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在留學英國的死黨邵靜心那邊住了三個月之後,沈鬱秀才回到台灣。

她搬回台中家裏,每天無所事事,跟父母說是要休息找工作,其實根本什麼事都沒心情做。

她以為可以忘掉一切,她以為可以不再想起那些往事和那個人……可是她失敗了。

每天懶洋洋的什麼也不想做,她的心彷佛被偷走了一大塊,再也回不來了。

逃離的時候多麼篤定,到了真正遠離,她卻忍不住要偷偷注意他的一舉一動,卻在他與別的女人被拍照登出來變成報章雜誌花絮的時候,發現自己在深夜的被窩裏痛哭。

心底深處,連她自己也不敢承認的,她偷偷希望着闕展風會找到她。然而,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她慢慢的相信,這一切都是自己的痴心妄想。

過去的,也就過去了吧……該完全死心了……

下午到傍晚時分,她總是出去散步,在社區里閑晃,幫媽媽買點東西,或是就漫無目的地走走。已經過了好幾年喘不過氣、毫無自我的生活,她需要這樣的優閑休息。

而這天,她照例閑晃了一下午,到傍晚,走進家門時,在客廳門口就毫無預警的被看到的情景給震呆了。她父母雙雙有些局促地坐在沙發上,大嫂正在張羅茶水,一見到她,就趕快招呼——

「郁秀,你老闆來找你了!趕快進來!」

可不就是她的老闆,也就是那好久不見的冤家闕展風。

他一身整齊熨貼西裝,幾個月不見,依然英俊耀眼得令她心跳亂了好幾拍。他正似笑非笑地看過來,深邃眼眸定在她身上,成功地讓她從身體深處開始顫抖。

「郁秀啊!你工作是怎麼做的,離職匆匆忙忙的,我當初就跟你說過不可以這樣。」她母親開始低聲嘮叨,拉過女兒坐下,「你老闆說有些文件還需要你處理,特地跑這一趟呢!你看看!」

聽到這裏,沈鬱秀總算清醒了一些,抬頭瞪向氣定神閑的闕展風,美眸透出憤怒的光芒,卻因為家人在場,不得不放軟語調,「沒有啦!大概是誤會吧!我離職前交接得很清楚,而且接任的秘書非常能幹,不太可能有這樣的事情。」

闕展風接過她大嫂端來的茶,很客氣地道謝,揚起和煦微笑,溫言解釋,「伯母,不是郁秀的問題,只是她一直是我很得力的助手,有些東西就算她離職了,也還是得麻煩她,真是打擾了。」

混蛋!誰讓他這樣親親熱熱的叫自己郁秀的!他居然拿在商場上應酬那一套到她家來!她父母哪裏招架得住,哪裏知道面前這人是披着羊皮的大惡魔!

眼看沈鬱秀俏臉氣得通紅,眸子好像都快放出飛劍殺死他了,闕展風無奈地在心裏嘆了一口氣。自己真是完蛋了,完完全全栽在面前佳人手上,怎麼會看着她氣呼呼的樣子,還覺得她好可愛,好想摟在懷裏好好疼惜呢?

「有什麼文件還要我處理的?在哪裏?」沈鬱秀不想戀戰,她決定快刀斬亂麻,趕快送走這個瘟神。她簡潔地說:「給我看看吧——弄完總裁你可以趕快回去。」

「怎麼這種態度?」沈父皺着眉出言教訓,「你老闆親自跑這一趟,你還這樣講話?闕先生,你不要見怪,郁秀不懂事,別跟她計較。」

「哦!不會的,不管怎樣,我絕對不會跟她計較。」此言一出,客廳里有着幾秒鐘尷尬的沉默。他溫柔的口氣和話語,實在不像一個上司對下屬的態度,曖昧得令人接不上話。

「夠了!別再胡說了,你帶來的文件呢?」沈鬱秀受不了了,她嬌聲下令,「快讓我看看!」

「哦!在我車上。」他大言不慚地說着,還使出卑鄙的哀兵政策,「不如你跟我過去看看,當場簽一簽,我就直接開車回台北……」

「哎喲!這怎麼可以。」沈母馬上皺着眉,很客氣地說:「人都來了,怎麼餓著肚子回台北?如果不嫌棄的話,就留下來隨便吃個飯吧!沒什麼菜,東西都很粗,闕先生你不要客氣!」

