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發獃……

眼前的文件像是一堆廢紙,文字模糊成一片……

發獃……

身邊的同事嘰嘰喳喳的好像在討論某一件八卦,但她就是無法聽得很清楚……

發獃……

就連有人走過她面前,喚了她兩聲,得不到她的回應離開后,她依舊睜著兩隻眼,發愣中。

她的腦袋裏都是昨天那驚險萬分的畫面……紅著臉,越秋子用雙手捂住粉頰,暗暗申吟。

意外,那絕對是一場意外!她告訴自己,別介意。

可是……那時她的心跳得好快好快,而且一點拒絕的意思都沒有,當然更別說厭惡了。

說實在話,她還蠻喜歡他的靠近……

噢,她在想什麼?怎麼可以這麼不要臉?!越秋子搓搓自己的臉頰,模樣很可笑。

其實她到現在都沒能看清文彝銘的長相為何,當初能認出他,完全是靠他那一雙與眾不同的眼睛。

她對他長相的記憶還停留在高三那一年……

誰教他留了一大把鬍子,幾乎佔去了他半張臉,她連他的臉是圓是扁都還得看不清的呢!

可是,她倒是蠻喜歡他身上的味道。昨天兩人那麼親近時,她幾乎快被他迷惑了。

平常在辦公室她也跟滿多男同事接觸頻繁,但在他們身上通常只會聞到兩種氣味,一種是汗臭味,另外一種便是濃到會臭死人的古龍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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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文彝銘身上,這兩種氣味都沒有,他身上是一種很乾凈的香皂味,又混和著淡淡的麝香……

那是專屬於他的男人味嗎?越秋子疑惑的忖想着。

昨天要不是被他的鬍子扎痛了,她恐怕會沉迷於他的味道中,做出連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天啊,她怎麼會如此不要臉呢?對一個男人投懷送抱……可是昨天的情況也不算是投懷送抱,那是一場意外——她並不知道他就在她身後啊!而她為了救托盤裏的蛋糕……

對!說來說去,都是蛋糕的錯!

越秋子終於對昨天的意外狀況找到了禍首。都是蛋糕惹的禍……

可是,即然是蛋糕惹的禍,為什麼她的腦海里還是一再地重複昨天很親密的鏡頭呢?

而她的小臉也越來越紅了……

一直到公司里她的宿敵出現——

蕭蓓虹穿着一襲火紅低胸的連身洋裝,腳上蹬著比三寸還要高上許多的紅色繞帶高跟鞋,風情萬種的經過越秋子的辦公桌前,然後很誇張的驚呼了一聲,再回過身來敲敲她的桌面,開口喚她:

「越主任?」

直到蕭蓓虹喊第三次,越秋子才抬起頭,這使得蕭蓓虹非常不悅。

「越主任,上班時間發獃似乎不太好吧?」

蕭蓓虹跟越秋子同年,她們也是同期進入「X空間」的同事,只是蕭蓓虹的機運比越秋子好太多了,而且她長袖善舞、見風轉舵的功力實在是個性耿直的越秋子比不上的。

現在蕭蓓虹已經是越秋子的頂頭上司,也就是「X空間」業務部門的襄理。

但蕭蓓虹的能力真的在越秋子之上嗎?事實並不然。剛進公司時,兩個人是搭檔,越秋子是做事比做人努力,蕭蓓虹剛好相反,她做人的能力比做事厲害,進公司不到幾個月,也沒見蕭蓓虹為公司簽到幾款好約,但業務部幾位大頭卻都已經降服在蕭大美人的軟玉溫香里。

越秋子哪是人家的對手?於是,她拼死拼活得來的合約到最後都記在蕭蓓虹的功勞簿上,而她只是被順便一提的小幫手。

所以今天人家是業務部的襄理,她不過是剛升上來的主任而已。

謠傳蕭蓓虹將在年底升副理,因為她的新任男友是「X空間」的副總經理,看來這謠言百分之兩百是正確的。

而越秋子也很努力的表現,她始終相信實力會凌駕於那些長袖善舞的小人們,只要她能簽下「DeenBlne」的合約,到時候她會把合約甩到蕭蓓虹那張畫得像五彩色盤的臉上……

