第九章

第九章

退堂之後,無來沒有立即就讓手下的人去調查,而是將湯捕快叫到了自己後院的大廳裏面。」湯捕頭,這個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你們可不能草率從事。你先帶手下去胡家殺人現場察看,順便將被告邵成重的行蹤摸清,而後速快告知於我,以便審案。」

看到無來如此的謹慎,湯捕頭有些好奇,老爺從來沒有如此嚴肅的神情過,這個案子不是非常的普通嗎?將人抓起來不就可以,今天怎麼如此的麻煩。

「大人放心,卑職遵命。」湯捕頭帶着手下的捕快,由胡勝強帶路,前往太平村去了。看着滿臉疑惑的捕頭出去,殷冷都覺得主人小題大做了吧!

無來簡單安排了一下衙內的公事,完全的交代給師爺,看到老成的師爺眼光中的賞識,無來知道這個資深的傢伙也看出名堂來了。」冷!和我一塊到太平村好了。」看到無來脫下官服,殷冷還是不知道自己的主子去那裏做什麼?

看到眼前一個木瓜在發獃,無來就沒有好氣的微笑。」我說冷!不要像個傻瓜一樣站着,我們要去私訪一下。」看到主人已經有些言辭了,殷冷只好乖乖的跟着自己的主子。

微服私訪,主人什麼時候喜歡上這個了的。看到沿路無來都在欣賞風景,哪裏有什麼私訪的樣子,而且走的出奇的慢,好象不想去看情況一樣。一路上無來都沒有說話,山路崎嶇不平不可以騎馬,而且無來不可以露出武功底子來,所有步行如此長的路,以長期呆在家裏面的無來來說,殷冷還真的有些擔心自己的主子吃不消。

無來現在卻想的不是這個,這個案子是第一個,雖然在百姓眼裏面,自己是個不好不壞的官,可是如果胡亂判斷,他捉拿了土匪的功勞也會功虧一簣的。

「主子,這個案子的案情不是非常的簡單嗎?邵成重打死胡勝祖,只要把殺人的被告拘捕入監,就能夠升堂問罪了。明明白白的案情,主人為什麼還要不辭辛勞去山村私訪呢?」殷冷邊走邊問。

「冷!雖然人命對於我來說不算什麼,可是對於為官的人來說,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不可輕率推測。我雖然有些成就了,而且百姓也有些稱頌,可是如果我審理的第一個案子都如此的糊塗,在百姓眼裏面我就成了糊塗官了,以前做的再多的努力也是白費的。再說,胡勝強即使所說是實,也不可全信,在堂上我觀他言語之間似有虛假之色。老者有言,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為官之人要謹慎,如果有點紕漏,我如此辛苦盤算的計劃就落空了。」被無來如此的一說,殷冷才知道自己的目光短淺,難怪老駱說主子目光如同老鷹一樣遼闊,看的長遠,又如獵豹一樣犀利看的透徹。

邊說邊走,不覺已到達太平村外。湯捕頭帶領查驗現場的衙役,剛從前面進村。村外的田間地頭,有幾個村民聚集在那裏,似在休息,又似在指指點點交談些什麼。

無來主僕二人走近仔細一聽,原來他們也在議論胡家和邵家的官司。看到如此好的時機,無來裝做過路歇息的樣子,帶着殷冷走過去,和歇息的老農交談起來。

「諸位老者!晚輩見你們談得如此興緻勃勃,所謂何事?」看到自己的主子如此熱情地與老農打招呼,殷冷都有些不習慣,無來這個樣子不是裝出來的,而是從心理表達出來的。

一位老者拄著鋤把,「梆梆梆「在鋤把上磕幾下煙袋鍋,「你是路過的吧!你不知,村裏近日出了人命案了。」

無來一聽來戲,「老者所言,是否就是邵家打死胡家人命一案?我是縣衙差官,很想聽聽諸位老者有何高見。」無來輕鬆巧妙地亮出身份,微笑地看着所有的人。

一聽說縣衙差官查問人命之案,村民們有點膽怯,都不作聲了。看到眼前的情況,殷冷都為之氣節,做什麼?剛才不是非常開心的嗎?無來沒有辦法的三解釋,才算打消了村民的顧慮。

所有的人都看無來裝束平常,言語親切,一點沒有凶神惡煞的樣子,村民這才重又七嘴八舌地交談起來。

「胡邵兩家為那塊庄基地界,鬧糾紛不是兩三年的事了。」

「胡家仗着人多勢重,多次欺負邵時重。邵家勢單力薄,嚇得不敢吭聲。」

「胡勝祖半月前砍柴時滾坡了,這話我是聽他媳婦娘家人說的。怎會悄沒聲地就被邵家打死了呢?這話實在讓人難以置信。」

「胡勝祖膀大腰圓,邵成重一副病蔫蔫的樣子,他怎麼會打死胡勝祖呢?」一位年輕人的話,說到這件案子的關節點上了。無來對他的話極有興趣,殷冷看到主子發亮的眼光就知道他找到了要找的東西了。

無來立即接着話頭又問了一句:「依這位小弟之見,邵成重不會打死胡勝祖?」

「是啊,聽說邵成重外出治病,今天早上才到家的呢。」聽到這裏無來送了口氣,此刻,湯捕頭帶領的手下已經從胡家走出村外,無來趕忙帶着殷冷走上前去。

看到無來的出現,湯捕頭先是吃驚了一下,而後沒有多說的立即停止步伐的,拱手等縣官老爺來。

「捕頭查復怎麼樣了?」無來無意的問著。」胡勝祖被殺是實,我查驗死屍之後已讓胡勝強料理後事。兇手邵成重畏罪潛逃,被我抓捕歸案,準備帶回縣衙收監。」湯捕頭把自己勘察得到的事實和結論,如實地向無來稟報。縣衙的人都明白,這個案子的最後定奪,只有無來才有這個權利,都等著無來的發話。

