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乘虛而入

多少罪惡,假愛情之名進行!惡魔啊,你何忍在我的心多劃一刀?

家教停了、戶外教學停了,裴歆的生活和生命也彷彿,像隆冬雪地里冬眠的動物,縮在自己小小的洞裏靜心等待寒冬過去。只是,大自然的四季循環周期,規律的運行讓人明白冬天背後始終是春天的聲音,裴歆的消沉卻無邊無際,愛情的火花燒炙在心口的傷,不曉得何時才能痊癒。

「二姐」裴健敲著裴歆的房門。

「大姐回來看你了!」聽見呼喚,裴歆緩緩地合上桌上那本顏旭送的書,眼睛終於有了一絲絲的生氣。

房門一開,裴歆立刻接觸到大姐裴茗那一對靈活的眼睛,而裴茗的大眼一看見裴歆的憔悴,立刻閃現疼惜的眼光。裴茗張開雙臂,緊緊摟住裴歆,在她的長發和背上拍了又拍。姐妹間的深情擁抱,代替所有安慰的話語;裴歆在大姐的安慰下卸下堅強的偽裝,嚶嚶啜泣轉成放聲大哭。

「哭吧……盡情地哭,哭完心情會好一些……」裴茗鎮定地說,她的語調柔和地熨慰著裴歆的感情傷口。

站在一旁的小四裴杏,靜靜地走過來靠在裴歆身邊,她伸出手攬著二姐的腰,臉孔深深埋在二姐的發間,陪着二姐淌著淚。

而一向開朗少根筋的裴健,憤憤不平地轉身面對牆壁,握起拳頭在牆上捶呀捶.她在心裏不平地咒罵着:可惡!男人總是讓女人流眼淚!可惡,臭男人!可惡!

捶著捶著,裴健「哎喲」地叫了一聲,原來是用力過猛,捶痛自己的手了。

裴歆抬起頭,睜著自己哭腫的眼睛,看見裴健擠眉弄眼地撫著自己的手,她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一顆淚珠還懸在下巴處晃呀晃。

「你又在耍什麼寶了,嗯?」裴茗拭掉裴歆下巴處的淚珠后,轉頭盯着裴健,一副莫可奈何的樣子。

「我哪——有!我只是在幫二姐教訓那些臭男人罷了!」裴健哇啦啦地嘟唇澄清。

「小健,謝謝……」裴歆抬起手擦去淚痕后,向裴健伸出雙手。

裴健抿了抿嘴,走過來握住裴歆的手,她不再吵鬧,只是緊緊握著二姐的手,在心裏強烈地翻騰著一股意念:姐;不要傷心,有我們。我們愛你!

裴歆閉起眼,輕輕頷首,因為她已經完整地接收了裴健內心的力量。

兩人交握的手又疊上裴茗和裴杏的手,四姐妹就這樣互握著,透過溫熱的手,交流着內心最親密的信任和愛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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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痛的話,舉舉手我就知道了。」楊柏思對躺在牙齒診療椅上的裴健叮嚀著。

「楊大哥,你真是個好醫生!」裴健大張著嘴,咿咿啞啞地說着。

「是嗎?我不只是個好醫生,我還是個好男人。」楊柏思瀟灑地笑笑。

「唉——可惜。」裴健哀聲嘆氣地。

「可惜啥?」楊柏思停止手上的動作,停在裴健嘴巴外的尖利工具就在她眼前閃著光。

裴健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推開那又失又利的嚇人玩意兒——

「二姐要是喜歡上你,也許就不會……」她盯着楊柏思的眼睛,若有所思地說。

「裴歆?她最近好嗎?」楊柏思收回手,拉下口罩問。

裴健輕輕搖頭:「不好!很不好!」

「不好?她不是和那個……誰啊?顏旭是吧個」楊柏思看見裴健點點頭,繼續問著:「他們不是在交往嗎?裴歆親口告訴我……」

楊柏思突然住了口,想起當時裴歆堅決地拒絕他的吻,並向他坦誠心中已經另有意中人時,他錯愕得張口結舌,不敢相信竟然有他看中的「獵物」能從他的「陷階」逃脫。

「你發什麼呆啊,楊大哥?」

「喔,對不起,你說什麼?」

「我說二姐和顏旭吹了。」裴健悻悻地說。

「是嗎?」

裴歆和顏旭吹了?楊柏思的腦袋快速地轉着—一

太好了!這裴歆耍他一次,要不報復報復,怎消他心頭的不快!