「真的可以嗎?那我就不客氣了。」闕展風露出讓沈鬱秀看了恨得牙痒痒的微笑。「我不挑嘴的,不信可以問郁秀,她煮的菜,我每次都吃得乾乾淨淨呢!」

「總裁!」眼看家人又露出那種不可置信的表情,沈鬱秀又羞又氣,高聲打斷闕展風,「文件!我們可以去看了嗎?」

簡直是被沈鬱秀趕出門,闕展風笑得好賊,跟在氣呼呼的佳人身後,一路貪婪地仔細欣賞好久不見的窈窕身影——

她穿着短短的T恤和低腰牛仔褲,很休閑的打扮,卻展露出她平時少見的青春活力。那緊身牛仔褲低低的,露出一點點白膩的腰際,走路時纖腰微扭,俏臀可愛地在他面前招搖,讓他光是這樣看着,就覺得身體熱了起來。

她突然停步回首,俏臉含怒地瞪着他,「你的車呢?」

「哦!停在比較遠那邊,這附近停車位不好找。」他隨便比了個方向。三兩步趕了上去,握住她的玉手,「來,我帶你過去。」

「這是我家,我比你熟啦!不用你帶!,」她用力想甩開那觸感略粗的溫厚大掌,卻是甩了半天也甩不開,只能惱怒地瞪他,「你到底要做什麼?!我哪有什麼文件還沒交接完畢的?鬼扯!」

「對,我是鬼扯。」他索性承認了,賴皮的樣子,讓她也只能氣得牙痒痒的,拿他沒辦法。他緊握着她的手不放,另一手抬起,幫她把被晚風吹亂的髮絲順到耳後,溫柔低語,「我只是找個借口來看你。秀,你好嗎?」

聽着他用着兩人纏綿時的喚法叫她,聲音那樣低沉性感,沈鬱秀只覺得雙膝很沒出息的有點發軟,心跳加快。「你……你不要這樣!」

他就是要看她這個慌亂的模樣,他乘勝追擊,站近一步,把她逼到圍牆邊,讓她整個人籠罩在陰影以及自己的懷抱里。「你想念我嗎?秀,我很想你。你知道嗎?每天晚上,我一個人睡覺的時候,總是想你想到全身發痛,尤其……」

「住口!」她微弱地抗議,「你有的是女人陪你,別再胡說!」

「沒有其他女人,我一直只有你,秀,你明明知道。」他俯下頭,看着她的眼睛,很認真地說:「你要相信我。」

「我……我相不相信不是重點!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她慌亂低下頭,不敢再看,怕被他那雙眼眸給吸進去。

「沒有關係嗎?」他輕笑着,抬起她的下巴,另一手放開她的柔荑,乾脆直接攬上她的腰,把她摟進懷中。

吻上那睽違已久的溫軟紅唇,輕擁著朝思暮想的人兒,闕展風滿足得簡直想嘆氣。他耐心用唇舌不斷誘哄著,讓她本來倔強緊閉的紅唇緩緩微啟,然後靈活而霸道的舌立刻佔領她的濕軟甜蜜。

深深糾纏、緊緊相擁,沈鬱秀在他強悍的攻勢下掙扎無效,只能無奈地被他佔去便宜,在靜謐的私家巷道里,讓他越來越熱的吻融化自己的意志。

已經這麼久了,他的吻還是這麼醉人……天啊!原來自己有這麼想念他

「嗯……那個……」一個遲疑而尷尬的聲音打斷兩人激烈的擁吻,沈鬱秀嚇得差點心跳停止,她用力推開偷香成功、一臉滿足賊笑的闕展風,瓜子臉燒得通紅。

「請問你是誰?」看起來是剛下班的年輕男人,一臉古怪而疑惑的表情,打量著英俊得嚇人的闕展風,又用不同意的譴責眼光看看沈鬱秀。

「我老闆。」沈鬱秀小臉都快燒焦了,她低着頭為雙方介紹,「哦!這是我哥。」

進家門之後,沈鬱秀根本連頭都抬不起來。她確定在開飯前,撞見香艷畫面的哥哥已經把剛剛所見所聞全部以最快速度傳到每個人耳中了,所以晚飯一上桌,整個氣氛都變了。

她父親和哥哥的臉色都很嚴肅謹慎,偶爾問幾個問題,都很有家長的架式。母親與大嫂則是親切招呼,跟剛剛對待「老闆」身分的闕展風,態度完全不同,又是讓菜又是倒酒的,非常熱絡。

