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今天的工作是從積水的船艙中汲水出來,等到夕陽染上了海,工程也快結束了。

顏樂擦了汗,開始左顧右盼,那麽久沒見到小花,一定又跑去偷喝酒了!

她跨步就往廚房走去,準備逮人,走近廚房邊,她放輕腳步躡手躡腳的移動,輕輕打開門後,立刻沖了進去。

「被我抓到了吧!你又在這裏……」一破門而入,她就扯開喉嚨大罵。

不一會兒,她停了下來,廚房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她突然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蠢。

她抓了抓腦袋走出門,在甲板上東翻西找,連布袋和竹簍都一個個翻開來,看他有沒有藏在裏面?

走着,她聞到一般香味,有些腥但更是香得誘人,她吸了吸鼻子,循着香味前進,想找出味道的來源。

突然,她見船艙轉角處飄出陣陣白煙,這味道好似就從那兒飄過來的,她亦步亦趨的前進。

咦?

一轉過牆角,她愣在原地,地上生了一個小烤爐,旁邊坐了一個人,低着頭,手拿扇子不停的煽着火。

「你在干什麽?」她誇張的驚叫出聲。

「烤海螺。」花羽蒙抬起頭望了她一眼。

烤爐上的海螺,一顆顆又大又肥,螺口處滾著水泡,鮮美的螺肉晶瑩剔透。

花羽蒙又撤了些鹽,火焰烤得可愛的小海螺吱吱作響。

「你不是說要辦正事嗎?」顏樂偏頭質問。

「辦完了正事,肚子就餓了嘛!」

「你剛辦了什麽正事?」

「洗海螺。」

顏樂張大嘴看着地上的無賴,為什麽他會有那麽多歪理?看來自己是遇到強敵了。

「大家都在賣力,就你在偷懶。」

「辛苦了!」他連頭也沒抬。

「我不是要你說這個。」

「要不要來一顆?」花羽蒙像是沒聽到她的叫罵,用竹籤從一個海螺里插了一塊熟透的肥美白肉,舉到她面前。

「才不要!」她撇過頭去。

可話才出口,她立刻後悔了,撲鼻而來的濃郁香味,讓她口中分泌大量唾液,她吞了吞口水,偷瞄了一眼,海螺的香味直衝腦門,她的口水就像永遠也吞不完似的,不停從嘴裏泌散開來。

「我自己吃。」花羽蒙聳了聳肩,將海螺放到自己嘴前,吹了幾下,海螺散出白色熱氣,他張嘴一口咬下,滿意的嚼著。

顏樂的眼始終沒離開過他的嘴。

看她猛吞口水,花羽蒙又拿起螺殼,用力的吸光殼中的精華湯汁。

**的聲音讓頭樂露出難忍的表情。

「當真不吃?」花羽蒙又瞄了她一眼,就看這個貪吃鬼要忍到什麽時候。

「我……吃一個就好。」她終究還是投降了,蹲下來等花羽蒙再刺一顆給她。

見她那麽快就臣服於美味,他笑着搖了搖頭,挑了一顆最肥的,用力一刺,插在竹籤上放到她嘴前。

顏樂一開心,張大了嘴就一口咬下,可剛烤好的海螺燙口,顏樂的舌頭被這麽一燙,用手不停在嘴巴煽著。

「燙……啊……」她張著嘴,口齒不清,急得跳腳,一手煽著嘴,一手拉扯著花羽蒙的袖子,向他求救。

「哈!哈!」

花羽蒙看她張嘴跳腳的樣子放聲大笑,眼看螺肉就要從她口中掉出來,他一把將她拉過,嘴湊了上去,舌探入她的嘴,將她嘴裏的螺肉挑了過來,呵了幾口氣,才開始嚼著燙口的肉,幫她把肉給吃了。

