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你就是尹紊?」一名看來是這票流氓的頭頭的男人向前跨了一步,眸色不善的看着安澄羽。

在安澄羽還來不及回答前,尹紊快一步上前,以自己的身體擋住他。「他——」

「WOIf。」輕喝聲阻止了尹紊未竟的話。尹紊側首回望,卻不意捕捉到安澄羽嘴角一閃而逝的奇異笑意。

定定的看着安澄羽一雙清澈又難測的瞳眸,尹紊忽然明白他喊住自己的用意。

神色一斂,尹紊收起臉上所表現出來的情緒,面無表情的退到安澄羽身側,像只訓練有素的猛獸在原地待命。

「這麼晚了,請問你們找尹紊有什麼事嗎?」揚起一彎無害又純真的微笑,安澄羽緩步踱向為首的男人,行為舉止間流露出屬於上流層級的良好教養。

「少給我廢話,你只要告訴我你是不是尹紊。」踩着三七步,男人歪嘴斜瞪安澄羽,抬高了下巴以眼白看人,神情高傲。

「這位先生,我想事情都有所謂的先後順序,不是嗎?」揚唇而笑,安澄羽的態度溫和有禮。「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打從一開始我就問了你問題,所以你該先回答我的問題才對。」

「操你媽的!少在那邊給我說些五四三的話,你到底是不是尹紊?」安澄羽不疾不徐的態度讓男人火大的破口怒吼,外加一串綿綿不絕的精采國罵。

「請你先回答我的問題。這麼晚了,你們特意找尹紊到底有什麼事?還有,是誰要你們過來這裏找的?」對於男人口中那串不能入耳的三、五字訣,安澄羽不為所動,仍是甜甜的笑着。「只要你把這兩件事交代清楚,我就會讓你知道你想知道的事。」

男人的怒氣,被安澄羽不慍不火的姿態完全挑起,按捺不住的,他回身想手下下達指令:「管他哪個是尹紊,兩個都給我打!」

男人的話一出口,包圍住兩人的流氓們便一擁而上,爭先恐後的撲向安澄羽與尹紊。

薄薄的唇揚起一彎美麗且嗜血的弧度,安澄羽以措手不及的速度欺向為首的男人,同時自上衣口袋中抽出一把薄如紙板的匕首,冷不防的以其刀鋒抵住男人的頸動脈。

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只花了安澄羽三秒的時間。不過,事情發生得太快、太突然,所以沒有人來得及看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所有人,包括尹紊在內,都因見到這一幕而動彈不得,只能愣愣的呆看着笑容燦爛如花的安澄羽。

沒有人料到,眼前這個看來如天使一般無害的少年,竟會有如此俐落的身手,就連最親近他的尹紊也沒想到。

一瞬間,情勢逆轉。

「不許動。」此時此刻,安澄羽含笑的溫潤嗓音聽來竟教人毛骨悚然。

「你、你想怎麼樣?」男人吞了吞卡在喉間的唾液,小心翼翼的斜顱拿刀抵在自己頸上,卻仍舊面不改色笑着的安澄羽。

「我並不想怎麼樣,只想請問你幾件事。」站在男人身後,以單手制住男人的

雙腕,安澄羽溫柔的笑道:「不過,在這之前,先叫你的手下離我的人遠一點,如

果他們不小心傷了他一分,我絕對會在你身上討十分回來。」

天使的微笑溫和而良善,但他的眼中卻佈滿銳利的殺氣。

被安澄羽的眼神嚇得臉色發白,男人忙不迭的揮手要手下照辦。

數秒間,包圍住尹紊的人全數散開,退了五大步遠的盯着挾持男人而行的安澄羽,神色憤恨而不甘。

「你要問我什麼?」被人押著走的男人在行進間問道,冷汗自他的額際不住沁出。

「啊,下雨了。」牛頭不對馬嘴的,安澄羽莫名其妙的冒出這麼一句話。

下雨了嗎?

