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翌日，國際度假村的案子已經開始着手進行，佟巨柏和設計師們正埋首畫圖，但他的嘴角卻偶爾會偷偷揚起。

會造成這種「間歇性發笑」的原因他很清楚——因為他的腦海里總是會浮起他和蕭詩曼相處的畫面。

昨晚兩人上山之後，她對他傾吐心事，對他多了信任和依賴，他們的關係有了微妙的變化，讓他總是不由自主地沉浸在濃濃的甜蜜喜悅里。

現在知道她在工作上遇到麻頰，他想要為她盡一分力量，所以私下請徵信社調查他懷疑在暗中搞鬼的對象，希望儘快協助她解決困擾。

鈴——鈴——桌上的分機突然響起，佟巨柏立刻靈敏地跳起來接聽。「我是佟巨柏，請問是哪位?」

「哥，平常都找不到你的人，怎麼你今天電話接得特別快?」佟曉璐笑呵呵的，活像追蹤多日的警探終於逮到狡猾的歹徒似地興奮不已。

「原來是你啊，什麼事?」不是蕭詩曼……佟巨柏突然感到一股失落，口氣轉為不耐煩。．「沒什麼啦，爸、媽希望你有空回家和他們一起吃個晚飯。」

「我最近很忙耶。」佟巨柏急着掛電話。

「哥，你哪天不忙?爸、媽都很想你耶，回家看看他們老人家嘛!」

咕!每次回家根本無法好好地吃頓飯，反而成了批鬥大會的對象。不是老爸要他收掉「藝匠」回去接手他的公司，就是老媽催他找個女人給她當媳婦，讓她實現儘早抱孫的美夢，還有這個曉璐也不幫他講話或掩護，凈跟着起舞。

「幫我轉告爸、媽，改天吧!」說完，他掛了電話。

接着他按了分機，叮囑總機。「王小姐，電話幫我過濾一下，除了客戶以及一位蕭小姐之外，其他的電話我一概不接。」

「是。」

不一會兒，季子騫晃進佟巨柏的辦公室。「嘿，我聽說了。」口氣很噯昧。

佟巨柏連頭都沒抬，只忙着工作。「聽說什麼?」

「我聽說……你指名等「蕭小姐」的電話。」像發現什麼大新聞，季子騫得意洋洋地咧嘴而笑。「怎麼樣?被我料中了!你身陷情海不可自拔了對不對?還不快把一百萬拿來，我等不及要去度假了!」

佟巨柏抬頭，沒好氣地瞪他一眼。「你不好好工作，在這裏胡說什麼?」

「怎麼。你想賴帳啊?」季子騫挑釁。

「根本沒有的事，賴什麼帳?」佟巨柏不悅。

他承認對蕭詩曼有好感，迷戀上那份悸動的喜悅，也喜歡享受兩人相處的曖昧美感，但這也談不上身陷情海吧?

季子騫還是懷疑。「難道沒有嗎?」

「沒有!你再不去工作，案子要是開天窗，我拿你問罪!」佟巨柏起身，抬腿準備將他驅離辦公室。

「唉呀，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就算認輸了也沒什麼嘛，不過是一百萬，對你來說根本是九牛一毛，頂多被我笑話個幾天……啊嗚一」

季於騫突然被佛山無影腳給踹了出去，哀嚎聲還在門外餘音繚繞——佟巨柏懊惱地皺眉頭。真不該打那種賭的，不錯，一百萬事小，但被子騫笑話該死，為什麼他老是有一種會成為輸家的直覺呢?

唉，別想太多了，直覺和錯覺往往只有一線之隔，愛情這檔事，順着美妙的感覺走就對了，想太多，根本是庸人自擾。

同一天，蕭詩曼為了找出集體退訂的真正原因，她從客戶資料中找到最早提出退訂的王小姐，從她那裏獲知一個意外的情報——原來游科霖是她的遠親，他到處散佈「藝術殿堂」格局有礙風水的謠言，接着又指「藝匠」的裝潢問題百出，偷工減料，慫恿客戶退訂。

