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瑄琰皺着眉望着來勢洶洶的男人,臉上有着不解、也有着防備。

「我再說一次,將瑄兒還給我。」納爾真壓下怒氣,重達一遍。

「我也說過了,小瑄子並不在我這裏。「瑄琰冷冷地回答著。「小瑄子人在你們納爾府里不見的,這會兒你還敢跟我要人?」

納爾真沒有多大的耐性,他怒眉看着瑄琰。「小瑄子是被一名黑衣人救定的,難道那名黑衣人不是你多羅氏的人嗎?」

瑄琰搖搖頭。「我根本不知道小瑄子的近況,我怎麼會派人救她?」他看着納爾真一張焦急的俊臉。「小瑄子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她……懷了我的孩子。」

瑄琰聽了臉上閃過一陣詫異,但卻不露痕迹。「小瑄子有了你的孩子?」那麼,小瑄子往後的日子會更苦了。

「所以,我要你交出埴兒來。」納爾真口氣放柔。「我知道我對瑄兒太殘忍,可我現在知道她的重要性了,將瑄兒還我!」

「小瑄子不在我這裏。」瑄琰再說了一遍.「你別再開玩笑了!」不在瑄琰這兒,那小瑄子會在哪?

「這種事我不同你開玩笑的。」瑄琰澹澹地說着。「小瑄子是你的人,我強留着也沒用。」

納爾真一陣沉吟,如果瑄兒不在瑄琰這兒,那麼會在誰那裏呢誰了解他和瑄兒的事情?有誰知道好一會兒,納爾真才回過神來。「我想瑄兒真的不在你這裏,不過你要是有瑄兒的消息,請你通知我。」

瑄琰勾起一抹輕笑。「小瑄子只不過是你的下堂妻,你的小賤奴,你何必大費周章地找回她呢?」

「是,她是我的下堂妻,是我的婢女,可是我愛她!」他說得坦然。「我明白這一切不是她的錯,可是我卻將一切錯誤都怪罪在她的身上,對她百般折磨。事實卻是我因為驕傲而拉不下身段,如果這是你們給我的教訓,那麼我認了,只是請別將埴兒帶離我的身邊。」

瑄琰有好一下子回不了神,一向自視甚高的納爾真,也會說出真心話?他不得不相信納爾真會為了愛情,而拋棄一切的自尊與驕傲。

「瑄琰貝勒,我只要我的瑄兒。」納爾真的臉上全是落寞。「如果你有瑄兒的消息,請你通知我。」他點頭道謝,也許多羅府的人真的不知道小瑄子的下落,那麼也只好自己親自去找尋了只是,他怕他的瑄兒,會因此躲避他。

瑄琰見納爾真走遠的身影,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笑容,看來他原本走的那步棋,其實並沒有失敗啊!

二個月後。

酒樓里笙歌四起,許多的賓客陶醉地聽着幽美的琴聲,雖然望不見紗幕內的人兒,可聽着她彈奏悅耳的曲調,每個人都陶陶然的模樣。

一名白衣男子和另名錦服金繡的男子同桌而坐,白衣男子含笑地望着紗幕內的女子,而錦服金銹的男子則是望着白衣男子。

「一個月了,你還沒想要讓小瑄子回納爾府去嗎?」錦服金繡的男子,口氣溫柔地問著。

白衣男子收回眼光,對面前的男子笑了笑。「瑄琰貝勒,難不成是納爾貝勒要你來說情的?」

「納爾真還不知道小瑄子在這兒。」瑄琰啜了一口香茗。「只是你有沒有想過,小瑄子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

