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小巧精緻的池塘邊一片朱欄飛檐,精巧別緻的水軒。曲折迴旋的長廊一直延伸到湖心。湖心築有一亭。亭中,兩個模樣幾乎一樣的人在靜靜地品茶,說話。

「若琴,你怪我嗎?」長時間的沉默之後,若明終於開口說道。皇后在成親第一夜即慘遭賜死,還連累一家九族上千人全部成為冤魂。聰明如他,立刻明白是因為什麼。這樣一來,妹妹的洞房花燭夜,想來,也不會有多好過。

微微一笑,若琴雲淡風清地拿起一枚桂花酥,優雅的放進嘴裏,然後說道:「怪你什麼?怪你給我找了個當朝一品大員?身份顯赫的丈夫。」

「若琴,你知道我的意思。我……」

「哥哥。人家都說雙生子連心。我也這麼覺得呢。所以,我明白你的苦心,明白你的痛苦。所以,你不要再說了。」

「可是,這對你太不公平。我早該想到是這種結局,卻還是把你卷了進來。」

「哥哥。虧你以前還一直誇我是女中丈夫,怎麼也拿平常小女兒心態來度量我呢。我並不覺得女人非要男人的庇護才能活下去。雖然我嫁了他,可是不代表他的行動能左右我的一切!只不過,他在新婚之夜所乾的事情,實在太讓我難堪了。」

「果然!你還是……」

「不!哥哥!我只不過,想要他付出代價,輕視我的代價。同時,也要為你討回公道。」

「若琴,你,有什麼打算?」

「你說呢?」

若明沉思片刻,隨即幽幽說道:「這樣,能換來我想要的嗎?可是,不這樣做,我實在太難受了。整個國家,都會因此而動亂起來吧。」

***

「勛……」明黃薄被下,憫起伏有致的身體曲線被完美的勾勒出來,香肩半露,軟軟地叫着愛人的名字。

正在旁邊整理衣裝的勛聽見這酥酥的叫聲,立刻回過身來,柔聲問到:「怎麼了。怎麼不多睡會兒?」

「抱我起來!!」憫彷彿小孩子一般伸出手,無言的邀請著勛。

無奈的笑了一下,勛將赤裸的憫和著被子一起抱起來,走到桌前坐下。

「這麼早起來幹什麼呢?」憫不安分的在勛身上扭來扭去,一直手若有若無的觸碰著勛的脖子,耳後。

按住憫的身子,勛佯作生氣地斥責道:「不要動了。」

憫痴痴地笑道:「你這麼怕我動啊。在床上的時候怎麼老是聽到你叫我動起來呢?」勛的臉瞬時漲紅了:「乖,不要鬧了。我要練武去了。」

「練武?」

「這三天都和你在這裏獃著,連宮殿都沒出去過。這下,當然要去練練啊!」憫大婚,放朝假三天,雖然出了這麼大一件事,可是憫和勛依舊不管不顧地在陽華宮寬大的龍床上過了三天。

明白愛人的習慣,憫也不再阻攔,只是打個呵欠道:「那你去吧。我還要再睡一會兒。待會我們一起吃飯,然後到花園裏走走。可好?」

點了點頭,將憫抱回床上,又拉住痛吻一番,蓋好他的被子,才放手離開。向宮中的校場走去。

「人家好命嘛。是皇上的男人,當然能夠做元帥了!」

「也是。不過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做皇上的男人。你看,元帥他的身體條件那麼好,所以才能被皇上看上吧。」

「皇后死得可真冤。不過死了也好,難不成要她天天看着自己的男人被人操!」

「總之,人家勛元帥就是好命,能夠做皇上的男人啊!!」

宮殿僻靜一角,一群不知死活地奴才正口沒遮攔地說着下流八卦,渾不知轉角處的人已經被氣得渾身發抖。勛只覺得一股火氣正在他胸腔中燃燒。從來沒有這樣被人說成是面首一般的人物。原來他和憫的事情已經在宮中傳開。虧他們還自以為沒有人知道。原來,他和憫的關係居然在別人眼中是這樣的。不,我才不是憑藉憫的關係才當上統兵大元帥的。不是這樣的!!!來不及想明白,他已經站在了那群奴才面前。

