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杜懷暖看了一眼空蕩蕩的公司門口，人來人往一如從前，可是卻沒看到昨天那個信誓旦旦說一定會來接她下班的男人。

她應該鬆一口氣，為什麼心裏反而有種失望的感覺？她並不是期待他的追求，只是對於他的信口開河感到不悅。

她像往常一樣去超市買菜，然後回家，在路上逗弄一下鄰居的小狗，和附近的鄰居、小朋友打個招呼。回到家后，她像往常一樣先洗澡，然後做飯、看電視。

很平常的一天過去了，彷佛前天的一切都是一場夢，她看着鏡子裏自己那被修剪得非常飄逸的長發，除了新髮型提醒她前天發生了什麼事之外，再也沒有其他，所以她拿起發圈紮起頭髮，這樣的話就沒什麼事可以提醒她了。

這兩天生活似乎終於回到了過去的樣子，杜懷暖收拾自己的情緒，今天休假，她心血來潮的想要進行大掃除。

剛把頭髮盤起，穿上寬大的運動服，拿起掃帚時，就有人來按門鈴了。不只如此，她還聽到門外一陣喧嘩。

昨天聽樓下鄰居說她隔壁空的房子終於租出去了，難道是新鄰居搬來了？

她沒再多想，開了門，隔着防盜門問：「請問有什麼事？」

「懷暖，我們成為鄰居了！」一張熟悉的笑臉透過鐵門出現在她眼前。

「齊越？」她手裏的掃把掉在地上，一臉驚異和茫然。

「先跟妳打聲招呼，等我搬完家后再來找妳……妳在大掃除嗎？待會我可以幫忙哦？」他向她招了招手，對她現在茫然的表情感到很滿意。

齊越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他故意兩天不出現，到第三天就以令她吃驚的方式登場！她一定會對他印象深刻，他不來的這兩天，他就不信她心裏沒有想過他！

月如教了他好幾招如何擄獲女子芳心的招數，看來還真有用。他那個整天被男人追求的妹妹有的是經驗，可以隨時給他意見做參考。

「不用。」杜懷暖俏臉一怒，二話不說就關上了房門。

齊越聳了聳肩，她一時生氣也是必然的，現在的他早就下定決心，不管她如何拒絕，他都橫了心，一定要死追到底。

誰讓她這麼可愛，在他眼裏她就算是生氣時的表情都非常與眾不同。

一向對女孩子無往不利的齊越督促着搬家工人趕快行動，等安頓下來，他有的是時間去追求隔壁的她。只是……

他皺了下眉頭，看着狹小的客廳，似乎比他的更衣室還要小上幾圈，這樣的地方，他住的習慣嗎？

望了眼隔壁，撇了撇嘴角，人家小女生都能在這樣的地方住下，他一個大男人又有什麼不習慣的呢？

有了這樣的想法后，齊越不再多想什麼，讓跟着他來的工人們趕緊安置傢俱，又讓從家裏跟過來的傭人幫忙打掃。

幾個小時后，一切都安頓妥當，只有他一個人留下。

杜懷暖根本就無心打掃，她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寬大破舊的運動服，被他看到了嗎？算了吧，反正她從來就不是會打扮的女孩子。

把東西隨意收拾一下，她換了件簡單的家居服，就算他住到了隔壁，她相信自己的生活也不會因他有任何的改變！

下午，她要去市場買菜，今天晚上想做奶油燉肉，應該去買點新鮮的牛肉。

她剛打開門，就見到齊越站在門口。「真巧，我剛要按門鈴，妳就出來了，這就叫心有靈犀！」

杜懷暖看了他一眼，彷佛不認識似的，關門、鎖門，然後越過他直接往樓梯口走去。

「對鄰居也這麼不理不睬？！」嘆了口氣，他還是跟上她的腳步。「今天起我要自己煮飯，妳說我晚上到底吃什麼好呢？對了，我也不知道去哪裏可以買到菜和生活用品。」

「為什麼要搬過來呢？這裏一點也不適合你！」杜懷暖本來打算當作沒有看到他，但還是無法堅持到底。

「因為妳住在那裏，我只想離妳近一點，妳不是說過我們根本一點也不了解對方嗎？所以我想要融入妳的生活，了解妳生活的環境……」齊越的聲音低沉誘人。「就算妳說我們不適合，也要讓我自己去體會，不然我怎麼可能死心？」

