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嚴敏兒一古腦的被龔澤競「扔」進駕駛座旁的座位。

她跌得暈頭轉向,好不容易坐定,想再逃出車廂時,龔澤競已經鎖住車門,發動了引擎。

「讓我下車,我不要坐你的車子。」

她用力的拉扯著門把,車門卻文風不動,緊緊關閉着。

「我的車子很貴,你光是拉斷那隻門把,就要賠掉你半個月的薪水。」

龔澤競「呼!」地踩下油門,車子加速駛離。

「啊……啊……」

嚴敏兒整個人趺回座位上,看着車子的速度愈來愈快,她緊張的捉住把手,眯起了眼睛。

「閉嘴!蒼蠅要跑到你嘴裏了。」

龔澤競冷諷著,看着她臉上誇張的恐懼表情,他漸漸地將車速放慢。

「ㄨ……ㄨ……」

嚴敏兒聽了他的話,空出一隻手捂住唇瓣。

「你幹嘛?」

他轉頭看她杏眼圓睜,直盯着眼前的擋風玻璃,一副怕出車禍的模樣,他眉頭深鎖,不禁懷疑自己的技術是不是真那麼差勁,

「停……停車……我會暈……暈車……」

嚴敏兒捂著唇,支支吾吾的說着,她的臉色青忽紫的,看起來似乎真有那麼一回事。

「喂,你別吐在我的車上!要弄髒我的車,光是清洗費就要再賠掉你一個月薪水。」

不對勁!

看着嚴敏兒喉嚨吞咽的樣子,不像在演戲。

「ㄨ……惡……」

「喂,等一等!」

龔澤競低咆,猛地踩下煞車。

嚴敏兒整個人往前撲,臉色泛青,接着她拚命拉扯門把,當龔澤競解除中控鎖時,她也迅速跳出車廂,對着外頭的水溝就地嘔吐起來:

「嘔~~嘔~~嘔~~惡~~」

「老天……」

看嚴敏兒吐成那樣,龔澤競伸手用力揉了揉臉頰。

只見她吐得兩腳發軟,蹲跪在路邊,一副虛弱的模樣,真難想像眼前的她,與方才對着他大聲嚷嚷的嚴敏兒會是同一人。

他要是知道嚴敏兒那麼容易暈車的話,他就不開那麼快了,看她吐得慘兮兮的,龔澤競摸了摸口袋,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還是掏出手帕走近她身邊,將手帕遞到她的面前:

「不要──」

看了手帕一眼,嚴敏兒搖搖頭,推開他的手,拒絕了他的好意。

「喂,你──」

見她毫不猶豫的就推開他的手,龔澤競掐住手帕,又被她的彆扭給惹毛了。

「不用你假好心!咳……」胃酸燒灼著喉嚨,嚴敏兒難受的直咳嗽。

「你……」

看她臉色蒼白的站起身,龔澤競終於還是忍住脾氣,不與她計較。

「你還好吧!你的臉色不太好看,我拿杯水給你喝好了。」他從車裏拿出礦泉水,再度回到她的身邊。

龔澤競扶着她的手肘,想讓她先坐下來,再喝口水,誰知──

「不要!」

又是一聲冷冷的拒絕,嚴敏兒推開眼前的水杯,身子一閃躲開他的攙扶。

「你這個女人,夠了吧!你到底要我怎麼樣?手帕給你擦你也不要,拿水給你喝你也不要,想扶你坐下你也拒絕,你到底要我怎麼樣你才高興?」

「走開!你只要離我離得遠遠的,我就高興了!」

她瞪着他,眼眶中有着淚光,忍不住又想到他玩弄薇麗的感情,得到人之後又始亂終棄的惡劣行徑。

現在就算他對她再好,她也不會接受!

龔澤競根本就是一隻披着羊皮的狼,現在對她好,誰知道下一刻他又會對她做出什麼壞事來!

哼,她才不會像薇麗那麼傻,被他那副英俊的臭皮囊給騙去,她一定要好好的守護自己的心,絕對不能被他迷惑……

嘖,她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她根本對龔澤競一點感覺也沒有,幹嘛守護自己的心?

?,八成是暈車暈得太嚴重了,才會去想那些八竿子打不著邊的事情!

