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各人心思

第七十八章 各人心思

媚語順着白燕的目光低頭看到自己身上疤痕。輕輕的抹了一下笑了笑說:「一點兒也不疼!」

「呸你什麼時候疼過?」這時的白燕沒了主僕的區別好像媚語的姐妹嗔怪她。

屋子裏有短暫的沉默白燕打好結坐在媚語對面向那個傷疤努了努嘴。媚語已經穿好中衣。和別的女人不同媚語平日不穿肚兜若是出門打仗胸前是要裹起來雖然不會裹得很平但至少不要晃來晃去。

白燕說:「誒你可不能隨便在開膛了不然我哥在你肚子可呆不安生。嘖嘖你啥時候結婚生孩子?快急死我了。」

媚語笑道:「我要是結婚把你哥生出來你叫他啥?」

兩人開着只有她們能懂的笑話好像還在戰場上那個修羅一般的夜裏。江媚語和白燁的先頭部隊中了埋伏白燕焦急的等在大帳中不知道誰能回來或者還能等到誰?白燕擦了擦眼角她又想起哥哥了。

那天媚語躺在大帳的床上肚子上被劃開一道長長地口子。拖回來的時候士兵們小心的不要弄丟她的內臟。軍醫已經替她用了藥包紮好。捆得像個木頭人似的躺在床上連呼吸都聽不到。

白燕坐在帳外面前是她哥哥被砍的七零八碎的屍體這是人們能找到的所有碎塊。她拿着一根針努力的想把這些碎塊拼合在一起最後現還是有個手指頭找不到了----小拇指。她砍下自己地手指。包紮好傷口重新坐回來然後把自己的縫在哥哥手上。他們是手足。

沒有人知道江媚語能不能活下來。他們躲在山裏前面是北朝的鐵騎虎視眈眈;後面是王程遠「違反軍令格殺勿論」的咆哮。。。他們跟着江媚語出來。沒有任何目的只是因為江媚語是他們地統帥。所以現在他們安靜的等著自己的統帥活過來繼續號施令。

儘管江媚語幾乎是開膛破肚般的躺在大帳里不省人事依然沒有人懷疑她能活過來。白燕說江媚語是閻王都不敢要的人。她的威信建立在她能夠救活自己的兄弟----在戰場上。既然她可以從閻王手裏搶回那麼多戰士。那麼她也可以打翻閻王從閻羅寶典里跑回來。每個人都如此堅信。山坳里寒冷而乾澀靜靜的人們不驕不躁地等著。

然後江媚語就活了。

白燕安葬了哥哥江媚語帶着他們出山搶劫糧食和錢財。彼時他們不是人而是一群在山裏餓壞的狼。即使北朝的鐵騎也擋不住嗜血的狼牙他們節節敗退。最後定了城下之盟。回去的時候江媚語扶靈把白燁的屍體帶回宣州葬在城外。

江媚語說:你哥一定賴進我肚子裏了。等我生了娃娃他就出來見你了。

於是悲傷變成了期待白燕終於笑了出來。

媚語看着白燕沉默不語知道她又想起了白燁便在一旁靜靜的坐着。她很少去回憶過去的事情基本上從來不回憶。雖然她一直帶着那名被她殺死的劍客的寶劍但是她已經記不得那人長什麼樣子。鮮血濺在臉上熱乎乎地。黏黏的可是自己的血噴出來是火辣辣的或者空蕩蕩地她只知道必須讓別人流血才能讓自己的血留在身體里。因此別人流血時的感受和感情就不那麼重要了。即使白燁。有時候她也會忘記。。。她喜歡這種一片空白的感覺。好像總是在童年沒有踏入江湖之前。

「睡吧。看你那傻樣別是燒了。」白燕伸手摸摸江媚語的額頭還好沒有她的身體好的不可思議像個傻子般的耐摔打。

白燕搖搖頭看了一眼乖乖趴下睡覺地江媚語自己也熄燈睡覺了。

臨睡前她想起以前哥哥跟她說過:將軍只是個孩子裝在大人軀殼裏的孩子。哥哥說媚語始終活在八歲前。如果哥哥說的是真的那麼到可以解釋她方才那傻呵呵的笑容。因為那根平日的她相差太多!

次日清晨江媚語帶着白燕向邢學經告別。隨即江家軍封了所有入山地道路。城中情況未明她不想打草驚蛇。

高樹仁並不知道在城外生了那麼多地事情也不知道城裏有人因他滿門消失。醇酒美人舞樂歌笙一切都如在天宮。

「聽說……」王貴妃拉長了聲音引起了高樹仁的注意才慢慢說「康王殿下至今尚未婚配?」

高樹仁道:「嗯小王一向身體欠佳所以耽擱下來。」

王貴妃捂著嘴笑了一下「天下誰人不知康王殿下風流倜儻府中美人如雲早上胭脂水地香氣可以飄滿整座岑城。」

岑城是南朝對北朝帝都的說法也是分裂前王都之所在。南朝自詡正統視北朝為謀逆北朝自持強大對南朝不屑一顧。二分天下之後兩朝划江而治在稱謂上也各有不同。

「呵呵!」高樹仁笑而不答不承認也不否認低頭喝茶把這個問題帶過。(手機閱讀.net)

