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雲霓回到靖皇府,府中所有人都把希望寄托在遙翔身上,開始無聲的等待。

這日,遙銳突然駕臨靖皇府。他顯然是沖着雲霓來的,與管家說了幾句安慰的話,就移駕內院指名要雲霓服侍。雲霓在房中徘徊,不去見他,惹惱了這頭餓狼,大概會對爺和靖皇爺不利;出去見他,等於羊入虎口,爺和靖皇爺都不在,其他人只能看着他為所欲為。掙扎半晌,還是理好儀容出去迎接,只能見機行事了。

她堆著滿臉的媚笑,聲音甜得要滴出水來,遠遠就喊:「瑞皇爺,您可來了,靖皇爺出了這麼大的事,奴婢都快嚇死了。」說着還煞有介事的拍著胸口。

「是嗎?讓本皇看看嚇壞了沒有?」遙銳揮退所有人,大手一伸將她撈過來,堂而皇之的朝胸口摸去。再美麗的女人,得到手了也難免乏味!柳惜顏現在已引不起遙銳的興趣,反而是雲霓,因為得不到,所以更令人朝思暮想。趁著這個機會,將這小丫頭弄上手,一方面可以一賞多日來的夙願,另一方面可以給遙翔一個下馬威,該是他光明正大的與他斗的時候了。

雲霓雙手捉住他亂動的大手,按在胸前,撒嬌道:「皇爺,您摸摸,是不是還怦怦跳呢?」

「摸得不清楚,要聽的才清楚。」遙銳索性整個頭都理進她香柔的胸前,貪婪的吸着她的體香,恨不能一口將她吞了。

雲霓巧妙的躲着他,嬌笑道:「哎呀,好癢。您說用聽的,怎麼用舔的?」

遙銳兀自陶醉的呢喃:「好香,好甜。」

「皇爺,」雲霓用力推他,「您特地來一趟靖皇府,不是就為了欺負雲兒來的吧?」

他將她雙手反剪困在身後,扯開她胸前的衣襟:「本皇是來看看有甚麼能幫得上么弟的地方,雖說他做了錯事,但做哥哥的總要拉他一把。」

她掙扎不開,不再妄動,大眼睛盯着自己裸露的前身道:「您就是這樣幫靖皇爺的忙啊!」

「哎?這你就不懂了,幫他疼他的女人,也算幫啊!」

「皇爺真會說笑。」

「本皇從不說笑。」他抬起頭來,陰冷的目光一開而逝,森森笑道:「本皇想你並非一日兩日,在這節骨賬兒上,別惹本皇生氣,嗯?」

雲霓感到一陣冰冷從腳趾竄到頭頂,那雙狼一般的眼睛裏,有誓在必得的決心和毀滅一切的殺意。她知道躲不過了,大眼睛一轉,訕訕的笑道:「奴婢怎敢惹皇爺生氣呢?奴婢今後的榮華富貴還要靠皇爺呢!」