聽完湯捕快的稟報,無來眼睛都眯成一條線了,他微笑着搖搖頭,又沉思著走來走去。顯然,捕頭所述的事實和結論,與剛才村民們的議論根本相反。當然,私訪之前在公堂上的無來,也和如今捕頭的想法不相上下。

看到無來的樣子,所有的人都有些緊張。無來和藹地對所有的人說道:「走,我們再走一趟胡家,這件案子要查個水落石出的話,我們還是再走一趟的好,本官喜歡眼見為實。」聽到無來如此說,湯捕頭似乎有點不高興。無來敏嘴看着眼前有些不滿的捕頭,他眼角一邪,「怎麼!捕頭大人不想讓本官去看看嗎?」被無來如此一說,湯捕頭哪裏還敢說什麼,只是輕笑一下的給無來帶路。

「大人,小民冤枉!」一聲凄厲的喊冤,無來循聲望去,一旁跪着被縛的邵成重。無來從村民們的議論之中已對邵家有了些許同情,但他當着湯捕頭和眾衙役的面沒有讓這種同情表露出來。他慢慢走到邵成重面前,神色莊重的問道:「借債還錢,殺人償命,你有何冤?」

「大人天斷,有左鄰右舍作證,小人出外就醫,今日才返回家門,人是昨晚死的,怎麼會是小人殺死的呢?」無來一聽點了下頭,向湯捕頭投去詢問的目光,此時的湯捕頭似乎沒了准主意慌亂的不知道如何處理,沒有用的東西。無來搖頭的看了所有圍過來的百姓,轉身對邵成重說:「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若你不是兇手,待本官查清原委,絕對不會冤枉於你。」

邵成重連忙跪下叩謝:「大人青天在上,求大人為小民做主,大人洪福齊天!」被人如此的誇耀,無來笑了一下讓他停止,「朝廷命官本來就是要個百姓做主的,不要如此着急,是非曲直,我們調查清楚了再到縣衙審判。」

帶領湯捕頭等衙門一行人,再次走進胡家大院。這時,胡家已經把胡勝祖的屍首人斂裝棺,準備下葬了。

湯捕頭吩咐胡勝強,「打開棺蓋!」

胡勝強預感到事情有變,慌恐地問:「屍首大人已經驗過,還會有假?」

「命你開棺,你就開棺,何故多言!」湯捕頭心中不悅,怒氣沖沖地說。

棺蓋揭開了,散發出一股刺鼻的臭氣,昨日午後才死的屍體根本不會腐爛到這種程度。無來不怕惡臭,走近棺木,仔細查看了胡勝祖的傷勢,而後胸有成竹地命令衙役扣上棺蓋。

「胡勝強,你的兄長昨日午後被人打死,只隔一夜,為何屍體這般惡臭?」無來厲聲問道,那道寒光讓所有的人都肅穆的等待着眼前已經開始發抖的人答話。

「也許,天…天氣太熱…」

「我再問你,胡勝祖昨日被害,邵時重今日回家,你怎誣告他是兇手?」無來的目光直接對上了答話的人,看的胡勝強有些支撐不了的想逃避。

「他殺人之後,潛逃在外,不是小人誣告。」

「一派胡言!」無來大喝一聲,胡勝強嚇得心驚肉跳,頓時沒有了主見,看到無來那嚴厲的目光,他終於不支的跪倒在地。

無來叫過湯捕頭,也是想給這位新到的捕頭挽回個面子。看到無來笑容滿面的看着自己,湯捕頭有些慚愧的低頭。

「湯捕頭,把原告胡勝強及被告邵成重一起帶回縣衙,等候發落。」無來留下了這個話就立即離開,他知道現在是讓百姓看好戲的時候,打鐵也要趁熱的好。

「遵命!」心事重重的湯縣丞如釋重負。所有圍觀的百姓一看是個明理的好官,都要去看看雲縣很久都沒有如此的熱鬧過了。

「萬…老爺!開審了,剛才的案子開審了,百姓都在議論著,說雲縣除了個好官。」被身邊僕人如此的彙報,原本還瞪着眼睛生氣的老者熄火的看着眼前的人。

「真的!」沒有確定真假,老者有些不願意去看,街邊人的話這麼可以當真。

「老爺!是真的,您聽!開堂審理案子的鼓聲。」被僕人一說,老者真的聽到了衙門審理案子的聲音了,他頓時眼光一亮,「走!我們去看看。」老者之所有不滿意無來,一來一個堂堂的官員連衣服都不穿戴整齊,二是,如此簡單的事情還要拖拉半天,根本就是沒有心思管理百姓,她怎麼都不知道為什麼雲縣的百姓還稱頌如此一個不關心他們死活的人叫做好官。

無來這次還是沒有整齊的穿戴,對於他來說,為官正不正是心,而不是外表。

「啪!」驚堂木的聲音再次敲起來的時候,原本得意的人現在開始流汗了。

「胡勝強!你為何要誣陷邵成重還不給本官老實的說出來。」無來嚴正如山的語調和那冷冽清澈的目光讓堂下的人害怕,他不由的磕頭認罪起來。

「大人饒命!是小人一時糊塗,小人知錯了,請老爺開恩。」看到原本的原告如此的在公堂上求饒,連趕過來看好戲的老者都瞪大了眼睛,難道自己也有看走眼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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勢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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