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下午,宜家睡了一會覺。

她醒來的時候覺得全身汗流浹背,這才發現自己睡覺前調錯冷氣,應該按下降鍵,結果她按成上升鍵,屋裏熱得像蒸籠。她連忙去調低溫度,然後去浴室淋浴。

她脫去衣服,看了看鏡中自己的裸體。

就她的眼光來看,覺得自己的裸體還不賴,該大的地方大,而且還是男人無法一手掌握喔!

宜家嘟著嘴想,不曉得宮希俊看到她的裸體會有什麼反應?是像他所說的沒反應?還是像小真所說的餓虎撲羊?

這時,去醫院拆完石膏的宮希俊走出電梯。

他自長褲中掏出了鑰匙,打開門后,直接走進主卧室,脫掉汗濕的運動衫和長褲,然後他光着身子往浴室走過去。

轉動門把,推開門——當他醒悟到宜家在浴室里時,已經來不及了。

在透明玻璃之後,他清清楚楚地看到宜家雪白的粉背,像嬰兒般細嫩豐挺的屁股……

沒想到這個女人的背影是這麼美麗!

就在他這麼想的同時,宜家突然轉過身來,以全裸的正面呈現在他眼前!

她閉着眼,水從蓮蓬頭均勻地噴灑她全身,濺出滿天水珠。

宮希俊暈眩地凝視她。

咦?那是什麼聲音啊?

哎呀呀,視線往上爬,她看到宮希俊充滿慾望的眼神,這才驚覺到自己正光裸著身子。

「啊!」她本能地用手遮住下體。

宮希俊像突然還魂一樣。「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裏面……」

「你還看!」她隨手抓起蓮蓬頭噴向他。「還不快出去!」

宮希俊笨拙的轉身,咚地一聲撞上了浴室的門。

「噢!」他抱着自己的額頭。

「你要不要緊?有沒有流血?」宜家側着身體遮遮掩掩地問道。

他是快流血了,但不是額頭,而是鼻子!

「沒有。」他拉開浴室的門,逃了出去。

還說看到她的裸體絕對不會有反應……宜家看着宮希俊逃離的背影,嘴邊漾起一抹笑容。呵,反應還挺激烈的!

他有反應了,接下來呢……小真不是說男人一旦有反應,就一定要找人嘿咻的嗎?

如果他來找她,她該怎麼辦?任他予取予求,還是半推半就?

予取予求不好,女人還是要有點矜持,所以就半推半就!

再次看看鏡中的自己,「嗨,美女。」她輕聲說,然後刷牙——他可能會吻她,所以保持口齒芳香很重要。

她拉開浴室的門,因為房間有冷氣,立即一陣涼意迎面而來,她踏出門去,並沒看到宮希俊。

還以為會看到他在床上等她咧……然後她聽到另一間浴室傳來水聲——他真有紳士風度,還會在做愛前先洗澡。

宜家在床上坐下,兩手放在膝上。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古時候在洞房等待新郎來圓房的新娘,只差沒穿戴鳳冠霞帔。

此時,宮希俊站在蓮蓬頭下,任憑冷水沖刷。

「那女人真是迷糊,洗澡也不鎖門……」他停頓下來,想起了宜家赤裸裸的身體。

宮希俊皺着眉走出淋浴間,抓起大浴巾,圍住下半身。

在主卧室,懸著心等候的宜家聽見門打開的聲音,她凝視着卧室門,心口喘得凶——

宮希俊快要進來了,然後他們會做愛!

