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咚"一聲,伽藍把膳盅重重放下,不陰不陽地說:"小主子請慢用。"

說完,就要走人。

"慢著,誰准你退下啦?"

韓銳懶洋洋躺在鋪着獸皮的軟榻上,蹺著二郎腿,手裏拿着書卷,看也不看她一眼,徑自悠閑地翻著紙頁。

"不知小主子還有什麼事情吩咐?"

偷看那書一眼,沒想到他竟然在看養小官、變童的變態龍陽故事?還真是惡人有惡趣味!

"你這膳盅里裝的是什麼?"

他懶散地用瓷杓撥撥成色鮮美的膳湯,一副對她的冷漠態度不是很在意的狂妄表情。

"回小主子的話,是奴婢精心煲燉的葯膳,鹿角膠排骨湯,文火煲了一上午,奴婢嘗過了,鹹淡正適合你的口味。"

"鹿角膠拌骨湯?"

"嗯,是公主殿下吩咐的,這葯湯中加了杜仲、柯杞、當歸,強化筋骨、調理腎臟功能,更有溫補肝腎、益精養血之功效。"說到後來,伽藍幾乎是咬牙切齒。

瞧瞧,竟然給一個十六歲的孩子吃什麼益精的補藥,難道還真打算把她跟他送做堆?拜託。她是姐姐好不好?她才不會對一個壞脾氣的小鬼感興趣呢!

"你喂我!"他大爺舒服地躺回軟榻,繼續晃他的二郎腿。

"小主子你是哪裏不舒服嗎?"手腳下都長得好好的嗎?幹麼要她喂他?

"怎麼?我好好的就不能讓你喂嗎?你是我的人,我要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二郎腿又抖了抖,看她仍呆在原地不動,他不耐煩地從書中采出頭來。

"傻站着幹麼?還不快點過來?"

這個惡霸、混蛋、被寵壞的小鬼,真真真是氣死人了!可誰叫人家命好,會投胎,做了她的頂頭小主子呢?

伽藍不情不願地拖着雙腿走到他跟前,沒好氣地捧起膳盅,一口一口喂他。

他大爺不但愜意地一邊搖頭晃腦欣賞書卷,一邊品嘗著養身葯膳,還偷空不時發表一下感慨,"男人和男人一起做,真的這麼開心?"

伽藍臉黑了一半,"這事勸小主子還是不要太好奇。"

小主子你可看好了,你要嘛大一點再好奇,現在好奇,說不準是人家玩你,君不見那些小官、變童哪個不是十四、五歲年紀,絕美臉蛋、細嫩皮膚,這些條件小主子樣樣符合不說,只怕是比那些千嬌百媚的小官更有過之而無不及也。

她可以很負責任地說,她家小主子那性格要是被人家戳了小屁屁,肯定會變成恐怖的超級大魔頭,心理扭曲也絕對不會讓天下人好過的。

"你好笑什麼?噢喔,莫非你早就看過這本書了?"他不懷好意地斜眼瞄她。

她還真是早就看過了,因為這書裏面什麼鬼狐野怪寫得也不少,總之雜聞奇事誰不喜歡看啊?她涉獵群書,還增長了不少見聞知識呢!

"是不是?是不是?"他一徑地追問她。

伽藍招架不住,含糊承認,"就隨手翻了翻,當增長些見識吧!"

韓銳笑得很好詐,他扔掉書卷,雙手合抱住她的纖腰,聲音有點撒嬌,"你放心,我剛才只是說着玩的,我只要有你就好了,才不會去玩小官呢!不過……"

他臉色陡然一變,伽藍拿着瓷杓的手也不由自主地停在半空。

"不過,如果你敢離開我,我發誓絕對會讓你後悔!"

"呵呵呵呵……"伽藍笑得很心虛。"小主子說笑了,伽藍一輩子都是你的奴婢,能跑到哪裏去?來,快點把這盅補湯喝完。"

他看着她很久,最後還是把最後一口補湯喝掉。

"最好是這樣,你知道我的,我如果發起脾氣來,可是六親不認!"

"是是是,我的小祖宗!"

伽藍放下空空的碗盅,用熏香的羅帕給他拭凈嘴角,待抽回時,不料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你其實有很多話想要問我吧?"

"小主子多疑了,奴婢要趕緊把這些空碗收拾下去,奴婢還有些綉活要做,下個月是個主子十七生辰,奴婢打算……"

他突然吻住她,吻住她一直說"奴婢奴婢"的小嘴,她近來總是躲着他,總喜歡稱自己"奴婢"以警醒他、劃清兩人之間的界線。

她不知道嗎?連娘和皇婆婆都默許他們的關係了,她再躲也沒用,她註定了是他的人!

