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黑白顛倒被誣陷,浩南命系血海棠

第十九章 黑白顛倒被誣陷,浩南命系血海棠

浩南在黑暗中尋到那絲光亮,努力讓自己睜開眸子,身上的酸痛使他眉頭皺了皺,支撐著站起身,眼前都是一堆堆的石頭,連棵樹都沒有,好荒涼呀,這是什麼地方?自己怎麼會來到這裏?他還來不及想出答案,兩個人影出現在他的眼前,一個是段義仁,而另一個是左明遠,他們怎麼出現在這裏?

左明遠首先看到龍浩南,手向浩南一指:「師父,是龍浩南!」

段義仁嘴角浮上一絲冷笑,和左明遠走到浩南面前,抱拳冷笑道:「龍城主,真是天涯何處不相逢,這麼快我們就又見面了!」

「是呀,真的是好巧呀,段掌門來這種地方恐怕不是欣賞風景的吧?」浩南當然知道來者不善,表面上客套著,腦子裏在想着這些事的關聯。

「明遠,我和龍城主有些事要單獨談一談,你退下吧。」段義仁當然不能讓更多的人知道那件事,吩咐道。

「是,師父!」左明遠轉身離開了,一種詭異的笑容在他的臉上出現,只不過沒有人看到。

「段掌門,難道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談的嗎?」浩南之所以會對這些人的事知道的如此詳細,就是因為當初為了調查當年發生的往事的真相,龍浩南派人調查了參加過冥教一戰的門派,而不幸的是讓他得到了這些門派當中一些不堪的消息,沒想到華光四射的名門正派內竟如此藏污納垢,真是讓人寒心,除了寒心之外對所謂的正邪之分也產生了深深的置疑。

「龍浩南,你知道了太多不該知道的事,你覺得我應該如何?」段義仁的手中握著一根黑色長鞭,這是個好機會,只要殺了龍浩南,這件事恐怕就不會再有人知道了。

想當初他爹死後,段義仁掌管了新月派,很快他就和頗有姿色的三夫人暗渡陳倉,不過在他發現三夫人懷有身孕后,便對外稱她身染惡疾不治身亡了,其實她到現在還活的好好的,而且還有了一個剛剛出生的兒子。

浩南聳聳肩:「這麼說,段掌門是準備殺人滅口了?」經過昨天的折騰,他的功力尚未恢復,不過對付段義仁,倒是綽綽有餘了。

「這個建議倒是不錯!」段義仁話音未落,揚手一鞭便擊向了浩南的身子。

浩南身子往後一退,冷喝:「段掌門,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自己做錯了事就要勇於承擔,那才是大丈夫所為!」他是不想與段義仁做生死之爭,否則他的紫龍劍一出,段義仁想反悔也來不及了。

「龍浩南,你少惺惺作態了,儘管放馬過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段義仁臉色鐵青的吼道,又是一鞭狠狠擊來。

浩南穿梭於他的長鞭之下,段義仁痛下殺手,看來是決意要置浩南於死地了,浩南看這樣下去恐怕也不是辦法,要儘早脫身才好,當長鞭快到眼前時,側身一閃,伸手將長鞭抓在手中。

段義仁更加惱怒地使出全身力氣一收手,欲將長鞭從浩南手中震脫出來。

浩南一較力,牢牢將長鞭抓住:「段掌門,我看此事還是到此為止吧!」

左明遠聽到聲音不對趕了過來,看到這種情況,他卻並沒有馬上動手幫忙,目光落在了段義仁身後那塊菱角分明的巨石上,眼看着段義仁使出全力,他大叫一聲:「師父,我來幫你!」同時抽出刀向浩南的手砍了過來。

浩南本能地一縮手,左明遠的刀正砍在了段義仁的長鞭上,「嚓」長鞭應聲而斷,浩南倒退了兩步站穩身子。

段義仁本來就用上了十成的功力,長鞭突然被砍斷,身子一下用力往後退去,只聽「怦」的一聲,身子撞在了巨石上,一陣劇痛由腦後傳遍他的全身,身子滑落在地上,痛苦地抽搐著,眼睛瞪的大大的,血從口中涌了出來。