門打開了,宮希俊上身水滑赤裸,腰間圍着一條白色浴巾走了進來。

宜家頓時感到空氣稀薄,胸口窒息。

他走向衣櫥,看了一眼宜家,「你怎麼還不出去?」

「出去?」

看到宜家露出疑惑的表情,他又說:「我要穿衣服。」

「穿衣服?等一下又要脫下來不是很麻煩?」

「什麼等一下又要脫下來?你在說什麼啊?」

「沒、沒有,你不是要穿衣服,我馬上出去。」宜家一溜煙地跑出去。

他根本沒那個意思,自己卻表現得像個花痴一樣。幸好他不知道她在說什麼,他要是反應過來……她只有一頭撞牆的份了。

宜家坐在沙發上,才打開電視,宮希俊便走過來。

「你在看什麼?」他穿着牛仔褲和一件薄棉襯衫,袖子捲起來露出前臂。

「沒看什麼,你想看什麼就看啊!」她把遙控器給他。

他在她斜對面坐下,然後轉到TVBS新聞台。

廣告的時候,「明天晚上有個派對,你要不要跟我去?」他說話的時候轉看她,看到她臉上的紅潮,還有晶瑩白嫩的藕臂,突然,他的胃一陣緊縮。

「要!」好高興喔,他要帶她去派對。「我應該穿什麼去?」

「隨便,穿什麼都可以。」他的視線回到電視上,但是對節目內容視而不見。

他是中了什麼邪?看到女人的手臂,竟然引起這麼強烈的生理反應。

就他的經驗而言,男人不會因為看到女人的手臂而慾火上升,然而,他無法否認目前他身體的反應。

「你要不要喝檸檬汁?」

這些話彷彿是來自另一個星球,在一片寂靜中飄浮。他試圖抓住那些話,但抓不到。「你說什麼?」

「檸檬汁,我問你要不要喝?」她看着他的臉,留戀在他薄薄的唇上。

「哦,好啊。」

她站起身去拿檸檬汁。當她穿過客廳時,她可以感覺他的眼光投射在她身上。

她把兩杯檸檬汁放在桌上。他喝了一口檸檬汁,杯中冰塊發出清脆的聲音。

這一節的新聞,跟前一節的新聞沒什麼不一樣。她伸手去拿遙控器,不小心碰翻杯子,杯子裏的檸檬汁濺到他的褲子濕成了一片。

「對不起,我笨手笨腳的……」

宜家從紙盒裏抽出幾張面紙,當她要擦拭宮希俊的褲子時,他彈跳開來。

「不用擦了,我去換條褲子。」

他走向主卧室,突然回過身,「待會我要出去。」

「你要去哪裏?可不可以帶我去?」

他看着她,一臉愛哭又愛踉蹌的樣子。「我去找我朋友,你又不認識他,跟去做什麼?」

「我跟你去,就認識他啦。」她想認識他的朋友或工作夥伴,打進他的生活圈。

「你要認識我朋友做什麼?」

「嗯……我想交男朋友,他缺不缺女朋友?」她實在想不出什麼好理由,只好用這個爛理由。

「不缺,他已經有女朋友了。」

「你有沒有沒女朋友的朋友可以介紹給我認識?」

「沒有。」他很快答覆她。

「這又不是搶答題,幹嘛答那麼快,你仔細想一下嘛,一個也沒有嗎?」

「一個也沒有。」其實是有,但她那麼迷糊,他不打算陷害朋友。

「你好像忘了把你自己算進去,你不是沒有女朋友嗎?」

「你才忘了,我說過我不交女朋友的。」就算他要交女朋友,也不會交她。

「我沒忘。唉,你是現在不交女朋友,還是永遠?」

「我又沒有要當和尚,怎麼可能永遠!」

「那你現在如果有那方面的需要,都是怎麼解決的?」

「我都用兩樣東西解決,天堂女郎和萬能的雙手。」

「那兩樣東西真的能解決嗎?」

「到目前為止我很滿意。」說完,宮希俊走進主卧室換長褲。

她才不相信。如果那兩樣東西真能滿足男人的需要,那世界上的女人乾脆都去上吊好了!

宮希俊出門后,她打電話給小真,可是她不在家。而後她看了一部電視長片,長片結束后,便去睡午覺。

差不多兩個小時后,她醒來,在半夢半醒間,突然,一股古龍水的味道襲入鼻端,她感到旁邊一張臉向她而來,她微笑着,轉身吻了過去。

媽呀!她吻著的竟是一張有毛的臉!

