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再闖水晶宮】

第九十九章【再闖水晶宮】

庫房的大門終於被從外面鎖上,唐獵確信周圍再無人在,方才探出手來推開箱蓋,跨出木箱之外,整個庫房內漆黑一片,唐獵很快便適應了這裏的環境,庫房很大,到處都堆砌著盛放禮品的箱子,顯得極為擁擠。

大門是庫房唯一通往外界的途徑,唐獵正準備用屠龍刀破門而出的時候,卻聽到門外又響起腳步聲,似乎有人向庫房走來,他慌忙躲藏在角落之中。

庫房的大門緩緩開啟,卻是那官員帶着兩名宮女走了進來。其中一人唐獵認得,竟然是無憂宮主水致柔的貼身宮女敏兒。唐獵內心不禁一陣怦怦直跳,上次如果不是得到那位善良公主相助,自己根本沒有逃離水晶宮的機會。

那官員帶着敏兒來到盛放書簡的箱子前:「敏兒姑娘,禮物全都在這裏了。」

敏兒點了點頭道:「女王讓我將所有的書簡都運往無憂宮。」

那官員討好似的說道:「無憂宮主的病情可曾好些了?」

敏兒怒道:「這跟你有何關係?」

那官員訕訕閉上了嘴巴。

唐獵不敢繼續停留,生恐錯過這離開庫房的絕佳時機,悄然從幾人身邊走過,大搖大擺的走出庫房,從門前對立的八名侍衛中間走過。

在春風窩停留的三日之中,唐獵已經對水晶宮的地形做出一番詳細研究,現在就算閉上眼睛也知道自己所處的方位。

此時敏兒和另外兩名武士押送著那箱書簡向無憂宮的方向走去,唐獵心中一動,忽然想起水致柔蒼白病弱的俏臉,內心忽然升起迫切的願望,不知道她現在是否無恙,這隻深鎖宮中的少女是否還記得自己的樣子。

唐獵悄然跟隨在他們身後,很快便來到水晶宮前方,眼前的景物依舊,仍然保持着唐獵上次來時的樣子。

敏兒示意兩名武士將書簡的箱子抬到無憂宮院落內的耳房內,輕聲道:「你們去吧,宮主不喜歡看到外人的。」

看到武士遠去,敏兒方才幽然嘆了一口氣,向走到她身邊的一名宮女道:「宮主怎樣了?今日的葯有沒有服過?」

那宮女搖了搖頭道:「沒有……」

「為何不去勸她?」

那宮女黯然道:「宮主自知命不長久,她在拒絕任何的治療。」

敏兒內心一酸,美眸中蕩漾著晶瑩的淚水,輕聲道:「她和女王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何女王再也不願意來看她的姐姐?」

唐獵心中暗暗內疚,他幾乎可以斷定,水致柔一定是因為自己的事情才觸怒了水黛茵,姐妹之間的隔閡至今仍然沒有化解。

敏兒指向盛滿書卷的箱子道:「每次有人送書,女王都會讓我將書簡運來,證明她心中仍然記着公主。」她又嘆了口氣,方才道:「你幫我整理一下,歸類后列好書目再給公主送過去。」那宮女應了一聲,和敏兒一起整理了起來。

唐獵悄然向無憂宮內走去,此刻他內心的確可以用百感交集四個字來形容,想不到自己當初無心中鑄成如此大錯。

唐獵這次再來無憂宮和上次的感覺已經有了很大的分別,他現在體內的能量遠非昔日可比,寒冷的氣溫根本對他的身體沒有任何影響,體內能量悄然在周身形成防護罩,保持體溫不變。無憂宮的光線仍然陰暗,越過宮門。唐獵來到那刻有在水一方的冰制屏風前方,看着熟悉的字跡,內心不覺生出頗多感慨。

整座宮室並未燃燈,光線昏暗,顯得極為凄涼。宮室內也沒有宮女,唐獵凝聚精神,悄然傾聽着周圍細微的動靜。

微弱的呼吸聲從帷幔後傳來,一個衰弱的女聲道:「是你嗎?」

唐獵內心一怔,沒想到水致柔竟然有如此靈敏的聽力,自己終究還是被她發現了。

「我又做夢了……唐大哥……你只怕再也不會來了……」水致柔凄涼無助的聲音,聽得唐獵鼻子一酸,險些掉下淚來,這可憐的少女竟是如此的無助,在她心中已然將自己當成了最美好的幻想。