「嚴敏兒,你──」他被她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我怎麼樣……咳……我對你已經算很客氣的了………咳……」

她輕拍著胸口,好不容易眼前不再天旋地轉,她搖搖晃晃的向前走,只想遠遠的離開龔澤競的身邊?

「喂,你還好吧?你身體不舒服,就不要再亂走動了。」

看着嚴敏兒踉蹌的跌向前,他亦迅速跨了一大步,大手一撈攔住了她的腰,讓她站穩身子,

「拿開你的臟手!」

她推開他,接着便跌坐一旁的木頭圓椅上,難受的喘了口氣。

「嚴敏兒,我警告你,本少爺的耐性有限──」

「龔二少爺,你知不知道你好煩、好吵啊!」

不等他說完,嚴敏兒率先打斷他的話,一股噁心感再度湧上來,她捂住唇,彎下腰趴在大腿上,無力的搖著小腦袋。

「你──」

看着嚴敏兒反胃痛苦的模樣,他不忍再苛責她,畢竟她會如此全是他猛開快車的緣故。

難得的,龔澤競再度斂下怒容,走至她身邊,陪她坐在小小的圓木椅上,大手輕拍着她的背,為她順氣。

她的身子好小,當他的大手放在她的肩上時,她那纖細的骨架讓他深怕多用一點力就將她碎了,真看不出這樣的女孩子,居然可以那麼中氣十足的對着他又吼又叫。

此刻的嚴敏兒柔柔弱弱,坐在圓木椅上的模樣,令人看了好不心疼,他怎捨得再罵她呢?反倒是心底漾起了一抹異樣的情緒,讓他感到有些困惑與不安。

「嚴敏兒,你也該鬧夠了吧?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

「我自己回去。」

休息了好-會兒,終於舒服多了,嚴敏兒霍然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龔澤競……

「你──」她一臉愕然的看着他。

此時的龔澤競兩手扶著膝蓋,高大的身材困窘的縮著,擠在那小小的圓木椅上,看起來……就好像………

好像一隻大猩猩被困在一堵小小的木頭上,動彈不得……

他,究竟維持這樣的姿勢多久了?

打從她坐下開始,他就陪在她身邊,這麼算來至少有三十分鐘了吧?

他這麼坐着,不累嗎?

「噗……你……哈哈……」

她捂住嘴,強忍着滿腔的笑意。

「喂,你笑什麼?」

龔澤競看着嚴敏兒臉部扭曲的表情,眉頭不禁打上好幾個結,他不明白是什麼事轉變了她的心情?

