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一如他所預料,表面上白岩沒什麼改變,骨子裏又回到彆扭的個性,粘寶寶的時間漸漸超過粘他的。但是沈彬卻滿足於他矜持的輕吻,必竟現在自在多了,愛理不理的個性才像白岩嘛。

日子一天天在過,白岩的工作進展順利、寶寶的哮喘也隨着營養充足,器官發育良好而減輕了癥狀,連酒吧的裝修工程也完工,避過清明節,趁著四月中旬重新開張了。

對着鏡子打着領帶,因為要參加開張儀式,沈彬難得認真打扮起來。

「點鞭炮的時候遠一點,不要讓火星點着衣服。」白岩也趕着出庭,豎起衣領系完自己的,才發覺他還在和領帶奮鬥。

伸手過去揪住他的領帶兩端,然後利落的打好,手一拉就固定在恰到好處的位置。

沈彬笑笑:「還是你行。」

「你也可以學會。」白岩扭過頭去,照了照鏡子,下巴上還有一點未刮乾淨的鬍渣。

「我來。」用刮鬍刀沾了點清水,抬起他的下巴,對準地方利落的下手。然後把刮鬍刀扔在一邊,在刮過的地方親了一下。

在演變成熱吻前,白岩紅著臉推開他。

「如果生意好,我就到你們事務所樓下開分店。」

「好大的野心,商務樓的租金可不便宜。」

「保本就好嘛,要是開了分店就可以就近喂你了。」

行了,他可不能再胖下去了。對自己的體重產生危機感的白岩慌不擇路的逃了出去,結束了上午的甜蜜時間。

◎◎◎◎◎

把店裏的小音箱接到店外,沈彬興沖沖的招呼左鄰右舍的店家來做客,幷且打出了「本日消費一律半價,每人奉送曲奇一打」的廣告,熱鬧的連路過的計程車都停下幾輛來看。

裝修一新,簡潔明快的調子配上淡淡的曲奇香味,以前的常客都特意趕來慶祝重新開業。花籃擺了一溜,放在最前面、最大也最漂亮的一隻上掛着寬寬的紅綢,未端公正的寫着白岩兩個楷書。沈彬折下一枝玫瑰花苞,笑眯眯的插在西裝上。然後拿起大剪刀為重新開業剪綵。

新雇的數名服務生在矮桌間來往穿梭不停。吧枱里從歐洲度假回來的韓繹緯調了幾杯酒後就把任務交給了新來的酒保去幫沈彬取新開業第一爐的曲奇,沈彬已經升他為領班了。雖然仍掛着兼職的名頭,他卻有了公然蹺班去偷吃的權力。

廚房裏沈彬在一群老友的注視下取出第一爐曲奇,才裝盤就被搶走了一半,結果是一群人擠到外麵店堂要冰水慰藉燙痛的舌頭。

「老闆,恭喜發財啊!祝你事業興旺,財源廣進!」夾了塊涼透的曲奇吃,韓繹緯滿足的閉上眼睛:「奶油、葡萄乾、巧克力;還是家鄉的味道好。」

把下面的事交給新雇的點心師,沈彬拍掉伸出來的賊手:「都給你加工資了,還問我要紅包?」

「不一樣嘛。」又偷了一塊,韓繹緯咀嚼了幾下,湊到他耳邊:「你電話里不是說有求於我嗎?」

「……」沈彬脫下袖套,從西裝內袋裏摸出一個紅包遞上去,使了個眼色:「走後門。」

「前面不管不要緊嗎?」

「全是來吃喝拿要的,打包點曲奇就解決了。」

重新開張第一天,老闆便拐了領班一起從後門溜走了。等忙碌的員工們緩過神才發現店裏已進入無政府狀態。

◎◎◎◎◎

「什麼?你動了我的收藏?」韓繹緯暴跳如雷,指著心虛的沈彬控訴:「枉我把你當朋友,你居然偷我的東西?」

「事出有因嘛。」

「什麼事出有因?」韓小霸王跳了起來,「說!你今天不給我說出個理由來!我立刻去報案!就是白岩給你當律師你也別想出來了!」居然敢動他的寶貝收藏?不想活了!