她張開眼,呸呸呸地吐出嘴巴里的貓毛,然後她撫摸貓的肚子。「真希望你是童話故事裏那隻穿紅靴的貓,那麼,就可以幫我追到宮希俊了……」

「小真,被你說對了!宮希俊不知道我在洗澡,他光着身體走進來也要洗澡時,看到我的裸體,有反應了。」宜家打電話給小真。小真和男朋友約會,一直到十一點才回家。

「我就說嘛,這樣的男人只有一種,同性戀才不會對你有反應。」小真八卦地問:「他的床上功夫怎麼樣?!」

「不知道,我們並沒做那檔事。」

「怎麼可能!都已經袒裎相見了……」小真的聲音顯得驚訝又不相信。

「我沒騙你。可是他怎麼沒要我?」

「這……我也不知道,我只能說我很佩服他能忍得住。」

「可是他現在就能忍住,哪有什麼以後可言。」宜家幽怨的說。

「哎呀,不要失志,我的幸福還要靠你咧!」小真打了一聲呵欠。「不聊了,我要去睡覺了,明天還要打掃三間房子,我真羨慕你可以不用做灰姑娘。」

「希望不要又變回灰姑娘。」宜家介面。

掛上電話后,她走進浴室刷牙。

當她從浴室出來,正巧看見宮希俊向她咧嘴笑。

他步履不穩地走過來,從他走路的樣子,可以看出他喝了不少酒。

「你還說你去找朋友,又跑去喝酒!」

「我是去找朋友,然後我們去喝酒……我幹嘛向你解釋,去幫我泡杯茶。」宮希俊邊說,邊搖搖晃晃地坐在床邊。

「幹嘛喝得這麼醉嘛,真受不了,你要是又吐了,這次我可不要洗地,你自己洗。還有,你再喊頭痛,我也不會理你,讓你痛死,記取教訓……」宜家碎碎念地走出卧房。

她捧著一杯熱茶回來。「宮希俊?」她喊了精疲力竭躺在床上的宮希俊一聲。

沒有任何迴音。

宜家只好將手中的杯子擱在一邊,想要把宮希俊托起來。

就在此時,宮希俊抓住宜家的手,然後把她拉到床上。

「你、你要做什麼?」其實她知道他要做什麼,只是她覺得自己應該表現得像不知道、受驚小鹿的樣子。她的心怦怦跳,雙膝顫抖。

「我要做——愛!你要不要跟我做?」

「要。」她的聲音像蚊子在叫。

「你的聲音怎麼這麼小聲?我聽不見。」

「我要跟你做愛。」她大聲地說。

「那你還不快把衣服脫了!」他命令的說,酒氣都噴到她臉上。

宜家脫下睡衣,然後像一隻待宰的羔羊般躺在床上。

宮希俊翻滾下床,一邊脫衣服,一邊嘟嚷地說:「今天晚上我要好好的愛你……」

宜家緊閉眼睛,心裏期待着第一次就能像愛情小說的情節——只求現在、不求未來的激情,天旋地轉般的高chao,持續整天整夜……

但是過了好久也不見他對自己有任何的動作,宜家這才張開眼睛望了望四周。

他人呢?

「宮希俊!」

沒有人回答。

她並沒聽到開門的聲音啊……不會吧!他不會從這個房間憑空消失了吧?

她往床下一看——

他已經脫得剩下一條內褲,手腳攤開躺平在地毯上,睡著了。

真是太過分了——不過這樣也好,她也不希望那種親密關係是在他醉醺醺的情況下發生,而且他似乎並不知道他即將要抱的人是她。

宜家把被單扔到宮希俊身上,然後穿上睡衣,倒頭便睡。

從窗外照射進來的陽光,把宮希俊叫醒了。他睜開眼睛又再度閉起,皺了皺眉頭,用手抱着後腦,感覺到隱隱作痛,心想,大概昨晚喝太多酒了,同時又感到嘔心,顯然是宿醉引起的。

