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秦雨蝶感覺到不安，嘴裏咬着手中的包子，一雙晶瑩的杏眸緊盯着眼前的男人。他到底有什麽打算早上醒來時，看到他全身赤裸的躺在自己的身旁，被襦上還有清楚的落紅痕迹，她的小臉瞬間慘白成一片，整個人呆愣住了。

只是，聶浩然根本不給她回神的機會，他要她先穿上他的衣服，之後就被他帶着縱身一躍，以飛快的速度離開了懸崖底。

緊接着，他帶她來到一家布莊前，買了幾件現成的衣裳讓她換上，就帶她來到這家客棧內，點了包子及幾道小菜。

現在她正咬着包子，等著菜上桌，卻不明白他為何把她帶到這裏來此外，更令秦雨蝶感到好奇的是，客棧里的人怎麽老是盯着他們看，不僅目光充滿驚訝，還不斷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着。

這些人到底在看誰呢？是她還是聶浩然想起剛才店小二看到她時，就像見到鬼似的神情，簡直與布莊老闆見到她時的表情如出一轍。

難道是因為她嗎?秦雨蝶不安的想着，「小貓!」聶浩然輕輕敲打桌面，喚回她的神智。

「你在叫我嗎？」她抬起小腦袋，一臉茫然的看着他。

「沒錯，因為你是我的小貓。」聶浩然已經打從心底認定了她，不管她是誰，她是他的小貓，任何人都沒辦法從他身邊搶走。

「可是小貓好像不是人的名字?」她蹙起秀眉抱怨著。

「叫小貓有什麽不好?」他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

「如果這裏有貓，我怎麽知道你是在叫我?還是在叫貓？」秦雨蝶負氣把頭撇過去。之後又偷偷瞧了他一眼，看到他凝視過來的眼眸，臉頰微紅起來。

昨晚他也是用這麽深邃眼眸看着自己，然後要了她一整夜。

「那……你是想要我叫你的名字？」「我知道我失去記憶，記不得自己是誰，但小貓、小貓這佯叫不覺得奇怪嗎？」不知為什麽只要一看到他，胸口就像漲滿什麼東西，滿滿的且充滿甜蜜，還心花怒放，突然，他的手越過桌面覆蓋住她的柔荑，「我把你帶出來就是要尋找答案。」聶浩然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目光狡黠閃爍，話里充滿玄機。

秦雨蝶搖搖頭，她不懂。

「你想找回記憶吧？」秦雨蝶猶豫了一下，才點點頭。

對於自己的過去她的確充滿好奇，只是有時又覺得，這樣也沒什麼不好，只要有他在身邊，記憶有沒有恢復都無所謂了。

「如果我有辦法呢？」「你有什麽辦法？」她滿臉狐疑。

「你不信任我？」聶浩然微微蹙起眉頭，好像在向她提出抗議。

秦雨蝶臉兒燥熱，紅嫣鋪滿整張小臉蛋。

「我不是不信任，我只是好奇……」話到最後越說越心虛，看着他冷然的表情，她好想縮到桌子底下。他生氣了嗎？

「客倌．上菜了。」幸好，店小二適時出來解圍。

店小二將菜放上桌時，目光還不時飄向秦雨蝶，眼神充滿驚疑及不確定。

「店小二。」聶浩然冷然的呼喚聲，把店小二嚇了一大跳。

「爺，有什麽事嗎？」店小二急忙堆起笑臉，掩飾自己的驚嚇。

「想跟你打聽一件事。」他冷漠的臉孔和陰冷的語氣，讓店小二覺得這個男人不是好惹的人物。

「爺，有什麽事請儘管問。」「你認識她嗎?」聶浩然突然手指著秦雨蝶．看到店小二的笑容立刻僵在臉上，他知道自己的判斷無誤。

「爺．我怎麽會認得這位姑娘呢？」店小二閃避着他的目光．就連秦雨蝶也滿臉好奇看着聶浩然，不解他為什麽這麽問「你敢說不認得？」聶浩然沒有任何的表情動作，但是森冷的語氣嚇得店小二直發抖。

「浩然．你為何如此肯定店小二認識我呢？」「如果不知道，他為什麽要三番二次打量你?」聶正浩冷冷道，聽得出語氣中夾帶的冷酷，嚇得店小二腳軟了下來，跪在地上哀求饒命，「這位爺，請您饒了小的，我只不過是覺得這位姑娘面熟，所以才多看了二眼……」「說實話！」銳利的黑眸掃過店小二，無形的壓迫感讓店小二不得不誠實以對。

「這位姑娘名叫秦雨蝶，原本住在東城門外，因為被何少威公子看中，加上她父親好賭成性簽下借據。幾個月前何公子上門要債不成，就逼着秦姑娘嫁給他，沒想到……」店小二欲言又止。