正說得口沫四濺的奴才們忽然覺得一股冷意自後方傳來。回過頭一看,勛正鐵青著臉站在後方。剛才還口若懸河的四張嘴頓時噤聲,驚恐地看着帶着濃重殺意的勛。勛一言不發,慢慢地踱上前去。平實的腳步,在四個人眼中看來,卻如山搖地動一般。

伸手拉過離他最近的人,勛雙手往他脖子一錯,那個人就被硬生生擰斷脖子,上閻王殿報道去了。其他三人嚇傻了,只能獃獃地站在那裏,任由勛將他們的脖子一個個擰斷。

怒極的勛也顧不得去什麼校場了,也顧不得憫在等他吃飯,他現在只想回家靜一靜。叫來小安子,胡亂編了個借口說明這四個人的死因,隨即離開了皇宮,向三日未回的家中行去。

威揚府中。原本因喜事而處處掛上的紅綢已經全部被取下來了。儘管才過三天,整個府中已見不到應有的喜慶氣氛了。回到府中的勛依照禮數,先去了安寧郡主的房間請安。看着這個和自己離得越來越遠的兒子,安寧郡主什麼也說不出來,只是默默地看着他,眼中盈滿了一個母親所有的悲哀和心痛。

勛心下慚愧,但是什麼也說不出來。他對憫的愛戀已經深入到骨子裏面,只能違背母親的願望了。

離開安寧郡主的清心居,勛漫無目的地在大得嚇人的威揚府中走動。他要考慮一下如何和憫相處下去。雖然說他愛憫,可是今天聽到的話實在讓他難以接受。憫啊憫,我們如果不是出生在身份顯赫的家中,如今會不會好過一些呢?

夾雜着水汽的微風吹拂過英俊剛毅的臉龐,回過神來,勛才發現自己已經站在湖心亭外了。亭中,面容相似的兩人正在靜靜的喝茶。勛雖然想馬上離開這裏,奈何亭中二人已經看見他了,紛紛放下手中的杯子,無言地看着他,似在邀請他。只能硬著頭皮走上前去。

想起自己在新婚之夜的落跑行為,勛不禁心懷愧疚地看向若琴。出乎意料的是,若琴並沒有絲毫怨色表現在臉上,反而巧笑言兮地看着他,讓他滿腹的話不知從何說起。而若明也沒有發難,只是神色複雜地看着他,卻又不似在生氣。

三人就這樣在亭中枯坐半晌之後,若琴才站起來道:「夫君大人今日會在家中用膳嗎?」

「……」勛無言地點了點頭。其實現在的他,已經沒有任何吃飯的心思了。

心思敏銳的若琴立刻就發現了勛的不對,一絲笑意爬上心頭:勛啊勛,你不該這樣忽略我的哥哥,也不該再新婚之夜逃跑。既然你對我不義,那麼,我就讓你嘗嘗不能和心愛之人在一起的滋味。那時,你才會後悔這樣對待我的。嘴上卻笑說道:「既然如此,若琴就親自下廚做點東西。希望夫君大人能夠滿意。你和哥哥兩人關係親密,想是有很多話要說,我就先退下了。哥哥,你就先在這陪夫君坐坐。」隨即飄然離去。

湖心亭中,只剩下兩個人。氣氛,卻更加尷尬。對於若明,勛一直很看重他。往日裏,兩人談笑風生是何等的愉快,今日裏,關係本該更近一層的兩人,卻只能相對無言。

若明不說話,不是心存憤恨。他只是在思考,在觀察,找出最好的切入口,然後再從那裏入手。他要一擊即中。思索片刻之後,心內有了計較,若明開口說道:「元帥看到我,如今怎麼沒有話說了?難道說是因為我成了你的大舅子,你心裏彆扭呢。」