尹紊下意識的仰首望向天際,若有似無的冰涼,斷斷續續地飄落在他臉上,接着,冰涼水滴降落的速度愈來愈快,漸漸形成不大不小,撐傘也不是,不撐也是的綿密細雨。

「WOIf,淋雨對你的身體不好。」安澄羽無視男人存在的逕自看向尹紊。「去旁邊躲雨吧,如果不小心感冒那就不好了。」

尹紊緊抿嘴不吭聲,仍是站在原地動也不動的看着一派閑適的安澄羽,言語間清楚的表達出他的不願。

「還是一點也不可愛吶。」似是感嘆一般,安澄羽搖搖頭,終於把心思放到被刀押著的男人身上。

「這位先生,請問你,這麼晚了,你找我們到底有什麼事?」

男人緊閉着嘴不說話,雙眼冒火的怒視安澄羽,似乎很火大自己剛才被人視而不見。

「好吧,那我換個方式問好了。」彎起唇,安澄羽的笑容純真似孩童。「是誰要你們來找我們麻煩的?」

咬咬牙,男人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我不知道。」

「哦,不知道嗎?」臉上漾開一抹詭譎的微笑,安澄羽執刀的手更加貼向男人,不在乎地在他頸上劃了道細長的紅痕。「那麼,你就把所知道的事全部說出來吧,這位先生,不過要提醒你的是,最好別讓我覺得不滿意,不然我就不確定我會不會一不小心失手割斷你的脖子嘍!」

天使柔軟的聲音,道出的是強硬而不容人違抗半分的字句。

「我、我知道了。」男人臉色發青,血色盡失。「半個小時前,有個男人給了我們五十萬,要我們兄弟整個晚上都等在這個地方,帶走一個叫尹紊的人。」

「哦?」安澄羽俊眉輕揚,覺得事情有趣了起來。

知道他和紊今晚到不夜城,也知道紊的真實身分,同時又和尹家有關的人,除了藍慎堂以外就沒有別人了。他為什麼要指使這些流氓來找他們麻煩?

沒將心中的疑惑表現在臉上,安澄羽繼續追問:「那個男人除了要你們帶走尹紊之外,還有沒有交代什麼事情?」

「他只要我們帶那個叫尹紊的人到他指定的地方……」男人輕啊了聲,似乎想到某件事。「對了,他還特別交代我們不能傷到那個叫尹紊的人,他說他要毫髮無傷的。」

「就這樣?」眸光閃了閃,安澄羽的目光漸漸深沉。

如果還特別交代要保護紊的話,那麼藍慎堂會這麼做,無疑只是一種警告。尹家人現在大概已經找到紊的下落了,不知道藍慎堂能拖住尹家人多久?

迅速收起薄利的匕首,安澄羽揪扯住男人的衣領,單手將他拉近自己。「盼請你轉告你的僱主,就說偽天使收到他的通知了,可以嗎?」

男人的表情猙獰,惡狠狠的怒視面帶淺笑的安澄羽。「你娘的,給我放手。」

他揮拳就要痛揍眼前的天使少年。

「可以,只要你答應我。」安澄羽氣定神閑的微笑着,在男人沒來得及己之前,便以空出的手握拳揮向男人的腹部,滿意的聽到一聲問哼。

「我答應你就是了,快放手。」強忍着腹側傳來的劇痛,男人咬牙低喊,聲音虛軟。

「那麼就麻煩你了。」有禮一笑后,安澄羽鬆手放開男人,甚至還向匆促奔離的流氓們的背影揮手說Bye-bye。

「紊,我們回家吧。」笑盈盈的步向尹紊,安澄羽向他伸出手。

尹紊動也不動,仍是處於訝異的狀態下。他怎麼也沒想到,原來安澄羽的身手這麼好,一下子就能制住一個比他高大的男人,而且他的手勁還能單手就讓對方動彈不得……

「紊,你又在發獃了。」安澄羽搖首失笑,主動拉住尹紊。「要發獃回家再發獃吧,天氣這麼冷,再這麼淋雨下去,你會感冒的。」

尹紊不說話,只是任由安澄羽拉着自己走。

兩道刺眼的光束射向兩人,安澄羽與尹紊反射性的望向光源、一部車子正以極快的速度向兩人衝來。

危險!

