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是男子漠的話就給我上!」

阿爸的這句話，不斷在他腦中盤旋。

但是阿爸……如果你知道你要我上的其實是個男人的話，你還會這麼興奮地把我趕回來嗎?

光榮佇立在別墅的台階下，望着手心裏的保險套。

上?這才是正港男子漢該有的氣魄!

不上?兩次都被上官佔了便宜，難道自己就這樣認輸了?

但是問題來了!他們都是男人，怎麼上?

緩緩地，他抬高了腦袋，映入眼帘的是二樓燈光明亮的卧房。那光芒就像上官那雙邪氣又深邃的眼睛，總在不經意間，就勾走了他的心神。

太恐怖了，怎麼會有一個男人生得如此養眼?幾乎要把他這個陽光美少年給比了下去。

有道是：士可殺，不可辱!屢次失去顏面的恥辱豈有不討回的道理?上官啊上官，今晚我不把你吃干抹凈，我就跟你姓!

光榮握緊手中的保險套，燃起熊熊鬥志，不斷鼓舞自己，踩着豪邁的大步直衝二樓的上官卧房。

「砰」地一聲打開門，光榮大口喘著氣，大眼瞪向坐在窗台上悠哉地抽雪茄的男人。

迎上那雙琥珀瞳眸的剎那，光榮的反應就是雙頰燒紅。

白霧瀰漫，上官凈月俊美絕麗的臉龐襯著身後的夜色，夢幻得像童話故事中走出來的白馬王子。

怦怦怦!光榮一顆心幾乎快跳出胸口，尤其是上官盯着自己看了許久，突然漾開一道彷彿渲染著溫柔光芒的微笑時，他差點又呼吸錯亂岔了氣。

上官凈月忍不住笑了，那道溫柔的笑蘊涵着他再也不隱藏的情感。光榮回來了，他的心重新再跳動了，他不會再讓他走了……

光榮深吸了一口氣，握緊串頭跨步來到他面前，胸膛強烈地起伏着，緊蹙的眉頭幾乎快打結了。明明胸口有把火在燒，可注視着這雙醉人的雙眼時，他只能獃獃地臉紅。

光榮伸出手，抽掉他手上的雪茄，用力地在煙灰缸里捻熄，但是他的手顫抖得厲害，冉冉上升的白煙猛熏着他的眼睛，不但讓他的視線模糊，連心緒都跟着紊亂。

「你生氣了?」上官凈月依然端坐在窗台上，望着他好似發泄的舉動，柔聲問著。

光榮點頭，很用力地點頭，一隻手硬是把雪茄給戳到熄火。

「因為我吻你嗎?」

哪壺不開提哪壺!你故意的定吧？！光榮紅著臉、瞪着煙灰缸，氣自己剛才的勇氣不知道跑哪兒去，連他的臉都不敢看了。

上官凈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正拗著脾氣，也知道他還願意回來面對自己，一定是鼓起很大的勇氣。眼中淡淡的笑意褪了去，取而代之的是連自己都意外的嘆息。

「對不起……」

光榮離開的這段時間他不斷自問，自己是不是傷害了光榮?光榮很單純，也很坦率，在光榮面前，所謂的優雅、高貴都顯得矯情做作；在光榮面前，他不用當個王子，可以放鬆自己。他不自覺地被光榮的率真所吸引，所以才會控制不住自己。這句道歉，純粹是很心疼而已。

但光榮聽見他一句深情款款的對不起，居然猛地抬頭，脹紅了臉怒吼：「你幹麼這個時候跟我說對不起?!」

上官凈月微怔。

「你……你後悔吻我是不是?」光榮更貼近他一些，整張臉幾乎快熟透似的大吼。

上官凈月這下是真的愣住了。

「你知不知道——」光榮倏地揪住他的衣領，頓了下，結結巴巴地宣告：「我……我要……我要上你!」

上官凈月驀地睜大了眼，還在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而已，光榮一使力，便將震愕中的他拉到自己面前，四目交接，唇片熨貼。

上官凈月壓抑許久的情感終於崩潰了。

這次是你主動送上來的，我不會再放過你了!

