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表姐,這肉串烤好了,你要不要嘗嘗看?」袁雪葵遞出一串烤好的肉串給她。

「小葵,給我一整盤。」蕭詩曼看着袁雪葵疑惑的眼神,再說一次。

「對,都給我。」

「哇——表姐,你別這樣,失戀也不要暴飲暴食,暴肥后再減肥,更傷身喔。

」袁雪葵忍不住提出忠告。

「你看我是那種會虐待腸胃的人嗎?」

「那你為什麼要拿一整盤啊?」

「我只是要去拜訪剛搬來的鄰居。」蕭詩曼注意到時間已經超過六點了,該是她出動的時候,她端著一盤烤肉串,起身。

「喔!」袁雪葵這才鬆了一口氣,放心地點點頭。「做好敦親睦鄰,這是應該的。」表姐人漂亮又會說話,隔壁鄰居一定會喜歡她的。

「那就祝我成功吧!」蕭詩曼神秘一笑。

接着她端著一盤肉串,來到隔壁按門鈴。

其實她已經擬好了一個計劃,如果那個小婷對佟巨柏情有獨鍾,她就越不能直指他的缺點,這樣可能會造成反效果,她應該下帖猛葯,讓小婷知道他對感情不專一,她才能對他徹底死心。就這麼辦!

門被打開,出現一位長發女孩。「你好,請問你是……」小婷盯着來人詢問。

「噢……我是隔壁的鄰居。」蕭詩曼往內一探,不見佟巨柏的身影,卻聽見拙油煙機轉動的聲音,猜想他一定在廚房忙着。「巨柏在忙嗎?」

「嗯,他在做晚餐。」看着高姚美麗的蕭詩曼,紀好婷感覺自己如同站在天鵝面前的醜小鴨,自卑感湧現的同時也升起了防衛戒心。

「他在做晚餐喔……」他在忙,那正合她意,蕭詩曼心中竊喜。

「你找他……有什麼事嗎?」紀好婷的眼裏流露警戒之色。

蕭詩曼美眸打量了她一下,嬌小甜美,溫柔可人,典型的小綿羊型,是那種男人想保護的小女人,跟獨立幹練的她產生了明顯的對比。這讓她想起了跟前男友分手的那一晚,他說她不是溫柔小綿羊,只是一台會賺錢的機器,她心中不禁湧上一陣觸景傷情的心酸。

那一天,她滿心期待地想跟喜歡的男人擁有浪漫美好的回憶,最後卻落得不堪回首的殘忍結局,教人情何以堪。而此時,一樣過生日,一樣的場景,一樣在小婷眼中看見女人渴望愛情的期待,更讓她堅定想救小婷別落入陷阱的決心。

她很快地收起觸景傷情的情緒反應,臉上漾起一抹和善的笑靨,大方地伸出手。「你好,我叫蕭詩曼。」

「你是「御皇建設公司」的……」紀好婷一愣。「蕭經理。」原來是大名鼎鼎的蕭詩曼,那麼她和巨柏熟識也就不足為奇了,畢竟「藝匠」

最近跟「御皇建設」

有合作關係,可是沒想到她跟學長居然還是鄰居。

蕭詩曼怕被佟巨柏撞個正著,眼神不安地往內探,最後停在女孩身上,小心地問著。「呃,你……你是他的學妹小婷嗎?」

「你怎麼知道?」紀好婷一愣,心下一悚,開始懷疑蕭詩曼和學長的關係匪淺,突然意有所指地質問:「你跟學長「很好」嗎?」

「他說今天朋友來訪,該是我盡一份心意的時候……這盤肉串剛烤好,又香又可口,你一定要嘗嘗看。」蕭詩曼像個親切又慷慨的兄嫂般,大方地將一盤烤肉交給她,眸中閃現分享愉悅的光采。

蕭詩曼喑忖,從她一見到小婷就觀察到她敏感多疑,防衛心很強,加上她刻意加重「很好」的語氣,更證明了她的觀察沒錯,小婷不只迷戀佟巨柏,對他簡直有着「走火入魔」般的迷戀。

這本來是不關她的事,但她在感情上吃過虧、受過傷,一見小婷對愛情不專一的男人如此情有獨鍾,不禁為她感到擔心。

「小婷,你長得真可愛……難怪他老說我強悍,脾氣像暴龍,應該要多多學習你的溫柔婉約才是。」這樣做絕對比直接告訴小婷要提防佟巨柏來得有效果,畢竟她中毒太深了,得下幾帖猛葯才行。

