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妻妾之間（一）
子裏輕煙繚繚，紫雁一字一句的血淚之言，在空曠盪，黯然生冷。一時間，屋內的氣氛有些尷尬。眾人皆是沉默著，江小樓迅地抬起頭來，目光與納蘭行之在空中相遇，忽而，就定住了。
目光交錯雖只是一瞬之間，但早有默契的兩個人很快就讀懂了對方眼神中的內容。江小樓於是勾唇淺淺一笑，道：「錢夫人，錢姨娘。依我看這件事也許只是個誤會，你二人一向和睦友愛，斷不能因此而生分了。如果錢大人在天有靈，也定是希望你們好好相處，齊心協力將錢家的骨血撫養**。無論如何，錢大人能後繼有人，都是件值得慶幸之事！」
謝茹月突然止住了哭聲，起身靜靜地注視着紫雁，半響，才一字一頓地問道：「江師爺說得沒錯，老爺既仙去，以後這偌大一個錢家，便只有你我二人相依為命。紫雁，我一向視你為親妹妹。此刻我來問你，你方才所言的確屬實？你腹中骨肉的確是老爺所有？」
「紫雁所言，句句屬實。若有半分弄虛作假，定當天打雷劈！」紫雁慢步走到花廳門口，望天而跪。舉起芊芊玉手，對天誓道。「姐姐如若不信，不妨隨我同去問『和安堂』的張郎中。」
「不用問了，我信你便是！」謝茹月走到她身邊，將她扶起。「妹妹，方才我氣急攻心所說之言，還希望妹妹你不要放在心上。如今你懷了我們錢家的骨肉，一定要好好保重身子才是……否則，老爺在天有靈會怪罪於我的……」說到此處，謝茹月再也忍不住，黑眸中的淚水簌簌地直往下落……
「姐姐……」紫雁回過來一把扶住謝茹月，也頓時泣不成聲。
江小樓默默地望着眼前個哭得梨花帶雨的女子，心中也不由得湧起一種悲涼之意。在這個男尊女卑的社會子，就只是男人的附庸而已。俗語有云：「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在這個時代個女子如果嫁錯了夫婿，就意味着她的一生幸福，在她出嫁的那天便生生終結。而如今，這兩個貌美如花的女子雖然有幸嫁得了一個好夫婿。可她們的幸福，又何嘗不會因為其夫的離世，而畫上一個句號。她們都尚處於青春年華，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光。可從此伴隨她們的，卻將是清心寡欲，無情無愛……
「錢姨娘可將家中下人全部叫出來，我想詢問他們一些問題。」一直不曾說話的納蘭行之然開口打破了屋子裏的寂靜。
紫雁擦乾淚水，轉身朝屋外走去。一會集齊了所有的錢府下人。江小樓兩人將下人們帶到一個屋子裏，分別詢問。如此折騰了一下午沒有找到有用的線索。可彼時的江小樓，卻早已累得精疲力竭。
「好了，趙師傅，我都問了，你可以下去了。」江小樓揮手，對謝府年輕的廚子微微一笑，道。
趙忠遠點點頭。轉身就欲離。納蘭行之放下手中地茶杯。突然開口問道：「趙師傅。請問這府中地食材。可是你在採購？」
「回兩位師爺。這府中所有食材。一向是鄭嬸子在經手。」趙忠遠眉目清秀。卻操著一口濃濃地地方口音。頓了頓。他又接着說道：「這鄭嬸子。是錢府地老人了。據說跟隨錢大人。已有許多年了。」
納蘭行之揮揮手。正要開口讓他離去。
江小樓突然挑眉笑問道：「聽口音。趙廚子不是本地人氏！」
趙忠遠微微一愣。片刻后才賠笑道：「江師爺真是好耳力。我地確不是本地人。而是清遠人氏。」
「清遠離此處頗遠。你怎麼會到建樂來做工地？」納蘭行之聞言。心中一動。開口問道。
「這事說來話長，我本是來建樂投奔親戚的。」趙忠遠眸光一閃，低頭說道。「誰知投親不成，又身無分文。幸而得蒙錢大人收留，這才有了落腳之處。」
「嗯」納蘭行之揉了揉眉心，點頭笑道：「煩你將鄭嬸子幫我叫來。」
不過一會，趙忠遠便叫來了鄭嬸子，江小樓兩人一番詢問之下，也未有結果。兩人無奈，眼見着太陽西下，天空早已被絢爛的晚霞染紅了一片。於是只得笑着同錢肆意的兩位夫人告辭，出了錢府。
晚風微拂，斜陽餘暉下，倦鳥歸巢，路上行人紛紛往家趕去。「累了」看了看身邊眉目間皆是疲憊之色的江小樓，納蘭行之心疼地說道。
江小樓一路低頭而行，神情似有些恍惚。直到納蘭行之拍了拍她的肩膀，她這才猛地回過神來，莞爾笑道：「是有一點。」
「那走吧。」納蘭行之牽起江小樓的手，便徑直朝前走去。
「做什麼？」對於他時不時的不避嫌之舉，江小樓已經見怪不怪了。可她仍是下意識地抽開了手，朝前走去。秋風漸涼，她手心中，還隱隱帶有他的餘溫和氣息，被風一吹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江小樓微微的打了一個寒顫，下一秒，她的手又被覆在他溫暖而修長的大掌之中。許是長年握筆的緣故，他的手指，略帶了一些筆繭。摩挲得柔嫩的肌膚微微生疼。江小樓還想抽開手，他卻堅持不允，握着她的手力道更重了幾分。人，只徑直牽着她朝一旁的小巷裏走去。「當然是去吃飯，難道你不餓么？！」他的聲音依舊和煦如三月的春風，暖意微熏。卻隱隱帶着一絲她從未見過的堅持和霸道：「吃完飯，你趕緊給我回家睡覺去。」
江小樓心中一動，突然脫口而出：「你可不可以別這樣對我……」她其實想說的是：「你可不可以別對我這麼好。」可話到嘴邊，又生生地給咽了回去。
「那我該怎麼對你？」聞言，他猛地駐足回頭望着她，眼神清澈明朗，面目沉靜如水，聲音低沉而魅惑，唇角，猶自帶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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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在牆角畫圈圈Bs潛水的霸王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