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不過,就算他有時對她很溫柔,但是他並不真愛她,他給她的是情慾,不是愛,如果她接受了,有一天他一定會拋棄她,那麼她將再也不相信、也不敢接受別人的愛了。

突然,她覺得海灘上還有別人。要是那個人不動的話,或許她還無法發現,不過他微微地挪動一下,引起了她的注意。

「誰?誰躲在那裏?」

星野曜從漆黑的夜色中走出來,他雙手插在長褲口袋裏,微風吹來,他額前的短髮輕輕地飄了起來。

他的確是個瀟灑、英俊的男人,夏蘿真有股衝動想要奔向他的懷抱里,但是,她知道她不能。

「睡不着嗎?」他溫柔地問。

「嗯。」否認顯得矯情,她使承認了。「睡不着,所以來海邊走走。」

「為什麼睡不着?」他的眼神越顯柔和,聲音也變得低沉。

星野曜又以那種叫她失措的眼神注視着她,她的心狂跳起來。

「我有失眠的習慣。」她將幾綹髮絲撥到耳後,這是典型的緊張動作。

他的眼睛緊緊瞅着她,「你好像很緊張?」

「沒有……你有什麼好讓我緊張的。」她聳聳肩,不太自然地說。

「你既緊張又期待我吻你。」

她看到他眼中的渴望,也知道自己期待他的吻,而且只要他吻她,她就會迷失自己。

「你搞錯了,我一點也不期待你的吻,我反而希望你不要。」她以平靜的口吻說道。

「我不覺得我搞錯了,」他的唇微微扭曲。「是你不承認罷了。」

她皺起眉問:「我不承認什麼?」

「你不承認我們之間存在着某種吸引力。」他看着她。

「根本不存在的事,你叫我怎麼承認?」她堅定的武裝起自己。

「不存在嗎?如果像你所說的不存在的話,就不會有游泳池那一夜。其實它早就存在了,不過我想你永遠也不會承認,對不對?」他的聲音里含有淡淡的指責。

那一夜令她血液沸騰的畫面,迅速在她的腦海中浮現。她臉紅了,還好天色太暗,他看不見。

「那一夜只是一次……出槌,都怪月色太美……」她支吾著,明知荒謬而說不下去。

「和月亮沒有關係,當時你也想要的,而且跟我一樣迫切,要不是那兩個人,我想我們已經做愛了。」

她仍不放棄困獸之鬥。「你亂講!我才沒有想和你做愛!」

「沒有嗎?你忘了,那晚我在場。」他目不轉睛地看她。「至少請你相信,我還有辨識女人是否想做愛的能力吧,而你當然絕對是想和我做愛。」

「不對。」她仍堅持把假話說下去。「就算那兩個人沒來……我也不和你做愛。」

「你想要我,夏蘿,你為什麼不能承認這一點?」

「隨你怎麼想,我不跟你爭辯,我要上床睡覺了。」

夏蘿慢慢地往旅館走去,星野曜跟在她後面,沒有說話。

在走進房間前,她突然希望星野曜能出聲叫住她,甚至把她拉進他房間,然而他什麼也沒做,回到了他的房間。

她關上了門,疲憊地倚靠在門上,閉上眼睛。她聽到他開門走出去的聲音。他要去哪裏?是不是明子的房間?

想到這裏,她覺得胸口好痛,就好像有人拿了鎚子,拚命在她的心窩上捶敲。

是她自己不要他的,把他推向明子的……為什麼她會如此難過?難過到想哭……老天,她不懂自己是怎麼陷進去的,為什麼如此不能自拔……

突然,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沉思。

「誰啊?」她提高了聲音問。

「是我!」是星野曜的聲音。

她開了門,星野曜手上端了一杯牛奶。「我加了一些白蘭地在裏面,喝了它,晚上會比較好睡。」

「謝謝。」她接過牛奶杯,一口喝光它后把杯子還給他。

他站在門口,黝黑的眼神凝注在她臉上,開口道:「晚安了,祝你好夢。」

她的喉嚨整個哽住了,只能給他一個不自然的微笑。

那杯白蘭地牛奶一點用也沒有。夏蘿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星野曜的眼神、星野曜的吻,一次又一次地在她腦海里不斷重現。