「沒想到什麽？」「拜完堂後，她竟選擇跳崖自殺。」「我的名字叫秦雨蝶，而且還成了親？」秦雨蝶喃喃自語着。

「她真的是那名叫秦雨蝶的女子嗎?」聶浩然眉頭一皺．表情變得晦暗不明。

店小二倒也不是傻子，立即改口。

「不不不．她只是很像那名叫秦雨蝶的女子，她從懸崖上跳下去，怎麽可能還能活命呢？」他打哈哈道，試圖掩蓋方才的誠實之言。

「沒事，你下去吧。」聶浩然命令道。

「謝謝大爺。」店小二領命，趕緊鞠躬哈腰的快速閃人。

一等到店小二消失，秦雨蝶輕咬着唇瓣，眼裏漾著霧氣。

「我真的是名有夫之婦嗎？」想到這裏，秦雨蝶的臉色變得蒼白，一顆心陡然向下沉。

聶浩然的手猛然緊捉着她的柔荑，表情肅穆，幽深的服眸緊盯着她的小臉。

「你是我的人了，任何人都不能把你搶走。」聶浩然的語氣相當肯定嚴厲。

原本蒼內的小臉，因為他的話而再度染上一層嫣紅，他們兩人的關係確實已經到了密不可分的地步了。她遞給他嬌嗔的美目，又羞又惱道：「可是你也聽他說了……」話還沒說完，就被聶浩然打斷。

「這裏不是說話的好地方．回府後再說。」「回府?!我們要回到懸崖底……」「不！」他直接打斷道：「回我們的地盤上。」我們?!秦雨蝶不解他說的我們指的又是誰「大師兄，你終於肯現身了呀？」一名男子沒好氣道。

有着俊美容貌和清靈氣質的大師兄，根本讓人無法聯想到，他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詭譎難測的「毒王」。

誰敢招惹上他，那下場肯定是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總之，就是不得好死。因此師兄弟們都以他馬首是瞻，根本不敢違背他的命令，就連師父也拿他沒輒。

「你不是去找六師弟了？」「大師兄，你認錯人了，找六弟的人是葛正漢那傢伙．不是我。」葛正熊回答著聶浩然的問題，目光卻緊緊鎖在他身旁的佳人。他雖然帶着滿臉的笑意，秦雨蝶卻覺得自己好像被當作貨品股待價而沽。

「大師兄，這小女人是誰呀?」葛正熊充滿好奇。

「你碰不得的女人。」聶浩然的語氣雖然平淡，但葛正熊卻可以明顯嗅到警告的意味。

聶浩然的眼神明明白白的告訴他：如果他敢碰她一根汗毛的話，他會把他的手跺下來喂狗。

「大師兄，你是認真的嗎？」葛正熊意味深長看了他一眼。

「你覺得我像是在開玩笑嗎？」聶浩然不答反問。

生性喜歡孤獨．從不主動與人親近的大師兄，竟然會紅鸞心動．真是教人大吃一驚不過，看這女人楚楚可憐的模樣，的確是會讓人勾動起想要保護她的慾望。

聶浩然的臭臉構不成對葛正熊的威脅，他笑着擋在秦雨蝶面前問道：「小美人，可以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嗎？」葛正熊笑容可掬，秦雨蝶卻相當不給面子的躲到聶浩然身後，讓葛正熊忍不住唉聲嘆氣。

「我長得真的有這麽惹人厭嗎？」他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

「沒錯!」聶浩然一臉不屑的點點頭。

「不是的，我只是因為不記得自己的名字，所以不知該如何回答你的問題。」躲在聶浩然身後的秦雨蝶趕忙怯生生的解釋。

「失憶？」葛正熊直覺的脫口而出，眼神望向大師兄，只見聶浩然點頭，宣示意味極強的摟着她的柳腰。

「我很好奇。」葛正熊摸著下巴，眼裏閃過一抹興味。

聶浩然沉默不語，等着他的下文。

「大師兄一向不是最討厭麻煩嗎?為什麽會將這個麻煩攬上身？」葛正熊指著窩在他懷中的小女人。

「這件事不用你管，你只要幫我調查一下秦雨蝶這個人。」他直接下達指示。

「秦雨蝶?」聽到他要查她的過往，秦雨蝶也好奇地從他懷中抬起頭。

「有關於她大大小小的事都要查清楚。」「大師兄是懷疑秦雨蝶就是她嗎?」「查一查．會有好消息。」他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你真的那麽確定？」「少說廢話！」聶浩然丟給他一記白眼，臉色也倏地變得陰沉。