上官凈月隨即雙手一環，緊緊將光榮環在自己胸膛內，光榮原本抓住他衣領的手，也隨着他突然的緊窒擁抱而不得不纏上他的頸項。這樣的反射動作，正鼓舞了上官凈月。

上官凈月滑下窗枱，反將他壓制在窗沿，一手捧着他滾燙的臉頰忘情索吻，另一手順着他的背脊滑下他纖瘦的腰際，隨即拉高他的上衣，探進那片光滑的裸背。

「等……等一下!」光榮氣喘吁吁地推開他，滿臉通紅地叫道：「搞、搞清楚……是……是我要上……上你哦!」

上官凈月勾起一抹邪氣的笑，漂亮的眼睛蕩漾着迷人春色，性感薄唇吐出的話語依然犀利毒辣。

「哦，你上過?」

光榮瞬間爆紅了臉，雙手抵在他胸前使勁一推，上官順勢而退，兩人就這麼摔進柔軟的大床里。光榮壓在他身上，氣呼呼地低吼：「你這句話會讓自己吃到苦頭的!」

「哦?」上官輕輕挑眉，那表情真是該死的漂亮，更是該死的可惡!

「你再用這種口氣，我……我就……我就讓你三天下不了床!」阿爸!這樣講沒錯吧?

上官眉眼一挑，忽地伸手掃住他後腦勺往下一壓，只差半寸，四片唇幾乎又要貼在一起。紊亂濃濁的呼吸混合著，光榮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瞠大眼睛。

「回答我的問題。」上官凈月沉聲啟口，語氣聽似輕緩，卻充滿了氣勢。

光榮瞬間又變回蠢蛋一隻，傻傻地睜眼看他。「什麼問題?」

「你、上過?」別逼我再說一次這麼沒水準的話，降低我的氣質。

光榮紅著臉，一把火跟着衝上腦門。

「那你呢?你做過哦?」這句話不是擺明了自己沒做過嗎?不但如此，口氣還酸的咧!光榮懊惱極了。

上官冷冷一笑，冷得光榮忍不住打顫。因為通常上官這樣笑，絕對不安什麼好心眼。

「你沒做過，怎麼知道該如何上我?」

「我——」不對不對!明明我在上面，為什麼氣勢總是被他壓落底?

光榮揮開他箍在自己腦袋上的大手，反將他的雙手掃在床上，曲起膝蓋跨在他的腰側，俯下頭，鼻尖碰着他的。這個姿勢絕對是自己取勝!

「哼，有些事是講天分的，別以為你什麼都懂!」

上官凈月靜靜地看他，澄澈的眼睛映着光榮那張俏美的臉蛋，他淡淡地揚起一抹溫柔的笑，笑得光榮心跳又隨之怦怦亂跳。

「你說的沒錯，有些事是講天分的，是你開發了我這方面的天分。」

光榮傻了。

「什麼意思?」

上官凈月笑得很溫柔、很誘人。

「如果我告訴你……其實你是我的初吻，你信不信?」

光榮驀地瞪大了眼。「哪有可能?你又不是——」及時止住了口，隨即臉紅得像要爆血管似的。

上官凈月的笑意更深了。

「你知道我有潔癖的，光榮……」

那不叫潔癖，是龜毛吧!光榮擰著眉。

「以前，我從來不讓人太靠近我，尤其是我不喜歡的人。」

看得出來你這人很難相處。

「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天分如何，因為我沒遇過喜歡的人……」

就說你龜毛咩——等等!這句話什麼意思?

「原本不應該是這樣的，這不是我回來的目的。」

光榮的眼都不敢眨一下。他是不是看錯了?上官的笑……好像很害羞耶?

「但是……這很難控制……」

「等等!」光榮終於受不了了，他擰著眉叫道：「你到底要說什麼?」

上官凈月微微傾身，抬高了臉貼近他那張紅透的臉蛋，漾開一抹燦美的笑容。

「聽不懂嗎?笨蛋!我喜歡你啊!」

他輕輕柔柔地吻上光榮僵愣的唇，抽回自己被光榮扣在床上的手，緩緩地反過身，不著痕迹地就將任他擺佈的光榮給壓在自己身下。這一翻身，光榮口袋裏的保險套也跟着掉了出來。

上官凈月拾起掉在床上的保險套，微掩的長睫往下移，落在臉紅到接近半熟狀態的光榮身上。

「你準備得很周到嘛!」

「那、那是……那是……」嗚啊~~好想死!