他吻得那麼火熱,有點執拗,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起,她的喜怒哀樂竟然全被他掌握,就連他燃燒起的情火都是那麼狂妄,狂妄得讓她幾乎把持不住自己。

在他火熱的懷抱中,呼吸變得困難,她嬌喘著,開始不由自主回應他唇舌貪婪的需索。

"不行、我們不行這樣……"伽藍喘息著,左右搖晃着腦袋,想要躲開他游移在耳邊的濕軟舌頭。

"噓,可以的,我們可以的。"

"不、不!"她難耐地用小手推着他胸膛。"我們不可以的,嗚嗚,小主子為什麼要這樣欺負伽藍?"

"我沒有欺負你,我只是在愛你!"

她用儘力氣推開他,兩個人喘著粗氣互相對視着。他眼中是沒有滿足的懊惱,她眼中則是迷惑、迷茫和不知道方向的慌亂。

"小主子,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些什麼嗎?"

"你呢?你會願意正視我的答案嗎?"他看着她,一向充滿戲謔嘲諷的黑眸,此時是再認真不過的深沉。

她……不願意,他們之間的身份有如雲泥,雖然兩人勉強算青梅竹馬,感情更是深厚,但他對於她來說,還像剛見面時的那個小男孩,脾氣執拗、暴躁、一不順心就會讓全天下人都不好過!

他就像只剛剛破殼的小雛鳥,見到第一個可以依賴的人便投放下所有感情,這麼多年的相互依賴,她當然明白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是無可取代的,但正因為這樣,她更怕他誤會自己對她的感情,或許他太依賴她了,錯把依賴當作了愛。

"做什麼一定要逼我呢?我們永遠這樣不是很好?"她靠着他胸口,一邊不甘地流淚,一邊捶打他日漸堅實的胸膛。

"不可能!人總是要長大的!"他單臂摟緊她,霸道地不許她退縮。

"你如果要我的身子,你儘管拿去好了,反正你說過,我整個人都是你的,伽藍隨你處置!"她有些自暴自棄。

"你!"韓銳有些惱怒,"要女人的身子何其容易,我隨便招招手,甘願為我獻上身子的女人成千上萬,你真以為我是什麼人都可以?"

真想拿把刀來挖挖看,這女人的心到底是黑的還是紅的,怎麼說話這麼沒有良心?

"小主子是京城第一美男子,就算沒有這麼高貴的身份也自然會有姑娘倒貼,又何必委屈於伽藍呢?"伽藍忍不住酸道。

韓銳向來心高氣傲,被自己喜歡的女人說成這樣,他忍不住發火了。

"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是不是?我就是要定你了,不管你願不願意,你這輩子只能待在我身邊,我想要你就要你,你逃不掉的!"

"你!"伽藍說不出話了。他就是這樣的態度讓她好害怕,像個孩子,只想抓住眼前喜歡的東西,甚至還說出什麼一輩子的誓言,一輩子好長啊,誰能保證五年後兩個人又會怎麼樣呢?

中午的不愉快並沒有延續到下午,伽藍把韓銳過生辰要穿的新衣拿到書房裏,一邊陪他讀書一邊做綉工。

半天都沉浸在很繁複的刺繡中,一抬頭,窗外竟已紅霞滿天,雲朵有點紅有點黃,再看看案几上,韓銳不知什麼時候睡著了。

那隻命大的小雪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跑進來的,趴在案頭,和韓銳頭對着頭睡熟了。

幸虧屋子裏燃著兩隻鎏金暖爐,抵禦住房外的冷氣,要不是這樣,上次下水車運沒得風寒,這次恐怕也會惹上了。

抓起屏風上掛的豹皮披風。剛要蓋到他身上,他竟然醒了。

不過待看清楚他臉上的大片墨跡時,伽藍瞠圓了眼睛,最後毫不客氣地大笑出聲。

韓銳瞪着她,不清楚她為什麼笑得這麼瘋狂。

看看一旁的狐狸,它正百無聊賴地舔自己的屁股。

"笑什麼笑?"他有起床氣,再加上被一個小奴婢捂著肚子嘲笑成這樣,他會有奸口氣才有鬼。

"哈哈,小、小主子,你、你的臉,哈哈,真是太好笑了!"伽藍捂著肚子、半彎著腰,誇張得快直接躺到地上打滾了。

韓銳狐疑地摸摸自己的臉,一看手掌,竟然好多墨汁。

再看看案幾中央的硯台,已經了解自己為什麼會這麼丟臉了。

"小主子你也真是個天才,竟然睡覺睡到硯台上,哈哈哈哈……"這麼搞笑的小主子很難得遇見,趕緊笑夠本。

"你還笑!相不相信等不讓你笑不出來?"