沒想到事情正如猜測，所有客戶要求退訂的原因，全都是因為游科霖在背後煽動搞鬼。

真是氣死她了!她很清楚游科霖是在報復在PUB里求歡不成，還被打了一拳，當眾丟臉，才會使出這種卑劣的手段。

但她蕭詩曼也不是好惹的角色，她打電話主動出擊，要求和他見面溝通，要他出面解決這件事。

下午，她約了佟巨柏一起到游科霖上班的通訊公司找他，卻撲了個空，游科霖的秘書說他有事出門，不在公司，很明顯是在迴避他們。

兩人走出遊科霖的公司，天空烏雲密佈，已經飄起雨來。

「我看他八成是畏罪故意避開我們的。」佟巨柏猜測。「不過沒關係，我有辦法治他……」

蕭詩曼突然感到頭有點痛，秀眉微蹙，伸手按了按太陽穴：「你怎麼了?」佟巨柏注意到她的臉色不太好看。

「沒事，」她嘴角微牽。「大概是這幾天來忙着公事，睡眠不是的關係吧。」

「你要早點睡，別太累了。」佟巨柏口氣心疼地說，關心之情溢於言表。

「有人關心真好，頭好像沒那麼痛了。」他的心疼在她心裏注入甜蜜，真希望可以常常聽到他對她說關心的話，因為那種沉浸在幸福甜蜜的感覺，比任何治頭痛的葯都來得有效。「對了，你剛才說什麼?」

「我已經請徵信社調查出他的身家資料了。」

「查到什麼啊?」蕭詩曼好奇地問著。

「他能成為通訊公司的總經理，全是靠他岳父幫忙的，他是出了名的怕老婆，經濟大權也掌控在他老婆手中。所以我們可以利用這一點，要求他登報澄清造謠的事情，或要求他賠償損失……」

蕭詩曼聽后大喜。「這是個好主意，可是……他肯嗎?就那些人事資料……」

佟巨柏笑着從口袋裏掏出可錄影的手機。「你忘了嗎?那天在PUB不是騙他已經拍下他的惡行。」

「所以，我們只要利用這件事和他談判，他一定會乖乖地登報及賠償，也不可能選擇將這段錄影交給他老婆?」蕭詩曼推論。萬一游科霖被老婆知道了他在外面亂搞，他不就什麼都沒了?

「沒錯!」

兩人開懷的同時，蕭詩曼以崇拜及感激的目光注視着他。「還是你聰明，那我先發個短訊給他。」

看似玩世不恭的他，做事倒是考慮得比她周詳，要是沒有他幫忙，一直陷在疑惑無助的她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

「那……是不是該給我一點獎勵?」他揚起笑意，暗示她應該給他一點實質的鼓勵。

「當然有，我們去山上吃上雞，今天我請客!」她提議，打算請他吃一頓，好好謝謝他。

天空下起綿綿細雨，成為最美的陪襯背景。

雖然公事還無法解決，頭也還有點痛，但蕭詩曼並沒有因此而沮喪，仍一路保持愉悅和期待的心情和他到上雞庄。

這種感覺很奇妙，以前和姚仁宇在一起，刻意安排吃鎵或看一場電影，都像是例行公事，平淡到沒有絲毫的驚喜和愉悅，甚至還會出現沮喪的無力感。

然而現在只要有佟巨柏陪她同行，就算世界蒙上灰黯，變得15月冷，她的心仍燃著一盞永不熄滅的燈，驅走所有的擔憂掛慮。

他們坐在角落，服務生端來一盤色澤漂亮又香噴噴的上雞。

「要不要來點啤酒?」佟巨柏問。

「好啊!」蕭詩曼豪爽地應答。．「我說了今天我請客，你就盡量點、盡量吃。」

「真的，那我可要多吃一點，乘機補補身體。」佟巨柏笑答，遞出筷子。「筷子給你。」

蕭詩曼揮手拒絕。「用筷子挾土雞，凝手礙腳又浪費時間。」

她戴上透明塑膠手套，大刺莉地以手代筷，自在率性地啃起雞，翅膀，不一會兒功夫，雞骨頭已在她面前堆成一座小山丘，她仍意猶末盡地吮指回味。

他遞給她一張濕紙巾，看她擦拭著嘴唇，突然羨慕起那張濕紙巾，可以和她豐潤的嘴唇做親密接觸。

接着，她的嘴角彎出一抹漂亮的弧度，配合她閃亮如星的眼神，看起來是如此迷人，他的心臟陷入前所未有的衰竭狀態。

「喂，吃啊，愣著幹麼?不是說了要乘機補補身體的嗎?」蕭詩曼催促他。

她拔了一隻雞腿放在他的餐盤裏，接着又挾了些青菜放在他的碗內，動作流露貼心和溫柔，他的心底驀地泛起一股窩心的暖流，腦海中出現一個溫馨畫面——他下班回到家后，嗅聞到室內飄着飯菜香，出其不意地從背後摟住穿着圍裙、賢慧做飯的她，她回視一笑，兩人深情地擁吻……這種感覺真美妙，他忍不住陶醉在兩人世界的甜蜜中。

他到底怎麼了?隨着幻想和心悸的情況愈來愈頻繁，他赫然發現對她不只是單純的喜歡，她好像已駐紮在他的心裏，讓他不知不覺地跨越了心中的底線。

愛情一向只是他點綴生活的調劑品，但現在他漸漸沒有把握可以駕馭自己的情感了，他想他遲早會失陷在愛情的國度里，成為一個愛情輸家。

季子騫要是知道他這個情場老手居然出現成家的幻想，不知道會怎麼想?

