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靳飛燕怒視着跪在堂下的君奴兒,心頭仍然是一把火熊熊燃著。

「燒廚房?你究竟有何居心?!」

「我不是故意的!」奴兒孤孤單單地伏跪在地上,顯得格外倉皇不安!只能重複念著:「我真的不是故意……我沒想到會釀成么嚴重的後果,我不是故意的!」

「你以為一句不是故意就可以將責任撇得一乾二淨么?」靳飛燕是第一次見到君奴兒,他對任何人向來都不曾存在喜歡,誰要犯了錯,他就是要罰,她也不例外!

「我……」奴兒害怕極了!面對靳飛燕劍拔弩張的氣勢,她不禁顫抖抖地往後挪退身子。

「你想要怎麼個死法?!」靳飛燕一喝!如閃雷飛身至奴兒身前,長手一伸,揪住她的前襟!

「嗄?!」奴兒忍不住驚呼!身子已被掠離地面三寸,而後慘跌至廳堂中央!

「我特地網開一面,任你選擇死亡的方式!」此女的出現不僅讓若嬋提心弔膽!現在更讓秋風受了輕微灼傷!

靳飛燕表現出殺氣騰騰的架勢,如果她再不作個選擇,恐怕會死無葬身之地!

別煜正想替奴兒脫險,性子急烈的若嬋已經搶先一步開口道:「師父!她是奴兒,就是大師兄從外頭救回來的姑娘!您手下留情吶!」

靳飛燕沉默了會兒,銳厲的眸光來回審視他們兩人兩種不同的表情,共通點全是為這名女子憂心!

此時二聲嘆息傳來……

「唉!」靳秋風因為奴兒莽莽撞撞的行為而大聲嘆息,慢條斯理地從門外走進來,拍額以示滿心無奈。

「大師兄你來得正好!你快跟師父解釋奴兒的身份呀!」憑她一個人的說辭,師父絕對不可能採信!

靳秋風睨了奴兒一眼,發覺她早嚇呆了!恐怕現在一掌劈死她她都不知道害怕。

靳秋風無奈地扶起跌坐在地一臉傻愣的奴兒,試着喚回她遊離方外的三魂七魄。「你還活着吧?」

瞧一個正常人,也不可能屏息這麼久。

奴兒終於找到了呼吸,狠狠地在靳秋風雙臂的維護中喘著大口大口的氣,剛才她真的險此一暈倒!

「我、我不是故意的!」奴兒急急忙忙向靳秋風解釋道:「我早說過我是不祥之人!我應該遠離你們的!但是我又怕孤孤單單一個人啊!我不想沒有朋友、沒有人陪我……我……」

「噓!」他朝她比了噤聲的手勢。「你以為我是誰?我當然了解。」

他笑了笑。

第一次……她竟是如此滿心感謝他的笑容!因為那表示他讓她依靠啊!

奴兒感動得差點當場放聲大哭!

「秋風!」靳飛燕低聲吼著。

「好了好了!我聽見了。」靳秋風攤了攤手。「她是我救回來的,我當她是咱們自己人,不管她做了什麼,我都會原諒她,何況,我只是被火小灼了一下,沒什麼大礙。」

他的回答令靳飛燕感到訝異……

沒想到他對任何人的死活都漠不關心,卻為這名女子的性命而展開雙臂圍護!

她在秋風的心中佔有什麼地位?!在他閉關修練的日子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既然大師兄也覺得無所謂,您就原諒奴兒吧!」夏若嬋是個聰明人,她當然感受得到大師兄對奴兒的特別對待,但是奴兒是她的好朋友,應該不會背叛她才是!

心機深沉的靳飛燕思緒一轉,已經找出能夠威脅靳秋風的辦法……如果他猜測無誤的話。

「要我饒她可以,但是你……」冷然的眸光狠絕地射向靳秋風。「必須立刻提來碩忠王府二貝勒的項上人頭!」

他本來不打算將事情趕急,但是現在秋風已經露出疲態,他不加快速度不行了。

「師父?!」夏若嬋驚叫道:「現在滿城裏風聲鶴唳,您要大師兄立即執行任務,豈不是分明要他送死!」

「胡說!」靳飛燕怒斥道:「他是我的兒子!我愛他都來不及了!怎麼會要他送死?!」

靳飛燕表露出偏狂的反應,着實讓夏若嬋看得目瞪口呆,頓時沒了聲音。

她知道師父教育大師兄非常嚴格,也知道師父另一方面十分疼愛大師兄,但是這種垂愛的方式……令人不寒而慄!