「大猩猩--噗--」

他的手臂好長,手掌好大,手臂上還長著性感的手毛,他臉上困惑的神情,更讓她的聯想力不斷發酵。

嚴敏兒抱住肚子,滿腹的笑意再也壓抑不住,忍不住大聲笑了出來。

「哈哈──大猩猩站在木頭上。」

「你!你說什麼──」

龔澤競瞪着她,耳朵再一次過濾自己方才所聽見的話。

「我說,你好像一隻大猩猩站在木頭上。」

嚴敏兒抱着肚子依然不住的笑着,沒意識到龔澤競霍然站起,那高大的身形已經嚴重威脅到她的小命。

「嚴,敏、兒!」

他的低咆聲有如平地一聲驚雷,狠狠嚇了嚴敏兒一跳。

當她抬眸,他已全然的逼近。好駭人呀!他那整整高她兩個頭的身形,距離她不到半呎,更顯得氣勢迫人、凶暴無比。

她連連退了好幾步,卻不敵他跨向前一大步,整個人頓時被他扣在胸前,嚇得她抖得像風中落葉……

「你……你要幹什麼,喂………啊!」

她瞪大雙眸,不可置信的瞅瞪着他。他低頭,如獵鷹般迅速攫住她的唇瓣,堵住了她的呼吸,將她的畏懼淹沒在他溫潤的氣息里,

「不要……放手……」

她的小手虛軟的推抵着他寬闊的肩胛,他的胸膛彷彿被點燃了火焰,那炙人的溫度灼燙着她的掌心,她的心跳隨着他來勢洶洶的熱吻而不斷加速,

她的腦袋裏彷彿炸開了無數的煙火,讓她失去思考的能力,只感覺到眼前一片絢爛繽紛。

她杏眼圓睜,看着眼前那張屬於龔澤競的邪惡面容,如果不是他的臉孔太過逼真清晰,她不禁要懷疑自己正在作噩夢。

他挑開了她的唇瓣,舌尖直驅而入,奪去了她的呼吸,懷裏的嚴敏兒漸漸軟弱,依附着他高大的身子,就像菟絲花般嬌弱。

龔澤競的舌尖捲住了她小小溫暖的舌頭,加深了這一吻。

「嗯……ㄨ……」

她輕聲低吟,又一次天旋地轉起來,但這一回可不是像剛才暈了車,而是像坐在雲霄飛車上,讓她又畏又怕、又恨又愛。

龔澤競緩緩地睜開眼眸,眯着眼瞅望着她,見嚴敏兒已不勝負荷,他撇唇一笑,離開了她的唇瓣,伸手揉了揉她的長發。

「再吻下去,我看你就快不能呼吸了──」

他的大手勾着她纖細的腰,看着嬌小的她躲在他的懷裏,小小的腦袋直盯着地下,好像底下那片冷冰冰的紅磚地比他還要吸引人。

「怎麼,不說話了?剛才你不是還大呼小叫的,一直叫我不要碰你?剛才那一吻滋味如何?」

龔澤競輕聲挪揄著,他喜歡看她氣得吹鬍子瞪眼睛的俏模樣,現在如此羞澀的她,他還真有些不習慣。

「說說話啊,小東西。」

龔澤競垂眸望着她,寵溺的點了點她的鼻尖,對這一吻倒是回味不已。

「閉……閉嘴……」

嚴敏兒悶聲說着,話含在嘴裏,不仔細聽還不知她在說些什麼。

「嗯?」

龔澤競揚眉,側着臉想看她臉上的表情,卻發覺自己的手臂上滴下了一滴水珠……

那是水珠……

或是淚珠?

「嚴敏兒,你……」

她在哭嗎?

龔澤競蹙眉,心頭一縮,心臟彷彿被人狠狠的擰了一下。

「很好玩嗎?這樣做很好玩嗎?龔澤競,除了玩弄女人之外,你還會什麼?」嚴敏兒抬頭,涕淚縱橫,哭得好不難過傷心。

「你到底在胡說些什麼……」龔澤競皺眉望着她。

「你這個什麼都不懂的大少爺,除了欺騙女人的感情,搞大人家的肚子之外,你還懂得什麼?你這個不懂親情、不懂愛情的混蛋!只會做這麼下流卑鄙的事,卻全然不顧別人的感受,我真的、真的是看不起你!」

