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話 晦光千回

「軒轅。」沉靜的聲音響起的時候，軒轅不由自主地閉上了雙眼。

「無夢。」手中撥弄的星帶此時像是在手中燃燒了起來，軒轅倏地縮起了手指，身後的氣息停在離他一步之地，軒轅不用眼睛看也知道無夢正凝視着他。背後一陣發燙。

「你還是將星序管理得很好。」

帶笑的語音中，軒轅想像著無夢的嘴角必定牽動着令人心恬的笑容。

軒轅微牽嘴角，並沒有轉過身去，在黑暗中不必執著於是否面對面交談，他們的氣息早就相融。

可是，今天的無夢似乎有些不尋常的愉悅，平時的他，總是帶着令人平靜的聲音到來，今天不知怎地，無夢好像特別愉快。

軒轅原想繼續撥弄星帶，想想終是停下了手，轉過身去。「什麼事那麼高興？」

無夢眸光極為輕柔，看着眼前緊閉着雙眼不肯讓他稍有損傷的人。他何其幸運！「來告訴你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軒轅不禁笑了起來，他也不急，這麼值得高興的事要等久一點才更顯得「值得」，不是嗎？

「你不想知道？」無夢慣帶的冷靜有些遲疑，軒轅難道一點都不想知道？

軒轅「望」着他，有着促狹的表情。無夢不禁恍然，這是在笑他太過孩子氣？

「軒轅。」無夢語音有着無可奈何的好笑，「你睜開眼吧！」軒轅一定會大吃一驚，無夢想着更是笑開了臉。

「不要。」近乎執扭的神情，軒轅不肯。

上次也是這樣，讓他睜開眼睛，結果無夢自己並沒有絲毫愛護自身，仍然不怕死地回望着自己。雖然自己馬上就閉上了眼，但還是再一次「看」掉了無夢一百年的功力。

自己雖然已不是地上之王，但依易經之理，自己掌天上黃宮之位，便是黃宮之王。只要無夢還是眾龍之首，他們便不能相見。

無夢想到了之前的事，笑了起來，「這次保證不會。」

軒轅仍是固執地搖著頭。

「軒轅……」無夢有些懊惱，但隨即像想到什麼似的偷笑了起來，「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行回去，不誤了你的工作了。」說完隨即離去。軒轅既是閉着雙眼，全憑感覺的他此時亦放心地睜開了眼，卻被映入眼帘的情形嚇了一大跳！馬上又閉上了眼，「你！」

原來無夢並沒有離去，他只不過隱住了自身的氣息，軒轅一睜開眼看見的就是無夢在他面前笑着的模樣。

「這就是我要告訴你的好消息啊！」無夢笑着，等待着軒轅消化這個消息。

「你是說……」軒轅的表情就像是得到了不可能得到的事物那樣，臉上是一種不可錯認，欣喜若狂的神情。

「嗯，你可以……看我。」無夢高興得聲音都有些發顫，要不是有雲……自己斷然不能和他這般相處。

那這是不是代表，你再也不是王了？欣喜的表情一下子轉換成擔憂的詢問，無夢沒有錯過這個表情，果然自己是全天下最幸運的龍！

無夢柔和地笑着，「全多虧了雲，是他……」無夢淡淡地說起雲逆轉天命，讓天地失序的事情，還有禹屠龍讓自己化蛇的經過。屠龍那天，雪舞傳達給眾龍的心音只是粗略且急促的解釋，目的只是不讓眾龍對禹下手，後來回到天上，眾龍大多懷着著憤與疑惑的心情，等著雲給他們一個完整的理由。自己是到了後來才知道雲居然用了那麼大的心力去保全整個龍族，甚至滿足自己得見軒轅的心愿，他知道眾龍對雲的不諒解，也試着向眾龍解說。對雲，他有着深深的感謝。

軒轅一面聽着亦不禁凄然，「何必……」軒轅緩緩睜開眼睛，看向這個為了自己不惜一切的知己，無夢。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