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咦？雲姊姊的臉怎麼愈來愈紅了？很疼嗎？」搞不清楚狀況的韓靈問道。

「沒……沒有！不疼了，真的不疼了！」昔雲連忙轉開視線，心虛的回答。

「騙人，你的臉紅到像一顆蘋果了耶！」

「好了，小靈，你雲姊姊說沒事，你就別再問了，讓你雲姊姊早點回去休息吧！」了解情況的韓諾眼神仍舊直視着嬌美的臉龐。

「可是人家會擔心雲姊姊呀！」

「放心吧！等會兒大哥親自送你的雲姊姊回去，這樣你總安心了吧？」

「韓先生，不用麻煩你了！讓司機先生送我就行了。」昔雲慌亂的拒絕。

「你這樣盡心儘力的替我照顧妹妹，我都還沒好好向你道謝呢！」

「就是、就是，大哥說的最有道理了！雲姊姊，你就讓大哥送送你吧！」

「我只是怕太麻煩韓先生，耽誤到韓先生的正事就不好了。」

「不會，我今天剛好沒什麼事情，等我一下，我回房拿車鑰匙。」

「那就先謝謝你了，韓先生。」

韓諾回房拿了車鑰匙，心裏有一種撥開雲霧見青天的感覺，或許正視自己的情感並不是一件難事，與其逃避，不如直接面對。韓諾可以確定昔雲是個單純的好女孩，光是看她對待小妹韓靈的模樣就可以探知一二了；那麼，接受對昔雲的這份感情又有何不可呢？

「和小靈相處的時候，也這麼安靜嗎？」開着車的韓諾嘗試打開話匣子。

「那是不一樣的，小靈……小靈和我有很多共通的話題。」

「那是說我年紀大了，和你們已經沒有共通話題了嗎？」韓諾笑着說。

「不是的，我不是這個意思。」昔雲的臉又紅了。

「喔？那是什麼意思呢？」

「那是因為我們都是女孩子吧！話題就比較多一點。」昔雲焦急的解釋。

「好，不逗你了。吃完晚餐我再送你回去吧！吃西餐好嗎？」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解決晚餐的。」昔雲是真的不想麻煩他。

「那你就當作是陪我吃一頓晚餐吧！我可不想自己一個人單獨用餐。」已經有點了解昔雲的他只好換個方式，免得她心裏有麻煩別人的壓力。

「韓先生——」

「叫我韓諾吧！先生、先生的叫着，你不累嗎？」韓諾揶揄著。

難得的友善讓昔雲開始放輕鬆的和韓諾東拉西扯的閑聊起來，這樣平易近人的昔雲是韓諾第一次見識到的，就好像昔雲也是第一次見識到韓諾的風趣幽默一樣。

吃完了飯，他便依約定送昔雲回家，到了昔雲出租房子的巷口，心裏卻是萬般捨不得佳人下車。

韓諾沒有開口，昔雲也不敢擅自下車，其實她的心底也是相當依依不捨的，面對這樣的韓諾，是任何一個女人都沒辦法抗拒的吧！

「你……沒事就早點休息吧！」韓諾言不及義的說。

「嗯！我知道了！」昔雲低着頭回答。

看着她我見猶憐的模樣，韓諾真的心動難忍，這樣美麗又純真的女孩，他真的不想也不願再放手錯過了！

自從下午看到昔雲被古芙蓉欺負的樣子，韓諾就知道這回他真的栽在這個叫鞏昔雲的女娃兒身上了，認清這點之後，迴避了兩個月的舉動，連他自己都覺得好笑，於是他伸出了手，握住昔雲正在拉扯安全帶的小手。

「韓……韓……」昔雲被這個舉動嚇得語無倫次，一顆心飛奔得更快速了。

「先不要說話，聽我把話說完吧！好嗎？」韓諾聲音低沉的說。

「嗯！」驚訝得不知所措的昔雲只能點頭表示同意，絲毫不敢亂動。

「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心裏、腦里充斥着你的一顰一笑，我曾經試着想要把你的身影趕出我的腦海，可是我做不到。整整試了兩個多月，你仍舊盤據在我的心裏，揮之不去；到了今天，我不得不承認，我真的愛上了你，你……願意給我一個機會嗎？讓我可以疼惜你、愛護你？」韓諾認真無比的等待她的回答。

