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3章 【割魚草】
幾年下來，郭亮與外公、舅舅一家有了深厚的感情，反而對自己家淡漠了畢業后，省人事廳在全國高校招考品學兼優的應屆大學畢業生充實到縣級幹部隊伍第一線，郭亮考上之後填報的志願很自然地寫上了舅舅一家所在的雙清縣。只是沒有想到被縣裏分配到了梅山鎮那個窮地方。
小苑拿起郭亮的行李包，打開聞了一下，誇張地說道：「我的天，臭死了。你一直沒有洗衣服？」
郭亮連忙說道：「哪裏一直沒洗，只有昨天的衣服沒洗，我又不知道今天有便車可搭，準備中午洗呢。」
「呵呵，我相信你也洗不幹凈，真不知你讀大學是如何過來的。」小苑說着就拿着行李包到廚房去了。
吃中飯的時候，小苑很是表功地問道：「郭亮，你報到的時候打扮那麼帥，有沒有美女流口水？」
郭亮將飯碗一放，說道：「你不提起我還忘記了。小苑同學，你可把我害苦了。我們領導當時就說我男人不象男人，女人不象女人，把我臭罵了一通，然後命令我到廁所里把頭洗了。」
小苑愕然地張大嘴巴：「不可能，除非你們領導變態。你騙我！」
「騙你是小狗！我洗頭的時候又被鎮長罵了一通，我那天真是倒霉透了。」郭亮想起那天的事余怒未消。
舅媽笑問道：「後來沒什麼事吧？」
「有什麼事不知道，反正我被他們配到治安室去了，現在當聯防隊員。」郭亮回答道。
「大學生當聯防隊員？不會吧，你確定是我害的？……，不可能！」小苑嘴裏說的斬釘截鐵，但心裏有點惴惴不安。
郭亮開始一本正經地說道：「什麼不可能，你剛才洗衣服沒看見我的衣服與縣城街道上的聯防隊員一樣？」但見小苑緊張的樣子，笑道，「哈哈，騙你的。蠢丫頭，你急什麼急。想我這麼帥的人，走到哪裏都被重用。現在領導是在培養我……，啊喲苑，你屬螃蟹的啊，噓揪得我好痛。」
「痛死你，誰叫你騙人？」小苑笑道，「帥？比我爸還土氣，帥什麼帥。」
吃完中飯，郭亮和舅舅家的人一樣，都好好地睡了一個午覺，直到下午三點多，太陽偏西了大家才起來。這個時候氣溫只有二十七、八度，比中午最熱的時候低了六七度，正適合在菜地里幹活。
郭亮戴上草帽，對舅舅道：「安排我挑水還是割魚草？」
舅舅道：「算了，你才回來，休息。」
舅媽也說道：「今天沒什麼活，昨天東邊的菜地已經施了肥。」
郭亮道：「那我割魚草吧，這活不累。小苑，走吧！」他從牆上取下來鐮刀，從牆角拿起一個草簍就走。
小苑打着哈欠，一邊帶草帽跟着郭亮走，一邊說道：「你周扒皮啊，我還沒睡夠呢。急什麼急？」
「丫頭，你莫搞錯吧。這可是幫你家做事，為你賺嫁妝呢，還埋怨我。」
「為你賺嫁妝呢，我不要。」她笑了一下，很快地跟了上來。
走到魚塘邊的草地里，郭亮彎腰在前面割草，小苑在後面將草抱起來裝進草簍里，二人配合很默契。他們一邊做事一邊聊天，一點也不覺得累。郭亮不知道的是這次聊天的內容，在後來的工作中幫了他很大的忙。
「郭亮，你真的當聯防隊員了？」她問。
「是啊。還行，可以省點伙食費，我覺得跟他們混還不錯。」郭亮回答。
「如果有壞人，你們要抓他們，是不是很危險？」
「不知道，我沒抓過。你怕我受傷？」
「郭亮，你可要小心點，現在壞人多。……，對了，你知道不，我們縣城出了一起兇殺案，二個人被人打死了。」說到這裏，小苑的臉紅了，「就是省長來我們縣城的那一天，結果縣裏當官的都被省長罵得要死。」
「呵呵，你聽誰說罵得要死？這件事我知道，死的人一個是男的一個是女人的，二人衣服都沒穿，全身光溜溜的，正在……，」郭亮見小苑瞪大了眼睛，臉色通紅眼裏全是怒火，連忙改口道，「他們是被人用重物擊中腦袋死了。估計殺人兇手就是那個女的老公。」
郭亮在治安室的案情通報上看到了這個案子，這個案子因為二個人死亡，加上時間敏感正遇上省長在這裏視察，所以影響很大。縣公安局和市公安局都受到了很大的壓力。
不過郭亮因為是編外人員，案情又處於保密階段，他只知道一些皮毛。當然，這些皮毛比小苑知道的要多得多，也準確得多。小苑完全是道聽途說。
這件案子生的時間和鮑獻忠死亡相差不多，當時公安局的警力非常緊張：既要保護省長一行的安全，又有勘查兇殺現場。所以對於鮑獻忠屍體的勘查只抽調了一個副局長和二個刑警過來先行了解。本來公安局連這三個人都不願意派出，還是鮑獻忠的父親給縣長、縣委書記打電話要來的，他威脅說如果不派人下來勘查就寫信向上級告狀。
慶幸的是刑警們在鮑獻忠口袋裏找到了袁國方寫的借條，鮑獻忠進去農廣站的時候有人看見，案子倒不是很複雜，將當事人袁國方、李麗君帶到縣公安局之後，沒有多久就弄清楚了前因後果。
小苑紅著臉問道：「那個人怎麼下得了手？把他老婆都砸死了。」
郭亮笑道：「呵呵，被人戴綠帽子，當然下得了手。現在都不知道那傢伙跑到哪裏去了。」
小苑將市面上的傳聞說了出來：「聽說他專門拐賣婦女兒童，哪裏敢露面。有人說他已經逃到緬甸去了。也有人說他是人販子，專門騙女人，然後賣掉。那個死了的男的也不是好東西，聽說也是一個垃圾。嗨，上天怎麼不把這些人全部收掉？」
「你嘆什麼氣，社會上的人本來就是千奇百怪，要不怎麼有警察？」
「我覺得我們小時候的社會風氣好些，很少聽說什麼殺人、販毒，還有拐賣婦女兒童的。」
「你今天情緒不對啊。」郭亮笑問道，「我們總不能回到過」
「你知道那個衛興國被人打了不？」
「你是說那個建委副主任？……，誰敢打他？」
「嗯，就是你去上班的那天早晨，他回他侄兒幫他守的家結果在路上被人用棍棒打暈扔到了臭水溝里，一身的污泥垃圾。……，呵呵，這個傢伙活該，誰要他收那麼多錢？聽說街道派出所不給他立案。」小苑說到這裏，臉上全是笑容。
「是他沒有報案吧。他是建委副主任，如果報案，派出所怎麼也得出來裝模作樣地勘查一番。」說着，郭亮看着笑嘻嘻的小苑樂了，笑道，「呵呵，丫頭，你可不地道。人家被打了，你還幸災樂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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