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我要遠行】

第九十六章【我要遠行】

泰圖爾和雅易安兩人也先後來到了地洞周圍,看着這詭異的地洞也覺著其中定有玄機。雅易安低聲道:「必須有個人下去看看。」,目光卻瞥向泰圖爾,意思再明顯不過。

泰圖爾瞪了他一眼道:「既然這樣你先下去看看吧!」

雅易安慌忙擺手道:「我可沒有那樣的本事。」臉上堆起笑容道:「遁地打洞原本是你的強項,自然還是由你去做!」

泰圖爾其實早有這樣的打算,主動向唐獵請纓道:「兄弟,我下去看看!」

唐獵有些顧慮道:「這地洞有些詭異,下面只怕有危險。」

泰圖爾哈哈大笑道:「你只管放心,憑我遁地打洞的本事,就算遇到危險,我一樣可以全身而退。」這句話是沖着雅易安剛才的話說的。

唐獵猶豫片刻方才點了點頭道:「好吧,不過還是我和你一起下去,相互間也好有個照應。」

泰圖爾搖了搖頭道:「不用,你陪我下去,只會耽擱我的速度。」不等唐獵阻止,他已經大步走向地洞邊緣,縱身躍了下去。

等唐獵他們衝到地洞邊緣,泰圖爾的身軀早已消失不見。

泰圖爾躍入地洞之後頓時感到周圍溫度迅速下降,宛如置身於冰天雪地的冬季,他宛如靈猿般攀附在洞壁之上,雙目在黑暗中泛出紅色的光芒,盜族人對於黑暗擁有着靈敏的洞察力,泰圖爾本身又是盜族中最強大的戰士之一。

他向下攀爬的速度奇快,手掌觸及的部位感覺到溫度仍然在繼續下降,洞壁從泥土變成了玄冰。

地洞越往下行,直徑越大,到泰圖爾雙足落在底層地面的時候,直徑甚至達到驚人的一百米。

泰圖爾左手抽出短斧,右手抽出鋸齒劍,此劍和唐獵的屠龍刀來源相同,都是他的父親鐵魔鰲殺死龍蜥蜴后,利用龍蜥蜴的雙角製成。

腳下的地面全都是濕滑的冰層,泰圖爾環視四周,除了玄冰構築的四壁,就是偶爾可見的冰筍冰柱,整個地洞之下顯得十分空曠。

他沿着冰壁行走,終於在其中找到一個狹小的洞口,泰圖爾揚起短斧乾脆利落的沿着洞口的邊緣將之擴大,很快洞口就可以容納一個人通過。

走入洞內,卻見其中佈滿冰霧,泰圖爾雖然有夜視的能力,在這種環境下也是無能為力。以內力來迴向前方出掌,披散周圍的濃霧,方才看清不遠處的情景。

前方不遠的地方立有一個人影,泰圖爾內心一驚,倉促之間容不得多做考慮,一斧頭狠狠劈了過去,耳邊傳來冰層碎裂的聲音,卻是那人形物體被他劈了個粉碎,此時他才看清前方還有無數個相同的人形物體。

泰圖爾試探著用手掌撫摸其上,依稀分辨出這雕像的輪廓,這應該是一個人像。究竟是什麼人在這地底世界雕刻出如此多的人像?難道這是一個寶藏?泰圖爾帶着滿心的迷惑又向周圍摸去,讓他驚奇的是周圍的雕像和第一次觸摸到的雕像相同。

順着那雕像的手臂向下摸去,摸到手掌的位置竟然觸及一些水漬,手掌背部的汗毛清晰可見。泰圖爾驚詫到極點,就算有人將雕像雕刻的如此栩栩如生,也沒有將汗毛都雕得如此細緻的道理。

他湊近望去,卻見那雕像分明是一個被裹在冰層中的怪物,而且外部的冰層已經開始融化,手掌處融化的最多,已經現出整個手掌的輪廓。整個地洞之下到處都充滿霧氣,原來是冰層融化揮發出的水汽所致。

泰圖爾內心一陣發毛,此時他隱約聽到身後有腳步之聲,慌忙衝出冰洞之外,卻見頭頂亮出火光,原來是唐獵看到他久久沒有從地洞中出來,和蒲罡蒲尼兄弟兩人一起攀援著繩索從洞口落下支援。