奴兒閉了閉眼,傻愣愣地看了靳飛燕一眼,又怔怔地望着靳秋風,不明白他們父子倆人為何同時流露出一樣痛苦的目光?他們心裏都在壓抑,而又壓抑了什麼呢?

受不了奴兒清澈的眸子深深凝視,更因為不想再聽見靳飛燕失常的歇斯底里,靳秋風終於回心轉意,看着一臉憤然神色的靳飛燕,他道:「好,我答應你再取回一顆人頭。」

反正他的雙手已經染腥,再浴血一次也無所謂。

聽見他答應,靳飛燕得意地笑了……

最後,他還是必須聽令於他、服從於他!

「不過,如果誰敢動她一根寒毛,我絕不輕饒!連你也不例外!」靳秋風摟着奴兒的纖腰,作出了宣告。

靳飛燕不禁一怔。

「大師兄……」若蟬心底可有說不完的擔心吶!但是看着大師兄凝望奴兒含情脈脈的眼神,她更加憂愁!

難道大師兄真的對奴兒動心?!

而奴兒,已經完全嚇傻了!

奴兒不敢再想自己輕心而造成火燒廚院的錯事,她只能想着靳秋風對她的保護。

看着手上的胭脂盒,她不自覺地感到迷惑……

究竟他們父子之間做了什麼條件交換啊?當時,她嚇得魂不附體,一些重點全沒聽見,也不曉得自己最後是怎麼逃過死劫。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不祥的!一落地便剋死了親娘,爹不肯原諒她,也一併不疼她、不愛她,所以才將她賣進尚書府成了丫環。

若不是小姐關心她,將她視為好姐妹般對待,也許她早在幾年前就不想活了!

說真的,靳秋風給她的感覺和小姐好像,當然,這並不是指她家小姐和他一般輕浮!她的小姐潔身自愛,豈會同於他的輕佻?而是他照顧她的感覺,跟小姐無私的寵愛很像……

沒想到,他又救了她一次!

也許這是她的報應吧!背着若嬋,戀棧他無邊的魅力,心裏頭念着他,嘴邊又掛着否認,老天爺看不過去她的虛偽,才對她做出警告,如果她再執迷不悟,也許接下來就真的是懲罰了!

還是……勇敢向若嬋表明自己對秋風的心意?

「不不!剛才想的都不算!」要是她老實招出,若嬋絕對會殺了她!

「什麼不算?」若嬋突然出聲,着實讓奴兒的思緒一震!

「是你……怎麼沒半點聲響,害我以為是鬼呢!」到底是若嬋輕功了得?還是她心裏真的有鬼?奴兒不禁在心中省悟,自個兒怎麼會想他想得如此入迷?甚至徹底分了心!

太不應該了!

「我看起來像鬼么?」若嬋白瞪奴兒一眼,徑自在她身邊的空位坐了下來。「我可是自認美貌不凡呢!」

若嬋洋洋得意道。

奴兒輕颳了自個兒臉頰幾下。「是!是我說錯話了!該掌嘴!」

隨後,兩人相視而笑。

「我不怪你啦!」若嬋笑睨奴兒,在她眼中,奴兒是最好的朋友,她才不會跟奴兒計較!

「嗯!就知道你心地最善良、胸懷最寬闊。」奴兒嘴甜地稱揚了夏若嬋一下。

「那還用說!」若嬋倒也大方承認,神情漾著滿意。「剛才坐在這裏發什麼呆?」

面對若嬋的詢問,她莫名地感到一陣心虛,只好裝傻道。「誰?」

「你呀!」若嬋不客氣指道。「我在一旁盯了你好久,見你一臉呆拙,又是哀聲嘆氣的,是不是還在想燒廚院的事?你儘管告訴我!放心,若我解決不了,還有大師兄在嘛!」

奴兒暗暗倒吸一口氣,像作賊心虛的樣子。

她、她又沒做什麼事!為何老是有對不起若嬋的愧疚感湧現呢?

「快說啊!」

「沒事,我沒在想任何事。」

「騙人!你表情那麼苦,明明有心事!」聰明慧黠如她,才不會輕易信了奴兒搪塞之詞。

「是……」知道若蟬擅於察顏觀色,奴兒瞞得好辛苦!「是因為剛才想起了我家小姐,所以一時悲從中來,你別亂想!」

「唉!是你別亂想才對吧!」若嬋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吉人自有天相,你就暫且寬懷吧!惡人總有一天會得惡報,你別再難過了,看你這樣,我也覺得不開心!」

若嬋是快人快語,也因此讓奴兒覺得她真的是個好姑娘!而她呢?竟然是個表裏不一的人!