脫離了燙口海螺,顏樂將嘴角流出的口水擦乾凈,看他嚼著自己口中的螺肉,她臉有些羞。

「你想燙死我啊!」

「誰知道你那麽猴急,不吹氣就一口咬下,貪吃豬。」他藉機又嘲笑了她一番。

顏樂一時困窘得說不出話,委屈的低下頭。

看她楚楚可憐的模樣,花羽蒙又開始挑起螺。

「幹嘛那麽可憐兮兮?又沒說不給你吃。」他又刺了一塊到她嘴前。

顏樂的臉往另一邊撇過,頭低了下去,手指摳着地板,想到剛剛自己貪吃的模樣,她現在只覺得好丟臉。

花羽蒙真覺得現在的她可愛極了,竟為了這種事在發窘生氣,他將螺肉放在自己嘴前,吹涼了才放入口中。

顏樂抬頭一看,他自己竟然吃了下去,心頭一陣失落。

她又低下頭去,下巴隨即被他一手捧起,她想叫出聲,唇已被他吻住,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到一塊螺肉被他的舌尖推進口中,等她含住了螺肉,才離開她的紅唇。

她含着螺肉愣著看他,原來他並沒有嚼,只是幫她將螺肉吹涼了,再放入她口中,她低下頭慢慢嚼著,頓時面紅耳赤。

「甜嗎?」他低下頭問她,似乎意有所指。

顏樂不敢抬起頭,聽見自己如擂鼓的心跳,知道現在臉已紅透了,更覺得他的話有些暗示,她不知道要回答些什麽,只是繼續用手指無意義的摳着地。

花化羽蒙似笑非笑的輕壓了一下她的後腦勺,他也不知道剛剛自己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舉動,只是想這麽做,或許是她委屈的臉太過可憐,又或許只是想看她羞窘的臉。

顏樂發現自己無法繼續留在這裏,這種奇異的感覺,讓她有些無所適從,她沒說話就突然跑開。

花羽蒙繼續烤着他的海螺,可不知怎麽的,就是烤不出比從她嘴裏接過的那顆更甜的海螺。

跑到了船的另一頭,顏樂才發現這艘船怎麽這麽小,她真想再跑離他遠一點,她腦中不停回想那個畫面,雖然不是第一次被他吻過,身子還被她摸光了一半,但今天的感覺卻很不一樣。

他幫她吹涼海螺,又送進了她嘴裏,她分不清是海螺甜,還是他的嘴甜,她的心有一道暖流,流竄全身,這種感覺好像被疼惜著,讓心波動了起來,可是一想到花羽蒙嬉皮笑臉的模樣,她又開始懷疑是自己自作多情。

「他是不是又在整我啊?他最愛逗我了!」想到這裏,她又開始咒罵他,沒事就喜歡尋她開心。

她一邊走,一邊踢著船舷。

「我幹嘛那麽在意他啊?難不成我喜歡上他啦?」她猛然搖了搖頭,「不可能,他老愛看我出糗,我討厭死他了。」

顏樂突然覺得腦子有些打結了,這感覺怎麽那麽複雜?

「他是個無賴,又愛喝酒,又無所事事,又愛整我……」她不停的細數他的缺點,想證明自己是討厭他的,可越想,滿腦子越都是他的臉,「別想了、別想了!」她用力敲著自己的頭。

胖丁捧著一個竹簍,東搖搖西晃晃的,一會兒往竹簍裏面看,一會兒搔著頭,見迎面而來的顏樂,正想喊住她,卻看她猛敲自己的頭。

「沒有、沒有!」

見她邊走邊念,胖丁疑惑的看着她自言自語。

「副船長。」他輕聲喚著。

「一點都沒有……」顏樂只顧自言自語,毫無所覺的越過他。

胖丁立刻跟上去,又叫了一次,但她仍沒反應。

「副船長!」他索性扯開嗓門大喊。

「我沒有!我沒有喜歡上他!」顏樂一嚇,立刻大聲脫口而出。

「你喜歡誰啊?」胖丁嚇了一跳。

顏樂一見他,立刻捂住嘴。

胖丁抓着頭,望着一臉驚慌的她。

「你叫那麽大聲幹嘛?」顏樂低罵了他一聲,轉頭見四下無人,鬆了口氣,應該沒人聽到。

「我叫你好幾次了。」

「你叫我幹嘛?」

「我是想問你有沒看到海螺?就放在這簍子裏,我準備拿來當晚餐的。」

一聽見海螺,顏樂神經又緊繃了。

「沒有啦!沒事吃什麽海螺啊?」她朝胖丁喊了一聲,一把推開他就跑。

胖丁愣在原地。

「原來她討厭吃海螺啊!」

不過這些海螺到底是跑到哪去了呢?胖丁捧著空竹簍,怎麽也想不出來。》》》

天色已黑。

吃過了海螺,花羽蒙晚飯吃得沒什麽興緻,其實讓他食欲不振的,還有另一個原因,原本桌的另一邊,應該有一張貪吃又吵鬧的嘴,可現在卻空無一人。

才不過幾天,他就覺得自個兒吃飯有些怪。

「她不吃嗎?」他隨口問了正端出菜的胖丁。

「她說不餓。」胖丁立刻答腔。

不餓?下午不是還一副貪吃鬼模樣?

