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神刃驚風 第五十七章 鑄就寒刀

第三卷 神刃驚風 第五十七章 鑄就寒刀

連續四日的奮戰,收穫頗豐。提煉純質廣寒鐵共計六十八斤,鑄四兩寒鐵彎刀一把,三兩寒鐵彎刀一百一十把,二兩寒鐵矛一百零五支。從馬賊那裏繳獲的八百把彎刀可真是派上了用場。那些馬賊的彎刀都是劫掠而來的千錘百鍊的精品,如今重新以高溫化之更增品質,再加入至寒廣鐵,所造出的彎刀、短矛都是斬鐵戳金的神兵利器。

扎哈外粗內細,是個有心的人,他知道此次如果沒有賽罕與敖登的相助,絕名想完成任務、解決怒滄軍的後顧之憂是難上加難的,為此,他要替絕名為賽罕獻上一份厚禮。

他知道賽罕縱橫高山,從來不屑寶刀神劍,但他的戰士都是愛刀如命的戰士,所以除了自取所需要外,還特地為豹族戰士造出了五十把三兩寒鐵刀,相信,這會讓得到此刀的豹族戰士喜極欲狂;而那把四兩寒鐵刀則是做為一份厚禮專門為敖登打造的,雖然敖登坐上了族長的位置,但接下來的困難將會接踵而至,有這樣一把寶刀防身,相信必會使他如虎添翼,應付危險的能力大增。

雖然造了這些神兵有違祖宗遺訓,但為了絕名,破一破這些陳規舊矩又有何妨?

另外,最重要的,還造出了十支無堅不催的四兩寒鐵箭。箭成之時,連續四天四夜都未合眼的扎哈終於可以喘口氣了,一覺燜倒,直睡了一天一夜。睡醒之後,重新龍精虎猛地上了煉造場,最關鍵、也是最難的鑄刀一刻,終於來臨了。

當絕名與賽罕如約而至時,場中鑄刀氛圍已經到了白熱化階段。二百名高山上最精銳的戰士分做四組,在場中一座數人的巨大塔爐周圍拚死命抽拉手中的風匣,風匣鼓起陣陣強風湧向塔爐,爐內烈火騰空而起,火焰呈不穩定的金紅色,眼見着已經到了臨界狀態,可就卡在這裏,溫度上不去了。

扎哈向著凝神而望的絕名與賽罕苦笑,「喏,這就是難題所在了,煉鐵的火焰按所鑄造的兵器級別分為四種,最基本的一種是暗紅,然後稍高一個等級是深紅,接下來便是你們現在所看到的金紅,可是這金紅火焰已經是所在能達到的催火極限了。傳說中,最高等級的火焰是白色的,可以煉製任何神兵利器,但想要達到這個層次,怕是太難了。」說罷,不禁搖了搖頭,嘆息了一聲。

絕名與賽罕對望一眼,「估且,就我們試一試吧,成與不成全看天意了。」賽罕說道。

說罷,兩大高手齊齊縱躍場中,一左一右立於塔爐之前,每人手持一根粗大的鐵管遙遙伸向爐口,玄功默運,全力逼出體出五味真火藉以催發爐火。

在兩大高手的全力施為之下,爐內火勢大盛,金紅火焰穩定下來,開始向一個更高的溫度極速攀升。扎哈面帶喜色,高呼道,「快了,快了,大家加把勁,成敗就在此一舉了。」

驀地,火光開始不穩定起來,金紅之中隱隱透出白色,一會兒是金紅佔據主導,一會兒是白色居於上風,兩種顏色開始交相變換,看來,火焰再次到達了某種臨界狀態,馬上就要發生質變了。

絕名與賽罕心中也是大喜,繼續全力逼發真力,鼓風催火。可是,就在此時,那分成四組的二百名大漢中,每一組中都有幾人體力不支驀地昏倒了下去,原來,日夜被熱浪烤灸本已經頭昏腦脹,再加上今天兩大高手全力將爐火催旺,靠塔爐近的這些人苦苦支撐之下實在受不了火勢逼仄,竟然全都昏了過去。不過,也錯非是這些最強悍的高山戰士,如果換成普通人,恐怕早就被烤昏過無數次了。

雖然不斷有戰士上來替換,但亦不住有人昏倒下去,因為塔爐所散發的熱量簡直恐怖得難以想像。此消彼長,到了最後,只剩下了不到一百大漢在拉匣鼓風,任是絕名與賽罕再怎麼厲害也挽回不了失敗的結局了。

眼看着爐火一點點由白色恢復成金紅,金光大盛而白光式微,幾乎就要看不見了,扎哈一聲長嘆,心情灰敗至極,正欲揮手向眾人宣佈放棄。猛然間,奇景突現。

只見塔爐內的火爐無風自動,接連閃了三下,緊接着,絕名的身體亮了起來,呈現了一派金紅。下一刻,背負在他背上的冰火神刀竟然如活物般自動升空三丈,發出光華萬道,然後,空中自動轉向,刀尖直指塔爐,「轟」,發出一聲巨響,一道龐大無匹的金色光流向塔爐直衝出去。