「若嬋,我……」她有股衝動想要告訴若蟬一切,但是若嬋一定會生氣!她生氣起來好恐怖的!所以話哽在喉間,怎麼也發不出聲來。

奴兒膽怯她的坦白,有可能會毀去她和若嬋的情誼,畢竟若嬋仰慕了靳秋風十幾年,和她不過短短半個月的友情,她是不可能勝過靳秋風在若嬋心中的份量!

為何她這麼糊塗呢?偏偏對他動了心!以後該怎麼辦才好?!

她真是笨得無可救藥……

「你手中那是什麼?」若嬋注意到一個可以讓她雙眼發亮的東西。「胭脂水粉?!」

「嗯……是呀!」奴兒心底像被挖開一個大洞,鎮定的情緒逐漸被吸人黑洞中。

「我正想去買呢!你什麼時候進城買的?」奴兒若是進城,她怎麼會不曉得呢?

「這、這是……」奴兒期期艾艾說不出一個解釋,最後只好實話實說:「這是秋……秋風送我的……」

「大師兄送你的?!」若嬋的反應活像撞見鬼!

教她怎麼應付這種情況才好?大師兄絕對不是一個會花心思買禮物來送姑娘的男子,那……他送奴兒胭脂水粉又代表了什麼意思?當師父要對奴兒下毒手時,大師也是挺身護住奴兒……

頓時,夏若嬋的腦門問過幾種臆測,但是沒有一個敢確定,就怕會成為事實!

「若嬋……你別亂想……可能是他的紅粉知己太多了,所以多買了一份禮,不知道送誰好,才會送給我,你千萬別亂想!」奴兒真恨自己為何這麼老實,一點謊也不會撒!

「不可能……大師兄從來沒買過東西送任何人,更甭說那群煙花女!他會送你東西,便表示他喜歡你!」若嬋明白指出驚人的猜測。「怎麼辦?!大師兄一定是喜歡上你了!」

「不會啦!你真的別亂想!他看過那麼多美人,像我這麼平凡的女子,他才看不上眼,就算、就算要喜歡,也是喜歡你才對呀!」奴兒竭盡心思地說好話,只求化開誤會,但是……

她心裏為何覺得暖暖的?

他從來沒有買過禮物送他那群紅粉知己?這是真的么?

聽聞這項消息,她的心沒來由地感到歡欣,雖然她不該暗暗得意,但是心情仍然不自主地大好起來!

儘管這種喜悅的心情有多對不起若嬋……

「你別騙我了!大師兄若喜歡我,就不會處處躲我!他肯碰外面那些不乾不淨的女人,就是不願抱我一次,你說!這樣哪算喜歡?!他根本不喜歡我!心裏也沒有我!」

若嬋當場哭出聲來。

奴兒心慌不已,努力安慰她。「你不要哭!我立刻將這東西拿去還他!放心吧!我、我……我不會對他動心的!而且他壓根沒有將我放在眼裏,否則,上次咱們同游妓院,他那麼生氣,為什麼卻只打我呢?因為他捨不得懲罰你呀!是吧?對他而言……」

奴兒覺得自己正強迫自己學會認清本分!

原來,擁有自知之明是如此困難的一件事。

「對他而言……我只是一個奴婢罷了!」她殘忍地自我傷害,方才心中的喜悅全拋一空!

沒錯!他根本不可能看上她!他肯去碰不乾不淨的女人,就是不願抱若嬋一次,足以證明他對若嬋的重視和珍惜,而她呢?他輕易地摟了她、抱了她還吻了她……所以對他而言,她也屬於不乾不淨……

奴兒的心情好不沉重,只因為了解了一切!

「你不會喜歡上大師兄,對吧?」若嬋要奴兒給一個承諾。「你絕對不能愛上大師兄!答應我!」

為什麼會有猶豫呢?

奴兒不明白,明明是可以爽快頷首答應的事,為什麼她卻倍感困難?莫非是她……

不!不會的!她不可能是對他愛得無法自拔!全部都是一時的意亂情迷而已,她千萬不能糊塗下去!