「哦?」遙銳興味盎然的道:「此話怎講?」

「靖皇爺一去不知何時回來,平皇爺對奴婢早就失了興頭,奴婢只有跟着皇爺您才有好日子過呀!」她故意說得凄涼。

「呵——」遙銳笑得詭異,「你眼珠子轉得那麼快,本皇豈能將你的話當真?」

雲霓趁他說話的空檔動了動被他扭得僵硬的身子,拋個媚眼道:「真不真,奴婢現在怎麼說皇爺也不信,何不等日後奴婢將皇爺服侍得舒舒服服的,您再來看雲兒的真呢?」

「不必等到日後了,」遙銳撫着她的粉頰,「今日你將本皇伺候得舒舒服服,我便立刻帶你回去,保你日後榮華富貴享用不盡。」

「真的?」雲霓裝出欣喜著狂的樣子,細聲細氣的道:「在這裏怎麼能服侍好皇爺,您先放開我,咱們到我屋子裏去。」

「小丫頭,」遙銳不但不放開她,反而困得更緊,「我知道你的鬼花樣多,可惜用在本皇身上不管用。」

「管用。」見他變了神色,她立即在他耳邊吹氣道:「雲兒屋子裏那些鬼花樣,是男人都管用,您若不去試試,怎知雲兒與眾不同呢?」

「哦?」遙銳半信半疑,慢慢放開她。

雲霓衣襟也不攏,直接牽着他的手走回寢居,不時用眼神勾引他的心神。

遙銳四下望了一圈,沒發現甚麼異常,才在床頭坐下。

雲霓在室內籠上「思春香」,屋裏立刻瀰漫着一股淫慾的味道,令人臉紅心跳,蠢蠢欲動。遙銳笑道:「這種小把戲,我的女人都會。」

「當然不止這個,」雲霓挑眉,從梳妝台上揀出一個拇指粗細的瓷瓶出來,用指甲挑了一點白色的粉末,眉眼含情的笑道:「這叫『銷魂散』,是一個黃頭髮藍眼睛的怪人送給靖皇爺的。歡愛之前服一些,到時候會讓人飄飄欲仙,快樂多不止十倍;歡愛之後服一些,男人很快就會生龍活虎了。」

「哦?」遙銳狀似不經心的抽掉她頭上的銀簪,探進瓷瓶里攪和。

雲霓笑道:「皇爺還是信不過奴婢。」於是伸出丁香小舌,舔凈指甲上的粉末,揍過去吻住遙銳,舌頭伸進他口中與之糾纏。遙銳雖然心存戒備,卻捨不得放開她香甜的檀口,不知不覺將她口水中溶化的葯末都吞了。一陣狂吻之後,他喘息劇烈,聲音沙啞的問:「這東西真那麼神?」

「您待會兒不就知道了。」她的聲音軟軟膩膩,劃過耳畔,讓他感覺自己此刻就要飄起來了。他將她壓在床上,紅着眼道:「那還不快讓本皇試試?」

「別急嘛,還有呢!」

「還有?」

雲霓又取出一個美女造型通體碧綠的透明瓶子,一打開便香氣四溢,穿過滿室的迷香直衝鼻端!令人精神為之一振,隨後全身血液都像行軍打仗一樣,喊著往慾望中心直衝。她將瓶中綠的晶瑩剔透的液體滴於掌心!開始慢條斯理的輕解羅衫。她的衣服本就被遙銳扯得搖搖欲墜!如今織手一揮,便整個滑落於地,露出白玉般細緻姣好的胴體。她赤裸裸的在屋子中央舞動,雙手輕撫自己的身軀,那液體經過體溫的蒸騰氣味更濃,遙銳只覺得血脈賁張,額頭的青筋突突狂跳,整個身體似要炸開。再也無法忍受這種致命的誘惑!他餓狼撲食般的撲向她,口中發出野獸一樣的嘶吼,粗暴的發泄他的獸慾。

雲霓嘴角掛看冷笑,任憑他瘋狂的吞噬她的身體,十指緊緊的抓着地面,指尖滲出血絲。一雙眼睛大大的無神的睜著,透過遙銳妞曲的面孔,看到黑白無常拿着伽鎖朝他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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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夏天來得特別早,剛剛六月初天氣就悶熱得難受,尤其今晚,悶熱和煩躁令遙翔無法安心坐在椅子上思考。剛剛那一刻,心臟沒來由的狂跳,然後他就再也無法保持鎮定,似乎想要找點甚麼來發泄。這種心情,只在上次遙銳抱着雲霓進客房的時候有過一回,至於今夜,他只能將原因歸結於天氣悶熱。

