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計時器發出長長的刺耳鈴聲--比賽終了。

衛非攸恍如隔世的望向計分板,比數是七十二比七十,蔚心險勝。

被動的任安澄羽拉着走,衛非攸隨着安澄羽步下階梯,步向球員休息室。

「男生啊,還是打球的時候最帥。」會長的咯咯嬌笑聲。

「我覺得射箭時的男生也很帥唉。」書記的呵呵輕笑聲。

「男生只要認真,不管做什麼都很帥吧?」陸又司的斯文輕問聲。

「錯錯錯,男生吶,還是談戀愛的時候最帥。」安澄羽開朗的反駁。

喀,球員休息室的開門聲。

「你們怎麼來了?」聽來很高興的驚喜聲,是耿剡律的聲音。

衛非攸在聽到耿剡律的聲音時,自神遊中回過神來,立定在原地看着他與安澄羽一行人杵在門口說話談笑。

「我們特別過來恭喜你嘍,剡律暴龍。」會長甜甜的笑着。

「拜託,不要再加暴龍那兩個字行不行?」耿剡律微皺眉,拿眼前的女生一點辦法也沒有。

「那要加什麼?」書記很有虛心向上的精神。

「都不要加,直接叫我的名字就行。」耿剡律重重一嘆,「會長,書記,你們怎麼會和澄羽一起過來?」

「我們都是學生會的幹部,坐在鄰近的位子,就一道來了。」安澄羽有如天使一般的微微笑着。「對了,剡律,恭喜你啊。」

「謝了。」耿剡律揚起一抹笑,襯得他整個人更加耀眼,原本就是發光體的他在此時更加的吸引人。「今天我們只是險勝,因為唐定昂沒下場打,如果他下場打的話,我們要贏就不容易了。」

「定昂是盟文的主力之一,你有沒有去問清楚他為什麼不能下場?」安澄羽偷偷瞄了眼身後的衛非攸,眼裏閃過一抹狐狸似的奸詐笑意。

如果剡律知道非攸就站在門外,不曉得他會做出什麼樣的蠢事……

「喔,聽余定宣說唐定昂的心臟病複發,今天本來應該待在醫院休養的,可是醫院的人拗不過他,才讓他出來,但是絕對不能下場,不然可能會沒命。」耿剡律的心情全擺在臉上,眼神有些擔心。「聽余定宣說唐定昂的情況很糟,雖然表面上看不大出來,但是連余定宣都這麼說了,我看唐定昂大概還要住院好一陣子。」

「放心,定昂他不會有事的。」安澄羽安慰的拍拍耿剡律的手臂。「對了,剡律,待會兒你應該沒事要忙了吧?」

「等一下?」耿剡律皺眉,有種即將被人陷害的感覺。「澄羽,你又想陷害我幫你做什麼事了?」

「你怎麼這麼說啊。」安澄羽微微笑着,一點也不覺得利用朋友這點很可恥。「我只不過想請你幫個小忙。」

「不要。」耿剡律連想都沒想的就拒絕,「你嘴裏的小忙絕對不會是什麼小事,我等一下要去休息,今天打得好累。」

「剡律,不要這麼小氣啦。」安澄羽的笑容甜得教人頭皮發麻,身子一軟,就朝耿剡律的身體貼過去。「只是一個小忙而已,你就幫我一下嘛--」

「你離我遠點!」耿剡律忙不迭後退一步,躲過安澄羽軟趴趴的身體。「你是沒骨頭啊,幹嘛往我身上倒?」

「就是啊,親愛的副會長,你忘了你現在已經不是剡律的最愛,而是他的舊愛了。」會長好整以暇的審視自個兒的指甲,優雅笑道。

「他不是我的舊愛,我從來沒愛過他!」耿剡律在下一秒氣得哇哇叫,「你們這兩個女人怎麼老是愛把我和澄羽湊成一對啊!」

「不然你要我們把你和誰湊一對?」書記好為難的看着耿剡律。

「都不用你們雞婆!」耿剡律的暴龍吼重出江湖。

「可是,聽說你最近和非攸貓兒走得很近,還和他有了親密接觸耶。」書記要笑不笑的瞅著表情在瞬間變得很僵硬的耿剡律。

「你……你們怎麼會……知道這件事?」耿剡律不自覺的倒退了一步,氣焰霎時下降不少。

不打自招的笨蛋!

