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奴隸主的條件】(下)

第九章【奴隸主的條件】(下)

唐獵轉過身去,卻看到梅茜美目通紅的出現在他的身後,從她的表情來看,顯然是剛剛哭過,看來這個狼淵在她心中的地位定然非同尋常。

唐獵趁機刁難道:「要我出診也不難,必須先答應我幾個條件。」

梅茜冷冷盯住唐獵,她對唐獵的性格已經有所了解,知道他一定會趁機提出條件,低聲道:「燕月,你們先出去。」

燕月不無擔心的看了看唐獵,目光之中充滿關切,心中暗暗祈求唐獵千萬不要激怒梅茜。

眾人離去以後,將房門反掩,室內只剩下梅茜和唐獵兩人。

梅茜緩步走向唐獵道:「你有什麼條件?」

唐獵聞到梅茜身體上誘人的香氣,登時熱血上涌,目光貪婪的落在梅茜高聳的雙峰之上,吞了一大口唾液,方才道:「把燕月賞賜給我……」其實他腦子裏想得是:「讓我干你一次!」到了嘴邊馬上覺得不妥,慌忙轉換了口風。

梅茜的唇角浮現出一絲誘人的微笑。

唐獵不知道她為何發笑,也陪着乾笑了起來。

冷不防梅茜抬腳狠狠地踹在他的小腹之上,將唐獵高大的身軀踹倒在地,閃電般從腰間抽出了彎刀,冷冰冰的刀鋒架在唐獵的脖子上,咬牙切齒道:「你看清楚,自己究竟是個什麼樣的東西,一個卑賤的奴隸,居然敢向我提出這種條件,惹怒了我,我便一刀割下你的腦袋。」

唐獵強忍疼痛冷笑道:「三八!狼淵是你的老情人嗎?搞得你這麼緊張?惹怒了老子,我豁出去這條性命不要了,也不去救他,有種你就一刀殺了我,反正有狼淵給我陪葬,黃泉路上也不算寂寞。」

梅茜雖然不知道三八是什麼意思,可是唐獵的每句話都擊中了她的軟肋,關心則亂,她和狼淵之間早已是兩情相悅,只不過苦於狼淵的父母看不起她的出身和職業,一直反對,所以他們到現在仍然無緣結合,本來狼淵和她約定,這次凱旋歸來,便向父母提出迎娶她的事情,沒想到等待她的竟然是這個結果。她剛才已經和麗珠先行前往將軍府,可是狼淵的父母聽說她前來,根本沒有讓她進門。

想到心酸之處,梅茜美眸之中不禁淚光盈盈。移開架在唐獵脖子上的彎刀,低聲啜泣起來,她為人向來堅強,如果不是因為心上人面臨生死存亡的關頭,也不會在人前流淚。、

看到梅茜流淚,唐獵不禁有些心虛,他畢竟是個受過良好教育的獸醫博士,救死扶傷是他的責任,正想開口安慰梅茜的時候,卻聽到梅茜道:「只要你能幫我把狼淵治好,我便還你自由,而且我還會將燕月賞給你做妻子!」

我靠!唐獵差點沒笑出聲來,這麼好的條件,傻子才會不答應,不過架子仍然要拿住,千萬不能在梅茜的面前表現出得意忘形,讓她看輕自己。

唐獵故意嘆了一口氣:「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看你這麼可憐,我就幫你一次。不過……你剛才說過得話,究竟算不算數?」

梅茜擦去淚水,重重點了點頭道:「我梅茜向來一言九鼎,如有反悔,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呸!呸!呸!大吉大利,幹嘛發這麼重的毒誓,我相信你就是!」

唐獵跟隨燕月一起,乘坐馬車向將軍府疾行而去,梅茜帶着幾名武士遠遠跟在馬車的後方。

雖然梅茜給唐獵開出了如此優厚的條件,可是仍然給唐獵帶着手銬和腳鐐,以防他途中逃跑。

唐獵已經將燕月擠到了車廂的一角,燕月早就知道這可惡的傢伙從不放過任何一個騷擾自己的機會,一邊推開唐獵的身軀,一邊小聲叱道:「滾開!」

唐獵得意洋洋的笑道:「知不知道梅茜剛剛答應了我什麼?」

燕月佯裝憤怒道:「她答應你什麼跟我有何關係?」

唐獵故作神秘道:「不但跟你有關係,而且有十分密切的關係。」

燕月詫異的看了看唐獵。

唐獵趁機提出要求說:「幫我將鐐銬打開,我便告訴你。」

燕月猶豫了一下。

「你擔心什麼?後面跟着這麼多的人,車速又那麼快,我反正又跑不掉。」

燕月點了點頭,拿出鑰匙將困住唐獵的鐐銬打開,唐獵舒舒服服的伸了一個懶腰,手臂不安份的搭在燕月香肩之上。

燕月掙脫開他的懷抱:「快說!」

唐獵湊近燕月的耳邊,小聲道:「梅茜答應我,只要我將狼淵治好,她就還我自由,而且將你許配給我!」

燕月俏臉立時變得通紅,芳心中實則是喜悅到了極點。

唐獵看到她誘人的神情,體內慾望不由得升騰起來,悄悄攬住燕月纖腰,大手探入燕月的長裙,撫摸在她頎長的玉腿之上,絲緞般潤滑的肌膚刺激的唐獵血脈賁張,呼吸不禁變得急促起來。

