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的代價 更新時間：2009-08-08 13:01

netbsp;「曼曼，你要帶我去哪？」龍嬌拉了一下沈曼的衣角，停了下來。「帶你遠離世俗的眼光！」沈曼轉過頭，淡淡的望着她，有些生氣的問：「你就不怕別人指指點點？」

龍嬌卻微微聳肩，淡然一笑：「即便是人做的再好，也有人說閑話。還不如就讓他們說吧，愛情是我自己的事情，愛與不愛，我自行了斷。」

在人潮擁擠的美術館里，龍嬌拉起沈曼的手。堅定的說：「愛情，是不會給人帶來煩惱的，即便是付出了身體，那也是因為真心相愛。」

沈曼有些詫異，家庭優渥，養尊處優的龍嬌應該是小家碧玉的千金小姐，注重的應該是面子。但在龍嬌的身上，她絲毫感覺不出她跟自己有什麼不同。「嬌——」她能理解龍嬌說的愛情，只是不希望她受傷。

「笨蛋！」龍嬌好像看穿她似得，她纖麗的手指撫摸在沈曼柔順的頭上，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眼神。沈曼點點頭。她一直喜歡龍嬌的手指，特別是她夾着52o時，手指嫵媚的樣子。抽煙的龍嬌，就像是慵懶的貓，就是這樣的一個小小的動作，也是如此的迷人。但她的美不是純粹的，是一種歷經滄桑的絕美。

就在她們走出擁擠的內廳時，看到門口迎面走來的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孩。「柔柔？！」她神采奕奕的樣子，不像是受過沉重的心傷。

就像是突然間的閃電，握著龍嬌手的沈曼，身體有些微微怵。電流如同蔓延全身一般的麻痹感覺一點一點的流至心臟，再回到手心。

經歷過一場欺騙后的單柔是有些蛻變，但是她的眼裏有着讓沈曼全身冰涼的銳利。她對沈曼和龍嬌笑了笑，「你們也來看畫展呀——都有些什麼好東西？」龍嬌看了看她，「都是些畢業生的作品，不過挺有創意——」

「同學你好——歡迎參觀！請這邊走——」龍嬌還沒有說完，油畫系的學長就出來迎賓介紹，單柔朝他笑了笑，便轉身離開。她一襲的白裙在陽光底下，彷彿是一張不可觸及的屏障。白裙輕揚，那樣的潔凈已經不是原來的單純和靜謐。

「瞧她那從容的樣子，前面的柔弱就是裝的！呸！」龍嬌冷呸了一聲，「曼曼，我說吧，她就是一白眼狼！你這幾天辛辛苦苦的幫她打理這兒打理那兒的，她在哪？躺在床上裝柔弱。現在倒好，見了男人主動貼上去。哼——真虛偽！」龍嬌咬牙切齒的暗自罵了兩聲，臉上有些微微的犯火氣。

龍嬌就是不喜歡單柔，兩個人在宿舍明爭暗鬥習慣了，私底下互揭對方的短。上次那件事情之後，單柔雖然主動的跟沈曼說對不起。但是釘子已經打下去了，木樁始終還是有裂痕。終究，還是有些矛盾，只是那些矛盾都隱藏在表面之下。其實大夥兒心裏清楚，只是不想再多說而已。

陽光透過美術館落地的玻璃，散落在紅色的地毯上，鮮紅而刺眼的光線狠狠的射進了沈曼的眼裏。有一種叫做眼淚的東西在她的眼裏打轉。她眨了眨眼，努力適應。

美術館外人潮湧動，吸引了很多人。這期展覽的宣傳做的很好，上至電視台，下至報刊雜誌，還請來市裏很多有名望的畫家。哎！學院主打的專業待遇就是不一樣呀。沈曼想暗自嫉妒也沒辦法，誰叫油畫系大頭呢！

人潮湧動的，龍嬌也不知道去哪了，龍嬌就那樣，來人瘋，一見人多就往裏頭蹭。人山人海，小小的美術館就這樣被擠得人滿為患。

「曼曼，我在這——」隔着五米之外，龍嬌沖她頑皮的吐了吐舌頭，揮揮手。

沈曼急忙走過去，美術館的走道非常狹小，人來人往，為了避免碰撞，沈曼特意貼在牆根。誰知道——轉角突然走出來一個人，雖然那人眼尖，連忙剎住腳，但沈曼還是跟人撞了個滿懷。

