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答案?什麼答案?

竟然有人間她需不需要幫她謀殺親夫?還要她回去考慮后再給個答案?

是不是黑社會的人想法跟做法都跟普通人不一樣?

鍾雨晴默默地走回下榻的飯店,柯瑞剛還沒有回來,房間內徒留一室孤寂。

明明說馬上回來的人卻到現在都還不見人影……

哼!有那麼溫柔漂亮聰明的女人陪着他,他怎麼捨得回來?說不定他不但今晚不回來了,或許直到假期結束前他都離不開左妍妍。

想到柯瑞剛可能正抱着那溫柔可人的狐狸精,她就恨不得…

算了!既然他對左妍妍是這樣流連忘返,那她也出去找樂子好了!

打定主意之後,她簡單的梳洗一番,又換了套淺藍色的絲質洋裝才出門。

走廊上一個;人也沒有,剛剛才走過的長廊,此刻卻寧靜得有些詭異,有那麼一瞬間,鍾雨睛幾乎要打消出遊的念頭了,但一想到正在某處享樂的柯瑞剛,她便又氣呼呼地往前走。

要玩大家來玩!

進了電梯,按了底層的按鍵,幾分鐘之後,電梯卻沒有在她所要抵達的樓層停下,而是又下降了數層,來到電梯面板上所沒有的樓層。

這是怎麼回事?

鍾雨睛瑟縮在角落,光滑如鏡的電梯門映出她驚慌的臉蛋,像是落人陷阱中的小動物。

看來這是有人蓄意的,為什麼呢?難道是想綁架她?

但這間飯店是華旌幫的產業,怎會有人在這裏對她出手?會是誰?

電梯門緩緩地打開,答案就在外面,只見左妍妍風情萬種地站在電梯口。

「要去哪裏呀?」左妍妍嬌媚地問道。

「關你什麼事?」鍾雨晴不高興地瞪箸她,「你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把我弄到這裏來?」

狐狸精!搶了她丈夫還不夠嗎?這會兒又想做什麼?

鍾雨晴滿是不悅的眼光落到了她身後,會議室般的大廳內,站着幾個臉色陰沉的男子,看着她的眼神似乎是有着深仇大恨。

左妍妍依然嬌媚地微笑着,「擅自把你請到這裏來……是因為要阻止你去找傑森?蒙狄爾!」

鍾而晴大驚失色,「你……你怎麼知道……」

她是今天下午才遇到傑森蒙狄爾這個人,況且才離開他沒多久,怎麼左妍妍就已經知道他們碰過面了?

「你……你派人跟蹤我?」

只有這個解釋了,不然就是左妍妍練就了天眼通的本事,否則她怎會知道她的行蹤?

「你憑什麼這麼做?」鍾雨睛頓時怒不可遏。

「你以為這裏是什麼地方?」左妍妍的笑容多了份譏諷,「對尋常的遊客來說這裏是度假的好地方,但是對於一個作惡多端的黑幫頭子的女兒來說,這裏可處處是陷阱,一個不小心,會發生什麼事情誰也不知道,我能不派人跟着你嗎?」

鍾雨晴氣憤地說道:「綁架我也是你保護我的方式?」

「不!這是為了保護柯幫主!」左妍妍斂起笑容,「為了不讓你有機會與黑手黨聯手暗殺他,我只有先下手為強了。」

「黑手黨?!」

「你以為我們不知道傑森.蒙狄爾是意大利黑手黨在美國分會的首領嗎?」左妍妍譏諷的神情多了幾分恨意,「我不知道你是何時興黑手黨取得聯繫的,但你也實在太不小心了,以為柯幫主離開你的身邊就沒入盯着你嗎?這麼迫不及待的去跟傑森.蒙狄爾會面,你們的陰謀不就曝光了嗎?」

「什麼陰謀?」鍾雨睛氣壞了,「你不要惡人先告狀!」

「惡人?!」左妍妍冷笑了一聲,能比得上你那作惡多端的父親嗎?」

「你……」

鍾雨晴被她眼中所流露出來的濃烈恨意給震懾住了,左妍妍再怎麼說也是華旌幫的人,她甚至比自己還要熟悉華旌幫,但為何說起她父親卻是這麼一副深惡痛絕的模樣?

