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大姊，你怎麼可以這麼輕易的答應他?」在回家的路上，林偉傑不停地在林謹瑜的耳邊炮轟。
「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她要如何開口對他們說這是為了林氏?
「是嗎?我看你八成也迷上了方礫文了吧。」
咱!一個巴掌聲在車裏響起。
「大姊……」坐在後座的林慧芸嚇呆了。
一向溫柔、從來沒有打過他們的大姊，竟然為了一個男人打了他?
「你的叛逆期到了嗎?」打在偉傑的臉上，她的心也在痛。
「你是被我說中心事了吧。」林偉傑倔強地不去摸臉上的指痕。
「大姊、哥……」林慧芸想阻止他們繼續吵下去。
突然，手機音樂聲響起，三個人都嚇了一跳，沉默了一會兒，林謹瑜突然想到方礫文硬塞給她的手機，於是空出手從包包中掏出，下一秒鐘卻被林偉傑搶去。
「開車時打手機是很危險的。」也不管會不會用，他胡亂按了好幾個鍵。
見狀，林慧芸搶走了手機，看着螢幕上的顯示。「電話已經被你切斷了。」
「切斷了也好。」林偉傑巴不得方礫文從此以後不要再打來。「慧芸，你會關機嗎?」
「可是……」
「你就不用可是了，叫你關機就關機。」他討厭方礫文那不可一世的表情。
「你有本事你自己關。」林慧芸拿着手機在他面前晃了晃，「更何況這支手機是給大姊用的，不是給你用的，除非大姊說要關。」
「你!」林偉傑被她氣炸了。
「你們不要吵了!」林謹瑜突然大叫了一聲。「為了一支手機你們也可以吵?」
「要我們不吵很簡單，手機關了就行。」
「這一點我做不到。」她不想主動和方礫文聯絡，所以只能由他聯絡她。
「大姊，你就這麼喜歡方礫文?」他簡直不敢相信。這會不會是因為大姊乖寶寶當太久了，所以一遇到壞男人就無法招架?
「對，我是喜歡他，那又怎麼樣呢?」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她能單純地去喜歡他，而不是因為某些理由才能和他在一起。
然而對方礫文而言她的存在並不重要，從那一份資料來看，他一定學不會什麼叫愛。
如果只是單純的談戀愛，那她一定是輸家，輸給不知愛為何物的他。
「大姊，我是為你好耶。你剛回台灣，根本不知道方礫文的種種『事迹』。」方礫文的風流帳可以寫成厚厚的一本書。
「如果你是指方礫文的風流帳，這個你不用擔心，我早就知道了。」
「但是——」
林謹瑜捺著性子道：「偉傑，我知道你是擔心我，可是你相信我，我現在做的事都是有理由的。」
「連喜歡上他都是有理由嗎?」
「這是我的事。」
「哇……他的紅粉知己還真不是普通的多耶。」趁兩個人在爭執的時候，林慧芸把玩著方礫文的手機。「LULU、MIMI、GIGI……真是可怕啊。」
「慧芸。」林謹瑜不悅的叫道。她竟然在偷看手機裏頭的東西。
「是他自己不小心，普通人都會設密碼的啊。」林慧芸一副無辜樣。「而且NOKIA8850的保密性很高，是他自己不設的。」
「好了，夠了，我不想再和你們說方礫文的事。慧芸，把手機給我。」
「大姊，要不要我幫你設只能接聽，不能打出去的功能?」
「只要把手機給我就好了。」
林慧芸把手機遞給她，她立即收到包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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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被切斷的方礫文死盯着手裏的手機看。
剛剛他聽到的似乎是那個該死的小鬼的聲音，然後他的電話就被切斷了。
若不是看在他未成年的份上，他早就賞他一頓打了。
坐在一旁的COCO好奇的問：「礫文，你打給誰啊?」
「我的手機不見了，看看有沒有被別人撿走。」他隨便找了個借口搪塞過去。
「喔，這樣啊，那沒關係，手機不見了可以再買嘛。」像她常常會不見東西，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嗯。」
要不是他走到更衣室換衣服時，剛好遇上了COCO，他已經忘了還有個女人在等他。
要不是他必須帶COCO回去，他早就開車跟在他們後頭了。
「礫文，我有點餓了，我們要不要去吃點什麼?」COCO撒嬌地說。
他想了想，反正距離晚上時間還早，他還可以陪她玩一玩，諒林謹瑜也不敢不接他的電話。
「好啊，你想吃什麼?」
「我聽說XX飯店新推出的菜色不錯，我們可以去嗎?」
「好。」飯店……很合他的意。
兩輛車，車內的人各懷不同的心情，在上了高速公路後走向不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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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姊，我們要回家吃飯嗎?」林慧芸受不了車內的低氣壓，開口想打破僵局。
「不用，我跟爸說過我們會在外面吃。慧芸，你想去哪裏吃飯嗎?」
「我想去吃海鮮。」
「去基隆嗎?」那她可能要問一下路了，她已經離開台灣好幾年了。「那偉傑呢?你想吃什麼?」
林偉傑撇過臉不想跟她說話。
「大姊，就不要管哥了，我要吃海鮮。」
「好，那就去基隆吧。」
其實她多想拋開有關林氏和方礫文的事，她為了林氏排斥他，可是她的心卻又明白的告訴她，她喜歡上他了。
其實今晚她可以不要赴約，可是如果不赴約，她的未來和林氏的未來也許就這樣被葬送了。
她喜歡他，從第一眼見到他時她就發覺了，一見鍾情總是比細水長流的愛情更為激烈。
可是她在害怕她心中預期的未來，如果哪一天他知道她是為了林氏而接近他，他會有什麼反應呢?
