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喂,痞子,幹嘛突然像中了邪似的,一聲都不吭啊?」染燙得一頭蓬鬆黃褐色頭髮的男子拐了拐身旁的手肘一下。

被喚作痞子的男人只是暴突著雙眼,木訥的伸出食指比比他同伴的身後。

同伴順着他手指著的方向望去,觸目所及,讓他不禁低低地吹了聲口哨。

「哇塞,真有夠派頭的耶!」

四輛加長型的黑色賓土頭尾相連,緩緩地駛在花蓮市最繁華擁擠的中華路上,黑亮而不多加綴飾的車身與街道兩側五光十色的店面形成強烈對比,也更加突顯這四輛車不凡的存在感。

路上行人都不禁側目。

「是有什麼官員來了嗎?」

「我看很可能是麥可傑克森秘密來台吧!」

下午五點的交通顛峰時間,原本就已嘈雜的車陣,頓時加入了鼎沸的人聲。

為首的那一輛黑色平治內,一個嫵媚動人的女孩正興奮地貼在後座的車窗上。

「小海,快,流動電話給我。」邵蕾仍舊目不轉睛地盯着車窗外,但卻雀躍地將手伸向副駕駛座。

被這約莫二十來歲的女娃兒稱作小海的,是一位年逾五旬,但面色健朗的老頭兒;只見他沉靜地遞出一隻巧薄的銀色手機。

「小潔嗎?」邵蕾對着手機叫道:「看你的右前方!看到那間義式雪糕店沒有?看起來很棒吧,我們去那裏吃冰好不好?」她像個孩子般地做出祈求的動作,壓根兒忘了自己是在打電話。

(好啊,叫司機停車吧!)聶小潔冷冷的音調由話筒彼端傳來。

「萬歲!」邵蕾收線,然後靠向前座。「小光,靠邊停車。」

這位被喚作小光的司機是個七十歲的老人。

就這樣,受眾人議論紛紛的四輛加長型黑色平治,陸續停在一間以原木為裝飾的義式雪糕店門口。

「車停了耶!」路上行人忍不住停下腳步,伸長了脖子想要一窺究竟。

四位西裝筆挺的男子,在同一時間走下車,彎身恭敬地開了後座車門。

伴隨着此起彼落的抽氣聲、驚呼聲和一片欣賞、讚歎、崇拜、甚至是嫉妒的目光,從四輛車裏走出了四個身材出色的絕色美人。這四位美麗佳人都有着高挑的身材、修長勻稱的美腿、烏黑亮麗的及腰長直發,以及不分軒輊卻獨樹一格的美。

為首的女孩用粉色系緞帶扎了一個公主頭,身穿相同色系、綴有花邊的小短裙,慧黠的雙眸襯出她五官的精緻動人,顧盼流轉間不覺散發出一種嫵媚的神韻。

「謝謝你,小風。」她對着幫她開車門的四十開外中年男子道。

沒錯,這位在成熟的樣貌下卻帶箸一絲稚氣的可愛女孩,就是方才提議停下車來吃冰的邵蕾。第二個女孩則不同於邵蕾活潑外放的性格。

她披散著一頭直亮彷若水銀瀉地般的長發,白皙無瑕的臉蛋上嵌著一對冷然的美目,平牽的嘴角顯示出她吝於給人笑容,她——聶小潔,彷佛是由電影「倩女幽魂」中走出來的女主角一般,冷艷空幽得教人不敢直視。

第三個女孩,有着一身蜜糖色的滑膩肌膚,勁爆的無袖緊身背心和包裹着她修長腿部曲線的牛仔褲,配上她低扎在腦後的一束長直發,中性秀美的臉上散發着一股侵略性的男性氣息——柳宿嚼著口香糖打量着眼前的小店道:「哇拷,這種破爛地方的東西會好吃嗎?」

最後一位,是一個將長髮結成一條髮辮,穿着簡單樣式長裙的女孩——湘織。只見她自正埋首的書中抬起臉來,「咦?原來還沒到家呀?」湘織靈秀的五官讓路人眼睛一亮,她沉靜的氣質活脫脫就像一位仙子似的。