唐獵強忍淚水,緩步走入帷幔之後,卻見水晶床之上,水致柔虛弱的靠在那裏,俏臉已經毫無血色,她失去神採的美眸靜靜盯着前方的畫卷。

唐獵順着她的目光望去,卻見畫卷之上畫着一個微笑的男子肖像,正是自己,唐獵再也無法抑制住內心的感動,熱淚頓時湧出了虎目。

水致柔輕聲道:「唐大哥,我只怕……等不到你……回來了……」

唐獵低聲打破了沉默:「宮主,我來晚了……」他此時再也顧不上考慮其他的事情,揭開隱身衣,一張英俊的面孔上充滿了激動的表情。

水致柔萬萬沒有想到唐獵竟然會突然出現在自己的身邊,啊!地尖叫了一聲,隨即臉上浮現出驚喜交加的複雜表情,淚水宛如斷了線的珠鏈般不停滑落:「唐大哥……當真是你嗎?我不是做夢……」

唐獵重重點了點頭,來到水致柔的身邊坐下,大手握住水致柔的縴手,輕聲道:「是我,我來了!」

兩人久久互相凝視着,除了流淚,甚至忘了該說些什麼。

過了許久水致柔方才道:「你不該來……妹妹若是知道你來了,一定不會放過你。」

唐獵微笑道:「我答應過你……」

此時外面忽然響起一陣腳步聲,唐獵慌忙想要披上隱身衣,卻聽到敏兒驚喜的聲音響起:「宮主,女王陛下來看你了!」

唐獵內心劇震,想不到水黛茵早不來晚不來,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出現,自己單憑隱身衣是否能夠瞞過這個心思縝密的女王。

水致柔輕輕咬了咬下唇道:「你上床上來。」

唐獵微微一怔,頓時明白了水致柔的意思,慌忙披上隱身衣,來到床上,在水致柔身邊的角落躺下,水致柔小聲道:「妹妹每次前來都會讓人檢查我的宮室。」

水黛茵頎長優美的倩影出現在無憂宮內,她的身邊跟着一位黑衣少女,唐獵看得真切,那少女體型極美,黑色長發流瀑般垂落在纖細的蠻腰位置,俏臉冷若冰霜,肌膚宛如冰雪般潔白細膩,她的面貌竟然是典型的東方特徵,清麗脫俗,卻太過冷酷,讓人不覺生出不可侵犯的感覺。

唐獵只覺著這少女似乎在那裏見過,苦苦思索方才想起當初在逃離水晶城的時候,曾經被一位黑衣少女追殺,顯然就是眼前這位,難道她就是海族的大賢者?唐獵從這少女的輪廓上證明了自己的推斷,想起上次這位大賢者曾經因為墨子劍法而放過了自己,暗忖道:「說不定她與墨氏之間有着不為人知的關係。」

黑衣少女雖然站在那裏,一股蕭殺的寒意卻無聲無息的在室內蔓延開來,唐獵敏銳的覺察到這細微的變化,判斷出她正在搜索宮室內有無異常,慌忙利用明琳傳授給自己的心法,收斂自身能量,整個身體迅速進入休眠的狀態,避免自身能量被她感知到。