奴兒看着若嬋一張泫淚的臉蛋,心中頓時一股不舍湧上心頭!也因為從頭徹尾莫名的心虛騷動着,於是她匆匆點頭道!「嗯,我絕不會喜歡上他,你放心好了!」

就算是自欺欺人,也要告訴自己……不可以愛!

連續幾日來,奴兒發覺自己刻意躲著靳秋風,就怕遇上之後,有太多情感必須理清……

「站住!」

又想逃?!哼!他早注意到她了!

靳秋風從樹端躍下,翩然立於奴兒正想拔腿就跑的方向,硬是擋住了她的去路。

「借、借過!」她順了順氣,勉強開口道。

「去哪兒?」他俊眉一挑,睨着她長首畏尾的模樣。

怕什麼呢?他又不會吃掉她!

「沒去哪兒……」

「那幹嘛叫我讓開?」

「因為我……嗄?!」

靳秋風大步向前,一把擒住了奴兒的手腕。「你心裏有什麼鬼啊?說話吞吞吐吐不像人。」

他邊罵着,縱使對她的有意避面感到不悅,但是見到她時,心裏總是不自主地化開所有不快。

「你怎麼這樣……好過分!」他竟然罵她不像人!難道她像畜牲不成?

奴兒杏眼圓瞪,臉上看起來是不怎麼開心的表情。

靳秋風笑了笑,道:「哪裏過分?我又沒有對你怎麼樣……」

他的語氣中充滿曖昧,緩緩將一張極好看的臉龐逼近她,倒叫她不得不屏氣。

「你別又使壞了!」她撇開眼光,刻意不看他。

老天!可是這心跳聲又是怎麼回事呀?為何如此清晰!急速!

別跳那麼厲害!拜託……她不能再對他動心的!

奴兒簡直快哭了出來,因為自己無法掌控狂烈的悸動而焦急着,深怕陷入不可自拔的泥淖里!

「我哪裏使壞了?」他可是什麼都沒做哦!「瞧你這副緊張樣,好像我真的是什麼壞胚子似地。」奴兒不自覺地捂住胸口,轉移話題。「你……你今天怎麼沒進城呢?難道不想念你的紅粉知己?」

「當然想。」

她愣了愣……

他如此坦白的回答,竟然讓她有瞬間心痛的感覺?!

難道她還在意他?!怎麼可以呢?她已經答應若嬋,絕不會對他動心的,而且他的風流,她也清楚得很呀!千萬不可以再鬼迷心竅了,愛上他,就等於沒有未來啊!

奴兒將一切的後果嚴重化,僅為了警惕自己、約束自己!

「既然想念她們,怎麼不去找她們?」她發現心酸酸的,像是被倒進一整桶酸醋。

「現在不是找你了么?」

「你說什麼,我不懂!」哦!她的心跳明顯地漏了一拍!

「我當你是紅粉知己啊!」他露出一抹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存心要將她迷得暈頭轉向!

「我、我才不要!」明明心裏高興得快死掉!但是偏偏就是嘴硬,沒辦法欣然接受。「你這麼花心,紅粉知己多不可數,幹嘛再多算我一個?而且我根本不了解你,怎麼當你的紅粉知己?」

嘖嘖!君奴兒呀君奴兒!你的城府實在有夠深吶!竟然想用這種方式來了解他……

卑鄙!

儘管在心裏大罵自己不要臉!但是想更進一步了解他,是再真實不過的期望了!

「你想知道什麼?我全告訴你。」他格外大方,似乎沒打算隱瞞她任何事,怎麼會呢?他竟然願意在一個女子面前交心?!

「這……」這下子,她反而支吾不知其詞了。

「我沒有秘密,你現在雙眼看見的就是我,沒有更特別的。」

她相信他,但是莫名的一道聲音由心底傳來,叫她千萬別輕信他的話……全是花言巧語!

像他這種花花大少,手指一勾,要幾顆芳心沒有?她算什麼?只不過是個容易鬼迷心竅的人!好死不死,剛好著了他的道,所以她要掙扎!她要趕緊全身而退!

「你還是去對別人施展你的魅力吧!我不奉陪!」她真的很倒霉!竟然要膽顫心驚每一刻。

「我暫時無法進城。」他突然說道。

「為什麼?」原本正要快步離開,一聽見他這麼說,便不由得停下腳步尋問詳細。

「現在,滿城裏都是通緝我的懸賞畫像。」他淡然道,好似事不關己般平常。

可是奴兒卻傻了眼,緊抓他的衣袖直問:「是不是你玩弄了哪家姑娘的感情,現在人家貼榜通緝你?!」

唉!當他是採花大盜啊?!