燕月阻止了唐獵想要繼續深入的大手,小聲道:「聽說狼淵將軍被毒箭射中心肺,傷勢極重,帝都諸多名醫全都對此束手無策,若是你治不好他,只怕後果不堪設想。」

唐獵經燕月提醒,體內的激情馬上冷卻下來,一直以來自己只想着事情樂觀的一面,卻沒有去考慮它的嚴重性,如果狼淵的傷勢異常嚴重,單憑急救箱中的這些簡單的醫療器具和用品,很難保證能夠將他治癒,他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面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燕月關切道:「主人和狼淵將軍向來情深意重,如果狼淵將軍出了任何事情,只怕她不會放過你。」

唐獵點了點頭,低聲道:「事到如今,我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希望狼淵的箭傷並不嚴重。」連他自己也不相信這個希望,狼淵如果是輕傷,根本不會從被人從前線送回,梅茜也不會卑躬屈膝的來懇求自己,甚至答應他這樣優厚的條件。

馬車開始減緩了速度,燕月忽然主動握住唐獵的大手,美目凝視唐獵道:「如果狼淵將軍的傷勢已經無藥可救,我會想方設法助你逃走……」她一顆芳心不覺間已經牽繫在唐獵的身上,不忍心眼睜睜看着唐獵走上絕路。

唐獵心中一暖,燕月在生死存亡之時表現出的深情讓他感動,他雙手捧住燕月的俏臉,俯身親吻在她溫軟濕潤的櫻唇之上,信誓旦旦道:「你放心,我一定會重獲自由,帶着你一起遠遠離開這個地方。」

狼淵的將軍府位於帝都的西城,和貫穿帝都隆德東西方的大道,僅有一街之隔,這條名為功德巷的小路,兩旁種滿參天的古柏,不但擋住了頭頂炎炎的烈日,還將不遠處大道的喧囂盡數隔離在外,讓將軍府成為這片鬧市中的凈土。

馬車在巷口處停下,唐獵跟隨燕月走下車去,回身望去,梅茜等人的身影早已不知所蹤。

燕月道:「狼老將軍和夫人向來對主人有些偏見,她不方便在此出現。」

唐獵早就從周圍人的表現中看出端倪,冷笑道:「換做我是狼淵他爹,也不會喜歡一個野蠻的人販子當兒媳婦。」

燕月對主人向來維護,怒道:「不許你侮辱我家主人!」

唐獵淡然一笑,懶得跟她爭論,背好行囊,大步向將軍府門前走去。

將軍府位於功德巷的盡頭,遠遠沒有唐獵想像中巍峨雄壯,青磚砌起的大門前,種植著兩株海棠樹,紅澄澄的果實將樹枝墜彎,遮擋住門前的匾額。

大門只有兩米多寬,門扇也是普普通通的木質結構,只有上方椒圖獸頭呈現出些許的亮色,如果不是燕月事先說明,唐獵很難想像這座普通的宅院就是父子兩代帝國猛將的住處。

門前早有一個身材高瘦的白髮老僕站在那裏,看到燕月他們,慌忙迎了上來:「燕月姑娘,你來了!」此人乃是將軍府的總管狼安,因為主人重傷的事情,也是滿面愁容,情緒低落。

燕月關切道:「狼將軍的病情怎樣?」

狼安嘆了口氣接着又搖了搖頭,聲音低沉道:「至今仍然沒有醒來,夫人傷心的幾度昏厥了過去……」狼安擦去臉上的老淚,欣慰道:「燕姑娘能來最好不過,夫人向來都喜歡你,你去看看她想必她的心裏會好過一些。」