黑衣少女察覺周圍並無異樣,冷酷的眼神方才稍稍緩和。

水黛茵表情複雜的看着自己的姐姐,她憔悴的樣子讓水黛茵芳心一顫,冷冷道:「無痕,你在門外等我,有幾句話我要單獨對姐姐說……」

那黑衣少女點了點頭,轉身去了,諾大的宮室內只剩下水黛茵和水致柔兩人,當然不包括處於隱形狀態的唐獵在內。

水致柔溫婉笑道:「妹子……你還好嗎?」看到水黛茵陌生冷酷的眼神,水致柔芳心一酸,又落下淚來。

水黛茵淡然道:「我好得很!」

「那我就放心了……」

水黛茵怒道:「你當真關心我嗎?」

水致柔默默無語。

水黛茵緩步走到水致柔床前,低聲道:「我卻以為,姐姐是個口是心非的人!」

水致柔嬌軀劇震,含淚道:「妹妹為何這樣說我?」

水黛茵冷笑道:「我真是好傻,天下間又有誰能對王位無動於衷?在權力面前又怎會有真正的親情存在?」

「妹妹!我從未想過與你爭什麼?」

「那是因為你無力去爭,至今我方才明白,病魔可以控制你的身體,卻無法控制你心中的慾望!」水黛茵厲聲叫道。

唐獵幾乎要忍不住跳出去,這變態的女王,竟然說出如此惡毒的話,去刺激她可憐的姐姐。

水致柔低聲啜泣起來:「妹妹……我……」

水黛茵冷冷道:「我恨你!你一手將害我的人放走!」

水致柔含淚道:「唐大哥並不是壞人,你為何如此恨他!」即使是現在,她仍然在為唐獵辯護。

水黛茵怒道:「你的唐大哥根本就是一個無恥淫徒,如果不是他,我焉能淪落到進退兩難的地步!」

「什麼?」水致柔美眸之中充滿了震駭莫名的神情。

水黛茵冰藍色的美眸中閃爍著兩點淚光,她忽然轉過身去,大口大口的嘔吐起來。

「妹妹,你怎麼了?」水致柔關切道。

「我不用你管!」水黛茵歇斯底里的叫喊道。

唐獵看到此情此景,內心震駭到了極點,一種極為不祥的感覺湧現在他的心頭,看水黛茵此時的模樣,十足一幅孕期反應的徵兆,該不是那麼巧,那天的親密接觸竟然讓她珠胎暗結了吧?唐獵一時間頭腦紛亂如麻,難怪水黛茵想盡一切辦法要逼迫自己前來,搞了半天是讓自己負擔應付的責任。轉念一想,以水黛茵對自己的仇恨,她八成不會和自己講和,她究竟想怎樣對付自己?

水黛茵用手帕擦了擦櫻唇道:「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他是怎樣對我的?」

水致柔用力搖了搖頭,她害怕自己無法接受現實。

水黛茵冷冷笑了起來:「我保證,很快你就會知道!」她轉身向宮門外走去。

「黛茵……」水致柔凄涼的呼喊著妹妹的名字,捂住俏臉傷心哭泣起來。

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大步走入宮室之中,宮門在他的身後猛然關閉,唐獵率先察覺到這異常的狀況,想不到水黛茵竟然要對她的嫡親姐姐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

那男子身軀高達,體型壯碩,平心而論也算得上是一位英俊男子,不過臉上的表情卻顯得有些無奈。

水致柔驚慌道:「你是誰?竟然如此大膽,敢闖入無憂宮,難道不要命了嗎?」

那男子用力咬了咬嘴唇,鼓足勇氣大聲道:「臣松力強,奉女王之命特來侍奉宮主殿下!」

水致柔怒道:「你給我滾出去,我不需要你侍奉!」

那松力強顯然早已下定決心,一步步向水晶床走來,邊走邊脫去自己的衣袍。

水致柔芳心大亂,驚慌中向後靠在唐獵懷中,尖叫道:「唐大哥!」

唐獵此時焉能無動於衷,猛然從水晶床上竄起,沒等松力強做出反應,一掌已經劈在他的頸部,松力強高大的身軀搖晃了一下,咕咚一聲跌倒在地面之上。

水致柔再也控制不住內心的委屈,撲入唐獵的懷中啜泣起來。

唐獵輕撫她的香肩,低聲安慰道:「宮主放心,有我在你身邊,沒有任何人可以傷害到你。」

此時已經跌倒在地上的松力強卻緩緩站立起來,冷冷道:「唐獵,你果然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獨身闖入水晶宮之中。」

唐獵內心劇震,轉身望去,卻見松力強緩緩揭開臉上的面具,卻見他白膚藍發,一雙海水般深藍的眼眸充滿逼迫人心的冰冷寒意,赫然是海族大將軍赤狄。

短短的時間內,竟然連續發生如此多的變化,即便頭腦靈活的唐獵也不禁糊塗起來,難道說水黛茵早已識破自己的行藏,故意用這種方法逼迫自己現身。

水致柔怒道:「赤狄,你竟然如此大膽!」

赤狄英俊的面孔之上露出少許愧色,他低聲道:「宮主見諒,女王下令,臣不敢不從!」

唐獵心中暗罵,這混蛋意圖強姦竟然表現的如此理直氣壯,還給自己扣上了一個奉旨強姦的帽子。

赤狄也沒有想到唐獵會潛伏在無憂宮中,而且還是藏在無憂宮主水致柔的床上,他充滿殺機道:「唐獵,今日我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唐獵冷笑道:「早知道這淫賊是你假扮,我就該一掌將你劈死!」

赤狄緩緩向後撤了一步,這一步有效的拉開了和唐獵之間的距離,可攻可守,已然佔據有利的地形。

唐獵欣賞的點了點頭,赤狄絕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傢伙,剛才在和自己對話的時候,其實他是趁機在觀察周圍的環境。