「呼！」沈曼的頭似乎撞上了一堵銅牆鐵壁，吃痛的大喊。被撞的人估計也好不到哪裏去。

「真不好意思——」沈曼悻悻的觀察著那人的衣着，沒有敢抬起頭。灰色格子襯衫，黑牛仔褲。

那人也沒有為難，笑着說：「沒事，你下次小心就好！」溫潤如清風吹過水麵一邊悅耳的聲音，吹進了擁擠的美術館，輕輕的撼動着沈曼的心。聲音好像有些耳熟，抬起頭，沈曼看到的是一個陌生而熟悉的臉。猶如天使般美麗的嘴角弧線，清爽溫和的面龐。

「怎麼是你——」

「怎麼是你——」兩人如同是異口同聲。

羅小落微微一笑，兩人的見面都會有如此的碰撞，沈曼也迎合的微笑。再一次見到羅小落，始終是沒有好事，沈曼的飄逸的頭纏在了他的紐扣上。

如此的貼近的距離，好像連彼此的心跳都可以感受得到。沈曼的臉上泛起一些紅暈。「真是丟臉，每次最囧的時候你都出現在我面前！」長長的頭，緊緊的糾纏在羅小落的紐扣之上，他質感很好的衣服，剛毅的胸膛。還有——隱隱約約從他身上傳來的陣陣的香味。

望着眼前的糾纏不清的頭和扣子，她下意識的胡亂的扯，嘴裏還不斷輕聲安慰自己，「等等，準備可以了。」頭還是死死的纏住了紐扣后的線。有了！沈曼從包包里摸出把削筆的美工刀，打算把頭割掉。

「你們美術生，還真是隨身帶着削筆刀！」羅小落笑了出來，清爽而自然的聲音撫上她的心，讓沈曼更加的窘。她小心翼翼想把自己頭糾下來。

可是——

就在她下刀的時候，羅小落把自己的紐扣扯掉了。

「你——」沈曼睜大了眼睛，錯愕的雙眼，泛起紅暈的肌膚，讓她看起來更加的動人。

「一顆扣子而已，還可以補上去。你那頭好看的頭，要毀了就真是可惜了。」羅小落沒有多說，點點頭替她輕輕的縷了頭，「好好保護它！」

羅小落清清爽爽的笑着，溫柔而美好……

不知道了過了多久。

「在這傻站着幹什麼呀？」

一個熟悉到不行的聲音在沈曼的耳邊嚷嚷，她恍然回神。龍嬌在門口等了很久都沒有見到沈曼，便跑過來找，只見一個修長的男人從沈曼身邊走過，兩人剛才還說說笑笑的。男的走了之後，沈曼就一直在**。望了望那人離去的方向，龍嬌笑嘻嘻，問：「組織給你一個機會坦白，如果你不抓緊機會的話，小心被組織拋棄！老實交代——剛才那人是誰？」

「哪有誰，只是一個普通朋友。剛才不小心撞到他，頭卷到了他的扣子上，所有就瞎折騰了很久。」打斷龍嬌yy的念頭，沈曼給了她一個白眼。龍嬌直接忽視，繼續逼問，「不對，肯定有**——老實交代，不然今晚不讓你回宿舍！」沈曼搖搖頭，無可奈何，最後還是老老實實的說了出來。「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幫我和柔柔趕走壞人的好人！」

「去你的——」龍嬌大喊沒趣，「老娘還以為是你艷遇呢！」

「哎呦，我的姐姐！您就饒了我吧！算我怕您了——」沈曼拍拍胸口，「走吧，約會完你的學長，應該陪陪我了吧！」

龍嬌不舍的看了蒼宇一眼，可憐巴巴跟他告別之後，對沈曼說：「姐妹說話了，姐姐能不陪么？」

「算你識相，組織今天獎勵你可以爬樓梯上床——我待會兒回去幫你修！」宿舍的鐵架床有些搖晃，甚至還有固定螺絲鬆動的痕迹。龍嬌的床一直都有這個問題，報修很久，都沒有人來，所以經常都是踩着沈曼的桌子一腳飛上去的。正巧沈曼會寫粗活，龍嬌是哀求了很久，一直因為沒有工具，沈曼遲遲都沒有動手。