星兒愣愣的停下煽涼的手臂,不明白爺為甚麼突然站起來踱步,緊鎖的眉宇間浮動壓抑的火氣。她放下扇子,倒了杯涼茶,討好的道:「爺,喝杯茶解解暑吧。」

「嗯。」遙翔伸手接過,碰到星兒柔軟滑膩的手,那肌膚擁有少女特有的嬌嫩白皙。他下意識的反手握住,第一次仔細打量這個丫頭。剛才煽涼時滲出的汗水浸透了她薄薄的罩衣,勾勒出少女比例完美的曲線,因為熱,雙頰泛出異常的紅暈,似一朵鮮花含苞待放。尤其,她有一雙與雲霓伸似的大眼睛,眼波流轉,靈動異彩,此刻閃著疑惑不解,又難掩羞怯。

茶碗打翻在地,星兒已無暇收拾,她忙着在遙翔懷中喘息呻吟,體會成為女人的滋味。

紅袖站在門外,聽裏面斷斷續續傳來的吟哦,身上起了一陣痙孿。突然有人在背後拍了她一下,嚇得她險些跌倒,抬眼望去,見紫衣嘲弄的笑着。紫衣拉起她虛軟的身子,冷冷道:「回去睡覺,今兒晚上爺用不着咱們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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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銷帳內持續而激烈的搖動,遙銳低吼一聲,不知第幾次滿足的壓在雲霓身上。她靜靜的躺着,忍過全身上下從裏到外抽搐的痛,牙尖咬看遙銳的耳朵媚聲道:「怎麼了皇爺?這就不行了?還是靖皇爺體力好,再來幾回都沒有問題呢!」

遙銳癱軟著哼哼道:「本皇會不如那個小畜生?再一會兒,再一會兒就好。」雲霓摸索著找到白瓷瓶子,挑了一點粉末喂他,指尖挑逗的摩挲他的唇角,誘哄道:「再吃一點,皇爺又會像綳了。」

遙銳罵道:「小妖精。」明知道體力不勝負荷,就是無法抑制衝動,也不願放棄達到及至時那種銷魂蝕骨的游味。他拱了拱身子,又爬上雲霓的嬌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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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翔瞪着眼看看床頂低垂的流蘇,感到極度疲憊。身邊的星兒睡得正熟,頭還枕着他的手臂,壓得他又痛又麻。他起身抽出胳膊,星兒翻了個身,朦朧中呢喃著「爺」,抱着枕頭又睡熟了。他抽出睡袍穿上,突然發現上面沾著點點暗紅的血跡,不由厭惡的挑了挑眉,脫下來丟在地上,直接披看外衣走出去。

紫衣已經端著洗臉水在門外候着了,遙翔吩咐道:「準備熱水,我要洗澡。」話音剛落,就覺得猛地一陣心悸,疼痛自心臟迅速穿透了四肢百骸。他踉蹌一步,撞翻了紫衣手中的水盆。

「爺……」紫衣急忙扶穩他,「您怎麼了?」

遙翔抓着她探深喘了幾口氣,才熬過那陣痛楚,白著臉道:「可能是太累了,你先扶我去休息。」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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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霓幾乎陷入半昏迷狀態,用盡氣力推開壓在身上死豬一樣的遙銳,掙扎著滾下床來,全身的骨頭和肉沒有一塊像是自已的,扯著床幔,她只能勉強支撐自己坐起來。外面的人都知道她與瑞皇爺在裏面翻雲覆雨,不擔心有人會突然闖進來,她只擔心遙銳的體力會超乎她想像的好。—般人經過這番折騰,不死也要殘,可是爺說過遙銳的武功不在靖皇爺之下,不知道那些藥量對他會起多大作用,千萬不要犧牲了自己卻一無所獲。

窗外突然傳來輕輕的敲擊聲,有人壓低嗓音喊:「雲姐姐,雲姐姐。」

雲霓自朦朧中驚醒剛才差一點睡著了。她看了一眼姿勢都沒變一下的遙銳,爬到床下低聲問:「誰?」

「是我,阿寶,雲姐姐,你還好吧?」

「阿寶?你在外面做其么?」

「你和瑞皇爺進去一天一夜了,我擔心你有事!!所以……」阿寶的口氣靦腆又委屈。

雲霓看看自己狼狽的樣子,道:「你數到十就直接開門進來,要輕手輕腳的,明白嗎?」

「嗯。」

雲霓抓起撕裂的床幔勉強圍住自己。這時阿寶已經推門進來,聞到滿室情慾的味道,看到雲霓半遮半露的身體,年輕的臉騰的紅了,急忙閉上眼睛,口吃起來:「我,我,我先出去。」