泰圖爾引著唐獵他們三個來到冰洞之中,此時冰洞內的霧氣越來越大,剛才那尊雕像已經幾乎就要完全融化。

唐獵驚呼道:「古烈族獸人!」經他提醒,泰圖爾方才意識到這地下的雕像群竟然完全都是被冰封的古烈族獸人。

蒲尼喃喃道:「究竟是什麼人會將這麼多的古烈族獸人冰封於此?」

唐獵忽然想起一件事,低聲叫道:「不好!」

三人同時向他望來,唐獵指向那獸人雕像道:「你們看,他的身體正在加速融化,倘若完全融化之時,極有可能恢復生命。」

蒲罡和蒲尼同時聯想到不久前獵燕牧場被古烈族獸人屠戮之事,怪不得會神出鬼沒的出現如此之多的古烈族獸人,難道他們都是冰封融化之後逃逸而出。

那尊古烈族獸人雕像此時似乎有了反應,手掌微微一動。

「怎麼辦?」泰圖爾也不禁心中發毛,這地下被冰封的古烈族獸人不知還有多少,倘若他們全部復生,足以形成一隻強大的獸人軍團,以他們現在的人員戰鬥力根本只有等待宰割的份兒。

唐獵果斷道:「全部殺掉一個不留!」他手中屠龍刀已經閃電般向那獸人頭顱斬去,手起刀落,古烈族獸人偌大的頭顱橫飛而出。在上次牧場之戰中唐獵已經意識到,這些古烈族獸人早已迷失了本性,兇殘無比,對待他們不可以有任何的憐憫之心。

有了唐獵的命令,蒲罡和蒲尼同時向冰封的獸人群中衝去,殺死這些被冰封的獸人軍團實在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泰圖爾又上去將牧場的大多數武士叫到地洞下面,人多力量大,將獸人軍團在融化前砸了個一乾二淨。可憐這些被凍得硬邦邦的獸人尚在沉睡之中,就已經粉身碎骨。

唐獵命令所有參於此事之人要嚴守秘密,畢竟這件事有太過殘忍之嫌。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唐獵密令蒲罡等人購得火油,倒入地下之後點燃,將獸人軍團的遺骸焚燒一空,最後將地洞填塞。

昨晚這些事情整整花費了他們兩日的功夫,燕月她們雖然好奇,可是唐獵既然不願說,也不好過問。

唐獵讓人用巨石在地洞的原址之上堆砌了一個石塔,此時忽然想起和燕月前往黑石塔之時,先知曾經說過,黑暗之門會逐一打開,難道獵燕牧場之下的這個藏匿獸人軍團的冰窟就是其中的一個?

燕月悄然來到唐獵的身後,輕輕擁住唐獵的虎軀,柔聲道:「你連續兩天未曾休息過了。」

唐獵笑着低聲道:「倘若你願意,我仍然能夠給你足夠的享受。」

燕月嬌嗔著在唐獵手臂上輕輕擰了一記,然後指著石塔好奇的問道:「你在這裏堆砌一座石塔做什麼?」

唐獵淡然道:「下面有不幹凈的東西,石塔有鎮妖封魔的作用,利用它來震懾一下,省得有妖魔出來害人。」

這時候萱兒和小公主也向他們這邊走來,唐獵笑道:「難得我們今日有空,不如喊上雅易安和泰圖爾大哥,咱們去草原上野炊!」

萱兒卻搖了搖頭道:「主人,只怕你的計劃要落空了。」

唐獵微微一怔,卻見萱兒手中拿着一卷絲帛,低聲道:「又有什麼人送信來了?」心中卻感到異常驚奇,自己本以為來到納達爾草原會躲開很多人的注意,卻沒有想到仍然有很多人輕易就找到了自己的蹤跡。