這個字眼同時在兩人腦中一閃,只是來得及反應的人只有安澄羽。

眸光一閃,安澄羽的視線對上尹紊。

尹紊在安澄羽的眼中見到某種他不懂的堅決,這讓他莫名的感到驚慌。安澄羽…他似乎打算做些他絕對不會認同的事情!

下一秒,安澄羽撲向被車子鎖定的尹紊,同時用力的推開他,只是這個做法,讓他自己受到車子的撞擊。

跌倒在地的尹紊呆愣的看着安澄羽被車撞倒,一時間,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做不出任何反應。

他完全沒料到安澄羽會推開自己,而拿自己的身體為他擋住可能會有的傷害。

幾秒過後,他回過神,立即奔向倒在地上,雙眼緊閉着的安澄羽。沒有大量里出血,還有脈搏,還有呼吸,還活着。

但尹紊並沒有因此而鬆了一口氣,反而更加惶惶不安。從口袋內側取出安澄羽硬塞給他的手機。叫了救護車后,他又着急的按了幾個號碼后,電話接通了。

來不及等對方開口,尹紊大喊:「快趕到XX醫院,安澄羽出車禍了!」

才說完,尹紊便聽到話筒另一端呈現出雞飛狗跳的情況。

收起手機,尹紊的手撫過安澄羽的頰,從未表現出的脆弱與不安此時在他臉上一覽無遺。

為什麼要推開他?為什麼寧願讓自己受傷?

閉了閉眼,尹紊握住安澄羽的手,不願去想失去安澄羽的可能性。

夜,更深了。

雨,下得更大了。

深夜,一輛漆黑的摩托車飛馳在夜色中,以最高的時速駛向某間位於市郊的知名醫院。

很快的抵達目的地,刺耳的煞車聲劃破屬於夜的靜寂,接着兩名少年跳下了車。將匆促摘下的安全帽隨手一拋后,他們便飛奔向位於側門處的急診室。

少年們的行為並沒有引起太多注目,畢竟急診室外多的是類似這樣的情況發生。

奔入急診室,其中一名較為高大的少年在左右張望后,隨手抓了一名穿着醫生白袍的人問:「有沒有一個叫安澄羽的人被送來這裏?」

高大少年的臉部表情憂心仲仲,而他身旁的銀眸少年也是相同的面色凝重。

被人一把揪住的實習醫生讓少年的舉動嚇傻了眼,嘴巴開開合合老半天,就是吐不出半個字來。

「喂!到底有還是沒有,你快點說啊!」高大少年不耐的用力搖晃手上的文弱男人,窮兇惡極的他看來宛若被鎖在深宅的大型犬。

「安靜。」銀眸少年眼一沉,似乎感到很羞恥的揍了高大少年一拳,同時解救下被人抓着不放的實習醫生。

「醫生主問剛才有沒有一個叫作安澄羽的人被送來這裏?」銀眸少年面無表情的直視文弱男人上,言談舉止間流露出一種孤傲難接近的味道。

「啊!你們是他的朋友吧?」直到被人問了第二次,文弱男人總算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那位安澄羽經過緊急救治之後已經沒有危險了,他在剛才轉入普通病房。」