深藍色的雙目流露出冰冷寒光,室內的空氣驟然降低,赤狄右手間出現了一道狹長的光柱,一顆顆細小的晶體在光柱中飛速旋轉成形,轉瞬之間,一柄玄冰長劍已經出現在他的手中。

唐獵淡然笑道:「幾天不見,你進步蠻大!」

赤狄怒吼一聲,已經向唐獵沖了過來,玄冰長劍捲起一道冰冷狂飆,徑自劈向唐獵的右臂,唐獵目光覷定赤狄攻擊的方向,能量彙集於右臂,在掌前位置形成一道淡藍色光盾。

玄冰長劍狠狠劈落在光盾之上,光盾的亮度在瞬間增強,強烈的光芒刺激的赤狄下意識閉上了雙目,雖然只是剎那之間的事情,卻已經被唐獵敏銳的把握住。

唐獵全力施為的左拳狠狠攻向赤狄的小腹,赤狄身軀一個后縮,躲過唐獵的猛然一擊,唐獵右掌前的光盾竟然在剎那間轉為一把能量短刀,暴漲的能量切入玄冰長劍之中,無孔不入的滲入玄冰長劍劍身之中,伴隨着唐獵的一聲怒吼,玄冰長劍被他的能量攻破,劍身碎裂成為千萬顆細小的冰屑。

赤狄雙目中流露出不可思議的眼神,自從當初在唐獵手中受挫以後,他日夜苦修,自以為在這段時間內有了本質上的提升,卻沒有想到對手比他提升的更為迅速,內心中第一次感到恐懼。

唐獵的唇角流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可惜,你不是我的對手!」周身能量突然暴漲,手中有形無質的一尺短刀瞬間暴漲為三尺長度,整個人攜帶萬夫不當之勇,威猛無鑄的撲向赤狄。

赤狄發出一聲狂吼,他的身體向後方飛速退去,能量在他與唐獵之間迅速形成一道道透明的冰質牆壁。

唐獵追逐的速度絲毫不次於赤狄,他以身軀撞碎冰質牆壁,不斷逼近赤狄的身軀。

赤狄的目光中流露出些許的絕望,他無法避開唐獵刀鋒籠罩的範圍,雖然距離宮門僅僅剩下不到兩丈的距離,他卻無法逃出宮去。

宮門忽然發出一聲震徹天地的巨響,兩扇玄冰製成的宮門頃刻間四分五裂,黑衣少女墨無痕窈窕的身影出現於冰塵雪霧之中,一股強大的冰冷潛流將赤狄的身軀推向一側,雪霧形成一個巨大的拳頭,向唐獵的身軀徑自擊落。

唐獵深知此女善於用毒,及時屏住呼吸,身體向後回撤。

墨無痕美眸之中閃過逼人寒芒,唐獵不敢怠慢,反手從身後抽出屠龍刀,準備凝聚全力連續以屠魔七式進擊。

身後傳來無憂宮主水致柔的驚聲呼喊。

唐獵回身望去,卻見水致柔所處的水晶床竟然迅速下陷,唐獵顧不上對付墨無痕,身體在空中一個轉折,倒飛著撲向水晶床,剛剛抓住水致柔的縴手,整個水晶床就崩裂開來,下方露出一個黑乎乎的洞口,唐獵暗提一口氣,帶着水致柔想向上飛升。

一塊千鈞冰岩從頭頂高速落下,唐獵剛剛聚氣的內息,不由得鬆懈下來,他發出一聲下意識的慘叫,和水致柔一起跌入黑暗的冰穴。

赤狄滿臉愧色的從地上爬起,顧不得向大賢者施禮,慌慌張張向外面逃去,甚至連女王水黛茵從外面走入也沒有顧及。

水黛茵望向那覆蓋洞口的巨大冰岩,美眸之中閃過極其複雜的神情。她低聲道:「他們都落下去了?」

墨無痕緩緩點了點頭,輕聲道:「萬古寒冰洞,千鈞玄冰岩,一旦啟動,只怕再也沒有機會挽回。」

水黛茵美眸之中閃過難掩的痛楚:「我從未想過要殺她……」

墨無痕幽然嘆了一口氣道:「我知道,雖然你讓赤狄這樣對她,也只是為了救她,以宮主的體質,只有這種方法,才能讓她有一線生機……」她轉過俏臉,充滿柔情的望向水黛茵,其中包含的情意絕非君臣那麼簡單:「有句話我始終想對你說,有些事情根本是人力所不能挽回的,就算你利用赤狄救回了宮主,你難道就能夠保證她會幸福嗎?」