萱兒神情黯然道:「信是四賢者之一的夢翼賢者庄逸飛寄來的。」

「庄逸飛?」唐獵詫異的睜大了眼睛,他很難想像庄逸飛為什麼會找到自己,他和這位夢翼賢者僅有的一次接觸還是因為被海族追殺的時候。

萱兒顫聲道:「凌鷹大哥落在了他們的手中,他們要你即刻前往水晶城,倘若兩個月之內無法到達那裏,便會將凌大哥處決。」

唐獵接過絲帛,看完之後沉吟道:「什麼人送來的消息?」

萱兒道:「凌鷹大哥的金鷹,金鷹的單足已經被折斷,他們好殘忍。」

「這裏距離水晶城如此遙遠,金鷹是怎麼找到的?」唐獵內心仍然十分好奇。

萱兒拿出腰間的玉笛道:「這隻玉笛是凌鷹大哥送給我的,想必其中一定蘊含着神奇的力量,金鷹方才能夠循着它找到我。」

唐獵感嘆道:「想不到這個庄逸飛倒是有些手段。」

萱兒輕聲道:「怎麼辦?」

唐獵來回踱了兩步,露出一絲笑容:「看來上天註定我要不得安寧。」他握住萱兒柔荑道:「凌鷹和我是共患難的朋友,就算不是為了你,我也要走上這一趟。」

萱兒重重點了點頭,偎依在唐獵的懷中,輕聲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去。」

唐獵決定前往水晶城的消息,讓很多人歡呼雀躍,泰圖爾第一個響應,他這次前來的主要目的就是說服唐獵回去和他一起並肩戰鬥,本來已經放棄了希望,沒想到唐獵居然主動提出前往水晶城。

雅易安也有他的如意算盤,這次無論如何也要騙唐獵和他一起去搶黃金窟的寶藏。

小公主更是高興,總是在納達爾草原獃著,她就快悶死了,這次總算有了出門觀光的機會。

燕月卻神情失落,她對過去的那段日子並沒有太多的留戀,反而適應了納達爾草原平靜安逸的生活,現在若是讓她離開,還真有一點捨不得。

唐獵大聲道:「這次是去救人,不可以過於聲張,所以沒必要去那麼多人。」他這句話一說出來眾人同時沉默了下去,過了一會兒小公主方才第一個叫嚷了起來:「我不管別人,總之這一次我是一定要跟你去的。」

唐獵笑道:「獵燕牧場剛剛買下,牧場的重建和治理需要不少的人手。」他轉向燕月道:「燕月,牧場就交給你了!」和燕月重逢之後,唐獵便從她的話語中聽出燕月對這片土地的留戀,猜到她不想離開這裏,所以才做出這樣的決斷。

燕月溫婉一笑,唐獵的確是自己的知心愛人,做出了為自己充分考慮的決定,可想到即將要和唐獵分離,內心又生出無盡惆悵。輕聲道:「可是我怕沒有能力打理好這麼大的牧場。」

唐獵哈哈大笑道:「沒關係,有琳賽這麼出色的助手幫你,你怕什麼?」

琳賽微笑着點了點頭道:「主人放心,琳賽一定會傾盡全力輔佐燕月小姐。」

唐獵指向蒲罡、蒲尼道:「你們兩個帶着那些兄弟,全都留下!」

蒲罡、蒲尼兩人恭敬從命。

唐獵的目光轉向萱兒和小公主道:「這次前往水晶城肯定是兇險重重,我不想你們跟隨我冒險。」

萱兒想說什麼,卻被唐獵溫柔的目光所制止。

小公主憤然道:「我偏要去!」

唐獵道:「留你在這裏,還有一個原因,我們回去打算仍然從迷失森林通過,若是被你父王發現你的蹤跡,後果你應該能夠想像的道。」

小公主氣得跺了跺腳,美眸之中已經滿是淚水,萱兒摟住她纖腰道:「既然主人這樣決定,小公主還是不要堅持了。」

雅易安道:「說來說去,你是不是決定只有我和泰圖爾跟你一起上路?」

唐獵搖了搖頭道:「是我和泰圖爾,你也要留在這裏。」

雅易安叫道:「我靠!為什麼?我為什麼要留在這裏,難道你不害怕我勾引你老婆嗎?」

唐獵笑眯眯道:「有膽子你儘管試試,不過我絕對相信你的人品!」

雅易安咽了口唾沫,近乎哀求道:「唐獵,你不要搞我了,讓我跟你去,我保證不給你鬧事。」

唐獵道:「這裏表面上看十分平靜,可是仍然有危險潛伏周圍,我讓你留下其實是最為艱巨的任務,你不但要幫我保護她們,還要負責發展牧場的重任,我知道你心中最牽掛的是黃金窟,以我們目前的實力就算勉強抵達那裏,也沒有能力將寶藏順利運出,當務之急是發展我們自己的力量。」