她竟然和顏旭分手了,裴健又說她日子過得不好

好極了!

楊柏思的目光閃過一抹凌厲的陽光,但在聽見裴健「楊大哥、楊大哥」的喊叫后,他老練地換上一臉春風得意的笑臉,邊以彬彬君子的風度說着:「喔,對不起,想到裴歆不快樂,頓時讓我失了神……。我們繼續治療你的牙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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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歆終於振作了,她投注所有精神在工作上,除了多接了幾個翻譯的案子,她不斷跑書局,買書、看書,讓自己的心思完全被書佔據,這樣的生活似乎再充實不過了,然而,午夜夢回時,顏旭的影子總是如影隨形,一次又一次的美夢、惡夢,每每在她夢醒后平添惆悵。

裴歆堅強地咬緊牙,告訴自己一定么走出陰霾,她積極地療傷,其餘的,就交給時間吧!「在沉潛、療傷的日子,時間的腳步有時仿如白駒過隙,有時又如牛步般緩慢,箇中滋味,真的只有歷經感情創痛的人才能明白吧!「

這天,裴歆如往常一樣坐在她的電腦桌前,手上劈

里啪啪地打着她的翻譯文章,打着打着,有點心煩氣躁

她停下手上的動作。切換視窗去瀏覽一堆電子郵件,眼睛一掃,看見顏昊的郵件,她照例先讀看他的信件:裴歆:

今天心情好嗎?

一早出門,發現陽光已經露臉,似乎會是個大睛天,別把自己關在家裏,多出去晒晒太陽吧。

許久不見你了,你的笑容是不是還像陽光一樣絢爛?_

顏大哥衷心希望見你的微笑。

顏昊

看完顏昊的電子郵件,裴歆又淌下兩行淚。自從她取消顏旭的家教后,每天一定都會收到顏昊簡短的問候信件。信件的內容雖然只是幾句簡潔的話語,一如顏昊的不多話,然而,他的信件總能讓她不知不覺地淚濕眼睫。

為什麼?

其實裴歆自己也不清楚,她只是覺得,顏昊好像一直在她身邊默默地關心着她,這種感覺就像一個疼惜妹妹的兄長。而這些信件在裴歆覺得時間慢如牛步般難捱時,它們就成為力量源泉。支持她走過去人心慌意亂的煎熬。

裴歆拭掉眼淚,在電腦前發起呆,腦際是一片空白。

發獃,似乎也是暫時忽視痛苦的方法!

就在發獃的頭腦凈空片刻,手機「嘟」地一聲喚醒裴歆。

嗯?短訊嗎?

裴歆拿起手機?看見一個似曾相識的電話號碼傳進短訊,她下意識地收視,竟然是許久未曾聯繫的楊柏思!

突然想起久違的你,

想知道你過得好不好?

看完短訊,裴歆只是微微皺眉,動動手指便洗掉這個訊息了。

沒想到,楊柏思的短訊「如雪片般飛來」,他漸漸地又恢復兩人初識時的熱絡,一天照三餐、外加點心和宵夜,傳進一些貼心的關心問候,讓裴歆的手機忙得不亦樂乎。

這楊柏思怎麼了!

裴歆終於又將楊伯思的影像拉回腦子,思索起他的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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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狐狸的尾巴露出來了!