「姑奶奶喲——你終於肯依我了！」

夏日逐漸升溫的空氣，伴隨着好像永遠不會停歇的蟬鳴。空氣中潮濕而溫熱的因子，回蕩在校園的角落裏，回望那個夏天，一切都是那樣的美好。

走出校門，龍嬌嫌太陽大，便轉進了一家綜合餐廳。餐廳是一個音樂系的老師開的，生意一直很好，晚上這裏還會有學生來伴唱，既有收入，又給學生提供展示的機會。

龍嬌選了角落邊靠窗的位置，窗外的玻璃裝上了特殊的工具，看起來就像是外面飄起的小雨，雨珠先是細小的打落在落地的窗上，最後成股流下。在沈曼的印象中，龍嬌喜歡雨，無可救藥的喜歡。每次的下雨的時候，她會痴痴的坐在窗邊看着雨一點一點的打在窗台上。然後眼裏露出難得的柔順的眼神——那是一種回憶時的溫軟。一個小女人不禁流出而出的心思。

「兩位喝些什麼呢？」走過來點單的是一個看起來大大方方的男孩子，笑起來有些陽光，他輕輕把兩杯水放下，便安靜的在旁等候。

龍嬌點了一個提拉米蘇和一杯拿鐵。沈曼只要了一杯檸檬汁。

「為什麼你你喜歡喝檸檬汁？」龍嬌輕抿了一口拿鐵便開口問道，「不覺得酸么？」

「就像你老吃提拉米蘇一樣，不覺得膩么？」沈曼摸著玻璃杯壁，看着窗外可以製造的雨絲。

「不會——有人說我說過，酒代表的是愛情，但是我覺得提拉米蘇代表的才是愛情真正的味道！」龍嬌輕輕的拉攏頭，繼續說道：「真正的愛情，不會有苦澀和濃烈。只有淡淡的香醇和狂喜，就像是提拉米蘇進嘴之後再嘴裏融化時的感受，讓人回味而欲罷不能！」

沈曼知道龍嬌說的那個人。那是她第一個男人，因為這個男人，她曾經和家裏人斷離過關係，只是最後那男人還是拋棄了她。雖然受過傷害，但龍嬌對愛情依舊還是如此的堅定。

她嫵媚的像貓一樣微笑：「曼曼——檸檬汁那麼酸，為什麼你就對它情有獨鍾？」

「因為我厭食，所有要找些開胃的東西呀！」沈曼輕輕的調侃着她，露出了安靜的微笑。龍嬌嚮往的是一種想放放不了繾綣，而她嚮往的則是一種和檸檬汁一樣，朦朦朧朧青澀的愛情，可以酸澀，也可以甜蜜。因為感情潔癖，她一向不喜歡把這些東西說出來。龍嬌望了望她，有些無語。

突然——

沈曼想起了要說的話，她望了望龍嬌，猶豫了一下。龍嬌就像是她肚子的寄生蟲，一眼就看穿了她，「想問我剛才那畫的事情，對吧？」

沈曼點點頭。

點了根煙，龍嬌悠然自得的抽了起來，朦朧的煙霧，讓她看起來有些風塵的氣息。那樣的滄桑，那樣的一言難盡。沈曼的心不禁有些疼痛。

「是我願意的！」龍嬌吐了口煙，緩緩的說道，「女人有幾次青春呀，就當做是一次紀念吧！」

「不會後悔么？」沈曼有些疑問，她身邊的人雖說久經人事，但她還是標準的處女，連初吻都還保持着。她神情嚴肅的看着龍嬌。龍嬌搖了搖頭，「不會——」

「這是一種享受！把身體交付給一個你喜歡的男人，一種歸屬的感覺，就像有家有依靠一樣！」龍嬌說着眼神有些迷離。「只有深刻的體會到，你才會了解的！」

家——說到家，沈曼的心咯噔的跳了一下，她還有家么？那個稱為家的房子，對於她來說只是一個空蕩蕩的房子，只是一個安靜的可以聽到自己回聲的大空屋。有時候寂寞的夜晚，它是那樣的大，以至於沈曼害怕的打開所有的燈。歸屬感，這是一個讓沈曼害怕的詞語。

「愛情是一場昂貴的交易，有時候你必須抱着試試看的心態。賭贏了，或許就收穫了愛情。賭輸了，你就在劫難逃了！」

龍嬌的聲音繼續低沉的在她的耳邊響起，她因為吸煙而變得低沉的聲音，淡淡的飄揚的餐廳里。午後的餐廳，人少得可憐，但依舊瀰漫着卡農的旋律。高低錯落有致的歡快音符，就這樣隨着窗外可以製造的雨滴再跳動。

對於愛情，沈曼一知半解。只到她領會龍嬌說的那句話時，她已經不再是那個坐在角落頭單純的嚮往像檸檬汁朦朧愛情的小女生。就因為這場深入骨髓的愛情，就差點要了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