在一旁當聽眾的衛非攸搖搖頭,發現耿剡律的智商實在……唉,他已經無話可說了。

「對喔,我們怎麼會知道啊?」會長看向書記。

「好像是副會長告訴我們的耶。」書記很理所當然的出賣副會長。

「安澄羽!」耿剡律的火氣又高高升起,氣急敗壞的吼向笑得安然恬適的安澄羽,「你幹嘛沒事到處宣傳這種事!」「我無聊嘛。」安澄羽無辜笑笑,說得百般無奈。

「你……」耿剡律咬牙切齒,十指扳得喀喀響,看來不揍安澄羽一頓他是不會輕易罷休的。

「啊,有件事我忘了告訴你。」安澄羽不為所動的一擊掌,笑臉迎人。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耿剡律不耐煩的吼人。

「剛才非攸和我們幾個一起過來看你打球喔。」安澄羽笑眯眯的說道,不意外的瞧見耿剡律變成一尊石像。

愣了愣,耿剡律半晌才反應過來,表情是不敢置信的。「澄羽,你說衛非攸來這個吵死人的地方看我打球?」

「是啊,他都沒有離席,一直看到比賽結束為止。」安澄羽笑笑點頭。呵呵,真有趣,剡律的表情還真呆啊。

「沒騙我?」耿剡律還是不敢相信這件事是真的。

「不信的話,你可以自己問非攸。」拉着陸又司的臂,安澄羽緩緩的向左移,而學生會會長與書記幹部也心照不宣的踱向左方。

「他在哪兒?」耿剡律驚喜地抓着安澄羽的肩,雙眼發亮。

「請往你的左邊看。」嗯……站在這邊,等一下應該就不至於會被剡律撞到了吧?

耿剡律依安澄羽的指示看向自己的左前方,他見到了一身清爽,表情似笑非笑的衛非攸。

衛非攸真的來看比賽,而且還在他最討厭的吵鬧環境看完了球賽!

耿剡律不自覺的笑開了臉,暗紅眸子閃過許多不明的意念。

又來了!

看着耿剡律的陽光笑臉,衛非攸不期然的一愣。

耿剡律又用這種眼神看他了,真搞不懂見到他有什麼好高興的?為什麼耿剡律從上次莫名其妙的在樓頂吻了他之後,每次見到他,都顯得很高興的樣子?他真的搞不懂耿剡律到底在想什麼。

而下一秒,衛非攸完全傻住。

耿剡律他想幹嘛?

衛非攸只能獃獃的望着耿剡律飛奔向自己,再下一秒,他被滿身大汗的耿剡律摟入懷中,抱得死緊。

「你在做什麼!」衛非攸低喝,望向耿剡律的俊臉,看見暗紅眸子裏笑意盈盈,他不禁一怔。

「謝謝你來看我。」耿剡律一點也不介意被瞪,反而把人摟得更緊更牢。

「這有什麼好高興的。」衛非攸的聲音淡然。「你不也和澄羽一起到弓道社看我比賽過。」

「不一樣。」耿剡律揚起一抹淺笑,眼神溫柔專註。「不一樣的,你一向討厭吵鬧的地方,現在卻願意來體育館看我打球,這和我去看你比賽完全不同。」

「隨便你怎麼說……」被耿剡律看得渾身不自在的衛非攸別開了臉,臉上的難為情一閃而逝,快得教人無法看清,向來清清冷冷的聲音,此時多了點情緒。「放開我。」

耿剡律獃獃的望着衛非攸,着迷的轉不開眼。

剛才衛非攸是不是真的有點臉紅了……他……他真的好美!

「放手。」這傢伙到底有沒有在聽他說話啊?