短訊只是楊柏思企圖「舊情復燃」戲碼的踏腳石,他估量他的短訊應該已經引起裴歆的留意,便展開一連串的行動。

首先,便是針對裴歆愛看書和電影的喜好下手。

這天,他以掛號寄了兩張電影票給裴歆,而且還附上短箋,讓裴歆知道他的票已經一起寄給她了,裴歆左思右量,當晚還是不得不親自拿着電影票赴約。

「楊大哥,你這是?」裴歆見着楊柏思的面便開門見山地發問。

「沒什麼,只是聽裴健說你最近心情不好,要拉你出來透透氣,所以才想出這辦法。」楊柏思的臉上是誠懇得不能再誠懇的關懷。

「你……不怕我就是懶得動,浪費兩張電影票?」裴歆不想隱瞞自己一度有這樣的打算。

「那又如何?只不過是兩張電影票,兩張票換你一個晚上開心的可能,很值得!」楊柏思不愧是情場老手,說起場面話臉不紅氣不喘,能把人唬得死死的。

在楊柏思「唱作俱佳」的表現下,裴歆的眼神果然柔和不少,不再咄咄逼人了。

「既然來了,就把心上所有的事都丟開吧!好好放鬆一下心清,你看你,瘦了一圈……」

楊柏思朝裴歆憐惜地伸出手,在快碰觸到她的臉頰時又怯怯地縮回。

「唉!」他故意輕輕嘆一口氣。

聽見這聲嘆息,裴歆說不出心裏是什麼滋味,只是隨着楊柏思的情緒興起一股歉意和淡淡的哀愁。

好吧,既然來了,就珍惜楊柏思的心意,好好看一場電影。裴歆立即下了這樣的決定。

楊柏思果然是有備而來!

今天他在戲院裏的表現和第一次與悲歆看電影時完全不同,他很專心地看着電影,然後不時地轉頭看看裴歆、不時地在裴歆耳畔低聲討論劇情,看來像是完全融人裴歆的世界了。

電影散場時,楊柏思留心地觀察了裴歆的臉色,見她臉上的線條確實放鬆了不少,他以淡淡的口氣說了個提議:「我想去敦南店的誠品逛逛,你要不要一起去?」

「現在嗎?」裴歆問。

「嗯,不過如果你覺得太晚了,我先送你回去,然後我再過去。」楊柏思看着裴歆的眼睛回答。

「好啊,去逛逛也好。」

楊柏思臉上立即堆滿笑容,只不過笑裏藏刀啊!

「不知為什麼,和你在一起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前往書店的路上,楊柏思感性又莊重地低喃著。

裴歆卻片語未漏地聽得分明,她停下腳步,猶豫着該如何對楊柏思的話做出回應。

「怎麼了?」楊柏思也停了下來。

「楊大哥,我覺得……該怎麼說呢?你知道,我現在沒辦法、也不想去碰感情的事,你……別……」裴歆支支吾吾的,還是將意思表達了十之八九了。

「我知道。你叫我楊大哥不是嗎?就把我當成兄長、或是朋友,不論如何,都不必覺得有壓力,就順其自然吧!不然,如果讓你又添一件心事,那我只好犧牲你這個朋友了,你不會希望這樣吧?」

「當然不會……」裴歆慌忙搖手澄清。

「那就是了,走吧,陪我去買幾本書。」楊柏思輕輕拍了拍裴歆的手臂。

「……嗯。」

買書?這又是楊柏思的另一個詭計。他是為自己和裴歆買了幾本書,但是最主要的目的,其實是藉著討論書籍的機會,一步步攻陷裴歆的心防。

單純的裴歆不知不覺地朝着楊柏思設下的陷階移

動着。她相信了他的話,或者應該說她不想去懷疑他的話,因而把他當成一個可以信賴的朋友。然而,傷害卻往往來自於自己所信賴的朋友……

當楊柏思偶爾心血來潮為她送來午餐,她相信他只是利用午餐時間出來透透氣。

當楊柏思頻頻找她看電影,她相信他只是暫時迷上電影這個消遣。

當楊柏思找她和朋友一起出遊,她相信他只是單純因為人多熱鬧的理由。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其實這些都是楊柏思的佈局!

哪怕只是睡前打電話找裴歆閑聊幾句,就算是只聊聊書上的內容,都隱含着他的意圖,他要裴歆投向他的懷抱,然後再甩掉她!