真懷疑他報失物品上要怎麼寫才好……

「事情是這樣的。」沈彬委屈極了,其實他也沒撈到什麼好果子吃啊。

雖然卓悠然的洋房裏就他們兩個,他還是湊在韓繹緯耳邊解釋起來了。

嘰嘰咕咕,咕咕嘰嘰,韓繹緯臉色變青。

嘰咕嘰咕,咕嘰咕嘰,韓繹緯臉色變黑。

嘰嘰嘰嘰,咕咕咕咕,韓繹緯臉色變白……

忍住抓狂的衝動,他問:「你看了我那一張?……不,你從頭看到底了嗎?」

老實的把翻過的那幾張拿給韓繹緯看,沈彬湊上去,虛心求教道:「是不是有什麼不對?」

韓繹緯張口欲言,又覺得以沈彬的幼兒腦袋恐怕不會明白自己的意思,想找張正常一點的教學篇給他指導,又想起自己的愛好特殊了點,比較正常的已經全不在了,一時為難起來。

怎麼辦呢?能怎麼辦呢?用說的吧。

看着沈彬傻乎乎的大個子一個,硬逼着嬌嬌弱弱的白岩把自己吃了,他也是可以理解白岩那樣的人都被嚇得躲到桌子下面的心情。作為朋友,誤以為笨老闆近墨者黑就會無師自通而沒有事先培訓當然是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嘍,希望儘早補救白岩還能享受到。

「以前……看A片不?」韓繹緯擺出街頭小混混的嘴臉。

「看,當然看,以前錄像廳的晚場我一次也沒誤過。」沈彬一臉色相的回答。

「其實,聰明人看過都會舉一反三,男女其實沒什麼兩樣……你第一次就做的不錯嘛,我還以為白岩早被吃過了呢。」

沈彬老實的搖了搖頭:「上面我知道,下面我不會啊。」所以只有一半,後面也沒學過。

「……其實你上次的反過來就對了。」

「……反過來?」沈彬眼裏寫滿了問號,活像渴望學習的窮困地區兒童。

韓繹緯發覺不直言相告他是不會理解,便湊在他耳邊嘰咕起來。

兩分鐘以後,他揮汗如雨道:「就是這樣、那樣再那樣就行了。」累啊,還是悠然好,天資聰明,一教就會,當然也是他教的好。

「不是我綁的不結實的緣故?我怕白岩受傷,沒有拿你的道具用。」難道不能偷懶嗎?

「……」幸好沒用,否則人命也鬧得出來。韓繹緯在心裏嘀咕:這個笨蛋,明明高難度的動作都歪打正著的順利完成了,初級的卻學不會?……看來還要繼續努力。

半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韓繹緯已經喝乾二瓶白開水,沈彬的眉毛還是打着無數個結,誤解越來越深。

「你小學老師居然沒掐死你就畢業了嗎?教過你的人一定見你就想服毒。」

「去你的,他只有吞點潤喉片。」沈彬堅決不承認是自己笨。

「……」沈彬能畢業真不容易——老師們真不容易。

覺悟老闆不是學習的料,韓繹緯終於死心,決定用殺手鐧。理論源於實踐,實打實的他總會了吧?