勛緊繃的臉色瞬時鬆弛下來,開口道:「哪裏。反倒是你不動聲色的坐在那裏,我可不敢貿然開口。要是惹你不痛快,那我豈不是糟糕了。」尷尬的氣氛剎那間消於無形。

「元帥今日臉有不忿,究竟是為何?難道說,是若琴不討人喜歡?」

「哪裏的話。只是今日聽到一些話,心裏不痛快而已。」勛在思量。若明心思細密,智計過人。說不定他可以幫自己做出一個正確的決定。而若明則是在小心地套他的話出來。本該合心合肥的親人,現在卻是隔山隔水互相刺探的陌路人。

「若說是因為尋常流言之類的話,元帥何必生氣呢。」

「若明,你認為我擔任現在這個職位,是否合格!」

「當然。元帥雄才大略,英勇無敵,智謀過人,統兵大元帥之位,是當之無愧的。」

「可是,我年紀尚輕,不足以服眾。且我與陛下關係甚好,於是有些人認為我是因為祖上蔭蔽,皇上抬愛才得到現在這個位子的。我心有不甘。」

若明頓時明白了勛究竟遇到了什麼事情。內心猙獰的惡魔開始狂笑。他要的,就是這個時機。

「元帥的才能只有我們這些跟着元帥出生入死的人才深刻體會得到。那些只會躲在京城中的小人當然是不能明白的,他們以為元帥上次大破夜摩國的威脅只是僥倖。如果元帥能夠不斷做出讓所有人都信服的事情,那這些謠言就不攻自破了。」

「可是現在局勢穩定,邊關和平,哪裏來戰事讓我顯現才能?」勛不禁有點懊惱。

「元帥可知道,左丞相最近身體每況愈下,似乎打算告老還鄉了呢。」若明話鋒一轉,忽然偏離了所談之事。

勛微微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你想要我去爭取左丞相的位子?」

「……」若明但笑不語。

「那我手上的權利就太大了!」

「元帥為國忠心耿耿,且能力卓越。如果元帥當權,冬陽國只會更加繁榮。而且,元帥得到更多的權利,陛下的擔子也要輕一些,元帥也可以更好的保護陛下。」清楚勛的弱點在那裏,若明當然不會放過。

對了,憫。這樣,我就能更好的保護憫。而且我的權勢大了以後,那些狗奴才才不會妄加揣測我們的關係。忽然,一個念頭爬上心頭:如果我是皇帝,那我一定封憫作皇后,這樣,就沒有人會說什麼了。被自己的念頭嚇了一跳,這已經是自己第二次妄圖做皇帝了。勛甩了甩頭,看向若明,眼中還有猶豫。

「難道說,元帥害怕?害怕自己不能當好丞相一職,抑或,元帥並不像自己所想的那樣,忠心耿耿,一旦大權在手,就會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

「放肆!」勛猛地站起來,將桌上的東西全部揮到地上,英姿勃發道:「我就去爭那個左丞相來做作,讓天下人都知道我的能力!」隨即大步出亭,一掃剛才的隱晦氣息。

嘴角扯出一個笑容,這才是他愛的人,那樣的意氣風發,那樣的英氣逼人。皇帝啊皇帝,你何德何能,竟然能夠獨佔這優秀的人啊。去吧,去吧,去奪得更多的權勢,然後推翻皇帝。到那時,你就能明白,眼睜睜看着愛人在身邊,卻不能和他在一起的痛苦了。

