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等江伊棠甩上大門，闕若夜就放開唐翊裴，剋制不住的笑出聲來……

「若夜，你……」唐翊裴一想到剛剛棠棠沮喪的臉，就不禁狂冒冷汗，而始作俑者居然還笑得出來？

察覺到他似乎想抱怨，闕若夜馬上收起笑臉，張大了一雙杏眼。「你難道看不出來我在幫你下猛葯？還想怪我？你沒看見表姊剛剛快哭出來的樣子嗎？拜託，我的出現多有用啊！」

她說的都對，可是唐翊裴卻還是感到煩躁，尤其耳邊又正好傳來車輛猛烈倒車后，又狂颯而去的呼嘯聲響，他不禁擔心起棠棠的行車安全。

「我沒有怪你，只是擔心結局到後來會呈現兩極化的發展。」他低嘆一聲，在沙發上坐下，兩手抹了抹臉，想抹去他的煩擾。

「怎麼個兩極化法？」闕若夜坐在他身邊，很感興趣地追問。

「不是得到她，就是失去她。」

「啊～～你是說，我的作用若不是讓表姊發現自己對你的感情，就是讓表姊努力擺脫對你的感情？」闕若夜這才恍然大悟！

唐翊裴淡淡地點頭，無心再多說什麼。

「哈哈～～原來是這個！」闕若夜倒是很不以為意。

他瞟她一眼。「這還達不到大小姐你所謂『嚴重的後果』？」

「唉呀！放心啦！」闕若夜往沙發椅背上一靠，兩手高舉過頭，依舊一派輕鬆模樣。「剛剛表姊那種樣子，一點都不像要放棄你，否則也不會帶着防備的眼神看我。如果地真要放棄你，我看地不會是這種樣子。」

聽完闕若夜這一番分析，唐翊裴才豁然開朗，認為她說的的確有理。

那麼，照棠棠這陣子以來的行為反應看來……她對自己，似乎並非一點感覺也沒有的，這讓他沈晦的心看見了一絲曙光，更恨不得能夠再加把勁，讓棠棠更快認清自己的心！

「那麼，接下來我該怎麼做，才能達到最快又最好的效果？」

「最快又最好的效果是嗎？」闕若夜轉了轉眼珠子，嘴角甜甜揚起，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走吧，帶我去你房間。」

哇！連她都覺得自己好卑鄙哦！怎麼這樣整表姊？灷?哇，她才不是卑鄙好嗎？她這可是幫助有情人終成眷屬，會積陰德的呢！

唐翊裴整個愣住！

「去我房間？不好吧！」他明哲保身多年，為的就是等待棠棠回來，現在闕若夜竟然要毀了他？

「拜託！我又不會對你怎樣！」闕若夜忍不住翻起白眼。「是你自己說要最快最好的效果耶！你不要不信哦，表姊一回來看到我在你房間，一定什麼情緒都藏不住了啦！」

「真是這樣？」唐翊裴揚起一道眉，再次確認。

「相信我嘍！」闕若夜舉起手來做發誓狀，俏臉嚴肅。「我保證不對你毛手毛腳、上下其手。」

「好吧。」

就這樣，所以當江伊棠回到家后，卻見客廳空無一人。

她咕噥的抱怨道：「什麼嘛！我不過去買個飲料，回來人就不在了……」

江伊棠正站在玄關處脫鞋，屋裏一片安靜，以為他們兩人出去了，誰知道……若夜的細高跟涼鞋還在，那表示他們沒出門啊！可是、可是他們人呢？沒在客廳？那會在哪裏？

在工作室？

可能是吧！畢竟唐翊裴在趕工，有美麗的若夜陪在旁邊，照理說會事半功倍才對。那……還是把飲料拿上去之後再下來，別打擾了他們才好。

於是，江伊棠一臉哀怨的走上樓，可是工作室的燈早熄了，哪有看到人影？那……不在工作室，難不成……難不成在唐翊裴房裏？

這個可能性讓她心一抽，差點腿軟！

江伊棠強自鎮靜，連忙三步並作兩步跑到三樓，果然，唐翊裴的房門緊閉。

她第一個念頭是想敲門，但手指卻在離門板五公分處，停下。

她憑什麼敲門啊？或許、或許他們正在親熱、正在恩愛，她若敲了門，不是很殺風景嗎？她有什麼資格破壞人家的好事？

可是……可是若不敲門打斷他們，她只會感覺胸口越來越緊繃、一陣陣痛起來……江伊棠陷入兩難的局面。

還是算了吧！何必要自取其辱？

活該！再躲啊！再嘴硬啊！說什麼幫唐翊裴介紹女友，說什麼他對自己的情感全是誤會，因為他們兩人之間只是姊姊和弟弟的感情……現在她後悔了，她不想再逃避他的愛，她想接受啊！她終於明白，原來自己對他也有相同的感覺啊！太晚了嗎？來下及了嗎？不要，不要啊……

