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日子一天天過去,東方從彥對藍明的寵愛不曾稍減,加上她長期住在天衡院裏,使得他再沒召喚任何一名桃花苑中的侍妾陪寢,終於引發一干侍妾心中的恐慌。

可惜藍明對這種情況毫無所知,直到這日,她才親眼目睹何謂女人嫉妒爭寵時的面貌。

「你的工作屋到底在哪裏啊?我怎麼覺得已經走了好久好久……」扯了扯被東方從彥握住的小手,藍明忍不住出聲詢問,好奇地四處張望。

飛琛堡依山勢而建,延伸出去的面積,佔地之廣着實驚人,若非她有功夫底子,哪有辦法走了這麼久還不累垮?

「就快到了。」東方從彥側過頭,瞥向藍明泛著自然紅暈的臉龐。

兩人相處愈久,他對藍明就愈着迷,他從段碰過如她這般聰敏慧黠、言之有物的女人。

那日偶然與她談起飛琛堡所屬的礦山,她竟然一點也不覺得枯燥乏味,反倒興緻勃勃地追問他有關探礦、採礦、製作打磨礦石的種種知識,再比對她所知的相關訊息,兩人興緻高昂地聊了又聊,討論得十分盡興。

而後,在得知先前送給她的紅晶石飾品是由他親手打造之時,她立刻爭取要親眼見到他打磨寶石……不知怎地,他竟然破天荒答應讓她造訪自己從不肯讓外人進入的工作屋。

「什麼就快到了……」小嘴咕噥出聲,「如果我沒記錯,一刻鐘前你好像才說過這句話。」

東方從彥似笑非笑地瞥她一眼。「就在前面了。」他舉手指了指前方,拉着她的小手繼續前進。

依着他所指的方向瞧去,藍明頓時咋舌,驚恐的聲音由口中逸出。「不會吧?!你說的應該不是那座彷彿用石塊隨便迭一迭就迭出來的石頭堆吧?」

聽到她異於平常的怪異聲音,東方從彥一楞,側頭瞥去,只見她做作驚訝的臉龐上,那雙美眸正露著戲謔之色。

他咧嘴笑出聲,「沒錯,那座『石頭堆』就是我最常待的工作屋。」他邊說邊加快腳步,拉着藍明直趨石屋而去。

來到石屋門前,他突然「啊」的一聲,眉心也隨之皺起。「該死!」

正準備好好觀察石屋結構的藍明詫異轉頭,「怎麼了?」

「我把鑰匙放在天衡院了?」他有點懊惱地指了指門上的鎖。

藍明垮下小臉,「你的意思是,我今天看不到裏面的東西了?」

「那倒不是。」看着她小臉上失望的表情,東方從彥不禁失笑,「反正時候還早,不如你在這兒等一下,我回天衡院取了鑰匙再來。」

「好、好。」她眼神一亮,連連點頭,「我在這兒等你,你快去!」

「好。」東方從彥輕笑一聲,伸手撫了撫她柔嫩的臉頰,「石屋裏面有的不過是另一堆石頭罷了,可你對那堆石頭的興趣似乎比夜裏招呼我上床要來得大呢!這種表現不怕會惹我不高興嗎?」

藍明臉上驀地泛起紅暈,可仍是反應敏捷地裝出驚訝模樣,「不會吧?你有這麼小心眼嗎?我記得男人的心胸不是一向比女人寬大嗎?怎麼你卻……」

斜睨他的目光意有所指,不言而喻。

「敢嘲笑我?!」東方從彥揚眉,再次笑出聲,「好了,乖乖待在這裏等著,我去去就來。」大手再次撫了撫她的臉頰,他才轉過身循着來時路徑離去。

*****

藍明可沒打算杵在原地乖乖等人。

東方從彥的背影一從視線中消失,她就開始觀察四周環境,很快的發現通往石屋的路徑有好幾條,他們來時所走的並非唯一路徑。

她隨便選了條路徑漫步前行,有點好奇想知道它通往何處。

東張西望地漫遊了一會兒,藍明正暗自讚歎建造飛琛堡的工匠十分高明,能夠將大自然與人工造景巧妙的融合,前方不遠處的彎道突然轉出一群高矮不一的女人,她們身上色彩繽紛的衣裙,一時之間讓她眼花撩亂。