「哪一間病房?」心急如焚的高大少年再度抓來實習醫生。

「應、應該是D5021號病房吧,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文弱男人語氣里有着

不確定,腳不着地的他有些結巴。「從、從這邊直走搭電梯上五樓,左轉就可以看到指示牌了,不、不過你們現在不能進去,因為探、探病的時間已經過了,如、如

果要探望你們的朋、朋友的話,探病時間是明、明天早上九點之後。」

「謝謝。」待實習醫生說完最後一句話,高大少年便一把扔開他,與銀眸少年並肩向前奔去,完全聽而不聞禁止探病的訊息。

無視於醫院內禁止在走廊上奔跑的規定,兩名少年拔足飛奔,直至D5021病房的走廊前才放緩腳步,而一名黑衣少年在此時踏出病房。

黑衣少年是一名陰柔絕美的少年,看來應該是十六、七歲的高中生。

兩名少年同時發現他,而高大少年首先沖向黑衣少年。

「尹紊,澄羽現在怎麼樣了?」

他不自覺的抓緊黑衣少年的雙臂。

尹紊在見到兩張熟悉的臉孔后,眼神閃過一抹像是安心的情緒。

沒有開口說話,他輕輕拉開耿剡律的雙手,接着一聲不吭的打開病房的門。

耿剡律與衛非攸先後走人病房,而映入他們眼中的,是他們再熟悉不過的天使笑容。

尾隨兩位並不陌生的學長進入病房后,尹紊輕輕的帶上門,悄然無聲的走到病床的另一側。

「澄羽,你沒事吧?」立在床畔,耿判律的神情相當慌亂,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沒事,還活得好好的。」給了好友一彎安撫的微笑,安澄羽的語氣平和而沉着。「只是全身上下都不大舒服,頭也有點昏昏沉沉的,我想睡一覺之後就會好一點了。」

「除了右手以外,你還有哪裏受傷?」待在耿剡律身側的衛非攸面無表情的看着安澄羽。

「除了一些擦傷之外就沒有了。」勾起一抹甜甜的笑,安澄羽的笑容仍是輕輕淺淺的漾在天使一般的臉蛋上。「不過醫生說我的頭部受到撞擊,雖然檢查之後沒有什麼問題,但為了保險起見,明天還要再做一次詳細的檢查,除此之外應該就沒問題了。」

「澄羽,你的右手怎麼了?」神經很大條的耿剡律直到衛非攸提起,才想到該問清楚這個問題。「是脫臼還是骨折,沒斷吧?」

「只是小小的骨折,不用多久就會好了。」對於耿剡律的慢半拍,安澄羽一點也不客氣的加以嘲笑,「不過,我說剡律啊,你的遲鈍怎麼數年來如一日?照常理說,一般人在見到三角巾的時候就會大概知道怎麼回事,再不然也會先問一聲,哪像你,還要非攸提了你才想到要問,你的神經到底什麼時候才會比暴龍細一點。」

伴隨着這些椰瑜字句的,是安澄羽略低的輕快笑聲。

「安、澄、羽!」耿剡律咬牙切齒,一副看來很想痛扁躺在病床上,卻仍沒改其惡質本性的偽天使。

「澄羽,別想顧左右而言它。」衛非攸輕巧的以臂格開一觸即發的耿判律。

「告訴我,這場車禍到底是意外還是人為的?」黑貓的眼神凌厲,完全是公事公辦的態度。

對上衛非攸冷然卻掩不住擔心的亮灰眸子,安澄羽眼中的戲詢緩緩轉為認真。

「非攸,我不希望你們插手這件事,雖然這場車禍只是一場意外,不過很快就要變成人為的了…」

安澄羽語重心長,眼神是兩人少見的嚴肅。「我實話實說好了,這個車禍是我自己粗心才會造成的,但是未來我受傷的可能性相當高,而讓我受傷的因素一定是人為的,這件事我不希望你們兩個介入,更不希望你們被波及。」

「澄羽,說清楚一點。」聽得一知半解的耿剡律,終於按捺不住地發問:「你指的這件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你說呢?」轉向耿剡律,安澄羽笑得無辜又可惡。

「就是不知道才會問你啊!」耿剡律急得跳腳。「澄羽,都這種時候了你還玩!你不知道我和非攸擔心你嗎?」

「我知道你們擔心我,但是……」安澄羽頓了頓,笑得更燦爛了。「我不希望你們插手管這件事,我不想把你們兩個拖下水,這並不是好玩的事,插手這件事的話,你們只會看到人性的黑暗面。」