在樓梯的最後一個台階上，杜懷暖停住了腳步，她回首仰望他，他的話說得也有道理。

齊越的表情很嚴肅。「如果妳覺得我說的有一點道理，就讓我認真的去感受妳的生活，體會妳跟我說過的那些不同和不適合到底在哪裏。」

杜懷暖微低下頭，只是沉默的繼續往前走。

齊越看着她苗條的背影，不說話就是默認了，他繼續跟上她的腳步。「如果妳願意的話，可以帶我認識一下這附近的環境嗎？」

「我現在要去超市買菜，從這裏走過去約五分鐘就有一間大賣場，什麼東西都可以在那裏買到。」她繼續低頭走路，雖然早就決定要嚴厲的拒絕他，但是真要做到實在有點困難。

昨天林語蔚又跟她說了許多關於齊越的事，說他如何年少有為、身價驚人，齊越是多少女人心目中的白馬王子，他的眼睛曾被某家雜誌評選為本世紀最迷人、電力最強的眼睛……

這一點，杜懷暖倒是頗為同意。在她見過的男人中，他有一雙好看的眼睛，盛滿醉人的溫柔、深邃得彷佛可以吸走妳的靈魂。

純粹、沒有任何修飾的溫柔，比任何珍寶都要吸引人，可是正因如此，她才不得不逃避，如果自己深陷這雙眼眸的魅力里，可能會萬劫不復。

「妳喜歡吃什麼？」他穿着簡單的T恤和斜紋的棉質長褲，簡單的裝扮依舊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

「什麼都愛吃。」有一些認識的鄰居投來異樣的目光看着他們，杜懷暖不得不一邊回答他的話，一邊點頭招呼。

「懷暖，男朋友嗎？」一位在街邊開麵包店的大叔叫了她的名字。

「不，不是的。」她趕緊搖手。「是新搬來的鄰居，就住在我隔壁。」

「你好，我叫齊越。」齊越有禮貌的和鄰居們打招呼。

杜懷暖看着他親切的態度，如果告訴這些人，他是「風臣」集團的太子爺，他們會有什麼樣的表情？一定嚇得不輕吧。

「不過我搬來前就認識懷暖了，正在追求她，所以還請大家多多幫忙。」趁著杜懷暖走在前面，他偷偷的和圍過來的鄰居們打了招呼。

杜懷暖彷佛聽到他提起自己的名字，她好奇的回頭，卻看到他很快樂的向自己揮手，然後跑了上來。

「你和大家說了什麼？」

「沒有啊，我就說妳人很好，我才剛搬來，就願意帶我熟悉環境。」杜懷暖懷疑的看着他，他則笑得非常燦爛和無辜。

「那邊的小公園是這個社區里的爺爺奶奶們最喜歡去的地方，早上他們會在那裏晨運。」她指著附近的建築一一向他解釋。「還有那裏是家幼稚園，再過去就是小學，在這裏開車，要注意往來的孩童。」

齊越一邊點頭，一邊很認真的望着她。「妳一定會是個很好的媽媽，絕不會像我的母親那樣，只把自己的孩子丟給保姆，然後自己去世界各地旅行。」

「你母親是這樣的嗎？」杜懷暖好奇的望了他一眼。「從小到大我媽都親自照顧我和我哥，她從來不放心讓其他人照料我們。」

齊越笑了笑。「所以我說妳一定會和妳媽媽一樣，是個好母親。」

「不過我聽說富貴人家的孩子多半都是由保姆帶大的，有最好的物質供應，而且你們的母親也同樣是很愛你們的。」杜懷暖覺得這差異是很正常的事。「這也是我們不同的地方之一。」