***

唇齒相依,相濡以沫,靈舌不住地追逐嬉戲。晶瑩的唾液滿溢出來,順着線條優美的下巴滑落,空氣愈發稀缺,可是吻得忘情的兩人卻捨不得分開……

一吻終了,憫完全沒了骨性,只能像條蛇一般軟軟地掛在勛身上,眼裏盈滿媚意,毫不掩飾的慾望之光灼熱地射向勛。輕笑一聲,勛再次覆蓋上那可人的身體,汲取著雪白胴體的芬芳,惹得身下的人兒一陣花枝亂擺,卻又更加浪起火來。正待進入正題,直搗黃龍的時候,一向配合的憫卻忽然躲了開去,一個翻身,將勛壓在了身下。

抬了抬眉毛,勛眼中滿是笑意地看着憫,看他到底想要幹什麼。無視勛探究的目光,憫裝出一幅兇惡樣子問道:「說,你這幾天都沒有進宮,是不是陪你的新婚妻子去了!」

愛極可人吃醋的樣子,勛故意悵然說道:「我也沒有辦法,誰讓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當然要……」

話還沒有說完,憫的拳頭不期然地落了下來,毫不留情地打在勛的身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那天不吭不響地就這樣走掉,還殺了四個人讓小安子替你收拾,就是心裏有事。你果然去配你新婚妻子去了。我為了你,廢掉皇后,殺掉了宣平候一家,你卻跑去和她在一起,既然如此,你還回來幹什麼!你這個騙子……」

伸手捉住憫的手,溫柔地放入懷中,將憫的頭按下來,用熱烈的吻堵住憫還未出口的罵聲,好一會才放開:「傻瓜,也不怕手疼。我有說我和若琴圓房了嗎?不過逗你玩吧。這四天雖然我是在府中,可是卻沒有進她房間一步,她依然是女兒身,我也依然只有你一個。」

睜圓微微泛紅的眼睛,憤怒消散,卻依然不易不饒地打着勛,當然,力道輕得連蚊子都打不死,嘴中咕囔著:「哼,就知道騙我。」

「好了,寶貝,別鬧了。乖乖躺下來,我可是忍不住了。」床底間的勛一改平日裏嚴肅冷靜的樣子,熱情地就好似個急色鬼一般。

「好啊!」托長了的聲音,以及眯起來的星眸,在在顯示某條蛇已經變成了狡猾的小狐狸,正打着什麼鬼主意。「我也好想你啊。可是,這次,我要在上面!」

「什麼!」勛驚呼一聲,就想從床上爬起來,無奈身上壓着某隻狡猾的狐狸,只能作罷。細細審視半晌憫,勛開口道:「你確定!」言下之意嘛,是在擔心憫會不會當主動地一方。畢竟憫所有的性事都是自己一手主導的,不敢肯定憫會喜歡主動那一方。

「當然!」小狐狸答得乾脆,美麗的星眸更是眯得成了一條縫,嘴角大大地勾成一彎弦月,臉上滿是興奮。雖說他不太喜歡將自己的東西送入對方體內,可是畢竟是男人,而且有是個好奇的人,當然想嘗嘗那個滋味。正好勛今日「有愧」,他可以試一下了。

看着興奮過頭的愛人,向來寵愛他的勛只能認命,倒在床上,雙手攤開,一幅任君享用的樣子。可是不停轉動的眼珠卻顯示出他正在思量着什麼。

撲到愛人身上,憫第一次認認真真觀察著勛小麥色的肌膚,不帶一絲贅肉健美挺拔的腰身,貪婪地在他身上留下一個又一個屬於自己地印記,而勛的手也不停地在憫身上遊走。喘息聲盈滿室內。

盯着勛粗壯灼熱的陽具,想到平時這東西在自己密穴中進出帶給自己的迷亂快樂,身體的溫度又進一步飆升。甩甩頭,想要將這感覺甩出腦海。哼,今天是我主動,不能想這些事情。嘴巴卻一刻不停,緊緊包裹着勛的碩大。手指開始向勛身後探去。