「澄羽,你不會想玩命吧?」耿剡律警覺的瞪向好友。「喂,別忘了,你答應過我們不會再讓自己受傷,會好好保護自己身體的承諾。」

「澄羽。」衛非攸開口,眼神是頑固至極的堅持。「告訴我們到底是什麼事情,不然我就用自己的方法查,到時候就算你不讓我們插手也很難。」

「你這算是在威脅我嗎?非攸。」安澄羽似笑非笑的揚起唇。

「對。」衛非攸非常爽快的承認。「不過,如果事情真的不適合我們干涉,我不會做出沒有任何出忌義的行為。」

「包括剡律在內?」安澄羽的笑容有點奸詐。

衛非攸不說話,堅定的眼神告訴了安澄羽答案。

一好吧,這件事和紊有關。」偏首看向上止在病床左側的尹紊,微微一笑,安澄羽向他伸出手。

沒有第二句話,尹紊乖乖的將手交給安澄羽,問也不問他的用出忌,只是很自然的順從他的指示。」

「紊是尹家人,遠揚企業的尹家,不過他是已故尹總裁的私生子,所以沒都沒有人知道他的存在,就連尹家也只有部分的人知道。」用力握了握尹紊的手,安澄羽

看向好友們。「由於尹總裁很疼愛紊,所以他在遺書上表明要把自己名下所有的動產與不動產都留給紊,不過這樣的決定在尹家造成不小的騷動——」

「靠!怎麼可能會只是騷動而已,以尹家人那種個性,不想宰了尹紊才有鬼咧!」安澄羽還沒說完,耿剡律就忍不住發表自己的感言。「澄羽,你剛才說的

。這件事。,是不是尹家人追殺尹紊的事?」

「小聲點。」衛非攸給了耿剡律」記不輕不重的拳。「澄羽,尹紊還未成年,他現在的法定監護人是誰一.」

「沒有,為了爭奪紊的監護權,尹家人內部現在還在打官司。」安澄羽搖搖頭,微微的笑了。「尹家人現在大概區分成兩派,一派想得到紊的監護權,另一派想直接殺掉紊,而現在應該已經有一派人馬找到紊的下落了,不過由於兩派人馬彼此有利害衝突的關係,所以他們大概不會這麼快就有所行動,我打算先下手為強。」

「你確定?」衛非攸輕挑劍眉。

「嗯,律師已經送來通知了。」安澄羽輕笑起來。「其實我的車禍和律師脫不了關係,不過他是出於善意,是我自己粗心才會出車禍。」

「律師?」耿判律有些狐疑。「澄羽,你是什麼時候認識這種職業的人?」

「在不夜城認識的。」頓了頓,安澄羽露出天使般的微笑。「反正這件事情牽涉到尹家,為了尹總裁的遺產,他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為了你們的安全,我希望你們不要插手,好嗎?」

「不好。」耿剡律抿著嘴,皺眉道:「澄羽,你自己也知道牽涉到尹家是很危險的事,所以更應該找我們幫忙才對,你啊,從以前就是這個樣子,老是把事情攬到自己身上,打死都不要別人幫忙。這次的事情非比尋常,我不可能放着不管。」

「非攸?」安澄羽看向沒有任何錶情的衛非攸,微詢他的看法。

「如果你不希望我們干涉,我們不會幹涉。」頓了下,衛非攸說出他的但書:

「但是澄羽,要和尹家人周旋的話,有我們的幫忙,你的計劃會進行得更順利。」

「唉!」扁扁嘴,安澄羽露出教人絕倒的女子嬌樣。「你們兩個擺明了就要插手嘛,可是……人家不要你們有受傷的可能,你們不懂嗎?」

「夠了,澄羽,別用那種鬼聲音說話!」耿剡律掩耳抗議,受不了安澄羽的嗲聲嗲氣。

「澄羽,我們也不希望見到你受傷。」衛非攸1腳踹開正在鬼叫的耿剡律,亮灰色的眸子裏,寫着堅決的意念。「如果真想對付尹家人的話有我和判律幫你肯定比較有利。你好好想想,明天我們會再過來看你。」