「可是……為什麼選擇我？你不介意我是個孤兒嗎？」昔雲小聲的問。

「不，我從來沒有介意過，你應該知道的。」他握著昔雲的手更加用力了。

「可是……我會在意，我害怕有一天會有人來指着我的鼻子，說我攀權附貴，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才會巴着你。」她抬起蓄滿委屈淚水的雙眼望着他。

看着昔雲悲哀難過的樣子，韓諾心疼極了。

望着她的菱形小嘴，韓諾毫不猶豫的吻了上去，帶領未經人事的昔雲享受着他的吻，舌頭靈活的挑逗著，一心希望昔雲能夠懂得他的情感是這樣的堅定！

直到兩人都上氣不接下氣了，他才心不甘情不願的結束這個吻，改以額頭抵著昔雲的。

「這……就是吻嗎？」她小聲的喃喃。

「是啊！小傻瓜！喜歡嗎？」韓諾當然知道她的單純，其實他並不介意昔雲給他的是不是初吻，也不介意昔雲是否還是個未經人事的處女，可是當知曉自己是昔雲生命中的第一個男人的時候，心底卻有種無法言喻的滿足感和優越感。

「如果說喜歡，不是太沒有女孩子的矜持了嗎？」她臉紅的低頭說道。

「才不呢！如果你說不喜歡，那我才真的該傷心了。」

「為什麼？」昔雲抬眼納悶的看着。

「那表示我的技巧不夠純熟啊！應該要好好檢討才是，最好是多找幾個人來練習、練習。」韓諾故意這麼說，還裝得一副很認真的模樣。

「才沒有、才沒有，我喜歡得不得了，你不需要再找人練習了啦！」昔雲焦急的拉着他的手臂，卻惹來了韓諾爽朗的笑聲。「你……你欺負我！」發現上當的昔雲臉上又是一陣潮紅。

「小傻瓜，不這麼做，我怎麼知道你是真的喜歡還是假的喜歡？」韓諾深情的將她抱了個滿懷，心底總算是踏實了些。

昔雲沒有掙扎，就這樣乖乖的讓他抱着，靠在厚實的胸膛上，感到相當的舒適，心底湧起了陣陣的暖意。

可是現實總歸還是現實，她的自慚形穢讓心底浮現了很多的問題出來，汲取著韓諾身上清新的味道，昔雲訥訥的開口問：「韓諾——」

「叫我諾，我喜歡你這麼叫我。」

「我不要。」聽到韓諾這麼說，她馬上離開了溫暖的懷抱，嘟著嘴拒絕。

「為什麼？不喜歡我的名字？」韓諾詫異。

「才不是！」

「那是為了什麼？」

「因為……因為那位古小姐就是這麼叫你的呀！」

韓諾終於明白了他的小昔雲開始會吃醋了，那麼就表示昔雲已經承認了他在她心底的分量和位置了，不是嗎？搞清楚狀況的韓諾笑得更開懷了。

「小傻瓜，那可不是我允許她叫的，我和她從來都沒有不清不楚過，她自己要這麼叫，我卻還沒答應哩！」韓諾再次伸出雙手將她抱了滿懷。

「真的嗎？」

「我發誓！」他還故意做了個童子軍的敬禮手勢，惹笑了昔雲。

「諾，那你會把這件事情告訴小靈嗎？」昔雲擔心地問。

「當然會，我等等回去就會告訴她的，怎麼了？你不希望小靈知道嗎？」

「我只是害怕小靈不喜歡我們變成這樣。」

「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小靈這麼喜歡你，不可能不喜歡的。」

「那……讓我來跟她說好不好？」昔雲小聲的要求着。

「我可以答應這件事情讓你來跟小靈開口，但我不希望任何人的決定影響到我們；不要讓別人來判我的死刑，答應我，好嗎？」

「諾，我們不可能永遠只過兩個人的生活，更何況我不過是個孤兒——」

「噓！」韓諾伸出手來壓住了她的嘴唇。

「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來傷害你自己，你不懂我也會傷心難過嗎？再跟你強調一次，我不在乎，我韓諾不需要去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妻子來彰顯韓家的實力，你不相信嗎？就算現在沒有韓氏企業的存在，我還是可以再創一個同樣的王朝出來，就憑我是韓諾！我選了你，就是要你，答應我，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來傷害自己、傷害我了，好嗎？」韓諾緊緊的抱着她強調著。

