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剛踏出廁所門,常瀞便遭他一把抱起,快步來到床畔,輕輕拋上床,接着便壓上她,附耳低喃:「是你自己說,不管我問什麼,你的答案都是「yes」。」

沒想到他竟會拿她隨口搪塞的一句戲言來做文章,常瀞不禁一愣,耳際隨即感到一陣搔癢。

「你愛我嗎?」他技巧地舔着她的耳廓,輕聲哄道:「寶貝,回答我!」

常瀞偏頭躲開唇舌攻勢,皺眉推他,「你別鬧了……」他現在究竟是生氣想懲罰她,還是真想對她……

「現在,除了yes,我什麼都不想聽你說。」將那雙小手扣向頭頂,他滿不在乎地貼在她臉側,苦悶地說着,「我不在乎你是否還愛着那個指定駕駛、他和你同居了幾年、用過多少種新奇的招式讓你高潮……」

話沒說完,金正久忍不住爆出一句粗話,恨恨地推翻前言,「Shit!我當然在乎!我嫉妒他可以擁有你那麼久,而我卻只能卑微地乞求你的青睞。」兩人相見恨晚,他該如何追回落後的感情進展?

「你……」過去,他的霸道和蠻橫總令她打心眼裏不屑,只想陽奉陰違隨意敷衍;而現在,他聲音里的妒意卻教她心亂,舉棋不定。

他溫柔地啄吻小臉,深情求愛,「我想要你!我要你永遠留在俄身邊,我要你只愛我一個。」

他的眼神好認真,他的聲音好性感,她感覺自己心跳凌亂,朦朧的淚眼無法控制地盯住他唇角上的傷口,她好想用親吻撫平他的不安……

見她不語,金正久急忙補充:「你現在不愛我沒關係,我會一直等,等到你願意接受我的愛。」

「我有什麼值得你愛?」常瀞自卑地想,她既不高挑又不美艷,跟高大英俊的他走在一起就像是白馬王子與女矮人般不搭調,如果只是單純交往不管以後如何,她並不排斥,但他要的似乎是一輩子,而她卻給不起那麼久的承諾。

他毫不猶豫地說:「當然有!像我喝醉那天,你對我超溫柔,還唱了寶貝給我聽,假如那時候就確定你是女扮男裝,我一定會把握機會追求你。」

「還有,你第一次以常莉的身份來我辦公室那天,我有把握能在那裏要了你,可是我沒有那麼做,因為我想要先得到你的心,所以我剋制住了衝動,我是這樣小心翼翼地珍惜你,你懂嗎?」

金正久一個勁兒地對她表露真心,只希望讓她知道,自己有多認真。

「這幾天看不到你,我一直心神不寧,做什麼都提不起勁。你可知這個禮拜我是怎麼活過來的?無時無刻不在等你回電,怕你吃不飽睡不着過不好,我想給你我的一切,就算我會因此一無所有——」

直率的告白令她感動得想哭,垂下了眼,低聲命令:「別說了,放開我!」

「瀞……」他說了這麼多,她還是無動於衷嗎?

金正久難過地想,俊顏堆滿挫敗,失落地放開她,並轉身挪向床沿,不發一語地背對着她。

常瀞坐了起來,挪向他,張開雙臂環抱那寬大到不可思議的男性肩背,在他耳邊柔聲說道:「傻瓜,你什麼都不用給我,只要真心待我,那就夠了。」

即使明天就得和他分手,她也會永遠記得這一刻,他是如何愛着她。

金正久當場僵住,壓根兒不敢回頭,或是用手確認她是否真的抱了他、說了那句世界第一好聽的甜言蜜語。

他還是無法置信,不斷確認,「是真的嗎?我真的可以愛你、獨佔你,而你也會只愛我一個?」

「只要你是真的想要我。」常瀞微笑回道,收緊雙臂,讓胸部緊靠着他的背,學他伸舌挑逗敏感的耳朵……

禁不起心上人狂野的挑逗,金正久微喘著警告:「你再舔下去,我可是會變成月圓之夜才會出沒的猛獸喲!」

「好可怕囑……那會是什麼猛獸呢?」她假裝害怕地輕拍胸口嬌聲提問,不是不知道主動挑逗男人的後果,仍大膽地以舌尖緩舔耳廓,恣意挑戰他的忍耐極限。

「這可是你自找的……」他咬牙說着,一個翻身壓上了嬌軀,在她伸手環抱他時,隔着棉質線衫輕咬隆起的山峰,惹來悅耳的嬌吟,柔媚嬌甜的嗓音使他迷戀不已,俯身吻住甜蜜小嘴,一步步誘她走進令人銷魂的情慾世界。