韓銳俊美的嘴角彎起邪惡的弧度,伽藍立刻警覺起來,可惜為時晚矣,只見他索性把兩隻手掌輪番放進硯台里沾墨汁,然後對着她舉起沾滿墨汁的雙手,笑得很奸詐。

她一邊擺手後退,一邊求饒,"啊。小主子,伽藍再也不敢了,你別過來啊,求求你,伽藍再也不敢了……"

"哼,已經晚了!"

他毫不留情地把染滿墨汁的手掌貼在她的兩頰,瞬間,她變成了個大花臉。

這下換韓銳肆無忌撣地大笑了。

"討厭!小主子最討厭了!"

伽藍不停用袖子擦拭兩頰,可惜越擦越臟,弄到後來,整張臉都佈滿了墨跡。

小雪狐看見主人笑得很沒形象,它也唯恐天下不亂地跟着在案几上跑來跑去,吱吱叫得起勁。

"好了好了!"韓銳笑夠了,怕真的把伽藍的眼淚逼出來,決定熄火,他拉起袖管給她擦臉。

"不用你擦!"伽藍生氣地撇過頭去。假好心,從小到大,小主子最喜歡欺負她了,她存在的價值就是給他玩的,她把他當弟弟一樣疼愛,他才沒有把她當姐姐一樣尊重。

"真生氣了?"

"伽藍一介下人,哪裏敢生小主子的氣?奴婢的意思是,不用小主子親自替奴婢擦,奴婢可擔待不起!"

一番話說得夾槍帶棍的,惹得韓銳很惱火,再加上中午的事情。他火氣自然上來了。

"你是非要跟我劃清界線不可嗎?"

他的逼問讓她心頭一震,她默默點頭。"主子本來就是主子,奴才本來就是奴才。"

"好!既然你這麼固執,我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了,你就好好做一個奴才該做的事情吧!"他背過身,表情很傷心卻沒有讓她看見。

"我要沐浴,叫外面的人準備好,你來伺候我!"

伽藍聽得膽顫心驚,她不是沒伺候過他沐浴,但通常只是搓個背而已,可他故意把"伺候"兩個字說得那麼重,不得不讓她心疑,但她也不敢違抗命令。

她只得福了身退下,忐忑不安地通知負責華清池的下人做好準備。

踅回房,她給他拿換洗的衣物。他不愛穿華清池準備好的衣物,他總是這麼挑剔,他總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他……

"伽藍姐,你怎麼失魂落魄的?小主子已經在華清池等你多時了,正發脾氣罵人呢,你快些去吧!"一個小丫頭拉住了她。

"喔,好!"伽藍悶悶不樂地抬頭。

"伽藍姐,你的臉是怎麼了?怎麼像個花貓似的。"小丫頭捂嘴偷笑。

伽藍摸摸臉。忘記洗把臉了,怪不得一路上被來往的丫鬟指指點點。

"你先去做你的吧,我這就去找小主子。"

華清池用地下管道接引阿爾山溫泉水,水溫常年適中,此泉水泡多了,據說能舒筋活血、保健療養,現在華清池歸小主子一個人用,他很喜歡泡澡,霸道地不允許家裏其它人也用華清池,愛子如命的韓丞相和公主只得在別處另建浴池。

伽藍趕到華清池時,幾個奴僕正抱頭往外逃。裏面韓銳還在不停大罵,怪水溫太高,怪水池沒打掃乾淨,怪東怪西,總之在她看來,都是雞蛋裏面挑骨頭。

華清池為露天池,利用地理優勢蓋在假山環伺中,假山上有竹片引冷水入池,以調節水溫之用,因為假山搭建得比較高,且人人都知道韓銳脾氣驕橫,所以他人浴的時候,根本沒人敢來打擾。

伽藍就近接了竹片里的水洗了下臉,抱着韓銳的換洗衣物,她走進華清池,華清池並不是特別大,但全部採用漢白玉石,四角雕飾有威嚴怒目的龍頭,龍口向池內源源不絕地吐著溫泉水,再以竹片引進冷水,與稍熱的溫泉水混合,池內氤氳著熱氣,有點像仙境。

她左右看看,沒有發現小主子的身影。

"小主子你在哪裏?伽藍把衣服給你拿來了!"

