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她以為等他氣消了,便會原諒她,可是她錯了,納爾真自從將她帶回來之後,她連見他一面都難。

小瑄子被納爾真貶為下堂妻之後,便恢復婢女的身分,在納爾府里打雜。一名堂堂的少福晉竟然在一夕之間成了卑微的僕人,讓許多人驚訝不已。事情一傳開,每個人對小瑄子都沒什麼好臉色。

她現在的生活,不但見不到納爾真,還天天被納爾府里的老嬤嬤惡意差遣,生活比一般婢女過的還要難過。

她不怕吃苦,只是見不到納爾真的人影,這才教她難熬。

這時她才明白,原來自己已經愛他愛得無可自拔。

她蹲在灶邊,心裏想的全是納爾真俊美的身影,他什麼時候才會想到她呢她好想再見到他一面,她不再是他的妻,只是一般的奴婢,要見主子的機會真是少之又少……突然,小瑄子的背後被推了一下,一名老嬤嬤惡狠狠地看着她。「死奴才,直盯灶里發什麼呆啊?還不快去幹活!」

這時,小瑄子才回過神,連忙欠身說:「貴嬤嬤對不起,我馬上幹活去。」說完,便拿起身旁的木桶往廚房外的井口走去。

走到井邊,她放下木桶,拉起井裏的水桶想提起水,只是她力氣不夠,每次陝提上來,手一沒力,又將木桶滑下井裏,來來回回好幾次,她還是沒有辦法將水給提上來。

是不是因為好日子過慣了,才會沒有力氣做活呢?她諷刺地笑着,那以後的日子她怎麼過呢「福晉。」

小瑄子習慣性的回過頭,一張俊美的笑臉映入她的眼裏,她低頭吶吶地說:「落總管,奴婢已經不是納爾府的福晉了,請您別再折奴婢的壽了。」

落玦搖了搖頭,他的臉上有着艷人的笑容。「別這麼說。貝勒爺只是一時氣昏了頭,並不是真的要休了福晉,福晉再委屈幾天,貝勒爺便會發現自己少不了福晉的。」

小瑄子苦笑地抬起頭。「奴婢已經不敢奢望成為納爾府里的福晉,只求貝勒爺不要再生奴婢的氣了。」這樣,她的心裏便會好過一些。

落玦只是笑笑,不再表示任何意見。「福晉你在提水嗎?我來幫你好了。」說完,他便捲起袖子,拉繩子。

「不不不。」她連忙搶過繩子。「落總管,您別這樣,這是奴婢的工作,落總管請別動手。」

「沒關係。」他咧嘴一笑。「反正我閑着也是閑着。」他又搶過繩子,隨即提起一桶水來。

小瑄子一急,勾住他的手臂。「落總管,求求您別忙了,奴婢承擔不起啊!」

落玦不理會小瑄子的反應,又主動為她提了一桶水。她拉着他的手臂,阻止他的動作,可是這樣的舉動在不知情的外人看來,是親密不已的動作。

而剛好路過的納爾真,將這一切納入眼裏,他的眸中有着怒不可抑的怒火,他緊握著拳頭迎向兩人,臉上帶着幾許殺氣。

小瑄子沒見着納爾真走來,注意力還是在落玦的身上。「落總管,您別對奴婢這麼好,會有人誤會的。」

「你也怕別人誤會?」納爾真冷冷的聲音傳來引來兩人的目光。

小罈子見到納爾真,嚇得縮回自己的手,連忙欠身。「貝……貝勒爺吉祥。」

納爾真微怒地看着兩,見到小瑄子驚訝的臉色,又看了看落玦一臉自在的表情,他有說不出來的怒氣。

「沒想到才幾天而已,你又想攀上納爾府里的總管了。」納爾真刻薄地說,心裏那股酸氣正在心裏發酵。

小瑄子低着頭,不敢回話也不敢抬頭。

可有誰知道,她多想見納爾真一面啊「貝勒爺可能誤會了,我只是幫忙小瑄子而已。」落玦臉上笑意不減,緩緩地說着。

「幫?」納爾真挑高一眉。「幫忙需要兩人如此親密嗎?」

小瑄子一聽,一股委屈湧出心裏,她輕輕搖搖頭說:「奴婢和落總管是清白的,貝勒爺誤會了……」

「賤奴!」納爾真真的是氣昏頭了,他才休了她沒幾天,沒想到她竟然勾上落玦。「沒了福晉做,想弄個總管夫人噹噹嗎?」他恨恨地看着小瑄子。「難道你已經不愛你那個多羅貝勒了嗎?」

「奴婢不愛瑄琰貝勒。」她抬起淚眼汪汪的大眼,她愛的人是站在她面前的納爾貝勒啊「不愛,為什麼要聯同多羅.瑄琰來騙我?」納爾真這次真是氣炸了,沒想到身邊的人都這麼耍弄他。「你說的理由都只是為了讓自己脫罪!」