「回來。」雲霓哭笑不得,這孩子一定還沒有過女人,「你過來,抱我出去。」

「我,我,我……」阿寶口吃得更嚴重了。

「我甚麼,我渾身無力、站不起來,你快過來,等瑞皇爺醒來我就走不了了。」

阿寶抖著腿走過來,眼一閉,牙一咬,將雲霓攔腰抱了起來,轉身時忘了張開眼睛,額頭狠狠撞上床柱,痛得齜牙冽嘴,又不敢亂叫。

雲霓被他逗笑了,再看一眼睡得很沉的遙銳,道:「把我抱到柳姑娘房裏去。」

阿寶兩眼直視前方,不敢稍往下看,摟着她的手臂不停顫抖,心跳得像擂鼓。等把雲霓放在柳惜顏床上,汗水已經打透了衣衫,兩腿發軟,險些摔倒在地。

雲霓這時才可以完全放鬆。疲憊像潮水一樣席捲而來,她模糊的吩咐道:「你叫靈姐派兩個人到我屋外等看,等瑞皇爺醒來好伺候。別告訴別人我在這裏。」

「哦。」阿寶幫雲霓拉上幔帳,雙手拍着火辣辣的臉頰跑出去。今兒他不但見到了仙女姐姐的肌膚,還抱了她,他盯着自己的胳膊傻笑,直到被門檻絆倒,才爬起來去找靈姐交待雲霓的矚咐。

雲霓不知道睡了多久,她是被餓醒的,張開眼睛仍然渾身無力,口乾舌燥,還好能夠站起來了。扶著床柱喘了一會兒才將眼前的金星甩掉,她打開門,剛好見兩個小丫頭從門前走過,虛弱的道:「正好,五兒六兒,你們到廚房給我弄點吃的來。」

兩個丫頭橫她一眼,冷哼一聲走了。這是怎麼了,睡過一場大覺別人就不認得她了?正想着,靈姐從院子裏轉進來,雲霓忙道:「靈姐!你來的正好!快派人給我弄點吃的,我快餓死了。」

靈姐冷冷的瞪她一眼,對身邊的小丫頭道:「去,幫咱們的雲大姑娘弄點燕窩啊,靈芝啊甚麼的補補,人家伺候瑞皇爺可累壞了呢!」

雲霓恍然明白,原來她們都在怪她見風使舵,靖皇爺剛被抓走就投進瑞皇爺的懷抱。她低頭苦笑,這群聲稱乖巧伶俐的丫頭們還不如一個傻阿寶!起碼阿寶無條件的信任她,關心她的安危。而她們呢?恐怕恨不得將她趕出靖皇府,早在心裏將她罵了千千萬萬遍了吧!

雲霓不想多作解釋,反正她做的一切不是給她們看的,她只有一個目的:幫助遙翔。只要於爺有益!命都可以不要,何況區區的名聲?本來她也不是甚麼大家閨秀、小家碧玉,從醉香齋出來,免去「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未唇萬人嘗」的命運,她就已經很知足了。這身皮囊能夠幫遙翔除去遙銳,就是發揮了她最大的價值。但是為何心底泛上難忍的凄切和悲哀?此時此刻,她多想撲到爺的懷裏大哭一場,多想看看爺那淺淺淡淡的微笑,多想聽他寵溺的喚一聲「鬼丫頭」。