「如果你是對我父親有意見,那麼他已經死了,或者你該乾脆

一點我柯瑞剛要求補償,畢竟他是幫主,才是作決定的人,而我只是個挂名的幫主夫人,給不了你什麼。」鍾雨晴懶得再跟她多說什麼,伸手按上「開」的按鍵,不料電梯根本毫無動靜。

左妍妍看着她可笑的動作,嗤笑地道:「既然會用這種方式『請』你來,當然就沒那麼簡單的讓你走。」

「你……你想做什麼?」鍾雨晴頓時慌了起來,左妍妍那漸漸顯露出來的恨意與瘋狂令她不寒而溧。

「我們都是在你父親的暴虐下苟延殘喘活下來的人。」左妍妍說得很慢很慢,從她嘴裏吐出來的每個字句都凝聚著沉重的怨恨,「如果你肯乖乖地待在柯幫主的身邊,做個沒有聲音的妻子那也就罷了,畢竟他是我們的恩人,我們再怎麼怨恨,也不能對恩人的妻子下手!但你居然還打算幫着外人來傷害他,侵佔華旌幫。」她冷笑了一聲,「既然是你先出賣了他,背叛了華旌幫,那就別怪我們將你父親的帳:—起算到你的頭上!」

左妍妍一揮手,她身後的兩名壯漢立即跳出來將鍾雨晴從電梯里拖了出來,鍾雨晴尖叫地掙扎,但嬌弱的她如何抵得過兩名孔武有力的壯漢?何況環伺在一旁的還有不少虎視沉沉的幫手,她被重重地摔在地毯上,粗暴的手勁一點兒也不在乎是否會傷了她。

「你們想做什麼?」鍾雨晴嚇壞了地尖嚷着,她有感覺,即使今日能夠活着走出這裏,她也不可能是完整的她了。

左妍妍一臉殘忍地冷笑,「讓你嘗嘗你父親曾經對我們所做過的一切!」

鍾雨晴驚惶地看着他們,」我父親……做了什麼?」

左妍妍恨聲道:「當初你父親是以幫助在美國受到歧視的同胞為由,奪取華旌幫的幫主之位,之後,他儼然是個地下君主般,命令幫眾為他賣命,從事各種非法勾當,而這幾個人……曾經為你父親殺人販毒,甚至坐牢,結果呢?」她忿忿不平地揮了揮手,「沒有了利用價值,就把他們當乞丐似的打發了。」

鍾雨晴看到那幾個人身體上都有着程度大小不一的傷殘,此時全帶着相同的怨恨眼光瞪着她。

左妍妍繼續恨聲訴說,「我的父親就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跟他借錢,沒想到隨之而來的高額利息卻將他迢上了絕路,但你父親並沒有因此而放過我.他逼我出賣肉體以償還父親的債務,甚至為了不讓我因為懷孕而耽擱了賺錢的時間,他乾脆要醫生幫我做了結紮手術,讓我再也無法生育,才二十三歲我就染上了各種性病,差點死掉,若非有石先生跟柯先生兩人的幫助,我早就死在那陰暗污穢的地方了,在我日日夜夜被各式各樣的男人糟蹋的時候,你父親還在為了壯大華旌幫不擇手段,逼迫更多的人為他賣命,石先生就是這樣被他害死了。」?

「你……你說什麼?」鍾兩晴倒抽一口氣,「石頭哥……是被我父親害死的?」

「你以為鍾天輝真的把他當兒子嗎?石先生根本是他的殺人工具,而柯先生就更不用說了,他父親就是為了救鍾天輝才死的,可鍾天輝將他當成什麼了?柯先生能夠活到現在是他幸運!」

害死石頭哥的不是她所懷疑的柯瑞剛,而是她父親,那個害死石磊的父母又收養他的男人,石頭哥是如何看待這樣的義父?他怎能還為這樣的人捨命呢?

而柯瑞剛呢?他就是因為爸爸才會成為孤兒,卻又成為他的工具,他……

「石先生死後,柯先生這才下定決心要逼退你父親,奪取華族幫,以免還有更多的人道到他的毒手。」左妍妍憤恨不平地咬牙道:「你父親是該死!他該被千刀萬千剮,但為什麼這樣一個作惡多端的人竟還能落了個好死,還死得這麼衷榮備至?為什麼?

