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九天劍陣悟兩儀(上0

溪塵與赤炎候激斗良久，拆招之際，溪塵胸中真氣翻滾得越的洶湧，招式上緩緩地慢了下來。由不住忖道：這赤炎將軍果然不同反響，鬥了這麼久，氣力竟是沒有半分的減退。赤炎候亦道：這小子果真不愧為劍聖之徒，受了傷，還能與老子糾纏這麼久。

赤炎候掌風虎虎生威，呼呼真氣嗡嗡地從溪塵耳畔飛過。密不透風的掌力，滔滔不絕地四面罩來。溪塵呼吸頻頻滯住，漸漸起不上力來。赤炎候大喝一聲，掌風陡然間斜刺出來，便往溪塵胸口拍去。溪塵悶哼一聲，胸口硬生生地吃了一掌。溪塵真氣渙散，護體真氣施展不開，此刻中掌，溪塵毫無招架之力。

明俊凝劍而立，望着眼前溟楓、蕭馥婉二人，心中又是落寞、又是感傷。每每想要說些什麼，望見蕭馥婉看溟楓時痴怨的眼神，心中的柔情便冷了下去。明俊收下心神，嘆道：「收陣！我不比了！」蕭馥婉芳心一喜，嫣然笑道：「師兄，是真的么！」

明俊凝神道：「我說話何時反悔過。師弟們收陣吧！」眾人緩緩垂下手中長劍，凝立不動。溟楓心中微感失望，對上蕭馥婉期望的眼神時，腦中一熱，脫口而出，道：「明俊兄切莫走了。我還沒輸呢。這場比試哪能沒有勝負？」明俊微惱，道：「你自認為能破此陣？」

溟楓笑道：「上善若水的兩儀真諦，我還略知一二，還望從這九天凌雲劍陣中，真正了解到這兩儀道法的真意。我師父將他的絕技九天劍法傳給玉虛，自有他的深意，我還想討教一下這九天劍法的高招。」明俊一驚，道：「原來這九天劍法果真不是我派絕學！」蕭馥婉嫣然的笑顏登時冷了下來，變成了一臉的哀傷、無奈。

「哈哈，溟楓小兄弟一人獨創此陣，未免太強人所難。孤王前來助你好了！」但見蕭凝遠於主席間站起，朗聲叫道。此言一出，全場皆驚，紛紛議論道：這昭靈國主，竟會為了一個毫不相干的人出手，這少年當真有如此的本事么！蕭凝遠脫下華袍，身着黃袍，灼灼的眼神於席間一掃，便把在場眾人全都攝主。

蕭凝遠黑須微抖，微笑中起身緩緩走出席間，腳步行的極緩，在九清池上仿若平地，一路行上天武台。崇景凝神望向蕭凝遠，暗道：「這人到底有什麼陰謀！怎麼這會兒竟會為了溟楓出手？」忽見天遙行到崇景身旁，低身於耳畔說了幾句。崇景微微點頭，示意天遙坐下。

蕭凝遠一路行到溟楓跟前，玉虛弟子皆是低頭俯身以示尊敬。蕭凝遠微微拂手道：「孤王上來請教高招，眾位不必想讓，只顧攻來便是，若是孤王技不如人落了敗，也沒什麼好說的。」蕭馥婉心知蕭凝遠修為遠勝於己，相助溟楓勝算必定大增。芳心大喜，嫣然道：「多謝了，王兄。」蕭凝遠擺手道：「孤王自己想討教一下這劍陣罷了，馥婉不必致謝。」

溟楓凝神道：「當初在仙瀛，你我於棋局上我輸你一籌。今日沒想到你竟會與我並肩破陣。」蕭凝遠笑道：「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對手。」神色緩緩透出一股殺機，又道：「你難道還能知道下一刻，我還與你是朋友？」溟楓打了個寒戰，道：「這百花仙會處處透著邪氣，這魔界至尊黑無影至今還是沒有露過面，萬事還需當心才好。」

溟楓乃道：「馥。。。蕭仙子，我與蕭國主要聯手破陣，你且先迴避吧。」蕭馥婉本來聽到溟楓將要說出她的名字之時，芳心大喜，轉瞬又聽到溟楓說出：「蕭仙子」芳心頓時便冷下去，忖道：溟楓始終對冷小姐有情，我這又是何苦？展開身法，離了天武台。

蕭凝遠從腰間取出一支短笛，道：「孤王便以此物討教貴派劍陣，進招吧。」溟楓拾起香凝劍，道：「明俊兄。我們第二回合開始吧。」

席上眾人凝神望着天武台上的變化，都想一睹昭靈國主的驚世修為，卻不覺腳下有數道黑影流轉，已將整個宴席罩住。崇景神色緊繃，忖道：這個百花仙會到底有什麼陰謀，怎生這麼久還沒有浮出水面？

放勛緊握晨雪柔夷，心道：且不知溟楓兄弟與蕭國主有幾成的勝算？溪塵在一側沉聲不語，卻沒人注意溪塵暗暗在自己的杯中，加入一包葯散，自顧飲了。

蕭凝遠、溟楓背靠背地站着，各握着手中兵刃，凝神望着圍着自己的玉虛弟子。明俊大喝道：「九天落銀河！金元盪兩儀。」玉虛弟子，劍鋒斗轉，揮舞間真氣連成一體，劍影在眾人間流轉於身上，流光銀銀，化成數道凌厲的劍影，於陣間破磚。