「他怎麼會跟你說這種話?蕭經理,你和學長到底是什麼關係?」

紀好婷不安地猜測,戒心再度升高。

「呃,該怎麼說呢?我很欣賞他……」蕭詩曼因為說出言不由衷的話,極力忍住嘔吐的衝動。「他有才華、懂藝術、人也很體貼……」

「他對你很體貼?」紀好婷更加惶恐不安。如果只是鄰居,學長怎麼會對她體貼?還是他們的關係不只是鄰居而己……「是啊,他這個人啊,基本上什麼都好,家事一把罩,很愛逗人笑……就是嘴巴壞了點,生活習慣差了些,私下行為野蠻得很……常常光着身子,一點也不害臊哩!」蕭詩曼一心只想救她,為求逼真生動,刻意添油加醋,還加深了唇邊泛起的幸福笑意。

「光着身子?」

「是啊!他沒事就喜歡裸著身體,以為自己身材有多好,不過就是胸肌發達了些。」明知只是演戲,然而一想到他貼靠過來的感覺,她的臉上突然泛起一陣燥熱。紀好婷僵住,盯着蕭詩曼臉上幸福的紅暈,胸口湧現一陣陣的難受。

「他還說……兩個人分住兩間房子,實在不符合經濟效益……呃,我是不是話多了?其實我應該算是他的紅粉知己而已……」擔心紀好婷不相信,蕭詩曼最後再使出必殺秘技。

原來她和他……他們早已是男女朋友的關係?紀好婷像被一道雷電劈中腦門,久久無法動作。

她留在「藝匠」的目的無非是希望跟學長的關係能從「純友誼」

變成「情人」

然而已經那麼多年了,她仍無法進駐他的心。這回她以跳槽為由,企圖引起他的注意,而他也只是在她生日時請吃飯予以慰留,不摻一點情愛的成分。

現在又出現了一位各方面都能和學長匹配的大美女,論外貌和能力她根本沒得比,她輸得徹底,更認清既然他早已心有所屬,那麼她是不是不該對他再抱持任何希望了?

陡地,排油煙機的聲音停止,一陣沉穩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地傳來。

蕭詩曼趕緊找借口離開,紀好婷關上門轉身,佟巨柏正好端著最後一道菜走出來。

「這盤肉串是……」他看到一盤烤肉,不解地問著。

「是隔壁的蕭小姐送過來的。」紀好婷像泄了氣的皮球,悶悶不樂,提不起一絲絲的勁兒。

「她?」佟巨柏一愣,她不是不喜歡他嗎?怎麼會自動送一盤烤肉過來,幫他加菜?

想着蕭詩曼的他,也沒注意到小婷失落的表情,盛了兩碗飯,在餐桌前坐了下來。「小婷,先吃飯吧,我做了紅燒獅子頭、宮保雞丁、泰式檸檬魚……」

他念了落落長一大串,說是要幫她慶生,她卻一點也聽不下去。

「學長,你跟隔壁的蕭詩曼小姐很好嗎?」

他抬眸,略感疑惑。「怎麼突然問我這個?」

「我只是……好奇而已,沒什麼。」小婷端起碗,扒了一口飯,想掩飾難受的心情。

「本來只是鄰居,沒想到在工作上我們還有交集。」佟巨柏大略地交代兩人的關係。

「可是……學長,蕭小姐說她是你的紅粉知己,很欣賞你的才華、體貼,說你家事一把罩,很愛逗人笑,就是嘴巴壞了點,老愛光着身子在她面前晃來晃去……你還曾經對她說兩個人分住兩間房子,實在不符合經濟效益……這是真的嗎?你們感情好像很好,怎麼以前都沒聽你提過?」

聽完小婷的話,佟巨柏差點被魚刺給噎到!

蕭詩曼不是很討厭他嗎?怎麼會對小婷說這些噯昧的話?

不過聽到她欣賞他的才華,他的嘴角卻不自覺地牽起笑意,會不會她已經注意到他的優點,對他產生了興趣?