靳秋風忽然覺得被她這麼一質問,好沒面子!「我是風流倜儻,不是下流齷齪!」

他睨着她。

「還計較這個?!」她可是在關心他耶!

「因為我行跡敗露,被看見了真面目。」他說得不清不楚,但是卻透露出一股無奈。

「行跡……敗露?」奴兒的小腦袋瓜轉了轉,仍然轉不出個方向,更甭說知道答案了。

「告訴你……」他冷不防地附在她耳邊,低沉的嗓音教人毛骨悚然。「我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殺手呀!」

奴兒果然全身一僵!動彈不得……

她愣愣地望着他戲謔的笑臉,根本分辨不出他是說真的而已?還是開玩笑罷了?

殺手?!

多駭人的身份哪!

哦!她記起來了!他答應了他爹去殺人,所以他那可怕又陰氣森森的爹才肯饒她一命!

「唉!別像個獃子。」他笑,忍不住低頭攫住她半張的小嘴,長舌一滑,不客氣地竄進她的蜜口……

「唔……」她猛然一震!神智完全被轟炸而散!像是一尊木雕,沒有半點生命地怔在原地!

他一手托住她的後腦勺,在她的小嘴上索取熱切的吻,溫熱的鼻息因為情緒激昂的緣故,喘喘地噴灑在兩人的臉龐上,互相感受彼此的氣息,熟悉對方的存在……

這是什麼感覺?她的一顆心就快要撞破胸口了!體內的熱度節節抬升……她快癱成一團泥了!兩舌交纏,他意外地獲得滿足!緊緊地摟住她纖細的腰枝,他根本不打算放開她!

「不……不行!」她叫着,好不容易才拉開與他之間的一點距離,但是立刻又被他貼近!

他吻着她,像是挑逗,更像是玩弄……也許她感覺不到他的心意,所以她不願意陷入!

直到嘗到她咸澀的淚水,他才像是恢復自主力地放開她。「別哭,我會溫柔的。」

他仍然是一副死不悔改的笑臉,壓根兒無視她罩淚的眼中透露多少恐懼,一心一意只想得到她!

奴兒在心裏告訴自己……不要將心丟了!可是望着他一貫的笑容,她覺得自己完了!

啪地一聲!她打了他一巴掌!

「你!」這女人到底在幹什麼啊?!

最後,只見她哭着跑開……

碰!

奴兒狠狠地撞上一堵內牆……險些跌成四腳朝天!幸好有一雙猿臂及時攬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

「呃、對不起!我……」她抬起頭,定眼一看,竟然是「碰我哥」……哦!不!是煜哥……

「怎麼了?」見她一張小臉哭得淅瀝嘩啦,縱使骨子再冷漠無情,也不禁要關心她一下,更何況他本來並不冷漠……

別煜扶穩她發軟的身子,他知道這種後果不是他惹的,肯定又和「那個人」脫不了干係!

「煜哥……」望着別煜,奴兒心底的害怕一股腦傾訴而出。「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才好!我好怕……秋風他……他對我所做的一切……我不會處理這種事……」

她說得斷斷續續,但是別煜心裏約略了解了大概。

他的想法是,大師兄對她伸出了魔掌……

「別怕,不會有事的。」言下之意,則是他答應保護她。

為什麼要去插手她和靳秋風之間的事?他不是向來不管靳秋風的風流帳么?

別煜覺得自己突然變得多事,但是他本人並不討厭這樣的自己。也許是奴兒的善良牽動了他心底僅存的一點熱情吧!

「煜哥。」奴兒吸了吸鼻子,頓時之間,因為哭哭啼啼的樣子而感到不好意思。「我、我沒事啦!對不起,沒頭沒腦地對你胡說八道,請你別介意!我沒事……」

別煜沒有說話,僅以一抹淡笑表示他的友善。

奴兒閉了閉眼,覺得煜哥並沒有像若嬋說得那般不好相處,相反地,在他身邊,她可以感覺到如兄長一般的親切感……

「告訴我,我會試着幫你。」簡直是破天荒頭一遭!

他竟然說出這種話?!

「煜哥……我、我愛上了秋風!但是若嬋……」滿心的壓力,讓奴兒再也承受不住地對別煜滔滔傾訴。

別煜認真地聽着奴兒的哭訴,眼底有一抹疾閃而逝的失意。

平時的他冷漠、不近人情,所以也理所當然要失去愛一個人的權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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歹命丫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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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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