原來白衣男子正是納爾府里的總管——落玦,他被派來江南已經好幾個月了,依舊未減他俊臉上的風采。「因為這樣,所以我才讓小瑄子在紗幕後頭彈唱。」

「自小瑄子失去消息后,納爾真就像頭失了心的獅子,到處找尋小瑄子的下落,想必你也聽說了吧!」

落玦噙著笑容,靠近瑄琰的臉龐。「聽說是聽說了,可我總得尊重小瑄子的意思吧!到現在,她還不能釋懷二個月前的事情,她寧可留在這裏一輩子。」

二個月前,救定小瑄子的黑衣人正是落玦。剛好趕回京城的他,一見到小瑄子倒地不起,便救了她及她肚裏的孩子,只是等到小瑄子一醒來,竟哭着求他別將她再送回府里,他也答應了。

「可是小與子失蹤后,納爾真來多羅府要人,他承認他錯了,要小瑄子原諒他,他願意放棄一切,就是要我別將小瑄子帶離他的身邊。」瑄琰也噙著笑容。

「你說,我可以知情不報嗎?」

落玦的笑容展得好大。「是嗎?可瑄琰貝勒不也知情了二個月,還未通報貝勒爺呢!」

「那是因為你還沒有同意。」他不敢自作主張。

「瑄琰貝勃是高高在上的貝勒爺,落玦只是一介平民,有什麼事需要貝勒爺經迪落玦同意的?」落玦的話中有着刺探。

「別刺探我,」他忘情地拂着落塊光滑的臉頰。「你知道這幾個月來,對於你的要求,我從沒說一聲不。」

他呵呵笑他呵呵笑着,更加添了他那份比女人還傾城的秀逸風采,他不拒絕瑄琰的動作,眼裏有着狡黠的光芒。

看着落塊一張笑臉,他曾一度認為他是女子,可外表裝扮的模樣卻是一名男子。而他竟然不可自拔地為落玦傾心,沒想到他多羅.瑄琰竟有斷袖之癖,他嘲諷地笑着。

他很美,美得令人動心,便他卻是一名男子……突然,落玦的笑容不見了,他站起身來,望着樓下的情況。一名身着黑衣且高大的身影,站在酒樓的門口,一雙虎眼般的雙眸正目不轉睛地望着紗幕布,臉上的表情冰冷,也有着激動。