「妳一定要不斷的強調這一點？」他指了指一家小小的藥局說：「我想進去買一點東西，可以等我一下嗎？」

「你哪裏不舒服？」她的臉上有了一絲擔憂。

「我想買一些殺蟲劑之類的東西，好像還應該買一些芳香劑……」他非常努力的思考自己應該買的東西，讓他去談生意都比從頭學如何過日子要更加地容易。

杜懷暖看他努力思索的樣子，她咬了下唇，心裏劇烈鬥爭着──到底該不該告訴他，一個人住需要準備的東西？還有那些東西大賣場里都有，可是……

他們家的傭人那麼多，缺少什麼都會有人幫忙準備，不需要她來操心。

「那麼你就去買吧，前面左轉就是大賣場，我想你可以自己過去。」她最後還是咬牙，狠心地轉身準備離開。

「懷暖，不能陪我去嗎？我從來沒有買過這些東西……」他懇切地望着她。

她回望他，透過鏡片看到了他眼裏的期待，她深褐色的眼瞳里閃過一絲為難。「這些東西應該自己去買。」

「要適應也要有一段時間。」他繼續殷切的凝視她。

這個男人真的是語蔚嘴裏那個叱吒風雲的「風臣」太子爺嗎？他真的每天經手好幾千萬的生意嗎？杜懷暖越過他身邊，推開藥局的大門。

齊越眼裏的殷切立即被得意所取代，他了解她太過善良的弱點，如果她真的如她自己所說，可以完全的無視他的存在就好了，可惜她就是做不到，正因為她是如此的善良，才讓他隱隱心動，在她樸質的外表下，心靈之美對他來說更重要。

他跟着她走進去，十分鐘后，和她一起走出來，手裏提着她替他挑選的東西。

「我只帶了衣服和一些傢俱、電器過來，不過廚房用具都沒有準備。」這些東西，明明可以讓人安排好，但他卻特地不讓他們準備。

齊越覺得自己的做法很正確，因為有她在，她必定會幫他。

「你只要吩咐一聲，應該有許多人替你準備妥當。」她感到不可思議。

「他們是可以替我準備，但是我既然想要體驗一般人的生活，我認為這些東西都應該自己買吧？」一句話，就將她的疑問堵了回去。

「你真的想要體驗？」她狐疑地審視他的神情。

他張大了無辜的眼，用力點頭。

「可是你不是應該很忙碌嗎？要管理龐大的企業，決策許多案子，應該有看不完的檔案，審核不完的計劃……」她的老闆就很忙碌，他應該更忙才是。

「的確很忙碌，但今天是假日，不要以為我不需要休假。」他笑了笑。「我們走吧，還要麻煩妳替我挑選東西，至於我的人、我的工作、我的性格……這些都需要時間才能讓妳了解。」

「我可不想了解你。」她下意識的回答，一揚頭就朝着賣場方向走去。

真的不想了解嗎？可是妳已經開始會詢問我的生活了。齊越的嘴角勾起狡黠的笑容，這場我追妳跑的遊戲，勝利者究竟會是誰呢？

他漸漸地充滿信心，那個勝利者一定會是自己！

＊＊＊bbs.fmx.cn＊＊＊bbs.fmx.cn＊＊＊bbs.fmx.cn＊＊＊

一晚上沒睡好，杜懷暖做了許多奇怪的夢，她夢到自己的孩提時代，也夢到隔壁那個奇怪的鄰居。

昨天他們一起買了許多生活必需品，她發現他真的是個什麼也不懂的大少爺，甚至不知道米應該怎麼煮，還有洗碗要用洗碗精。

結果昨天她在隔壁忙到很晚，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都累得快睡著了。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獨自住在隔壁超過一個月？有了這樣的認知，其實她心裏是否也有一些遺憾呢？畢竟和他的差異那麼大，他對於她的世界一點也不了解，而她相信自己對他的世界同樣無法融入。