衛非攸不悅的瞪視耿剡律。

「呃、喔、啊。」回過神,耿剡律乖乖放手,陪着一張討好的笑臉。「對不起嘛,我見到了你,一時高興,就忘了我才剛打完球,全身都是汗臭味,對不起啦。」

衛非攸輕哼一聲,不為所動的別開頭。

其實,耿剡律身上的味道並不會讓人討厭,他應該是個愛乾淨的人吧!

「,別這樣嘛!」耿剡律挪到衛非攸的正面,雙眸含笑,熱切的看着他。「不然這樣子,我請你去吃東西怎麼樣?我餓死了,陪我去好不好?」

衛非攸不為所動,只是定定的看着耿剡律那雙專心的眼。

「你不反對,我就當你同意了喔?」笑看面無表情的衛非攸,耿剡律的笑容更柔,暗紅的眸子更加熱切,更加深邃。「那我們走吧!」

衛非攸就這麼迎視着耿剡律的灼灼視線。他知道,他的體內,好像有什麼東西改變了。

***

自劍道社的練習教室走出,邁步在社團教室區的石板小路上,衛非攸雙手插在口袋中,看來像只悠哉散步、正享受着日光浴的貓兒一般。

社團的事情都處理得差不多了,最近應該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

今天要借哪一類的書回宿舍看比較好?

仰首望向湛藍色的晴空,暖暖的陽光,透過扶疏油亮的綠葉參差而下,曬得衛非攸渾身懶洋洋的,幾乎想就地打盹。

天氣真好……乾脆不要去圖書館也不要回宿舍,直接到紅葉走廊睡午覺好了。

一個吆喝聲打斷了衛非攸的濃濃睡意。

是耿剡律的聲音……他在運動場嗎?

衛非攸頓下往紅葉走廊的腳步,轉了另外一個方向,朝運動場的方向步去--他什麼也沒想,就是直覺的這麼做。

衛非攸也不懂自己為什麼放棄去紅葉走廊午睡,而走向有耿剡律的運動場。照理說,沒有什麼事情比得上他的午睡重要,可是聽見耿剡律的聲音,他就是渴望見他一面……

他是怎麼回事?

墨黑的皮鞋踩着一塊又一塊的淡灰色石板向前走着,衛非攸對自己的行為突然感到納悶;不過他沒想太久。

一來,是因為他向來懶得想太多,二來,是因為他已見到了耿剡律……呃,不完全是,正確的說,他是見到了耿剡律撿球的頭顱。

「非攸?」

撿起球準備往回跑的耿剡律,又驚又喜的看着最不可能會出現在運動場上的衛非攸。

非攸怎麼會在這裏?除了自己的社團活動外,他不是視運動為最無聊又最沒有意義的事情嗎?

衛非攸淡淡的點了頭算是打招呼。

「你怎麼來了?」耿剡律咧開一張好燦爛的笑臉,任誰都看得出來,他此時的心情真是好到不能再好。

非攸竟然會在他的午睡時間出現在這個地方,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居然讓他給碰上,他真的是太幸運了!

「我打算去圖書館,剛好經過這裏。」衛非攸輕輕的彎起唇線,臉上是他那似笑非笑的招牌神情。「你呢?社團活動時間已經結束了,你怎麼會在這裏?」

「留下來繼續操那些笨手笨腳,整天只想出風頭的三軍啊。」耿剡律笑得連眼睛都彎成新月型,「非攸,你還有別的事要忙嗎?」

「有事?」衛非攸不自覺的向後退了一點;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耿剡律距離自己過近,或是臉上的笑容太過燦爛,總是會……讓他難以呼吸!

這種感覺……這是種很微妙的感覺,雖然讓他不自在,卻也不讓他產生厭惡感,真奇怪啊!

「要不要和我一起打球?」神經向來粗大的耿剡律,沒有注意到衛非攸的退縮,反而更將一張俊臉湊近了他的。「籃球真的很好玩,非攸,你要不要和我一對一?」

非攸?