他想起昨晚和朋友在鴉片館喝得酩酊大醉后,好像帶了一個女人回家,而那個女人還是個處女,雖然極力想記起昨晚有沒有和那個處女做愛,卻始終記不起來。

這時,宜家從浴室走出來,給他一個牙膏廣告的笑容。「早安,宮先生。」

宮希俊目瞪口呆地看着宜家,好像她是從外太空來的怪物。

老天,她就是那個處女,他們……

「你怎麼這樣看我?不認得我了?」

她的心情顯然比平常好,難道他已經鑄成大錯了?!「我們什麼也沒做吧?」

她興起捉弄他的念頭。「你該不會把昨晚給忘了吧?你說昨晚是你生平最棒的兩個小時……你這人也真是的,只顧自己,也不管人家是第一次……」

「你在騙我,對不對?」

「誰騙你——把我的處女之身還給我!」她衝過去捶打他的胸膛。

「我們真的做了?」

「瞧你緊張成那樣,騙你的啦,什麼也沒做……不,做了一半,我們差點……」她臉紅了。她怎麼好意思說他看了她那裏,還有摸她那裏。

他鬆了一口氣,「還好。」

「如果我們不小心做了那事,我又懷孕了,你會不會娶我?」

「不會,我會給你錢,叫你去墮胎。」

「你不會那麼差勁吧?」

「我就是那麼差勁,所以下次我喝醉的時候,離我遠一點。」

宜家若有所思地搖頭,「我不相信你是差勁的男人,你會負責任,會娶我。」

「你不相信就算了,反正我已經警告過你了。」宮希俊邊走向浴室邊說,「你不要忘了晚上的派對,我六點鐘回來接你,如果我回來的時候,你還沒穿好衣服,我一秒鐘都不會等你,就自己去。」

「我現在就去美容院洗頭。」宜家飛也似的衝出房間。

現在七點不到,美容院又還沒開——宮希俊想到宜家失望而回的表情,忍不住笑了。

宜家站在衣櫥前,下不了決心要穿哪一件禮服。

真的很難選擇,珍珠白的顏色她很喜歡,黑絲絨也不錯,淡藍色有蕾絲

為了配合她特地去美容院做的頭髮造型,她選擇黑絲絨禮服,露肩的領口設計,襯托出她圓潤的香肩,有心人只要選對角度,就可以大飽眼福。

她想像自己穿着它坐在梳妝台前,宮希俊從身後過來,雙手按在她的肩上。她斜過頭對他微笑,然後他變身親吻她的時候,他的手滑入領口,輕輕撫弄她的……

「喂,你好了沒有啊?」宮希俊不耐煩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再等我五分鐘。」宜家手忙腳亂地穿上禮服。