王貴妃看了看坐在自己旁邊不遠處的兩位公主還有幾位外家的郡主又問道:「康王殿下不知我朝這幾位公主郡主可比得上您府中的美女?」

這樣說有些自貶身架曹汾皺了皺眉頭看看慕嘉陽現他正愣愣的看着另一邊那裏黑黢黢的是一片假山。於是捅了捅嘉陽「看什麼呢?」

慕嘉陽反過味兒來搖了搖頭「沒事。我剛才……剛才看到一個人挺眼熟的一時想不起來!」

「這裏?」曹汾打量了一下四周「你還敢找宮女做相好?江媚語不得把你大卸八塊!」

左志峰撲哧一聲笑出來「那到未必。我估計得把嘉陽送進宮來。」

「進宮幹嘛?」慕嘉陽反應有些遲鈍隨即恍然當然是做太監!笑着搖搖頭自罰似的喝口酒。

曹汾低聲道:「誒你們聽見那邊說什麼了嗎?貴妃娘娘竟然拿我朝地公主和康王府里的歌妓相比真是----哼哼!」他歪著嘴冷笑着搖頭斜眼看着那邊一臉的不屑。

左志峰說:「我聽着娘娘的意思。似乎是想聯姻?對了嘉陽你在宮裏沒聽說什麼消息嗎?」

慕嘉陽道:「嗯到是聽人私下議論娘娘有意為藍若公主指婚。曾經跟皇上提過皇上好像還沒說什麼。」

左志峰微微探身讓自己看的更清楚一些「就是那個穿銀襖灰紗袍地嗎?怎麼像個道姑似的!」這是他第一次見藍若對面貌尚無印象。到是這身衣服印象很深。

慕嘉陽點點頭還沒來得及說話曹汾又說:「怎麼。志鋒有什麼想法?」

左志峰坐直了身子笑着說:「我哪裏敢有想法皇家的女婿是那麼好做的么?不過說起來嘉陽你倒是差點做了駙馬。聽說那天很精彩?」

他把話題引到慕嘉陽身上曹汾看了看淥水閣順着左志峰的話頭聊了開去。

高樹仁聽見王貴妃的問話趕緊道:「不敢不敢。庸脂俗粉哪裏能和諸位王女帝姬相比。」他頓了頓看了看藍若的方向「尤其是藍若景陽兩位公主國色天香天生貴氣。豈是凡俗女子可比!貴妃是在拿小王開玩笑啊!哈哈哈!」

高樹仁的姿態有些低。雖然如此卻比王氏地自貶身價好很多。連一直半睡半醒的皇上都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隨即又微微的眯上。

王貴妃也覺得自己有些急切了掩飾的笑笑繼續看向舞台。淥水閣里安安靜靜。

藍若坐在一邊聽着王貴妃和高樹仁的問答覺得自己像是一件貨品被人不停的評估著。等到周圍終於安靜下來她忍不住悄悄的去看高樹仁那邊。方才小心翼翼應對並沒有注意到此人此時偷偷一看才現竟也是個倜儻的人物。

高樹仁沒有注意藍若在看他捏著葡萄手裏輕輕打着拍子一副很陶醉的樣子。藍若現高樹仁很懂音律拍子不僅打的准甚至在樂師不經意地錯處都能微微頓一下顯然是現了。

藍若收回目光中間又忍不住看了看父皇身邊的男人二皇子端端正正的坐在那裏龍子貴胄倒也像個人物。可惜---

藍若不想讓自己繼續評價下去事到如今他已經不能算什麼了最重要的是自己。就好比坐在下地三皇子看起來那麼不起眼那麼孱弱的人誰知道他的背後已經凝聚了那麼多的力量!自己也不過是擇木而棲。等到旬查一過恐怕就開始正式的較量吧?

藍若心裏盤算着她還不知道外面的事情只是按照宮裏的進度算計著。如果能和親……和親的公主有幾個好下場地?可也好過老死在深宮裏吧?

左思右想藍若竟找不到一條可行的路似乎面前無數條路卻是無數條死胡同。一時間愁腸百結低眉斂眉間眼角抹上愁雲重重看起來更加惹人憐愛。

曹汾不喜歡這些堂皇大樂低聲的抱怨還不如噙香樓的曲子好聽。慕嘉陽依然有些魂不守舍左志峰時不時的往藍若那裏看。這回他注意到藍若的長相果然是天生地美女傾國傾城!

有曹家家人匆匆走進彩棚低聲對曹汾耳語了幾句。曹汾臉色驀然一變待家人退下后坐在那裏沉默不語。

「梅城?」慕嘉陽也現不對勁正要問曹汾自己地家人過來耳語了兩句慕嘉陽也傻了。

左志峰不知道生什麼他剛來京城對這裏的情況並不了解。

慕嘉陽看看他喃喃地說:「李春傑這次不能再裝病了。」

「六十三人!」曹汾咬牙切齒「封在樓里到現在才被現還是這個當口哪個混蛋乾的!」他擔心這件事會影響對顧氏案子的追查。想到這裏他看了看王程遠他的身邊有人正慢慢退下。王程遠了會兒呆便得意的笑了看了看曹太傅舒服的靠在椅子裏一臉的「你奈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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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語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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