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你……你是怎麼知道的?」半晌,厲榮華還是問出口,因為他實在不敢相信心蕎這麼聰明,可以從一件安排好的搶劫事件,猜出幕後其實是他僱人想殺掉她。

心蕎露出厭惡的表情嗤了一聲,「難道你可以花錢利用人力找到我和心蔚,再僱人殺人,我就沒有錢沒有人可以調查你嗎?」

「所以你找上他幫你?」厲榮華指著一直保持沉默的雷克,「你真以為他無所不能?」

「噢!我是不知道他是不是無所不能啦……」她故作無邪的眨眨眼,「我只知道他比你有錢、比你有權,也比你有辦法,不然今天你也不會上門來求他了!你說是吧?」她撇撇嘴,口氣中有濃濃的嘲諷味。

「你這個賤女人,當初我不該對你手下留情的,無論你有多不合我的胃口!」厲啟翔惡毒的罵道。

「住嘴,不難你隨便污辱我的妻子!」雷克怒吼道,眼中射出暴戾的光芒。

厲啟翔臉一白,仍是怒氣難消,「妻子?!騙鬼啊!何不說她是隨時為你張開大腿的情婦?就憑她這種姿色,竟然會弄得你肯為她——啊!」話未竟,他已被暴怒的雷克一拳擊倒在地,慘呼連連。

「你再說一句污辱她的話,就準備被人抬着出去!」雷克正想再撲上前去補幾拳卻被心蕎拉住,於是他只好狠狠的警告厲啟翔,臉上仍有殘存的暴力光影。

厲榮華扶起挨了重重一拳而差點昏厥的厲啟翔,眼神狂怒的叫囂。「我看你能保得住她多久?今日我們父子所受的,我會清楚明白的向你們討回來!」擱下話,他扶著厲啟翔走向門口。

雷克眼神銳利的刺向他,冷冽的開口:「我給你兩天的時間準備,安置好你的妻女,兩天後我絕不再手下留情!」

厲榮華倏地回頭,「你是什麼意思?」他的心中泛起一股不祥的預兆,臉色凝重。

「兩天之後,你只要擔心你的妻女會流落何方就好,永遠也不需要再擔心『厲欣』!」他笑得陰險之至。

「你知道什麼?」他漸漸驚懼起來,難道……不!不可能!一切的交易往來他都妥善的存在電腦的極機密檔案里。

「你該不會是忘了這些年,你與他人合作圍標政府公共工程的事了吧?」

厲榮華老羞成怒的怒哮:「你胡說,你有什麼證據?別以為我會被你的三言兩語給唬住!」他猙獰著臉反駁道。

雷克輕笑一聲,「你大可以不相信啊!你真以為你在電腦里設的那些路障密碼擋得住我?」他冷眼斜脫厲榮華,暗笑他的不知死活,「我看你還是乖乖回去合計合計你手上的股權,看看能不能換到一處妻女棲身的地方,還有在你們父子入獄后,她們的生活費也得先準備妥善。」

「你撒謊,我不相信!」厲榮華激動得慘白著臉。

「我管你信不信,要吠回家吠,你快滾吧!」亞德嫌惡的插嘴趕人。

孤立無援的厲榮華頭一次嘗到被唾棄的滋味,頹然的扶著厲啟翔走出門外,心中仍是不相信雷克所言,誓言必將今日的恥辱討回。

「那兩個人渣終於走了,再不走就換我想衝上去扁他們了,求人哪有用那種態度的?簡直是死到臨頭還不自知!」亞德斜靠在一張沙發上叨念著,看着對面的雷克正緊摟着心蕎竊竊私語着,聞言才抬頭看着他。