「師父!」左明遠跑上前,抱住他失聲痛叫着,此時正好新月派的其他人也趕來了,看到這情形不由地跪倒在地,「掌門!」

段義仁的手抓住左明遠的胳膊,如果不是左明遠突然砍斷長鞭,怎麼會這樣,這個該死的…太晚了,他已經再也無法說出真相。

「是他,是他害死了師父!」左明遠悲憤地指著龍浩南,吼道。

龍浩南也看得出左明遠是故意砍斷長鞭的,沒有想到他竟然顛倒黑白指控自己是兇手!「左明遠,你竟敢血口噴人!」

「給掌門報仇!」那些人看到這裏只有他們三個人,當然不會懷疑左明遠的話,立刻有人大喊著,如同點燃了火藥一般立刻引起一連串的反應。

「報仇!」「報仇!」「報仇!」將浩南圍了個水泄不通,里三層外三層。

浩南手扣在劍柄上,看來今天的一場惡戰在所難免了!

一個人影從天而降落在了浩南的身邊,冷凝的眸子掃了一眼眾人,這些人中有人見過劍名,不由往後退了一步。

空氣一下子彷彿凝結了一般,寂無聲息。

左明遠站起身,似乎是很悲痛地舉起刀:「上!」可是就是沒有人敢上前,劍名目光所到之處,人紛紛後退,唯恐他突然出手,來不及躲閃,他和龍破天的那一戰被傳的驚天動地,他武功之深不可測自然成為了一個迷,有誰會拿自己的性命去賭的。

左明遠揮刀沖了過來,劍名袖子一揮,看都不看他一眼,左明遠站立不穩地倒退了幾步,看了看其他人,痛喝:「只要我們齊心協力,一定能殺了他們,上呀!」

終於有人願意以身涉險了,和左明遠一起沖了上來。

劍名伸手拉住龍浩南,另一隻手一揮,一陣紅色煙霧立刻瀰漫開來,等煙霧散去,劍名和龍浩南已經不知所蹤,而紅色煙霧所籠罩的地方,新月派的人都滾倒在地上痛苦地掙扎著呻吟著。

左明遠看到劍名揮手的同時身子便飛速往後退了出去,幸好沒有沾到毒煙,他慶幸地鬆了口氣,望着地上的同門故做悲壯的大吼著:「龍浩南,劍名,我新月派和你們勢不兩立!」

劍名和浩南站在石崖旁,浩南心裏也有些亂,發生了今天的事恐怕他就是想解釋也解釋不清楚了,明明知道是左明遠搗的鬼,卻沒有人會再相信他。

「正邪往往就在一瞬間,龍浩南,現在已經沒有人會相信你的清白了,你也應該看清楚這些所謂的正義之士的真面目了!」劍名是過來人,當然明白龍浩南此刻的心情。

從他一出生,他便可以輕易得到他想要的一切,但是當他長大,第一次被人無緣無故追殺,第一次被人冤枉,第一次被迫殺人,一步步他成了真正的小惡魔,那些邪教魔道中人對他是敬而遠之,那些名門正派對他是殺之而後快,只有路簫儀在他被雨淋濕的時候為他撐起了一把傘,那一刻他覺得她真的很美,是這個世界上最美的女人,她的美麗她的溫柔她的善良深深打動了他的心,他自私的帶走了她,經歷了種種波折之後他們終於成親了,可是這些所謂的正派人士卻將他們活活拆散了十幾年,十幾年呀,他的恨滲入了骨髓,才會做出那麼殘忍的事,到頭來傷害的卻是自己心愛的女人和女兒,嗨,真是天意弄人。

「我想我已經看得夠清楚了!不過我仍相信人間還是有浩然正氣的,只要有我龍浩南一天,我就不會讓這種正氣消失!」浩南凜然正色道。

「小子,這種話還是留給煙兒和那個丫頭聽吧,現在我只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是什麼人把你弄到這個地方的?」劍名有時候真是覺得自己腦子是不是進水了,怎麼會讓煙兒和龍浩南在一起,再怎麼說他也是龍破天的徒弟,尤其在這個時候格外像龍破天,讓他的心中很不快。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昨天晚上我正在…」浩南回憶著發生的一切,根本想不起來那個人的模樣,到底會是什麼人呢?