「越主任,都兩個多月了,『DeenBlne』工作室的合約呢?當初你不是信誓旦旦一定會簽下嗎?怎麼,只會說大話不會做事呀?信不信在下個月的主管會議理,我教經理摘下你主任的頭銜!你以為主任這麼好當嗎?上班發獃就想領薪水……」

越秋子一下子從美麗的夢境掉入殘酷的現實,文彝銘早在蕭蓓虹不留情的辱罵中跑出了她的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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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上級以公報私的侮辱,越秋子一句話也沒說,一來因為被逮到上班發獃是她有錯在先,二來蕭蓓虹的趾高氣昂是不允許任何人反駁對抗的,整個業務部上上下下包括經理都得賣她面子——誰教她是副總經理的情人,甚至有可能是未來的副總經理夫人!

辦公室里大家都用同情的眼神看着越秋子,卻沒有人敢出面替她說句話。

「DeenBlne」的合約之難簽是眾所皆知的,「X空間」的業務人員幾乎個個都「戰死沙潮過,包括蕭蓓虹自己。

她的美色跟嫵媚對那一堆眼裏只有數字跟程式的男人,一點誘惑力都沒有。

她也沒能簽下的合約,又憑什麼指責越秋子呢?

等到蕭蓓虹罵夠了,扭著屁股進入她的辦公室,幾位同事過來拍拍越秋子的肩表示安慰。

「我沒事。」越秋子還笑得出來,心頭卻悶極了。

而這一悶就悶到晚上下班,回到家裏……

回到公寓,看着透出光線的門縫,越秋子有一兩秒鐘的恍惚——為何家裏的燈是開着的呢?

但她隨即想到,昨天文彝銘已經搬進來了。現在是晚上八點,顯然他比她早回到家。

打開門,一陣飯菜香撲鼻而來,越秋子訝異的揚起眉……

客廳的茶几上已有兩盤鳳梨炒飯,越秋子走向廚房,文彝銘剛好從廚房裏端出湯來,他身上還穿着她可愛的小熊圍裙。

「你正好回來,吃飯吧。」文彝銘幫越秋子添置了湯匙跟筷子。「我只會做些簡單的東西,就湊合著吃吧。」

文彝銘坐了下來開始用餐,只是他吃了一口、兩口飯,卻不見他身旁的人有所動靜。

越秋子還呆立着,心頭有着微微的感動,因為文彝銘幫她準備晚餐的舉動。

「你還站着幹什麼?怎麼不過來吃飯呢?」文彝銘喚著。

越秋子緩緩走到他身邊坐了下來。「謝謝你……」

越秋子的感謝反倒讓文彝銘有點不自在。他本來不想這麼雞婆的——今晚他打算跟公司幾個員工去喝酒慶祝又順利完成一個高難度的程式,但越秋子的一通電話讓他臨時取消了這個約會。

電話裏頭,她的聲音聽起來怪怪的,比平常低沉,還有點沙啞……顯然是剛剛哭過。

她只是告知他一聲,她必須加班而已,他卻從掛上電話的那一刻起,心都不自在了。

他找了個借口推掉了晚上的聚會,在回家之前還先彎到附近的生鮮超市買了晚餐的材料,親自下廚……

天曉得上一回他親自下廚做飯是何時的事了,今天卻只是因為猜想她可能心情不好,而下廚試圖取悅她。

「只是一頓飯而已,說什麼謝?就當是你讓我搬到你這裏的謝禮吧!」他感覺自己的臉頰微微發熱,還好他的鬍子幫他遮住了羞赧。

他不敢看她……完蛋了,他覺得自己變了,變得易受外界跟外人影響,感情也豐富了起來。

這樣的變化是好還是壞呢?文彝銘暗暗思索。

文彝銘不說話,越秋子也說不出話來。她嘗了一口鳳梨炒舨,飯還在嘴裏咀嚼,眼眶卻一紅……

自從老爸跟她的姐妹們移民到國外后,只剩個性不服輸的她堅持留在台灣打拚。

這些年來,她也逐漸習慣適應了自己一個人生活,有什麼煩惱跟壓力,她也習慣往肚子裏吞。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堅強的,沒想到壓抑這麼多年,卻在今天晚上被一個為加班的她準備晚餐的男人給打破了。

文彝銘一抬頭看到她泛紅的眼眶,眉一皺。

「我炒的飯有這麼難吃嗎?」

他這麼一說,害得越秋子噗哧一笑,嬌瞪了他一眼。

「你明明知道我沒有這個意思。」他是故意逗她的,她知道。

文彝銘很無奈的暗嘆一聲。接到她傷心的電話,他都願意取消聚會下廚做晚飯了,更何況現在她就在他面前哭,他的一顆心頓時都軟了。

文彝銘,你真的很沒有用……他在心裏喃喃叨念著。之前還在批評越秋子這種個性的女人簡直是異類,但不到幾天,他就被她這樣的性格給吸引了……

唉,這算是報應嗎?