天啊!他們如此奢侈的竟在同一時間內看見四位美得讓人屏息的佳人,不知道是不是會因此而折壽!這是所有男性路人的心聲。

上帝呀!你睜開眼看看,這是多麼的不公平啁!這是所有女性路人的哀嘆。

在這家亮着微弱燈光的復古式雪糕小店裏,四位美人正在享用着她們的雪糕。

邵蕾懷着感激和崇拜的目光望着她桌上那杯特大號的什錦總匯,然後小心的用湯匙挖下一角送人口中。

「哇——」她的眼裏立即泛出淚光,「真是太好吃了!」

「你喜歡吃的話,我這杯也給你。」聶小潔將她面前的雪糕推給坐在她正對面的邵蕾,好笑的看着她誇張的感恩神情。

也只有在面對她們三人時,聶小潔才會有帶着笑意的軟化眼神出現,但仍是沒有笑容。

湘織手中的書,此刻正擋在她和雪糕中間,而她依舊是興味盎然地閱讀着手中的書。對她來說,雪糕對她的吸引力,遠不及書。

柳宿苦着一張臉,有一下沒一下的戳著杯中的雪糕,一副根本不打算吃它的樣子。「就吃這玩意兒啊?」沒有飯、面、牛排什麼的,怎麼能填飽她的胃呢?

邵蕾一臉護衛的奪過身旁柳宿的杯子。「宿,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它們?你不喜歡吃,可以給我吃呀!」

「當心吃胖了,沒人愛。」柳宿白了邵蕾一眼,無奈地聳聳肩靠向椅背。

「不會的。」邵蕾開心地吃着面前的三杯雪糕,「我就算是吃胖了也一樣這麼可愛!」話聲才落,邵蕾的眼睛就瞟到了湘織的雪糕上,「織,你的冰再不吃的話就要融了,如果需要我幫忙的話,別客氣!」她露出甜甜一笑。

明眼人一看見邵蕾此刻的笑容,便知道她心中此刻在盤算些什麼,而柳宿認為自己的視力還算不差。

「你……」柳宿不禁為邵蕾的這種性格感到頭疼。

在這世上,只要是邵蕾看中意的,她就會想要得到它,而偏偏又很湊巧的,在這個世界上,恐怕沒有一樣東西是邵蕾不喜歡的。

「沒關係的。」湘織終於合上書本,她帶着靜靜的笑谷將面前的雪糕推給邵蕾。「住了一年的宿舍,現在好不容易可以放鬆一點,搬到外面住,宿,你就讓小蕾吃吧!」

「織,真是太感謝你了!」邵蕾雙掌合十,雙眼霎時變成了漫畫書里晶亮的「星星眼」。

唉!柳宿除了嘆氣之外,真不知該說什麼好。

天知道邵蕾那傢伙根本就不是真的要吃雪糕,她只是貪圖它們的可愛罷了!

+++打從這四位女孩走進這家店,店裏霎時變得鴉雀無聲,坐在一邊的梵遙也像其他顧客一樣,一直若有似無地用眼角餘光瞥向她們所在的位置。

好個奇特而美麗的四人組合!梵遙心想。

有着相似的身段,卻又個個散發着不同的氣質……

「喂!」梵遙的思緒因身邊女孩的輕撞而中斷。

「你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了啦!」

梵遙毫不介意地慢慢拉回視線,迎上身邊女孩骨碌碌的一雙大眼。「鬼丫頭,快吃吧!」

梵萱不依地做了個鬼臉。「哥,別忘了你的『青梅竹馬』哦。」

「我怎麼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和她那麼要好了。」梵遙將臉湊近他古靈精怪的妹子,「況且,我若沒記錯的話,我現在還是單身耶!」

就算是將來結了婚,也不能因此逼他當個瞎子呀!

他有欣賞美女的權利嘛!

「你下個月就要娶鞏月吟了,我勸你還是及早收收心吧!」梵萱低頭吃了一口雪糕。

「我全身上下哪一點看起來像還沒收心的樣子?」

聽她的口氣,好像他是個花心大蘿蔔似的。

梵萱對着他嘻嘻一笑,「沒有一點……不像。」她回答的毫不留情。

梵遙差點沒被他這古靈精怪的妹子氣死。

「就拿剛才來說好了……我剛才差點向服務生要個缸,好來接住你呼之欲出的鼻血呢!」

梵遙輕敲了梵萱頭上一記,「好呀,你拿你哥來尋開心呀!你哥剛才只不過是在想,有沒有可能簽下她們四人來當我們公司的……」

「想都別想!」

「咦?」她的反應未免也太大了吧!