鍾雨晴低着頭,顫聲說道:「我……我很抱歉我父親所做的這一切……」她從未像現在這般以有道么個父親為恥,「代……我不知道談怎麼做才能彌補這一切……」

「彌補?你想要彌補?」左妍妍哈地一聲,「既然你這麼有心,想要彌補……」她不倏好意地看看其他的人,「那你就陪陪他們,讓他們消消怨氣,而我……」她恨絕地咬牙道:「也可以看看鐘天輝的女兒被眾人糟蹋的模樣,好出我胸中的一口惡氣!」

「不!」鍾兩晴驚駿地叫,「你們不能這樣!』』她慌亂地站起身來,卻不知道她能逃到哪裏。

「不能?為什麼不能?」站在左妍妍身後的男子泠嗤了一聲,「我們一個個會家破人亡,全都是鍾天輝所害的,玩死他的女兒,算是他欠我們的!」

「對!」其他的人也跟着鼓噪起來。

「有多少家庭毀在鍾天輝的手裏?就他所造的孽來看,這樣的報應還算是輕的了。」只見男子使了個眼色,其他的男人立即一擁而上,大夥兒很快地將她丟到會議桌上,她的四肢全被人壓製得死死的,男人們粗暴地撕扯她身上的衣服,淺藍色的絲質衣料很快地碎裂了一地。

「不!不要!求求你們……」

她撕心裂肺的喊叫,用盡所有的力氣掙扎,卻還是無法移動身體,這些男人的眼中滿是恨意與慾念,施在她身上的暴行只有越來越殘忍,雪白的身軀早己怖滿青青紫紫的淤傷,那是遠遠不同於柯瑞剛在她身上所留下的烙印,這些人的目的只是為了要重重地傷害她、羞唇她。

鍾雨晴不斷地尖叫掙扎,可以感覺到好幾隻手在她身體上滑動,甚至狠狠地捏痛了她,巨大的羞恥感幾乎讓她崩潰,只能不斷的尖聲大叫……

她凄厲的尖叫聲沒能打動;他們分毫,卻換來了幾個巴掌,而她的雙手被粗暴地緊緊地壓在堅硬的會議桌上,強大的力量似乎恨不得將她的骨頭壓碎。

「不!」

她恐懼地睜大眼睛,神智卻漸漸地模糊了起來,眼中看見的不再是這些狂暴的男人,而是那曾經給予她所有溫柔的柯瑞剛,在這種時刻她反而強烈地思念起他。

瑞剛!瑞剛!她絕望地在心裏呼喚著,我……並不是真的那麼恨你,我只是……不想讓自己無法自拔的愛上你……

然而這些話她大概沒機會讓他知道了,看來這些人根本沒打算讓她活着離開,就算事後她還能夠活下來,她也沒辦法再帶着滿身的污穢去面對柯瑞剛了。

她恨不得馬上死去,卻連自殺都不能。

左妍妍站在一旁,冷酷地看着那些男人欺陵鍾雨晴,看着她幾近瘋狂的尖叫掙扎,彷彿也看到了當年的自己,她也曾經這般苦苦哀求、掙扎,卻只是換來更多的凌辱,而今,她曾經有過的悲慘遭遇都將一一報應在那個害摻了她一生的男子的女兒身上。

左妍妍的臉上扭曲出一線怪異的笑容,可滾燙的淚水卻不斷地涌了出來,長久以來累積在內心的仇恨,終於找到缺口,拘禁在心底的惡魔也被釋放了出來,但是她卻清楚地明白心裏的缺口是永遠也彌補不了,她的心裏除了恨,將永遠也容納不了其他的感覺。

正當左妍妍沉浸在復仇的快感中,她身後的電梯忽然發出一聲轟然巨響,原本被鎖定的電梯,天花板竟然被轟出一個大洞,一條碩長矯健的身影竄了出來,一看見大廳內的景象,全身頓時散發出狂烈的怒氣。

