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伏羲仙陣
天鎖被天小野一罵，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嘿嘿，這些，我確實是不懂的啦。但是，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麼風的對面會是雷呢？」
「因為『雷風相薄』。」天小野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什麼叫『雷風相薄』？」天鎖迷糊了。
「風一流動，摩擦產生雷電；雷一震蕩氣流，即產生風。」天小野說到這裏，腦海里閃過一絲靈光，「那麼消解風，就會減弱雷，消解雷，就會減弱風。」
「恩，不錯，這倒是個辦法。」
「可是，我們既沒有辦法消解風，也沒有辦法消解雷……」天小野沮喪地說。
「凡事沒有絕對，或許我有辦法消解雷。」天鎖眯縫着眼睛說，這是他思考問題的時候的招牌表情。
天小野甚至為了這個難看的表情要打他，因為他的眼睛本來就小，再那麼眯縫起來就看起來像「一線天了」。可今天這「一線天」看起來卻是那麼的可愛，天小野就差沒抱住他親一口了：「是真的嗎？鎖爺，妳真的有辦法？」
天鎖見他反應那麼強烈有些受寵若驚：「也不知道成不成？只是在道理上說得過去。實行起來就不一定成啊。」
「那妳說說道理。我聽聽。」
「所謂雷緣金行，如果我們那一根鐵絲來引出雷電，那麼或許可以消解震卦上的雷電……」
「這樣就可以減弱巽卦的風，那麼我或許可以硬撞進陣去！」天小野兩眼發亮，接話道。
「當然，直接從震卦上進去也是可以的，只是妳沒有抗雷的本領……」天鎖頭頭是道地說。
「好了，廢話少說，行動起來吧。」
天鎖「哦」了一聲，只見他從袖子裏抽出一根鐵線來，那線越抽越長，等到抽完足有一丈。天小野雖然知道他袖子裏藏着一根鐵線，卻沒見識過它的真實長度。他忍不住「啊」地驚叫了一聲：「鎖爺，難道妳那整隻袖子都是鐵絲做的？」
天鎖「嘿嘿」一笑，卻不回答他的提問，神秘兮兮的樣子，保密觀念還挺強的。
天小野也不再追問，那可是人家討飯吃的玩意，沒必要非要問個清白。
找了一個大銅鼎，天鎖將鐵絲的一頭拴在它的一隻鼎腳上，然後遠遠地將鐵絲的另一頭從震卦位置上扔了進去，只聽一陣「嘶嘶」聲響，那銅鼎立刻電弧閃耀，放射出藍色的光芒來。
天鎖見狀伸了伸舌頭：「果然厲害，天老大，剛才妳要是從這裏進去了一準被擊成黑碳頭。」
天小野沒回答他，只是將真元聚集到雙足，猛然往巽位上沖了進去——天鎖看得真切，平地突然颳起旋風，那天老大偌大的身軀被颳得向個紙盒子一般東倒西歪，不過片刻又被拋了出來。
天小野跌坐在地上，半天才爬起來，他鋼齒緊咬：「恩，比剛才要好多了，說明這辦法還是可行的。」
「妳還挺得住么？」天鎖關切地問他。
「沒問題。」天小野臉上顯露出倔強的神色。
「恩，我覺得妳應該慢慢地跨進去，一步一步地往裏走，妳陡然加勁只會激發陣法更大的反彈。」
「有道理。」天小野讚許地望了望天鎖。心想：「這小子還是挺機靈的。」其實天小野不比天鎖笨，但是他過分地崇拜絕對的力量，很多事情就懶得去多動腦筋了。
天小野盤腿而坐，調息了一柱香時間，然後站起來道：「這道法果然精妙，現在我的精氣神完全恢復了。這回看我的，不把盒子拿出來我就不叫天小野！」
「那妳叫什麼？天天墜？時小野？」天鎖見他說得堅決，就有點替他擔憂了。
「哼！叫墜此天！」天小野說完，牛氣十足地站了一個馬步。只見他猛吸一口氣，然後將真氣逼到腳下，那雙足就好似釘在地上一般牢固。
良久，他改馬步為弓步，緩緩地往陣中探進一足——風陣立刻被激發，狂風鼓吹着他的褲腿管子，天小野雖然依舊穩固如磐，臉卻憋得通紅，足見已經使了大力。
天小野慢慢將身子也擠了進去，他的身子開始劇烈地搖晃起來，那風來得奇怪，旋轉而上，將他的發束吹掉，散發全部往上直立如刺蝟；而當時天小野又是怒目圓睜，使出了三輩子的力氣，那模樣看上去，就如狂魔下凡，令人望而生畏。
天鎖在旁看得呆了，他知道天小野已經到了強弩之末，如果不想點辦法，他又會重蹈覆轍，再次被颳了出來。情急之下，他隨手拾起一個葯葫蘆扔進了震位，只聽「刺喇」一聲響，那葯葫蘆已經被雷電擊得灰飛煙滅！天鎖拍了拍胸膛，連聲說：「怕怕！」
再看天小野，整個身子已經全部擠了進去。看來在緊要關頭，減輕一絲一毫的壓力都是能起決定性作用的。天鎖一看此法奏效，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撈住東西就往裏面丟，搞得震位上，雷電交加，轟隆有聲，聲勢駭人！當天鎖雙手舉住一個大丹爐扔了進去的時候，震位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那丹爐頃刻間被銷融。而這邊那綁在鐵絲之上的銅鼎，也在重擊之，「哐啷」一聲，裂作兩半。
天鎖大驚失色，心想：「這下完了，天老大又要功虧一簣了。」
這此消彼長的機會，猶如白駒過隙。天小野卻把握了這難得的空隙，強吸一口氣，發一聲狂喝，猛地衝過陣法中的風之屏障，順利地衝進了陣法中央。
這陣法八個卦象充滿了種種兇險，而真正到了陣法的中央卻完全是另外一種光景，五行淳和，氣象舒緩。
看着眼前的噬滅古盒，經過了這麼多反覆和磨難，終於像一個小乖乖一樣呈現在他面前，天小野突然變得異常的冷靜。他跪了下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以非常少見的恭敬之心，穩重地掀起古盒……
天小野臉色大變，眼前所見太過匪夷所思，以至於天小野張開的大大的嘴巴不知道合攏，他完全是呆了。
什麼都沒有！古盒裏面竟然是空空如也。雖然天小野曾聽靈虛說過古盒的情形，但他一直覺得那只是他瞎說來騙人的。現在親眼所見，那種極度失落的震撼，自然不是三言兩語可以形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