水黛茵已經是淚流滿面。

墨無痕道:「她的生命原本就要結束,更何況在她心中只有唐獵,已經容不下任何人的影子,就算你的計劃能夠得逞,所收穫的也只會是她對你刻骨的仇恨……」

「不要再說了!」水黛茵尖聲叫道。

墨無痕輕輕擁住水黛茵的纖腰,柔聲道:「我心中只有你,而你內心中卻有很多人的影子,我可以容忍你的一切,卻無法容忍你心中有男人的影子。」

「放肆!」水黛茵目光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

墨無痕痛苦道:「你費盡心機將唐獵引來,難道僅僅是為了無憂宮主嗎?」

水黛茵的嬌軀下意識的繃緊。

「在你心中究竟隱藏着什麼秘密……」

「夠了!」水黛茵忽然抱緊了墨無痕,淚水從她皎潔的俏臉之上緩緩滑落。

即將墜入洞底的剎那,唐獵用力拉起水致柔的嬌軀,用自己的胸膛緩衝了她落下的衝擊力,雖然如此,水致柔仍然在撞擊中暈了過去,她纖弱的體質根本無法承受這樣的波動。

唐獵伸出手去,皮膚觸及冰面,一股徹骨的寒意沿着他的神經傳入體內,唐獵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他首先想起的便是水致柔,以她的體質,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只怕一分鐘都撐不下去。

唐獵嘗試着將自身的能量輕柔的傳入水致柔的體內,試圖用少部分的能量護住她的心脈。

和第一次相同,唐獵的能量剛剛注入水致柔的體內便受到一股奇寒無比氣流的阻礙,就在這時,水致柔卻因為經脈被唐獵能量衝突的疼痛而醒來。

「我還活着?」水致柔宛如夢囈般說道。

唐獵笑道:「自然還活着,老天對我們沒那麼殘忍。」

水致柔伏在唐獵的懷中,周身雖然無比寒冷,可是芳心之中卻異常溫馨:「唐大哥……我不是做夢吧?」

唐獵輕輕撫摸她柔軟的長發,輕聲道:「不是做夢,我就在你的身邊。」他用力抱緊了水致柔,試圖用自己的體溫來溫暖她,緊緊貼住水致柔的俏臉,卻驚恐的發現水致柔的體溫正在急劇的降低。

水致柔虛弱無力道:「能死在唐大哥的懷中,我……我歡喜的很呢……」

唐獵內心一陣酸楚,如果這善良單純的少女死在自己的懷中,只怕自己今生都無法從痛苦中解脫出來。他柔聲道:「傻孩子,你怎麼會死呢?」

水致柔緩緩搖了搖頭道:「我知道……我知道自己已經撐不下去了……妹妹雖然那樣對我……可是我從未恨過她……」兩行晶瑩的淚水還未流到腮邊已經凝結成冰。

水致柔喘息良久方才道:「我知道……她也未曾恨過我……她想救我……」

唐獵顫聲道:「宮主,別說了……」他從未有過這樣的恐懼感,彷彿水致柔的生命隨時都會逝去,而自己卻又無能為力。

水致柔柔聲道:「可是妹妹……並不明白……我……我心中只有唐大哥……再沒有其他人的位置……」她的聲音很小,幾不可聞,本來這種深藏在內心中的心思,以水致柔的性情是絕不會說出的,可是她自認為生命已經瀕臨結束,心中再無顧忌,終於在心上人的面前吐露真情。

唐獵虎目含淚,他哽咽道:「宮主,唐獵早已愛上了宮主,只是自慚形穢,不敢說……」他這句話絲毫沒有作偽的成分,面對如此單純善良的少女,他又怎能不生出愛意。

水致柔顫聲道:「唐大哥無需可憐我……不過,我心中歡喜的很呢……」她的嬌軀變得越來越冷,牙關因為承受不住冰洞的寒冷不住顫抖起來。縴手用力抓住唐獵的臂膀,在與死神做着最後的抗爭。