愛情的世界,就是有人心存報復和不軌。

而楊柏思不軌的意圖終於顯露,在這天晚上的邀約

「裴歆,我今天情緒很低落!可以出來聊聊嗎?」話筒傳來楊柏思憂鬱的聲音。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裴歆關切地問著。

「唉——」楊柏思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出來再聊,好嗎?」「好,你在哪裏?裴歆不疑有他——她只是單純站在朋友的立場,想為他分擔憂鬱。

「我在南京東路的捷運站等你,不見不散。」楊柏思立即掛了電話。

南京東路的捷運站?

裴歆一聽。頓時勾起傷心事,心裏不覺然地爬上凄惶。

南京東路的捷運站靠近顏旭家,她當顏旭家教時,頻繁進出這捷運站。

未結疤的傷口是碰觸不得的!

裴歆望着窗外黑暗的夜色遙望着——

顏旭……他現在好嗎?這個時間應該是在家讀書吧?還是……

裴歆眼前幽幽地晃進小婉和顏旭相知相憐的情景,她感覺到眼淚在涌動,慌忙低掩眼睫。

不許再哭!

裴歆告誡自己,旋即轉身梳理自己的頭髮,更換衣服,赴楊柏思的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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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柏思邀裴歆進人一家PUB。就在顏旭家的巷口處,

在走進PUB前,裴歆下意識地頻頻往巷內瞧著,既期待顧旭突然在眼前出現,卻又祈禱不要和顏旭碰個正著,現在碰面的話,裴歆還真不曉得該如何應對。

「你看什麼?」楊柏思已經察覺到裴歆的神色不對。

「沒,沒什麼。」裴歆收回視線,隨着楊相思走進PUB。

門一開,震天價響的音樂就先轟向裴歆的腦門,她倒抽一口氣,才看清眼前的景象。PUB昏黃的光線彷彿縹緲的極樂仙境、層層的霧氣不知來自何方,朦朧虛幻,讓裴歆一走進這裏,頓覺頭重腳輕,輕飄飄地仿若要飛天。

大門裏人來人往,讓裴歆下意識拉緊楊柏思的手

臂,直到眼務生領他們就座,她還是惴惴不安。

「你常來這?」裴歆貼近楊柏思的耳朵說。。

「什麼?」楊柏思誇張地皺起眉頭,湊過頭反問。

「我說,你經常來這裏喝了?」裴歆提高音量再問。

「來過一次而已。這裏有一種調酒很不錯,你待會嘗嘗。」

「酒?我不——」

裴歆的話還沒說完,楊柏思已經向服務生說了什麼,不消多久的時間、服務生已經先送來幾瓶Colona,一股腦地往桌上擺。

「來,裴歆,這喝不醉的。但可以解愁。」楊柏思取過一瓶,仰頭就灌,一瓶Colona已經見底。

這是什麼飲料!裴歆張開嘴想問,話到嘴邊又吞回去,要這樣喊話交談實在太累人了。她稍稍猶豫了一會,也取過一瓶Colona,拔掉瓶口的檸檬、慢慢飲啜著。

過不了多久,楊柏思已經伸手取第三罐,裴歆看他已經紅了臉,想出言阻止,正巧服務生送來調酒,岔開了她的注意力。

「來,裴歆,你的酒,很不錯的。」楊柏思直把酒杯挪到裴歆面前。

「我……」裴歆看着眼前這杯顏色絢爛如晚霞的酒,憂愁得不知該如何。她輕輕捧起酒杯,晃動杯里的彩酒,迷戀地看着那迷人的顏色_

楊柏思看見裴歆玩賞著自己的酒,哈哈地笑了——

「裴歆呀,不能這樣搖你的酒,你喝喝看,每種顏色的口味都不一樣。」他靠過頭,幾乎是咬着裴歆的耳朵大聲說。

「是嗎?」裴歆的好奇心被勾起了,她輕啜一口——

嗯,香香甜甜的,真是不錯!