「我說了我沒炒海螺,可她還是不吃。」胖丁接着解釋。

「什麽意思?」花羽蒙面露疑問。

「她討厭海螺啊!」

花羽蒙一聽立刻懂了,原來是海螺惹的禍,看來她是覺得丟臉躲起來了,他立刻放聲笑了出來。

看花羽蒙笑得樂不可支,胖丁搔了搔頭百般不解,不過話說回來,看到頭兒如此放聲大笑,可真是天大罕事啊!這海螺的力量還真大。

花羽蒙草草吃了飯,到處沒看見她,便走回房間。

「也不在這兒?」一見房間空無一人,這下正好,先搶回自己的床,他準備先躺先贏。

他走近床邊,呈大字型往床上一倒。

「啊!」

突然一個尖銳叫聲,讓他立刻彈跳了起來。

花羽蒙往床上一看,卷在牆邊的棉被竟會說話。

「幹嘛壓我啊?」顏樂狠瞪了他。

他愣了一下,見她全身里在棉被裏,只露出一顆頭,最欽佩的是,她還自己在外頭綁上繩子固定住,這是怎麽辦到的啊?

「你幹嘛綁成這樣?」他噗哧笑了出來。

「自我防衛!」她撇過頭去,今天的海螺事件她心情還沒平復過來,她決定要跟他保持距離,不讓他繼續要她,可她又不想讓出床,只得這麽做。

花羽蒙好笑的拉扯著繩子,這個女人腦袋是裝石頭嗎?