接受他吧!她內心爭戰着。既然喜歡他,就去敲他的門。

不!如果她放縱自己的感情,只會得到一顆破碎的心和不再是處女。

最好不要冒險嘗試,她這麼決定。

【第七章】

夏蘿和明子一起走進大廳時,看到一個觀光團正在櫃枱辦理住宿登記。

「那些人好像是你的同鄉。」那些人腰彎得那麼低,一看就知道是日本人。

明子看着他們。「嗯,好像是日本觀光客。」

「黑木明子!」有個女孩對着明子大叫,而後跑過來找明子簽名。

而後,整個觀光團的人排隊要明子簽名。

明子笑容甜美地為他們簽名,並用日語和他們交談。

簽完名后,夏蘿上上下下打量著明子。「我不曉得你在日本這麼有名。」

「你看着好了,將來我會比米倉涼子有名。」明子得意地說,「他們邀我下午一起去鐘乳石洞,你要不要一起去?」

她搖頭。「沒興趣。」

她們走進咖啡廳,在大窗戶旁邊坐下。

夏蘿注意到吧枱後面的服務生,一直在對她使眼色。那個男的有點眼熟,好像是那天替小馬傳紙條的人。

她心念一轉。「明子,你要喝什麼?」

「黑咖啡,代糖。」

她走上向吧枱,用破英文說:「Two咖啡,No休哥。」

服務生邊煮咖啡,邊小小聲說:「小馬要你想辦法擺脫星野曜。」

「你會說中文!」夏蘿吃驚地說。

「噓,你難道不知道自己一直被人監視嗎?」服務生不動聲色地說。

環顧了一下咖啡廳,她發現星野曜的保鏢坐在角落。她沉思了一下?「下午我會跟日本觀光客去鐘乳石洞,我會趁機逃出來,你叫小馬在外面接我。」

她端咖啡回座位。「明子,下午我跟你一起去鐘乳石洞。」

「你剛剛不是說不去?」明子不假思索地說。

「我改變心意了。」她給明子一個不自然的微笑。

稍後,星野曜來了。

他一坐下,明子就問:「我跟夏蘿下午要去鐘乳石洞,你去不去?」

「好啊,我做兩位的護花使者。」他微笑地看着她們。

護花……少來了,監視她才是。夏蘿別過臉去,不敢正視他的眼睛。

到了下午,他們跟隨日本觀光團來到鐘乳石洞的人口。電梯是一個很大的鐵籠子,輕輕鬆鬆的就可以載着五十個人上下。

經過一段好像永恆那麼久的降落後,他們進入地下洞穴。

夏蘿四處張望。景觀雖然很美,但她非常不喜歡那些尖尖細細的岩石,而且有一種窒息感。

鐘乳石洞的解說員正用西班牙話講解著鐘乳石的形成,由於觀光團的導遊只會簡單的日文,要他翻譯這麼深奧的名詞就不行了,於是星野曜幫忙翻譯著。

當星野曜被觀光客圍住時,夏蘿閃進旁邊一條小坑道。哪知這條坑道像清水道一樣,是傾斜的,她一路滑行到底,屁股着他。

她斜抬起頭看着坑道的上方,星野曜的聲音由主坑道那邊隱隱約約的傳來,到處都能產生迴音,岩尖上的水不停地滴下來。

她站起來,沿着坑道走了一會兒,越走越暗,也越來越沒空氣,這時,她開始覺得不適,也擔心起在她頭頂上方的岩石萬一鬆動,掉下來怎麼辦?

那種說不出所以然的壓力逐漸增加,呼吸也越來越困難,接着好像連牆壁都壓過來了。她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氣。

遠遠的地方,好像有人在喊叫她的名字,她想回答,可是聲音怎麼也出不來。然後她又聽到有人叫她,這一回還有腳步聲尾隨而來。

星野曜找到她的時候,她像毛毛蟲一樣蜷縮在地上。

「沒事了、沒事了,你很安全。」他很快用長長的手臂圈住她。

她緊抓着他的手臂,想讓自己顫抖的身體靜止下來。

管理員的聲音沿着窄小的走道傳下來,星野曜高聲回答他找到了,而後他扶着她搭乘大鐵籠而上。

看見萬里無雲的藍天,她深深吸了幾口新鮮的空氣。

「不要再想落跑了。」星野曜很嚴肅地說。

「我……我不是落跑,我只是不小心走錯路。」夏蘿囁嚅地說。

唉……又失敗了!她感覺自己似乎永遠也逃不出星野曜的手心。

這一晚,夏蘿早早就上床,而且大概是由於下午的驚魂記,她很快就睡著了,可是卻被一聲尖叫驚醒。

她發現那是發自己的口中之前,房門已被猛地打開,起居室的燈光照出星野曜修長的身影。

他走了過來,在床沿坐下。「做噩夢了?」他伸手拂開散在她臉上的髮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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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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