忽見明俊大喝一聲：「破！」劍影破天衝起，一道銀光劃破夜色，衝天而上。明俊道：「落！」但見劍影倒轉，直落而下，向著蕭凝遠、溟楓劈下。溟楓驚道：「九天劍法的凌霄落河！」眼中凝望劍影，忽覺有無數的招式映入自己的腦中。溟楓一驚，暗道：這是師父的暗念化影法！

蕭凝遠哈哈笑道：「不過如此！」短笛憑空直指，真氣繞體而生，大喝一聲，道：「上善若水！萬物皆化！我心化其中！」蕭凝遠身上泛出淡淡的光芒。光芒閃現之中，蕭凝遠忽然閃現不定，劍影落下之際，蕭凝遠身影忽然化成萬千殘影奔散開來。

溟楓於側，大驚道：「兩儀道法的真諦！物我合一！」蕭凝遠殘影飛轉，直衝飛起，拂袖狂舞。真氣凌迅倒轉，揮掌向著劍影急拍，數招之下，便將凌厲的劍影全都震散。但見蕭凝遠緩緩落下，眼神如火如炬，王者之氣凝於臉上，一派冠絕天下、捨我其誰的氣概。

招過後，滿場皆驚，蕭凝遠憑藉高絕的修為，一招之間便破了九天凌雲劍陣中的一招必殺之招。放勛大喜，對着晨雪道：「蕭國主，如此的修為，當是必勝無疑！」崇景凝神道：「未必，我看明俊道友未出全力，想來必定是看在蕭仙子的面上。」循目便向蕭馥婉望去。

但見蕭馥婉凝神坐於席間，美目痴痴地凝望着天武台，看到蕭凝遠一招便破了明俊的招數，也不知是喜是憂。

鳶君於側，低頭與蕭馥婉說了些什麼，只見蕭馥婉螓微微點了一點，柳眉微微展開。鳶君「撲哧」一笑，道：「師姐，你對這溟楓公子還真是關心呢。」蕭馥婉玉靨微紅，嗔道：「師妹切莫胡說。」卻不知此刻鳶君美目之中微微泛起了絲絲哀傷。

「馥婉！為兄彈上一曲吧！且看我大破這九天劍陣！」忽從天武台上傳來蕭凝遠的聲音。全場聞言盡皆向著蕭馥婉望來，蕭馥婉「呀」的一聲，手中的玉杯幾乎拿不穩。蕭馥婉微定心神，嫣然一笑，道：「王兄有心聽馥婉的曲子，馥婉彈了便是。」

但見蕭馥婉架琴而坐，如蔥玉指拂上司幽靈琴，調轉撥弦，幽幽琴聲如潺潺溪水流出，傳遍整場。琴聲乃是《鳳泯曲》中的《雲裳》，曲風輕柔纏綿，似雲中明月，輕照麗江;似月影徘徊，臨風飛柳。

時間，眾人被這優美的琴聲迷住，在這幽幽的琴聲中，蕭馥婉清麗脫俗的容顏，已是深深地印在了眾人心中。

蕭凝遠深吸一口氣，笑道：「在如此幽婉的曲中，我們再來打一場！方才只有你們進招攻我，現下我要出招攻你們啦！」明俊伸手笑道：「討教國主高招！」

蕭凝遠化掌為爪，向著明俊疾行而來，爪峰搶上急攻，便往明俊面門抓去。明俊大驚之下，道：「好快！不愧是蕭國主！」明俊手上劍鋒急轉，架開凌厲爪峰，大喝一聲，道：「九天連珠化星辰！」

溟楓驚道：「這是九天劍法的第二式！」凝神望着劍陣的變化，忽見一名弟子倒轉劍鋒，直刺蕭凝遠的周身大**，劍鋒在空中陡然一挑，忽見無數劍鋒從天而降，罩住蕭凝遠周身，直刺而來的劍影，化成萬千殘象而來。

劍勢之強，竟是把自身真氣化成道道劍氣，從萬象四周刺來。蕭凝遠輕笑一聲，拂袖間真氣呼呼急轉，天地間萬靈的氣息轉入蕭凝遠身上。

蕭凝遠大喝一聲，道：「物我為一！氣隨我生，且借天地！」真氣凝於手間，手鋒怒舞，真氣陡然間奔卷呼嘯開來。「恍！」的一聲，那名弟子招式盡被蕭凝遠真氣破去，轉瞬間忽見蕭凝遠掌風疾來，正中那名弟子的胸口。

那名弟子退了數步，方才站穩。那名弟子拱手俯身，道：「多謝蕭國主手下留情。」蕭凝遠探手扶起那名弟子，道：「好說，小兄弟如此修為也是難得了。」話到此處，循目向溟楓望來，道：「溟楓兄弟，這一招《昊天訣》所提及的兩儀歸一，是否有誤？」

溟楓暗道：「原來他已經從《昊天訣》中悟到了兩儀道法，怪不得他能如此輕易地便化去這九天劍陣的招數。原來他早已通過這兩儀道法，明白了這九天劍陣的劍基所在。」當下拱手還禮，道：「恭喜蕭國主對這《昊天訣》的領悟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