「保險套?」上官替他介面。

「廢話!但是、但是我不……我不是刻意準備的!那是……」光榮已經舌頭打結、語無倫次，之前那股非上他不可的狠勁，早就不知逃到哪裏去了。

「光榮。」突如其來的柔聲呼喚，讓光榮一時呆住。上官凈月捧着他滾燙的臉，細細輕揉。

「你跟我一樣嗎?光榮。」

「什麼……什麼一樣不一樣的?」光榮的表情非常惶恐。

「你是因為喜歡我……所以才想跟我做?」上官的表情非常溫柔。光榮好不習慣。

「不然你會跟討厭的人做嗎?」他紅著臉叫道，好像在埋怨他說了一句廢話。

上官凈月笑彎了性感的唇辦，漂亮的眼睛裏蕩漾著光芒，如碎鑽似的，看得光榮幾乎恍惚了。

「你好可愛，光榮，你真的很可愛。」綿密的細吻落在光榮柔潤的嘴唇上，上官凈月的大手也輕柔地搓揉着他細緻的耳垂。

光榮卻睜著傻氣的眼盯着他看，惶然無措地啟口：「你……你現在在幹麼?」

「我在開發潛能……」細雨般的吻，一路從嘴唇灑向燙紅的臉頰，再往下蔓延至纖細的頸項。

「呃……」光榮縮著脖子，閃躲着他的侵襲，兩手抵在他寬厚的胸膛上，不自覺地扭動身體摩擦著彼此最敏感的地方。

上官凈月的呼吸變得急促，畫過他滑膩頸子的舌尖也變得灼燙起來。好個光榮，很會挑逗人嘛!

這實在太難為情也太刺激，光榮終於忍不住了，使勁推開上官，狂笑着滾到大床邊。

「噗哈哈哈哈~~~我受不了了!好癢~~~」

上官凈月微微一怔，隨即感覺自己的嘴唇正失控地抽搐著。

光榮，你就是一定要在這種時刻給我來這招是吧?哪一天他優雅的王子形象蕩然無存，一定是被光榮逼的!

這已經不是光榮第一次破壞氣氛了，但這次是箭在弦上，說什麼上官凈月也不會放過他了。

上官凈月決定不再跟他浪費唇舌，直接以行動表示他的不滿。他二話不說脫了

自己的上衣之後，立刻撲向不知死活還笑得翻來滾去的光榮，目標是他最敏感的脖子。

「哇哈哈哈哈~~~救人哦~~~」光榮又叫又笑，整個人在床上打滾。

「你再跑，我就咬斷你的脖子。」上官貼着他的頸子恐嚇，感覺他細微的顫抖，更放肆地細啃吮吻。

「噗嗚~~~」光榮搗著自己的嘴強忍着笑，縮著脖子，被他靈活的舌尖搔弄得奇癢無比卻又燥熱難耐。

上官凈月扯下他搗在唇上的手，脫掉他的上衣往床下一扔。胸前突然一涼的光榮這才止住了笑，怔然地看着他，意識到大事不妙。

「這樣看着我是什麼意思?」上官邪佞一笑。

「呃……不然……我該怎樣?」

上官凈月笑得好不迷人，修長的手指頭輕輕畫着他紅潤的唇辦，趴在他的裸胸上輕笑道：「你只要乖乖的別跑就好。」；

「然……然後呢?」怦怦、怦怦!他的心跳得好急。

「然後我相信我的天分絕對會找出讓你快樂的方式。」

光榮瞠大了眼。為什麼這句話聽起來讓他覺得很恐怖?

「不對!現在是誰上誰?」光榮慌張地大叫。

「有差嗎?」上官凈月已經開始上下其手。

「當南!」事關男子漢的尊嚴!