脫下黑馬夾一甩,他指著自己的卧室道:「沈彬,你立刻給我進去!」

◎◎◎◎◎

「好悶……」

「你想不想學啊?」

「可是我氣悶……」

「什麼事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讓我喘口氣好不好?」

「等正式開始你有氣再說。」

「……我是你老闆哎!」

「這種事沒有老闆下屬的!」

「拜託,沒有其它辦法了?換一下吧。」

「沒有!」韓繹緯堅決的搖頭杜絕了他的幻想。

被塞到卧室靠着床的衣櫥里,沈彬高大的身材擠在一堆衣服里,手裏還被硬塞了一個小巧的攝像機。

「一會兒發生什麼你記得都拍下來,而且要拍好一點。」一手堵住沈彬反駁的聲音,韓繹緯拿着手機按下卓悠然的電話。

「喂?悠然嗎?我是繹緯,現在突然很想做,你來不來?」

三十秒后,他放下手機,對着沈彬露齒一笑:「全靠老闆你了,八十歲以後我就指望看這個過日子了。」

「……」衣櫥門合上,他只能舉起攝像機對着衣櫥間的隔欄間試鏡頭。

韓繹緯點了根煙,對着衣櫥道:「老闆,我盡量把我會的都做出來,一招一式都要看清楚哦,這可是我韓氏獨門秘訣哦。」

我還獨門武功呢。沈彬半靠在衣櫥的矮架子上,換了個舒服的姿勢。

不一會兒,門動了一下,打開,果然是卓悠然走了近來。

晃了下手機,卓悠然靠在門邊:「我正在排練……」

「結束了對吧?」韓繹緯不以為意,慢慢靠上去。抬起卓悠然的下巴親了上去。

門板不停響動,韓繹緯把卓悠然壓在門上熱吻,輕微的響動讓沈彬好奇的張大眼睛。小韓還真是主動啊。

卓悠然有些腳軟,慌忙推開他:「行了行了,要做快做。」說着,一步一拐的走到床邊坐下,腳跛的情形比平時更嚴重一些。乾脆的脫去外套,卓悠然又解開襯衫。

韓繹緯抱胸站在床前:「幹嘛脫這麼快啊?」

「誰叫你每次都弄壞我的衣服?」卓悠然依舊努力解著襯衫。

「那樣有情趣嘛。」韓繹緯翻翻白眼,突然出手,把卓悠然壓倒在床上。

按著卓悠然的雙手,他把手探入他的襯衫下撫摸,引來陣陣呻吟。

「好甜哦,吃了你我都不想吃曲奇了。」韓繹緯埋首在他胸前一點點的親吻。卓悠然晃着腦袋,輕聲喘息,幷且抱住了他的頭。

扯掉了上衣,韓繹緯又輕輕的脫掉下身的衣物,抓住了他的腳踝,沿着小腿細密的親吻上去。

「你幹什麼啊?」卓悠然推拒著,彎起腳,臉色飛紅,與平時天塌不驚的態度判若兩人。

「好可憐啊,摔下來的時候痛不痛?」摸着他腿上一道長長的蜈蚣狀傷痕。

卓悠然臉色突變,氣得推開他。韓繹緯卻趁機從後面把他撲倒,趁戀人掙扎間脫去了自己的衣物,附上身去。

「乖,我來了。」壓在悠然身上,托起腰從後面分開了他的雙腿,一舉攻入。

卓悠然嗚咽了一會兒,漸漸習慣了粗暴,緩慢的迎合著韓繹緯的動作扭動腰肢。曾經習過舞蹈的身體優美的扭動,柔軟的肢體嫵媚之極。

扭著卓悠然的下巴激烈熱吻,一手探到他前方愛撫。他盡量做全,省得沈彬說沒看清楚氣死人。

結束了第一輪,卓悠然早已昏昏然,搭在他身上貪圖快感的扭動個不停。韓繹緯便把他放在床上,分開雙腿,用比較常用的姿勢進入。

激烈的動作看得沈彬臉紅心跳,尤其從鏡頭上看格外的讓人流鼻血,他也不敢相信自己做過差不多的事。介於看與不看之間的複雜心情,他體味着卓悠然迥然不同的媚態,白岩也曾有同樣迷人的眼神看過他。在床上會顯露出如此的嬌媚簡直和妖怪會存在一樣不可思議,被貫穿身體的卓悠然張開嘴迎合上戀人,露出滿足又充滿愛意的神態。沈彬突然好想白岩,要是他也如此誘惑般伸手摟住自己索吻多好?不知道白岩會不會從他身上得到和卓悠然同樣的滿足。

「要餵飽你還真不容易。」無奈的舔舔紅潤的嘴唇,卓悠然優雅的伸展肢體,站在床上,叉著腰踢踢戀人,再一步跨過精疲力竭的韓繹緯;有如走台的模特似的有形,輕盈的落地動作像只天鵝。

誰喂不飽啊?韓繹緯再次認可自己研究不良道具的必要性,目送著扭動腰胯,興緻一來模仿起土耳其舞女的悠然舞進浴室。

下次再來個舞蹈專輯,如果可以哄他在自己肚皮上跳點什麼……

鏡頭裏的韓繹緯笑得好可怕啊,沈彬寒毛直豎。

韓繹緯一下從床上跳起來,衝到衣櫥前,二話不說打開門從沈彬手裏奪走了攝影機藏起來。如果人被發現還好說,偷拍被抓到就死定了。

至此,沈彬的床上課程應該學的差不多了。

與此同時,正在拆開自己桌上一堆信函的白岩意外被暗藏在信封里的大頭針扎傷了手。

一張畫着奇怪圖案的紙落到他膝上。

把手指含入口中止血,白岩拿起紙,睜大眼睛辯認上面畫了什麼?