她吸了吸鼻子!吞掉酸澀發苦的眼淚。靈姐總算沒有絕情到底、還是派人送了點心來,雖然那小丫頭的態度惡劣得可惡。吃飽睡足了,雲霓的精神恢復了大半,這要歸功於林嬤嬤,打小挨餓挨打習慣了,體力恢復得特別快。後來聽阿寶說,遙銳比她早半個時辰醒來,着實找了她一陣,說要帶她走,可是沒有找到人。這遙銳果然不簡單,聽說走的時候甚麼事都沒有,還精神奕奕,高興得不得了。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早知道如此,不如直接給他吃毗霜,大不了玉石俱焚。如今害他不成,說不定明天還會派人來接她進府呢!也許,進了瑞皇府反而好,順便見見柳惜顏,勸她不要再助紂為虐,幫助爺和靖皇爺,找到救靖皇爺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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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過去了,遙銳再無動靜、既不上門來找也不派人來接、彷彿將她忘了似的。大概男人就是這樣,得到手了就再不希罕。可是沒有理由啊!雲霓保證那場轟轟烈烈的歡愛會讓遙銳永生難忘,他沒理由不找她的,除非有甚麼更重要的事情耽擱了。這個老狐狸,在玩甚麼花樣?

遙翔得到皇上急話,說遙銳病危,招其他皇子前去探望。看看遙銳獃滯枯槁的表情,皇上又疼又怒,罵道:「沒出息的東西,終日沉迷酒色,就說他早晚死在這上頭。」

遙括竊笑,附在遙隆耳邊道:「老三的確沒用,玩個女人也能玩去一條命,難道那女人真是狐狸精,能吸人精髓不成?」

遙隆嘲弄的望一眼遙翔,壓低聲音道:「聽說這隻小狐狸精是老二養的呢!」

遙翔一語不發,雙手緊緊交疊握於背後,指尖幾乎陷進肉里,臉上掛着僵硬的微笑。

七位太醫集體診脈開藥,最後也只勉強保住了遙銳一口氣他今後就只能這樣渾渾噩噩的躺看,成了「活死人」。遙括惡意的向皇上進言道:「父皇,那個女人害得三哥這樣,是不是該拿下始查辦了。」

遙翔心中一驚。幸虧皇上道:「還好意思說這種話,你還嫌他出的丑不夠大?玩女人送命,是他活該,今後別在我面前提起他。」

「是。」遙括碰了一鼻子灰,悻悻然的退下。

皇上臨行前突然道:「翔兒,今後管好你的人。」

「是,父皇。」遙翔恭敬的應聲。輕易除掉最陰險的敵手,他本該高興才是,這證明他佈局之穩,行棋之准。用雲霓一顆小小的棋子,輕鬆贏了危機四伏的一盤棋。可以說,這盤棋下得並不辛苦,但極其兇險。最大的功臣,莫過於雲霓,但他此刻只想抓她過來狠狠的打一頓屁股。她居然用這種卑鄙骯髒的手法來達到目的,令他覺得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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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翔怨氣沖沖的直奔北靖皇府,直到站在雲霓面前,他還不太清楚自己究竟氣的是甚麼。是氣她對付遙銳的手段下流,還是氣她輕賤自己的身體?或者,只是氣她將自己當成工具一樣與遙銳苟合?他也不清楚自己是氣雲霓多些還是氣遙銳多些,或者根本就是在氣自己。

雲霓原本高高興興的迎接遙翔的到來,以為靖皇爺的事情有了甚麼好消息,但見他的神色,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便識相的收起喜色,小心翼翼的瞄他。如果直覺沒有錯,爺是在跟她生氣,但是她做錯了甚麼嗎?

良久良久,遙翔只是死死地盯着她,盯得她頸后的寒毛根根直立,再也受不了這種無聲的恐懼,雲霓大著膽子問:「爺,您怎麼了?雲兒惹您生氣了么?」

她惹他生氣了么?沒有,非但沒有,還幫他做了一件大大的好事,他能責怪她嗎?能對她發脾氣嗎?