她知道方礫文對每個女伴都是十分的溫柔，但她卻是個例外。
面對她，他總是用強硬霸道的手段。
唉，她今晚要赴約嗎?她一直猶豫着。
她知道他剛才打那通電話是想知道她在哪裏，並確定她到底會不會履行承諾，雖然電話被偉傑切斷了，但她還在等他的電話。
她真的很矛盾，這種糾結的心思讓她的腦袋快要爆炸了。
「大姊，小心!」林慧芸驚呼一聲。
林謹瑜趕緊看着路況，前面的車輛不知道為什麼停了下來，要不是她及時踩下煞車恐怕就會撞上。
「你想死，我們可不想陪葬。」林偉傑冷冷的道。
「哥……」為什麼哥自從大姊回來后就變得怪怪的?
林謹瑜甩甩頭，「對不起，是我不專心。」現在她要專心開車，而不是滿腦子想的全是方礫文的身影。
「我看是在想方礫文想出神了吧。」林偉傑諷刺的道。
林謹瑜專註的看着前方，不想再和弟弟辯解。
如果他這麼認定了，就讓他這樣想吧，事實就是如此，再辯解也只是徒增誤會而已。
林謹瑜的車子循着高速公路的指標行駛，基隆就在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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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礫文，吃完飯後，我們還要去哪裏呢?」COCO邊吃着甜點邊問方礫文。
「你想去哪?」女伴的意見他可是十分重視的。
「今天我們遊了一天泳，我想早點回家休息。」她央求的道。
方礫文怎麼會不知道她眼中透露的訊息呢?
噙著瞭然於心的笑容，他邪邪的問道：「休息?你要回家休息?」她的目的不會這麼單純。
「嗯，我父母還在等着我呢。」
喲，還真是個乖小孩，不過如果她真是乖小孩，她就不會跟他出來。
「可是你不覺得時間還早嗎?要不要先到樓上的房間休息一下，看看台北市的夜景?」
「這……」
COCO露出了困惑的表情，可是看在方礫文的眼裏卻認為她在故作矜持。
「你不是說你累了嗎?」他放下手上的刀叉，手撐在桌上抵住下巴，緊緊的盯着她。
「嗯，那我們就先到樓上好了。」她眼中閃著光芒。
她承認她用了一點欲擒故縱的招數，但她相信方礫文不是白痴，如果她真是乖乖女，是不可能和一個花花公子到處跑的。
「好。你還想吃嗎?還是直接到樓上看夜景?」
「不用了。」COCO放下叉子，用餐巾抹了抹嘴角就跟着方礫文到早巳準備好的房間。
電梯直達飯店的最高樓。
方礫文從來不吝嗇，他要就要最好的，因此他們現在身處飯店的總統套房內。
「礫文，這裏好棒。」雖然不能鳥瞰整個台北市，但她覺得好象把所有的東西都踩在腳下。
「你喜歡就好，想不想喝點什麼?」他很了解適時的調情是必要的。
「調酒就好了。」她沒喝醉過，所以不知道自己醉了之後是什麼樣子，在這麼難得的機會下，她可不希望失態。
「這樣好了，我點什麼你就喝什麼好不好?」他當然知道不是每個女人都能喝的。
「嗯……好吧。」COCO想了一想，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方礫文打電話給櫃枱，把想點的東西說了一遍后掛上電話，他轉頭面對她。
「我先去洗個澡，你等一下，桌上的錢等會兒給服務生吧。」
「這裏有沒有另一間浴室?」
「有，在那裏。」方礫文是常客，所以對套房內的房間位置很清楚。
「好。」COCO走進浴室，換好浴袍走了出來。
她不懂在水上樂園時，她明明就把自己最好的一面部展現出來了，可是方礫文卻不為所動。
她不禁怨恨起那個奪走方礫文全部注意力的女人。
其它的女人她根本不在乎，因為她們接近方礫文的目的是一樣的，唯獨那個女人不是。她看不出來她的威脅性，可是偏偏方礫文卻把她看得很緊。
門鈴聲響，COCO走上前去開門，服務生將方礫文所點的東西推了進來，她很好奇他點了些什麼。
「這些是什麼?」她很少喝酒，那些酒在她眼中看來都一樣。