「別再幫他倒了!」沈鬱秀終於看不下去,出言制止,「他等一下還要開車回台北啦!」

「這麼晚了,又喝了酒,先在我們家休息一下,明天再回去嘛!」沈母一臉責備地看着沈鬱秀,「人家大老遠跑來看你,你怎麼這個樣子!」

沈鬱秀簡直要昏倒。「他明明說是帶文件給我看……」

全家人都以譴責的眼光很不滿意地瞪着她,好像在檢討她不好好招呼客人似的。

像這種惡客有什麼好招呼!她狠狠地瞪回去。

「沒關係,麻煩的話,我就先走好了。」闕展風不愧在商場上打滾過,他很卑鄙的以退為進。「郁秀覺得不好,那我等一下就……」

「沒有的話!闕先生別這麼客氣。」連她爸都瞪她一眼,「郁秀從小給我們寵壞了,請闕先生要多擔待。」

「沒問題、沒問題,我會的。」

沈鬱秀已經氣到說不出話來,埋頭只是吃飯,不想管這一桌子混亂。

晚飯後,闕展風與沈爸、沈哥哥在客廳坐,沈鬱秀躲在廚房逃避現實,慢吞吞的洗著碗,不想管他們外面多麼相談甚歡。

「郁秀,你怎麼都沒說過,你老闆就是你男朋友?」她大嫂一面收拾著碗盤,一面低聲埋怨,「瞞了這麼久,我還真的在幫你安排相親呢!結果原來已經有這麼好的對象了!」

沈鬱秀翻白眼。好個頭啦!「他……他才不是我男朋友!」她心虛又憤怒地低聲說。

沈大嫂也是過來人,哪裏看不出她俏臉生暈,嬌羞又慌亂,含嗔卻心虛的模樣,那分明是戀愛中的神色,而且是被深深寵著的小女人。

「那就是他還在追你?」沈大嫂俏皮地說。

是呀!這……算追求嗎?相識糾纏這麼久,她從來沒有一刻如此深切體認到,她正在被追求。難道……明明已經下定決心要離開了,為什麼……

當夜,闕展風果然在眾人殷殷相留的美意下,待在沈家的客房過夜。

沈鬱秀整個晚上都不肯看他,美目流轉,不停閃避,也早早就躲進房間說要睡了,就是不肯跟他有正面接觸。

待夜深之後,沈鬱秀卻還在床上輾轉。她想起傍晚那個纏綿入骨的深吻,想着他低低喚她的嗓音,還有他魅惑的話語,「一個人睡覺的時候,想你想到全身都發痛……」

她何嘗不是,別後,多少個晚上,她在自己從小睡慣的床上輾轉,腦海中都是他們纏綿廝磨的刻骨銷魂……還有她疲憊嬌軟地被他緊摟在懷中,沉沉睡去的安穩甜蜜……那強壯的身體,寬闊的胸膛,又寵又膩的吻……想着、想着又全身發熱,她吐口大氣,坐了起來,用手撫上熱燙的臉蛋,她懊惱得想尖叫。

可惡!可惡的闕展風!陰魂不散!

手機鈴聲劃破寂靜的夜,她被嚇了一大跳,心怦怦地跳得好急,趕快撲過去接起放在床頭還沒關掉的手機,「喂?」

「秀,你睡了嗎?」就是那個已經困惑她好久的低沉嗓音!她差點把手機掉在床上。

「你……你……」人不是就在樓上,怎麼還打電話!

「這房間的浴室水龍頭關不緊,滴滴答答的,怎麼辦?」闕展風聲音有些懊惱,「是不是會這樣滴一個晚上?」

沈鬱秀詛咒一聲。客房他們不常用,浴室有沒有問題她其實並不清楚。不過客人都抱怨了,她還能怎麼樣!

「很吵嗎?我請我哥……」

「有點,我睡不着。」他又開始耍賴,「你來看看好不好?只要一分鐘。」

「你真煩耶!」

沒有意識到自身的危機,沈鬱秀穿着寬寬的當睡衣的T恤短褲,赤足跑上樓,還沒敲門,客房的門就無聲無息地自動從裏面打開,一隻鐵臂伸出來,把她給拉了進去。

「你……」

還沒來得及說話,她就被擁進堅硬的胸懷,熱燙的唇很準確地吮上她質疑的小嘴,無限憐惜地啃咬描繪,深深的表達了別後相思之意。

長吻好不容易結束,他的額抵着她的,兩人都輕喘著。

沈鬱秀含怨瞪他,「你不是……我是要來看浴室……」

「我騙你的。」他很大方地承認了,毫不心虛的樣子。

沈鬱秀惱了。「你就是愛欺負我!你就是老是在騙我!我不要跟你講了!」纖腰一扭,她想掙脫他的懷抱。

闕展風連忙擁緊氣呼呼的人兒,輕吻一個又一個地落在她氣得通紅的臉蛋上,「不氣、不氣!我不這樣的話,怎麼看得到你?你這狠心的小壞蛋,說走就走,說不理我就不理我,放我一個人……」