他從來沒有對一個女人如此體貼過。他習慣自己一個人生活,自己的喜惡自己清楚,也從來不會勉強自己。

想工作時,他會待在像豬窩的辦公室里持續待上幾天幾夜;想偷懶時,他會開着車跑追全台北吃他愛吃的美食;大部分的時間,他在樓下的咖啡廳打發時間——他喜歡喝咖啡,也喜歡煮咖啡,看着客人喝了他煮的咖啡后心滿意足的神情,他也會心滿意足。

雖然他的下屬都說他這行為實在怪異得很,但他就是喜歡。

說到喜歡……女人在他的生命中不曾佔有很重要的地位——他當然交過女友,為數還不少,不過幾乎是那些女人貼上來渴求當他的女友,而他,也如了她們的願。

他長得很帥嗎?

據他前女友們的說法,是的。除了臉蛋跟身材之外,他的才華跟賺錢能力應該也是吸引女人的優點之一。

只是後來他才發現女人實在很貪心,有了他的人之後,繼而想要他的錢,有了錢還不滿足,最後想要他的心……

******************

想當然耳,他的前女友們最後統統因為得不到他的心而打了退堂鼓,跟他說Bye-Bye,下台一鞠躬。

而他也挺愉悅的送走了她們,甚至在最後一個女友離開后開始留起了鬍子,將自己大半的面容隱藏起來。

自從留了鬍子后,他的行情一落千丈,他也落得輕鬆。直到遇到越秋子——

他知道她總是故做堅強的硬個性,偏偏她是一個把情緒寫在臉上的人,教人如何對她明顯的憂鬱視而不見呢?

文彝銘很快速的抽了一張面紙遞到她跟前,然後用很冷硬生疏的語氣說:「不管你在公司發生了什麼事,總得吃飽了才有力氣振作……」

這句安慰的話由文彝銘這種冷眼看待凡事的人來說,實在一點說服力也沒有,況且他安慰女人的經驗幾乎是零。

越秋子接過他的面紙,拭去了眼中的淚水,接受了他的安慰,雖然他的安慰很僵硬,但她的心出乎意外的很快就平靜了下來。

「謝謝你……」她的個性很倔強,不喜歡顯示軟弱的一面給人看,還好文彝銘的安慰恰到好處……他應該也是有考量到她的性格吧!她想。

越秋子給文彝銘感激的一笑。

她這迷人的一笑讓文彝銘差點看傻了眼,他的視線鎖在她微翹的紅唇上,渴望能碰觸它……

他吞了吞口水,想起自己會扎人的鬍子……還是乖乖收起自己的慾望,專心吃飯吧!

一頓愉快的晚餐結束復,越秋子回到房間卸下一身全事的裝扮,準備洗澡。

用大夾子將自己的長發盤起,她先卸妝洗臉。用冷水拍拍自己的臉頰,她看着鏡中一臉素凈的自己——

她的眉不像時下女人一樣修得細細長長的,反而眉角分明;她的鼻算挺,不夠秀氣,而她的嘴巴大概是她的五官中最有女人味的……

嘴巴……喔,她的腦海又浮現文彝銘想吻她的畫面……

文彝銘……他為何會想吻她呢?只是男人的一時情慾嗎?還是他對她有意思呢?