「兩天後,將我們手上握有的厲家父子勾結官商的證據交給台灣的調查局。」

「幹嘛要等兩天?明天我就去辦!」

「隨你。」雷克聳聳眉,低頭望向拉扯他衣衫的心蕎,「什麼事?甜心。」

「雷克,我們這麼做會不會太過分了?真的要這麼趕盡殺絕嗎?」心蕎有些遲疑的問。

「拜託你好不好?蕎!」亞德大叫道。「他們想殺你和心蔚耶!你別婦人之仁行不行?」

「甜心,你也聽到也看到他們父子剛才的態度了,我不認為今天我們放過他們,他們會有悔改之心,何況他們的犯罪證據皆是屬實,你不用覺得不安。」雷克輕撫懷中人兒的柔嫩臉頰。

「雷克——」

砰的一聲,卓心蔚推開套房的大門直衝而入,「人呢?厲家父子呢?」

「走啦!」亞德回道。

「為什麼沒叫我過來?」卓心蔚懊惱的叫道。

「我看你連早餐也沒起來吃,所以想讓你多睡一會兒啊!」看着面色不善的卓心蔚,亞德急忙又道:「好、好,你別瞪我,聽我說……」於是亞德將剛才所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道出。

卓心蔚聽完面露欣慰,「終於向他們討回公道了,只可惜我不在,沒看到雷克揍厲啟翔的畫面,真是太可惜了!假如我在,還可以名正言順的補上幾拳!」他露出躍躍欲試的表情。

心蕎翻翻白眼,「拜託,你們男人怎麼都這麼暴力啊?」她嘟囔著。

雷克露出一抹邪惡的笑容,「甜心,難道你不想揍他們?」

心蕎臉紅了紅,為着被雷克輕易看出她的心思而有些懊惱,「好嘛!他們兩人的確是一副很欠扁的樣子。」她不情願的承認自己的確也很想衝上去踹厲家父子兩腳。

「那不就得了。」雷克用他堅挺的鼻尖磨蹭著心蕎小巧的鼻頭。

這邊情正濃,那邊卓心蔚已是迫不及待的拉起亞德,「不用等明天了,我們現在就去調查局。」

「也好,我也不想等到明天!」亞德附和道。

於是兩人連袂走出套房,全然不理會心蕎的叫喚聲。

「不是說要給他們兩天時間嗎?」心蕎做嘟起嘴,心中暗罵那兩個衝動的男人。

「甜心,厲榮華根本不相信我們握有他犯罪的證據,給他兩天的時間也沒用,你懂嗎?所以我才不阻止他們。」雷克笑道。

「好啦!都是你有理!」心蕎冷哼一聲,再次將臉埋進他的胸膛里。

雷克摩擎着她的背,深深嘆息一聲,「把這件事處理好,我就再也不用擔心受怕了。」

「你擔心我?」心蕎的聲音從胸懷中傳出。

「是啊!只要想到有人一直在背後算計你,我的心就忍不住揪成一團。甜心,我不能容忍你受到任何傷害,那比殺了我還要令我難受,你知道嗎?」他柔情款款的傾訴心中一直以來的擔憂,「現在的我終於可以放心了。」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心蕎抬起頭,雙眼晶亮深情的仰望雷克,沉醉在那備受呵護的懷抱中。

「傻蕎蕎,那還用問嗎?當然是因為我愛你,全心全意。」誠摯溫柔的嗓音充滿了濃情摯愛。

「我也愛你,雷克,以我的全部。」心蕎聽着雷克愛的宣言,心中充滿了幸福感,覺得自己的人生再也沒有缺憾了。

她將臉頰貼住他堅實的胸膛柔柔磨蹭,仿若一隻在主人懷裏祈求愛憐的小貓咪,她輕嘆,倘佯在深濃的情海中戀戀不捨。

雷克低吟一聲,被心蕎那毫不矯情、渾然天成的嬌態給迷住,全身不覺一額,他的雙臂如鐵箍般收攏,原本輕撫她背部的大掌滑至她挺翹的臀部,上下來回、輕揉慢捻,心醉神迷之際也點燃了全身的慾火……

