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寧窮不騙：師生再次相見

要最終奪回心上人，就必須去尋找機會，東山再起，打好經濟基礎。李錦軒知道，他想問孔貴方要錢，已經是不可能的了。為了奪愛霸友，孔貴方肯定不會給他一分錢的。所以他想趁暫時聯繫不上桂銘芳的空檔，先設法去掙錢。

而要去掙錢，眼下就必須先借到一筆錢，作為自己的生活費用和起動資金。那問誰去借呢？他在腦子裏反覆搜索著這個能夠借錢給他的人。

他儘管窮，但還有自尊心，總是怕開冷口。每開一次冷口，他就像被揭去一層臉皮似的，要難過好一陣子。

經過一遍遍過濾，他最終確定了五個人選。可是出乎他的意料，他一個個電話打過去，竟打一個被回掉一個，當然都說得很客氣，很委婉。

下面的兩個電話，他就不敢打了。電話里好開口，也好回絕。不如當面講效果好。再被回掉，他就真的走投無路了。

他認為把握最大的還是自己的學生孫洪興。前幾天，他已經與孫洪興聯繫上了。

這天吃過中飯，他有意不給孫洪興打電話，就穿上平時那身不捨得穿的西服，乘車直接趕了過去。

他覺得就是不說其它事，光憑自己曾是他老師的面子，這個口也不至於白開，只是多借點少借點的問題。

下海前，不要說借錢，就是問人去要錢，他都不好意思開口。這幾年因為下海失敗，他才變得臉皮厚口好開了。象討債鬼一樣，凡是親戚朋友能夠借的，他都借遍了。而且只借不還，弄得親戚朋友見了他的影子就怕。有人見他進門，還沒等他坐穩，就開始一吹一唱地演沒錢的雙簧戲，封他的口。他也是個有血性的人，凡如這樣對待他的人家，他就是餓死，也不會再去登門。

孫洪興的新辦公室租在浦東一幢高檔的寫字樓里。他乘了兩個多小時的車子，才摸到那裏。乖電梯從十八層出來，他的心就一陣急跳，停住腳步，不敢往前走了。

你問學生去借錢，怎麼有臉開口？他真想轉身退回去，可腿卻怎麼也挪不動。他站在過道里，猶豫了好一會，才鼓起勇氣走進去。

孫洪興的新辦公室十分豪華，老闆桌也非常氣魄。高級毛毯，真皮沙，進口壁紙，磨砂玻璃隔斷，華麗的燈飾，高檔的文件櫃，簡直可以跟孔貴方的辦公室比美了。

喲，李老師。正仰在太師椅里的孫洪興見他進去，喜出望外，連忙站起來迎接，今天，你怎麼想到來看學生了？提前給我打個電話，我好用車去接您啊。

孫洪興的過分熱情，讓他越感到不好意思。孫洪興一口一個老師，又是倒茶，又是敬煙，也弄得他很不自然。

真是年輕有為啊。李錦軒有些尷尬地在沙上坐下來，心裏既感慨，又難過，真不知說些什麼話好。孫洪興，你可算是，你們同學中的皎皎者了。

說得孫洪興更加心花怒放：當初在學校里，許多老師都看不起我，經常把我叫到辦公室里，訓斥，罰站。想不到今天我孫洪興……哈哈哈……孫洪興突然大笑起來。

李錦軒的臉脹紅了。

他記得一次語文課上，他在講台上講解《白楊禮讚》的主題思想，孫洪興卻在下面偷偷畫一個女同學的漫畫，胸部畫了兩個**房。他現后，氣得一把將那張漫畫撕了。課後把他叫到辦公室里，恨鐵不成鋼地狠狠批評了他一頓，還說了一句他至今都後悔的話：你這樣不認真讀書，將來一定不會有出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