「把手伸出來。」劍名命令般的口氣道。

浩南伸出手,劍名的手指在他的脈上一搭,這脈象並沒有什麼異常呀,劍名的眸子卻黯淡地望向他,「把上衣解開!」難道是…

浩南遲疑了一下,還是解開了上衣,他心臟所在的位置泛出一片粉紅色的斑,劍名一下子肯定了,果然是他。

「行了,把衣服穿好吧。」劍名並不想隱瞞他,沉沉地道,「你中的是血海棠,毒性發作后在心臟位置便會出現海棠狀血斑,每發作一次顏色就會有所變化,看你身上這斑的顏色,已經發作過兩次了,如果再發作會由粉紅變成血紅,最後一次會由血紅變成黑紅,到時候就會血凝而亡。」他輕描淡寫的解釋著這種毒藥的,但是並沒有告訴浩南,這種毒一旦發作,每隔五天就會發作一次,現在浩南最多還有十天的時間了。

「這種毒可解嗎?」浩南相信恐怕要解會很難,劍無影那樣恨自己,怎麼會輕易讓自己得救。

劍名搖搖頭,「這種毒遇血即融,現在你身上流淌的每一滴血都有毒,非藥物可解。」他並不是沒有辦法,可是這個方法太過冒險,恐怕真的有些難度,「不過辦法倒不是沒有,先回去吧。」

********

一整晚玲瓏都無法入眠,靠在寒煙身邊說了很多很多的話,天亮了終於支持不住的睡著了,長長的睫毛上仍閃著晶瑩亮光的水珠,小臉上淚痕尤在。

寒煙將玲瓏輕輕放好,給她蓋好被子,站起身來到門口,翹首等待着。

不一會兒,看到浩南和劍名一同回來,她整個人彷彿從等待的煎熬中解脫出來了一般,一下子煥發出耀人的神采,像雲一樣飄過去投入他的懷抱雙臂緊緊抱住他,緊張地接連問著:「浩南,你沒事吧?去哪裏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告訴我…」她似乎還有問不完的問題,這一晚雖然她努力保持平靜地安慰著玲瓏,可是她的那份擔心絲毫不比玲瓏少,她好怕他受到傷害,怕失去他呀。

浩南得心上人如此投懷送抱,所有惱人的事都已不重要了,雙手捧着她的臉,伏下頭溫柔深情地覆上她的雙唇,給了她一個甜蜜的回答,不然她一定是不肯停下她的問題的,嗨,她越來越讓自己離不開了。

劍名聳聳肩,剛才還那樣一身正氣凜然現在就如此柔情繞指了,這可真是英雄氣短兒女情長,此次他並沒有打擾她們,默默走開了。

知道是無影所為,他雖然很氣憤,卻沒有那麼擔心了,至少無影不會對路簫儀怎麼樣的,可是他到底想要幹什麼?就算他要對付龍浩南,又何必這麼做呢,嗨,想來無影的確也夠可憐的,可到現在這步田地又怪的了誰,誰是誰非又怎麼分的清呢。

浩南真的不想讓這個令人心醉的吻停下來,要不是玲瓏夢魘的驚叫使寒煙有些手足無措地逃開他的柔情的話。

寒煙神情恍惚地不敢看他,臉燒燒的,天呀,為什麼會有這樣眩暈的感覺,渾身都要酥軟掉了似的,心跳的那樣激烈,此刻仍沒有辦法慢下來,「我去看看玲瓏。」轉身要去看玲瓏。

「煙!」浩南握住她的手,「我有話跟你說,跟我來。」拉着她往山頂走去。

寒煙不知道他想幹什麼,被他這樣拽著也只有跟着他了,他的手很大很有力,被他拉着的那種很安全很溫暖的感覺在心頭縈繞着,好像覺得…很幸福,幸福原來就是這樣的簡單。

浩南拉着她到達山頂,霧氣繚繞身邊,彷彿置身雲頂,微笑着望向她:「煙,閉上眼睛。」

寒煙疑惑地望着他,奇怪,他想做什麼?不過還是閉上了玉眸。

「現在想一想,然後指出你喜歡的方向。」浩南在她的耳邊輕語。

「那你先說為什麼?」寒煙不配合地睜開眼睛,奇怪地道。

浩南佯似無奈地揚揚眉道:「那好吧,等我們成了親,我就帶你們離開去一個新環境,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去開創一片屬於我們的世界,不過這天下之大我也不知道去什麼地方好,吶,就讓你來做主了!」此刻他有種本性釋放的快樂,不用再顧忌自己的威嚴、紫霄城的威望,做自己想做的事真是件挺快樂的事呀,「好了,煙,我可是把決定大權放在你的手裏嘍。」

