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我去看看她。」藍若緹說着便轉往樓上。

「我也去。」宮本朔隨即跟上。

「安撫女人當然少不了我。」谷令颺愁著一張臉站起身。

「算了,當心小霍聽見了,跳起來送你三拳當禮物。」薛斯昊睨了他一眼。

「如果這招能激醒他,我寧願多挨他三拳。」谷令颺扯了一記淡淡的苦笑后,也快步上樓。

「霍子樵如果醒了,看見大夥全到齊,不知會樂成什麼樣子。」

薛斯昊在腦海中不停搜索着他以往燦爛的笑容,與如風般不羈的個性,但如今他卻成了躺在床上的活死人,豈不令人傷痛。

難道當初他和總裁選定他執行這次偽裝的任務是錯了?

個性颯爽如朝日的霍子樵終究學不來冷酷無情的撒旦,在這場任務中不僅遺失了心,還差點兒丟了命。

「我想他會看得到的。」博克醫生淡淡的說。

「哦?」薛斯昊遲疑地看着他,似乎瞧見博克醫生眼中一閃而逝的興味,似乎有點兒熟悉,但又說不出在哪兒見過。

博克醫生一笑隱之,「我們也上樓去看看吧!」

一進病房,大夥就看見心怡一張心痛欲絕的容顏。

「你們是……是來帶我去見子樵的嗎?」

「我們是小霍的同學也是同事。你聽過龍大學嗎?」藍若緹解釋。

心怡搖搖頭,兩行清淚又滑下臉龐。

「我聽斯昊說,你曾懷疑小霍接近你的目的,我想代他向你解釋清楚,我們只是……」

「我不要聽,我只要見他,帶我去見他好嗎?還是他恨我的任性不打算理我了?」心怡心痛的高喊,一字字飽含煎熬與懊悔。

「小姐,你冷靜點好不好?他為了你已搞成了植物人,你還不滿足啊!」一向對女人包容度最大的谷令颺也忍不住吼了她。

心怡停止了一切叫嚷,只是傻傻地看着他。

「你說什麼?」

「我——」谷令颺看了看四周,見大家全惡瞪着他。「算了,我不管了,她想見他,就讓她去見呀!何必讓她在這痛哭猜測,不是更傷身嗎?」說完他氣憤地踱到病房外的長廊,大口喘著氣。

「他剛才說的是真的嗎?是真的嗎?」心怡拉着藍若緹的手,決心問出一個肯定的答案。

「你真想見他,那得要有心理準備。」宮本朔提醒道。

心怡點點頭,「讓我見他,不論他變成什麼模樣,讓我見他。」

宮本朔看向薛斯昊,微詢其意見。

薛斯昊則盯着博克醫生,「可以嗎?」

博克醫生看了看腕錶,道:「時間差不多了,走吧!」

在藍若緹的攙扶下,心怡懷着忐忑的心情,隨着博克醫生慢慢步向霍子樵的病房。

身後的宮本朔敏銳地向薛斯昊探問:「現在本就是探病時間,剛剛博克醫生口中說『時間差不多』是什麼意思?」

薛斯昊摸摸鼻子,帶笑地說:「如果我猜得沒錯,那個意思就是……小霍沒事了。」

宮本朔揚揚眉,緊繃的臉這會兒才完全放鬆下來。「那博克醫生該不會是……」

「你心裏有數就好。」

心怡單獨進入病房。

她踉蹌地奔到床邊,看着霍子樵安詳的睡容時,終於忍不住痛哭失聲。

「你難道要這麼睡着,永遠不睜開眼看看我?」

霎時「植物人」三個字閃過她腦際,她猛打了記哆嗦!

「為什麼?躺在這裏的該是我,你幹嘛要救我呢?」她顫抖地握住他的手,抽抽噎噎地說:「你好壞,好卑鄙,偷走我的心后就一走了之,你這個可惡的小偷!」

心怡一臉淚痕,嘴角浮起一抹苦澀的笑:「讓我跟你交換,我願意躺在這張冰冷的床上一輩子。你還有奶奶,不能就這麼放棄,而我什麼都沒有,讓我代替你吧!」

在得不到回應的情況下,她掩面痛哭。久久后,她抬起頭由衣襟內掏出那塊曾救她一命的項煉。

「你好傻,你就是把護身符給了我才會遭到不測,結果最後你連命都給了我!」她拿下項煉套在他的頸子上。「現在我還給你了,你醒醒好嗎?」

久久仍不見一絲動靜,她心碎地垂下頭在他耳畔低喃:「我知道我誤會你了,其實我不曾懷疑過你的心,是我潛意識排斥你的一言一語,我完全明白你守着我的目的是為了保護我,而我偏不肯相信你的解釋!我該死,該下地獄的是我!」

她激動地摟住他的頸子,趴在他胸前聆聽他的心跳,「你並沒有放棄我,對不對?也千萬別放棄,我已打定主意要用一輩子來愛你,用一輩子等你醒來,聽你說……愛我……」淚水滴在他身上,熨燙着他的皮膚,「如果你那時候說了,或許我就會信了你,也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她抬頭看了看他依舊緊閉的眼,「剛才我見過你的朋友,他們都很關心你,雖然我不清楚你們到底從事什麼工作,但我看得出來你們全都是好人。為了這些愛你的人,你不要放棄……也不可以放棄!」

她的臉濕了又干、幹了又濕,終於在身心俱疲之下,趴在他的胸膛上昏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好似有羽毛輕觸她的臉龐,緊接着一陣陣溫暖的氣息吹上她的眉睫,嗯,有他的味道!

心怡迷濛抬首,一睜眼便對上霍子樵閃亮有神的紫黑瞳眸。

她誤以為是在夢中,悲苦地笑了笑后又閉上眼睛。

「你再不起來,我便不能呼吸了。」

磁性嗓音飄進她耳中,心怡先是一愣,隨即像觸電般地彈坐了起來。

「你……」她瞠大杏眸,好不容易才說出話,「子樵,我不是在作夢吧?」

真的嗎?他沒丟下她!

心怡用力咬着唇瓣,想分辨是真是幻?

「你再虐待自己的唇,小心我會吻你。」雖然他仍是虛軟乏力,眼神仍能散發出一般難言的魅力。

「你……你真的醒了,我不是在作夢!」

她水霧似的大眼閃爍著驚喜,雙唇因興奮而微顫,就像嬌艷欲滴的玫瑰不斷引發霍子樵心底那股想猛烈吻住她的衝動!

「你哭了很久?」他困難地舉手,輕觸心怡紅腫的眼睛。

霍子樵心底不禁大嘆,他又沒死,她何苦哭成這副模樣,可知她這樣子把他的心給揪得好疼哪!

心怡一驚,連忙用手捂住火紅的小臉,「別看!現在的我一定醜死了。」

「我要看,把手拿開。」他輕柔的聲音無由地蠱惑著心怡的心。

她放下手,看向那雙纏鎖住她全部愛戀思緒的眼眸。

她粗嘎地道:「你醒來多久了?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嗎?我去請博克醫生來看看。」

他按住她欲起身的動作,「事實上,我昨天白天就已醒來過一次了,但博克不知給我注射了什麼,叫我好好睡一覺,之後我又迷迷糊糊的昏睡過去。現在,我非常精神充沛,只想抱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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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酷的偽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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