衛非攸聞言微微蹙眉。

耿剡律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叫他「非攸」的?還叫得這麼順口。他們之間的交情,是在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深厚了?衛非攸的眉皺得很緊--不是因為耿剡律不連名帶姓的叫他,而是他沒有注意到耿剡律的轉變,甚至,他竟然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非攸為什麼要皺眉……

耿剡律納悶的觀察著衛非攸臉上的細微表情,頭頂冒了一個很大的問號。「非攸,你不會玩籃球嗎?」想來想去,他也只想到這個原因。

衛非攸的回應是一拳揍過去:有哪個高中生不會玩籃球的?就連小學生都會玩!耿剡律的腦子裏到底裝了什麼啊?

「非攸,你沒事幹嘛揍我!」耿剡律痛得彎腰哇哇叫。

哇拷,沒想到這隻黑貓瘦歸瘦,揍人的力道居然和他不相上下,真是有夠痛的!

「有哪個人不會玩籃球?」衛非攸劍眉微揚,以非常輕視的目光斜瞟還反應不過來的耿剡律。「我就和你一對一,不過--」他詭譎的拖長了尾音,拖得耿剡律有些頭皮發麻。

「不過什麼?」耿剡律吞下卡在喉間不上不下的口水。

「我只玩一球。來比遠射,如果你輸給我,你必須完成我的一個要求。」衛非攸似笑非笑的微彎唇角,讓耿剡律看得背脊直冒冷汗。

「你……你確定?」雖然自已贏的勝算很大,可是,耿剡律就是覺得好像有什麼地方怪怪的。

「你不敢嗎?」衛非攸挑釁的揚了揚眉。

向來火爆率直的耿剡律當然無法忍受被人看輕,不管是誰都一樣。「好,比就比。如果你輸給我,那你也得接受我的一個要求。」

「等你贏了再說。」輕嗤一聲,衛非攸奪下耿剡律手上的亮橘色籃球,小跑步奔向籃球場,而耿剡律自然尾隨而至。

***

「你先吧。」衛非攸一手叉腰,另一手將手中的籃球拋給了耿剡律。

真是太瞧不起人了!

耿剡律火大的接下籃球,但一雙暗紅色的眸子卻一瞬也不瞬瞅著衛非攸,完全被他那又又傲的姿態給迷住了心神。

「你不開始嗎?」被人死盯着不放的衛非攸不悅的給了耿剡律一瞪。

他雖然不討厭被耿剡律盯着看,也還蠻喜歡耿剡律偶爾會出現的獃滯表情,但是如果被無時無刻的盯着,甚至連做正事的時候都會看他看到整個人獃滯,那就讓人非常不愉快了。

他可不想和個獃子打球。

耿剡律被衛非攸這麼一瞪給瞪回了魂。走向三分線的同時,他也收回了不知遠揚到第幾殿去了的心神。

十指不松不緊的鉗制着手中的籃球,耿剡律凝望了球框三秒,然後,他抬起雙臂,微微的曲膝,跳起,球同時離手。

亮橘色的球體在空中畫出了一道相當漂亮的弧線,刷的一聲,球應聲落網--空心!

耿剡律揚起了一抹自得的微笑,揚眉望向面無表情的衛非攸。「怎麼樣?還要比嗎?」

衛非攸似笑非笑的拾起在地面上緩緩滾動的籃球,走進球場中。

衛非攸緩緩的走着,腳步直達中線才停下。

耿剡律瞠大了雙眼。「非攸,那是中線!」非攸在想什麼?他該不會想在中線射籃吧?

衛非攸給了耿剡律冷冷一瞥。「我知道。」他又不是看不出自己所在位子的笨蛋。

「你確定要在那邊投?」耿剡律簡直不敢相信。

「廢話。」如果不是打算在這邊投,他幹嘛特地走到這邊來?又不是吃飽了撐著。

「可是……」

耿剡律張口還想說什麼時,卻被衛非攸冰冷的聲音給截斷了。「閉嘴!」

耿剡律萬分委屈的閉上了嘴巴,改以眼神表露出自己的不贊同。

收回了如冰矛般的視線,衛非攸將心神全部貫注於手中的球及前方的籃框。

定定的看着正前方的透明籃框,球沒有在衛非攸的手上停留太久,甚至不到兩秒,他便投出了球。

亮橘色的球體就這麼脫離了衛非攸的十指,依著慣性定律向上飛出,在半空劃下了一道弧線后,向下墜落--乾淨利落的進網聲證實了衛非攸無所不能的神技,同時,也代表了衛非攸的漂亮勝利。

衛非攸揚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認輸嗎?」

耿剡律獃獃的用力點點頭,震撼的心神仍未平靜。

非攸的神射是不分哪方面的都准嗎?