「浩南,謝謝你!」寒煙知道他為自己付出了太多太多,本來可以一生享盡榮華富貴,籠罩在絢爛榮耀的光環下,卻為了她放棄一切背負起白手起家的重任,握着他的手,靠在他的寬大的懷抱中,「我覺得現在自己好幸福,真的好幸福!」心裏暖暖的,臉上柔和的綻放出甜蜜的笑容。

「煙,只要你覺得幸福,我就是死也無憾了。」浩南的玉頰貼上她的粉腮,情意綿綿地道。

過了一會兒,浩南強忍心頭那蠢蠢欲動的情素,催促道:「好啦,煙,決定了沒有?」這樣的軟香溫存讓他不由有些胡思亂想了,這不是存心在挑戰我的忍耐力嘛。

「哪個方向都可以嗎?」寒煙不太確定地確認著。

「對呀,你想好了就指給我看。」浩南看着她舉起右手,輕握著拳頭,食指慢慢地抬起,指著上方,他抬頭順着她的手指往上一看,苦着臉為難地道,「這個…難度好像太大了吧!」

寒煙輕輕地碰碰他,笑道:「傻瓜,我還沒有開始呢。」有時候他也挺可愛的不是嗎?

聽到她這麼一說,浩南放心地長舒了一口氣,還好不是,真是虛驚一場。

寒煙伸直手臂,指向正前方。

「前方,好,煙,讓我們攜手前進!就這樣一往直前的走下去,去開拓我們的新世界!」浩南朗聲道,這正是他要的結果,他相信只要大家拋棄過去種種,往前看,幸福就會永遠圍繞在他們的身邊的。

是呀,往前看!寒煙抬頭望着前方那雲霧中美麗的景色,真的好美呀,原來這個世界是這麼的美!

玲瓏醒來,她驚叫着:「相公…」坐起身,好可怕的夢,居然夢到劍無影一劍刺入相公的身子,相公難道出事了?馬上就連吐了三口口水:「呸呸呸,壞的不靈好的靈,壞的不靈好的靈。」

小雪忙上前問道:「夫人,你沒事吧?」

「沒事,小雪,我相公回來了嗎?」玲瓏抓住她緊張地問。

「回來了。」小雪看到玲瓏一聽就從床上跳了下來往外跑,忙拽住她,告訴她,「公子和寒煙姑娘好像是出去了。」

「煙姐姐好過分哪,相公回來也不叫醒我。」玲瓏有些生氣地撅著小口跑到屋子外面,張望着看他們回來沒有。

劍名進到一個石洞內,走到一個水晶盒前,往裏望去:該死,雪靈不見了。

雪靈是一條白色的蛇,手指粗,一尺來長,渾身雪白,性情很溫和,卻十分嗜毒,一般不會襲擊人的,不過幾年前的一天,它顯得很煩躁,寒煙喂它的時候,它竟咬了寒煙一口,害的寒煙幾乎送命,這也就是寒煙為什麼那樣怕蛇了,發生了那件事之後無影便勸劍名將它放在了這裏。

劍名本來是想用它來吸浩南身上的毒的,看來無影已經猜到了,所以把雪靈帶走了。真不愧是自己調教出來的,自己的每一步他都算到了。可惜他還是棋差一招,小子,就算你帶走雪靈又怎麼樣,我自有辦法讓找到你們,看誰斗得過誰?現在劍名反倒更加有把握了。

「你們回來怎麼也不通知我一聲?」玲瓏看到劍名回來,不快地撅著小口質問著,「我相公和煙姐姐又跑到哪裏去了?」

劍名好笑地望着她:「丫頭,首先現在我是一個人回來的,只有我沒有們,再者這裏是我家,我回不回來用不着向你報告,最後…他們去哪兒是他們的自由,我沒有義務替你看管他們吧!」

「你…怎麼這樣呀?一點兒人情味都沒有啊,我擔心相公你又不是不知道,告訴我一聲你會死呀?」玲瓏也不甘示弱地回敬着他,最後還小聲地嘀咕著:「真是奇怪師母怎麼會喜歡你這個冷血的傢伙!」

「你說什麼?」劍名有些惱火的瞪着她,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居然在他的面前叫簫儀師母,簡直是自掘墳墓,「你再說一遍!」

「說就說,誰怕誰!」玲瓏叉著小蠻腰,挺著胸揚著頭不服氣地大聲道,「你就是一點兒人情味都沒有…」

「玲瓏,不得無禮!」浩南和寒煙快到附近就看到他們似乎不太對勁,急忙地趕了過來,浩南大喝一聲,將她拉到身後,對劍名抱抱拳,「玲瓏口無遮攔,說錯什麼請劍前輩不要放在心上…」

「相公-,我哪有說錯話!」玲瓏還不滿地拉拉他,抗議道,「他明明…」

「我警告你們,不要再在我的面前提師母這兩個字,否則…」劍名對這兩個字極為震怒,他手往旁邊一擊,一丈之外的樹上出現一個深深的掌印。

玲瓏吸了一口冷氣,小手緊緊捂住嘴巴,好險!