唐獵大聲吼叫道:「水黛茵!你是不是人,快放我們出去,難道你要親手殺死自己的姐姐嗎?」他的聲音已經嘶啞卻無人回應。

「唐大哥……」水致柔輕輕撫摸著唐獵的面龐。

唐獵含淚道:「我不可以讓你死,我不可以……」早已被嚴寒凍得麻痹的腦海忽然閃過一絲靈光,他忽然想起萬古春的藥方:「冰天玄女之身,根治之法,需破其貞。」他曾經不止一次的想過,水致柔周身的氣血早已凝結,自己的能量雖然強勁,可是無法順利從水致柔的經脈進入,從而打通她周身的脈絡,想要打通她淤滯的氣血,中和她體內陰冷的能量,或許只有這個看似荒誕的方法。

他捧起水致柔的俏臉,大聲道:「宮主,你當真喜歡我嗎?」

水致柔虛弱無力的點了點頭,她已經說不出話來。

唐獵鼓足勇氣道:「我要你成為我的妻子,我要你,我們在這裏洞房如何?」

水致柔萬萬沒有想到在臨死的時候,唐獵居然會提出這種羞人的要求,一時之間她竟然不知如何回答。

唐獵附在她耳邊道:「我一定要你知道成為真正女人的滋味,我一定要你成為我的女人……」

他俯下身去,大嘴吻住水致柔已經變得冰冷的櫻唇,利用周身的能量在他和水致柔的身體周圍形成一道隱形的能量罩,因為受到環境的影響,他此時的能量已經大打折扣。

唐獵脫去自己的外袍平鋪在冰面之上,赤裸健碩的胸膛讓水致柔羞澀的不敢看他,他的大手輕輕揭開水致柔的羅裳,露出伊人纖弱誘人的嬌軀,水致柔輕聲道:「我願意……」

兩人赤裸的身軀終於重合為一體,唐獵彷彿進入一個冰冷徹骨的世界,他的情慾在冰冷中變得理智,疼痛讓水致柔發出凄艷婉轉的呻吟,唐獵默默提醒自己,絕不可以放縱自己的情慾,他要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挽救伊人的生命。

在這種時候想要保持清醒的頭腦,需要極其強大的意志與控制力,唐獵體內的能量終於成功送入水致柔的體內,伊人的嬌軀似乎恢復了少許的溫度,在從未感受過的情慾刺激下,水致柔的嬌軀開始輕輕的蠕動。

因為擔心水致柔纖弱的身體無法承受過多的能量,唐獵小心控制着,然而讓他驚奇的是,水致柔的身體隱約有一種淡淡的吸引力,而水致柔深情的反應,已經開始將他的情慾激起,他甚至變得無法控制自己。

宛如決堤的洪水,能量猛然狂奔而出,匯入水致柔的嬌軀之中,與此同時,水致柔體內沉睡許久的玄陰之力與之會和在一起。她的體溫已經趨於正常,柔嫩的皮膚在黑暗中隱約發亮,整個人彷彿成為透明狀。

愉悅的刺激傳遍了唐獵周身的神經,這種歡好的感覺他從未嘗試過,他的身體與水致柔似乎完全融為一體,彼此身體內的能量毫無保留的在兩人之間流通。

清涼的能量流洗滌着他們的經脈最終在唐獵的身體內存留下來,而水致柔感到經歷洗滌的脈絡宛如撕裂般的疼痛,她忍不住發出陣陣呻吟。

唐獵此時已經失去了對意志的控制,他的頭腦中所剩下的只有情慾,他忘記了考慮水致柔初經人事的嬌軀能否承受自己的暴虐,全力的發起對伊人的衝刺。

伴隨着兩人一聲壓抑的呻吟,水致柔下意識的抱緊了唐獵,黑暗中只聽到他們急促的喘息聲,奇怪的是身處在萬古寒冰洞之中,兩人卻沒有感到任何的寒冷。

水致柔輕輕撫摸著唐獵赤裸的背脊,芳心中交織著羞澀和快樂的滋味,有生以來,她第一次如此享受身體帶給自己的快感。

唐獵的理智慢慢恢復,當他意識到自己剛才粗暴的作為,內心中不由得產生了難言的負疚感:「宮主,你有沒有事?」

水致柔含羞搖了搖頭,小聲道:「我很好,從來沒有這樣好過……」話一出口,頓覺不妥,羞得將俏臉埋在唐獵的胸前。

唐獵馬上發覺水致柔令人驚奇的變化,她的呼吸平穩,脈息均勻而有力。

水致柔輕聲道:「唐大哥,我並沒有感到寒冷,而且……我的雙腿已經有知覺了。」

唐獵激動的點了點頭道:「萬古春說得果然不錯,你真的是冰天玄女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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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冠禽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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