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危機四伏
到了皇宮，庄宗皇帝在玄武樓接見天小野。天小野在太監的帶領之下登上玄武樓，庄宗皇帝正在舉目東眺，看楓葉紅了，看天際變幻白雲蒼狗，天地間突然瀰漫着一種英雄末路的凝重……他是如此的心事重重，聽到腳步聲，也不回頭。
天小野也不行大禮，只作揖朗聲道：「多謝聖上不殺之恩。」
庄宗皇帝聞言大感詫異，回頭問道：「愛卿何出此言？」
天小野振振有辭：「皇上連白將軍都可殺，臣自然萬死難辭。」
「白從暉裏通外敵，死罪難逃，與天將軍何干？」
「白將軍所犯何罪？」
「殺死李紹榮、逼走景進，奪取兵權，大開城門，放叛軍入城，此等大罪，還不足死罪？」原來，景進回到洛陽之後，把一切罪過都推到在白從暉的身上。那是因為他見天小野沒跟着白從暉的部隊回來，以為他已經逃跑，因此就張冠李戴，企圖藉此扳倒白從暉。
「無論忠義、軍功，白將軍皆遠高於小臣，而在大梁城中，殺死李紹榮防禦使的是我，殺得景進屁滾尿流的還是我，聖上要殺的人，是我。」天小野安之若素，似乎將死看得跟回家一般的輕鬆。
「天將軍，妳……那為何景進一口咬定是白從暉，而白從暉自己也不辯白呢？看來此事自有隱情，妳不妨細細說來。」
天小野出語驚人，等得就是這一句。於是他將事情的原委一一告知了庄宗皇帝。
庄宗皇帝聽了之後，半晌沉吟道：「難道，這景進與李紹榮果然是妖孽變化不成。」
「聖上，絕對不假。如今兵臨城下，也跟這些佞臣亂政有關。所謂攘外必先安內，聖上須將這些妖孽揪了出來，否則內憂外患，社稷難得安定。」
庄宗皇帝還在猶豫，他也是太過寵信於景進等人，現在要下決心，卻還甚覺不忍。
天小野見他面有難色，還想勸說幾句：「聖上……」
庄宗皇帝卻揚手止住了他：「愛卿不必多言，寡人自有打算。」
天小野見他眼裏露出堅毅的神色，知道事情有了轉機，就趁熱打鐵：「聖上，那白從暉將軍……」
「這個，就得暫時委屈一下他了。我們須不能打草驚蛇……」庄宗皇帝說到這裏，話頭一轉：「愛卿，秦州都指揮使張唐，駐守汜水關。然而張唐非是大將之才，愛卿可願為寡人分憂？」
「要打仗么？臣去就是。」天小野雖然屢受大難，但是勇士銳氣，猛志常在。只要一聽說打仗，立馬變得興奮起來。
「愛卿如此爽快，甚慰朕下，待來日凱旋還朝，寡人親自為妳擺慶功酒，一醉方休……」庄宗皇帝征戰多年，身上散發出一種令天小野感覺十分親切的豪爽之氣。
天小野領旨而去，第二日清晨出發。
卻說兩人在玄武樓交談甚歡，卻百密一疏，忘記了庄宗身邊還有一妖媚：劉皇后。她命一宮女在玄武樓下偷聽。然後將所知內容修密信兩封，偷偷送出宮，交予郭門高與景進二人。
天小野回到家中，未進家門，先在門口探聽了一番，聽裏面悄然無聲，不禁心裏大感詫異：「這三個小妖精，精力過剩，整日鬧騰，不會這麼快就累趴下了吧。」
忐忑不安地進了廳堂，卻見三人整齊地列隊等候着他。然後異口同聲道：「小野將軍辛苦了，請用午膳。」三人聲調整齊，步調一致，表情相同，看來排練過了許多次了。
天小野望着滿桌的美食，突然沒了多大胃口，嘴裏輕聲嘟噥：「無事獻殷勤，恩，妳們有事就說事吧。」
露兒神秘地笑着：「先吃吃看合胃口么？」
天小野百般無奈，只得先吃着，心裏卻想：「露兒妳個死妮子，也敢跟她們一起捉弄我，今夜有妳好看的。」嘴裏卻虛以委蛇地道：「好吃好吃，好手藝。」
「恩，既然妳吃得滿意，那麼請允許我們三人也拿一個條約出來好么？」露兒咪咪笑着。天小野卻看着裏面暗藏殺機哪……
「哪那麼羅嗦的，三個條約已經夠多了。恩，今天不談條約的事情。」天小野想推諉過去。