「諾……」昔雲感動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一雙大眼裏再度蓄滿了淚水。

韓諾不再多說話，只是溫柔的替她拭去細長睫毛上的淚珠，溫柔的替她整整凌亂的秀髮，然後用更溫柔的對待將她摟進懷裏。

昔雲一雙淚眼彷彿泛濫似的，韓諾愈是溫柔，她的淚就落得更凶。韓諾明白她心裏承受的壓力和自卑感實在太深太重，也就讓昔雲盡情地宣洩她的情緒。

過了好一會兒，昔雲的情緒漸漸平穩了，韓諾依舊溫柔的安撫着她，昔雲哽咽地說：「我是不是很醜？」

「你？你簡直美得跟天上的仙女一樣，怎麼會丑呢？誰瞎了雙眼敢說你丑？」

「可是……可是我哭了那麼久，一定很醜對不對？」她咕噥著問。

「不管任何時候，你永遠都是最美、最美的。」

「你說謊啦！不理你了。」昔雲的臉再度紅了起來。

「你要是真的不理我了，那我一定會死的。」韓諾正色的說。

「哪有那麼容易就會死的，你騙人！」

「這個世界上很多病都有得醫，而我偏偏得了醫不好的怪病！」

「喔？是什麼病？」昔雲好奇的問，傻呼呼的模樣煞是可愛。

「心病啊！」

他逗趣的樣子惹來她一陣白眼，曾經以為跟天一樣遙遠的韓諾，此刻竟然會這樣幽默的逗着她、這樣溫柔的憐惜她。只是像韓諾這樣家大業大、銜著金湯匙出世的有錢少爺，又貴為知名國際企業的總裁，身邊理當有很多的名門淑女才是啊！多愁善感的昔雲再度鑽進了自己的死胡同、牛角尖里了。

一旁的韓諾察覺了她突然的變化，忍不住問道：「想些什麼？介意告訴我嗎？」

「沒什麼！」昔雲不知道該不該說出心理的疑問？

「是不願意談，還是不願意信任我？」早已洞悉的韓諾一針見血的問。

「諾……我……我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去談。」昔雲正視着他，手足無措的回答。

「我們兩人沒什麼好不能談的，有事情就直截了當的說吧！」他嚴肅的命令。

「我……我只是在想，為了什麼原因你會選擇我？也許我長相還算可以吧！可是跟你身旁眾多的女孩子相比，我甚至有可能是最糟的，我不懂你——」

「你在害怕對嗎？」韓諾打斷了她的話。

「我不知道，可是我很茫然、很無助，我不懂感情，也沒有碰觸過感情，可是我害怕受傷，知道我輸不起，也沒有本錢可以輸。」昔雲悲哀又無助的說出一切。

「我承認你不是我生命當中的第一個女人，但我可以肯定，你絕對是我想要過一輩子的對象，如果我韓諾是抱着玩玩的心態，那麼我會幹脆開個價跟你明買明賣，這不直接多了嗎？」

這番話徹底的打動了昔雲的心，那股震撼是沒有辦法形容的。她所認識的韓諾的確就如他自己所說的，是那樣的驕傲，卻有着自己的一套處世原則。看着韓諾認真的眼，昔雲忍不住伸出手去撫了撫他的眉心，這是一直以來，她最想做的一件事了。

「諾，我向你道歉，是我太小心眼了。」她溫柔的撫着他的眉心。

「不，我永遠不需要你的道歉，我只希望你信任我，你懂嗎？」

昔雲用點頭表示明了，深情款款的眼神不變，韓諾再度將她摟進懷中，忘情放縱的吻了起來；兩顆心緊緊的靠在一起，沒有距離也不願分開，無盡的夜，卻有着相知相守的一對有情人，忘情恣意的相擁著。