「她們四個是學校里出了名的『雲邦』——看得見,摸不著也。」

學校?梵遙想了一會兒才恍然大悟。「她們和你同校?」

梵萱依舊吃着雪糕,「嗯,不但同校,而且她們都和我一樣,正準備要升上二年級。」

同年?梵遙瞪大了眼,先是看了看她們,而後轉回梵萱不過才一百六十公分的身材。

「哥,別隨便拿我和人家比較!」梵萱氣鼓著腮幫子。再怎麼說,她也是個擁有完美比例的當紅模特兒呀!

梵遙輕鬆地聳聳肩,當梵萱再度將注意力轉回桌面上的雪糕時,他的目光不自覺地又飄向那四個女孩。

當真是看得見,摸不著嗎?他對她們充滿了好奇。

這時,一個年輕男子站在她們的桌邊,禮貌地開口:「四位小姐,你們好!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等一下!」柳宿舉起手制止他發言,接着她便以一種閑散慵懶的目光,毫不避諱地上下打量着他,直到他不自在的羞紅了臉,她才再度開口:「那邊的三人是和你一起的?」柳宿偏著頭,用她修長的手指輕輕地點向離他們不遠處的一桌。

若她剛剛沒看錯的話,這個男人剛才是從那一桌走來的。

男子回頭一看,那一桌的三個同伴正用很「哈」的眼光望向自己這個方向。

「是啊,他們是和我一起的,是這樣的,我們想要約……」

「七十分。」柳宿輕蔑地瞥向這位看上去還算乾淨的男子。

「咦?」男子不明所以地盯着她。

「『雲邦』的規矩。」邵蕾終於自雪糕堆中抬起臉來,「不和八十分以下的異性談條件。」她的口氣聽起來無喜無怒,只是在陳述一項事實。

「這……」面對滿室的笑聲,男子尷尬地望了望四人——正用小指挖著耳朵的柳宿、埋頭吃雪糕的邵蕾、掛着一臉同情和歉意笑容的湘織,和毫無表情的將目光瞥向一旁的聶小潔,最後他的目光轉回他那些端正地縮在座位上的同伴,只好認命的低垂著頭離開。

真傲慢!「萱萱。」梵遙拍拍小妹的肩,「依你看……哥在她們的眼裏可以得幾分?」

梵萱聞言,立即瞪向他。就是有你們這樣的一群男人,雲邦的聲勢才會如此扶搖直上!

「恭喜你,你得到的分數是一百分,你現在就可以去找她們說話啦!」梵萱先是送他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繼而帶着明顯的恐嚇意味說道。

哥,如果你真的過去,我一定會把你打昏瞭然後拖回家。梵萱不動聲色的在心裏想着。

「雲邦腳邊的小綿羊已經夠多了,哥哥大可不必再去湊熱鬧。」「我又不是毛躁小夥子。」雖然心裏是很想,但看見寶貝小妹的眼神,梵遙還是決定放棄。「快吃啦,吃完了好回家。」