看見學長臉上的笑意,紀好婷的心直往下沉,又忍不住想打破沙鍋問到底。「學長,你對她的感覺如何?」

「嗯,她這個人啊……美麗幹練,也很潑辣,工作能力很強,標準的女強人一個,上次我已經領教過她母暴龍的威力,現在還在適應她的脾氣……」他想起了上次一起去看裝潢,她先是炮轟他一頓,最後又踹他一腳,到現在還痛意未消咧!

不過也正因為這樣,他忘不了她與眾不同的倔傲和嬌艷,腦海里老是盤據着她的身影,就這樣不自覺地泄漏了對她有幾分特別的感覺,卻忽略了小婷僵凝的表情,全然忘記今天款待小婷的目的。

看他邊說,嘴角邊微微牽起,小婷心在泣血。太明顯了……她輸得太徹底了,她留在「藝匠」還有什麼意義呢?

如果她再開口說要離開「藝匠」,學長還會挽留她,重視她的存在嗎?「學長……法國有~家設計公司想僱用我,待遇還不錯,你會希望我去嗎?」

佟巨柏突然一愣,這才注意到自己剛才話說多了,他居然忘記小婷的心思一向細膩敏感,還毫無節制地說着他對蕭詩曼的觀感,這實在不像平常的他。

他想了一下,才緩緩開口。「小婷,每個人都有追求夢想的權利,站在學長的立場想,我會鼓勵你去法國,但若是站在「藝匠」老闆的立場考量,現在工作室人手欠缺,我和子騫都需要你的協助,你要是一走,公司的同仁會承受更大的工作壓力,我希望你可以緩一緩。」

他當然不反對小婷追求夢想,但是小婷是個人才,在人手最欠缺的時候,他希望她可以留下來幫忙。

小婷感到心灰意冷,他已經說得夠清楚了,他想留她只是基於老闆的請求,跟愛情完全扯不上邊。「我……學長,你可以給我幾天的時間思考再下決定嗎?」跟預期魄結果不一樣,她的心思有些混亂。

「好,不過我還是要說,我和子騫都需要你的協助,』希望你可以留下來。」他把語氣放柔,期待她能理解他必須為員工考量的立場。

她點頭,完全明白他的意思了,只是眼眶還是忍不住泛紅。「學長,謝謝你的晚餐,我先走了。」害怕自己會在他面前大哭一場,她抓起包包,往門口走去。

看着她離去的背影,佟巨柏心中無奈。他不能給她愛情的希望,但為了顧全大局,他必須選擇慰留人才。

他的目光移向那盤肉串,一個疑問浮上心頭。他搞不懂,蕭詩曼為什麼要對小婷說那些暖昧不明的話?

事情過了三天,佟巨柏一直沒機會見到蕭詩曼,他每天回家后都會去按隔壁的電鈴,卻從不見她應門。她就好像一個頑皮的小女孩,在惡作劇之後畏罪潛逃。

這件事他越想越困惑,她看起來對他沒好感,也不鳥他的男性魅力,上次還踹了他一腳,她到底為什麼要說她是他的紅粉知己?

話說回來,像她這種倔傲的美女,即使欣賞他、對他產生了興趣,也應該不太可能如此直接承認,又如果她不是和其他女人一樣對他產生興趣,那她的目的又是什麼?

很好!蕭詩曼勾起他的好奇心了。如果她想玩遊戲,他非常樂意奉陪。

今天又找不到她,他索性來到附近的PUB,點了一杯「黑色俄羅斯」,坐在吧枱前低頭獨談,突然身後響起一道耳熟的女音,引起他的注意。

「嗨,David,給我一杯黑色俄羅斯。」

佟巨柏一頓,想知道是誰和他一樣擁有相同的品味,他略感興趣地抬頭,乍見「同好」現身,墨眉頓時揚起——好傢夥!他正愁找不到她呢,沒想到她居然也到PuB來了,最教他意外的是,她和他一樣都點了黑色俄羅斯,真有默契。

室內燈光幽暗,蕭詩曼壓根兒沒發現有一對銳利如豹的雙眸正瞅視着她。

這些天她忙昏了,公司推了一個「藝術殿堂」的預售新案,反應熱烈,銷售成績節節攀升,加班留到晚上十一點是很正常的事。

像今天,即使已經下班,她也沒有拒絕游姓客戶提出解決裝潢案的要求,依他所約來到PUB,反正她也想儘快解決這個問題。

說到裝潢,她就想到隔壁那個犬科動物……不知道那天她送了一盤肉串過去,有沒有造成什麼影響?小婷迷途知返了沒?