「我不等了,我要走了。」這女人,叫她早點穿好衣服,她偏偏——

「不要啦,人家快好了。」她的聲音像快要哭出來了。

「不管你了,你在家裏看電視,我自己去。」

他說話的時候門打開了,宜家婀娜多姿地走出來。

宮希俊因驚艷而張大了雙眼。她看起來嫵媚成熟,艷光照人,不再像小女孩,他的喉頭因為情慾而緊縮起來。

「好不好看?」她在他面前轉了一圈,讓裙擺隨之飛舞。

「不難看。」他不擅長讚美女人,尤其是面對她,他更說不出好聽的話。

「如果我去參加選美,可以拿到多少分?」

「不知道,我又不是評審委員。」他靠過來,身上有股刮鬍水的檸檬香味。他拿出一條翡翠和水鑽組成的項鏈,戴在她雪白的頸項上。

「好漂亮,好像英國女皇在戴的。」宜家愛不釋手地撫摸著頸上的項鏈。只要她一動,項鏈就在燈光照耀下發出照照光芒。

「這條項鏈是溫莎公爵的,我在富比士拍賣會上用一百萬美金標到的。」

「我怎麼好意思接受你這麼貴重的禮物……」

「你想的美!我不是要送給你,只是借你戴一晚而已。」

「那你買這條項鏈最要送給誰?」

「你管我要送給誰!走了,我們遲到了。」他是要送給他未來老婆的。

他走出房間后,她再向鏡中望了最後一眼。她突然覺得對自己和對今晚都很有把握,她感到生命中一樣很重要的事就要發生了。

他們到達酒店時,派對已經開始了。宴會大廳佈置得美崙美奐,與會者的穿着高尚,大部分都是科技界知名人士。

「我去做公關,你一個人坐在這裏不會怕吧?」宮希俊部宜家。

「不會,你去做你的公關。」

於是宮希俊離開座位,和形形色色的人打招呼。

「我可以坐下來嗎?」一個打扮入時的女人站在她桌旁。

「可以呀,你請坐。」

「我看到你和宮希俊一起來,你是他女朋友嗎?」

「嗯。」宜家微笑的說。而後她和這個也認識宮希俊的女人閑聊起來。

「本來我們大家都以為宮希俊不會再交女朋友,沒想到呃……我好像太多嘴了。」

「我知道明莉的事,他都有跟我說。」他要不是喝醉,她想,他也不會跟她說。

宮希俊站在男士堆里,漸漸地,他發現自己的注意力愈來愈難集中,甚至弄不清正在談些什麼。他忍不住轉頭盯着宜家瞧——

她可真性感!她的雙唇生得豐滿,說話時習慣性地吸著。

宜家偷偷瞄一眼宮希俊,卻發現他也正在看她。

很快地,他轉開眼光。

五分鐘后,她發現宮希俊的眼光又溜回到她臉上,他的眼神非常溫柔。

兩人默默地凝視一會兒,宛如置身在愛情劇里一般。

看着宜家,宮希俊感覺到她在自己心中的分量正逐漸擴大。

這時,她身後的一個四人小型爵士樂團開始演奏音樂。

宮希俊直直向她走過來。「陪我跳支舞。」他牽起宜家的手,將她帶進舞池。

他們跳着舞,周圍也圍繞着一對對男女。

快舞過後,音樂變成慢節奏,宮希俊輕輕將他的手搭在宜家肩上,而她的兩手緊抓着他的腰,整個臉都貼在他的胸膛上。跳舞的時候,她可以感覺到他的大腿輕輕地觸着她的大腿,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移動的。