「爹,玲瓏也是無心的,你就別跟她計較了。」寒煙拉住劍名,「我有點兒事想跟你說,來。」趕緊把他拉走了,再這樣下去,恐怕玲瓏真的會吃點兒苦頭了。

等他們父女回到屋內,玲瓏才鬆開手,大口喘了喘氣,慶幸地拍拍胸口:「好危險,幸好相公你們及時回來,不然我就慘了!」

「你呀,以後還是不要招惹他的好。」浩南無奈地搖搖頭。

「還不是因為你,你還說,你難道不知道人家為你擔心嗎?眼裏就只有煙姐姐,哼!」玲瓏斜了他一眼,酸溜溜地道,小口快撅到天上了似的。

浩南伸手刮刮她的鼻子,她就是這樣孩子氣,笑語:「你不是剛剛睡着嗎?我怎麼忍心吵醒你。」

「不忍心?才怪,是怕我破壞你和煙姐姐的好事吧?一看你笑得這麼古怪,就知道被我猜到了。」玲瓏有點得理不讓人地『警告』着他,「人家不管,要是你以後再偏心,我就天天纏着煙姐姐,到時候…不知道會不會有人着急呦。」

「不用這麼狠毒吧!」浩南斂住笑容,驚愕地望着她,感嘆道,「難怪人家都說…最毒婦人心!」

「什麼?相公,你這麼說人家。」玲瓏跺着腳不依地搖著身子,叫着寒煙,「煙姐姐!」

寒煙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忙跑了出來,看到她這個樣子,問:「怎麼了?玲瓏。」

「相公他欺負人!」玲瓏抱着寒煙的胳膊,氣嘟嘟地指著浩南。

浩南無辜地聳聳肩攤攤手,「我哪有?」現在玲瓏和寒煙冰釋前嫌以後就像是有了靠山一樣,真是讓他威嚴掃地了。

「玲瓏,你看你的眼睛都腫了,是不是昨天哭的?」寒煙卻望着玲瓏驚訝地道。

玲瓏撫着眼睛,緊張地問:「真的很腫嗎?」

寒煙確定地點點頭,熱心地建議道:「我看有必要敷一下。」

「好呀,煙姐姐,你來幫我了。」玲瓏的注意力倒是馬上就轉移到了自己的眼睛上了。

浩南看着她們離開,不由地笑出來,其實這兩個女人倒是挺有趣的,在這種狀況下仍可以做到情同姐妹真的是很少見,不過也好,省得擔心將來她們爭風吃醋鬧個沒完,這麼看來上天待自己真是不薄呀。

********

「爹,你說浩南中了血海棠?」寒煙驚的臉色都有些蒼白。

劍名點點頭,低聲道:「煙兒,現在只有雪靈能救他的命了。」

「雪靈在哪兒?」寒煙此刻也顧不上對蛇的恐懼了,忙問。

「煙兒,看來你還是不夠了解無影。」劍名淡笑着走到窗口,如果自己估計的沒錯,劍無影仍然還在石雲山沒有離開,他在某一個地方看着這裏。

「大哥把雪靈帶走了,他真要…置浩南於死地嗎?」寒煙咬着唇,即使會毀掉自己的幸福大哥還是要這樣做,可是在自己面前卻說那樣讓人感動的話,大哥,你的心裏到底在想什麼?難道我真的一直都不了解你嗎?