一陣手機鈴聲響起——蕭詩曼看了一下來電號碼，很快地接起。「游先生?嗯，好，好，那就明天下午三點見。」

「游科霖終於打來了?」

「是啊，我剛剛傳了一封短訊給他，告訴他事情的嚴重性，想不到他這麼快就答應跟我見面了。」終於找到他的弱點，她有信心可以把事情解決。

「太好了，他答應見面。就表示他願意妥協了。」

「對呀，這都是你的功勞，再多吃一點。」蕭詩曼心裏好開心，只要有他在，好像任何困難都可以輕易解決。「我明天非得把這件事解決，才好對公司交代。」

「你真的很拼!」想她一個女人，細肩纖腰，居然能扛下公司的重責大任，將「御皇建設」的名氣推上業界的頂峰，佟巨柏的心隱隱泛起一絲疼惜感。

「當然，」她嘆口氣。「老闆很重視銷售數字，公司的成長也需要亮麗業績。」

「是什麼原因，造成你這樣堅強，不服輸的個性呢?」他對她很好奇。

她微微一笑，就算再苦再累，她從不輕易在外人面前展現脆弱，但是他不一樣，他的陪伴給她一股安定溫暖的力量，讓她不由自主地敞開心扉，想跟他分享惆悵心情和遙遠的兒時記憶。

「因為父母早逝，我特別嚮往擁有一個溫馨的家庭，所以和姚仁宇交往時，我很努力拚業績，希望有了經濟基礎后，能夠跟他共築一個溫暖的家庭。但是他和我無法同心，他在意我的職位高，我怕傷到他的自尊心，所以和他說話我必須小心翼翼……」久而久之，在他面前她絕口不提工作，兩人的交集變少，自然漸行漸遠。

「我跟他聊工作點滴，他感到無趣；跟他分享工作上的榮耀，他覺得能力被矮化；顧及他的男性自尊，我說話必須小心：更別提我遇到困難時，他曾落井下石奚落我說女強人不是什麼都行嗎?」

然而和佟巨柏在一起不同，每當她失意旁徨時，他會陪她出來透氣，傾聽她的心聲，安撫她不安的情緒，甚至設法為她解決問題，她發現自己愈來愈難抗拒他付出的柔情，也感受到一股愈漸清晰的悸動，正悄悄地進駐她的心房。

在他面前，她不用擔心話不投機，不必掩飾自己的情緒，可以率性表達自己的意見，放心地做自己……聽到她過往的經歷，佟巨柏一陣揪心。他從小就受到父母疼愛，在衣食無虞、幸福家庭的環境下長大，他難以想像她到底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他心疼她的童年，更不舍她在感情上受創的委屈，一種發自內心想保護她、疼寵她的衝動已經無法控制——他再也顧不了其他，突然伸出手臂摟住她的肩，眼眸流露出真誠的情意。

被摟進他溫暖的懷裏，蕭詩曼微微一怔，全身一僵。她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摟住自己，但看見他眸底呵護的真情，她的心口激出一波波悸動的浪潮，這感覺真的好幸福、好滿足，讓她忘了所有的顧慮。

他是壞、是好，不重要了：對於愛情，她該防、該松，也不在意了。

他的肩好寬，胸膛好厚實，臂膀好有力，還有他身上那股清爽的陽剛氣息，給她一種安全感，她不想抗拒他的懷抱，只想依賴在他的懷裏，享受這份溫暖安全的美好。

「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能為你背負一切。」佟巨柏伸手搔搔她的頭，愛憐地將她的頭枕在他寬闊的肩上，只想為她分憂解勞。

「我怕你背不動。」被甜蜜所包圍，蕭詩曼微微地笑着。

「我壯得很，不信，我可以先背你。」他作勢要抱她。

「不要啦——」她臉紅。

佟巨柏仍摟着她往他身上靠，兩人相偎相依的溫暖甜蜜，他真希望可以一直延續下去。

他知道他越界了。本以為愛情可有可無，但是當他走入她的內心更深處時，感受到她的脆弱與堅強韌性，讓他的心徹底被融化了，他希望可以為她擋風遮雨，讓她從此沉浸幸福之中，那份守護她的意念愈來愈強烈。