藍明定睛細看,發覺帶頭那兩名身材高挑健美、打扮精緻華麗的女子才是主子,其餘四個皆做婢女打扮,顯然為服侍的丫環。

須臾,那群女人已然走近。

「我沒見過你,你是誰?」瞥見藍明的長相,帶頭女子之一--千芳停下腳步質問,嘹亮的嗓音帶着一絲驕蠻。

「你為什麼會在這裏?你不知道這兒不是什麼人都可以來的嗎?!」看清藍明的長相,另一名帶頭女子--玉仙臉色一變,跟着發難,只是她的語氣不似千芳那般尖銳,而是充滿詭譎的陰柔。

千芳、玉仙為桃花苑裡眾多侍妾中的兩人,由於個性比較主動積極,過去被點召的次數多於其他人,使得她們產生了不該有的妄想。這一陣子,聽到各式各樣有關東方從彥新寵的流言之後,她們很快就按捺不住,決定聯合起來主動出擊,直攻東方從彥最常逗留的工作屋,提醒主子她們的存在。

籃明沒有回應兩人的質問,靜靜看着眼前這兩名幾乎高出她一個頭的女子,心中不禁暗嘆自己的「矮小」唉,光是這麼面對面站立對峙,她在氣勢上便已輸了一大截!

「喂!你啞了呀?我們在問你話,怎不回答?!」千芳愈看面前這張清靈絕美的臉龐,心中愈是有氣,她再次怒聲質問,嗓音中有掩不住的嫉妒。

藍明眨眨眼,清楚感覺到兩女對她的敵意,輕笑一聲。「要問別人的名字之前。難道不需要先報上自己的名字嗎?」

千芳一怔,猛地瞪大眼怒斥:「敢這麼無禮對我說活!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誰?惹惱了我們.往後你可不會有什麼好日子過,你知不知道?!」

「沒那麼嚴重吧!」藍明語氣溫和,帶笑調侃,「只是要你報上名字,就會惹你發火,看來你的脾氣不太好喔!」

聞言,千芳臉色大變,正想跛口大罵之際、站在她身旁的玉仙突然用力扯了下她的手臂,阻止她發作。

她惱怒地轉頭一瞪,「你拉我做什麼?!」

玉仙低聲道:「還記得傳言中堡主的新寵是個美如天仙的絕色佳人,她該不會就是……」

千芳渾身一震,目光再次落在藍明身上,腦中靈光一閃,脫口而出,「你是藍明,堡主的新寵!」

新寵?意思是東方從彥有許多的……舊愛啰?!

藍明淡淡一笑,「我是藍明,你們是……」

「我們是堡主的侍妾,她是千芳,我是玉仙。」王仙白震驚中恢復,搶在千芳前頭開口,「大家都說堡主的新寵美麗無比,容貌絕俗,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得知眼前女子是堡主的新寵,她立刻見風轉舵,努力壓下心中的嫉妒與不甘,決定先打探敵人的實力,再謀對策。

玉仙深謀遠慮,可是個性直接的千芳卻不作如是想。

她更加不客氣地說道:「就算你是堡主的新寵,不也同我們一樣是伺侯堡主的侍妾?有些事你還是早點弄清楚比較好!堡主乃人中龍鳳,豈是一個女人可以獨佔的?別以為現在得寵就代表一輩子得寵,迄今還從沒有一個女人可以獨佔堡主太久,你自個兒好好斟酌吧!」

聽着她半警告半喝的言詞,藍明感到有趣地一笑,「既然你這麼了解堡主的個性,必定知道他絕不會輕易被女人左右,那麼,請問我該如何『斟酌』呢?你該不會是想要我去命令堡主,要他別對我太好吧?!」