「恨是沒有理智的,煙兒,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要記住,做你自己!」劍名也曾經恨過,而且是刻骨銘心的恨,他深深知道那種恨不但傷害別人,更多的是傷害自己,可是卻要等清醒之後才會明白,所有恨的根源就是自己,傷害最深的也是自己。

「我去找大哥!」寒煙無法坐等下去,如果一切都是大哥做的,他的目的已經很明顯是要折磨浩南,報復浩南,她無法看着這樣的事情繼續下去,必須阻止他。

「站住!他根本就沒有離開過,他不想讓我們找到,我們再怎麼找也是枉然。」劍名喝住她。

「我一定會找到他!」寒煙肅然地沉沉道,大步走了出去。

寒煙來到桃林竹亭,面對曾經和大哥一起舞劍的地方,那裏存有太多美好的回憶,可是此時此刻心裏卻沉甸甸的,深深吸了一口氣,將情緒穩定下來,低沉卻有力地道:「大哥,我知道你在這兒,你不想出來不要緊,只要你聽到我的話就夠了,…,一直以來我都從未置疑過大哥的話,因為我相信大哥不會騙我,可是我錯了,我真的措了,這次大哥騙了我,你根本不是想和我了渡餘生彼此安慰,只是想利用我去傷害龍浩南,不過我不怪你,恨一個人可以連親人都利用的話,相信大哥的心裏也不會好受的,…既然大哥這麼恨龍浩南,我願意為大哥做一件事,讓龍浩南傷心欲絕,痛不欲生…」左手拇指一挑,凌雲劍飛出劍鞘,右手握住劍柄,反手將劍橫在脖子上,悲凄地笑着,「…就算是煙兒最後為大哥做的事吧!」閉上眸子,咬牙橫劍划向玉頸。

一隻手像鐵鉗般抓住她的胳膊,但是劍已經在她的粉頸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血痕,滲出一顆顆血紅的血珠,劍無影奪下她的劍,那種悲憤無法掩飾,「為了他,你居然這樣逼我!」

「不,我沒有逼你,與其讓我看着他死,我寧願自己先死,這樣既可以讓大哥得償所願,又可以讓自己不再承受失去的痛苦,不是很好嗎!」寒煙無法再控制自己的情緒,伸手欲從他的手中奪回凌雲劍。

劍無影抓住她的胳膊,牢牢地抓着,不讓她再去奪劍,低吼一聲:「夠了!」此刻他真的像準備撲食獵物的獵豹,目光中充滿了危險。

他從來都沒有對寒煙如此粗暴,也從來都沒有和她之間如此陌生,這種感覺令人窒息。

「大哥,你真的變了,記得你曾經跟我說過,不要讓自己輕易去恨,因為那會迷失自己,你知不知道現在你已經迷失了自己,你的恨真的要用這種方式化解嗎?讓浩南痛苦的死掉,你真的就會解脫了嗎?」畢竟他曾經是世界上對她最好的大哥,曾經那樣的呵護着她,關心着她,憐惜着她,可是現在卻為了那份恨利用她傷害她,寒煙心傷地望着他有些扭曲的臉,輕輕道。

「不,我一輩子都不會解脫,一輩子…!所以…我更恨!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他,龍浩南,是他和龍曉馨奪走了我的一切,我不會放過他,永遠也不會放過他,就算…你為他死,我也不會放過他!」劍無影退了兩步,眸子中那濃濃的恨意已不需再掩藏,抬手,凌雲劍直刺在亭柱上,既然自己和寒煙之間的感情已經無法挽回,也用不着在乎那麼多了,她選擇了龍浩南就要承受這個選擇帶給她後果。

寒煙用從未有過的驚駭目光望着他,他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大哥嗎?還是從小到大認識的那個劍無影嗎?為什麼這樣的大哥讓自己如此陌生,久久她不能言語。

「我不會讓他死,就算我死!」寒煙收斂起所有的悲傷,從沉默中清醒過來,沉聲道。

「我想我們之間已經無話可說了,…不要再做這種傻事,我不會再救你第二次!」無影冷漠的語氣就像寒風中的冰雨擊打在寒煙的心中。

寒煙沒有攔他,任由他離去,不知道過了多久,一滴淚珠滾落冰冷的玉頰,望着他離去的方向,悲涼的閉上眸子:大哥,到底怎樣才能讓你罷手呀!