「這些是酒。」服務生拿起其中一隻透明的高腳杯。「這是琴湯尼，不會太烈。其他的都是烈酒，酒精濃度很高。」
「是嗎?謝謝你。」
COCO把錢塞給服務生，他鞠了個躬就走出房間。
方礫文真的很體貼，她本來以為他會不管她，就逕自叫他喜歡的東西。
她拿起琴湯尼，酒一入喉，好象沒有想像中的烈，她一口氣就把整杯都喝光了。
「不難喝。」
COCO笑着拿起另一杯酒，淺嘗一口發現沒有她想像中的難喝，而且還有一點甜甜的味道。
她想也不想就仰頭一口灌下。
「哇……」她拿起酒瓶為自己再倒了一杯。
喝了一杯又一杯，她只覺得全身燥熱，胃部好象有一把火在燒。
她開始全身冒汗，連忙放下酒杯，用手掮掮風想驅走身上的熱度。
現在她只覺得身體好熟，熟到想把身上的衣服脫掉，找一個清涼的水池跳下去。
COCO踉蹌一步，踩到了浴袍跌倒在床上，浴袍則因為拉扯鬆了開來，露出姣好的胴體，整個人呈大字形躺在床上。
從浴室走出來的方礫文見到的就是這誘人的一幕。
他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豪放的女人。
方礫文不假思索地踱近COCO身邊，這才發現她全身泛紅，一直叫着好熟好熟。
他瞥了一眼服務生送來的東西，她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喝下了三分之一瓶的VODKA。
「不會喝酒就不要喝。」方礫文嘲笑似的拿起酒瓶倒了一杯。
「礫文，我好熟……」COCO呢喃道。
方礫文端起了酒杯，腦中突然竄進林謹瑜的臉孔。
他不得不承認，從他第一眼看到她后，思緒總是不由自主飄到了她身上，這種事情他從來沒碰過也無法理解。
他會想看見她，甚至想擁有她。
從前，只有女人會想擁有他，而現在他竟然想去擁有一個女人，不過他相信那是因為他還沒得到她，哪一天他真的得到了她，肯定就不會對她有興趣吧。
「礫文，我好熟……」COCO不停地呢喃著。
方礫文的眼光轉向她，突然發覺自己竟然把COCO看成是林謹瑜，他有這麼思念她嗎?
把一個女人看成另一個女人，這是從來沒發生過的。
放下酒杯后他輕笑了聲。
他一向不喜歡醉了之後辦事，因為那會少了些樂趣，不過看在COCO讓他看成是林謹瑜的份上，他可以讓她嘗嘗在半夢半醒之間飄浮在雲端的樂趣。
「礫文……」雙眼迷濛，COCO向他伸出了手，彷佛在等待救援。
他把手伸向她讓她握著。「很熱嗎?」
「熱……」她伸出另一隻手想將衣領拉得更開，卻發現她的胸前毫無遮掩。
方礫文拉住她的手，輕輕地將她身上的浴袍脫下，然後他的雙手緩緩愛撫過她的全身，所到之處引起了她的戰慄。
突然，不知怎麼的，COCO開始用手抓着全身並叫着：「好癢!」
下一瞬間，方礫文飛快退開了她的身體。
「你從來沒喝過烈酒嗎?」
「沒有……今天第一次喝，我到底怎麼了?」她邊抓邊叫。
他還以為像她這種常參加上流社交活動的大小姐多少會喝個幾杯，現在可好，他的「性」致全沒了。
「你全身癢?」他把剛剛脫下的浴袍重新披在她身上。
「嗯……」
「我想你大概出酒疹了，你趕快去換衣服，我送你去醫院。」方礫文催促着她。
「我不會有事吧?」COCO邊抓着身子邊走向浴室。
「不會，你大概是對酒過敏，到醫院看醫生就好了。」他不懂自己什麼時候對女人客氣起來了，他大可以給她一筆錢，叫她自己坐計程車去。
「思。」遵照方礫文的吩咐，她以最快的速度換好衣服，然後走出浴室。
「你要送我去醫院嗎?」她沒想過她會對酒過敏。
「不然你要去哪?」
「我以為你不會送我去。」
「如果你不想去，那就隨便你。」方礫文打開房門，打算離開。就算她讓他錯認是林謹瑜，他也不會一直對她客氣。
「不要，請你送我去醫院。」COCO央求着。
方礫文沒多說什麼，仍是開着車載她到醫院，可是他要她在醫院門口下車，然後逕自開車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