韓諾駕車離去之後，昔雲就這樣獃獃的坐在窗邊，直到房裏的電話聲響起，才突然打了個哆嗉，以最快的速度衝到電話旁，拿起了話筒。

「喂！」

「是我。」韓諾低沉有磁性的聲音從話筒里傳了出來。

「到家了？」昔雲嬌滴滴的問，戀愛中的女孩似乎聲音都會變得特別嬌美。

「是呀！在做什麼？洗完澡了嗎？」

「沒有，從你離開之後，我一直都在發獃，什麼也沒做，真是太浪費時間了。」

「喔？發獃？因為我嗎？」

「也許吧！聽人家說談戀愛會變笨，果然是真的！」

「胡說，我只聽過談戀愛會變漂亮的說法。」韓諾笑着反駁。

「真的嗎？會變漂亮？」昔雲不自覺的伸手撫著自己的臉龐。

「當然是真的啰！明天我送你去上學好嗎？」

「不好，我明天一早就有課，還是最難搞的服裝心理學，這堂課的教授相當嚴厲，我通常會提早到學校溫習之前的筆記。」昔雲笑着拒絕。

「有什麼關係？我送你去學校，陪你吃個早餐我就走了呀！」

「可是這樣你會很累，你的工作已經夠忙了，我不希望再加重你的負擔！」

「小傻瓜，陪你一點兒也不會是負擔；相反的，那可能是我一天的精力來源呢！」

「可是真的很早耶！」昔雲開始猶豫了。

「我說了，我不計較呀！你忍心讓我失望嗎？」

「好吧！那你明天早上七點鐘來接我好了，我在剛剛的巷口等你。」

「好，就七點鐘，時間不早了，你也早點上床休息吧，不要累壞了。」

「好，那你也早點睡喲！」昔雲喜孜孜的掛了電話。

話別之後，她洗了個香噴噴的熱水澡，邊洗腦海裏邊浮現剛剛在車上和韓諾熱情的擁吻鏡頭，想着想着，兩朵紅霞再度飛上了嬌美的雙頰，昔雲真是覺得羞死人了！活了十八年，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也會有這樣惹火的熱情反應。

就這樣，昔雲帶着愉悅甜蜜的心情上床，進入夢鄉找周公下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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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諾一向習慣早起，簡單盥洗過後，拿出了亞曼尼的西裝套上，但是為了不讓昔雲一早就看到他嚴肅的模樣，刻意先不打領帶，只穿着襯衫，看起來帥氣又有型，另有一種不一樣的男人味。

心血來潮的韓諾更是決定要給昔雲一個意外的驚喜，所以先到花園裏吩咐園丁：「我要一大把的鬱金香。」

「少爺今天真早，除了鬱金香，還需要其他的花嗎？」園丁開朗的詢問。

「不用，我就要一大束的鬱金香。」

「好的，請少爺稍等一會兒。」園丁動作俐落的剪著一朵朵顏色瑰麗的鬱金香。

看着剛剛剪下來的花朵，上頭還滲著些許的露水，看起來賞心悅目極了。

「我相信昔雲一定會相當喜歡的。」韓諾心滿意足的帶着花，自行駕車離開家裏。

沒有看到傭僕們因為他的怪異舉動而私下議論紛紛，管家老陳雖然沒有說話，可是微笑着的神情，表達了他心裏為少爺感到開心的想法。也許韓家大宅即將要有一個女主人了吧！老陳在心裏做如是想。