一想到他挫敗的表情,她的唇角微微揚起。現在也只有這件事,可以讓她沉悶的心情得到一點豁然的愉悅。

「蕭美女,你今天這麼早下班?」酒保跟蕭詩曼打招呼。

「事實上,我還沒下班,今晚我約了客戶在這裏見面。」蕭詩曼在吧枱前坐下,跟佟巨柏隔了兩個座位。

「這麼辛苦,你男朋友要是知道了,一定很心疼。」酒保為她送上一杯黑色俄羅斯。

「男朋友?」她的嘴角牽起一抹苦笑。「你還不知道嗎?我被甩了。」端起黑色俄羅斯,她瀟灑地啜飲一口。

絕色美女在愛情上也會觸礁?聽到這段談話,佟巨柏愣了一下,頓時停下飲酒的動作。

他俊眉蹙緊,盯着她落寞黯然的神色、獨自飲酒的身影,那不同於平常強悍作風的脆弱突然令他覺得胸口發悶,怪不舒坦的,心也好像被什麼揪緊似的。

佟巨柏抑下心底的異樣情緒,豎起靈敏的耳朵繼續往下聽。

「真的嗎?」酒保頗感詫異,他見過她前男友幾次,不論成就或外型,蕭詩曼絕對都在他之上,她怎麼可能被甩?「是你甩了他吧?」

蕭詩曼又是一記苦笑。「不,是他用了我。」

酒保瞠目,表情更加錯愕。「怎麼會這樣?沒道理啊。」

蕭詩曼將剩下的黑色俄羅斯灌入喉嚨,美眸隱含悵然落寞。「你知道嗎?世上最殘忍_的事,就是男朋友和自己最要好的朋友在你不知情的狀況下,從朋友變成情人。然後他告訴你——是你自己忙着工作疏忽了我,不能怪我!」說完,她的嘴角浮起一抹苦笑。

這些話擱在心裏好幾天了,她每天儘可能讓工作麻痹自己,直到今天被酒保這麼一問,壓抑隱藏在心中的痛楚一股腦兒地傾巢而出,像拋出壓在心底的一塊沉重石頭,倒也爽快舒暢許多。

在工作上她遊刃有餘,是下屬欽佩的女強人,是老闆賞識的金雞母;但下班后她卻常常像一縷遊魂,獨自一人在家時,總有一種落寞的無力感。有時候她真希望可以一直工作下去,忙到可以榨光所有的體力與精神,也好過獨自面對寂寞的灰黯愁緒。

「真是可惡!」酒保安慰她。「算了,別為那種男人傷心,憑蕭大美女的條件,相信下一個男人會更好。」

「David,謝謝你。」蕭詩曼會心一笑,沒發現一對璀璨的黑眸也以同樣關心的神色凝視着她。

酒保尚未接話,一陣渾厚的男音自蕭詩曼的背後響起。「蕭小姐,你已經到啦……」

蕭詩曼循聲偏頭,旋即綻出一朵公式化媚人的微笑。「游先生,請坐。」

游科霖?