「真是有了異性就沒人性。」葛正熊搖搖頭，然後看着躲在聶浩然懷中的秦雨蝶．忍不住問道：「小美人，你喜歡我大師兄嗎？」此話一出．秦雨蝶的小瞼瞬間染上了少女情豆初開的嫣紅。

喜不喜歡這問題，她壓根沒想過，但只要一想到自己有可能是有夫之婦，胸口便碾過一抹刺痛。她感到好不安，彷彿有塊巨石壓在她的胸口。

這時她感覺到身後的男人正用強而有力的手臂攬緊她的腰．讓惶惶然的心境頓時安定下來。她像只小貓咪般窩在他懷裏，享受被嬌寵、呵護的感覺。

「滾遠一點。」聶浩然皺起眉頭對着葛正熊不客氣道，拉着秦雨蝶離開。葛正熊看着大師兄及小美人的背影，笑了。

「沒想到大師兄也會紅鸞心動，真是稀奇。」以大師兄這種冷漠又詭異的個性來看，只要被他看上認定的東西，想跑恐怕比登天還難。

秦雨蝶攪着手指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麽？」聶浩然看着一臉不安的秦雨蝶問道。

「如果……」「如果什麽？」他的目光緊盯着她的小臉，平靜的眼神像是風雨前的寧靜。

「如果我真的是有夫之婦呢？」她終於鼓足勇氣問道，眼裏閃過一抹不安，臉上佈滿憂慮。

「是又如何？」他反問道。

「但我已經嫁給別人了。」秦雨蝶忍不住激動，要是被人知道她是有夫之婦，還跟在他身邊，世俗會怎麽看待她呢「你想回到你夫婿的身邊?」聶浩然不悅的盛起眉頭，眯著狹長的眼睛，看得出來他很不高興。

「我不想……」秦雨蝶搖搖頭，淚眼迷濛。

「別回去，待在我的身邊。」聶浩然起身，在她耳邊低啞道，他的手臂緊緊扣住她的柳腰，將她摟在懷中。

想到她會離自己而去，心中倏然充滿恐懼。

聶浩然從來沒有如此無助過．這個小女人讓他無法放手。

「但如果這是真的呢？」她在他懷中抬起頭，很認真的問道。

「什麽真的?」「我真的是有夫之婦，我怎麽可以……再待在你的身邊呢？」秦雨蝶癟起朱唇，心好痛、好痛，如果要她離開聶浩然身邊，她怎麽捨得?手緊緊環住男人的腰，將小臉埋進他寬厚的胸膛。聶浩然的身子倏然一僵。

「為什麽不可以？」他語氣冷漠嚴厲的反問。

「世人的目光……」「你在乎嗎？」他一臉認真的看着她。

「我…」秦雨蝶眼帘低垂，臉上閃過各種猶豫與掙扎。「如果我是有夫之婦，我不能和你在一起，我怕我會害了你。」「你要回去？」聶浩然的臉色往下沉。他覺得有把利刃在凌遲他的心，讓他的臉色變得灰白，胸口漲滿怒氣。

看着她淚眼迷濛、楚楚可憐的模樣．聶浩然低頭，狠狠地將雙唇覆蓋上她的紅唇蹂躪。

秦雨蝶被吻得全身發軟，熟悉的慾望和火熱回到身體里，讓她變得全身虛軟無力。

「浩然……」她輕喚着他的名。

「我不准你離開！更不准你回到那男人的身邊。」他霸道地下達命令，手臂摟得更緊，光想到她的身子要被另一名男子擁有，心中的妒火瞬間燃起。

聶浩然察覺到這名小女人對自己的影響力，已經是非同小可。他喜歡她膩在他懷中的感覺，他捨不得將這隻可愛的小貓咪還回去，更何況她已經是他的人了。

「一女焉能匹配二夫？」秦雨蝶臉頰微紅道：「我已經是你的人了，怎麽可能再回到那個男人身邊？」「所以說呢?」他低語，看着她難過小臉蛋像是下定決心。

「我打算投身佛門之下，這一輩子永伴青燈。」此話一出．惹得他臉色瞬間萬變，從身旁傳來的猛烈寒冷氣息，秦雨蝶再怎麽傻也知道他生氣了，而且還氣得不輕，臉色變得相當難看。

「你說什麼？」一種風雨欲來的詭譎氣氛，嚇得秦雨蝶縮著身子，眨著無辜的雙陣，癟著艷紅的朱唇道：「否則你說我該上哪兒去？」「你只能待在這裏，哪兒都不準去，只有這裏是你專屬的地方。」他將她緊緊的抱在懷中，讓秦雨蝶感覺到一股溫暖流人心田內。但是，一想到世俗的輿論……「我不能害你……」她緊咬着唇瓣，眼眸再度蒙上一層水氣。

「我不怕。」令眾人聞風喪膽的毒王，何來害怕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