沒想到藍明反應如此直接,千芳楞了下,臉色一陣青白交錯,聲音不覺更加尖銳,「我只是要你別自私的獨佔堡主,害我們--」

「千芳的意思是,我們眾姊妹都想服恃堡主。」玉仙突然插嘴,陰柔的噪音很奇特地當場將千芳激動的聲音壓了下去,「偏偏藍姑娘如此絕俗的美貌是咱門遠遠比不上的,現下藍姑娘又受寵,讓我們姊妹能服侍堡主的機會變得更少了,這種情形實在是令人心中很不舒服呢!」

藍明靜靜聽完,長年身處爾虞我詐的商界,她並未忽略玉仙那藏在和善表象下的妒恨與算計。

兩女不同語氣,不同言詞,卻訴說着同一種想法,就是警告她別太自私的獨佔東方從彥,好歹留點機會給別人,以免日後不幸失寵時沒有退路……

原來這就是女人爭寵內鬥的面貌啊!她終於親身體會到了。

以往置身事外,沒什麼深刻的感覺,現下人在其中,卻是滿心的不舒服。

她也只是個正常女人,不可能對自己心愛的男人身邊有大批鶯燕環伺無動於衷,之前沒有接觸到東方從彥身邊的其他女人,更沒有與她們面對面交談,看見她們嫉妒的眼神,所以她還能選擇不聽、不看、不去多想。

可此刻站在這裏,想着眼前的兩個女子也曾和東方從彥在床上做着那麼親昵的事兒,她的心便忍不住一陣陣絞痛……

見她倆似乎不肯善罷甘休,藍明無奈地壓下翻騰思緒,提振起精神回應。

「我明白你們要告訴我什麼,只可惜有件事你們沒弄清楚,不管東方從彥有什麼想法,都不是我們這些『服侍』他的女人所能掌握的,今日他眷寵我,不代表明日他就不會突然改變主意,倘若真的發生,屆時就算我想多留一刻也不可能。你們了解我的意思嗎?所以,將我當成敵對目標根本就是錯誤又可笑的判斷,你們太看得起我了,我沒那麼大的本事可以左右東方從彥的意志!」

聽完,千芳一臉不服地大叫:「別以為堡主寵你,你就可以故意裝傻,用話敷衍我們--」

「她沒敷衍你們,她說的是實話,從來沒有人可以左右我的意志,你們將明兒當成敵人確實是錯誤的做法。」聽不出情緒的男性嗓音突然由藍明身後不遠處傳來,下一刻,東方從彥的身影隨之出現。

兩女看到東方從彥出現,不禁臉色微變,一時還反應不過來,倒是她們身後的婢女行禮如常,齊聲喚道:「堡主。」

她們這才反應過來,身子微微一福,嬌聲道:「堡主。」

「你們兩人突然跑到這裏做什麼了』東方從彥擺擺手,語氣』平淡地問著,臉色根本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緒是好是壞。

千芳抓緊時機,含幽帶怨地回應道:「堡主,你好久沒找我們姊妹了,所以我和玉仙今日才特地過來看看堡主的。」

「不是交代過了嗎?我在工作屋的時候,沒有緊急的事就別來打擾我,你們都忘了嗎?」東方從彥淡聲再問。

兩女一窒,吞吞吐吐地開口,「可……我們……」

「回桃花苑去,今日我沒空理你們!」東方從彥命令道。

聽見他出聲趕人,反倒讓她們鬆了一口氣。畢竟服侍過東方從彥好一段時間,兩人都知道當他說話的語氣愈輕柔,就愈接近他發火的時刻,這回他竟然在爆發前便放過她們,真是萬幸!教她們即使腹中仍充滿妒火,也不敢再表示什麼,迅速地「避難」去了。