這時,她聽見身後傳來騷動,然後她感覺到宮希俊的身體僵硬了起來。

他怎麼了?是看到鬼?宜家回頭一看,明莉挽着她先生的手臂走進大廳。

明莉一襲雪白的禮服,雪紡的衣料曼妙輕盈。她細長的脖子上戴着一串珍珠,耳上戴着小巧的珍珠耳環。她的頭髮往後梳,微微捲曲,鬆軟地披在肩上。她看來高雅而沉靜。

宜家盯着明莉看,然而明莉並沒看她,她的目光落在宮希俊的臉上。

她轉回頭看宮希俊,看到他的臉沉了下來。

這支舞結束后,宮希俊對她說:「我去外面抽煙。」說完,他走向陽台。

沒多久,她看到明莉鬼鬼祟祟地走向陽台。

那個壞女人!已經有老公了,還去找他做什麼?宜家走到窗帘後面,豎起耳朵偷聽他們的對話。「你現在喜歡的女人,和我是完全不同的類型。」她細聲細氣地說。

「你說這個是什麼意思?」他的語氣聽起來很生硬。

她的意思是說她比她差?哼,她雖然沒她好看,但至少不會背叛宮希俊。

「沒什麼意思,俊,我想再跟你見面,後天晚上我在松山機場前的噴水池等你。」

「我不會去的。」

「我會在那等你,我有很多話要跟你說。」

「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

「俊,我知道你很氣我,我也很後悔,我還……」

宜家看情況不對,立刻現身。「俊,我頭有點痛,我們回家吧。」

「你們住在一起?」明莉吃驚地問。

「沒錯。」宜家抱着宮希俊的手臂。「我們走吧。」

在回家的車上他們都沒說話,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

宜家走進書房,看見宮希俊雙手交抱地站在窗邊。

他轉過頭來看着她,「你有什麼事?」

「嗯……」她咬了咬下唇,「後天晚上你會去嗎?」

「你偷聽我和明莉的談話?」他半指責、半詢問地說。

又叫她明莉。宜家忍不住動肝火。「她不叫明莉,她已經結婚了,她叫何太太!後天晚上你會去嗎?」

宮希俊只是斜睨著宜家,一句話也不說。

「會不會去?」她急着想知道答案。

「你真以為你是我女朋友啊?你沒有資格管我要不要去見她!」

「我不是你女朋友,但我是你朋友,我不想看到你被告與別人的妻子通姦。」

宮希俊臉色鐵青,雙唇緊閉地瞪着她。

宜家忽然走到書架前,翻找著那本充滿明莉回憶的相簿。

「你在找什麼?把我的書都弄亂了——」

「這個!」她抓出那本精緻的相簿,朝門外去。

「等一下!你要幹什麼?」

「把它拿去丟垃圾桶!珍藏這個幹什麼——」

「你不要碰我的東西,還我!」

「不還!」她瞪着他,憤怒地大喊,「這裏面的東西都是過去式,人要向前看。」

「我說還我,你聽到沒?」他睜大眼睛瞪着她,目光極為嚇人。

「還你就還你。」她將相簿丟向書桌。它落在桌上,碰到陶瓶,接着陶瓶掉在地上,一陣破裂聲,碎成片片。

「你、你打破我的陶瓶!」

「多少錢?我賠你。」她蹲下身撿起一塊碎片時,看到底部寫着明莉。「原來這個陶瓶是那個女人親手做的,碎了最好。」

他突然抓住她的手,用力將她拉了起來。

「噢,你弄痛我了——」宜家表情痛苦地說。

「滾!」他咆哮著,「我要你馬上滾出去!」

「為了那個陶瓶,你要趕我走……」她顫抖著雙唇說。

「不是因為那個陶瓶,而是我早就受不了你什麼事都要管!」他大吼大叫地把她推進主卧室。

他從衣櫥上方扔下她的皮箱,然後打開衣櫥,把洋裝、圍巾、皮包、盒子……每一樣她的東西都丟出來。

「住手!不要啊……我不會再管你了……求求你,不要趕我走……」她拉住他的手。

他像被蜜蜂螫了一般,迅速甩開她的手,繼續將她的東西扔向房間中央。

等他把柜子全部掏空后,他將她拉到成堆的衣物前,咬牙切齒地說:「我要你在十分鐘之內從我眼前消失!」

就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差點被她的皮箱絆倒。他氣惱地把它踢開,悻悻然地把門甩上。

發冷的心,發軟的腿,她再也支撐不住,虛弱的坐在衣服堆上,開始啜泣起來。

她不要離開這裏,不要離開宮希俊,但是,她有選擇的餘地嗎?宜家越想越難過,越哭越大聲。她聽到門鎖慢慢被扭開的聲音。她知道十分鐘的期限已到,自己即將被逐出家門了。

但是,她原以為怒氣未消的猛獸會奪門而入,沒想到進來的竟是個垂頭喪氣的人。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向她走來,在她旁邊蹲了下來——

「不要哭了,把眼淚擦掉。」

她用手背拭去臉上的淚痕,什麼話也沒說。

「對不起,我不該對你那麼凶……」他停頓下來,說不下去了。

她看着他,抽噎地說:「我、我可以留下來嗎?」

「可以。」他摸摸她的頭髮。

「謝謝。」她露出微笑。

這時,他的大哥大響起來。「喂,我是宮希俊。」

他聽了一會兒,然後臉色凝重地關機。

「誰打來的?」

「我媽,她的檢驗報告出來了,叫我去醫院一趟。」

「我跟你一起去。」

「你不要去,你現在眼睛像兔子一樣,紅紅腫腫的,還是留在家裏。」

宮希俊走後,宜家感到非常不安。

可能不是好消息,不然不會把宮希俊叫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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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迷糊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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