嗯,好空虛。後面好想要啊。什麼東西,在我後面進出,好舒服啊,不行了。探向勛后穴的手被迫停了下來。整個人都在叫囂着想要吞進勛的碩大。不對,又什麼地方不對。

「你在幹什麼!」終於回過神來的憫軟軟地問著勛,身體卻不由自主地開始擺動。

不知什麼時候,憫的身子已經被勛搬了過來,自己趴在勛身上吞吐着他的陽具,而勛的手指則在憫身後進出。

「幫你鬆弛啊。」勛答得一臉無辜。

「嗚,嗯,你這個壞蛋。說好,嗯,說好是我來的。」

一個翻身,將兩人的位置正過來,又壓在了憫身上。身下的憫已經開始迷亂了,挺立起來的分身無意識地往勛的碩大上摩擦。「寶貝,我怕你累著。」抬起憫的雙腿,搭在自己身上,「再說,你後面的嘴可是很貪吃,我可不捨得讓它餓著哦。」一挺身,粗壯的陽具齊根沒入,勛開始猛烈地抽動。

「啊,好舒服,好棒啊!」紅艷的密穴盡數盛開,緊緊包裹着巨大的XX,桃紅色的媚肉在每一次抽擦中被帶出體外,淫蕩的汁液自交合出溢出……憫的上位計劃,徹底告終。

激情過後,憫渾身酸軟地躺在床上,任由勛替他清理乾淨。眼中既有媚意,又有怨意。

收拾停當,勛抱過憫,笑道:「怎麼了?剛才難道沒有滿足你?再來一次?」

狠狠地瞪了勛一眼,憫閉口不答。才不要理這個爛人。雖然剛才卻是很舒服,自己覺得還滿足,好充實啊。可是……哎呀,身體又熱起來了,都是這個人弄的!!

看着憫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地變化著,勛心中一陣暖流流過。要是一輩子都這樣,不問世事,不理朝政,不管別人的看法,該有多好。可是,皇上和元帥之間,本來就牽連了太多的國事,不能不說。休息夠了,嘻笑夠了的兩個人,又開始談論起來。

「左丞相怕是不行了。你說,他的位子,我該找誰來接任?」憫閉着眼睛,懶懶地問道。其實他的心中,只考慮了勛。可是勛應該不會想要吧。只好開口詢問他的意見。

勛閉口不答。他在矛盾着。如果他開口向憫要這個職位,不用說,那九旒青玉冠就會輕易地落入自己手中。可是,這樣作,那些死去的奴才的話就應驗了。自己真的成了憑藉皇帝的權勢獲取自己利益的小人。可是,如果不這樣作,那以後這樣的流言會更多。

敏感如憫,當然察覺了勛的不對勁。將頭挨近勛的頸窩,憫問道:「勛,你,心中有什麼事情嗎?」不對勁,勛這幾日真的很不對勁。不說那日丟下自己離開皇宮,就連今日才來時見到自己,也似乎在躲避着什麼。直到自己撒嬌耍痴才好一點。忽然害怕起來。難道說,勛真的看上了那個若琴。身體不由自主地抖動了一下。

勛立刻抱緊憫,說:「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沒有看上她,只是我心中有別的事情。憫,我知道我的做法讓你不安,對不起!」

什麼是情人之間的默契,就是現在這個樣子。如果他們之間的這種默契沒有因為猜疑而消失,那麼,幾年後的變亂就不會產生了。

「憫,如果我說我想要那九旒青玉冠,你會怎麼看我?」

憫的臉上露出驚喜的神情:「什麼怎麼看你。我會很高興,非常非常高興。勛,我能夠給你的除了我的心,就只有這些東西。權利,財富,只要你想要。而你要是肯接受,我會覺得很開心。至少,我能夠替你作些什麼。一直以來,都是你在保護我,所以,我想要給你,給你這些東西。」急切的話語,凸現憫心中的慾望。

而勛一直不發一言。等到憫的聲音低下來停住后,他再次翻身將憫壓在身下,吻過去。憫啊憫,感受道我的感動,感受道我的愛了嗎。

勛,我知道,我知道。我也愛你,非常非常愛你。只要為你,我什麼事情都能夠做!