「怎麼了?」瑄琰也站起身,隨着他的目光望去,一看,他露了個笑容。「納爾真終於找來了。」

落玦的笑容不見了,只是撇著小嘴。「這麼快就找到這兒來了……」

「你不希望?」瑄琰望着他。「難不成,你也愛上小瑄子了?」說着,他竟然同小瑄子吃起醋來了。

落玦被他的話逗笑了,不做正面的回答。「我得先離開江南一陣子,否則我會被納爾真砍得屍骨無存。」說完,他走往後門的方向。

瑄琰勾起一抹笑容。「放心,我會一直跟在你身邊的。」

「瑄琰貝勒還真是陰魂不散。」他回頭笑着。

「誰要你已經勾了我的心……」

納爾真帶着一身的怒氣,一步步走往紗幕,雖然隔着朦朧的白紗,可他認得出來裏頭的女子,便是他的小瑄子。

他的瑄兒,怎麼可以在這種地方拋頭露面賣唱呢白紗內的女子一見到不遠處站了名男子,一仰美顏,手中的琴弦竟然應聲而斷,修長的指也被劃破一口傷處。

琴弦應聲而斷,在座客人的臉上蒙上不解,喧鬧的酒樓里瀰漫了一股靜窒氣氛。

為什麼他會找到這裏來?小瑄子正襟危坐,屏氣地透過白紗看着納爾真,一張消沉的俊臉有着莫名的激動,看着不同以往傲氣且同樣俊逸的臉龐,小瑄子的心裏有着紛亂的情緒。

他不是早不要她了?為何今日還會出現在她的面前呢?她不懂。

撩開白紗,映入他眼裏的是一張豐盈卻頗清秀的臉龐,這二個月來,想必她過得還不錯,眼光再栘到她的腹,她原本扁平的肚子也微微地隆起,看得出來是有身孕的人。

小瑄子抿著嘴,垂下頭不敢望向他那對深邃的眸子,她看不出來他在想什麼,也不明白他今日來的目的,他來找她,是不是又想打掉她的孩子?她不知道,也不敢想。

「你……」他乾澀地開了口。「你這二個月過得可好?」他好想輕撫她的臉龐,擁着她的身子,訴說這二個月來的寂寞。

她點點頭,又搖搖頭.點頭,是因為她不用擔心肚子裏孩子的安危,搖頭是因為見不着他,而感到心裏的落寞,她想他、愛他,可是現實卻不容她這麼做的。

兩人一見面,縱有千言萬語,卻又開不了口。

直到,酒樓里的賓客開始喧鬧。「喂,哪裏來的冒失鬼?快滾,別擾了我們的興緻。」.所有的賓客都在抗議,納爾真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隨即抓起小瑄子的手。

「跟我走,別留在這裏了。」

「不要。」她害怕地搖搖頭。「我不走,我要留在這裏。」

「我不准你留在這裏!」他讓她跌入他的懷裏。「我要帶你回府。」

「我不要回去……」她害怕回去,一回去,她的孩子又不保了。「我已經不是你的妻了,也不是你的奴了,請你放過我好嗎?別再傷害我了。」

「我不會再傷害你了,」他啞聲地說着。「我知道我錯了,我不會再對你這麼殘忍了,原諒我好嗎?」

「不……」

就當兩人在拉扯之間,有位賓客自以為英雄救美的挺身而出,活生生地將兩人分開,還大聲說:「哪裏來的流氓,敢在這裏鬧事,難不成眼裏沒有了王法?」

納爾真眼裏冒炎。「想管閑事?」他氣得握拳。「我就是王法,別管我的家務事。

「笑話,這名姑娘原是酒樓的賣唱女,我們被你打擾了興緻不說,還強要人家跟你回去,什麼家務事,分明是你想要強搶民女。」

納爾真二個月來的怒氣一涌而上,一個不預警便揮上賓客的臉,痛得他跌在地上。

這一打可不得了,每個人見納爾真一身霸氣,蜂勇而上地壓制他,狠狠地在酒樓里打起群架來了。

小瑄子睜著大眼,看納爾真以一制多。「別打了、別打了……」她上前想制止,卻被人推到一旁,身子一個不穩,肚子撞到桌角,讓她疼得蹲了下來。

「疼……」小瑄子抱着肚子,口裏叫着疼。

納爾真不顧自己的身分,第一次跟老百姓打架,雖是練武之身,可這麼多人亂竄而上,打得有些費力,又瞥見小瑄子蹲在一旁喊疼,他再也顧不了自己,忍着四面八方落下的拳頭,來到小瑄子的身旁。

「怎麼了?你怎麼了?」他抱着她的身子,着急地問著。

「疼,肚子好疼。」

「我抱你去看大夫,忍着點……」他像只無頭蒼蠅似的,抱着她衝出酒樓。

酒樓里的人,愣愣地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

望着床炕上沒事的小瑄子,納爾真此時才鬆了一口氣。

「沒事的,我們的孩子沒事的。」他坐在床沿,溫柔地握着她的柔荑說。

她原本想躲開他柔情的眸子,可是一聽到「我們的孩子」時,她卻又不自主地望入他的黑眸,喃喃地說:「你說『我們的孩子』?」他不是不承認她肚裏的小生命嗎「是啊,你和我的孩子。」他探上她微隆的肚子,輕輕地撫著。「你說,我們該為孩子取什麼名字呢?」

小瑄子的眼裏沒有歡喜,反而蒙上了一陣哀愁。「為什麼你要出現在我的面前呢?你不是不要這個孩子,為什麼現在又問我要給孩子取什麼名字?為什麼?」她的眼裏盈滿了淚水。「難道你給我傷害還不夠嗎?還是你將我接回去后,又是永無止盡的折磨呢?」