雅易安聽得頻頻點頭。

唐獵道:「我有一個初步的打算,以我們的牧場為中心,利用我們的能力和財富不斷向周圍擴張,形成我們自己的王國。」其實他只是信口胡謅,哪有那樣的雄心壯志。雅易安卻聽得悠然神往,彷彿自己果然身兼重任,鄭重道:「你放心,我一定會做到。」

唐獵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只要你做好充足的準備,我隨時可以陪你去黃金窟,把黃金戰船整個給挖出來!」

雅易安樂得哈哈大笑。

夜已經很深,燕月、萱兒、小公主卻都留在唐獵的帳篷內久久不願離去,明日唐獵就要遠行,她們芳心中的留戀之情溢於言表。

唐獵摟摟這個,抱抱那個,心中也是依依不捨。

萱兒將玉笛放入唐獵的行囊之中,柔聲道:「凌鷹大哥能夠聽到這玉笛的召喚,你留在身邊或許能用的上。」

唐獵點了點頭。

小公主含着淚將一瓶精靈之淚塞入唐獵的手中:「這瓶精靈之淚你帶着,萬一要是受了什麼傷……」她內心一陣酸楚,竟然說不出話來。唐獵將她抱入懷中,輕輕吻了一記,柔聲道:「放心,我一定儘快回來見你們。」

小公主泣聲道:「我知道,你始終只是把我當小孩子看,可是,我只要你記住,我心中無時無刻不在想着你,念着你……」她說到傷心之處,再也忍不住,哇地一聲大哭起來,捂住俏臉道:「我去睡了!」逃也似的衝出帳外。

萱兒慌忙追了出去。

唐獵的雙目也不禁濕潤了,燕月柔聲道:「唐獵你一定要早日平安歸來。」她本想離去,卻被唐獵抓住手腕道:「燕月,難道你也要走,留下我孤零零一個嗎?」

燕月芳心一軟,被唐獵拉入懷中,唐獵道:「你還記不記得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

燕月點了點頭,俏臉卻紅了起來,她怎會忘記,唐獵第一次赤身裸體出現在面前的情景。

唐獵擁住燕月柔軟的嬌軀,面孔緊貼在她細膩光滑的俏臉之上。

燕月輕聲道:「我只記得你是一個淫賊,還差點……強暴了我的主人……」

唐獵微微一笑,大手探入燕月的衣襟內,輕輕揉搓着她豐滿的雙峰,低聲道:「我並不屬於這個世界,那日我被人注射了大量的春藥,穿越時空,落下來的時候便看到梅茜在沐浴,我當時慾火焚身,想要強暴她也是極為正常的事情。」

