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寨主好帥哦!」幾個村姑聚在一起,朝着秦劍飛猛吹口哨。

「寨主一定是全天下最帥的男人!」瘦竹竿搶在大家前頭拍馬屁。

肥婆不落人後的接着說:「還好寨主沒太早剃鬍子,不然惡霸寨會死一堆女人!」

壯婦發出一長串嘆氣。「看到寨主那麼帥,我真後悔自己太早婚。」

「就算你休夫,寨主也看不上你。」肥婆和壯婦向來不合。

「聽說,你老公關節痛,就是被你壓出來的。」壯婦反唇相稽。

「寨主和夫人,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瘦竹竿打圓場地轉移話鋒。

「沒錯,男帥女美,珠聯璧合。」肥婆和壯婦握手言和。

「諸位大嬸,有沒有看到寨主夫人?」秦劍飛請教道。

「沒有。」村姑們異口同聲,像訓練有素的鬥雞一起搖頭。

這些八婆是吃錯藥,還是中邪?她們的話可信嗎?他真有這麼帥嗎?對他來說,她們阿諛再多,他也毫無成就感,重要的是,娘子說他帥才算數。

女人心如海底針,這話一點也不假!當初他鬍子留得那麼辛苦,晚上睡覺前,不但用梳子梳得一絲不苟,還用布巾包住保護,深怕壓斷一根,或是打結糾纏,那麼小心的呵護著,卻沒得到半句讚美。

不管她們了,還是去找他娘子,看能不能一眼就迷昏她?好證明她們沒有說謊、沒有吃錯藥、沒有中邪,不需要花錢消災。

其實他一點也不喜歡他現在的模樣,感覺自己好像沒穿衣服,全身光溜溜的。

最可惡的是,李嬤嬤那個老雞婆,拿着拔豬毛的夾子,把他的鬍子一根根連根拔起,然後還用蛋白摻蜂蜜,黏黏糊糊的塗了他滿臉,甚至規定他在一炷香沒燒完以前,不準皺眉,不準擠眼,不準胡作非為。

還是楊老有點水準,送他一把扇子當作賀禮,讓他驅除蚊蠅。

繞遍大街小巷,走過小橋流水,一無所獲,只除了踩到不少——狗屎。

秦劍飛找了棵樹,撿了根枯枝,一手撐著樹榦,一手抹凈鞋底,嘴裏咒罵着大舌頭……不!這不能怪大舌頭,他已經儘力了,能夠養成狗輩到荒郊野外大小便,實屬不易,要怪只能怪他自己走路不長眼睛。

放眼望去,日薄西山,炊煙裊裊,娘子在何方?娘子在何處?為什麼她聽不見他殷殷期盼的呼喚?為什麼她看不見他孤寂落寞的身影?難道她是在跟他玩捉迷藏的遊戲?莫非她是在考驗他有沒有心電感應?啪地一聲,從頭頂上傳來樹枝斷裂聲,他立刻提高警覺。