江伊棠收回手，眼淚已經淌下臉頰，她微弱的啜泣著，雙層挫敗的低垂，兩手無力，悲傷來得太快，她壓根兒忘了隱藏自己的聲音。

「嗚……」她吸了吸鼻子，心中十分不甘，再顧不得那麼多，她開始敲門，一下又一下地敲著，伴隨焦躁的呼喊：「唐翊裴，你在裏面嗎？開門好不好？若夜？你也在嗎？開個門好嗎？」

門內，唐翊裴站在窗邊，聽見她的聲音，倏地轉頭看向門板，一臉興奮！

果然被若夜說中了！

「看吧。」闕若夜坐在房內的沙發上修指甲，以嘴型向膏翊裴炫躍自己的聰穎。在唐翊裴情急想去開門時，闕若夜連忙搶先一步擋在他面前，低聲道：「噓！你走開，我來開。」

接着她一把推開他，開始整裝。

闕若夜略拉扯了下自己的Ｖ領上衣，還刻意用手把嘴上的唇彩給推暈，更把一頭秀髮給撥亂，看來一副正在縱情的模樣，教唐翊裴看得傻眼，一時間也無法反應，只能看她表演。

一切準備就緒后，她才緩緩打開門。

眼看門開了，江伊棠連忙擦掉眼淚，悲喜交加地叫道：「唐翊……」裴字還在嘴邊，便看見若夜衣衫不整的出現在門后。

「表姊？有事嗎？」闕若夜略嘟著嘴，一副怪她破壞了自己好事的模樣。

那一瞬間，江伊棠傷透了心。為了不讓自己看來太悲慘，她僵硬地笑問：「你們……正在忙啊？真不好意思，打擾了你們。我……」

這時，唐翊裴聽出不對勁，連忙把闕若夜給抓起、丟開，自己面對她。「棠棠，你別誤會哦，我……」

闕若夜深怕他壞了事，連忙用纖瘦的身體把他撞開，自己應付表姊。

「表姊，我們在忙，還有事嗎？」她撩了撩耳際的頭髮，嗓音嬌慵無力。

「沒事。我敲門只是因為……因為……」江伊棠一時情急，隨意找了個理由搪塞。「你們要的飲料買回來了。」把整袋飲料扔給若夜后，她匆忙丟下幾句話：「不打擾了，你們忙吧！我也要出門了，拜拜。」語畢，她便倉皇離開。

「棠棠！」唐翊裴本來想追出去，卻沒想到瘦弱的若夜抱着那袋重量不輕的飲料，整個人往他懷裏倒。

「哇咧，好重……」闕若夜唉唉叫道。

「該死！」唐翊裴低咒出聲，額際沁出汗珠。

等唐翊裴把闕若夜扶好、飲料隨意扔到地上，而後再追出去時，江伊棠已經消失在夜色里。

進到屋裏，唐翊裴不禁懊惱低語。「完了！」

闕若夜尷尬地抓抓頭髮。「我也覺得完了，要是表姊知道我這樣整她，她一定會把我大卸八塊的。」

「你也是為了幫我們。」他竟然還反過來安慰她。

「才不，表姊一定不會感謝我的。」闕若夜爓起包包拿起大衣，準備溜之大吉。「我就幫你幫到這兒嘍！我這兩天就飛去巴黎避難，不要讓表姊知道哦！當作是我幫你的代價。就這樣嘍！拜拜！」