一睡就睡到十點多，她很少賴床，但既然是假日，昨天又很累，所以今天她允許自己賴床。

門鈴卻忽然響了起來，而且很急促，她嚇了一跳，趕緊披上一件外衣，邊跑邊喊。「是誰？」

「懷暖，妳快點過來幫忙，我煎的蛋都燒焦了。」是齊越着急的聲音。

她嘆息地閉了下眼睛。「你自己煎蛋？！」怎麼可能會成功！她迅速的套上一件寬大的運動服。

「看電視里似乎挺容易做的。」齊越的聲音里有一絲愧疚。

她拿了鑰匙，迅速的把大門打開，看到他一臉無奈的站在門外。

「你可以叫外賣，或者出去吃，為什麼要自己做早餐？」她不解的看着他。

「假日自己煮東西來吃，不是比較有趣嗎？妳昨天說妳假日最大的樂趣就是自己煮東西，所以我也想嘗試一下。」齊越看着完全素顏的杜懷暖，她忘記戴上她的近視眼鏡，但不帶眼鏡的她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清純感覺，雖然她微瞇着眼睛，但眼神清澈透亮。

「我說的是我。」她搖了搖頭。「你不需要這種樂趣，那並不適合你。」

「妳一個人在台北生活，什麼事都必須依靠自己，我也希望可以像妳這樣，而不是一個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少爺。」他是說真心話。

杜懷暖可以從他認真的眼神里分辨出他是真心的，她微微的紅了臉。

「妳這麼有勇氣自己一個人獨自在台北生活。」齊越以專註的目光凝視她。「一定遇到過許多煩惱，都是怎麼克服的？如果有機會，願意告訴我嗎？」他問的很柔和，溫柔得直達人脆弱的內心深處。

「你把火關了吧？」她沒有理會他的問題，紅著臉打開門走了出來。

他望着她家居運動服上的一隻粉紅色的兔子說：「真可愛。」

杜懷暖低頭一看，臉上的紅暈更深了。「去你屋裏看看，其實你真的沒必要自己煮東西。」她努力忽略自己紊亂的心跳。

齊越微笑地跟在她的身後，從她羞澀的表情里他讀到了許多讓他內心歡暢的微妙訊息。

杜懷暖，妳不是個擅長掩飾自己感情的人，比起他來，還差得遠。

不過他是因為環境而練就一身偽裝，而她則保持着淳樸的真誠，這讓他更加相信自己的選擇──

一顆鑽石般的心，如果他能獲得，那將是多麼珍貴。

杜懷暖走進了他敞開的房門，暗嘆齊越自己出了門，也不知道把房門關上，他也太過放心這一區的治安了吧。一進門，小客廳里瀰漫着一股燒焦的味道，他難道沒有開排油煙機嗎？她在心裏再一次的嘆氣，跑到廚房門口一看──

她簡直不敢相信這就是她昨天離開的時候，乾淨又整齊的廚房！

一片凌亂，桌子上有幾個打破的雞蛋，蛋液流淌；打蛋器，鍋鏟，各種器具扔得到處都是，鹽、味精等調味瓶也扔在料理台上，切一半的培根，還有不知道要做什麼而拿出來的麵粉，還有濺得到處都是的油漬，以及焦黑的煎鍋……

杜懷暖看着混亂的一切，她除了搖頭，真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怎麼會變成這樣。」齊越自己也感到不好意思。

過了一會兒，杜懷暖無法遏制的笑了出來。「很神奇，對不對？很少有人可以煎個蛋就把廚房弄成這樣。」

「是嗎？看起來我還有點天賦。」齊越自嘲。

「有天賦？」她橫了他一眼，神態比之前見他的時候顯得輕鬆許多。「我看是破壞的天賦。」

「我就是指這樣的天賦。」齊越笑着，跟着她一起走進廚房。「其實也不算太糟糕，只要稍微整理一下就好了。」

「是啊，只要整理一下就好了。」她拿起抹布，很自然的替他打掃起來。

齊越想要幫忙，但馬上被她拒絕。「不，你什麼也不要碰。我可不想再被搞得亂七八糟，可以的話，你只要告訴我，你打算做什麼當早餐就可以了……而且現在已經十點鐘了，你現在才起來做早餐嗎？」杜懷暖的口氣忍不住帶着些責備，但也顯得親昵幾分。