「別碰我!」顏樂皺眉制止他。

「這樣有什麽意義?相不相信我三兩下,就可以把你扒個精光。」花羽蒙嘲弄着她。

「你不要亂來,男女授受不親。」

「我們親過了啊!」他故意提醒她,手又慢慢的探進了棉被裏。

「你要干什……哈……哈……」她才想制止他,卻突然笑了出來。

花羽蒙的手鑽進了棉被裏,探到她的胳肢窩搔著癢。

「呵……哈……哈……你停下來啊!」她呵笑着,雙手被困在棉被裏,只能不停蠕動着無處可躲。

看她無力的笑着求饒,花羽蒙惡作劇的心又得到了滿足。

顏樂突然覺得自己這招還挺笨的,竟幫他反綁住了自己。

「別搔了……哈……快停啊……呵……呵……」見她痛苦的又哭又笑,淚都要飆出來了,他終於停了下來。

「快幫我鬆開!」顏樂見他停手,立刻扭著身子,看來這招是沒用的,而且她已熱得難過死了。

「你自己能綁成這樣,怎麽無法自個兒鬆綁?」花羽蒙還是沒幫她解開。

「這又不是我綁的。」

「什麽?」

「我叫鐵傻幫我綁的。」

「他上了這張床?」他口氣有些變了。

「不上床怎麽幫我綁?」她覺得他在問廢話。

「你讓其他男人上這張床?」花羽蒙心中突然湧起一股酸醋。

「這船上又沒其他女人。」她仍一臉理所當然。

「怎樣都不該讓男人進房。」他想像著一個男人在床上,幫她捲成這樣的時候,兩人有多麽靠近,他心中不知怎麽的,很不是滋味。

「人家才不像你,愛毛手毛腳的。」她又朝他吐了吐舌。

花羽蒙臉一沉,伸手將她一把抱起。

「你幹嘛?放我下來!」

他無視顏樂的抗議,抱起了她,走向一邊的躺椅,把她這尊「木乃伊」扔放到椅子上,然後轉身自個兒倒回床。

「你把我搬過來幹嘛?」

「這樣我就碰不着你啦!保證絕對安全。」

「我會跌下去啊!」

「反正你包着棉被不會痛的。」花羽蒙不顧她的叫喊,蓋上毯子睡了起來。

「你快把我抬回去啊!」顏樂還是喊個不停。

花羽蒙被她喊得睡不着覺,不停翻來覆去,她的尖叫聲仍未停歇,他索性走向躺椅,叉著腰看那一尊「木乃伊」。

「看什麽看?還不把我抬回去。」

本想幫她鬆綁,但看她仍刁鑽蠻橫,他心一橫,抬起了她往門外走去。

「你要把我抬去哪啊?」

「你大吵了!」他直直走向船舷邊的桅柱下。

「你要幹嘛?」她有些驚恐他一連串的舉動。

花羽蒙沒有理她,從地上拿了一捆繩子,就把她綁在桅柱上。

「你幹嘛把我綁在這裏?」

「反正你身上那麽大一包棉被,冷不死的,今晚你就睡在這兒。」

顏樂瞪大眼,一時說不出話來,他竟敢這麽做。

花羽蒙綁緊了她,轉身就走。

「你不能這樣,要是我掉下去怎麽辦?」她頭一伸,看見黑漆漆的海水,這太危險了吧!「快把我放開!」

不管她怎麽叫,花羽蒙就是沒轉頭,直走進了船艙,可他沒進房,就坐在門邊,他只是想給她一點顏色瞧瞧,等她嚇夠了再把她抬回房。

顏樂見他已不見人影,還是不放棄的吼叫,但眼淚已串串流下。

「嗚……可——惡——花——羽——蒙——」她一邊啜泣,一邊喊他的名。

門內的花羽蒙坐在地上吱吱笑着,就看她何時開口求饒。

過了一會兒,甲板上靜悄悄的沒了聲音。

「那麽快就累了?」他還是沒出去的打算,準備再等一會兒。

過了許久,覺得嚇夠了,他才起身,一踏出門,他愣了一下,趕緊跑過去。

不見了?本來綁在這裏的顏樂竟然消失了?他抓了懸在上頭的繩子。

「斷了?」他臉一沉,趴在船舷往海面看去。

難道掉下去了嗎?他不太相信,桅柱離船舷還有一小段距離,怎麽可能掉下去,難道她自己鬆脫後,一個不注意跌下去了?可是這繩粗得很,而且他綁得很牢,再怎麽說她也不可能鬆脫。

花羽蒙真的慌了,本想整整她,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顏樂——顏樂——你在哪?」他不停喊著。

他開始後悔自己這麽對她,她雖是刁鑽了一點,但罪不至死啊!老實說,她也沒犯什麽錯,花羽蒙心已亂成一團。

「傻子,你別嚇我啊!」他喃喃念著,轉頭朝旁邊船上的水手喊道:「有沒有人落海啊?」

旁邊的人全將手放到耳邊,聽不見他說什麽,今夜風高浪大,要聽見鄰船的說話聲非常困難。

看他們一臉茫然,花羽蒙放棄了,逕自在船上繞着。

他發現自己的腳在顫抖,呼吸困難,滿腦子全是她的臉,雖有好幾次想在她大吼大叫時,將她扔下海,但這下她真的不見了,他心中竟感到如此難受。

花羽蒙懊悔的蹲了下來,輕抖的手遮住了臉,他好後悔剛剛對她這麽做。

突然,他聽見噗哧的笑聲,他抬起頭,望向身邊的酒桶。

「噗哧!」又笑了一聲,他覺得這笑聲好熟悉。

他站起身,走向發出笑聲的酒桶,用力一踹。

顏樂里著棉被,蹲在牆邊捂著嘴偷笑,一見到他立刻停了下來,怔怔的抬頭望着他,旁邊有個黑影慢慢移動,看似想開溜。

花羽蒙一個跨腳,踩上了牆,阻止那黑影的去路。

「頭兒饒了我啊!我什麽都不知道。」一轉過身,胖丁趕緊求饒。

「是你割斷了繩子?」他冷冷的看着嚇出一身汗的胖丁。

「是……」他怯懦的回答,身上那誇張的汗,恐怕能讓他着實瘦一圈了。

「是我叫他救我的。」顏樂提起下巴。

「我聽到叫聲就……就跑出來……」胖丁說着竟哭了出來,可以想見花羽蒙在他們心中的分量,就算現在一身潦倒落魄,威猛的程度仍絲毫末減。

「好了,滾吧!」

胖丁一刻也不敢多待,連滾帶爬的跑開。

花羽蒙轉頭看顏樂,本來有些怒,但這個結局比起落海,他還真的鬆了口氣,他蹲下來,冷冷的看着她。

原本還因他的驚慌而竊笑的顏樂,看着他兇狠的眼神,好似又感受到他的威脅,突然又驚恐了起來。

她的臉突然有了無助的神情,好像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一時間,她的頭埋入弓起的膝間,開始啜泣了起來。