情況已經失去控制，愛火在他體內燒得又熾又狂，他想澆也澆不滅，想熄也熄不了，欲罷不能了。

愛情不再只是生活的消遣娛樂，也不再只是追求新鮮的遊戲，她讓他動了情，心中盈滿千絲萬縷的愛意，渴望為她付出一切。

這種力量很不可思議，但他剋制不住這種強烈的感覺，即使會輸掉一百萬，也澆不熄他想疼惜她的熱情。

氣象報告颱風入境，隔天下午三點，風雨交加，佟巨柏提議改期，但蕭詩曼怕游科霖反悔，堅持如期赴約。

佟巨柏了解她所承受的壓力，於是再度陪她去找游科霖。

這次游科霖非常客氣，很明顯的，他是因為擔心自己的狼行惡狀被老婆知道，態度才會—百八十度轉變，請蕭詩曼原諒他一時的衝動，還說會儘快幫她找客戶回籠，充分展現出他想收拾殘局的誠意。

「算他聰明，知道必須妥協才能傈住名利……」達到共識后，佟巨柏和蕭詩曼一起從辦公室走了出來，他心裏正高興事情總算可以圓滿解決，沒注意到她臉色有異。

「嗯，這都要謝謝你的幫忙……」她感覺頭更重了，全身軟弱無力。「我想快點回公司跟上級主管報告狀況……」說完，她感覺限前一黑，險些跌倒。

佟巨柏趕緊扶住她，注意到她的面色燙紅，他的心驀地一緊。

「你怎麼了?臉色不太好。」

「可能是感冒了。」她努力撐住精神，步伐卻愈定愈吃力「我看看。」他伸出手，觸摸她的額頭，驚詫地發現——「你發燒了!」

佟巨柏心急如焚，擔慮自責不斷地冒上心頭，心裏只有一個念頭。「快，我載你去醫院。」

「不行啦，我得先回公司報告狀況。」

「你都快倒下了，這種時候居然還惦記着公事!」看她仍心繫公事，不顧自己的身體健康，他氣惱地大吼：「不行，我們立刻去醫院。」

蕭詩曼自知拗不過他，況且她現在全身無力，也沒辦法和他爭辯，只能由他作主了。

蕭詩曼發高燒，佟巨柏心急，想也不想就直接送她到醫學中心掛號。

她這幾天真是累壞了，睡眠不足，加上天氣驟變，淋了點雨，更加重她的病情；「她可能太勞累，長期睡眠不足，身體己經超出負荷，需要休啟。」

進醫院后，她燒了又退，退了又燒，醫生告訴佟巨柏，她因發燒引起肺炎，需要住院觀察。

佟巨柏看着她憔悴的病容，胸口像有一團火在燃燒，掩不住擔心的神色，又急又氣。「太離譜了!只要工作不要命嗎?這樣的身體，居然還逞強去赴約，還說要回公司報告狀況?」

看她賣命地折騰身體，累垮自己，佟巨柏的眼中滿是疼惜，他如坐針氈，開始責怪自己。

這些天他都和她在一起，居然沒有察覺出她身體不舒服，他為自己的粗心感到氣憤，也氣她太好強，不懂得照顧自己的身體，這女人真教他放不下心!

他撫着她的秀髮，摸着她發燙的臉頰，眼中泛起熱霧。焦慮、擔心、憐惜、自責的情緒在他心中翻騰，印證出他對她的情意如狂卷的浪潮般，洶湧而來，他早已抵不住、擋不了，就快要傾巢而出。

蕭詩曼雖然熟睡，仍隱約感覺到有人在她身邊，時而為她擦汗，時而握緊她的手，傳遞給她溫暖的安全感。

數小時后，她終於醒了。

睜開眼，映入眼帘的是佟巨柏那焦急憂慮的俊容，她對他擠出一記安撫的笑容。「別擔心……我很快就沒事。」

看見她醒了，他又疼惜又忍不住開罵。「你就不能善待自己一點嗎?工作真有那麼重要?」

「工作是很重要啊……」她虛弱地回應。

「你別那麼好強，都病了還在想工作的事!」佟巨柏火了，音量不自覺又加大。

「小聲點……」她輕喊。「工作本來就很重要。」

看到他佈滿紅絲的眼睛，急慌發火的情緒為她而起伏，她清楚感受到他對她的在意和關心，早已超越了她以為只是朋友的想像。

他擔心的神色讓她心中的情愫不斷地凝聚累積，已經堆疊到難以負荷的程度。

「你真固執，生病發燒居然還有多餘的力氣可以跟我吵架。」她真以為自己是神力女超人，靠吞大力丸維生嗎?