於是，闕若夜就這樣很灑脫地走了。

唐翊裴隨即抓起鑰匙，出門找江伊棠去。

跑出來后，江伊棠根本無處可去，她身上除了剛剛出門買飲料剩下的零錢外，什麼都沒有。

而且，她滿臉是淚，看來一身狼狽。如果就這樣四處遊盪，不僅會嚇壞別人，她也怕自己會遇上壞人。

最後，江伊棠抹乾眼淚，打了通電話給汪雙喜。她決定攔部計程車，直抵汪雙喜所住的公寓大廈，請她收留自己一晚。

汪雙喜接到電話之後，立刻匆匆下樓站在大廈門口，披着一件外套等她來，幫她付不足的車資。

計程車開走後，汪雙喜連忙將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這才看清她一臉淚痕，遂擔憂地問：「棠棠，你怎麼一臉被拋棄的鬼樣子？」

「嗚嗚……雙喜……」一見到好友，江伊棠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汨汨而下。她摟着雙喜，不顧警衛眼光，放聲大哭。

「好好好，我們上樓說，好嗎？」汪雙喜摟着她的肩，牽着她的手走入大廈，搭電梯上樓。

回到家裏后，汪雙喜把她安置在客廳沙發上，連忙進去廚房泡了熱的玫瑰花茶出來，為她斟了一杯放涼。

「好了，你可以說了，為什麼會這麼狼狽？」坐在她對面，看清她難過的模樣，汪雙喜感到擔心。

「唐翊裴、唐翊裴……唐翊裴那個王八蛋！」江伊棠破口大罵，眼淚撲簌簌落下。「雙喜你知道嗎？他、他、他竟然把我表妹吃了，他們竟然趁我不在，跑去房間親熱，我、我氣死了，雙喜，怎麼辦？來不及了，唐翊裴是別人的了……」她邊哭邊罵，情緒徹底崩潰。

「就是你說的那個表妹？」江伊棠曾跟她提過，她還記得當時她是怎麼勸誡棠棠的。「唉……我說你啊，就是笨，當初我就跟你說別多事，介紹什麼美麗無雙的表妹？結果呢？落得自己傷心。說實在的，你也真是笨，竟然一直摸不清自己對翊裴的感情，偏要到這種時候你才覺悟，未免也太慢了吧？」

「我怎麼知道唐翊裴是這種色胚？他要我幫他介紹，我騎虎難下啊！是我自己說出來的話，之後又要反悔，像話嗎？」江伊棠兩手握拳，用儘力氣咒罵：「我恨死唐翊裴了，我這輩子都下要見到他！明天我就回美國，我要跟他老死不相往來，再也不認他這個朋友！」

「你是氣他吃了你表妹，還是氣他這麼快就移情別戀？」汪雙喜抽了幾張面紙給她拭淚。

「嗚嗚……」講到這個她就傷心。江伊棠拿面紙捂著臉，悶聲啜泣。「我氣他這麼快就愛別人。說得倒好聽，不是說愛我愛很久了嗎？結果呢？馬上就被若夜的美色迷惑……剛剛我看到若夜糊掉的口紅，領口還鬆開了，我就想衝進去揍唐翊裴……王八！色狼！嗚嗚嗚……」