韓諾到達昔雲家巷口的時候，就看到昔雲專註的靠在牆邊看着筆記，而昔雲則在發現韓諾后，快步的上車。

「我以為你只專心在課本上，不會注意其他事物了。」韓諾笑着摟住她。

「才沒有呢！我有在注意你的車子。」昔雲不依的回答，被摟住的她在韓諾的胸瞠上聞着淡淡的古龍水味道，很清新不會刺鼻，她喜歡這個味道。

「來，送給你的。」韓諾從後座取出了一大束鬱金香。

「哇！好漂亮！」被這束花震撼了的昔雲低頭聞着鬱金香的特殊幽香。

「這麼開心？第一次收到花嗎？」他笑着再問。

「你不是第一個送花的人，但這是我第一次親手收下人家送的花。」

「什麼意思？」

「以前高中的時候，就有人到校門口送過我花，可是我沒有收下就是了。」

「我想，那應該是很常見的情況吧？」

「才沒有呢！頂多是什麼情人節之類的！」

「那你都怎麼辦？」

「不理他們就好了呀！我通常都假裝是個瞎子沒看見。」

「人家不會叫住你嗎？」

「那我會繼續假裝我是個聾子。」昔雲開心的聞着花香。

「你沒遇過這樣也還不死心的人攔住你嗎？」他感到好笑的繼續追問。

「有呀！我會用斜眼看他，一直到他打退堂鼓為止。」

昔雲的回答讓他笑開懷，她的反應更是讓韓諾想將她疼到心坎里。

「喜歡這些花嗎？」

「喜歡，好漂亮！」

「喜歡就好，那麼早餐想吃什麼？」韓諾伸手輕撫昔雲的秀髮，輕聲問著。

「都好，你呢？你喜歡哪一種？」

「那吃西式的早餐吧！」

昔雲點頭說好之後，韓諾便將車子疾駛離開。

他選了一間比較安靜的西式餐廳，點了兩份火腿蛋吐司和柳橙汁，侍者離開之後，韓諾專註的看着眼前的昔雲，她用手撐著小巧的下巴，正在專心的打量餐廳里的一切。回過神來的她臉上又是一陣潮紅，嬌羞的模樣更是牽引著韓諾的心。

「我喜歡看你為我臉紅的模樣。」

「為什麼？」

「因為這個時候的你讓我感覺是專屬於我一個人的，是平常別人見不到的。」

「你吃了蜂蜜呀！嘴那麼甜。」

心裏頭滿滿的幸福感，讓昔雲簡直要快樂得飛上天了，一頓早餐就在這樣快樂溫馨又甜蜜的氛圍下進行着。

「要多吃一點，這樣營養才夠。」韓諾一直要求她。

「我吃好多了耶！」

「這樣哪叫多呀？你看你，瘦得跟一隻母猴子沒兩樣！」

「哪有！我其實還是有長肉的……」昔雲心虛的回應。

就這樣被韓諾喂得飽飽的，直到胃裏再也塞不下任何東西。

「不要直接送到校門口。」昔雲央求着。

「為什麼？」

「學校里流言傳得特別快速，我不希望自己成為別人談論的焦點。」

「好，那我等會兒在後面的巷子讓你下車吧！」

韓諾了解昔雲喜歡安靜、不引人注目的個性，也就應了她的要求，答應讓她自己步行走進校園。

可是這束鬱金香也讓昔雲苦惱著，送花是韓諾的心意，可是到學校上課也不好一直拿着這束花，難免引人非議。沒有開口卻兀自苦惱著的昔雲當然逃不過他善於洞悉人的雙眼，於是韓諾溫柔的告訴她：「別苦惱了，小傻瓜，這束花晚上上完課再帶回家去吧！」

「呵呵，什麼都逃不過你的觀察。」昔雲開心的皺着鼻子。

「我要一個GOODKISS。」韓諾像個孩子似的向她要求着。

「這裏來來往往的學生很多的。」

昔雲原本不依，可是在拗不過韓諾的情況下，只好用飛快的速度印了一個吻在他的臉頰上，韓諾不滿意的皺着眉頭。」

「別這樣為難我嘛！」她伸出手來撫了撫韓諾的眉心，緊接着說：「否則以後再也不讓你送我上學了。」昔雲的表情無比認真。

「好好好，算我怕了你了。」接到恐嚇的韓諾只好高舉雙手投降。

「謝謝你。」她又飛快的印了一個吻在韓諾的臉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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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課業相當繁重，原因是期中考快到了，教授們都在趕進度，有着一堆報告要交，下午的服裝製作就有一篇。不過昔雲一向習慣先把課業做好，也就不會像班上其他同學一樣，臨時抱佛腳。

教室里，大家都忙成一團，有幾個平時跟昔雲比較有話聊的同學開口說道：「鞏昔雲，給我們一點意見吧！」

「是啊！救救我們大家吧！」

徵求昔雲意見的聲音此起彼落，昔雲也笑着把報告借給他們參考，接着便開始擔心今天應該如何跟小靈開口。

「這樣的身分轉變，對小靈而言是否會難以適應呢？」她不停問著自己。

兩堂課的時間在忙碌的寫筆記和報告當中飛也似的結束了，上完課的昔雲直接動身前往韓家，雖然她不知道小靈的反應會是如何，但是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