「喔!」不會最好。

真是的,終於暫時離開學校,卻還是照樣能遇見雲邦;難得讓哥出來陪她吃一次雪糕,他卻三催四促。

雲邦……那四個厲害的女人,不適合她的遙哥。

她的遙哥會在下個月結婚,娶的女人是那個比小媳婦還要小媳婦的鞏月吟!梵萱滿意地含進一大口雪糕。

位於花蓮市郊,佔地千餘坪的一幢獨立透天洋房,從外面看上去,就像是一座白色的歐洲城堡。

「哥,你快看!」梵萱指著梵遙右手邊的車窗外,「好棒的別墅!」

「丫頭,我在開車耶!」雖是這麼說,但梵遙的眼睛還是趁空看向窗外。

這一看,卻教他瞠目結舌,收不回目光。

「哥,前面!」梵萱驚叫。

梵遙回過神,才發現前方是一條彎路,他處變不驚地將方向盤轉半個圈,勉強沒讓車子衝進路旁的雜草堆中。

梵遙沒時間慶幸他昨天才出廠的BMW安然逃過一劫,他將車子往後倒退至那幢華麗的白色別墅前,然後帶着讚歎的眼神下車。

「哇,好棒的別墅,簡直棒呆了!」梵萱比他早一步讚美出聲。「哥,我們想辦法向屋主租借來拍照好不好?我真希望能在這裏住住看,即使只有一天也好。」由高高的鐵欄桿大們望進去,梵遙看見了中央的一座巨型噴水池和兩旁綠意盎然的草皮、修剪整齊的花木……天,這麼大的地方,要用多少人力才能維持它的整齊潔凈?

梵遙佇立在大們前。就連這欄桿,不知在歷經多少日晒雨淋的情況下,卻看不見一點生鏽的痕迹……這是怎麼做到的?

這座像宮殿的房子若不是天天有人在整理、保養,就一定是最近才剛落成的!

「哥,這麼大的地方,怎麼好像沒有人住的樣子?」一個人影也沒有。

梵遙掏出紙筆,開始抄着地址。「大概是哪個有錢人蓋着度假用的吧!」

「誰度假要用這麼大的地方呀?」頭腦秀逗啦!這裏每個月光花在管理上的費用就不是一筆小數目了。

「總之,先抄下地址,回去要羽棠查一查,看看能不能和屋主聯絡上。」

「真的嗎?」梵萱跟上哥哥的步伐走向停在路邊的車,「來這裏出外景的那一期拍攝,我也要參加哦!好不好嘛?哥……」

「當然啦,你可是我們公司的當家花旦和秘密武器耶!」梵遙寵溺地在妹妹鼻子上輕捏一下。

但他這一招對梵萱來說並不受用。

「你說的是指你自己吧!」梵萱吃味地說:「上次你不過臨時替一個出了車禍的模特兒上場,就幾乎要把整個模特兒界給掀翻了。」回想起那一次的經驗讓梵萱感到不快。「只不過一次耶!在一個小小的時裝秀上,你的人氣指數一下子就超過我,把我擠下了第一名的王座,記者們天天在我們家和公司圍堵,甚至還有女明星不要臉的來纏你……」

「開車嘍!」梵遙將車發動,打斷她的話。

這個話題他已經聽過不下百次了,所以,他知道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不答腔,讓那小妮子說個過癮。

他們前腳才剛離開,身後那座靜謐的「城堡」里便開始有了動靜。

鐵欄桿的大門緩緩且無聲地開啟,由房子四周冒出了一群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及身着長裙的女人,他們整齊地排列在已敞開的大門兩側。

「還有一分鐘。」為首的是一個瘦高的中年男子,只見他一臉嚴肅地盯着手錶。「待會兒小姐的朋友們到達的時候,可千萬別失了禮數。」

他威嚴地下命令,只見他身後約莫半百名編製的傭僕們個個微微頷首。

乾淨平整的馬路上,遠遠地看見了四輛黑色平治駛近。

「小姐好。」當賓土車轉進大門時,聲勢浩大的傭僕們整齊一致的表示歡迎。當他們彎下身時,平治車隊從他們的面前駛進大門。

(帥呆了!老大。)柳宿讚歎的聲音自車上的通話器傳來。

(小潔,好漂亮的房子,我好喜歡哦!)這回是由流動電話傳來邵蕾的聲音。

這小妮子迷戀看卡通、喜歡所有可愛的東西——這也就是她為什麼執意要打那隻輕薄短小的銀色手機,而不用車內通話器的原因。

(有書房嗎?)這是湘織唯一關心的。

「五十坪,滿牆的藏書,不知道對你來說夠不夠?」面對這位有如出塵仙子般水靈的女孩,聶小潔不自覺地會流露出大姐般的溫柔。

(五十……太棒了,謝謝你!)一提到書,湘織整個人都亮了起來。

「待會兒會有人帶你們到各自的房間,每一間都是請室內設計師依照你們的個性重新設計的,希望你們住得慣。」

(老大,不好意思啦,讓你破費了。)柳宿難得會說這種體貼的話。

「只不過芝麻綠豆般的小事而已。」聶小潔的音調仍是平淡不帶情感。

(那麼,下次咱們就到法國念書,換我來招待大家。)

(宿,你太卑鄙了,竟然搶先一步。)邵蕾自車內通話器上聽見了柳宿的話,遂不依地喊道:(那麼再下一次就要到日本,我媽很喜歡你們耶!)