藍明訝異地眨眨眼,看着方才堵在她面前老半天的女人,以超乎尋常的快速度消失在她的視線之中。

她斜瞟一眼站在身旁的男人,「看我們這群女人為你內鬥很過癮吧?」

「剛剛確實聽見不少有意思的話。」東方從彥一本正經地點點頭,隨後又勾起一抹邪氣笑容。

「有這些女人為你爭風吃醋、一較長短,男人的自尊應該得到很大的滿足吧?!」藍明淡淡勾唇再道。

「這一點恐怕是沒有的。」東方從彥噙笑搖搖頭,「方才並未看到你為我吃醋的模樣,我的男人自尊又怎麼可能得到滿足呢?」

「難道非要你身邊的女人如同惡狗爭骨頭般為你打上一架,才叫作『吃醋』了』藍明輕輕笑了起來,美眸閃著異采。

「當然不是。」東方從彥做作地嘆了聲,似真似假地責備道:「可你方才的表現真的算不上吃醋,實在是有些傷人自尊哪」

「傷人自尊?你的?」藍明訝聲問道,眸底閃動不明光芒,「看來我們又要討論一下男人心胸寬不寬大的問題了。」

東方從彥唇角勾起邪魅弧度,「說你天真無邪,可講起話來卻又絲毫不留情面,連滿足一下你的男人--我--的自尊也不肯!由此可見,顯然我對你的『調教』出了點問題……」

「不是你的『調教』出問題。」搖搖頭,藍明驀地伸手挽住他的手臂,一臉燦笑地仰望他,「而是我不喜歡被人罵,尤其無緣無故被人當成敵人攻擊后,我的心情會變壞,那些滿足你男人自尊的話也一併堵在咽喉里,出不來了!」

東方從彥回視她的美眸,眼底掠過不明幽光,唇邊慢慢逸出笑容,「總有一天,你會說出我想要聽到的話。」

「咦?是什麼話呢?」藍明輕吐笑語,一雙「無邪」大眼眨呀眨的。

「明知故問,你很清楚我想聽的是什麼話。」笑容多了一絲邪肆,東方從彥深深看進她的眸底,彷彿想要看出那被她深深藏住的某句話。

然後,他的眸光一斂,大手伸過來壓放在那隻挽着他手臂的腴白小手上,開始移動腳步。

「走吧!你不是想看看我那工作屋裏面的東西嗎?鑰匙已經取來了。」

藍明眼神一亮,立刻轉移心緒,臉上漾出興奮的笑容,「太好了,我們快走吧!」

東方從彥斜睨她一眼,笑得邪氣,「別忘了,是你自己跑掉,沒有待在原處等我,否則現下你已經身處石屋裏了。」

藍明斜睨回去,「是啊,還得勞煩你辛苦地跑來找我,是吧?」

「可不是嘛!」東方從彥理所當然地應聲,「下回別再隨意亂跑了。」

藍明嗤了聲;瞪眼過去卻不再回應。

兩人的腳步聲逐漸遠去,不知怎地,他們不約而同地選擇不再「詞論」先前的話題,仿若能拖過一時是一時,將未有結論的問題束之高閣,暫不理會。

*****

那天碰上東方從彥久不理睬的「舊愛」,兩個女人滿含妒意的面貌在藍明心中造成極大的衝擊,沒想到這種讓她難受的打擊只能歸類為「小事」,更大的「驚喜」在數日後到來,給了她真正致命的一擊。