耿剡律的心中,不禁產生出這樣的疑惑。

拾起籃球,衛非攸走向了耿剡律。「依約定,我可以向你要求一件事,對吧?」

還沒回神的耿剡律只能繼續獃獃的點頭。

衛非攸臉上那抹微笑加深了些;他空出一手,食指向耿剡律勾了勾。

「幹嘛?」耿剡律獃獃的湊向衛非攸,臉上的表情是困惑的。

衛非攸什麼話也沒說,只是向樹蔭下走去,直到走至一株大樹下,他才停了下來,隨意的將手上籃球丟到一邊。

完全猜不出衛非攸心思的耿剡律,只是傻傻的跟着他走,直到衛非攸停下來了,他才發問:「非攸,你來這邊要做什麼?」

「坐下。」衛非攸倨傲的下達指令,而耿剡律則照辦的坐到樹下,寬闊的背部抵著冷涼的樹榦。

「非攸,坐下來要--」才開口說了幾個字,耿剡律就無法再發出聲音--眼前的景象,實在讓他無法反應過來。

非攸笑了,非攸竟然笑了?

耿剡律完全傻了,他獃滯的反應讓衛非攸露出更加燦爛的微笑。

他蹲了下來,單膝點地的半跪在耿剡律的雙腿之間,一雙亮灰色的眸么直勾勾的鎖住耿剡律那對暗紅色的瞳眸。

想吻他。

看着耿剡律那雙罕見的暗紅色的眸子,衛非攸的腦海里只有這個念頭存在。

不,這個念頭是在更早之前,就在他剛才見到耿剡律的時候便模糊產生;而直到他出手揍了耿剡律之後,這個念頭才完完全全的顯現出來;所以他才會提議以籃球一決勝負並提出附帶條件。

為什麼會想吻耿剡律?

這個問題就連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想吻他的慾念卻十分的清楚明白。他就是想吻他,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原因到底是什麼。

大概只有耿剡律不知道他玩籃球也是一把罩的吧!

衛非攸在心中輕輕一嘆,淡淡的笑了。

這隻腦袋簡單的大笨狗,似乎一直以為他只玩弓和竹劍,真是個單純的傢伙,不過,這也是他可愛的地方。

臉上泛著抹淺淡的笑,衛非攸伸手捧住了耿剡律那張俊酷有型的臉蛋。

耿剡律的眼睛睜得更大了。

非攸該不會是要--

還來不及推測出衛非攸的行為前,耿剡律的腦海便在下一秒變成了一片空白。

唇上的溫度告訴他,他被吻了。

探入口腔中的舌告訴他,他被吻了。

臉上感受到了濕熱呼吸告訴他,他被吻了。

被軟舌滑舔過的白牙與牙齦告訴他,他被吃了。

飄散在鼻腔、胸臆間的清爽氣味告訴他,他被吻了。

他被吻了!

被衛非攸給吻了!?

耿剡律倏地瞪大了眼,獃獃的看着閉眼輾轉吮吻自己的衛非攸,再望着他慢慢退開,還瞅着他露出一抹饜足的惑人微笑。

「為什麼吻我?」

半晌,耿剡律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開口低問,俊酷有型的帥臉上,罩着一層薄薄的紅霞。

「這問題重要嗎?」衛非攸似笑非笑的斜睇耿剡律,覺得他臉上的淡紅順眼極了。

「當然--」還來不及說完,耿剡律又沒了聲音。

他又被吻了!他,又被衛非攸給牢牢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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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貓的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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