燕月捂住唐獵肆意而為的大手道:「你居然還說那正常!」

唐獵吻了她一口道:「後來的事情你應該可以注意到,一個正常的男性怎會表現出如此強勁的情慾,那次在水牢之中,我還差點將你……」

燕月輕聲啐了一口,咬住唐獵的嘴唇囈語道:「不許你說……」

唐獵道:「記不記得我們第一發生這種事情的時候?我只顧發泄自身的慾火而忽略了你的痛苦?」

燕月嬌嗔道:「人家是第一次,怎會知道?」

唐獵原本衝動的情慾因為燕月的這句話變得更加無法控制,扯開燕月的裙帶,將她壓倒在地毯之上。

燕月擔心萱兒和小公主迴轉,驚聲道:「不可以,若是萱兒她們回來,羞都要羞死了。」

唐獵附在她耳邊道:「你若不救我,只怕我就會慾火焚身而死……」

燕月整個人為唐獵的情話和撫摸所軟化,她的世界中彷彿只剩下唐獵的影子……

唐獵在天色未亮的時候就已經啟程,燕月在半夜時候已經離去,所以他不必擔心驚擾愛人們。

泰圖爾早在牧場的大門外等候,看到唐獵縱馬而來,他裂開大嘴笑道:「我還以為你今天要爬不起來呢?」

唐獵笑道:「大哥,少用你低級的腦殼來衡量我的高尚。」

「呸!」泰圖爾啐道:「勾引女人你比我強,可是床上的功夫只怕比我差遠了!」

唐獵笑道:「不如我牽一匹母馬來,你現場演示一下!」

「我靠!損我!」

唐獵哈哈大笑,縱馬揚鞭向正東方向飛馳而去。

朝陽初升,金色的陽光籠罩着整個納達爾草原,青草葉尖的露珠也呈現出黃金般的顏色,在馬蹄落地的震動下,紛紛順着葉子的脈絡緩緩滾下。

唐獵勒住馬韁,讓駿馬奔行的速度減慢下來,泰圖爾終於趕到他的身後,大笑道:「看來對付母馬的本事我不如你!」

唐獵微笑着從腰間取下水囊,飲了幾大口,然後擲給泰圖爾。回身遙望牧場的方向,內心中湧起一陣惆悵。

泰圖爾喝完水,伸出衣袖在唇角抹了抹:「這麼快就開始想她們了?」

唐獵道:「這叫有情也是真英雄。」

泰圖爾樂呵呵道:「你這次為什麼要把雅易安留下?」

唐獵滿懷深意道:「你有沒有發現雅易安這傢伙很不簡單。」

泰圖爾點了點頭道:「很少見到有這麼講義氣的小偷。」被盜族人都稱為小偷,可見雅易安的品行。

唐獵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泰圖爾不解的望向唐獵。

唐獵道:「我懷疑雅易安的身份不僅僅是我們表面了解的那麼簡單。」

泰圖爾怒道:「他若是敵人派來的姦細,老子擰斷他的腦袋。」

唐獵笑道:「他絕不會是我們的敵人,不然我也不會放心將他留在納達爾牧場中。」

泰圖爾笑道:「兄弟,爹說得沒錯,你比我要有頭腦!對了,我們這次明明不從迷失森林經過,你為何要騙小公主呢?」

唐獵道:「我不想她們跟我前去冒險。」

「水晶城有什麼可怕?你休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微風。」

唐獵內心一陣慚愧,如果泰圖爾知道自己對海族女王水黛茵做過的事情,只怕就不會那麼想了,唐獵已經猜到,這次凌鷹之所以落難,十有八九和自己做過的事情有關,這次極有可能是沖着自己來的。

泰圖爾指向東方冉冉升起的朝陽道:「藍德國和玄武國之間的戰爭已經平息,這裏一直向東,穿越依古拉巴江是通往玄武國最近的路途。我們可以順便前往地下森林,去見見我爹,他老人家一直都在念叨你。」

「我也想他老人家了。」

穿雲城上,玄波公主憂心忡忡的眺望前方,帝國的三十萬大軍隔着拉庫東河層層駐紮,他們的營寨看不到盡頭。用不了太久的時間,大軍就會全面開始發動攻擊,強渡拉庫東河,攻佔這最後的堡壘。

一身戎裝的菲娜悄然出現在玄波公主的身後,她和玄波一樣,短時間內憔悴了許多,不過美眸仍然堅定而倔強,充滿著不屈的目光。

玄波輕聲嘆了一口氣。

「公主!」菲娜充滿擔心的看着玄波。

玄波嫣然一笑,只有在菲娜面前她才會流露出內心的真正感受:「情況怎樣?」

菲娜稟報道:「這次統領大軍的是司馬天峰,不過據狼淵將軍推測,真正的統領只怕另有其人,司馬天峰的統兵能力一般,無法擔當統領三十萬大軍的重任。」

玄波道:「難道是亞當斯大將親自前來?」

菲娜搖了搖頭道:「這種可能性很小,亞當斯不會放心司馬泰獨自留在帝都之中。」

玄波嘆了口氣道:「司馬泰、亞當斯、普龍啟,這些人各懷鬼胎,難道我王兄……」提到玄鳶她的芳心中一陣隱痛,這個同胞的哥哥,竟然為了王位,夥同他人害死了自己的親生父親,他的人性和良知早已泯滅。

菲娜道:「看來這場大戰無可避免了。」

玄波公主緩緩點了點頭,充滿惆悵道:「父王在天之靈若是看到帝國成為眼前的局面,一定會傷心不已,或許我真的沒有統領帝國的本領……」淚水沿着她皎潔的俏臉緩緩滑落。

菲娜安慰她道:「公主,其實你做得已經十分出色,你的堅強和勇敢,我們每一個人都看在眼裏。」

玄波擦去淚水,她清楚的認識到,現在並不是流淚的時候。腦海中卻突然浮現出唐獵親切而溫暖的笑容,不知道他現在身在何處?