若他真的對她有意思,那她……

越秋子捂著嘴偷笑,心頭一點排拒都沒有。

其實文彝銘人很好,好比今天晚上他幫加班的她料理晚餐,他穿圍裙的樣子還真好笑。

而當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紅了眼眶時,他的安慰適時的化解了她心頭累積的壓力跟憂鬱。

他一定很少安慰女人吧!瞧他僵硬的模樣……

總而言之,她對他的印象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他……他……

越秋子恍然清醒看向鏡中的自己,嫣紅羞怯的臉頰似乎正透露著自己蕩漾的春心……

喔,她怎麼這麼不要臉啊?人家文彝銘可沒說對她有意思……

越秋子不敢再看春心蕩漾的自己,弄了滿手的沐浴乳胡亂往自己身上抹,藉此忘卻自己正狂亂跳動的心。

抹好了沐浴乳,她打開水龍頭。而不知是逢蓬頭早就在毀壞的邊緣,還是她一下子拉扯得太用力,她竟然將整個蓮蓬頭扯斷了,水花立刻噴灑了出來……

「藹—」越秋子發出尖叫。

她在小小的浴室里無所遁形,從壞掉的蓮蓬頭噴灑出來的水害她連眼睛都睜不開。

她的尖叫聲穿透門板跟她的卧房,傳進了正在另一問浴室里刮鬍子的文彝銘耳里。

他驚跳起來,以為越秋子發生了意外,想都沒想,直衝進越秋子的卧房。

她不在房裏,她在……

文彝銘扭開浴室的門把,沒多想的沖入——

「藹—」越秋子的尖叫聲又往上提高了幾分貝。儘管因為亂射的水柱而視線不佳,她還是看到了衝進來的文彝銘。

而正在洗澡的她身上一點遮掩都沒有——

「出去!快出去!」她只有兩隻手而已,都不曉得該先遮自己的胸脯或是重要部位,還是文彝銘的眼睛。

文彝銘真的傻眼了,他沒有想到,他會看到一絲不掛的越秋子……

他狠狠的離開浴室,關上門,重重的呼吸著,心在狂跳,腦袋裏卻很清楚的描繪著越秋子那凹凸有致的同體……

一股熱流從鼻間流出……

文彝銘捂住鼻子叫道:「你快把水龍頭關上!」

「我看不到……」亂射的水柱阻礙了她的視線,再加上剛剛的意外事件,讓她更是心慌。

「我幫你關!」文彝銘吼出他的建議,看着手掌上沾到的血紅——

該死,他真的流鼻血了!

「不行!你不能進來!」越秋子緊張的發出尖叫。

「我當然知道我不能進去……」現在進去還得了,他恐怕會「血崩」!

「你拿浴巾將自己遮篆…好了嗎?」

幾秒鐘的寂靜之後——

「好了。」

「那我要進去了喔!」文彝銘做個深呼吸,要自己待會兒不能亂瞄。

「好。」

得到裏頭的人允諾,文彝銘一鼓作氣打開門衝進去,很快的找到水龍頭,關上。

浴室的「雨」停了,兩個人面面相覷。

「呃……我出去了……」非禮勿視……唉,當君子真累。

越秋子紅著臉點點頭。雖然身上圍着大浴巾,但她總覺得自己是赤裸裸的。

文彝銘低着頭想趕緊走出浴室,怎知腳下一滑,他的手本能的想捉住些什麼——

他也真的抓住了。

「藹—文彝銘你這個大色狼,你扯掉我的浴巾了!」

越秋子使出「俠女功夫」,用力抽迴文彝銘手中的浴巾,然後踹了兩腳倒在地上的他。

噢!文彝銘抱着肚子喊疼。

君子真的一點都不好當礙…

******************

「痛……」文彝銘抱着發疼的肚子跟烏青的手臂,越秋子正在幫他冰敷。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誰教你突然……」越秋子臉一紅,另外一隻手很自然的又往文彝銘的身上擊去。

「噢!」又一部位受到攻擊,文彝銘防不勝防,皺着眉頭。「小姐,你的力道很驚人,可不可以不要動不動就『攻擊』人?」

「對不起……」越秋子為自己的行為道歉,但似乎不太有誠意,因為她說:「誰教你這麼瘦,當然經不起我打」

文彝銘翻翻白眼,開始懷疑自己搬進來是對還是錯。

「當沙包是你男友的責任跟義務……好吧,既然你如此明示,那我就勉強接下這位置了。」

「你……你說什麼?」越秋子的臉像火山爆炸了似的,從淺紅到火紅,最後簡直紅到不像話。

彷彿小女孩被說中心事般,越秋子不知所措了起來,習慣性的掄起拳頭又要往文彝銘身上打——

她的拳頭被文彝銘接個正著。「打了就承認我是你的男人了喔。」他就是喜歡逗她,她羞紅臉的模樣真是可愛!