「白岩,有客戶要見你。」羅寒走了進來,見他認真的看着什麼就湊了上來。

「你看得出畫着什麼?」

「一個大圓圈,中間兩個小的,下面一個大叉……不會是骷髏吧?」羅寒笑了:「是寶寶畫的吧?」

「他才一歲多。」把信扔進廢紙簍,大頭針別在桌上,白岩笑道:「要畫也不會畫那樣差。」

驚蟄一聲,百蟲出洞,連妖魔鬼怪都不甘寂寞了嘛。

◎◎◎◎◎

五月底,才接近六月,天就熱了起來,茂盛的草叢裏蟲聲鳴叫起來。來隨便酒吧消暑、吃曲奇雪糕的人越來越多。

該學的從來沒學好過,偏偏對食物很有一套的沈彬用老家舊時釀米酒的配方做出一道非常應時的酒味冰品。

用來裝冰品的鍍銀杯中,透亮的淡藍色酒液上浮着一座小小的冰山,彷彿微縮的迷你冰海景象。喝起來卻是帶玉米甜味的果酒味道,冰鎮過的甜酒口味很是受歡迎。

「怎麼做的?」嘴饞的韓繹緯打了個酒嗝,鑽在廚房裏套秘方好回去做給卓悠然來現。

「白岩叫我不要告訴別人,說這是專利。」沈彬認真的調著酒。

「他當律師的職業病嘛,我們是什麼關係?好兄弟啊!你快說吧!」

「其實就和酒釀的做法差不多……」仔細的給韓繹緯講解,中途手機鈴響,他便跑到一邊去接電話,韓繹緯趁機喝掉試製品。

接完手機回來,沈彬樂呵呵道:「他租好車子了,周末我們就去李清墳上拜奠。」

「他開車嗎?長途很累人的。」

「不,是我開。」

韓繹緯看他的眼神像看怪物似的:「你會開車?」不敢相信。

「會啊,以前認識一個專門竊車的朋友,他被抓進去前打算拉我入伙,搞來輛林治教會我的。白岩聽說我會,就讓我去考了駕照。」

每每出人意料的危險分子,韓繹緯感嘆:「要是你學別的也一樣快就好了,白岩是不是還沒上手啊?」

沈彬立刻拉下臉來,被欠了十萬八萬似的可怕:「沒機會啊,我們都忙,早出晚歸的。我到家他都睡死了,早上起來他又已經出發,別說我了,他連寶寶都沒抱過,連元寶都沒空澆水。」

韓繹緯非常可憐他:「真是很慘呢。」

「是啊是啊,到現在他還和我擠一張單人床,要想做的舒服也沒條件啊。」

「缺少實踐的確不行,其實象你就是實踐出真知的最佳實例。」

沈彬開始回憶過去:「說起來我學會看帳也是以前有個做假帳洗錢的朋友教過我,所以我才會看帳。」

……韓繹緯本能的堵上耳朵。

沈彬卻毫無自覺的繼續:「還有個做走私的朋友交過我如何做假單子騙海關,還有啊……」

「行了行了,再說下去警察就要來抓人了。」放犯罪大全在外面亂晃的人真是不盡職啊。

◎◎◎◎◎

周末的天氣格外好,萬里晴空,清爽的風許許吹來,可謂一年之中最舒服的季節了。駕着新款的跑車,把寶寶連嬰兒座車一塊兒放在後座,沈彬開着車,每每從後視鏡里看見白岩和寶寶一起酣睡的容貌就會心一笑。