她的「過去」,在她最沒有防備的時刻突然出現……

*****

這日上午,藍明與東方從彥兩人一起窩在他的工作屋裏,檢視一批才經過初步打磨的寶石粗胚。

這是藍明最近才培養出的興趣--學習辨識寶石的優劣壞。她發現自己愈是學習,愈是對有關礦石的事情感興趣,當然,東方從彥毫不藏私的教導也是主因。

此刻,藍明盯着手上渾圓樸實的寶石,腦中不知怎地想起一事,順口問了出來。「從彥,你為什麼突然將住在桃花苑裡的侍妾全給送走了?」

兩手各拿一顆寶石進行比對的東方從彥楞了下,視線移向坐在一臂之遙的藍明,眼底升起詭譎之光。「你為什麼問?」

藍明定在寶石上的目光閃了下,「沒什麼,只是突然想起來,所以順口問一下。」她回應的嗓音顯得漫不經心,盯視寶石的目光依舊沒有移開。

「那麼,你又是從何得知我送走了桃花苑的人?」東方從彥放下手上的東西,探詢的目光直射向她。

清楚感受那「強迫」她回視的日光,藍明終於抬起眼看向他。

「你不知道嗎?即使我不想刻意打聽,也會有很多人自願將這些與我有關的消息奉上,想不知道都很難呢!」沒聽過「人多嘴雜」這句話嗎?

「那你知道這件事之後有什麼想法?」東方從彥再問,唇邊突然泛起可疑的邪笑。

藍明有點懷疑地看着他,「你希望我有什麼想法?」

「你真的愈來愈會逃避問題了,你知道嗎?」東方從彥撤了撇嘴角,語氣透出一絲不悅。

藍明瞅着他,反問道:「如果你自己什麼也不說,又如何要求我事事對你坦誠?有些話說與不說對你並無差別。」可一旦說了,她就什麼也不剩了。這番領悟是因她已慢慢感覺到,自己所下的賭注似乎已呈現劣勢。

東方從彥緊緊盯着她那雙「坦誠」的大眼,昨底突然進出無法掩飾的惱怒之色。

這段日子,他確實做到了當初決心要她時所想的,讓她心甘情願地順從他、要他,惱人的是,她的身子雖然毫無保留地給了他,心卻一再的抗拒,怎麼也不肯乾脆地交出!

每每試探,她總是聰明的迴避話題,顧左右而言他,令他高效的男性自尊屢次受創,幾乎氣得不想再探詢了。

成年之後,他見過太多戀慕他的女人眼神,藍明眼中明明閃動着同樣的光彩,偏偏那張小嘴忒倔強,無論如何也不肯鬆口承認對他的感情,讓他就算有再大的耐心,也終有瀕臨爆發的時候!

東方從彥久久不語,凝視她的強烈目光,讓藍明慢慢地不自在起來。

她與他四日交接,試圖解讀他眼底翻騰的情緒卻一無所獲,只感到陣陣強烈的怒氣自他周身輻射而出,不容錯辨地直射向她。

「你、你怎麼了?」她莫名所以,認真地問道。

東方從彥眸光一動,堆積在眼底的情緒彷彿因她這一問而崩解,瞬間進出炙人的灼熱。他正打算開口說話時,門外突然傳來輕敲聲,守門隨從的聲音打斷了他。

「稟堡主,門房來報,赤霞門門主一行人已經抵達飛琛堡。」

東方從彥一頓,眸光迅速收斂,沉聲命令道:「請夏總管先過去大廳招呼客人,我隨後就來。」

「是,堡主。」

隨從領命離去后,東方從彥的目光再次轉回藍明臉上,唇邊突然勾起一個寓意深遠的笑容,「明兒,和我一起到大廳見見幾位『貴客』吧!」

「是你的朋友?」藍明問道。

「目前還算是,以後就不知道了。」東方從彥眼中逸出詭譎之光,「等見過他們,我們再談,有些事或許可以由你來做。」

藍明狐疑地看着他,「你在計劃什麼?」

「你很快就會知道了。」東方從彥由椅上站起身,不疾不徐地伸手拉起藍明,「走吧,我們該到大廳去了。」

「等一下。」藍明頓住腳步,「晚一點,你會告訴我一切?」

東方從彥看着她堅持的小臉,低笑起來,「放心吧,這件事我本來就沒打算瞞着你,只是還沒來得及告訴你罷了。」

話落,他拉着藍明出了工作屋,往大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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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主攫冰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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