是哪只笨猴尾巴沒抓穩?還是哪只黑豹想偷襲他?仰頭一探,秦劍飛雙臂如大鵬展翅般張開,抱住從天而降的禮物。「小心!」

「謝謝公子。」公孫雪驚魂未定,胸口蠢蠢欲動,使得雪胸差點呼之欲出。

「姑娘客氣了。」秦劍飛迅速撇開臉,恪遵非禮勿視的教誨。

公孫雪着迷地問:「我以前從沒見過公子,你是誰?」真是個有禮貌的英俊才子。

她沒認出他?!秦劍飛靈機一閃,索性將計就計地說:「一個過路人。」

「男女授受不親,公子快放我下來!」公孫雪含羞帶怯。

「在下失禮了,請姑娘原諒。」秦劍飛輕輕放下她。

「我沒有責怪的意思,公子別放在心上。」公孫雪連忙解釋。

「姑娘,你爬那麼高想做什麼?」秦劍飛的心有如大路般坦蕩舒暢。

「是這樣……」公孫雪縴手往懷裏一掏,白皙的肩胛骨一覽無遺。

「姑娘,你用不着現在以身相許。」秦劍飛又驚又喜,臉頰一片暈紅。

公孫雪澄清地說:「公子誤會了,有兩隻小鳥掉到地上,我想把它們送回巢里。」

「讓在下來。」原來蠢動的是雛鳥,不是她的乳房,秦劍飛壓抑住失望。

「公子要小心,樹枝很脆弱,別像我一樣摔下來。」公孫雪叮嚀。

「姑娘放心,在下從小就是爬樹高手。」秦劍飛不負所託,順利將雛鳥送回鳥巢。

四目交纏,眼波流轉,郎情妹意,恍如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

一時間,天地萬物都不存在,只有兩顆怦怦跳的心兒,發出琴瑟和鳴的響聲。

她嬌羞了,她垂落眼睫,一絲絲光亮從又黑又長的睫毛里進出。

她偷偷地瞄他,兩頰被夕陽染紅,像白裏透紅、瓜熟蒂落的蜜桃,讓人看了如痴如醉、如夢如幻,感到渾身一陣一陣酥麻。

娘子不痴不呆了!他在心中吶喊,萬歲,萬歲,萬萬歲。

謝天謝地,還要感謝養父把他養得身強體壯,感謝父母把他生得英俊瀟灑,感謝養父和父母把妹妹教得一肚子壞水,最重要的是,感謝楊老和李嬤嬤,他早該聽他們的話……但,接下來沒人能幫他的忙,上床這種事,當然只能靠自己。

不能心急手快,要慢慢來,但也不能太慢。

他要製造機會,瓦解娘子的戒心,然後再一件件解開娘子的衣服,讓娘子雙手圈住他,讓娘於雙腿盤住他,讓娘子在他懷中顫抖,讓娘子完完全全屬於他!想得倒容易,但他卻毫無頭緒,頓時令他陷入苦思。

「公子怎麼會路過惡霸寨?」公孫雪打斷窒人的沉寂問道。

「舍妹住這兒,在下前來探訪她。」秦劍飛回過神,小心作答。

「公子打算在惡霸寨待多久?」公孫雪問,眸中有一分焦急的期待。

「還沒決定。」秦劍飛知道,機會自個兒長腳走向他。

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縈繞在公孫雪耳中。「公子的聲音聽起來很耳熟……」

「對,舍妹說,跟貴寨寨主很像。」秦劍飛一時心虛,打開扇面搖晃,原本是想半遮半掩,卻收到意想不到的好效果——風流倜儻。

這時,他又懂了!楊老真是恩師,送他扇子,還教他不少訣竅——握扇的手法如握女人的乳房,要輕盈又溫柔;搖扇的方式要如吹女人的耳窩,似輕風拂過。

當然啦,名師出高徒,好在他生性聰明,一學就會。

他正在自我陶醉中,猛然一記當頭棒喝,害他眼前飛滿螢火蟲。

「別提到他,我一想到他就又煩又氣。」公孫雪眉目一斂,怨聲載道。

秦劍飛趕緊轉移話題。「容在下冒昧請問,在下還能再跟姑娘見面嗎?」

「我不知道,我……家教很嚴,不能自由自在的出門。」公孫雪有口難言。

「在下不該為難姑娘,私下見面,有違禮教。」秦劍飛作揖致歉。

「我會想辦法,不過別告訴任何人。」公孫雪心蕩神馳。

「那在下每日在這棵大樹下,期盼姑娘出現。」秦劍飛指出。

「公子別抱太大希望,黃昏一到,請公子回家歇息。」公孫雪不疑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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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這等了多久?」公孫雪上氣不接下氣的疾奔而至。