柯瑞剛大吼一聲,手中快槍連發,子彈一一命中圍在鍾雨晴身邊的男人,每個人的手臂跟大腿部中了彈,再也無法站起來攻擊他們了。

但鍾雨晴卻還在掙扎哭叫,她似乎沒聽見那聲轟然的巨響,更沒有發現那些欺陵她的男人們已經全被擊倒,極度的恐懼已經讓她失去了理智。

「雨睛!」柯瑞剛連忙衝過去抱住她,「雨晴!是我!你……」

「不要!不要……」鍾雨晴仍是瘋狂地喊叫,那一聲聲凄厲的尖叫,幾乎要將他的心紛撕裂了。

「雨晴!」

柯瑞剛抱着她大吼一聲,鍾雨晴震了震,停止了尖叫,但她眼底的恐懼與絕望卻讓他心如刀割。

「沒事了。」他用很輕很輕的聲音說,像是怕嚇著了她,「沒事了!不會再有人傷害你了。」

他脫下外套裹住她幾乎不著片縷的身軀,然後緊緊地擁抱着她,感覺她如風中落葉般地顫抖,他發現自己的身體也是同樣地戰慄著,他的恐懼並不比她來得少。

如果……如果他來得晚了些,那她……她將會經歷怎樣可怕的遭遇?一陣寒顫從背脊竄了上來,柯瑞剛忍不住將她抱得更緊了些,但他盛怒的眼睛卻盯上了左妍妍。

「你……」他忍不住咬牙切齒地低喊,手中的槍也跟着瞄準了她。

左妍妍平靜地看着他,似乎毫不畏懼即將到來的死亡,柯瑞剛連開兩槍,子彈從她的兩頰擦掠而過,留下兩道長長的血痕,他毀了她的臉,卻沒傷到她的生命。

左妍妍痛呼一聲,她揚著受傷的雙頰,茫然不解地問道:「為什麼?為什麼不殺我?」

「殺了你太便宜你了!」柯瑞剛冷酷地說道:「你的目的不就是要死在我的手中嗎?殺了你豈不是遂了你的願,如了你的意?」

「我……」左妍妍愕然地望着他。

他知道?他竟然知道?他……什麼時候知道的?

「想死就自己動手,若是沒勇氣的話就去請殺手,別想用這種方式要我幫你自殺。」

「我是不想活了!」左妍妍痛苦地看着他,「但是我更恨那個把我變成這樣的鐘天輝!我恨啊!」

「我把你從妓院裏帶出來,不是要聽你說恨不恨的事!」柯瑞剛冷冷地掃視着其他的人,「我當初幫了你們一把,原本並不奢望你們報恩,卻也不是要讓你們這樣欺陵我的妻子!」

「是她想出賣你!」一名受傷的男子忍不住道:「我們發現她主動跟黑手黨的人接觸,她想跟外人合作聯手殺了你。」

「是嗎?」柯瑞剛冷笑了一聲,「這些……都是左妍妍告訴你們的吧?」

眾人一怔,其中一人訥訥地說道:「她……一向對你忠心耿耿的呀!」

「她對我真的是忠心耿耿嗎?」柯瑞剛看着她露出一抹譏諷的笑容,「當她為了她個人的恩怨而來傷害我妻子的時候,她對我的忠心就不存在了。」

「左妍妍!這是真的嗎?」一人衝動地問道:「你是為了報仇而利用了我們?」

左妍妍放下搗著臉頰的手漠然地說道:「是的!我是利用了你們!」

「但……鍾雨睛跟傑森?蒙狄爾的會面是事實啊!」另一個人不相信地說道:「那是我親眼看見的,以她在束岸閱出的名聲,她的確可能這麼做的呀!」

「左妍妍,你說呢?」柯瑞剛冷哼了一聲,「別人不知道雨晴是怎麼樣的人還有話說,難道你也不知道嗎?」

「我……當然知道!」左妍妍苦笑着道:「當年鍾天輝以鍾雨晴的名義在東岸拓展勢力時,我就是她的替身。」

而她也正是因為年齡容貌與鍾雨晴有幾分相似,幸運地成為鍾雨晴的替身,這才能脫離那不見天日的火坑,隨着柯瑞剛在東岸聞出響亮的名氣,然而,這麼些年下來,埋藏在她心裏的恨卻是與日俱增。

「那鍾雨晴那時候在做什麼?」其他的人不禁疑惑地問道。

左妍妍眼神一暗,語帶諷刺地說道:「上學、打工,捨棄華旌幫的所有,過着她平凡普通的學生生活。」

那些原本屬於她卻被鍾天輝給奪走的人生,正是由鍾雨晴代她生活,更諷刺的是,她卻成了鍾雨睛的替身。

眾人一呆,羞愧頓時爬滿了他們的臉,同時更加氣憤自己竟被利用了。

「左妍妍,你竟然拿我們當做復仇的工具?」其中一人氣憤地喊。

柯瑞剛冷泠地說道:「不!她是拿你們當自殺的工具,她不想活,乾脆連你們也一起拖下水。」

「我是不想活了!」左妍妍幽幽地看着他,淚水不斷地流下來,「我愛你!但是像我這樣滿身污穢又殘缺的女人怎麼有資格愛你?我座站在你面前都覺得自漸形穢,我怎麼能夠愛你呢?我……只希望能夠死在你的手上……」

「我早說過我不要你的愛!」柯瑞剛對她楚楚可憐的波容絲毫不為所動,「左妍妍,你自己仔細想想究竟是要死,還是要繼續活下去,!你的人生由你自己決定,而她的人生……」他緊緊地抱着鍾雨晴,「由我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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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主誘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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