場中眾人,連同絕名在內都已經看得傻了,早已經停下手來,這時方才驚呼出口。

金色光流直接衝進塔爐與爐內烈火融為一處,隨着光流的不斷注入,雖然再沒有人們的催風鼓火,可是爐火溫度卻以匪夷所思的速度瘋狂攀升起來,甚至再沒有經過剛才那不穩定的臨界狀態,直接由金紅過渡到白光,遠遠望去,猶如一條巨大的火龍眼中射出白色的厲芒。

此時,扎哈如夢方醒,急速走到絕名忙不迭地道,「快,快,快,將你的手割破,把血灑進爐內。要快,再晚就來不及了。」

絕名一驚之下沒有絲毫猶豫,左手並指如刀在右手掌心一劃,隨即內氣凝運右手揮出,只見一道血線在空中一閃即沒,投入爐火之中,瞬間不可見了。

「快退,快……」扎哈一聲虎吼,領着眾人一起急急退後,直退出五十丈開外。

遠遠地,只見冰火神刀向爐內注入最後一股光流之後,忽然整個刀身一暗,相反,爐內火勢卻是一盛再盛,驀地,白光衝天而起,直化做一道白色的光柱向上衝起,刺向夜空中最遙遠的黑暗。隨着光柱的升起,冰火神刀竟然向光柱飛去,圍繞光柱轉了起來,盤旋上升,越轉越快,越升越高,到了最後,旋成了一團金光,混合著白光破空而去,竟是飛向了九霄雲外,再不知其所蹤。

隨着金光的漸漸逝去,白光也是一斂,緊接着,光華再盛,「轟……」隨着一聲驚天動地的爆響,塔爐終於承受不了高溫,炸裂成千百塊,無數流火飛焰噴濺出來,眾人驚呼中再次飛退五十丈,遙遙地,已經是一百丈以外的距離了。

光華收去,余火消散,熱浪消逝在夜的寒冷里,過去了良久,人們才從極度的震驚中清醒過來,眼望着百丈外的一片狼藉發獃,逐漸回憶起剛才的每一點滴,越想越是心驚。

扎哈怔怔地看着百丈外的一片廢墟,心中有些茫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那把寒鐵刀至今不見身影,而且還累及了絕名的冰火神刀無故飛走,他的罪過可大了去了,這可真是始料未及。一念及此,扎哈未免有些莫名痛恨自己。

一隻手,撫上了肩頭,轉臉望去,是絕名溫暖的笑容。只見絕名輕輕笑了一下,然後收回手去,遙望天空,「它是神物,本不屬於凡塵,既然已經完成了使命,從哪裏來,就它回哪裏去吧,又何必患得患失呢?只要我們見證過它的存在就好。」

「呵呵,絕名好心態。的確如此,存在過就是存在過,它不因為誰而存在,也不因為誰而消失,它無生無滅,既非過去,亦非將來,亘古永存,始終如一,它便如道一般,是個永恆的一。所以,沒有必要把它的得與失放在心頭。畢竟,說穿了,世間有誰能真正的佔有什麼呢?」說吧,神色怔然,久久望向冰火神刀逝去的方向,心中感慨萬千。

「道的極致大約就是乞求道心的安寧吧?不為物喜,不為己悲,世事都是幻像,唯『我』獨在其中,也許只有平靜、安泰地往複歷劫,不迷信執著於任何事物,才能包羅萬象,擔當一切。」絕名也是感慨地說道。

「你們能不能不打這些啞謎?讓人頭大。」鳳天香在絕名身邊皺眉說到,只是,神色里也有一股讓人難以理解的飄忽與與迷惘,莫非,她預料到了什麼?

看了一眼鳳天香,賽罕重又將目光凝在絕名身上,深深望向絕名的眼晴,半晌,說道,「你能放得下嗎?」

「我?唉!恐怕現在不能?」絕名無奈地低下頭去。

「那你什麼時候『能』呢?」賽罕繼續問道。

絕名雙眉緊皺,忽然現出痛苦的神色,「我,我,我真的不知道。」

原本,這世間,有些東西,是不能也無法釋懷的,既不能釋懷,又何談斟破呢?也許,這便是「我」在其中的歷劫往複吧!

眾人驚呼又起,不知場中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絕名抬眼望去,只是塔爐倒塌處,一道青光冉冉升起,升至五丈空中,「嗖」的一聲竟然長了眼晴一般向著百丈開外的人群射來,目標竟然直指絕名。來勢之急甚至比用**神弓射出的箭矢也是不惶多讓。

青光轉瞬即到,爆起漫天寒芒,其聲威簡直駭人至極。賽罕大喝一聲,揮起一拳迎空向那道青光擊去,以救絕名。

而絕名原本蓄勢待發,可是青光臨近之時,卻不由自主地垂下雙手,定定地望着那道青光,原本凌厲的眼神竟然柔緩下來,好像見到了久違的親人。

賽罕那足以截江斷流的一拳沒有對那道青光起到任何效果,青光割開拳氣依然直撲絕名,已經疾射至絕名胸口,眼見他危在旦夕。鳳天香驚叫出口,欲飛身相救,卻已經來不及了。賽罕拳勢用老,回不過手來,也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那道青光即將穿透絕名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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