「剛到。」公雞還沒起床,秦劍飛就已經等在樹下,望眼欲穿。

「那還好。」公孫雪嬌喘半晌,見到他,所有的辛苦化為烏有。

「姑娘來吃早餐吧!」秦劍飛從懷中取出夾蛋的饅頭,掰成兩半。

彼此的手指一個不小心的輕觸,公孫雪臉上駭然一驚。「你說謊!」

「姑娘看出來了……」秦劍飛感到腳底四分五裂,整個人彷彿墜入無底黑洞。

「你的手指又冷又僵硬,顯然等了很久。」公孫雪甜蜜的責備道。

秦劍飛如釋重負地吁氣。「在下是不想讓姑娘感到不安。」

「公子心地真好,讓我感到如沐春風。」公孫雪秀氣的小口吃饅頭。

秦劍飛也一改狼吞虎咽,斯文的嚼饅頭。「姑娘在惡霸寨,過得不開心?」

「不說也罷,說了只會讓我更不開心。」公孫雪不堪回首似地搖搖頭。

「在下知道這兒有個讓人忘卻煩惱的好地方。」秦劍飛目光晶亮。

在漫天飛舞着落葉的密林中,潺潺流水聲由遠而近的傳來。

兩人來到一條蜿蜒的小溪,溪床上遍佈平滑的圓石,在陽光的映照下閃閃發光,甚至還有不知名的魚兒從水裏彈出來,彷彿在呼喚他們快來嬉戲。

公孫雪迫不及待地撩高裙擺,秦劍飛則是挽起褲管,頓時在水面激起陣陣水花。

眼看清澈見底的水裏,有不少的溪蝦在她的腳邊遊走,可是不管她出手多快,溪蝦總能輕而易舉的消失無蹤,似乎是有意捉弄她,嘲笑她笨手笨腳一般,但她卻一點也不生氣,心裏充滿著愉悅。

她感覺得出來,有一株愛苗在她心底深處發了芽,因此她不會再苦等才子來英雄救美,她知道,他不會來,永遠不會。

望着他的背影,快樂而單純,沉浸在捉蝦的遊戲中,讓她感同身受。

猛地,他一回身,兩人的眼神在空中相遇,藕不斷絲相連,儘是柔情蜜意。

就是他!昨晚就是這對多情深邃的黑眸,在她夢中徘徊,在她腦中遊盪,在她身上愛撫;直到現在,她仍能感覺到有一股熱流從她小腹湧向四肢百骸,令她的雙腿發軟……公孫雪急忙找了顆大石頭,坐下掩飾。

「這些溪蝦活蹦亂跳的,根本就捉不到。」公孫雪放棄了。

秦劍飛興高辨烈地說:「在下捉了好多,讓姑娘帶回去加菜。」

「不要,我才不要讓那些人有口福可享!」公孫雪一口回絕。

「姑娘為什麼不喜歡家裏的人?」秦劍飛以為她厭惡的是李嬤嬤。

「他們不是我家人,我是被捉來惡霸寨的。」公孫雪忿忿地咬着下唇。

「惡霸寨里的人還滿善良的,是誰令姑娘不愉快?」秦劍飛多嘴的打探。

「有一個大鬍子,我恨不得能把他的鬍子一根根揪掉。」公孫雪冷哼。

原來她是討厭他?!秦劍飛眸中閃過一抹不能自已的悲傷。「姑娘受委屈了。」

「有公子做我朋友,我覺得很快樂。」看他為她難受,公孫雪好生感動。

「在下能為姑娘做什麼?」秦劍飛朝她走近,步伐輕如柔風。

公孫雪立刻覺得自己臉頰發燙。「不用了,我不想給公子增添麻煩。」

「在下誠心誠意,不怕任何麻煩。」秦劍飛的目光似輕觸般撫摸她的臉。

公孫雪低着臉,迴避灼熱的眼神。「真的不用,公子的好意,我心領了。」

「姑娘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秦劍飛希望她能坦誠相對,最好也能袒身相見。

「對,請公子別再逼問下去。」公孫雪臉上有種無法言喻的沉痛。

「士為知己者……」秦劍飛話還沒說完,一根柔蔥覆在他唇上。

「不!我不要聽到那個字!」公孫雪嬌羞地縮回手。

她沒問他名字,也不說出自己的名字,而是以公子和姑娘相稱,其實是有着不得已的苦衷——因為她的心頭籠罩着「死神」的陰影。

她擔心如果他知道她是寨主夫人,會被嚇跑;但她更擔心,他不但不跑,反而去找大鬍子,斯文的他如果跟粗暴的大鬍子斗,無異是自尋死路!她不忍他為她殉情,至少在死之前,也該要快活過。