這不是常瀞第一次和他接吻,卻是她最願意臣服在他唇間舌下的一次,纏綿的繒吻,讓她確實感受到他的溫柔與疼惜,渴望成為奮不顧身撲向熊熊火炬的飛蛾。

金正久纏綿地品嘗丁香小舌,她也害羞地繞着他的舌尖畫圈圈,那酥酥麻麻的快感在兩舌之間來迴流竄,教人滿心喜悅,只想就這樣吻下去。

「你的唇好軟好嫩……我好愛吻你,好想就這樣吻你一輩子……」他極盡溫柔地說着愛語,伸舌舔吮軟嫩的耳貝,逗得她嬌喘連連,快活得像要升天。

……

常瀞虛脫了。

趴在寬厚的胸膛上,她靜靜地聆聽各種來自於他的聲音。

左耳聽着沉穩的呼吸聲、右耳是強而有力的心跳聲,而無聲佔據她身心的,則是他的愛和他的……

哎呀!羞死人了,她不敢說那個字眼啦!

可是……

她好喜歡!

每當他挺身深入,用前端撞擊她的最深處時,兩人的私密部位相互磨蹭,帶來搔癢和奇特的親昵感;而當他抽身退出,她又會有一種捨不得它抽離的強烈空虛,恨不得裏頭有隻無形觸手,就算不能將它牢牢抓附,至少,別讓它太快抽出……

「瀞。」

常瀞聞聲抬頭,望進那雙盛滿愛意的棕眸,她忍不住想起剛剛與他恩愛的激情畫面,害羞地垂下了眼,不經意地牽動兩人仍結合著的部位,突然的刺激使他迅速充血膨脹,而她也立即感覺到它的改變,嘴巴沒說,臉頰脖子卻悄悄泛紅,不打自招。

