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因為缺乏安全感,衍生出來的性格可能變成嫉妒,疑心病和無理取鬧——就如她母親,因為愛而活在恐懼的陰影中——而這樣的女人,會讓男人疲於奔命,也會讓自己受盡折磨。

所以,她真希望自己少愛他一點。

「我可以等,等你信任我,等你願意為我打開心房,等你覺得安心,想說的時候再說。」

他鬆開臂彎的力道,停下挑動她也將令自己失控的親密動作,她頓時感到失落。

為什麼一直渴望愛情,但是在愛情真的到來的時候卻害怕得想逃?

或許,她知道這一次再也不能像過去失敗的戀情,說收就收。在還沒交往之前,她的心早已先背叛她了。

「吃飯吧!」他站起來,牽着她的手。

在他手掌的厚度與溫度里,她覺得被濃濃的幸福包圍,但是,擁有太過美好的心情,伴隨而至的是害怕失去的不幸。

簡淳揚準備的晚餐,是她說過喜歡的「家常口味」。

他關掉客廳的燈,只留下餐桌上的頂燈,鵝黃色的柔和光線有種浪漫溫馨的氣氛,菜也顯得更美味。

「淳揚……我可以問你以前的事嗎?有關感情的。」曲希愛挑了一口晶瑩飽滿的白米飯。

「可以啊,只要是你想知道的,都可以告訴你。」他希望她問,因為他不懂她的恐懼,不知如何掃除她心中的疑慮。

她吸口氣,放下筷子。「你……交過幾個女朋友?」

他想了想,問道:「你可不可以先給我一個明確的範圍,怎樣算女朋友,怎樣算朋友?」這點,梁鏡璇說他根本就分不清。

「厚……你好狡猾,根本不想回答。」她以為他想隱瞞。

「不是的,雖然我的女性朋友不少,但是我沒主動追求過女孩子,不知道是牽過於就算?還是……」他是想精算后再回答這個問題。

「親親,有親親的話就算。」她也曾有過交往不到兩周,就發現價值觀差異太大而匆匆分手的經驗。

那次交往,她不認為是戀愛。

「那被偷親的也算,或者是在我有意願的情況下才算?」

「喂……」她有些激動,居然有女人那麼不要臉,偷親他!「你怎麼那麼隨便,人家要親你就乖乖地讓人親哦!」她光是想像簡淳揚和別的女人親熱的畫面,就

已經妒火中燒。

「是曾經遇過這種突髮狀況……有時候,在宴會裏,大家鬧成一團,被誰親了也不知道……」他又露出無辜的表情。這得怪莫禮,他邀請的派對里,總是有許多熱情大膽的女人,他真是防不勝防。

「好了,我知道——」她快瘋了。「在你有意願並且積極主動的情況下才算,彼此都認定對方,交往超過三個月的。」

「喔……」

「還有,你要有打算跟她長長久久,甚至結婚的。」她再補充,她覺得以他這種溫和被動的性格,會不會每次交往都在莫名其妙的狀況下決定的。

「一個。」他算出來了。

「是上次那個要結婚又想逃婚的?」

「不是。」他搖頭。

「是叫鏡璇的?」

「不是……我說過,她只是我的朋友。」被問到這裏,他已經大概明白了,曲希愛在他身上得不到安全感,無法完全相信他的話。

「那我見過嗎?」

「一定見過,每天都會見好幾次面。」他微笑說。

「有這樣的人嗎?」每天都會見好幾次面?

簡淳揚起身從客廳抽屜拿出一樣東西,遞給她。「就是她。」

「看不到。」曲希愛翻來翻去,是一把木刻的手鏡,沒有照片,也沒有刻名字。

「傻瓜,再仔細看。」

她只從鏡子裏看見自己擔憂的神情,這時,一道靈光閃過腦際。

「欵?」她看向他。

「就是你,只有一個。」

「騙人……」她不相信,可是被騙的感覺……怎麼那麼甜?

「你說要在我積極主動的情況才算,光是這點,除了你,想不到別人了。」

「真的?」她還是不相信。

或許,她是希望再多聽到一些甜霄蜜語,多得到他一點保證,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她跟他以前交往過的女友是不同的嘍!

好甜……連空氣聞起來也變得香甜。

「真的,你害得我好衝動,以前不會這樣的。」

「呃……」她羞紅了臉,因為想歪了。

簡淳揚的確不是個會衝動的人,童凱一天到晚想激怒他,看看他耳紅脖子粗的樣子,為此,他已經輸了不少錢給梁鏡璇了。

「那你以前都是被倒追的?然後不管喜不喜歡,就答應跟人家交往了?」

「我沒有不喜歡的人。」

「……」甜蜜轉苦,她被他這句話給打敗,那不就叫來者不拒了?!

「不過,我後來發現,那種感覺跟喜歡你的感覺不一樣。」

「喔……」苦后又變甘醇了,她再度復活。

「還想知道什麼?」

「暫時沒有了,先吃飯吧!」她好累……盤查一個男人的過去,原來這麼累,那種遽然曲折的心境變化很消耗卡路里,她決定相信他,而且她也餓了。

「好。」他微笑,挾菜給她。「那我們算在交往了嗎?」

「唔……」她害羞地點點頭。

簡淳揚揉揉她的發,心中卻想着,如果他不能給曲希愛安全感,這樣的愛情能維持長久嗎?

此時的平靜,是不是還隱藏着未引爆的問題?

他該怎麼做?

踱!踱!踱!牆壁發出三聲低沉的敲擊聲。

踱!踱!踱!曲希愛在房間里整理剛烘乾的衣物,立刻起身,也朝牆壁敲響三聲。

這是曲希愛和簡淳揚的秘密愛語,而這愛語包含着各種可能的文字組合。

「喜歡你」、「好想你」,「我睡了」、「祝好夢」……心想什麼就可以是什麼。

他們雨間房子格局相同,對稱,而且,他們選擇的卧室是同一間,床頭中間只隔着一堵牆。

有次臨睡前,曲希愛突然頑皮地朝牆壁敲三下,想告訴簡淳揚她要睡了,結果簡淳揚聽見牆壁發出聲音,以為她發生了什麼事,連忙趕來按鈴。

當她帶着笑意來開門時,他緊張地摸摸她的額頭。

「我以為你身體不舒服,敲牆壁求救。」

「嘻……我只是想告訴你,我要睡了。」她吐吐舌頭,心好暖。

原來他這麼緊張她。

回想簡淳揚當時就在門口狠狠地吻得她雙腿發軟,差點就發生極端不理智的事,不禁臉紅。

她也是萬般辛苦地捏自己大腿,才勉強讓自己清醒過來。

她怕一旦耽溺在rou體關係里,他們的心靈就不再相通,他們還不夠了解對方,她希望將腳步放慢。

幸好,簡淳揚是個尊重女性的男人。

踱!踱!踱!牆壁又發出三聲低沉的敲擊聲。

曲希愛想想不對,她已經回過他了呀!

她拋下擱在膝蓋上的衣服,衝到他家按鈴。

很快地,簡淳揚為她開門。

「我聽見你敲牆壁的聲音,怎麼了?」她擔心地問。

「你聽見了?」

「嗯,敲了兩次三下。」

「知道我說什麼嗎?」

她搖搖頭。

他俯身在她耳邊輕聲說:「好想你。」

嬌艷的紅玫瑰,自她唇角綻放,她的臉埋進他的胸膛,甜得像跌進蜂蜜缸里,黏呼呼地,離不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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療傷系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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