「你明明有了得力的秘書,還有美美的新女友!」她還是氣得要死,咬着唇,委屈的眼淚已經在眼眶裏打轉,「為什麼還要來找我?為什麼還要招惹我?你不能讓我平平靜靜的走開過我自己的日子嗎?」

「不能。」闕展風還是很大方地駁回。「你哪裏也別想去。」

「你太過分了!」她頓足,眼淚滾落。

「噢……別哭,秀,不要哭。」他的吻接住那晶瑩的淚珠,心疼而纏綿地在她光滑臉蛋上游移。

他的大手也開始不安分,從她腰際溜進去,開始在她滑膩的嬌軀游移,溫潤如絲的觸感令他迷醉,他喉頭滾出滿意的呻吟。

抵在他健碩胸前的小手這才發現,觸手光裸滾燙,闕展風……根本沒有穿上衣!

「你……你為什麼沒穿衣服?」她又羞又急地想要推開。

「反正等一下又要脫掉。」他低聲在她耳際呢喃,一手抓住她的小手,沿着他堅硬的腹肌往下,讓她摸到腰間隨便圍着的浴巾,按住底下已經堅硬熱燙的男性慾望,讓她清楚感受自己有多麼渴望她。「不只沒穿衣服,我連褲子也沒穿。」他低魅地說着,霸道地不讓她奮力要掙脫的小手離開,只是堅定地讓她感受自己幾乎要瘋狂的慾望。「你讓我忍了這麼久,明知道我天天都要的,看你怎麼補償我。」

「我……我不相信……難道你……都沒有找別人……」她虛弱得幾乎站不住,嗓音顫抖。

「很好,你等一下就會相信。」

他硬是扯掉她的T恤,讓她未著內衣的光裸雪軀暴露在空氣中。

被他飽含慾望的眼眸凝視,她羞得幾乎死去,雙手又都被他控制,她只能無助地閉上眼睛。

「你好美……」他的嗓音因為情慾的煎熬而沙啞,眼眸閃閃發光,指尖撫上她胸前的甜蜜尖端,「我可以吻你這裏嗎?只是親一下,不會更多,我保證。」

這是她在印尼答里島出差、第一次被他親密擁吻時,他說的情話。

她僅存的一絲理智,被他刻意的挑逗與撩撥給炸得粉碎。

他已經吮上嬌嫩的蓓蕾,讓那柔嫩在他唇舌的肆虐下硬挺緊縮,敏感得令她腳趾都蜷曲,不耐地輕輕逸出呻吟……

回台北的車子上,闕展風心滿意足地以左手掌著方向盤,右手則緊緊握著一隻雪白玉手,不肯放開。而玉手的主人卻板著張紅撲撲的俏臉,賭氣似的看着窗外。

「還在生氣?」他拉過沈鬱秀的左手,不知是第幾次送到嘴邊輕吻了。

沈鬱秀嘟著嘴,滿臉不開心,當作沒聽到。

「我看你那麼累,就讓你多睡一會兒嘛!我怎麼知道……」想起今天早上的混亂,闕展風忍不住嘴角又揚起笑意。

他其實不能否認自己有卑鄙的私心,不過確實也是,昨晚纏了她大半夜,一次次逼她與自己一起享受歡悅,甚至讓她哭着討饒,到天快亮才意猶未盡地放她睡覺。結果早晨,她的大哥來請遲遲沒有下樓的客人起床吃飯時,已經梳洗整齊的他得體的開門,大哥卻一眼看見客房床上、埋在枕被間、睡得正熟的自己妹妹。

她長發披散,香肩露在外面,雖然沒有春光外泄,但她嬌紅的睡顏,微腫的櫻唇,和她玉頸間點點的吻痕,都清楚說明了昨晚她是怎樣被「照顧」的,還累到爬不起來。

當下沉大哥鐵青著臉下樓去了,闕展風這才慢條斯理的叫睡美人起床——

「秀,大哥剛剛上來過了,你要不要起床?」

沈鬱秀立刻睜開眼睛,彈坐起來,瞪大美眸,很不可置信地瞪着他。

闕展風氣定神閑,扯起嘴角低低一笑,湊過去立刻偷了個吻,「乖,起來梳洗吧!我們下樓去,要不然等一下你爸媽就要衝上來砍死我了。」

早餐桌上,氣氛凝重得奇怪,全家人臉色都很詭異,直到闕展風清清喉嚨,大方沉穩地說明訂婚、結婚的構想,他父親與繼母近期內就要來拜訪的意思,室內整個氣氛才輕鬆下來。

雖然快得像坐雲霄飛車,但女兒的終身大事總該從長計議,何況都已經被吃干抹凈,在自己家裏都跑到人家床上去睡了,不嫁還能怎麼樣呢?