唐獵從溪水中一躍而起,手中拎着兩尾鮮魚,扔到岸上,泰圖爾用樹枝串起,大笑道:「兄弟,你捕魚的水準越來越高明了!」

唐獵赤身裸體的走上河岸,接過泰圖爾擲給他的毛巾擦乾身上的水漬,長舒了一口氣道:「很久沒有那麼暢快的游泳了。」

泰圖爾笑道:「光屁股游泳果真有這麼爽?」

唐獵一邊穿上衣服,一邊做出沉醉狀:「很爽,你嘗試過才知道。」

泰圖爾將串好的鮮魚放在篝火之上:「不知道這片大陸何時能夠真正和平,到時候我們兄弟每天打獵喝酒,不亦快哉?」

唐獵來到泰圖爾身邊坐下:「真正的和平很難實現,無論在任何的時代,任何的社會。」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之後,唐獵終於有了深切的感悟,從周圍不斷發生的事情來看,魔帝秋禪雖然仍未現身,可是圍繞着他的黑暗勢力正在蠢蠢欲動,於悄無聲息中慢慢侵吞著兩大帝國的權力。唐獵能夠想像到現在玄波所面臨的壓力,穿雲城已經成為她對抗黑暗力量的最後堡壘。

泰圖爾將烤好的鮮魚遞給唐獵:「吃飽了趕快上路,這片森林上古時候就存在,其中怪物橫行,趁著天黑之前,我們要儘快趕到下一個歇腳地——蓬堤古堡。

兩人迅速填飽了肚子,將篝火熄滅后,向樹林深處走去,泰圖爾對這裏的環境十分熟悉,有了他的指引,兩人很快便深入到森林的腹地,這裏和唐獵曾經經過的迷失森林完全不同,氣溫偏高,潮濕異常,樹木高達茂盛,地面泥濘無比,有些接近熱帶雨林的氣候。

因為馬匹無法繼續前進,他們只好取下行囊,放任馬兒自行離去。再往前行,地面已經變成了茵茵的草地。

泰圖爾提醒唐獵道:「這種地面看起來平整,可是草地之下完全都是爛泥沼澤,稍有不慎就會深陷其中,你仔細跟在我的身後,千萬不要妄自行動。」

他用鋸齒劍切下兩塊寬闊的樹皮,利用繩索綁在鞋底。唐獵學着他的樣子做了,增大和地面的接觸面積可以有效的減低壓強。

兩人小心翼翼的向前方走去,腳掌踩在沼澤地面之上軟綿綿的異常舒服,可是想到其中的兇險,可謂是步步驚心,兩人絲毫不敢放鬆,沒走出多久,便感覺到腳腕酸麻,初始時的那種軟綿綿的感覺變成了一種負累。

泰圖爾指向前方的一棵枯樹道:「在那兒可以休息一下。」不到二百米的距離卻耗去了兩人五分鐘,唐獵靠在樹榦之上,抹去額頭上的汗水道:「媽的,這沼澤地太害人了。」

泰圖爾笑道:「如果有對翅膀多好,我們可以輕鬆飛過去。」

唐獵道:「我曾經記得你們盜族有一隻飛行部隊,利用那對翅膀可以自如滑行。」

泰圖爾道:「那對翅膀攜帶不易,而且想要飛起需要受風力風向,飛行高度的限制……」

此時天空中的一聲悶雷打斷了泰圖爾的話,兩人同時抬起頭來,黃豆大小的雨點宛如瓢潑般落下。

唐獵和泰圖爾對視着露出苦笑,剛才還是綠草覆蓋的沼澤,轉眼之間變成了一片汪洋水澤。

泰圖爾忍不住罵道:「媽個巴子,老天為何偏偏要跟我們作對!」

唐獵道:「大哥,此地不宜久留,這場雨還不知何時能夠停歇,繼續等下去,我們恐怕會困在這裏寸步難行。」他的目光轉向身邊的這棵枯樹,心中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其實在現代社會中,滑水,滑草的運動早已見怪不怪,現在的環境剛好可以嘗試一下。