「好，不然你要……我怎麼辦?」

「剛才你的助理有打電話來，我己經把我們和游科霖協商的結果全都告訴她，我想這件事情已經解決了，你可以暫時休息幾天。」

「真的，那太好了。謝謝你的幫忙……」她總算可以鬆一口氣。

「我幫你請了三天假，我要你好好休息，放過你自己。」他不准她再輕忽自己的身體。

「三天……」她猶豫了一下。「我也很想放過自己，可是事情沒做好，總是會掛心。」

「詩曼……你這樣子讓我放不下心。」佟巨柏撥了撥她的頭髮，融進疼惜，眼中溢滿不舍，再也顧不了什麼賭約，只想表露他的情意。

「為什麼?」她忍不住想問。

「我實在不忍心看你一個人面對所有的困境，你好強的個性折磨了你的身體，也讓我很心疼……」佟巨柏認真而專註地盯着她，眼中盈滿深情。「以後讓我照顧你好嗎?」他再也抑不下對她的愛戀，忍不住對她說出情意。

他不要再看她一肩扛起所有重擔，看她心力交瘁，最痛的卻是他的心。

「…你是在對我表白嗎?」蕭詩曼微愣。

「沒錯，答應我，讓我照顧你好嗎?」佟巨柏的黑眸里有着濃濃的深情。

蕭詩曼的心早已暖融了。從來沒有人對她說過這樣的話，感動的情緒直衝她的眼眶，她的眼睛泛紅了，心也淪陷了……遇上他，她覺得自己好幸運，他總是把她放在第一位，百般疼惜她，讓她寂寞受傷的心充滿溫暖和幸福，加上他的關心焦急，讓她更想依賴着他，再也壓抑不了想和他在一起的渴望。

於是她點頭，佟巨柏張臂，將她抱擁入懷中。

他嘴角揚起笑意，光是這樣抱着柔軟的佳人，他就能體會相偎相依給人的幸福滿足感。

以後他一定要好好地疼惜她、照顧她，為她分憂解勞，給她滿滿的支持和最安全的依靠。

兩人就這樣沉浸在甜蜜的幸福里，被愛情所包圍，捨不得離開彼此。

稍晚，一個小護士剛下班，經過病房。

「哥，居然是你!」

「曉璐?」佟巨柏回頭，先是一愣，旋即暗咒一聲。該死，被「報馬仔」發現了!

該不會天要下紅雨了，常常找不到人的哥哥居然會主動來醫院找她。咦?不對f佟曉璐注意到病床上的美人，看來哥哥不是來找她，而是…她立即將他拉到一旁質問：「哥，她是誰?」

佟巨柏朝熟睡的蕭詩曼看一眼，敷衍地回道：「下次再跟你說。」

小妹是老媽的眼線、老爸收買的間諜，他絕對要三緘其口才行。

佟曉璐噘嘴。「你最近都沒回家，老爸和老媽都很想念你。」

「你知道的，我忙嘛。」他搪塞。

「是嗎?我打電話去工作室都找不到你，手機又打不通，你到底在忙什麼?」

佟曉璐碎碎念后又機靈地看向病床，心中揣測他的忙肯定和病美人有關。

「下次有空再跟你說。」佟巨柏急着打發佟曉璐。

「等等啦!哥，你再不回家，我每天聽爸媽叨念你，聽得我耳朵快長繭了。」

好不容易能逮住哥哥，她絕不會輕易放手。

「你很吵耶，別忘了這裏是醫院。」佟巨柏掏著耳朵提醒她。

如果不是太心急蕭詩曼的病情，他也不會忘了黏到像麥芽糖一樣的妹妹，就在這間醫學中心工作。

「喂，爸、媽是關心你!」佟曉璐怪叫。

「我知道，但是也得等她退燒沒事了，我才能走是不是?」佟巨柏不小心說出心底的想法。

佟曉璐一愣，看着哥哥盈滿呵護和關注的跟神投注在病美人身上，這般寸步不離地守在姬身邊，不用猜也知道這女子一定是他珍愛的人。

嘿!發現這個秘密，佟曉璐也替他高興。

老哥身為獨子，個性卻隨興不羈，不但拒絕接手父業還很難掌握到行蹤，都年近三十了，還沒有固定的女友，情感狀況成謎，也難怪父母挂念擔心。

「好吧，放你一馬，至少爸、媽的話我已經轉告給你了。」說完，佟曉璐高高興興地離去。

她要趕抉把這件事告訴爸、媽，這下子他們可要樂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