寒煙回到家中,玲瓏正好在門外抱着茵茵玩,看到她回來,笑着招呼她道:「煙姐姐,你看茵茵…」可是她看到寒煙頸上的血跡不由擔心地問,「你脖子上怎麼有血跡,小雪,快點兒取藥箱出來。」

小雪連忙去屋裏拿藥箱了,玲瓏拉着寒煙不放心地追問:「煙姐姐,發生什麼事?」

寒煙搖搖頭,不想讓她看出她的心事,勉強笑道:「別擔心了,我沒事的。」不想讓玲瓏知道的更多。

玲瓏才甘心呢,仗義地道:「都流血了,還沒事?煙姐姐,告訴我是誰幹的,我不把他打成豬頭就不姓傅。」

寒煙卻忍不住笑了,她就是這麼可愛的讓人沒有辦法想去傷害她:「沒有誰了,是我自己不小心被樹枝划傷的,就算是有,被打成豬頭不知道是誰呦!」玲瓏那點花拳繡腿還要替她出頭可真是有些讓人忍俊不住要笑嘛。

「煙姐姐,你真壞,笑話人家…」玲瓏扭扭身子,撅著小口卻還是忍不住笑了。

「說什麼笑的這麼開心?」浩南剛一出屋就看到兩人在笑,湊上前來一探究竟。

「來了,來了。」沒等有人回答,小雪拎着藥箱從屋子裏跑了出來。

「這是幹什麼?」浩南還沒有看到寒煙頸上的血跡,自是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好奇地問。

「哦,我不小心被樹枝划傷了,沒事的。」寒煙含糊地想不讓他太在意。

浩南又怎麼會不在意,坐在寒煙的身邊,「我看看!」不顧寒煙的抗議,拉住她望向她頸上的傷口,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但是什麼也沒有說,從小雪手中拿過葯,小心地為她清理著傷口。

「茵茵,我們回屋睡覺嘍。」玲瓏抱着茵茵,沖小雪使了個顏色,示意她和自己回屋。

小雪吐吐舌頭,扶着她,邊走邊悄悄問:「夫人,你不擔心嗎?」

「擔心什麼?」玲瓏不解地反問。

小雪沖浩南寒煙努努口,夫人有些太天真了吧,哪有這樣當人家妻子的,看着相公對別的女人好都無動於衷。

「多事!」玲瓏白了她一眼,雖然有時候心裏是有些酸酸的,可是並不後悔,想那麼多幹什麼,爭來爭去只會讓浩南疲憊,到時候還有什麼幸福可言,現在這樣不是很好。

浩南給寒煙處理好傷口,輕輕握住她冰冷的小手,望入她的眸子,心疼地問:「怎麼會受傷呢?」他不想他們之間仍有什麼秘密,雖然自己沒有告訴她自己中毒的事。

寒煙搖搖頭,低下頭,想到大哥那個樣子她的心還是會很難過。

「既然你不想說我也不再問了,我只想你知道…你受傷我的心是會痛的。」浩南將她的右手覆在自己的心上,黝亮的眸子中映出她的影子,那樣的清晰,「煙,讓我來保護你,為你遮風擋雨,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要永遠記得你的身邊有我。」

寒煙感得到他字字出自肺腑,她的心跳和着他的心跳,似乎每一次跳動都那樣和諧,以至於無法分出彼此,浩南…,輕吟着他的名字,緩緩伸出縴手覆在他的玉面上,深深的眸子中盈轉着流波般的瑩光,凝望着他,「浩南,怎麼辦?你對我這麼好,我想…我再也無法離開你了,一輩子都離不開了。」這麼久以來她第一次有這種脫口而出的衝動。

「就算你想離開,我也不會再放手,生生世世都不會放手。」浩南有些霸道的將她的雙手緊緊握在手中,閃亮的眸子中放射出攝人的神采,這樣的時刻多麼值得紀念呀。

寒煙靠在他的肩頭,所有的心傷已經被甜蜜的溫柔沖淡,就讓自己沉迷在這情海中,只有彼此的體溫,彼此的心跳,彼此的…愛。

原來愛一個人可以這樣簡單而快樂。

劍名整晚都不見人影,他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寒煙他去了哪裏。

寒煙靜下來后終於想明白,劍名告訴自己這件事就是要自己引出大哥,然後跟蹤大哥到他隱身的地方,找出娘、庫姆拉桑以及雪靈的下落,不知道爹這個計劃會不會進行的順利。

第二天近晌午之時,劍名終於回來了,臉色極為陰沉的將寒煙叫到房中,將門「怦」關上。

玲瓏拉拉浩南,沖那個房間努努口,眨眨疑惑的大眼睛神秘地小聲道:「有情況!」

浩南當然看得出,如果真的是劍無影將路簫儀帶走的事情恐怕就更加複雜了,看來自己有必要和劍無影做一個徹底的了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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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情殤之浪跡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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