看着衛非攸認真的眼眸,安澄羽泛開一抹無可奈何,但卻屬於愉快的微笑。

「你們真頑固。」他話中不無妥協之意。

「真要比頑固的話,誰比得上你啊!」耿判律笑娣著安澄羽。「那你好好休息,我和非攸先回學校去了。」

「等等。」安澄羽喊住準備離去的兩人。

「幹嘛?」已走到房門前的耿剡律回首。

「帶紊回去拿換洗的衣服和在醫院過夜需要用的東西。」安澄羽眼底流轉的,是只有耿剡律才看得懂的訊息——尹紊的存在會讓他不自覺的分神,而現在的他,需要專心想出迎頭痛擊尹家人的計劃。

「嗯,沒問題。」爽朗一笑,耿剡律向尹紊招了招手。「走吧,尹紊。」然後,也沒看學弟到底有沒有移動腳步,他拉着衛非攸就往外走。

尹紊動也不動,只是定定的看着安澄羽。

他覺得沒有這種必要!而且他也不想現在離開。可是安澄羽要耿學長帶他回去一趟到底有什麼用意?

「紊,跟剡律他們回去一趟吧,順便幫我帶幾本書過來。」給了尹紊一彎甜甜的笑,安澄羽鬆開握住尹紊的手。

抿了抿唇,尹紊仍是不為所動的站在原地。

安澄羽真的希望他離開?他不希望他在這邊嗎?

稍稍別開臉,尹紊的眼中流露出一種像是被人拋棄的落寞。對安澄羽來說,他果然還是比不上耿學長他們吧?

在安澄羽心中,他到底算什麼?是寵物,是玩具,還是什麼都不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安澄羽看他的眼神又算什麼?安澄羽對他的獨佔欲又算什麼?

「紊?」安澄羽的手在尹紊面前揮了揮,試圖引起不知又神遊到哪兒去的人的注意。

看向安澄羽,尹紊的眼神有着他所不解的哀戚。「我知道了,我明天再過來。」

如果安澄羽不希望他待在這裏的話,那就順他的意吧,如果安澄羽希望這樣的話……

「為什麼明天才過來?」安澄羽發現自己抓不住尹紊的心思,這讓他有些心慌意亂。「回去準備過夜的東西,應該不需要花這麼久的時間吧?」更重要的是為什什麼紊會這麼說,他不希望待在他身邊嗎?

別開眼,尹紊抿著嘴,不說話了。

「紊?」尹紊的一言不發,讓安澄羽有些着急,甚至不小心扯到傷口。

「呃……」他低哼,聲音細如蚊納。

尹紊聽到了,聽得」清二楚。「怎麼了?」他着急的審視尹紊,眼中的憂心是不能作假的真實。

「我只是不小心扯到傷口,沒事。」安澄羽給了尹紊一個保證的笑容。「紊,你不想留在醫院嗎?」想來想去,他只想到這個原因。

尹紊輕輕搖頭,不懂安澄羽的表情看來為何會這般脆弱,像是一觸即碎的玻璃娃娃。

「那留下來陪我。」安澄羽因尹紊的回答而露出大大的笑容,眼裏只有最純粹的快樂。「記得,東西都準備好之後就快點回來,好不好?」

尹紊一震。數秒后,他才回過神來。「嗯。」他輕聲應允,胸口莫名其妙的開始發熱。

「騎車小心點,別太快。」薄薄的唇揚起一道溫柔的弧度,安澄羽挺身吻了吻距自己只有幾公分的人。

點到即止的吻讓尹紊有些呆愣。他反射性的看向安澄羽,倒映在清澈瞳眸中的是自己的臉。他喜歡這種感覺,就像安澄羽只看他、只在乎他一個人一樣。

眼底閃過深深的不知名情感,尹紊捧住安澄羽的臉,以極溫柔、極慎重、極珍惜的姿態吻上自己熟悉的唇。

這是一個不帶半點情慾的吻,尹紊除了以唇輕觸安澄羽的唇外,什麼也沒做,只是靜靜的呼吸著屬於安澄羽的氣息,品味這種親蔫的感覺。

好半晌,他退開安澄羽些許,黑眸深處是無邊的溫柔。「我不會太晚回來。」

微微沙啞的聲音這麼承諾道。

安澄羽點點頭,臉上的笑容看來有些靦腆、有些稚氣,什麼也沒說的目送尹紊的背影離開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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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來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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