「不、不,我是因為愛你才來找你的。」他擁着她的身子。「我是說過我不要孩子,可是我並不是真心的,我是因為……因為驕傲才放不下身段,相信我,我是愛你的。」

她推開他的擁抱。「不,你說謊!」她哭着對他控訴.「那晚,明明是你不想要孩子,才要嬤嬤端來打胎葯要我服下,想要我流掉孩子。為什麼你要這麼殘忍?我又不求你給孩子一個名分,只求讓孩子健康地生下來,可你沒有這麼做,反而還想害死我的孩子。」

「不是、不是的。」他着急了。「我根本沒有要那些老奴這麼做,完全是她們擅自做的主意,我要如何做,才能讓你相信我呢?」

她止了激動,搖搖頭。「不可能的,你是爺,我只是卑微的奴,回去,只是讓我更難堪罷了,而且我又身為多羅氏的奴,和你,是緣斷了。」二個月來,她是想清楚了,不是自己的,期望太多隻會對自己造成傷害,倒不如擁有現在所有,那麼便是滿足了。

「緣斷?」他嘲諷地笑了笑。「我找你找了二個月,你給我的回答竟是『緣斷』二字?」是他咎由自取也好。「我沒有補救的機會嗎?」

她搖頭,狠下心忽視內心的聲音。

「瑄兒,原來你說你愛我,僅是如此而已。」

她抬眼,眼裏有着哀傷。「我愛你的時候,你一直懷疑我的真心,如今我的心已冷了,要我拿什麼愛你呢?」心冷了嗎?可為什麼心裏卻有一份期待,期待着他再愛她一次「你真的不肯跟我回去?」他再問一次。

「線斷了可以結,可緣斷了,卻不能續啊!」

納爾真闔上眼,靜靜地想了一下,緩緩地開口:「好,我不逼你回去了。不過答應我,好好照顧你的身子,記得,你需要我的時候,我會出現在你身邊的。」說完,便站起身來,在她的額上印了一記。「我走了。」

見他離去的身影,她有股想叫住他的衝動,不過她知道這一叫,便是永遠的纏綿,然而她是奴、他是爺,這身分永遠是二人的距離,何必自不量力呢納爾真走了出去,關上了門,彷佛也將兩人的心房給關上了。

兩人的淚水,也在彼此的背後,串串落了下來。

「酒,給我酒!」一名滿臉鬍渣的落魄男子,正無力地趴在桌上,呻吟地叫着。「快給我酒啊……」

仔細一看,這不修邊幅的男子,竟是納爾真。自江南回來之後,他便整天沉迷酒氣之中,將自己浸濡在醉醺狀態,藉酒來麻痹那顆受傷的心。

落塊緩緩地走進閣房裏,見到納爾真因為喝醉正滿地爬著,外人很難想像面前的醉鬼,是從前意氣風發的納爾貝勒。落塊是接到府里的消息,才從外地趕回來,一探究竟。

他搖搖頭,愛讓納爾真墮落如此,這是咎由自取還是天意「起來,你這樣子好難看。」落玦沒好氣地說着。

納爾真眯着眼看着落玦那張美得傾城的臉孔,傻傻地笑着.「你,你是落玦,我認得你!」.「是,虧你還認得出來,還沒醉死!」落玦將納爾真扶了起來,讓他坐在椅子。」

「醉死也好……」就不用為心傷,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怎麼,你還在想小瑄子啊?」