燕月黯然點了點頭,將身邊的唐獵向狼安引見道:「這是我特地從外面請來的大夫,他醫術高明,安伯還是儘快帶他去給狼將軍診病吧。」

狼安看了看唐獵,沒想到這大夫居然如此年輕,對燕月的話是半信半疑。

唐獵笑道:「聽說狼將軍傷勢沉重,安伯還是儘快帶我去看他,如果晚了只怕會耽擱他的病情。」

狼安這才慌忙為唐獵引路,走入將軍府中。

午後溫暖的陽光落滿小院,院內青石鋪地,道路兩旁修竹成行,路邊栽有許多不知名的黃色小花,含苞待放,將整個小院點綴的生機盎然。

唐獵跟隨狼安穿過大道門,直奔二門,濃烈的花香撲面而來,眼前又出現一片錦繡的天地,滿樹盛開的紫丁香,穿成長串的黃色銀翹,披着綠色絲絛的夾竹桃,還有火焰般燦爛的玫瑰花,在院落中合奏出一曲美不勝收的無聲樂章。

「統統給我滾出去!」一個悲痛欲絕的蒼老聲音怒吼道。

唐獵順着聲音的方向望去,卻見三名身穿長袍,頭戴高帽的男子驚慌失措的從東邊廂房逃了出來,想必就是前來為狼淵治傷的大夫,可是從外表的打扮看,他們更像是飯店的大廚,看來這個世界的很多東西都和過去不同。

唐獵閃過一旁,看着他們從身邊離去,狼安低聲嘆了一口氣道:「大夫,你跟我來。」

走入東廂房,一眼便看到一個雄壯的背影趴伏在床前黯然神傷,想來他就是剛才趕走那些大夫的老人。

狼安來到他身邊小心的說道:「老爺,燕月姑娘請來了一位大夫!」

老人霍然轉過身來,只見他年約七十左右,滿頭蜷曲的長發已經全白,用金屬發環扎在腦後,或許是多日未曾打理的緣故,頭髮略顯凌亂,白眉之下,一雙灰藍色眼眸佈滿血絲,目光中流露出無盡的悲涼,他就是狼淵的父親,曾經為玄武國立下戰功無數的功勛大將軍狼勛奇。

狼勛奇緩緩站起身來,他雖然已經年邁,可是身軀卻依然挺拔魁偉,大概是因為兒子的傷情讓他過度傷心的緣故,步履間略見老態,他來到唐獵面前,雙目盯住唐獵,咄咄逼人道:「你果真有把握救我孩兒?」

唐獵無畏的和這位威名遠播的老將軍對視着:「沒把握,我連你兒子的模樣都沒看到,會有什麼把握?」將手中的行囊交到狼勛奇的手中,毫不客氣的說:「幫我拿着!」

狼安暗暗為唐獵捏了一把汗,他還從來沒有見過有人敢對主人這樣無禮過。

狼勛奇居然沒有作聲,讓到了一邊。

唐獵來到床前,卻見一個青年男子靜靜躺在床上,臉色蒼白,雙目緊閉,想必他就是大將軍狼淵,唐獵掀開被褥,只覺得一股腥臭的氣味迎面撲來,他屏住呼吸,解開捂在狼淵胸口的棉布,只見仍然有半截箭桿插在狼淵的右側胸膛,隨着他微弱的呼吸輕輕顫動。傷口的邊緣已經紅腫潰爛,流出黃白色的膿血。

唐獵搖了搖頭,平靜道:「傷了幾天了?」

狼勛奇低聲道:「整整七天!」

「七天?七天還沒有將箭矢從體內取出?」唐獵簡直不敢想像,這個世界的醫療水準竟然低到了如此的地步。

狼勛奇黯然道:「箭矢的鏃尖深入心肺,所有大夫一致認定,只要拔出這支箭矢,淵兒必死無疑!」

唐獵嘆了一口氣:「傷口已經感染了!」

狼勛奇不懂他所說的感染是什麼,滿臉詢問的看着唐獵。

唐獵從狼勛奇的手中接過行囊,取出急救箱,找出血壓計和聽診器,檢查了一下狼淵的身體狀況,好在狼淵的身體強壯,血壓和心跳都處於正常的範圍內,唐獵深深鬆了一口氣。將手術需要用到的切開包從藥箱中取出,吩咐狼安道:「安伯,你去幫我取一個火爐和大蒸鍋過來,我需要將這些工具消毒。」

狼勛奇縱橫疆場大半生,身上受過的大大小小的外傷不計其數,還從來沒有看到有一個大夫向唐獵這樣治傷,心中又是好奇又是擔心。

唐獵又道:「等一會兒,我要幫你寶貝兒子將這支箭給取出來,你是他老子,不方便留在這裏,以免影響我工作,幫我叫兩個身強力壯的幫手過來。」

狼勛奇道:「無需勞煩他人,我留在這裏幫你!」

唐獵笑着搖了搖頭:「有道是關心則亂,你回頭看到狼淵大喊大叫,能夠下得了狠心嗎?」

狼勛奇被他問的無言以對,只好出門叫來兩名身強力壯的僕人,來給唐獵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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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冠禽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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