頓時,花羽蒙不舍了,他的眼神立刻軟化,他無法分析自己的情緒,只覺得有種說不出的愧疚和酸楚,看來她是真的嚇壞了。

他手摸上她的肩,卻不知道要怎麽安撫她,她用力甩了下肩,仍細細啜泣著,肩膀不斷顫抖。

花羽蒙張開雙手環住了她。

身子傳來花羽蒙的體溫,顏樂的心又漾起了波動,明明是對他氣憤不已,心卻又感到一絲溫暖,為何他老愛耍人,又要出現這種讓人心慌意亂的舉動?

她哭得更厲害了。

緊擁著身前顫抖的身子,花羽蒙滿是憐惜和沮喪,剛剛他真以為她遭遇不測,心竟揪得痛,怎麽會那麽痛苦、失落呢?

他對她的在乎,原來遠超過自己的想像,他極力強迫自己否認這份情感,卻無法從中抽離,他的臉滿是懊喪。

顏樂還是抽噎個不停。

花羽蒙一把將她橫抱起走向船艙,一進房,他將她輕輕放在床上,蓋上了毯子,見她肩膀還是抖個不停,他也躺上了床,一手撐住頭,一手輕拍他的肩,哄着她入睡。

微弱的啜泣聲已漸漸停息,但她緊閉的眼角還有着殘存淚珠,花羽蒙靜靜的望着她的臉,早已因她而盪起漣漪的心湖,似乎開始澎湃了起來,他無法莫視她為自己帶來的悸動,緩緩湊近她的臉,用嘴替她舔去眼角的淚……

感覺身下的美人兒還在輕輕抽搐著,他吻着她滲出汗水的額頭,輕撫她因高潮而嫣紅的臉龐,她的呼吸仍急促,酥乳上下起伏。

「樂樂,舒服嗎?」花羽蒙還微微喘著,聲音依然輕柔。

「嗯……舒服……」她呼吸仍未平穩,緩緩的吐出兩個字。

他輕笑着緊緊擁著妃,閉上了眼,享受激愛後的溫存。

顏樂貼近他寬敞的胸膛,聽見他鼓動的心跳,一股莫名的悸動,突然涌了上來。

他剛剛要了自已的身子時,那種輕柔的對待,讓她的第一次是那麽美好,看着他的睡臉,是那麽的性感,她不自覺的伸出手,輕撫着他的臉。

她的心因這個男人而怦跳不已,對他的感情就快溢出了。

顏樂的細指慢慢滑下,在他的胸膛畫圈圈,慢慢畫到接近腋下的地方,那裏有一條深深長長的疤痕,呈深紅色,她的指尖撫著這傷疤,無法想像那一刀有多麽的痛,心頭泛起濃濃的不舍。

顏樂想起鐵傻曾訴說他的那些過去,或許在他心底,還有更多無數的傷,是外表看不見的。

「很恐怖嗎?」花羽蒙不知何時睜開了眼,望着看入神的她。

顏樂抬起頭用力的搖了搖,給他一個甜甜的笑。

他輕撫着她的頭,眼底儘是似水柔情,起身拿了塊布,將剛剛噴在她小腹上的白液擦拭乾凈。

顏樂的眼仍望着他那道疤,花羽蒙發現了她的目光,拿起一旁的衣物想穿上。

看穿了他的躲避,顏樂一把抱住他赤裸的胸膛,吻着他的疤,用細舌柔柔的親舔,像要幫他拭去傷痛一般。

花羽蒙的心用力震了一下,身子不自覺的顫抖,他被她的疼惜撼動了。

「我幫你舔傷口,你就再也不會痛了。」她憐惜的望着他。

他無言,一把抱緊她,內心澎湃洶湧,吻上了她的唇,兩人緩緩的倒在床褥上。

性慾的味道,再次充滿了整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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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王之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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