雷克趴在心蕎身上努力平復急促的心跳,身心感覺全然的饜足,歡欣的喜悅流竄全身,而他一生的渴求全在身下這個美好的小女人身上。

「你是我的,永遠也不準離開我。」他霸道的言詞如宣誓般的在她的耳邊響起。

心蕎噙著柔媚滿足的笑容,「我絕不離開你,我愛你,雷克。」

「哦!我心愛的……」

三天後,因涉及公共工程弊案,厲榮華與厲啟翔父子及其他相關人士皆因多項罪名被提起公訴,收押禁見。

報章雜誌爭相以頭版頭條新聞報導這個歷年來少見的官商勾結的大案子,而心蕎則連續數天閱讀著報紙上所報導的一切,兀自嘆息著。

她看着眾人忙碌的處理將「厲欣」賣出后的收尾細節,知道眾人對厲家父子即將入獄的事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但是自己呢?

她記得父母生前和他們住在美國時曾告訴過她,祖父母收養了一個女兒,也就是她的姑姑、厲榮華的老婆,當時她只是當成故事來聽,一點也不以為意。

直到他們移居台灣,她第一次見到與她毫無血緣關係的姑姑,也第一次見到雷克,她還是沒有任何感覺,沒有想到在父母驟逝之後,她與厲家牽扯廠這麼多年,發生了這麼多不愉快的事。

這當中唯一慶幸的該是她認識了雷克這件事吧!

半個月後,一架飛返美國的私人專機上。

亞德回頭看着坐在機艙最後方的雷克正摟着心蕎甜蜜的竊竊私語着,他回過頭看着坐在對面的卓心蔚,不覺露齒一笑,「我從來沒看過雷克這麼樣的黏着一個女人!」

「誰教我姐就像一塊磁鐵一樣,緊緊的吸住雷克。」心蔚扮了一個鬼臉。

亞德埋首悶笑了一會兒,才正色的看着卓心蔚,「心蔚,你快拿到學位了吧!」

「嗯,這次回去后,我打算儘快完成畢業論文。」

「哇!看你說的,畢業論文可不像吃青菜蘿蔔那麼簡單哩!」

「我知道。」卓心蔚有趣的看着他,「不過,我還嫌太慢了呢!」他突地語出驚人。

「太慢?!」亞德怪叫道:「老兄,你怪物啊!你才念……兩年吧!還敢嫌太慢?那其他人豈不是該去切腹自殺了。」

「不會吧!」卓心蔚好笑的看着他,「其實這兩年我全心的投注在學業上,就是想快點畢業,不讓我姐再身兼兩份工作來照顧我及養活自己,因為她怎麼也不肯動用那筆幾年前厲榮華給我們的錢。既然勸不動她,只好逼自己早早畢業好解除她的負擔,還好她認識了雷克,現在也嫁給了他,所以……」他聳聳肩,輕鬆地說道。

「畢業後來我們公司吧!」

「真的?我夠格嗎?」

「當然夠格,這陣子下來,我看你的能力實在很不錯,雖說欠缺經驗,不夠這是可以磨練的,更何況肥水不落外人田,我想雷克也絕不會放過你這位好手的。」

「是嗎?」

「對啦!對啦!說不定雷克還會請蕎出面說服你。」

「不可能。」卓心蔚不贊同的搖頭,「我姐向來不會勉強我做任何事的!」

「反正你來就是了,我想你也不忍心着我這個朋友操勞到死吧!」亞德立刻采哀兵姿態,心想把這等好手拉進公司,不知可以減輕自己多少負擔,怎可輕易放過?