納爾真認真地看着落玦。「我警告你,別動瑄兒的腦筋,我還沒忘記你對瑄兒有企圖。」

落玦笑了笑。「想不想讓小瑄子回到你的身邊?」

「她恨我,不回來了。」

「如果我有辦法讓她回來呢?」

納爾真燃起一絲希望看着落玦。「有辦法?」

「有,不過你得全聽我的。」

他點點頭,完全丟棄貝勒的身分。「我聽、我聽,只要你幫我將瑄兒找回來。」

落玦的嘴角又噙起難測的笑容。

納爾府里又在辦喜事。

納爾真難掩嘴角的笑容。他一身紅色的喜衣,顯得耀眼,他不同於前幾天的醉生夢死,今天的他是充滿了期待。

拜完了天地,新娘子早已被扶回新房,納爾真更是耐不住性子,早早趕回了新房。

一進新房,他便見到蓋着紅色喜帕的新娘,完全看不到她的面容,定晴一瞧,她的兩手正被反綁於後,不同一般的新娘。

「對不起,我來晚了.」他柔聲地說着,替她掀起喜帕。

喜帕一落地,一張清秀的小臉露了出來,她一雙大眼有着不滿,嘴裏遺被塞了絲巾,正咿咿呀呀地抗議著。

他替她拿去嘴裏的絲巾,臉上蕩漾著笑容。「我們終究是在一起了。」

「你無恥!」小瑄子氣得大罵,她沒想到他會和落玦串通好,將她五花大綁,硬是逼上轎。

他不管她的咒罵,只是將唇湊了上去,細吻她的唇瓣。

她別過臉,瞼兒氣呼呼的。「你這個無賴,竟然綁架民女,快放開我!」她氣,她都跟他說過不回納爾府了,還強要她回來。

他的瑄兒變了,變得易怒,不同於之前唯唯諾諾的小婢女。是因為懷孕的關係嗎?他笑了,擁着她因有孕而變得豐滿的身子。「我愛你,瑄兒。」

「我說我不愛你了。」她氣得想咬他。

「沒關係,我愛你就成了。」就算是他彌補她也行。「彆氣了,生氣對小孩子不好的。」他的大手覆在她的渾圓的肚子上,輕聲說着:「以後我和你永遠在一起,沒人會傷害你們母子的。」

她嘟著小嘴。「放開我。」她的手還被反綁於後。

他點點頭,為她解開繩索,揉了揉她的手腕。

小瑄子被解開后,望了他深情的眼眸,嘆了口氣。「我說過,緣斷了續不了,為何你還執迷不悟呢?」

他握着她的小手,抵著自己的胸膛。「緣斷了續不了,可我對你的熱情卻消滅不了。我知道我讓你一個人承受所有的痛苦,是我該死!可是沒了你的這幾個月來,我何嘗好過了呢?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們白首偕老,好不好?」

她垂眸,似乎考慮著。

「納爾氏和多羅氏相處不來,我和你的身分也是距離。」

「聽着,瑄兒。」他捧起她的臉兒。「我曾經說我愛的是你的人,什麼身分、什麼地位我都不在意,這些都是真心話。我對你說的那些溷帳話,是因為當時我在氣頭上,我生氣被騙、被耍,才拿你出氣,是我錯、是我該死,原諒我好嗎?」

「我……」她的心動搖了,她還是愛他的。

「瑄兒,你好美。」他吻她的臉龐,手也不規矩地解開她的扣子。

「住……住手……」她攔着他的大手,躲避他溫柔的侵略。

「聽我說,瑄兒,」他對她的耳朵吹着氣。「相信我一直是愛你的,好不好?」

「我……」她真的迷惘了。當她愛他時,他不屑一顧,當她決定不愛他時,他卻又柔情以對,搞得她的心都亂了。

他低頭一看她的臉龐,淌了許多的淚水,他輕輕為她拭去。「小瑄兒,你哭什麼?」

「我害怕是夢……」她已經怕極美夢醒來的痛苦。「醒來,你不在我的身邊。」

「我在,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他擁着她的身子。「我愛你,一直都是愛你的。」

她啜泣著,搖了搖頭。

「相信我的真心,只是我高傲慣了,擺脫不了那點驕傲,自從失去了你,才明白你對我有多麼重要。」他緊緊地擁着她。「別再離開我,別再說不愛我了,因為這樣,我會痛苦得幾乎死去。」