汪雙喜皺起眉，不太採信她的說法。

認識唐翊裴也不是這一、兩天的事了，他絕不是棠棠口中那種色字當頭的男人，這一點，棠棠怕是被感情蒙蔽了，所以沒察覺到吧？

總之，汪雙喜覺得這件事疑點重重，她得打個電話給唐翊裴，想必棠棠這樣跑出來，他一定急瘋了才對。不過，先決條件是得先等棠棠睡着，她才有機會打電話給唐翊裴。

於是，汪雙喜就這樣聽着她痛罵唐翊裴，罵了一整晚，罵到最後她倒在沙發上沈沈睡着，眼淚都還在掉……

「真是個笨蛋。」汪雙喜搖頭失笑，略略出神……誰碰到感情還能夠理智呢？

向來對自己的冷靜最自豪的她，也曾經歷過那麼一段為情所苦的歲月啊！

淡淡一笑，汪雙喜從房裏拿出厚棉被為江伊棠蓋上，然後撥電話給唐翊裴──

電話接通，唐翊裴一聽見她的聲音，連忙焦急追問：「雙喜？我正要找你！棠棠呢？她有沒有跟你聯絡？她在你那裏嗎？」頓時，唐翊裴方向盤一轉，掉頭往汪雙喜家的方向開去。

「你在外面？」

「對，我追出來棠棠就不見了，我怕她出事啊！」唐翊裴急慌了，開車四處兜轉，希望能找到江伊棠。找到她后，他會告訴她，他跟若夜的那一切都是假的！

「那她表妹的事，到底是怎樣？為了這件事，她哭到快暈過去了。翊裴，我認識你這麼久，你不是會做出那種事的人。」汪雙喜皺起眉，決心把事情先問清楚。

「你比棠棠還了解我。」唐翊裴不禁苦笑。

「哦？那我猜得沒錯，你跟表妹演起戲來了？」汪雙喜笑了。

「對，就是你想的這麼回事。雙喜，我現在過去好嗎？我想見她，我要見她！」唐翊裴難得失控，口氣慌亂無比。

「現在很晚了，你先回去睡吧，棠棠也睡了。明天一早你再過來也不遲啊！反正她在我這裏，不會丟掉的。」

「這……」他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一想到她會把事情想歪，還誤會他是個色胚，他就無法定下心！他實在按捺不住想早一刻看見她的強烈慾望啊！

「就這樣了。明天一早，我上班后你再過來吧！我看有些事情你必須自己跟她說清楚才行。晚安嘍！」汪雙喜說完便收線了。

唐翊裴根本不想回去，他索性把車開到汪雙喜家所在的大廈樓下，由下往上看着樓面。心想：棠棠就在裏面……他與她只是隔着這些水泥牆，為何他卻覺得他們離得好遠？

他不要再失去她了，她去美國五年，他受夠了那種煎熬，這一次，他是絕不會再讓她離開了！

隔天早上，汪雙喜一直等不到唐翊裴，撥打他的手機，卻發現是關機中。在找下到人的情況下，她只好等唐翊裴跟自己聯絡了。

她趕着上班，留了張字條給江伊棠后，拿了公事包便出門了。

來到大廈門口，正要攔計程車，卻見到前方行人路旁一部眼熟的LEXCS.……汪雙喜挑了挑眉，走上前去。

「不會吧？睡在這裏？」汪雙喜不禁昨舌，也替棠棠感到幸福，有人這樣守候着。笑了笑，她敲敲車窗，敲了好多下，才見唐翊裴幽幽轉醒。

唐翊裴一看見她，還愣了下，接着才想起來他睡在這裏的原因，連忙打開車門跳下車。

「雙喜，她人呢？」他匆忙地問。

「還在睡啊！」汪雙喜掏出家裏鑰匙，遞給他。「喏，鑰匙給你，你把車開到我的車位停放吧。我趕着上班，不多說了，拜！」走遠了幾步，她回頭。「對了，如果你想梳洗一下，我不介意你借用我的浴室。沒用過的牙刷和毛巾在浴室洗手台上的柜子裏。就這樣嘍！拜拜！」