「少扯淡了,哪有那麼嚴重!」卓心蔚失笑道。「唉!我問你,這次回去雷克有沒有打算籌辦婚禮將我姐的身分昭告天下呀?」

「當然有,他早交代我了。」亞德給了他肯定的答案后,卻又露出幸災樂禍的賊笑,「不過,事情可還沒了結呢!要辦這場婚禮,雷克勢必得先解決一件事再說嘍!」

「咦?」卓心凝狐疑的看着亞德臉上賊兮兮的笑容,「不懂。」他搖搖頭說道。

「沒關係,我可以先透露一些給你知道。」亞德示意卓心蔚附耳過來。

「你知道待在台灣這段時間,我一直有跟坐鎮總公司的羅伊聯絡。其實,有一件事我尚未告訴雷克,想等他回去后自己發現並解決,那就是……」亞德將聲音壓低,把這陣子從羅伊那邊得來的消息告訴卓心蔚。

只見座艙前方兩名男子交頭接耳的說着悄悄話,還不時偷瞄機艙後方,發出賊賊的悶笑聲。

「什麼!」大掌猛然拍上桌子發出一聲巨響,怒咆聲響遍全室,雷克睜著殺氣騰騰的雙眸怒瞪坐在辦公椅上一臉閑適的羅伊。

「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雷克忿忿的吐出問話。

羅伊在大椅上調整姿勢,找到一個更舒服的位置后才開口回答,懶洋洋的神態,仿若事不關己。「不就是你待在台灣的那段日子裏。」羅伊一派輕鬆的口吻,令雷克感到氣結。

「你為什麼不代我澄清真相,反而放任謠言滿天飛?」一想起自己是在報紙上見到關於他的不實消息,雷克立刻又氣上心頭。

「要怎麼澄清?你又在圍內,難道我要代言與你的祖父對抗辯論,再說你不是從來也不在乎外界的傳言,更從來不曾出面澄清任何不利於你的謠言嗎?」

「我才不是擔心我自己!」雷克低吼道。

「那你幹嘛發那麼大的火?」羅伊不解的問道。雷克的祖父只不過是擅自發佈雷克與「新亞」總裁之女在下周末訂婚的消息罷了,他不理它不就得了,幹嘛一臉為難?

在旁邊看好戲很久的亞德,帶着一臉幸災樂禍的調侃笑容走過來,「羅伊,你的消息太不靈通了,雷克根本不是在意這件不實的消息,他怕的是他親愛老婆會為了這件事先把他扁成豬頭,再棄他而去啊!你說是嗎?雷克!」他向雷克擠擠眼。

雷克怒瞪了一眼賊眉賊眼的亞德,似已默認。

「你結婚了?」羅伊低呼,接着馬上橫眉豎眼的看着雷克,「你也太不夠意思了,你還有沒有當我是你的朋友啊,連結婚也不通知我!」

「事出緊急,我已經準備在三藩市再慎重舉行一次婚禮。」雷克有些不耐的回答。

「那這次我可不能再錯過了。對了,你的老婆是誰?我認識嗎?怎麼從沒聽你提起過?」羅伊發出一連串的問號。

「我來回答吧!」亞德搶著開口。「雷克的老婆長得美麗又嬌小玲瓏,就像娃娃一般的可愛,可惜她的個性卻像母獅般可怕,連我都不是她的對手,被她惡整了好幾次。」他露出飽受欺侮的可憐表情。

「你閉嘴,我的蕎蕎才沒有你說得那樣可怕。」雷克立刻站出來護衛自己的妻子,怒斥造謠的好友。

羅伊露出興味盎然的眼神,看着雷克發機的神情,敏感的察覺他已經卸下多年來戴在臉上的冷靜面具,看來他這個新婚妻子的魅力不小!

「喂,你們兩個,事情都遠沒解決,你們倒是自己先內訌了,有沒有搞錯啊?」羅伊吆喝着兩個對峙的好友。

「誰說的,像我這種翩翩君子怎麼可能會跟一個山林野夫斗呢?」亞德極力煽火的說意來雷克再次怒瞪他。

羅伊翻翻眼,不想承認這麼大言不慚的人是他的好友之一。

「雷克,這件事你打算怎麼回應?」

「只要蕎蕎不在意,我才懶得理呢!」雷克撇撤嘴不屑的回答。

「不過我總覺得你祖父應該不是單純的為你舉行訂婚儀式,恐怕還懷有其他目的才對。」羅伊猜測道。

「丹尼·赫爾從不做沒有意義的事,他是一個標準的勢利眼。」亞德補充說明,也覺得事情並非表面上看來那麼單純,「早在我們在去台灣前,他已經動作頻頻地想與雷克接觸見面,只是雷克根本不甩他而已。」