沒人回應?

伽藍着急了。剛剛不是還在?正四處探看間,水池裏倏然躍出一個人影,抓着她的手腕就把她拉進池中。

兩個人同時墜入池底,伽藍憑着本能向水面上街。

"咳咳咳……"她被水嗆到,咳個不停。"你!小主子,你幹麼要這樣做?"

他英俊的臉孔很嚴肅,水滴沿着長長的濕發、高挺的鼻樑向下滑,滑至唇畔,被他用舌尖舔掉。

伽藍的心陡然一緊,莫名感到害怕。這樣的小主子是她從來都沒有見過的,有點邪惡,有點危險。

"你在怕嗎?"他俯下身子靠近她,嘴唇貼着她的耳朵,問得很曖昧。

水珠在他細細的鎖骨上閃爍,他光澤的皮膚像在發光,他已經比她高那麼多了嗎?身子骨也越見結實,在她都投有注意的時候,他竟然一個人偷偷長大了。

"別、別靠過來!"她趕緊把漂浮在水上的衣服都抓回來,緊緊護在胸口,好像這樣就可以抵擋住他無聲無息的侵略。

"我感覺得到,你在顫抖、你在害怕、你在逃避!"他大手一用力,便把她緊握在一起的雙手掰開,衣服又散落開來。

他捧起她瓷白小臉,吻上她顫抖的唇。

伽藍閉上眼睛,淚珠從眼角滾落。罷了罷了,他若執意要她,她怎麼可能逃得掉呢?

她又有什麼好堅持的?從小時候被爹爹嫌惡、被沈夫人賣給韓府,有人因她的斷掌命格把她當作瘟神一樣躲著,只有他,不但不怕她,還全心全意地依賴她、信任她。

那壓抑在心底的小火苗慢慢開始蔓延成燎原大火。

"不許再逃,我不許你害怕,只要有我在,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相信我。把自己交給我。"

他的吻越來越熱,火熱的手也像是兩團火苗,所到之處似乎要把她燃燒殆盡。

我……不害怕,再也不害怕了……她沒說出口,但開始熱情地回吻他。

她已經濕了的衣衫被解開,飄在水池上,紫色肚兜襯著雪似的皮膚,嫩得像是能掐出水來。

他貼着她雪膩的頸項粗重喘息,大手游移在柔軟的肩膀,手微微顫抖著解開她肚兜的繫繩。

"你不要看!"她羞澀地用雙臂環住自己赤裸的豐腴,不料此舉卻只讓胸前溝壑更深,男人的喘息更為猙獰。

他強制拉開她雙手,她閉上雙服,不敢再看他。

他滿意地看着她美麗的樣子,雪嫩的臉蛋紅紅的,被他狠狠躁躪啃吻過的小嘴也火辣辣地紅腫著,紅暈從臉上一直延伸到胸前,那對似玉攢出來的胸脯也微微翹著,似乎在等待他的憐愛。

他幾乎從九歲起就開始等待這一天的到來,他知道她在怕些什麼,但他會用一生來向她證明,他不是誰都可以的,只有她才是他唯一想要的。

她雙手緊緊抓着他的手腕,緊張到讓他都感覺有些痛了。

"瞧你緊張的。"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他把緊張的她摟進懷中。他捏捏她的臉蛋,投降。

"放心吧,我不會隨便在這裏就要了你的。"

她驀地睜開眼睛。唉,還真是感激他的尊重。

他把絲瓜布扔給她,自己舒服地往池邊一趴。"擦背!"

伽藍吐口氣。好像逃過一劫了呢!抓起絲瓜布,開始勤快地給他擦背。

因為兩人似乎默默達成共識,氣氛緩和了不少。

看着他舒服得都快睡著了,伽藍竟感覺到從沒有過的甜蜜充盈心頭。就這樣也好,雖然心裏有那麼一點點關於兩人身份、年齡的陰影存在,但只要現在他依戀她就好。

"小主子已經有陣子沒去太學了。"她的意思是:小主子你也在家裏享受了好一陣子了,該去上學了吧?

"不是前陣子受到驚嚇,在家裏休養嘛!"韓銳撇撇唇,不是很在意。

真的很想扭他的耳朵,給他點教訓,可惜他是惡勢力,她是小奴婢,怕最後整治不了惡霸,反而是她被惡霸整治了!

"那小主子倒是什麼時候能收好驚啊?要不要明天奴婢稟告公主。給小主子找一個道士來做做法?"