佟巨柏一怔,很快就認出蕭詩曼約的人就是那位買A4的傲客。

一開始他就強調和建商老闆有交情,又批評他設計不符需求,甚至妄想敲竹杠,蕭詩曼今晚約他出來,想必是已經想好了解決之策。

才剛遭受情傷的她,神色憔悴至極,但面對客人時她仍要以堅強的微笑掩飾內心的脆弱和傷痛,那瞬間的轉變和疲倦的笑臉,莫名地揪住了他的心,令他不舍。

事業順利,情場失意,這應該是許多女強人的弱點吧。佟巨柏蹙眉,一想到她因為失戀陷在情傷的苦澀之中,不知怎地,心中又不經意地升起一絲難解的疼惜。

他強迫自己收斂了心神,繼續觀察他們。

「抱歉,讓你久等。」游科霖幾乎破百的噸位入坐在她的身邊。

「不會,想喝什麼?我請客。」

「跟美麗的你一樣。」游科霖的目光停在她綰起頭髮的柔美頸項上,稱讚她的美麗,欣賞她的性感。

「David,麻煩再給我一杯黑色俄羅斯。」蕭詩曼只想要趕快進入重點,完全沒注意到游科霖色迷迷的眼光及飽含暖昧的話語。

「游先生,我跟佟設計師見過面,也看過裝潢后的房子了,個人覺得房子的設計跟裝潢很棒,非常符合您的要求啊!」

佟巨柏在一旁不禁嘴角微彎,心中為她的讚揚而感到愉悅。

「是嗎?可是我非常不滿意……」游科霖不滿意風格太新潮簡單、批判動線的配置,即使蕭詩曼誇讚室內設計有大器之美並且物超所值,游科霖仍一臉不滿,有意在雞蛋中挑骨頭。

「這樣吧,游先生,我送您一份琉璃藝術品,就當是新居落成的禮物,就請您高抬貴手,讓我們好對上面交差。」游科霖是出了名挑剔的投資型客戶,就連老董都要對他敬重三分,蕭詩曼只能小心翼翼地應對。

「NO、NO,我要的不是這種硬邦邦的藝術品。」游科霖的一雙色眼在她玲瓏有致的曲線上遊走,泄漏出自己的別有用心。「我想要的是有生命、有溫度,線條優美的藝術品。」

不要硬邦邦的藝術品?「那一缸魚如何?水可以聚財、催財,還可以消災解厄……」

一旁的佟巨柏已經捕捉到他刻意刁難的動機,全身因憤怒而繃緊,但一心專註於化解糾紛的蕭詩曼卻未覺有異,還決定自掏腰包,希望能就此擺平苛求的傲客。

游科霖又搖頭。

蕭詩曼吐了口氣。「那好吧,你說想要什麼,只要我能力做得到,一定儘力而為。」從沒遇過這麼難搞的客人。

游科霖呵呵地賊笑。「你知道的,我也很喜歡貴公司剛推出的「藝術殿堂」,我可以考慮再訂三戶……」色眼賊溜溜地定在她身上,口水直流,直接表達自己的財力雄厚,就看她是不是願意賣個面子。

「只要蕭小姐願意在今宵安慰我一顆受傷的心,這件享就一筆勾銷,另外我還會再預訂三戶……」

蕭詩曼杏眼圓睜,努力解讀他話里的意思……不、不會吧?

突然一隻咸豬手伸了過來,壓住蕭詩曼滑潤白皙的手背,她驚訝地吼了一聲。

「你幹什麼?」

「能幹什麼,還不就是那個意思。」游科霖一臉猥瑣,笑得豬哥滿面。「睡一晚,換三戶房子……」

看到這個狀況,佟巨柏俊眉一擰,心中的疼借凝聚為一股扞衛的力量,霍地起身,還來不及出手——突然啪一聲,一杯黑色俄羅斯突然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形,冰塊同時打在游科霖肥滋滋的豬頭臉上,痛得他哀叫出聲,狼狽模樣已經引來眾人的注目。

「游先生,你喝多了,說話語無倫次。」蕭詩曼顧不得游科霖多有錢,修理豬哥絕對不手軟。

佟巨柏佇足,欣賞的微笑躍於俊容。

游科霖抹去一臉酒液,惱羞成怒至極,一把抓起她的手腕,狠狠地損她一番。

「你少跟我裝清高,誰不知道許多銷售小姐和建商或客戶都有一腿,我看你這輩子也不知道跟多少男人睡過了!」

「什——什麼?」蕭詩曼氣極,即使手腕被抓得死緊,還是奮力地想用腳狠狠地踹死這個大色魔!

不過有人比她更快出招,下一秒,一道拳風迅如閃電掠過她的耳際,砰的一聲,「機車游」突然鬆開緊抓住她的毛手,改為按在自己紅腫微禿的頭頂痛處,連番哀叫出聲。

等到游科霖回頭,只見身材魁偉的佟巨柏居高臨下地瞪着他,目光透出令人為之喪膽的凌厲銳芒。

「佟巨柏——」乍見佟巨柏出現,蕭詩曼驚訝地瞪大眼睛,他也在這裏?