(那……我怎麼辦?)柔柔的聲音響起。

(咦?對哦,湘織家的房子遍佈在十三個國家……)柳宿苦惱地搔著頭。

(宿,這你就不用擔心了,等輪到湘織的時候,我們應該是要念第二個博士學位了,我想,你應該是念不到的。)邵蕾調皮地打趣道。

(好啊,臭小蕾,敢損我!)

「主屋到了,大家下車吧,晚一點在我的房間里集合,如何?」

(贊成!)三個人的聲音同時響起,隨即跟着傭人到各自的房間。

「小潔,我真是太愛你了。」邵蕾一進房間便大聲叫道。「你居然也把我的『美少女戰士』們給帶來了。」

所謂的「美少女戰士」,指的就是邵蕾以美少女戰士們的名字命名所飼養的九隻西施犬。

「邵蕾小姐,怎麼這麼慢才過來呀?」柳宿坐在沙發上偏過頭,她們三人已經聊了好一會兒時間了,而邵蕾此時才剛踏進門。

「因為我在參觀我的房間啊!」邵蕾走向桌邊坐下,「宿,你知道嗎?我的房間全都是我最愛的粉紅色耶!」

「粉……紅……」柳宿接着用手摩掌着手臂,令人戰慄的顏色!

光是聽見整間房間都是粉紅色這句話,就足以令柳宿渾身起雞皮疙瘩。

還是她那間原木裝漬的房間比較正常一點——比起邵蕾的粉紅色房間、湘織的「圖書館」房間和小潔的黑白紗房間,的確是正常多了。

「宿,你那個表情是什麼意思?」邵蕾一個粉拳就往柳宿揮去。

柳宿輕鬆地閃開,還不忘嘲笑道:「當然是覺得膽寒的意思!你的癖好這麼怪,甚至還叫那三個老頭子小風、小海、小光咧!」

以「魔法少女」的名字命名不好嗎?他們三個可是她精挑細選出來,名字裏有這三個字才錄用的人耶!她不服氣地反駁:「你自己才是咧,一個女孩子家,偏偏不愛裝扮,還喜歡那麼老氣的紅檜木裝潢,不知情的人進了你房間,還以為那是某一個老頭子的房間呢!」

「我……」

「你們都還喜歡各自的房間吧?」聶小潔清亮卻冰冷的聲音打斷了柳宿和邵蕾的精采對話。

「喜歡!」兩人極有默契的回過頭。

說真格的,她們兩個皮雖皮,但是—面對聶小潔,她們倆就變成小白兔般溫馴了。

聶小潔總是不自覺地散發出一股森冷的威嚴,她很少笑,也不太愛開口說話,尤其是當問題深人她的內心時,她更是閉口不談。

平常時候,她們也只能從她的眼神里讀出她的喜怒哀樂,至於她唯美清幽的外貌,無一刻不是那麼地超然、出塵。

她們曾經不只一次的問起,為什麼她看起來那麼不快樂?為什麼她總是不喜歡笑?為什麼她總是以淡然的眼神看着萬事萬物?

然而,這一切始終得不到解答。聶小潔總是在這個時候抿緊嘴,將眼神轉向虛無。

平日她們胡鬧,聶小潔只是在一旁靜靜的看,從不參與,也從不責備。但她就是能讓她們感覺到,她是站在她們這一邊的。

在柳宿看來,這個世界上,似乎已不會再有任何事能引起聶小潔的注意和關心——只除了她們這幾個小時候的玩伴兼死黨之外。

雖說聶小潔在她們之中,從小就是比較早熟沉靜的一個,但看她總是一副不開心樣,不免也會令她們感到擔心。

「明天要不要一起出去玩?我帶你們到中橫最美的景點去逛逛。」

「當然要嘍!」聶小潔的建議立刻獲得大家的附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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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戲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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