是的,她不要臉,她不知羞恥,她愧對爹娘,她愧對聖賢書,但是一想到她原本的夫君——才子慕容俊已經失身縱慾,她為什麼還要獨守空閨?她不甘心,她不服氣,她也有需要,她也有渴望,她巴不得以藍天為帳,以綠地為床,就在這裏,就在此刻,跟公子苟合。

她不在乎被天地神明指責,她不在意被山川萬物嘲笑,她只想像溪里的魚,悠遊自在!但是公子看起來飽讀詩書,如果讓他知道她腦中有這種不可告人的污穢思想,一定會嚇壞他的。

她不能將自己在他心中女神的形象,變成淫蕩的神女,她要把持住,她要壓抑住……

「溪水變冷了,我們別再玩了。」秦劍飛打斷她的思緒。

「好!啊……」突然一聲低呼,公孫雪足踝一扭,頓時站下住腳,又重新坐回大石頭上。

秦劍飛立刻彎下身。「姑娘,讓在下看看,你的腳傷得嚴不嚴重?」

「不用了,沒什麼大礙。」公孫雪還來不及反應,他已握住她的腳。

秦劍飛冷靜地旋了旋,確定一點事也沒有。「幸好沒事。」

「是我大驚小怪。」被他握在手裏的腳,軟弱無力。

「姑娘,你的腳好冰!」秦劍飛陡地低下臉。

公孫雪嚇一大跳。「公子在幹什麼?」

「溫暖姑娘。」秦劍飛情不自禁,以熱唇含住她的腳趾。

「謝謝公子的好意,我穿上鞋子就行了。」公孫雪臉紅心跳。

「對不起,在下冒犯了姑娘。」秦劍飛趕緊去拿放在溪邊的繡花鞋。

真是冒犯的好呀!他感到全身飄飄然,舌尖殘留着芳香,令他一直回味無窮。

快了!快了!娘子對他毫無戒備,有了人和,現在就差天時和地利。

他想過,惡霸寨里少說有六、七百張床,不管是單人床、雙人床,還是娃兒床都有,但就是沒有一張床可以用,只好伐木製床,放在荒郊野外,假裝不期而遇。

至於天時,這就得看老天爺肯不肯助他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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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姑娘怎麼不打傘來?」秦劍飛心疼不已。

「公子你還不是一樣,渾身濕透了。」公孫雪反過來揶揄他。

「在下出門時,還沒下雨。」秦劍飛狡辯,其實是心懷不軌。

公孫雪淋了一身濕,心卻熱暖暖的。「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這附近有一個山洞,我們去那裏避雨。」秦劍飛終於得到天助,如虎添翼。

「你對惡霸寨似乎很熟悉!」公孫雪不是有意的,是無意中想到。

「舍妹帶我去過。」秦劍飛穩若泰山,與過去判若兩人。

他所指的山洞,外表看起來很普通,但裏面卻是別有洞天;在今天以前,洞外曾經豎立了一個牌子,上面寫着「閑人勿近」。

這山洞是副寨主秦雪飛沉思專用的地方,整個惡霸寨里,連他這個做哥哥的都不敢擅闖。

但是昨夜他發現天象就像妹妹以前所說那樣,夜空中沒有一顆星星,顯然今天肯定會下雨!若是以前,就算一大群星星從天上掉下來,只要不是砸死他,他照睡不誤……當然啦,要是不小心被砸死的話,他一樣可以永遠睡,睡永遠。

因此昨夜他立刻來到山洞,趕走占洞為家的猴群,徹徹底底打掃過一遍。

山洞裏有張石床,還有一張石桌和石椅,以及一個上了鎖的鐵櫃。

他使出渾身力氣,把鐵鎖擰斷,帶走裏面的乾淨衣服,只留下一條毛毯。

有雨、有床、有佳人,他強烈的感覺到,他的分身陡地脹大,加上濕漉漉的衣服有如第二層皮膚般貼著身體,更加突顯出他兩腿之間不正常的慾望,於是他立刻自告奮勇,去撿些干樹枝來生火,好藉着大雨澆熄慾火。