***

一個月過後。朝堂之上,兩派人馬吵得不亦樂乎。問題的核心則是左丞相的人選。冬陽皇朝的丞相一職被一分為二。左右丞相各司其職。相對來說,左丞相的職位稍微低一些,可同樣是朝廷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職位了。如此的人選,當然要慎重。剛才,兵部侍郎若明居然唯恐天下不亂一般,提名統兵大元帥擔任如此要職。真是不怕整個冬陽的權利都被他掌握了嗎。文官一派以及皇室成員當然不同意,於是擁勛派和排勛派就在朝堂之上爭吵起來。吵到後來,爭吵的主題已經脫離了是否應該任命勛擔任左丞相,兩派人馬各雜私怨開始爭吵起來。

高坐龍椅上,憫冷眼旁觀,由著這些人吵去。眼睛撇向同樣不出聲的勛,眼中的笑意又忍不住流露出來。大大地大了個呵欠,憫輕聲道:「住口!」

聲音雖然輕,卻威嚴十足。剛剛還吵得不亦樂乎的兩派人馬頓時住口,各自退開來。

右丞相看看周圍,跨步上前:「啟稟皇上。統兵大元帥已經掌握有冬陽全部的兵權,權利已經過大。如今又讓他擔任左丞相一職,有違祖制,萬萬行不通。」

「哪條禮法說過這件事情?我怎麼不知道?」憫冷冷開口道。

此言一出,憫的立場就表現得很明確。剛才還口口聲聲說勛萬萬不能擔任左丞相的人,有些就打定主意,準備倒戈了。

右丞相微微頓了一下,心跳加快,冷汗開始往外冒,他可忘不了當初憫叫征夷元帥交出兵權時那種強勢。「可是如此一來,統兵大元帥掌握的權利過大,容易引起人心不安。所以……」

「笑話!那些庸人只要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就好。根本不會管誰的權勢大,誰的權勢小。而我相信,統兵大元帥有這個能力,推行好的政策,使冬陽國力更加強盛。這樣一來,人心只會安定,不會有你說的那些事情。」

「可是……」右丞相還想再說什麼,又被人打斷。這次打斷他的,是勛。

勛沉着地走上殿前,開口道:「右丞相多慮了。威揚一門向來忠心耿耿為國為民,從來就沒有反叛之心。勛雖然年少,可是卻胸懷天下,願意為國效力。如今邊關太平,國家安定,正是勛施展抱負之時。如果右丞相信不過我的能力,就請先聽聽勛的一點意見。」

隨即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東西。那是他準備施行的綱領,條條都是直切要害。再配合上勛威武的身姿,自信的眼神,流暢的語言,朝堂上的人都為之傾倒。

而高居上位的憫更是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他的男人,果真是人中之龍。如果不是在朝堂之上,只怕他已經撲向他向他索吻了。不行,今晚一定要讓他從新說一遍,十遍,百遍,無數遍。

而另一個激動不已的人,就是若明了。勛啊勛,你果然開始了這一步。既然你得到了左丞相的位子,那漸漸地,就會渴望更多的權利。權利會慢慢腐蝕你的心,到時候,你和你的愛人還能夠維持現在這樣的親密關係。即使你不想,我也會逼着你走上篡位之路的。

事情就這樣以預想不到的態勢結束了。原本還爭吵不已的兩派人都齊心推舉勛做左丞相。一半是為了勛說說的話,一半嘛,則是憫的態度。既然皇上都同意,他們還這樣去爭幹什麼?