嚴敏兒對着龔澤競大聲咆哮,一張粉臉因氣憤而漲紅。

「你罵夠了嗎?嚴敏兒。」

聽她罵了一長串,龔澤競冷冷的問了一句。

「不夠──」

她抹著不停落下的眼淚,搖頭。

「如果因為吻了你,卻引來你這麼一堆神經質的反應,那麼我很抱歉的告訴你,我很後悔!也很對不起!污辱了你高尚的清白。」

「你──你混蛋──」

「是!隨你怎麼說,反正你已經罵得夠難聽了,我從沒遇過像你這麼不成熟、不理智的女人。」

也許,他永遠只適合玩那些花花遊戲,不適合放入真感情,但至少以往他的那些女人,從沒一個像嚴敏兒這樣,因為一個吻就把他眨得一無是處。

「是,是、是!我就是不成熟、不理智,才會笨得掉進你的陷阱,由着你耍弄!王八蛋龔澤競,我討厭你。」

嚴敏兒哭着痛罵龔澤競,罵完之後,便轉身逃離他面前,再不讓他有機會靠近,甚至侵犯她。

龔澤競愕然的看着嚴敏兒不斷遠去的纖細背影,他眉心緊鎖,僵直的站在原地,腦海中卻不停的浮現嚴敏兒所說的每一句話──

如果他在她眼中竟是如此不堪的話,那他是不是該趁早醒悟,不該再耽溺於她所帶給他那些不同於往常的戀愛感受……

躲在房間的角落,嚴敏兒一雙小手不停的抹著腮邊,但兩串清淚卻怎麼也抹不凈。

她滿心的委屈全化作一缸子的淚水來洗滌,彷彿這麼哭着,就能讓她的靈魂變得乾淨,不再污濁。

她居然讓龔澤競的臭嘴吻了她,她覺得自己好臟,像是被他玷污了一樣,偏偏她的心底卻又不停的想着那惱人的一吻……

「嗚……怎麼會這樣……可惡……嗚……」

嚴敏兒一手揪著長發,一手抹著唇瓣,屬於龔澤競的氣味彷彿就這麼留在她的唇瓣上,揮之不去。

當他將舌尖探入她的嘴裏時,那柔軟的、灼熱的溫度,就像是要將她融化一般,讓她失去思考的能力,否則她應該可以推開他的,而不是就這麼倚靠在他的懷裏,任他予取予求。

(「剛才你不是還大呼小叫的,一直叫我不要碰你?」)

(「那一吻滋味如何?」)

(「再吻下去,我看你就快不能呼吸了──」)

他戲譫、嘲弄的聲音不斷在她耳旁揚起,一聲接着一聲在她的腦子裏迴響着,逼得嚴敏兒就快發瘋了。

他居然嘲笑她!

一個奪走她初吻的惡劣男人居然還嘲笑她……她真的痛苦死了!

「不要說了!龔澤競,你怎麼不去死,老天為什麼讓我遇見你?為什麼你要吻我,混蛋、混蛋、混蛋!」

嚴敏兒捶打着柔軟的白色地毯,貝齒啃嚙著干操的雙唇,泛出淡淡的血絲。

她不知該如何是好,所有的一切都變得紊亂了!薇麗明明懷了龔澤競的孩子,他卻又吻了她,而她竟與他牽扯不清。她的心被揪扯得好難受,甚至無法分辨自己此刻的感覺。

她應該恨死龔澤競的,但為什麼……

她的心裏……

那最真實的聲音卻告訴她,自己並不討厭那個吻,甚至讓自己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嚴敏兒,你這個騙子,你喜歡他吻你,你喜歡他摟着你的感覺,否則你大可以推開他、拒絕他,你根本是在裝模作樣。」邪惡天使笑着說。)

(「不,才不是!要不是敵不過他的力氣,敏兒旱就狠狠推開他了,怎麼可能讓那個混蛋放肆的吻她、抱她,她全是被動的、不能自主的。」善良天使發出不平之鳴。)

(「笑話,人家把舌頭探進來的時候,敏兒還樂在其中的跟他糾纏不休咧,你懂什麼?喜歡就是喜歡,一切全憑感覺來的嘛!」)

(「胡說八道,敏兒怎麼會去喜歡那個下流痞子?哪天不小心就跟薇麗一樣的下場了……」)

(「噢!天啊!」)

嚴敏兒恨恨的又往地上捶了一拳,打斷腦海中反反覆覆的聲音。

她真懷疑自己再這麼想下去就要變成瘋子了!

龔澤競才是這一切混亂的始作俑者,她怎麼能讓他在製造了一連串的麻煩之後,便丟下一切繼續逍遙快活?

她必須回龔家,面對龔澤競,釐清自己的感覺,將一切弄個清楚明白!

嚴敏兒拿着血壓計坐到床邊,俐落的翻開龔爺爺的衣袖,將他的手放在柔軟的軟墊上,專註的為龔爺爺量血壓。

「丫頭,看你好像悶悶不樂的,是誰惹你生氣了?」

龔得威輕咳了一聲,試着引起嚴敏兒的注意。

他見識過各色各樣的人,敏兒想在他面前隱藏心事,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對敏兒就像對待自己的孫女一樣,而他更希望……如果善良纖細的敏兒,能真正成為他的孫媳婦……

事實上,打從敏兒一踏進嚴家當他的看護開始,他就已經命令管家老吳,必須為她和澤競製造機會,而澤競對敏兒的一舉一動,也全在他的監視之下。他是老了、病了,但在他的心事還未了卻之前,他不甘心就這麼死去……