「爺?」雲霓又喚一聲,上前一步欲搭他的手臂。遙翔本能避開,他一想到她揮身上下每一寸肌膚都被遙銳狠狠愛過,就有殺人的衝動。他覺得臟!這時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見到她的,她曾那樣的卑微且小心翼翼的不敢碰他的嘴唇,因為她怕他嫌臟。今日,他果然嫌棄了,到底是青樓妓館里出來的人,新的又能幹凈到哪兒去?

雲霓望看空空的雙手,疑惑又恐慌,顫抖著道:「爺,您這是——」

望着她那雙慌亂傷心的大眼睛,遙翔霎時湧起一股愧疚。遙翔啊遙翔,你怎能這樣想呢?當年她清清白白的跟看你的,你沒有嫌;今日在你親手將她推到遙銳的懷中,利用完她的身體之後,反而要嫌了嗎?不,不該的。雲霓並沒有錯、她不該平白遭受你的嫌棄,如果她的身子叫臟,那麼你這雙指揮着她的手又叫做甚麼?

他緩緩的鬆開緊握的雙拳,緩緩地走到雲霓身前,緩緩的握緊她的雙肩!緩緩地道;「我剛從瑞皇府回來,三弟他,成了個活死人。」他深深吸了口氣,穩定自己的思緒,但聲音止不住黯淡沙啞,「他畢竟是我的弟弟,剛才,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雲霓深探望着他閃爍的目光,低低的道:「爺怪我害了瑞皇爺?。

「不,」他再吸一口氣,「你做得很對,爺沒有理由怪你,絕對沒有理由怪你。」

他將「絕對」二字說的很重,彷彿在說服自己。

雲霓沉默著,遙翔在說謊,她知道,但是不知道他為甚麼要說謊,正如她明知道他在怪她,卻不知道他為甚麼要怪她。第一次,她看不透爺的心事。她只是覺得爺在他面前豎起了一道牆,讓她即使靠在他的懷抱里也感覺不到溫暖。她突然張開雙臂緊緊地摟住遙翔的腰,試圖藉著他的體溫來驅逐腦海中令她心驚的想法,驅逐她不願承認的感覺。

遙翔僵了一僵,隨後也摟緊她,撫拍着她的背脊道:「傻丫頭,怎麼了?」

她埋在他胸前悶悶的道:「爺,瑞皇爺一垮,靖皇爺很快就能沉冤得雪了吧?雲兒很快就可以回去了吧?」

「嗯。柳惜顏擺脫了遙銳的控制,應該很快會站出來替么弟說話。不過前提是,她不怕死。」遙翔顯然不相信柳惜顏對遙沖的感情可以令她不顧生死,但是雲霓知道她會的,為了遙沖,她會站出來的!即使要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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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柳惜顏不久就找到雲霓,將一個紅色布包交給她:「這裏面是可以幫靖皇爺脫罪的證據,麻煩姐姐交給平皇爺。惜顏本該以死謝罪,但是現在,上有老,下有小,」她微笑着摸著微凸的小腹,「惜顏只有選擇亡命天涯了。」

雲霓知道,留她下來,無異於讓她去送死。假造聖旨!假造三軍大元帥手諭,隨便哪一條都是死罪。放她走,就等於眼睜睜看看她與靖皇爺之間的感情煙消雲散。生離與死別,叫她如何選擇?

雲霓一陣風般的衝進遙翔的書房,將包袱往他的桌子上一放,扶著桌沿猛喘氣。

遙翔疑道:「這是甚麼?」

「證據。」

「證據?」遙翔打開,乍見真一般的聖旨,險些驚跳起來。

「是惜顏給我的,讓我交給您,說是可以救靖皇爺。」

「好,太好了。」遙翔激動的手指顫抖,居然攏不齊包袱里的東西,叫道:「雲兒!幫我把東西整理好,我要立刻進官。」

「哎!」雲霓高興的看看遙翔騎馬而去。這下靖皇爺有救了,這場風波終於可以平息,她也可以回到爺身邊了。只可惜靖皇爺和惜顏不能雙宿雙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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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顏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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