「你們兩人不用猜得那麼辛苦。丹尼·赫爾的目的很簡單,他只是要我出席這個訂婚宴,他就可以用祖父的身分對我予取子求,他根本不在乎到時我肯不肯與彼德森訂婚方說穿了,他只是覬覦我在商場上的成就,才肯承認我這個血統不純正的人是赫爾家族的一員。可惡!我才不理會他想做什麼呢!我的父母早就脫離赫爾家族很久了,現在他打着如意算盤要我認祖歸宗,無非是為了錢罷了!」雷克早在去台灣前就已看清楚他祖父在打什麼主意,只是沒想到他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那你到時候打算不現身嘍?」羅伊問道。

「不理他就行了,我還要忙着打點我與蕎蕎的婚禮呢!沒空管這種事。」

「就其他這次沒有成功的讓你現身,恐怕他也不會放棄,那以後你不是煩不勝煩了嗎?咱們乾脆想個一勞永逸的方法,讓他從此不會再來煩你。」羅伊建議道。

「對啊!一次就把他解決,省得以後再煩心。」亞德贊同的說道。

「也對。」雷克思考着,「你們先幫我想想,我得回家一趟,反正高下星期六還有好多天,我們再商量吧!我先走了!」他擱下話,馬上轉身走人。

羅伊看着雷克急匆匆的身影消失,不解的問:「亞德,他那麼急着趕回家幹嘛?」

亞德悶笑幾聲,「雷克火燒屁股的趕回家,是為了要向他的親親小妻子解釋清楚這件事,免得一不小心就被她踢出家門。」

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的,當心蕎坐在客廳沙發上邊啜著香醇的拿鐵邊閱讀報紙而看到有關雷克的消息后,她並沒有大發雷霆,反而平靜的思考着。

她聽過赫爾集團,它是靠食品業起家的家族集團,之前的她在餐飲界工作,怎麼可能會沒聽過赫爾集團呢?唯一不明白的是,雷克竟然是那個家族成員之一,可是雷克從來也沒有告訴過她這件事。

有一點也更不明白,據聞赫爾家族是由美國南方遷移至南加州定居下來的貴族子孫,而美國南方正是歧視外來人種最嚴重的地區……心蕎不屑的撇撇嘴,赫爾家族怎麼可能會有像雷克這種中美混血的後代子孫?

砰的一聲,大門急速敞開的聲音打斷心蕎的思緒,她看着雷克着急的走近她。

「甜心……」他欲言又止,像是不知如何開口。

心蕎拍拍身旁的沙發位子,「坐下吧!幹嘛擺着一張苦瓜臉?你是為了報紙上刊登的那件事才趕回來的吧?」她有趣的看着他。

「你沒生氣?」雷克將自己丟入沙發,仰靠着椅背,長吁了一口氣,還好他的小甜心沒生氣。

「有什麼好生氣的?我們都結婚了,管他報紙上說什麼!」她不在意的說完,突然俯身向前,兩手托腮趴在雷克的胸膛上,朝他曖昧的眨眨眼,『戲說雷克啊!我怎麼不知道你是那個赫爾家族的人?難道……你是某人在外偷生的私生子?」她好奇的猜測著。

「胡說八道。」他伸手捏捏她的小俏鼻,「我是婚生子,只是我的父母早在二十幾年前就脫離赫爾家族,過着獨立生活了。」

心蕎眼中好奇的眸光大熾,「快說來聽聽,坦白從寬,我就不計較你隱瞞身世的重罪!」她玩笑的警告著。

「你喔!頑皮,就會整我!」他寵溺的再次捏捏她的小鼻,「好吧。你先把耳朵洗乾淨啦!」

於是雷克將他父母的過往全盤托出,一路說到他如何在三藩市創業及接他的父母前來定居,一五一十毫無隱瞞,最後他再說出這次他的祖父之所以這麼做的目的,另外再將好友們的建議提出。