半晌,他神態自若地捧了一堆干樹枝回來,效法古人鑽木取火。

「這裏好像家,什麼都有,不知是誰的傑作?」公孫雪四下打量。

「是舍妹,她喜歡躲到這裏,面壁思過。」背後罵妹妹,也是種快樂。

公孫雪好奇地追問:「舍妹為什麼住在惡霸寨?」

「她嫁人了。」秦劍飛轉移注意力。「你看看柜子裏有什麼寶物?」

「有一條舊毛毯。」公孫雪自以為是地說:「我懂了,她跟丈夫吵架時,就會躲在這過夜。」

「姑娘快把頭髮擦乾,免得着涼。」秦劍飛眸中自然而然地流露出關切。

隆隆雷聲不絕於耳,公孫雪邊擦頭邊嘆氣。「雨好像不會停……」

「姑娘,你急着回家嗎?」秦劍飛難掩失望,欲言又止。

「我最大的希望,就是永遠不回那個家。」公孫雪說。

秦劍飛終於順利點着火了。「姑娘,在下有個不情之求。」

「公子直說無妨。」公孫雪渾身發抖,寒意竄遍全身上下。

「姑娘一直在發抖,何不把衣服褪下……」秦劍飛面露憂色,心裏有鬼。

「萬一讓人撞見,對你我都不好。」公孫雪有些矜持,有些害羞。

秦劍飛一臉正人君子的表情。「在下會背對姑娘,烤乾衣服。」

公孫雪難為情地點頭同意。「我相信公子的為人。」

幸福就在眼前,可是他不敢正視,他只能集中精神用聽的。

背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看着火焰跳動,他心中的火跟着狂燒起來。

當她把衣服,包括女人最隱密的肚兜,一一攤平在火堆旁的石桌上,他的眼角餘光,隨着她緊裹着毛毯的身影移動。

他看得很清楚,她小而翹的臀部隱隱波動,彷彿在他心湖裏投下一塊巨石,引發軒然大波。

愛撫她身上每一寸肌膚的念頭,不斷在他腦海里浮現,從喉嚨深處傳出一聲沙啞的呻吟,他趕緊用口水吞沒。

他從來沒有這樣的感受,他覺得自己快瘋了,覺得自己快爆炸了,他的體內彷彿有千軍萬馬在奔騰,他的耳中彷彿有妖魔鬼怪在狂吼;他要,他想要,他非要她不可!立刻!馬上!

告子曾說過,食色性也,可見告子遇過跟他一樣的情形,當時他一定是做了,才會寫下肺腑之言。

告子真是個誠實的君子,他應該向他效法,毫不考慮地把她壓在石床上,露出長在身前的狐狸尾巴……但是他怕嚇壞她,讓她以為他是可怕的怪物。

真是煩惱!真是頭痛!他手揪著頭髮,苦思不得其解。

「公子,你怎麼了?」看他怪模怪樣的,公孫雪有些擔憂。

秦劍飛難以啟齒,只好說:「有點頭痛。」他的胃也因為痛苦而糾結緊縮。

「公子會不會是着涼了?」公孫雪走到他面前,手背試探地覆在他額上。

「別擔心,在下自幼身強體壯。」秦劍飛精神為之一振,肩膀跟着顫動起來。

「公子在發抖,你也快把濕衣服褪下吧!」公孫雪語帶關懷的建議道。

「只有一條毛毯,在下撐得過去。」秦劍飛道貌岸然。

「公子的顧慮,是正確的。」公孫雪心裏暗罵他是木頭人。

對於娘子的不解風情,秦劍飛有些黯然神傷。「姑娘肚子一定很餓了!」

「我還可以忍受。」公孫雪語氣悻悻然的,因為她只想被吃,不想吃任何東西。

「在下不忍,在下去捉只野兔來烤,」秦劍飛深怕自己會把她生吞活剝。

「不,不要留下我,我會害怕。」公孫雪極力挽留,望他回心轉意。

但秦劍飛無法體會她的苦心。「姑娘放心,在下就在附近,不會走遠。」

「外面雨那麼大,而且又黑又暗,我擔心公子。」公孫雪心悸。

「算命師說在下福大命大,活到百歲沒問題。」秦劍飛拍胸逞強示勇。

「公子千萬當心,快去快回。」公孫雪暗自感嘆,愛上這個獃頭鵝,究竟是福?還是禍?