"哼,那些茅山老道,到處混吃騙喝,鬼才相信他們!"

"那小主子是不是哪天又要躲得不見人影,跟大內高手秘密學武啊?"別以為她不知道他的小秘密,他一翹尾巴,她就知道他要拉……呃什麼巴巴、少得意,我若是不想讓你知道,你才不可能知道!"他只是不想再隱瞞了,反正那個人對他有敵意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那個人似乎已經要開始行動了吧?

伽藍嘟嘟嘴巴,知道他說的是真話。最近他去哪裏都不再避諱,她這才知道公主找了大內高手來教小主子武功,以前只是覺得他總鬧失蹤很奇怪,如今才終於知道原來小主子是練功去了。

"畦,好痛!輕一點,笨手笨腳的,也只有我一個願意要你這個粗手粗腳的臭丫頭了!"他一邊咕噥一邊瞪她,怪她把他的細皮嫩肉擦痛了。

"那才不一定呢!"伽藍立刻反駁。她也不是那麼沒行情的好不好?

"你說什麼?"韓銳立刻直起身子,抓住她的手,一臉緊張。

"是不是有人勾引你?說,是誰?你呢?有沒有不守婦道,隨便跟別人眉來眼去?"

哇咧?什麼勾引,什麼不守婦道,什麼眉來眼去?

她真的忍不住斗膽敲了他腦門一下。"你究竟在說些什麼呀?我才沒有那樣呢!"

他狠狠地抱住她,語氣更是兇惡。"最好是那樣,要是被我發現你對別的男人笑、跟別的男人說話,我絕對會殺了他!"

唉,這樣的番人怎麼會被她輪到?

"好好好,從今以後,我只對你一個人笑,只跟你一個人說話,這下你總該滿意了吧?"

"你最好記住自己今天說過的話。"還不忘再狠狠警告一下。

"是的是的,我死也不會忘記!"

怕他再番起來會沒完沒了,伽藍主動反抱住他,在他耳邊柔聲道:"好了,不許要小孩子脾氣,乖一點,姐姐晚上給你做好吃的!"

他的腦袋深深陷進她柔軟的頸側,咕噥一句,"竟然敢把我當小孩子,晚上要懲罰你!"

伽藍明白他的意思,臉蛋紅了紅,忍不住淘氣回話,"好啊,如果你一直很乖的話,我隨便你處置。"

"嘿嘿,你說的喔!"笑得既邪惡又好詐,手也很流氓地摸了她胸部一把。

"討厭!"伽藍紅了臉蛋,嬌聲抗議。

"好了,該我給你擦背了!"

"啊?什麼?你你你說你給我擦、擦背?"天吶、地啊,太震驚了!他他他,那個尊貴高傲的小主子要給她擦背?

韓銳臉黑了一半。"你那什麼表情?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我不能多疼你一點嗎?"

"呃啊!沒、沒什麼,嘿嘿!"伽藍乾笑兩聲,乖乖轉過身去。

他從她手中搶過絲瓜布,那麼大的一隻手捏著小小的絲瓜布有點笨拙,伽藍垂下臉蛋偷笑。

"不許偷笑,我看到了!"

他有點惱怒。玉似的漂亮臉蛋染上紅暈,還真是好看得過分。

"好好,我不笑!"

韓銳抓着絲瓜布,動作僵硬地給她擦背,瞪着她背上被他擦出來的紅痕,忍不住擔心地問:"是不是我下手太重了?"

伽藍搖頭,其實是有點重的,可是她很感動,捨不得責怪他。

他從後面把她整個兒圈在懷裏。"你一定要相信我!"

沒頭沒尾的一句,她卻聽懂了,不過……

她惡作劇地挑起眉毛,用手猛然拍打水面,水濺起來,淋了他一臉。

"好哇,你敢攻擊我?"

他猛然把她從懷中轉個身,狠狠親了她一口,然後又狠狠推開她,同時也"禮貌"地回敬了她好大一捧水。

伽藍真真是被迎頭潑了一頭冷水,剛才還那麼甜蜜的說。

結果,兩人興緻一來,竟然光着身子像孩子似的在華清池裏打起水仗,你潑我一下,我潑你一下,嘻嘻哈哈,開心得不得了。

當然都是韓銳佔上風,這小霸王佔了上風不說,還不時把佳人抓進懷裏又是親又是摸地"蹂躪"一番。

伽藍被欺負得嗚嗚大叫,實在打不過,就咬他嘴唇,咬他手臂反擊回去,這樣才稍稍消了她一點"心頭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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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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