「沒有,沒有人惹我生氣,爺爺,您多心了。」

嚴敏兒將血壓記錄在筆記本上,然後小心的將龔得威的手放回棉被下。

「還說沒生氣,連對着龔爺爺都沒一個笑容。」龔得威看着垂著小腦袋的嚴敏兒,輕聲抗議著。

「龔爺爺……」

她吸了口氣,然後緩緩抬頭,勉強對着龔得威扯出一記笑容。

「丫頭,這是我見過最假的笑容了。」

龔得威搖頭一嘆,看樣子澤競當真惹火了這個小丫頭。

「我沒有不開心,能每天陪着龔爺爺,敏兒怎麼會不開心呢?」

她扶著龔得威坐起,小心翼翼的隱藏起自己的情緒。

「是澤競惹你不高興,是不是?」龔得威直搗問題核心。

「爺爺,您別亂猜了。」

嚴敏兒搖頭,轉過身去,將手上的毛巾放入水盆中沾濕,也趁此迴避龔得威那雙彷彿能將人看透的眸光。

望苦水盆中清澈的水,水面浮現自己模糊的臉龐,她看起來真的那麼不開心嗎?

而她不開心的原因,難道真是因為龔澤競嗎?

當她下定決心,選擇回到龔家面對龔澤競之後,她一直期待着再與他正面交鋒,但她愈是期待,心底的空虛和失落感就更衝擊着她。

因為打從她回到龔家工作的那天開始,龔澤競就好像從龔家消失了一般,再也不曾出現。

日子過得那麼平靜卻又詭異,她每天照顧著龔爺爺,固定在早晨的同一個時間經過他的房門口,她的期待一天天的被消磨殆盡,讓她愈來愈不明白自己的心底究竟在盼望些什麼!

當她漸漸遺忘了心底的委屈,漸漸想念起和龔澤競的針鋒相對,她的心彷彿也跟着淪陷了──

「丫頭,要不要我找澤競回來?」

「什麼?不!」

嚴敏兒拿着毛巾轉身,一聽見龔得威的問話,立刻強烈的反駁。

「嗯?」

龔得威笑了,笑容里有着慈愛與包容,這兩個年輕人正在鬧彆扭,似乎亟需別人在背後推他們一把,幫助他們。

「龔爺爺,我的意思是……他老愛跟您頂嘴,惹您生氣,我是擔心您的身體……」嚴敏兒為自己激動的反應做了一番解釋。

「爺爺老了,就算澤競總是擺着張臭臉,愛在我面前發點小脾氣,但怎麼說他都是我的孫子,我知道他心裏還是關心我的……唉,只要有那麼一點點的關心就夠了……」

「他根本是個沒良心的壞蛋!」嚴敏兒忍不住氣罵。

「哦?」

看見龔得威驚詫的眸光,她立刻解釋道:「呃,我的意思是,龔爺爺對他那麼好,他更應該對您盡心儘力,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三天兩頭不在家裏,把爺爺一個人放在家裏。」

「我知道你關心爺爺,要是你能成為龔爺爺的孫媳婦,龔爺爺就不愁沒人照料了……呵呵……」

「爺爺您……」

嚴敏兒一聽,小臉立刻紅透,她怎麼也沒想到,龔爺爺居然有這樣的念頭。

成為他的孫媳婦?那是要她嫁給龔澤競嗎?

這怎麼可能!

她怎會去嫁給一個不負責任、始亂終棄的壞蛋呢?

「丫頭,澤競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壞,他只是嘴壞了點,心地卻是善良的!

「爺爺,我跟二少爺是不可能的,您真的是想太多了,要不要先躺下休息一會兒,待會我再幫你換點滴。」

嚴敏兒打斷龔得威的話,心裏一點也不認為龔澤競可以跟「善良」二字畫上等號。

「欸,丫頭,要遇上一個好男人不容易,但錯過了就是你的損失了。」龔得威語重心長的說道。

嚴敏兒聽着,只是無奈的搖頭苦笑,要是龔爺爺知道龔澤競在外面聲名狼藉,真不知要氣爆幾條血管了!

她不禁想起薇麗那雙怨懟的眸光,她的腹部已經微微凸起,最近的脾氣更是大得令人不敢領教。

她知道薇麗最近正急着處理掉肚裏的胎兒,也十分希望有她的陪伴,但她卻遲遲不願和薇麗和好,只因她想讓龔澤競為薇麗肚裏的孩子負責──

但這麼做,是不是好傻呢?

屆時,她夾在薇麗和龔澤競之間,又會是怎樣的尷尬場面?而她,又真能捨得嗎……

走出房間,嚴敏兒虛弱的倚靠着牆壁,她捂著胸口,不明白胸臆間那股又悶又疼的感覺,是不是叫做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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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人氣沙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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