露兒可不讓他：「既然妳說這條約是家法，那家法就是大家的事情，我們自然也有權力拿條約出來了。妳一個人拿出三個，難道我們三個拿一個都不行？」
天小野見露兒講得頭頭是道，看來她還是個小頭目。心裏對她更是恨得牙根發癢，恨不能當眾就將她「蹂躪」一番……
「好吧好吧。說說看。」天小野妥協了。他倒好奇了，想知道這群小妮子到底想出了什麼辦法來對付自己。
「我們的條約是，天小野身為當朝大將軍，不許欺負女性，如果天小野打誰的屁股，家的女性都要團結起來，打天小野的屁股！」露兒聲音清脆響亮。
天小野一跳心道：「乖乖，好生厲害，就一條，就讓我前面那三條都作廢了。」
卻原來，在天小野離開之後，三人鬧得不可開交。最後小藍終於覺醒了，提醒道：「天小野叫我們鬧，我們就鬧，是不是太傻了？」
露珠兩姐妹一聽，有道理，就點頭道：「那……我們不吵，我們講和？」
「正是，我看小野這傢伙，制定了什麼三個條約來制約我們，看準了的就是我們的弱點——」
三人異口同聲地道：「不團結！」
露兒腦袋瓜兒開始靈光了。自從墮入愛河，她的頭腦是越來越沒用的了。她想了想：「那我們也來想個對策，不能讓他陰謀得逞。」
以上，就是這第四條約的制定的背景故事。
「這個啊，關於這第四條約，我們再議再議。」天小野大打官腔，出入了幾次皇宮，也該學會點東西了吧。
「不行，現在就議。」三人可不饒他。
「還是再議吧，我們現在不談這個，等我回來再說。」
「回來再說？妳要去哪？那我們怎麼辦？」天小野一句話，頓時把三人的注意力給轉移了。
「去汜水守關啊。叛軍很快就要攻打過來了。明天就出發。」
「那我們怎麼辦？」她們三人還是最關心這個問題。
「那還用想么？等我回來啊。到時候我們還要好好研究一下第四條約呢。」天小野輕鬆地笑道，把生死戰場都看得如此淡然的，也只有他了。
三人似乎有些黯然，有些走神，各想着心事，不知說什麼好，也不再提那第四條約的事情。
「小藍，妳這名字好怪，能不能改改？」珠兒見氣氛鬱悶，就找話茬。
「怪嗎？怪在哪裏？」小藍問。
「姓藍，名藍，昵稱小藍？這還不怪嗎？」珠兒繞繞地說。
「如果我的名字怪，那妳們的名字豈不是更怪？妳姓珠，名珠，叫珠兒？」小藍說的也有道理。
不過珠兒自有道理：「我們跟妳們不一樣啊。我們族裏都沒有姓的，甚至連父母都……哎，反正啊，我們只有名，沒有姓的。」珠兒剛才差點泄露了水晶族的秘密，於是掐了半句話，還拿眼瞅了露兒一眼，似是怕她怪罪。不過露兒因為要跟天小野分開，一臉的愁苦，根本沒心思去搭理她。
「是嗎？難道我這名字真的很怪嗎？小野……」
天小野見小藍問到自己，就老老實實地回答道：「在我看來，妳們的名字都奇怪透了，不過名字只是個符號而已，沒必要改來改去……」
「不行，既然妳說奇怪透了，那我就要改一改。恩，我姓藍，這個姓還不錯，那麼名什麼呢？」
「不如叫藍發人。或者……藍妞？」珠兒捉弄她道。
「去妳的。」小藍啐了她一口，問小野：「小野，妳取一個試試。」
「不如，妳就叫藍羽吧。」天小野若有所思，淡淡地說。
「藍羽？藍天下的羽翼？好名字，我以後就叫藍羽了。」
天小野突然起身走了出去，他給小藍取了這個名字之後，突然心裏有了幾許感慨——
有些風，翻越了千山萬水，註定要吹散妳的頭髮，掀動妳的衣襟，徑直吹到妳生命中來。藍羽，就如這藍天下羽翼，乘風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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