手捧九旒青玉冠,憫興奮得臉都紅了。顫抖著雙手,將它戴在了勛的頭上。為心愛之人加冠的喜悅衝擊着他,幸福感盈滿全身。加戴上九旒青玉冠的勛更顯得風流俊朗,英氣勃發,看地憫心馳神搖。而勛也滿臉笑意。而隱藏在人群之中的若明,也笑得開心,笑得神氣,笑得猙獰。

***

「恭喜元帥,賀喜元帥!!」自朝堂之上下來,一干與勛交好的戎馬出生的官員紛紛圍上去向勛道喜。而勛也意氣風發地站在原處,接受眾人的好意。胸中滿腹豪情,直比當年氣吞山河,指點兵馬衝鋒陷陣之情。

「元帥此番接任左相之職,真是對了我們哥幾個的意。老相雖然政績清明,也算是個好官,可惜他太死板,做事又沒有衝勁,憋得我難受死了。這下好,元帥接了左相的位子。說實話,放眼整個冬陽國,有誰有我們元帥這樣的能耐。有元帥坐鎮,要想把冬陽搞起來,那還不是遲早的事情。而且,誰敢不聽元帥的?咱們元帥如今可是冬陽最有權勢的人了。」楊影名開心地大聲說道。

「楊影名!」勛趕快喝止他。「多大個人了,還這樣不知輕重亂說。這話是能這樣隨便說的嗎?」

「……」楊影名被勛吼住,只能訕訕地退下。

「元帥出任左相是好事。不如我們出去喝兩盅,讓元帥請客好了。」一直不開口的若明此時開口說道。

「對,對!!讓元帥請客!!」文斌,楊影名等一眾全都鬧起來。

勛看着眼前眾兄弟真摯的臉,雖然想立刻去憫那裏可是看見這些隨自己出生入死的朋友這麽熱情地看着自己,當下隨眾人去了。

遠離勛一群人,右相和一眾冬陽的世襲貴族們臉色陰鬱地看着遠處那一群興高采烈地人。征夷元帥憤恨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道:「媽的,什麽東西!一個黃口小兒,搶了我們的兵權不說,如今居然還要出任左相。這樣下去怎麽得了?趙相,您可得想個法子?我們可都聽你的。」

趙丞相一直看着那邊,沒搖頭,也沒有點頭。

張劍庭看了看,嘆口氣道:「若論能力,威揚公擔此重任也不為過。可惜人心難測啊。冬陽歷史上多少獨掌大權的人,誰都沒有如今的威揚公權勢大,可無一例外,都敵不過自己心中的心魔,通通想奪權篡位。可惜,都不得天意,不得民心,全都沒有好下場。可是,每次動蕩一下,又給我們帶來多大的損失啊。」

「就是……」

「不能這樣下去……」

眾人紛紛附和道。

「啊哼。」一直沒有說話的趙冷松說話了:「勛這個孩子我也算從小看到大的。確實是個忠君愛國的不世英才。可惜,人心難測啊。陛下跟他要好,又被他幾次三番救下性命,當然維護他。可是我不能放任這樣下去。一旦失控,就難以挽回了。先皇駕崩那天,算是把皇上交到了我手裏。我不能眼看着冬陽江山落入旁人之手。這樣,為了能夠控制勛的全力過分膨脹,咱們就在下面動手腳。從今以後,多給他使點絆,不能讓他的事情做得太順心了。這樣,才能夠挽回一些。」