心蕎思索著,消化雷克方才說出的一切。

「其實我也贊成亞德與羅伊的意見,即使你置之不理,你祖父也不會放棄任何可以煩你的機會,不如將計就計,一併解決掉以後會有的麻煩。」

「我懂你的意思,我也有同感,只是該如何做呢?」雷克思索著。

「哎呀!不用想得那麼複雜,只要你帶着我出席訂婚宴就行了,很簡單的。」

「簡單?!」他盯着她得意的小臉,「好,我帶你出席下周六的訂婚宴,然後呢?看着你被我祖父那個勢利眼冷言冷語的?」

「唉!你的腦筋怎麼突然轉不過來了呢?你想想,你祖父設下這個訂婚宴,無非是要讓你以後可以接受他的操控,對吧?」她揚眉詢問著。

雷克點點頭表示贊同。

「所以,他絕不會放棄這個機會的。他會請來大批媒體記者,好讓你當眾承認你和他的關係,我想你帶我出席,當着媒體說出我們早就在台灣結婚的消息,再宣佈訂下的婚禮日期,邀請他們前來參加我們在三藩市舉行的婚宴。唯一要記得的是,你在記者面前千萬不要承認你是丹尼·赫爾的孫子,讓他們去猜測,這樣不僅可以讓丹尼·赫爾灰頭上臉,他以後也不敢輕易的再打你的主意。」

雷克聽完后輕笑出聲,「好計耶!甜心,你好毒喔。」他挪揄道。

一記粉拳立刻落在雷克的胸膛上,「哪有?我是替你着想耶!你想想,你祖父從來就沒承認過你這個孫子,只不過你現在變得有錢又有勢,他就忘了以前歧視你和你母親的態度,回頭想利用你。哼!。我最不屑這種人了,簡直是自私自利的討厭鬼!」心蕎忿忿不平的說。

「好了啦!甜心,我都不在意了,你也用不着這麼生氣。」他好言好語的拍撫她緊繃的背部。

心蕎在他的安撫下沉默半晌才開口:「雷克,你會希望有一個祖父嗎?」她遲疑的問,也許他私底下想有一個疼他的祖父。

「怎麼會?他認為我的血統不純正,這種永遠不會疼我、愛我的祖父,我要來何用?」他失笑道。

心蕎緊盯他坦白誠摯的雙眼,確定他說的是真心話后才終於釋然,恢復輕鬆本性。

「那我們就說定了?」她惡作劇的挑眉。

「好,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都依你。」他愛寵的眸光柔柔的罩住她活力四射的臉龐,心中充滿著感激。

丹尼·赫爾在絕杉研替雷克盛大舉辦的訂婚宴,熱鬧十足的登場,卻灰頭土臉的草草結束。

「我想這世界上同名同性的人應該很多吧!」雷克隨意的一句話使得記者群開始懷疑雷克是否為赫爾家族的其中一員?

「我不記得雷克有祖父耶!」心蕎故作無知的一句話,更讓眾記者如墜五里雲霧中,摸不着邊際。

這兩個肆意搗蛋的夫妻在丟下幾句模稜兩可的話語后,立即趁亂溜走,跑回暫時棲身的飯店房間中捧腹大笑。

一個月後,雷克和心蕎的婚禮如期舉行,當初在洛杉磯被雷克口頭邀請的記者們,果然掩不住好奇心的趕來參加,最後在赫爾家族沒有一個人到場的情況下,記者們在參加完婚宴后,懷着滿腹疑雲失望的離去。

而一對快樂幸福的新人,早已出發前往度他們甜甜蜜蜜的蜜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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熾熱黃金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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