¤¤¤¤¤¤

回到山洞后,他一眼就看見娘子坐在石床上,背靠着牆熟睡。

毛毯從一邊的肩膀滑落下去,蹦出一隻白瑩瑩的乳房,渾圓飽滿,柔軟欲滴,勾引他——想吸、想吮、想吃的衝動。

但他作夢也想不到,她其實是在裝睡,她的頸間脈搏悸動,體內彷彿有一團火球般,燃燒到她不能自已。

她不相信見到這樣的景象,他還能不為所動!但是他卻像個獃獃公子,一動也不動的杵在洞口,她索性故意翻身,讓毛毯整個滑落到腰際,露出上半身誘惑他。

他還呆站在原地幹什麼?他還不快過來佔有她?在他出去捕野兔的時候,她仔細想過,自從她被捉到惡霸寨至今已經月余,大鬍子雖然尚未奪走她的清白,但總有一天,他會的!他不像眼前的公子有禮有貌,而是個沒禮沒貌的土匪頭子,因此她寧可把初夜獻給公子,也不願讓大鬍子叼她一塊肉。

不過她還沒等到他靠近,就已經先等到一隻蚊子飛來吸了她一口血。

為什麼他無動於衷?是她不夠嫵媚,還是她不夠誘人?一時之間,她分不清自己的感受,是該高興,或者是失望?他就像家鄉的窩窩頭,又硬又干,食之無味,但卻每餐必備,沒有它還真不行。

沒關係,他不來大啖一口,就換她去巨咬一口!公孫雪鼓起勇氣,幽幽張開雙眸。「公子,你回來了。」

「在、在下……」秦劍飛口乾舌燥,面紅耳赤。

「公子,你臉好紅,是不是發燒了?」公孫雪伸了伸腰。

「在下很好,不,在下不好。」看着晃動的乳房,秦劍飛心猿意馬。

「公子說話顛顛倒倒,看來病得不輕!」公孫雪終於看清楚,他是失魂落魄。

「請姑娘原諒,在下看了不該看的美景!」秦劍飛的眼珠像被釘子釘住。

公孫雪裝傻地說:「看美景是理所當然,我不懂公子要我原諒什麼?」

秦劍飛渾身酥軟,無力招架。「在下指的美景是姑娘的嬌軀。」

「啊!」公孫雪往下一看,佯裝花容失色,嬌嗔地一呼。

「姑娘別生氣,在下失禮了。」秦劍飛連聲道歉。

「不怪公子,是我自己沒裹好毛毯。」公孫雪裹着毛毯,不緊不松。

「在下去烤兔子,姑娘繼續睡。」秦劍飛心跳如擂鼓般響亮。

公孫雪步履慵懶地走向他,驟然吸了口氣。「讓我來。」

「還是讓在下來做。」秦劍飛手腳俐落的去毛,再用樹枝穿過去。

「公子渾身濕透,我的衣服也差不多幹了。」公孫雪拿起石桌上的衣服。

一陣寒顫,令秦劍飛感到寒意透膚刺骨。「姑娘的好意,在下恭敬不如從命。」

看他害羞的背過身子,脫衣像蛇在蛻皮,肩膀劇烈震動,她搗著嘴偷偷的笑了。

他真是可愛又可恨,她愛他的堅持,又恨他的固執,眸中閃過一絲帶有甜蜜的狡黠,繞到他面前,假裝不小心踩到毛毯,身體順勢向前一傾,跌入他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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獃獃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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