楊柏思瞧見裴歆臉上驚喜的表情,又湊過來說:「怎樣?我沒胡說吧?!」

裴歆逐漸喝完上層的酒,第二層的酒果然具備不同的風味,淡淡的酒香,像極了某種花的味道。這一層酒的美味,讓她對第三層酒起了更濃的好奇心,她更大膽地喝完第二層,終於嘗到底層酒的味道。

「啊!」裴歆發出一聲讚歎,她着實佩服這調酒師的功力。看着僅存的兩口酒,裴歆又拿起酒杯轉晃着。

楊柏思的嘴彎出一抹像嘲諷又像寵溺的笑,他向服務生舉了舉手——

裴歆只顧著欣賞自己的酒杯,根本沒留心楊柏思對服務生說了什麼,但是,幾分鐘后,當服務生又遞上來兩杯不同的調酒時,裴歆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來,一杯給你,我於杯,你慢用!」

「楊大哥——」裴歆連忙搖搖頭,她已經覺得臉上發燙,腹胃在燃燒了。沒想到剛剛那杯酒挺烈的。

楊柏思立即垮下臉,他倒覆自己的酒杯,拉着椅子挪近裴歆——

「最後一杯了,我都已經於了,你不能不喝,不然就太不夠意思了。」說完舉起酒杯,遞向裴歆。

裴歆並不伸手接,只是和楊柏思僵僵地對視着。

「求你喝了這杯!這是我們第一次喝酒,也或許是最後一次了。」楊柏思用充滿乞求的眼神說。

「楊大哥,你今天到底怎麼了?」裴歆的口氣已經軟化了。

「先為我喝了這酒,我再告訴你,好嗎?」楊伯思仗着幾分酒膽,愈來愈大膽。

「……喝完這杯,我們就走?」裴歆覺得這裏不是談話的地方,而且她已經感覺天地開始慢慢地搖晃起來。

「好,喝完桌上這些Colona,我們出去吹吹風。」楊柏思取過一瓶Colona,碰了碰裴歆的調酒——

「干!」

裴歆聞了聞自己的酒,還好,酒味不重,香香的、甜甜的!

裴歆慢慢地飲著,她並不知道,這杯香甜的酒事實上酒精成分極濃,是她這種一不喝酒的人不該嘗試的。

不消多久,裴歆已經覺得眼前的景物搖晃晃地,連楊柏思靠過來的頭都像失焦下的鏡頭。

「裴歆,你好香!你的臉為什麼這麼紅?」楊柏思嗅着裴歆的頸項,他出其不意地吻上裴歆的粉頸,頭髮在裴歆的臉頰上不安分地騷動着。

「楊大哥……」

裴歆抓住楊柏思的頭髮推拒著,雙手卻被他牢牢地反握住。他的吻移向裴歆熱燙的臉,落在臉頰、鼻間,最後印上她的紅唇——

裴歆腦際一片紛亂,鬧轟轟地不知所措,直到楊柏思滑進她嘴裏的舌頭像尾濕腥的毒蛇邪惡地進犯.裴歆突然一陣噁心,下意識地別開頭,意會自己被侵犯了。只是,稍稍清醒的她受到更大的驚嚇,因為楊柏思的雙手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滑進她的衣服,

裴歆用儘力氣推開楊柏思,只是,他像頭被酒精蠱惑了的野獸,渾身充滿蠻力,像一座山穩固不動。更糟糕的是,裴歆的抗拒似乎催化了他的亢奮,他的一隻手已經解著裴歆褲腰的鈕扣——

「不要——」

裴歆張開抵在楊柏思胸口的手,她告訴自己,必須集中意識使用超能力,只是,試了又試,她的小腦袋們成千上萬隻的蜜蜂嗡嗡地飛舞著,裴歆只是徒勞無功地忙着。

楊柏思那對狐狸眼,不時透出邪惡的陰光,讓裴歆的背脊直發涼,逼出陣陣的冷汗。

不行!

誰來救她?誰來救她?

裴歆想大聲喊叫,喉頭卻像卡了一塊大的木炭,燒灼的喉嚨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能慌張地在心裏吶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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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鈴蘭之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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