她抬眼,望着他痛苦的俊臉。「噓,別說死好嗎?」

「只要你不離開我,我全聽你的話。」

「可,我已經是你的下堂妻,你再娶我,會遭人非議的。」

「我愛你,就不在意別人說些什麼,何況這也不關其他人的事,再說你也是多羅氏的格格,誰敢說什麼?」

「可是我明明不是格格……」

「不是格格,卻是我納爾真愛的女人啊!」

她依在他的懷裏,他也是她今生最愛的男人。

今晚是咱們的洞房夜,別誤了良辰美景。」他邪笑,脫去她身上厚重的嫁衣。

「我……」她拉着衣服,嘟嚷着:「我還沒答應要回來呢!」

「就算你不答應,今晚你進了我的新房,就再也逃不了。」他壓上她的身子。

「別,肚裏有孩子。」她的雙手抵在他的胸膛,臉上泛起紅潮。

「噓,」他吻上她的紅唇。「落玦告訴我,只要孩子二個月一過,便可行房了。」

「落總管……」是呀!那時他救了她,這時卻又幫着她和納爾真。

「我說過,在我的面前別想其他的男人。」他吮着她的小嘴,擺明不讓她有別的時間胡思亂想.「嗯……」她閉起雙眼,享受着他對自己的在乎及溫情。

好幾個月了,她也想他想得心疼,如今又回到他的身旁,好像又跌入美夢之中,深怕有一天會再度醒來。

只是,見着他真心的承諾,她早已將真心交給他,緣,再度續了起來。

而房裏,有着不斷的春意呢喃,上演着真心的交換……

落玦安逸地坐在前院的亭子裏,正賞著銀華的圓月,他的身旁還跟着痴情的瑄琰貝勒。

「月圓,人兒也團圓。」落玦喝了一口香茗,望着遠處的月兒,漾著笑容。

「如果納爾真知道是你將小瑄子藏着,他肯定會找你算帳。」瑄琰搖頭說着,落玦先是幫小瑄子背叛了納爾真,此時又幫納爾真背叛了小瑄子。

落玦美顏上全是笑容。「不會,因為我幫他要回小瑄子了。小瑄子當然也不會怪我,因為我之前救了她和孩子。」他說得極有把握。

「這麼厲害?好像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

落玦聳聳肩,不做任何錶示,眼裏有着特別的笑容。「當然了,因為我知道我再怎麼危險,我命中的貴人會出現幫我的。」

命中的貴人?瑄琰眯著黑眸,嘴角也有一抹笑容。「你的意思是……我是你的貴人了?」

落玦嘿嘿地笑了兩聲,還是給他一個燦爛的笑容.美!他真的很美!玦琰為他的笑容而目眩,和他相處愈久,愈懷疑落玦的真實性別,只是他苦無機會證明。

落玦知道瑄琰的心思,愈想知道他的身分,他愈故意隱瞞,看到瑄琰一張俊美的臉龐,蒙上不解的表情時,他有股莫名的快樂,原來捉弄一個男人是如此的好玩,而且還是人稱「邪魔貝勒」的貝勒爺。

邪魔貝勒?在他落玦的眼裏,只是一名不知所措的男人罷了。

「你……」瑄琰知道自己如此開口有些無禮,可是和他相處愈久,對他的感情愈重。「到底是男是女?」

落玦的臉上沒有生氣,還是一副甜死人的笑容。「男的、女的,依舊還是落玦,瑄琰貝勒何必在意這平凡的軀殼。」

瑄琰知道自己是白問了,其實自己為落玦動情的心底,早已不在意他究竟是男是女了。

落玦的眼光離不開黑幕上的月兒,今晚的月亮,似乎比之前還要圓些、亮些。

是不是為了祝福全天下的愛人,而圓圓滿滿呢納爾真和小瑄子今生是註定相守一輩於,也圓圓滿滿地白首偕老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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