不是、不是!小瑄子在心裏大喊著,她不是這種女人,她嫁給他並不是圖什呢?她的目的只是為了幫助格格,自己一點奢想也沒有,為什麼他部是要誤解她呢落玦見納爾真如此咄咄逼人,於是收起笑容。「貝勒爺,我想這一切並不是小瑄子的錯,她也只是瑄琰貝勒的一名使喚的奴婢,她有不得已的苦衷。」

「你為她說話?」納爾真瞪向落玦。「是不是連你也被這名賤奴迷惑了?」

落玦並不畏懼納爾真的氣勢,他迎向他的怒眼。「如果我跟貝勒爺說是呢?」

「好,很好!」納爾真冷冷地點點頭。「我早該想到你們會有一天勾搭上的。」

「貝勒爺言重了。」落玦一雙細眸澹澹地看着納爾真。「小瑄子不再是貝勒爺的妻,就算我真的喜歡上小瑄子,貝勒爺也沒權過問。」

「你也喜歡這個賤奴是吧?」納爾真望向小瑄子那張純真的臉龐。「我不會讓你們兩人如意的!」他說完,便氣得拂袖而去。

小瑄子失神地望着納爾真遠去的背影,為何她還是如此眷戀着他呢?她愛他,這是過分的奢望啊!

「小瑄子……」落玦拍拍小瑄子的肩膀。

她回過神,馬上離了落玦幾步,她的臉上有着感激的表情。「落總管,奴婢在此謝謝您了,只是……奴婢不會再接受落總管的好意了,奴婢不想再惹貝勒爺不高興,求求您也別再跟貝勒爺說些……說些什麼情情愛愛的,小瑄子不會喜歡上任何人的。」她的心早已許給她的納爾貝勒,再也不會為誰再起漣漪。

小瑄子說完,拿起裝滿水的木桶,躲避落玦的眼光,趕緊走往廚房的方向。

落玦無奈地嘆了口氣,他是在幫小瑄子和納爾真啊!否則他也不必冒着生命危險淌這渾水啊他想,過不了今晚,他肯定會被踢出納爾府的。

果然不出落玦的預料,他被納爾真連夜趕到江南的別業,這一年半載是回不了經城是了。

而小瑄子則是比原來的日子過得更辛苦,不僅要忙廚房裏的雜事,晚上還得到納爾真的房裏服侍他。

納爾真就是要她忙,忙到沒有時間看其他男人。

他不知道,小瑄子的眼裏根本放不下其他的男子,她只愛他一人而已。

小瑄子捧了一盆清水,來到納爾真的房門外,她屏氣敲了敲門,輕聲地說着:「貝勒爺,奴婢服侍您盥洗休息。」

「進來。」門內的聲音毫無感情。

她低着頭,捧著一盆清水小心地走了進去,她不敢抬眼,因為怕見到他那張冷峻的臉,也怕看到他一雙冷漠的黑眸,只是她還是忍不住相思地抬了抬眼。

納爾真已經寬了衣坐在床炕上,強健的胸膛展露無遺,他正板着臉,眼光落在小罈子的身上。

她依舊是如此純真美麗,那雙大眼仍未染上俗世的塵埃,只是眼裏卻有一絲的愁雲,她是為了誰而這麼悲傷的為了多羅。瑄琰,還是為落玦呢不管是為了誰,他的心裏全是怒氣……與其說是怒氣,倒不如說是嫉護嫉妒?他納爾真會為一名小小的婢女嫉妒?他嘲諷地扯了扯嘴角,是自己愛上了她?抑或其他的原因他好俊,俊得令她臉紅心跳,只是自己,已經沒有資格再待在他的身邊了,此時的她只是一名微不足道的婢女罷了。

「貝勒爺,請您梳洗休歇了。」她將水盆放在桌上,垂下臉兒說着。

「過來幫我。」他沉聲命令道。

「奴婢遵命。」說完,聽話地將水盆端在他的前面,她蹲在他的跟前,將手巾揉了水。「貝勒爺……」她將濡濕的手巾交到他的面前。

他看了她一眼,將她的身子拉了起來,讓她坐在自個兒的身旁。「我說幫我擦拭身體!」他將她的小手放在他的胸膛上。

沒一下子,她的小臉全是紅潮,她輕咬着下唇,溫柔地擦拭他健碩的胸膛,曾經,這是她眷戀的胸懷……一個沒預警,他勾起她削尖的下顎,一雙美麗的眼瞳映入他的眼裏。「你的心裏在想誰?」是誰,讓她滿臉紅潮她睜著大眼欲言又止,她的腦海、心海里全是想着他,但她可以老實的回答嗎?