「我們終於在一起了,我好開心,你呢?」金正久屈肘托高後腦勺,愛不釋手地攤掌摩挲裸肩。

他的臉上有着孩子氣的興奮表情,以及作為一個成熟男人期許帶給愛人幸福的自信神采。

常瀞不禁動容,抿著的雙唇微微分開又閉合,彎起一個柔美的弧度。

「愛我嗎?」即使答案可想而知,他仍希望親耳證實。

「你猜。」她輕聲說道,微笑中增添了幾分鬼點的機靈。

「當然愛!否則你不會答應讓我擁有你,對吧?」他得意地回答,雙手扣住纖腰,讓她輕輕地前後晃動。

「嗯……」感覺到體內的硬物似乎又膨脹了些,彷彿做暖身運動般緩慢蹭磨着緊窒的肉壁,讓她立刻明白他的意圖,忍不住想對他惡作劇。

「寶貝,剛才……你舒服嗎?」扣腰的大手滑向翹臀,佔有地收指抓握、推向慾火狂燒的胯間。

「呵!」常瀞輕笑着抓開大手,扭臀抽離灼熱的男杵,倒退下床。

「欸欸,你做什麼退開?」金正久不解地問,見她彎身拾起被遺忘在床尾的內褲,他用力指著胯間的擎天柱,促狹催促,「馬上回來這裏坐下,快點!」

還沒看慣異性裸體的她俏臉一熱,垂眼避開它,快速穿上內褲和他的襯衫,對他做鬼臉。

「才、不、要!」噢,他真的很高大呢!穿上它,她簡直可以演布袋戲了。

「哎呀,我看你是皮在癢了!」他眯眼耍狠,作勢爬下床抓她。

「呀!」她假裝害怕,轉身奔進廁所,解決生理需求兼給自己獨處的空間。結束時擦拭才意識到一向謹慎的他居然忘了做防護措施,當下心中五味雜陳,十分掙扎。

「咦!這是血嗎?」金正久低頭瞥見床上有污漬,仔細研究了半天才納悶地道,「床上為什麼會有血?這是你流的嗎?」

常瀞開門走出,頂着紅透的臉,若無其事反問:「第一次做,流血很奇怪嗎?」

他瞠目驚喊:「你是……第一次?」發傻地抓頭自言自語,「可是我第一次沒有這樣啊……」

「你又不是女生!」她忍笑糾正他,拿了一條浴巾幫他遮羞。

「對喔。」女生有那層膜,男生又沒有處男封條……「啊!我剛才那麼用力,你肯定很不舒服!」

「你已經很溫柔了。」她再度臉紅,害羞地安慰他。

見她一臉的若有所思,他忍不住問:「你……還痛嗎?」

常瀞搖搖頭,拿出干猙的床單,迅速更換,隨即走向陽台,俐落地操作洗衣機,愣愣地望着水流發獃。

「你看起來似乎不太開心。」他跟了上去,從後方摟住她,傾身將臉埋在她的頸窩,深深嗅着屬於她的氣味,柔聲道:「因為我弄疼了你?」

因為太開心,他想了一會兒才明白她不久之前還是處女之身的原因,她從沒說過和那個指定駕駛發生過親密關係,是他自己亂吃飛醋,硬是認定人家性生活過得多采多姿……嘖!他真是個人傻瓜!

「你幹嘛……」耳際突然的搔癢令她不明所以地掙紮起來。

「還是,我把你累壞了?」金正久蓋上洗衣機,然後將她抱了上去,炯炯有神的銳眸直視她的眼,俊顏緩緩靠近、再靠近……

「沒……」被這個半裸美男近距離瞅住不放,常瀞忽然覺得好害羞,不自在地偏過頭,垂斂的睫毛狂揚著,呼吸急促心跳狂亂,連她都不明白自個兒是在緊張什麼。「我沒事,你的衣服該洗了,哉去處理一下。」

熱唇以極其緩慢的速度朝她靠近,灼熱鼻息輕拂她的臉,曖昧的氛圍迅速瀰漫,濃郁得教她迷惑,下意識閉上眼,噘起雙唇主動靠近。

蜻蜓點水般的碰觸,點燃他刻意壓抑的熱情,大手輕捧小巧臉蛋,溫柔地親吻懷裏的寶貝。

這一刻,他再次感受到自己有多愛這個女孩,那股極度想成為她的唯一、想要她永遠停留在他臂彎里的強烈渴望,卻成了使他莫名不安的焦慮因子。

「你身上有我愛的味道……」

咦?什麼味道那麼迷人?又沒噴香水,而且這還是他穿過的襯衫呢……

暫時被拋到九霄雲外的意識被他拎回,常瀞抓住袖口湊向鼻端猛聞一陣,有是有,不過就只有淡淡的洗衣粉味道,這也能把他迷成這樣?

「本來是平淡無奇的味道,因為你穿着它,所以就變得更好聞了。」湊近她的衣領,他認真地嗅着。

「是……呃——」一陣突來的悶痛,疼得她咬緊下唇,雙頰的紅暈也跟着褪去。

「當然。其實我更喜歡你用我的沭浴乳洗澡后的味道,跟你一樣的——怎麼了?不舒服嗎?」

「應該是生理痛。」常瀞雙手搭在他的肩上,試着跳下地面。

這讓她鬆了一口氣。

其實,她之所以情緒低落,並不是因為擔心意外懷孕他卻不肯負責,而是自己沒有結婚的意願,又不忍看他失望,所以才沒有告訴他內心的隱憂。

不過,這還是自初潮以來,常瀞頭一次打心底歡迎月事來報到呢。

一聽見「痛」字,金正久便緊張不已,想也不想的一把抱起她回到房間,輕輕放在大床上,落坐床沿,擔心地提議:「很痛嗎?要不要去給醫生看一下?」

「為了這種等級的痛跑醫院,醫生會很傷腦筋的。」另一陣疼痛來襲,她虛弱地笑着解釋。

「那有沒有別的辦法讓你比較不痛一點?」

她伸手指向房間外頭,「有,我包包里有暖暖包……」

沒等她說完,金正久即銜命奔去,把整個包包拎來,她拿着衛生棉去了廁所一趟,回來后看她撕開暖暖包外袋,雙手無力地搓揉它,他眼明手快接過,使勁搓了一陣才遞還給她,順便拉上被子。