朝他比了比大拇指，汪雙喜帶着愉悅的心情上班去。

拿到鑰匙，唐翊裴很快地把車開到大廈地下停車場，停在汪雙喜所屬的車位后，搭乘電梯上樓，來到汪雙喜家。

他插入鑰匙，緩緩將門打開，屋內一片寂靜。

脫了鞋，走入幾步，只見江伊棠睡在沙發上，他總算鬆了一口氣，愛憐的眼神不再離開。

總算見到她了，他發現，一夜不見她，那是多麼煎熬！

他要親眼守着她，不再讓她從自己眼前消失。

唐翊裴抹了抹臉，抹去睡意，他決定先去刷牙洗臉醒醒腦。離開客廳前，他不放心，又回頭看了一眼她的睡臉，這才走到浴室。

洗過臉之後，精神也好多了。唐翊裴擰乾毛巾，用力抹了抹臉，定出浴室，回到客廳。

把毛巾披掛在肩上，他盤腿坐在沙發邊，一雙眼緊緊鎖着她，等待她醒來的那一刻。

等了好久，她都還睡着，他隨意抓起桌上的紙條，上頭是雙喜的筆跡，大致上寫着要她別難過了，餐桌上有吐司麵包和雞蛋、鮮奶，要她自己弄……

唐翊裴想，她也還沒起來，不如他先去準備早點，讓她一起來就可以吃。於是他離開客廳，走到廚房開始料理早餐。

就在他離開沒多久，江伊棠就醒了。

「痛死了……」難道是昨晚太難過了？她揉着疼痛的額，唉唉低叫。

疼痛稍稍退去，她眨了眨惺忪睡眼，很自然的朝浴室走去，關起門來上廁所，完畢之後，用雙喜幫她準備的盥洗用具開始盥洗……

門外，唐翊裴做好早餐，走來客廳看她醒過來沒，可卻沒見到她的人，而浴室的門關着……他展露微笑。

她醒了。

他連忙把早餐端來客廳放在茶几上，等她從浴室出來。

當江伊棠一開門走出來，見到的便是他滿臉的笑意。

「你……你怎麼會在這裏？」她瞠大眼，又慌又亂地嚷。

「我找你一整晚了。」他難掩哀怨地說。

「那還真是讓我感動。」震驚過後，想起昨晚的事，江伊棠拉長了臉，毫不領情。「你何必找我？你應該和我表妹甜甜蜜蜜一整晚才對啊，還會想到我？真難得，真讓我不敢相信！」

唐翊裴沒有回嘴，他只是靜靜地看着她，看了好久，久到她感覺渾身不對勁，臉頰撲上紅潮……

「你……看什麼看？」她啐道。

「我愛你。」他緩緩說。

她一愣！接着羞紅臉，憤怒大吼：「騙人！騙人！我真不敢相信你怎麼說得出這種話？明明昨晚還跟若夜卿卿我我，你現在竟然還可以對我說出『你愛我』？當我是傻瓜還是白痴？夠了沒有？不要再戲弄我了！」

「好吧，那全是謊言。」他苦笑坦承。

「謊言？什麼意思？」江伊棠心悸了下，不由得開始期待……

「我對你的心意，一直都沒有動搖過……」於是，唐翊裴把他和若夜的計劃統統說了出來，江伊棠聽了簡直氣炸了！

「你們聯手捉弄我？你們覺得那樣很好玩嗎？看我這麼難過，你們很開心嗎？騙子！兩個騙子！」她感到一陣委屈，不禁眼眶泛紅。

「對不起……」唐翊裴從胸腔中發出一聲低嘆。

江伊棠吸吸鼻子，難過地說：「連若夜都耍我……」她一定要跟她算這筆帳！

「除了若夜想出的這個法子，我真的沒別條路可走了。我不想再錯過你，也不能承受你離開我的那種痛苦，所以我才會這麼做。這個玩笑很惡劣，我知道，若說我是以愛為名來欺騙你，這理由太冠冕堂皇，你也不會相信，但唯一請你相信的，那就是我愛你。」唐翊裴誠懇又無奈的說。

江伊棠聽了，心裏波濤洶湧……

本來還氣他的欺騙，不想理會他，可是當她腦中一浮現昨晚的情景，心就揪痛了起來。她不要再硬撐了，她想體會他的擁抱，感受他的體溫，接受他的愛！

突然，她上前一把用力抱住他，把臉悶在他胸前大叫：「唐翊裴，其實我……我也愛你。我知道我這樣做很卑鄙，可是、可是我覺得我再不領悟這點的話，我會失去你啊！」她終於說出她的心意了！江伊棠緊張得紅了臉。

「說什麼你像弟弟，全是幌子，我、我才不要當你姊姊！」

唐翊裴緊緊地回抱她，不留一絲空隙。他感動地低喃：「我很開心聽見你這麼說。我等了十多年啊……」

江伊棠忽然推開他，兇巴巴地瞪着他道：「可是你別以為你騙我這件事會這麼輕易就算了！我要報復！」

唐翊裴哭笑不得地問：「怎麼報復？」

「我要找若夜算帳！她居然膽敢暗算我！」江伊棠氣得牙痒痒的。

「她已經出國避難去了。」他悶笑着說。

「什麼？」江伊棠臉一陣白一陣紅。「沒關係，地球是圓的，我不相信她能躲多久，我一定會把她逮出來的！至於你……」她不懷好意地上下打量他。

「好吧！你要怎麼整我？」唐翊裴裝出一副可憐樣。

江伊棠先是兇悍地說：「我要你愛我一輩子！這個懲罰夠嚴重了吧？」說完自己哈哈笑出聲。

唐翊裴溫柔微笑，把她擁入懷裏，低道：「是，是很嚴重，可是這個報復，我卻求之不得……」

他不僅要愛她一輩子，他更願意愛她生生世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