他是高高在上的貝勒爺,而她只是一名身分低賤的奴婢,因為一次的意外,她飛了他的福晉,這個美夢終究破滅了,她還是還原成地位卑賤的小奴婢,高攀不上身分高貴的貝勒爺,只是她好想問他,是不是還有一點點愛她呢「回答我,你在想誰?」他寒聲問著。

對上他的冷眸,她吶嚅地鼓起勇氣回答:「奴……奴婢的心裏只有貝勒爺。」聽她說完,他的俊眉馬上糾結在一塊。「原來,你的心裏還是只有多羅.瑄琰?」

她聽了直搖頭。「不不,不是瑄琰貝勒爺,是……是……」她害怕地看了他一眼。「是納爾貝勒您……」她愛他,可他容允她愛嗎有那麼一下子,納爾真愣住了,她說她愛的人是自己?!此時,他緊繃的俊臉頓時柔和了下來。

「你這奴才倒是蠻會見風轉舵的,在多羅貝勒、落玦的面前,你是不是也是這麼對他們說?」可他還是口出惡言。

「沒、沒有,小瑄子沒有說過。」她委屈地垂下頭,為什麼他總以為她是水性陽花的女子呢「不過你的魅力確實是令人難以拒絕。」不知道是受了什麼蠱惑,他對她還有一絲的迷戀.她怯怯地抬起眼看他,發現他眼中有着異樣的光采,她見過他這種眼神,這是兩人相處的時候,他想要她的眼神……因此,小瑄子害怕得往床炕後邊退了退,離開他身邊。

見她挪了挪身子,他將她的動作誤解了,於是開口說:「沒想到你也懂得爬上男人的床了。」他冷笑着,也爬上床炕逐漸地逼向她。

「不……」她會怕,怕他傷害她。「貝勒爺,奴婢……奴婢……」

她還未說完話,便被他一口封住柔軟的小嘴,身子也被他壓得動彈不得,只能睜著一雙驚慌的大眼望着他……

二人翻雲覆雲一陣,高潮的快戚將二人淹沒,納爾真本想抽出自己的碩大,可她的身子卻莫名的吸引他,他來不及抽離,便將自己的種子全數撒入她的體內。

他對她還有深深眷戀,心裏還是希望她為自己生下子嗣。只是,她是他的奴、她的下堂妻,他還可以有這種想法嗎納爾真離開她的體內,擁著累壞的小瑄子,他看着閉着雙眼的她,眼裏流露出疼愛的神色。

只是,他將她休了,不是代表他不要她嗎?不,他不是不要她,而是要讓她知道,他是高高在上的貝勒爺,豈能讓一名奴婢給耍弄。突然,他收起眼裏的寵愛,想起二人的身分,他將她推下床炕。

「下去,你沒有資格上我的炕床。」他冷冷地說着。

小瑄子冷不防地被推下床炕,來不及反應,便跌了個滿身,她抬起疲倦的小臉,不解地望向納爾真。

「你只是我的奴,沒有資格上我的炕床。」他看着她楚楚可憐的臉龐,心裏有點不舍,可心裏那點驕傲,卻怎麼也甩不掉。「暖了我的床,便滾出我房裏。」

暖床?她只是暖床的工具?小瑄子浮起受傷的表情,她以為他是愛她才抱她的,原來他還是看不起她。

他將她的衣服全丟到床炕下。「帶着你的衣服,滾出去!」

小瑄子無語地撿著自己散落一地的衣服.眼淚也撲簌簌地落了滿頰。

她微顫地站起身,撿起自己全部的衣服,掩著身走出去。她終於明白,「身分」依然是二人之間的距離。

以前愛她的納爾真,原來只是愛上她的身分罷了納爾真目送着她出去的背影,心裏竟然有着割心的痛楚。

他是怎麼了,竟然如此捨不得她?那為何不去將她追回來呢?他心裏矛盾地大喊,是他將她趕出去的,要用什麼理由將她追回呢?他氣得槌打床鋪。

他,愈來愈不懂自己心裏的想法了!

夜深風輕。

微涼的輕風吹拂在小罈子的身上,她穿着凌亂,她無心去整理,只是一臉茫然地望着天邊的星兒。

是誰說只愛她一人,不愛她的身分?是誰說不在意身分,只愛她真實的自己?為什麼如今說的和做的都不一樣呢?她淚流滿面無語哭訴著。

她的夫君……看不起她自己何必眷戀他不已呢?可,她的人就是管不住她的心,就是愛着他,不管他如何嫌棄自己,每回只要見他一面,她就愛他更深.天啊,她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讓她的夫君了解?她不是因為虛榮而嫁給他,是因為逼不得已才下嫁於他,誰知這一嫁,便是賠了她的身、她的心。

誰又來憐她這名無依無苦的小孤女呢唉。她輕嘆了一口氣,她是如願恢復了原本的身分,她不再是漾璇的代替。叩,而是真正的小瑄子,可心裏卻有一種妄想,她又想變成原來的漾瑄,這樣,她的夫君才會繼續愛着她…….這樣的想法太貪心了。她凄楚地笑,笑自己的異想天開。

愛上了納爾真,算不算是一種貪心呢她無語地問著,可也只有輕風澹然地回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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