比起平日裏西裝筆挺的正式打扮,白岩換上了以前李清給他買的休閑服。圓領薄衫下是條紋的白襯衫,配上棉麻制長褲,年輕不少。不算寶寶,兩人活像出外郊遊的大學生般。

墓園接近沈彬的老家,熟門熟路的,沒走什麼冤枉路就到了地頭。叫醒熟睡的白岩,頂着九、十點的驕陽,兩人停好車,拿上著奠儀用品,抱着寶寶,沿墓區的山路拾階而上。

還不到掃墓的時節,墓區除了例行打掃的守墓人以外沒有別人,空曠而寂廖。白岩給寶寶帶上小帽子遮陽,此情此景不免讓他心酸。

提着一大袋紙製品,沈彬按著墓址很快到達地方,清理了墓碑前的雜草,擺上蠟燭和貢品,先給左鄰右舍燒了點紙錢。

「寶寶我抱着,你先拜。」從姍姍來遲的白岩手裏接過寶寶,沈彬拿了把香給白岩。

白岩回神,上上下下,摸遍口袋,找起火來。

「我有火。」沈彬不慌不忙的換手抱孩子,從上衣兜里掏出了打火機,銀殼刺目的閃光。

「好久沒看你拿出來用。」點上去,白岩看他的目光略有不同。

「家裏是禁煙區嘛。」拍拍哈欠連天的寶寶,沈彬笑笑。

白岩跪在墓碑前,望着上面李清的遺像不知該說什麼好。想想一年前心灰意冷的放縱自己,把一切都扔給了沈彬,現在墓碑上卻寫着先妻李清。

「怎麼都不寫你的名字呢?」石碑下方硃筆所寫的只有白岩兩字。

「我一個外人,當然寫你的名字好。」

心中一動,白岩歉疚的想說什麼,又低下頭,默默的用香火燃了一迭冥幣。對着李清的墓碑磕頭。

「清,一直沒來看你。」

沈彬摸摸後腦勺,總覺得自己的身份很尷尬。李清不會介意他如此照顧白岩吧?又見白岩出神的低聲念叨着什麼,心裏七上八下的。

「我收養了你姐姐的孩子,起名叫白林;以後他就是我們的孩子了,我會教他叫你媽媽。」白岩頓了下:「下面讓沈彬和你說說話。」

讓出位置,白岩接過寶寶時躲避似的移開了視線。

沈彬屈膝跪下,燒了把紙錢,心裏念道:「李清,我知道你在天之靈很靈光的,幾乎什麼都知道了,我和白岩的事呢……走到這一步也是無可奈何,相信你也不想他被其它女人搶走吧?肥水不落外人田,我就替你看着好了。反正還是那句話,我一定會替你好好照顧他,一生一世。」

磕完三個響頭,他猶豫片刻,又雙手合十默念:「李清,大家心知肚明,我清楚有幾次都是你在推波助瀾幫我忙,這次也幫幫我吧。我扔個硬幣,要是年底之前我能吃到他的話,你就翻正面,否則翻反面吧。」

白岩起初沒在意,打量著四周的風水。結果回頭一看就發現沈彬拿着個硬幣扔來扔去,邊扔還邊對着墓碑嘀嘀咕咕的。

「唉呀,李清啊,就算為你守身,一年也夠了。我們是什麼關係,你不想我一輩子當處男對吧?我再試一次哦,你不要不給面子。」沈彬又扔了兩三次,終於翻到了正面,立刻開心的跳了起來。

「正面哦,我就當你答應了,不準反悔!」

沈彬興沖沖的迴轉身要抱寶寶,卻接觸到白岩疑雲重重的目光,縮了下脖子。

「呃,我問李清願不願意讓寶寶給我當乾兒子。」

「我答應就可以了。」白岩掃了他一眼,抱着寶寶趴在墓碑前:「看好了,這是媽媽。」

我們哪一個算爸爸呢?立刻意識到自己頂多是叔叔的沈彬沮喪起來。

把拜奠的痕迹打掃乾淨,踩滅了火星。三人行一起下了山,沈彬順手把紙灰和裝奠祭用品的袋子一起扔在指定的回收箱裏,接過了寶寶,用衣袖擦擦額邊的汗珠。

「好象熱了點。」

「中午嘛,沒有樹陰會晒黑的。」

短短的兩句話后一陣無言。上了車安頓好寶寶,沈彬不自在的回頭確定:「到我家去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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墮落許可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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