他利用屠龍刀劈開枯樹,削出兩塊木板,平放在沼澤之上,和泰圖爾分別趴伏在一塊木板上,利用雙手划動前行。

他們在滑行之中雙臂灌注能量,用力划動之下,竟然可以衝出十米之遠,兩人初次嘗試,宛若得了一件新奇玩具的孩童一般,在沼澤之上你追我趕的競賽起來,不多時全身都已經被衝起的泥漿沾滿,大雨滂沱之中,不時響起兩人歡快爽朗的大笑聲。

終於成功滑行到了實地之上,兩人回望身後已經成為一片湖泊的沼澤,同時大笑了起來。

泰圖爾向唐獵豎起拇指道:「還是兄弟的腦袋靈光。」

唐獵抹去臉上的雨水,大聲道:「快走吧,按照我們現在的速度,只怕天黑前無法抵達蓬堤古堡了。」

走入密林之中,兩人卻不敢有絲毫的放鬆,天空中電閃雷鳴,不時擊落在一旁的樹木上,樹木有的被從中劈開,有的已經完全焦糊冒煙。

兩人嘴上雖然談論著輕鬆的話題,可內心都緊張到了極點。

「救我……」彷彿是從地底深處發出的聲音,唐獵和泰圖爾同時一怔,他們的目光向右側望去,卻見一棵巨大的榕樹躺倒在泥濘之中,它的身體已經被閃電劈成了兩半,樹冠的部分還在不斷的燃燒。

泰圖爾低聲道:「古柯樹人!」這是一種樹齡在三千年以上的木之精靈。泰圖爾大步走上前去,利用鋸齒劍將燃燒的樹枝削斷,遠遠扔入泥水之中。

古柯樹人發出一聲慘叫:「魯莽的人類,你弄壞了我的頭髮!」身體的斷裂處流出白色的血漿。

泰圖爾做出一個無可奈何的手勢:「只有這樣才能保住你的性命。」

古柯樹人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它無力的說:「我要死了……」

唐獵湊到它巨大的軀幹前,這才發現它身體的裂口無比光滑,乾枯的樹皮內,卻不像尋常樹木那樣的木質紋理結構。

古柯樹人低聲道:「他是魔鬼……好可怕……」

「你說誰?」唐獵詫異問道。

「魔斧……他是魔斧……」古柯樹人說完這句話,它頭頂的枝葉瞬間變黃,生命遊離出它的體內。

泰圖爾低聲道:「古柯樹人歷經數千年風雨,尋常的閃電根本不會傷害到它們。」

「你的意思是?」

「一定有人殺了它!」泰圖爾斬釘截鐵道。

唐獵低聲道:「他口中的魔斧難道就是魔帝秋禪手下最得力的助手之一嗎?」

泰圖爾表情嚴峻道:「古柯樹人曾經參加過圍剿魔帝秋禪的行動,或許這是一場殘酷的報復。」

兩人的心情變得凝重起來,再往前行,又看到不少古柯樹人的屍體,泰圖爾低聲道:「這些古柯樹人力量極其強大,能夠一招將它們殺死的人,其實力相當的可怕。」

帶着壓抑的心情走出了這片樹林,暴雨漸漸停歇。涓涓水流從他們的腳下緩緩經過,唐獵驚奇的發現,水流呈現出觸目驚心的紅色。直覺提醒唐獵,這些水流是被鮮血染紅。

雨後的濕潤空氣中充滿了令人作嘔的血腥味道,踏着被鮮血沾濕的土地,走入前方用黑色石塊鋪成的上古小徑。

道路之上橫七豎八的躺着一具具屍首,即便是見慣了屠戮場面的泰圖爾此刻也不禁心驚肉跳,什麼人竟然如此殘忍?

唐獵翻開其中一具屍首,低聲道:「翼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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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冠禽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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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我要遠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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