「原來是你這個姓佟的,你……你們要為此付出代價,我一定會連本帶利地討回公道。」求歡不得又無端被扁了一拳,引來群眾的圍觀,這讓游科霖羞憤交加,一張肥臉脹成豬肝紅。

「OK,請便。」佟巨柏神色自若地微笑,掏掏西裝褲口袋,取出隨身攜帶的可錄影手機,警告地說:「但是我必須提醒游先生,剛才你和蕭小姐的影像和對話,都已經被我錄下來了,如果你不擔心自己的狼名在報上曝光,儘管再亂來好了。」

「原、原來你們早就設局等我來了,好……好,咱們走着瞧!」游科霖瞠目,食指像中風般指著佟巨柏和蕭詩曼微微地顫抖著。

看着游科霖夾着尾巴狼狽落跑的模樣,圍觀的人群也逐漸散去。

「到底是誰設計誰啊!」蕭詩曼終於放鬆緊繃的神經,唇畔漾起微微笑意。

她一抬眸,對上佟巨柏那雙盯着她看的眼睛,嘴角的笑容瞬間轉為尷尬。「剛才謝謝你……你說錄下我們的對話是真的嗎?」雖然兩人仍處於水火不容的狀態,但他及時跳出來幫她解圍,她的心裏是感激的。

「當然是——假的,我唬他的。」他微微一笑。

看他平常漫不經心,沒想到居然會機警地對她伸出援手。「對了,你是什麼時候到這裏的?」

「早你五分鐘進來。」佟巨柏收起手機,端起酒杯移位到她身旁。

看他從旁邊的座位走來,蕭詩曼呆愣了一會兒,想起剛才她和酒保談論失戀的窩囊事,他該不會都聽到了吧?「那你……你剛剛是不是有聽見……」

「聽見什麼?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是我該聽見的嗎?」

「沒有,當然沒有什麼重要的……」蕭詩曼陪笑道。吁了一口氣,幸好。

「你失戀了嗎?」她是指這件事嗎?

「啊?」蕭詩曼愣住。

他專心地看着她。「是指這事沒錯吧?」

蕭詩曼倒抽一口氣,眼角微微抽搐,突然覺得很糗。

笨透了,居然連他坐在離她不遠的位置都不知道。不如意的事都被她遇到也就算了,還不幸地全被他聽到,這感覺比被瘋狗咬到大腿還要衰上十倍!

她現在看起來是不是很狼狽、很可憐?羞赧、懊惱、不安、衰到爆……種種複雜難解的情緒讓她的心亂成一團——佟巨柏瞅着她懊惱泛紅的臉頰,想起她剛剛被欺凌的驚險畫面,胸口抑不住的心疼和不舍慢慢擴大。

要是剛才他沒在她身邊阻止游科霖的狼襲,不知道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事,而她卻只擔心失戀的事情被他聽到,這個驕傲的女人所表現出來的堅強和倔強,真是教人不舍……一對上他流露出同情的俊眸,蕭詩曼趕緊轉移話題以掩飾莫名不安的情緒。「……你是不是跟着我?要不怎麼會那麼巧,連我和客戶約在這裏見面你都知道。」

「我又不是狗仔隊,何必跟着你。」他微微一笑,緊盯着她流露慌張的俏臉,目光里冒出了關心的溫度。「倒是你,為什麼剛好坐到我旁邊?是不是你一直以來都對我有興趣?」

「誰、誰對你有興趣!」聽他這麼一說,蕭詩曼又氣又慌,臉更紅了。

情緒一直被他牽着走,她實在不喜歡這種無法控制的感覺,心裏雖感激他出面解圍,但高傲的她卻不允許自己在他面前示弱,只想快快離開。

「對不起,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拎起包包,蕭詩曼付了錢,腳底抹油,準備走人。

看着她疲憊不堪的倦容,佟巨柏擔心她又被盯上,一股無法放心的保護欲湧上,他隨即跟了上去。「那好啊,我們可以一塊回家。」

「一塊回家?你們……該不會……」一旁靜靜調酒的酒保突然停下動作,把佟巨柏關心的話解讀成曖昧的關係,嘿嘿地乾笑兩聲。

「不是你想的那樣啦!我們剛好是隔壁鄰居而已。」蕭詩曼邊解釋,邊急着往外走,邊閃躲佟巨柏熱心的護送,反而有越描越黑的嫌疑。

酒保看着他們相偕離去的背影,摸著下巴思索著,這兩人看起來都很高傲自信,不輕易服輸,但從他們一來一往的鬥嘴中,好像有一種曖昧的火花開始進現……他們真的只是單純的鄰居嗎?他很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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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鄰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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