拿回皺巴巴的暖暖包,常瀞苦笑着將它放在悶疼的位置,隔着襯衫感覺溫度逐漸升高,心也跟着暖了起來。

暫時解決了生理問題,她的肚子又餓了起來。

她按住暖暖包想要坐起,卻被他阻止,緊張兮兮地問:「你不乖乖躺着,想去哪裏?」

抓開他的手,她撐起上身要下床,「我肚子餓,想去弄點熱的來吃。冰箱裏還有水餃吧?」才說完就被他按躺回去。

「你躺着,我來就好!」金正久拍拍胸脯,豪氣地扛下「這點小事」,像只驕傲的公雞轉身走向廚房。

可是……這位大少爺向來堅持只吃新鮮的食物,還都是她跑腿去買或是親自下廚煮的,他真的會嗎?別害她吃壞肚子才好啊!

接下來,她聽着來自廚房的各種聲音:他喃喃念著冷凍水餃袋上烹煮方法的聲音、開瓦斯的聲音、湯瓢落地聲,還有像是不知哪兒被燙著的詛咒聲……

心裏着實擔心。

正當常瀞以為再不過去看看、廚房可能會被燒掉的時候,他終於出現了,就站在門邊,只露出半張臉,用着明顯做錯事的心虛眼神瞅住她。

「那個……」

「煮好了嗎?」看樣子應該是煮壞了沒錯。

「呃,嗯……我就是要跟你說這個……我還是出去買好了……你想吃什麼?」金正久支吾其詞,抬手抹去滿頭大汗。

「沒關係,有煮熟就好。」

「這樣好嗎?」要求這麼低?

「對,我不喜歡浪費食物。」不會是水餃變煎餃了吧?

聽她這麼說,他鬆了一口氣,柔聲強調:「好吧,我去端來給你,可是真的別勉強吃喔!」

「好。」如果真的慘到無法入口,也只好拿去餵豬羅。

金正久退回廚房,端著盤子回來,臉上掛着靦腆的笑意。

看了一眼盤子裏的食物,她的第一個感覺就是——「體無完膚」已經不足以正確描述這些餃子的慘狀了。

安息吧,餃子們。

「對不起,我怕裏面的肉沒煮熟,會害你吃壞肚子,哪知道才多煮了一會兒就……肚破腸流了。」

「沒關係,這樣還是可以吃啦。」他有這份心意就讓她很感動了。

「真的嗎?」可是他不想委屈了她的嘴呀!「還是不要啦,我去買好吃的給你——」

「真的不用了,我現在想吃的就是這個,給我吧。」常瀞坐了起來,伸出雙手等着他遞過來。

「真的?」他皺着眉,心裏還是不想讓她吃到這麼醜陋的東西。

「真的。」她笑開臉,伸長了手接過盤子,拿起湯匙吃了起來。

嗯,這肉餡熟是熟了,但也被煮成了失去滋味的肚破腸流餃,可她嘴裏吃着噁心,心裏卻是甜到不行。

這個大少爺從沒自己動手下廚,卻因為體貼她生理痛而自告奮勇煮水餃呢……

「啊!」她忽然叫了一聲,把他也嚇了一跳。

「怎麼了?難吃就吐出來,別勉強吞下啊!」她果然是勉強自己吃的!

常瀞難為情地望了他一眼,小聲地說:「我只是突然想到,衛生棉快用完了,沒買的話今晚會不夠用。」沒準備夜用加長型的,明天一早可有得忙了。

「我去買!」金正久立刻扯開浴巾,快速套上衣褲,自告奮勇為她跑腿。

呃……「不用啦!我待會兒自已去附近超商買一點來應急就行。」

「你慢慢吃,我馬上回來!」下廚他不行,買東西一定不會弄錯啦!

「哎啊……」

抗議沒用,因為他已經拿了皮夾鑰匙跑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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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你·金正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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