「我……你……」越秋子換手攻擊,卻在中途停了下來。「礙…你……你……」

越秋子握拳的手改為指向他,瞠目結舌地直瞧着他的臉。

文彝銘一臉狐疑。

「你……你的鬍子……」

喔,原來是這一回事呀!文彝銘摸摸自己光滑的下巴。

「我剃掉了。」為了達到「某種目的」,他犧牲留了大半年的鬍子——他不希望以後每一次吻她時都扎痛了她。

「沒鬍子了……彝銘,你很帥耶!那些時尚雜誌上的男模特兒都比不上你!」

她真的很意外很意外。對他的印象尚停留在十八歲那一年,她只記得當時他戴了一副很拙的近視眼鏡,很高也很瘦,瘦得像營養不良一樣——反正不是很好看就對了。

沒想到男大十八變,這一大變化很驚人——

文彝銘得意的一笑,非常滿意越秋子的形容。

這代表她喜歡他的外型?

「怎樣?現在更希望我當你男友了吧?」文彝銘壞壞的問。

「你想得美啦!」越秋子還是動作快速的賞他一拳。「你是變帥了,但你的死個性一點都沒改,壞透了……」

「我想男人很喜歡女人說他『壞透了』,因為這是一句稱讚,不是壞話,所謂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嗯,看來你是越來越欣賞我了。」

文彝銘這一段很不要臉的話讓越秋子膛目,現在她終於知道什麼叫做「睜眼說瞎話」了。

「文彝銘,你的臉皮真厚。」越秋子搖搖頭。

「謝謝。」文彝銘還很不要臉的道謝。

「我看你皮相優、臉皮也夠厚,或許可以去賣身,搞不好還蠻受歡迎的。」

文彝銘揚起一邊的眉。

「你是建議我去當牛郎?」

越秋子白了他一眼。她才不會這麼壞心哩。

「我是建議你去當模特兒,或許可以靠你的長相大撈一筆。」

「免了,我的厚臉皮只針對一個人。」文彝銘帶着某種含意的瞅了越秋子一眼。

「是誰?」越秋子好奇了。

「我說過,我的鬍子很礙事,現在我把它剃掉了,就表示我不希望它繼續阻撓我想做的事。」

越秋子先是不懂的皺起眉。

她想着……上一回他的鬍子阻礙了兩人的親吻,他還揚言要將之剃掉,而現在他真的這麼做了,那表示……

******************

轟!越秋子的小臉倏地一陣火紅。

「我……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是嗎,你真的不懂?」文彝銘將自己的俊臉貼近她。

「我……」他靠她這麼近,現在她躲也躲不掉,只能任自己的臉繼續火熱。

她懷疑再這樣下去,她會整個人燃燒起來。

偏偏文彝銘卻不放過她,還越貼越近……

「你……不要再靠近了……」不行了,她呼吸困難。

「抱歉,很難做到。」說這句話時,他幾乎是對着她的唇吐氣。

他要吻她了……越秋子的心怦怦狂跳着。他就要吻她了……

越秋子情不自禁的合上了雙眸……

可是一秒鐘、兩秒鐘、三秒鐘過去了……沒有任何動靜。

就連原本可以感受到的粗淺呼吸也沒了。

越秋子睜開眼眸,就見文彝銘站在她面前,不再貼近着她。

他在笑,還笑得很可惡。

「你……」她又尷尬又氣憤。他怎麼可以這樣戲弄她?!

突如其來的,就連自己也感到意外,她竟然濕了眼眶。

看到她眼眶湧現的淚珠,雖然還沒滑落,文彝銘卻慌了手腳。

天啊,怎麼會……他只是想戲弄她一下罷了。

「別哭,你別哭呀!」

「人家才沒有哭呢!」為這種玩笑而哭,太丟臉了。

可是她嘴上說沒哭,一顆豆大的淚珠卻從眼眶湧出,順着粉頰滑落……

文彝銘因為那一粒淚珠而慌了,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最後只能粗手粗腳的將她納入自己寬闊的胸膛。

唉,他投降了。對她也對自己的心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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謊言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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