「交給我就好了……」

「不要!噗哈哈~~~你不要又親我脖子啦!」

「不然你希望我親你哪裏?」

「不……不公平……哇啊!你現在又在摸哪裏?」

「安靜一點行嗎?」

「不是、不是這樣的……應該是你……你在下面……啊……」

「你很吵……」

「不管……恩呃……你、你作弊……啊!」

「乖一點……」

「靠……」

「不準說髒話……」

「唔……不……不要……」

「這就對了……」

「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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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細碎的啜泣，顫抖的身影，襯著窗外灑進來的月光，形成一副哀凄心酸的畫面。

凌亂的大床上，佈滿了激情過後的痕迹。赤裸的男人抽著事後煙，一手摟着倚偎在胸前無助低泣的心愛人兒，輕鎖的眉宇，有着堅毅與執著，像是一種承諾，昭示男人的深情不悔。

「我會負責的……」

懷中人咬着床單的一角，晶瑩剔透的淚水滑下粉色的臉龐，多麼楚楚可憐。淚人兒嬌弱無助地放下床單，抬起柔若無骨的纖細手腕，拭去頰上的水，輕輕咬着顫抖的唇片，掀起淚濕的眼睫……

「負你個頭!誰要跟你演日劇啊!」爆出一聲怒吼，光榮跳起來跨坐在他身上，伸手掐住他的脖子大吼：「你這個小人!還我清白來!」

上官凈月嗆了兩聲，趕緊把煙熄掉，扯下他激動的手將他往下一拉，抵着他發燙的額頭輕聲道：「我不是說會負責嗎!」

「少來!明明就應該是我上你才對!」光榮紅著臉叫道。他還是很計較自己被壓倒的事實，太可恥了!

「好啊，如果你打贏我的話就讓你上嘍!」上官還是笑得很壞。

「你說的!」光榮立刻握緊拳頭跳下床，結果當場腿軟跌坐在地，一張臉紅得像熟透的螃蟹。

上官凈月笑着，趴在床上看着他，伸手輕刮著他細緻的鬢髮，柔聲笑道：「乖乖讓我抱着你不好嗎?」

光榮坐在地上哭喪著臉瞪他。

「我是男子漢耶……」居然被一個娘娘腔上了，而且還……咳，還挺享受的，嗚啊~~~太可恥了!

「你是男子漢呀!」上官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光榮癟著嘴，皺着眉哀怨地看他。

「我受傷了……」

上官一愣，馬上把他拉到床上。

「哪裏?」

「這裏。」光榮按著胸口，整個人往他身上貼過去。

上官真的被他嚇到了，又忍不住笑了。他真的覺得光榮很懂得調情呢，這種時候跟情人撒嬌，誰抵擋得了？！

「光榮……我不要叫你光榮好不好?」上官凈月撫着他俐落的短髮溫柔地說。

「啊不然咧?」

「叫親密一點的，像是小光，或是榮榮?」

「噗哈哈哈哈~~~」光榮又是很殺風景的狂笑。

「不喜歡?」上官斜瞪了他一眼。

「肉麻!想吐!嘔~~~」他還真的作勢捧胸嘔吐。

「拉倒!」上官凈月一把將他推到一旁，讓他整張臉塞進枕頭裏。

「喂!」光榮又氣呼呼地跳了起來。

「有事嗎?」上官凈月優雅一笑。

「哼!」光榮貼近他的臉，橫眉豎目地瞪着他低吼：「我問你!」

「請。」

光榮臉一紅，又開始結巴。

「我們……我們是不是……是不是……做做做……做了……很奇怪的事?」好想挖地洞~~~

都做完了才問會不會太遲了點?上官凈月笑望着他，輕輕地挑眉。

「你覺得很奇怪嗎?」

「廢話!我們都是男人!」說完，他驀地羞紅了臉，又像是恍然大悟了似的，怔怔地盯着上官看。

「難怪……我對小愛沒感覺啊……」

恩?陌生的名字?而且是女人的名字——上官凈月深沉的銳眸立刻進出殺氣，眯起眼盯着光榮。

「小愛是誰?」

「就是……就是她咩……」原來如此!我居然是同性戀……

「誰?」

「小愛……」後知後覺的光榮還在恍惚。

「小愛是誰?」你再不說，我就真的讓你下不了床!

光榮獃獃地看着他，看得上官忍不住擰眉。

「她就是我以前那個無緣的馬子啦!」

「你還想她?」上官真的生氣了。

光榮甩甩頭，出乎上官意外的，握緊拳頭、咬牙切齒地低吼：「我恨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