就這樣，昔雲帶着一顆沉重的心到了韓家，站在小靈的房門前，心裏不斷默念著：不要緊張、不要緊張……

房裏正在綉十字繡的小靈一看到昔雲，立刻雀躍的迎了上來，發現她一臉愁雲慘霧的模樣，着急的檢視昔雲臉上已經看不出痕迹的紅腫，急急的問：「雲姊姊，還是不舒服嗎？我們把課先緩一緩，等你好了再補課吧！」

「我？我……沒事，我沒有不舒服。」昔雲尷尬的回應。

「那你為什麼悶悶不樂呢？看起來臉色好糟喔！」

「我……」昔雲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才恰當，

「雲姊姊，你到底怎麼了？」韓靈着急的一直問。

「雲姊姊有件事情要告訴你，可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昔雲囁嚅著。

「是不是……是不是因為昨天的事情，你不想再教我了？」她着急了起來。

「不是，是……是有關你大哥……」

「大哥？跟大哥有關係？」韓靈這下子真的是一頭霧水了。

「嗯！如果……如果……雲姊姊告訴你，我正和你大哥在交往的話，你——」

「你和大哥在交往？」韓靈尖叫着打斷她的話，眼睛睜得好大。

「嗯！」昔雲的頭這下低得不能再低了，臉也不由自主的紅了起來

「什……什……什麼時候的事情？」韓靈驚訝得連講話都結巴了起來。

「昨……昨天晚上。」

韓靈看着說話愈來愈小聲的雲姊姊，慧黠的雙眼閃爍著，好像昔雲嘴裏說的是外星人的語言。過了好半晌，她突然尖叫着大笑，甚至很不淑女的躺在床上，捧著肚子，笑得連眼淚都流出來了。

「雲……雲姊姊，我……哈哈哈……等等……等……」講不到一句話的韓靈再度捧腹大笑。

「小靈，你能不能先止住你的笑，告訴我你的想法是什麼呢？我都快急死了。」

「好……好……」韓靈努力想止住自己停不下來的笑意，可是卻徒勞無功。

「小靈！」昔雲再度認真的叫着快笑破肚皮的她。

「對不起嘛！人家只是想到古芙蓉的臉，就不停的想笑，止不住嘛！」韓靈用手拭着眼角的淚，努力讓自己恢復正常。

「除了這個呢？你都沒有其他的想法嗎？」昔雲擔憂的直問。

「想法？那當然有啰！」

「是什麼呢？」

「雲姊姊，我的想法很重要嗎？」她覺得昔雲的反應不太對，所以就先問問。

「當然重要呀！」

「為什麼呢？你和大哥交往是你們兩個人的事情才對啊！與我何干呢？」

「可是你是你大哥最最重視的親人哪！」

「就算是如此吧！我也不能干涉大哥的私人生活啊！」

「小靈，你還不懂嗎？以雲姊姊的身分是配不上韓家的。」昔雲憂傷的說。

「雲姊姊，你應該清楚大哥的能力，只要他願意，絕對可以憑藉自己的力量再創造一個這樣的韓氏王朝的。」

「即使如此又如何呢？現在的他，身分就是韓家的總裁啊！」

「雲姊姊，大哥需要的是一個懂得關心他的女人在他的身邊。」

「小靈，名媛淑女何其多，你真的確信將來你不會覺得我配不上韓諾嗎？」

「我當然確信，有很多的名媛淑女都可以和韓家的家世相匹配，可是她們和你最大的不同，是她們都是有條件的想和大哥交往，就拿古芙蓉來說吧！如果今天大哥沒有韓家這樣的背景，那古芙蓉是連正眼都不會看大哥一眼的。所謂的名門淑女大都是覬覦韓家總裁夫人的那個位置；可是你不同，我相信就算大哥今天一無所有，你還是會接受他，因為你對大哥絕對是出自一份真心的。」

韓靈的一席話讓昔雲陷入沉思。韓靈年紀雖小，卻將這世間冷暖看得相當透徹，原來這就是韓諾會選擇她、並且放任自己愛上她的原因。的確，資產有時候是一種累贅，往往會讓人看不到真正的事實，是自己根深柢固的自卑感在作祟，以她對韓諾的了解，怎麼還需要韓靈來為她點破這一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