齊越覺得現在的狀況非常好，他很喜歡這個廚房凌亂事件。其實這也是他的計劃之一，他知道自己不會弄早餐，所以早晚需要她的幫忙。

「不過看來，妳也是剛起床的樣子。」齊越覺得她可能都還沒有梳洗。

她驀地臉又紅了，櫻桃般的顏色在她白皙的皮膚上顯得特別晶瑩剔透。齊越發現自己很喜歡看她臉紅的樣子，那羞澀讓他心動。

「我、我等一下再過來，反正你這裏也沒有怎麼樣，等我十分鐘……」她放下抹布，非常不好意思的從他身邊走過。

齊越沒有攔她，反正她還是會過來幫他準備早餐。

杜懷暖剛離開，他的電話就響了。「月如……不，妳不用過來，妳過來幹什麼呢？妳教我的方法當然很有用。我還沒吃早點，不過有人會替我煮，有什麼事等我晚上回去再說……是的，我今天晚上會回去吃晚飯。好，那就這樣了，再見。」

掛上電話，他第一次發現他活潑可愛的妹妹也非常關心自己，他獨自一人搬出來后，第一個表示關切的居然是她！

不過他的父母親都不在國內，自然也不會知道他搬出來住的事，即使知道也不會管。

在這樣的成長環境下，他從小就非常獨立，可能和懷暖的獨立不同，但不管什麼事，他都得自己做決定，並且承擔後果。

十分鐘后杜懷暖又走進了他的房間，她皺了下眉頭，並且戴上了她的眼鏡。齊越感到有些遺憾，他一定要想辦法讓她摘下眼鏡，她明明有雙明亮的眼睛，為什麼要藏在鏡片後面？

「你怎麼都不關門？」她順手替他把門關上，並且責備道。

「妳不是說妳立刻就過來了嗎？而且我在家裏，會有什麼事？」

「不管怎樣，一個人住的話，最重要的就是注意門戶的安全，畢竟你一個人，如果出了什麼事沒人會來幫你。」她很嚴肅的說。

齊越有些愕然的望着她，她的話的確非常有道理。以前，不論他在哪裏，關門這件事，許多時候都不需要他自己親自動手──公司也好，家裏也罷，朋友的家，甚至外面的酒店，都會有人替他關門。

「我很少真的只有一個人……」齊越有些感慨的說：「而妳經常是一個人，會不會覺得孤獨寂寞？」他走到她身邊，靜靜的望着她。

杜懷暖笑得很平靜，她坦蕩的看着他。「再寂寞也得想辦法度過，再說，我還有朋友和親人，寂寞的時候，就給他們打電話，聽聽他們的聲音就好了。」

「妳真的是個堅強的女子。」齊越深深的望入她眼底。

杜懷暖的心跳又變得紊亂不堪，他那雙具有魔力的眼，彷佛能禁錮她的思想、行為。她趕緊低下頭去，避開他的視線。「告訴我，你想吃什麼樣的早餐？」

「就是簡單的煎蛋還有火腿，烤麵包……不過我想吃用麵粉滾過的煎吐司。」

要求真多，難怪要麵粉，她朝廚房走去，心裏暗暗感嘆。

「不過不用麻煩也可以……我忘了買烤麵包機，所以也只能這樣吃……」他低頭跟在她身後，靠得很近。

而她卻忽然停下腳步轉身，抬頭想要和他說話……

兩人電光火石的瞬間，陰差陽錯的一秒無可避免的撞在一起，結果是──

她的唇撞上了他的，是一種無法抗拒的吸引力嗎？居然會有這樣湊巧的時刻。

嘴唇相觸的剎那，她的身體不穩的倒向他，齊越趕緊伸手扶住她的腰，將她摟向自己，也幫她站穩身子。

如此一來，就變成他摟住她的腰，無聲的親吻她的紅唇。

杜懷暖完全被這一撞給撞傻了，她可以感覺到他在親吻她，但她的雙腿彷佛浮在雲霧裏，半點也使不出勁，她全身的力量都被抽走了，令她無力抗拒。

齊越則不願放過這機會，她的嘴唇如此香甜的貼着他的，她的嬌軀如此柔軟的靠在他身體上，他無法放過上天賜予的良機。

他還能做什麼呢？除了小心翼翼的親吻她之外，他真的不知道自己還應該做些什麼。

陽光很溫柔的從窗外灑進屋裏，籠罩這一對相擁親吻的男女。

在陽光下的他們是如此相配，就像一對真正相愛的情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