沈鬱秀還想抗議,她伸手想制止太過熱絡的討論時,赫然發現自己左手無名指已經被套上一枚精緻貴重的鑽戒,她完全沒有印象是何時被套上的。

一定是闕展風趁她疲累不堪的時候搞的鬼!她氣得說不出話來,莫名其妙就被吃掉,又被打包賣掉了,完全沒有人問過她的意思!

所以,她一路冷著臉,不給闕展風好臉色看,要不是爸媽逼她跟他回台北、跟老總裁他們報告婚事的話,她會躲進房間里,把門反鎖,在裏面待到世界末日。

「到底還在生什麼氣呢?」闕展風吻着她的手,得意又滿足,笑得好像偷吃了蜜的熊。「你想要怎樣的婚禮,去哪度蜜月,婚後住哪裏……這些都讓你決定,我找人幫你準備一切好不好?彆氣了嘛!跟我說說話?」

「誰要嫁給你!」她火大地把手抽回來,用力想把鑽戒拔掉,卻只能稱讚闕展風有概念,選得剛剛好,她拔半天都拔不下來。

「你啊!你不嫁我,還能誰嫁?」闕展風重新抓住她的手,還警告她,「我在開車,你不要亂動,乖乖的!」

「誰要乖乖的?!你不能這樣玩弄別人!」她氣得口不擇言,小臉漲得通紅,嗓音都發抖,「我不要嫁給你!你根本不想娶我!昨天晚上是一次意外,我不要因為這樣而嫁給你!」

闕展風聽了,笑容慢慢斂去。他沉默地把車開下交流道,隨便找了個停車場,把車開進去停下。

「你剛剛說什麼?」他停妥車,轉過臉來,很嚴肅地問,「你再說一次。」

「我不要嫁給你!你不用因為昨天晚上的事情被我家裏人知道了,才要娶我負責任。我說了,那是意外!」

闕展風凝視她,半晌,大掌捧住她的臉。「昨晚不是一次意外。」他提醒她。「至少是四次。」

沈鬱秀的臉已經燙紅,她尖叫起來,「你知道我的意思!你根本不想娶我,為什麼要這樣?!」

「我不想娶你?」他英俊深峻的五官開始有點扭曲,怒意慢慢堆積。「我他媽的想娶你想得要命!你憑什麼說我不想娶你?你還想嫁誰?你說!」

「你娶我了,那那些女人怎麼辦?!」

「什麼女人?你給我講清楚!」

「楊宛紋!」

「她只是一個朋友,我跟楊董有生意上往來,不得不應酬。」

「王志玲呢?她還是老總裁欽點的,送到辦公室來幫你分憂解勞的!」想到他們之前成雙成對的模樣,她的心又隱隱痛了起來,大眼睛也蒙上水霧。「你明明就跟她很親密,還……還跟她出差,還把事情都……都交給她了!」

闕展風一愣,隨即嘴角露出很詭異的一絲笑意。「秀,我的秀啊!你在吃醋嗎?」被這個發現弄得心情大好的他,忍不住俯過去吻了一下她嫩紅的唇。

「我……我才沒有!」

「傻瓜。」他抵着她的唇,輕聲呢喃,「我老爸找她來是因為聽說你忙壞了,每天累得要死,才想讓她多幫點忙,你好休息呀!」

「那很好!反正她可以取代我,老總裁也喜歡她,你為什麼不去追她?」她益發難以抑止心頭的酸意,氣呼呼嚷着。

「我說你是傻瓜,就是傻瓜。你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我爸選了她來當我的貼身秘書,而我也完全沒有反對嗎?」他的薄唇緩緩挪移到她耳際,啃吻着她敏感的耳垂,讓她微微發抖。他附在她耳際,輕輕說了一句話。

沈鬱秀聽了,只是瞠大美眸,不可置信地瞪着他。

她那震驚的神色如此可愛,讓闕展風逸出笑聲,忍不住又深深吻住她驚訝到微微張開的誘人小嘴。

王志玲……喜歡的是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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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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