眾人思量片刻,一致答應了。

當夜,巨大的龍床上,兩人相互依偎著。憫滿眼驕傲地看着勛神采飛揚地向他解釋著自己的計劃,滿口附和著。此時地他們,被理想的光彩包圍着,忽略了周圍的暗流。

***

一個月後,勛渾身怒氣地衝進了戶部。

「說,這是怎麽回事。說好了修築堤防,先期撥款40萬白銀,可是事情都開工10幾天了,你們總共才撥了10萬兩。這堤防還怎麽修!」

不愧為威震八方的統兵大元帥,一發火,整個戶部的人頓時感覺山搖地動的。戶部尚書衛博擦了一把汗,神情閃爍地向勛言道:「不是我們不給,實在是拿不出這些銀子……」

「放屁!」一聲怒喝打斷了衛博的話。「你當我什麽都不知道麽。戶部有多少家底我早就查得清清楚楚。別說40萬,我就是立馬要你拿出400萬,你也不成問題。你知不知道你這邊一積壓,那邊可就沒有銀子買材料,就得延緩工期!夏汛就要到了,每年天運河漲水要帶來多少損失,你不是不知道。每年你戶部撥出去的賑災款就不止400萬。今年,我們修築堤壩,河邊更是危險,現在可是堤防不穩,要是出了事情,你擔着啊。」

衛博第一次直接面對勛無與倫比的氣勢和魄力,整個人都幾乎要暈倒。定了定神,他好容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開口道:「可是,工部,工部說他們不着急。」

「夠了,不要再給我打哈哈。我這就是從工部過來的。工部他們可是說你戶部卡著銀子不給。」

衛博看着實在沒轍了,只好抬出了右相:「這筆銀子可不是小數目。需要右相審查。他不開口,我……」後面地話在嘴上自動消音。

勛滿眼陰霾地看着他好半天,「很好,很好,很好!」一連三句很好,勛說完轉身就走。

衛博忽然發現,他似乎跟錯了風。他預感到,他仕途結束的日子,不遠了。

勛耐著性子走到了坐相辦公的地方。此時他心中怒極,臉上反到平靜下來。這一個月來,他是當上了左相。可是從右相開頭,六部所有的人都跟他作對。他這右相只是個虛位。而憫最近感染了風寒,一直不見好,也不能處理。況且他只想憑藉自己的力量得到應得的權力,不願意依靠憫的力量。

「哦,勛來了,有什麽事情嗎?」趙冷松見到勛立刻作出一副熱情的臉孔。

勛定了定神,開口直奔主題:「修築天運河堤防的事情,還請右相以大局為重,不要再刁難我了。」

「左相何出此言?我怎麽會存心刁難呢。修築堤防本來就是件大事情,當然要好生計劃,不能急。」

「啪!」數日來的怒氣終於在此時激發,勛拍案而起,一張結實的紅木桌頓時變成了碎片,木屑分飛。

「你當我什麽都不知道!你們怕我權勢太重,會塗炭生靈,所以故意在政事上處處打壓我。可是你們怎麽就不想想,你們延遲我的事情,最後受苦的是誰?是天下百姓!你怎麽不想想,這堤防不立刻修好,夏洵一來,整個下游都成一片澤國。你們不是怕我掌權嗎?好,我告訴你!就沖你這一個月來故意作對,讓我明白不把整個權力掌握在手裏,我就不能更好地完成我的理想,我還非跟你斗不可。你就來試試,是你這個自打出生就被公卿世家安排好仕途一路平安的人強,還是我這個歷經搏殺地人強!」

第二日,朝堂之上,勛忽然排眾而出,歷陳這一個月來各部步調不統一所帶來的弊端。條條列列,清清楚楚,令眾多反駁之人無力駁斥。然後,勛開始彈劾戶部尚書,戶部侍郎以及工部尚書。由於勛掌握了足夠的證據證明他們故意懈怠,憫龍顏大怒,戶部尚書及工部尚書斬首,戶部三個侍郎全部發配流邊。為了方便堤防修築,整個錢財發放和人力調配全部「暫時」交給勛掌管。趙冷松雖然想反對可惜沒有立場。由於錢財和人力是右相最重要的權力,此時被抽走,右相幾乎被架空。而所有人都知道,堤防建設是無時無刻都要注意修繕的,這些權力,也就不會再回到右相手中。

此時,勛開始了自己積極地權力鬥爭之路。而若明則無時無刻不在加重他這種傾向,並使之向變質的方向發展。

歷經兩年,整個冬陽國萬象更新。事情,也開始朝着激蕩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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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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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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