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喝葯

第十二章 喝葯

司徒反倒不理會,輕輕坐在床頭,將樓明傲攬至胸前靠着,以便她坐身時沒有之前以手相撐那般辛苦,另一手將葯碗遞到樓明傲唇邊,看着她親自喝下去才肯罷休。.樓明傲只得皺眉低頭喝葯,背後感覺到他胸前的溫度,心中某一處堅硬的角落似乎由此塌陷了下去。

「好苦。」從葯碗裏抬出半個頭,苦澀留在舌尖,樓明傲狠狠皺了眉。

「有嗎?」司徒看着碗中還剩一半的湯汁,有少許的惱意,他已然讓煮葯的丫頭添了不會影響藥效的喉堂,怎麼還會這般苦,還是這女人本就不好伺候,什麼葯都灌不進?!相比之下,司徒墨在喝葯上不知比她強上多少分。

「你試試不就知道了嗎?」樓明傲一臉懷笑着,伸手攀上司徒的脖頸,反送了自己的唇上去,輕輕碰及司徒冰冷的薄唇,司徒還來不及反應就被這女人攻城略地,唇齒相依,糾纏了一番,樓明傲才笑着鬆了手,歪頭道:「苦不苦?!」

司徒怔了片刻,似乎還未回過神來,手中的瓷碗從始至終都紋絲不動地握在手中。

樓明傲再言,似乎直要逼問到一個答案:「苦不苦?」

司徒回了神,緊緊抿了唇,故作出些微怒色,盯上樓明傲:「甜的很。」說罷,拉了女人回到自己胸前,手中的湯藥扔是一遞,「不許耍賴。葯,是一定要喝的。」

樓明傲見逃不了只得乖乖喝了葯,喝罷猛地把司徒端葯的手一推,赫然現他手上留着傷口印子,本是要癒合的,似乎剛剛沐浴沾了水,這一會傷口又迅裂了開。樓明傲有些許的印象,方時她中箭受傷,為了止血,司徒一路上都是按在自己的傷口上不讓血失的太快。可是當時冷箭橫貫前胸後背,他若極力按住傷口之處,那必要先由箭尖傷到自己的手。

「怎麼不處理一下。」樓明傲端着他的手輕聲詢問。

「忙得忘了。」司徒掩了傷處,忙轉過半個身子去放葯碗,再不肯回身讓她看。

樓明傲怔怔凝望他的後背,只覺那背影越看越是深邃,深不見底,什麼也看不清。

司徒半天才回了身看着樓明傲,忽然道,「還要睡嗎?」

樓明傲本想搖頭,一仰目看到司徒深深的眼圈,該了主意道:「相公陪我睡吧,睡是睡了,卻總不安穩,有相公在,倒能安心睡上一會了。」

司徒點點頭,為她拉了拉了被衾順帶着緊了緊:「我坐這守,你睡罷。」

樓明傲倒是大方的拍了拍床的另一面:「相公反正是坐着,不如上來一起睡吧。好久沒有摟相公了呢。」

司徒想了片刻,終於遂了某人的願,褪衣入了被衾,樓明傲咬着牙忍着這一大塊冰搶佔了她的溫暖地盤,但再一想到他連着幾日為了自己不得休息片刻,良心大過不去,也就大方的分享了溫暖。一隻手諭被衾中緩緩摟上司徒:「相公,你都不會覺得冷嗎?」

「習慣了。」半晌,終於聽到了迴音。

「相公,你說我們前一世都做了些什麼呢?」

「……」

「相公,你在前一世會不會也遇到了我。」

「……」

「其實人生真奇妙,你說本該與你活在不同世界中的人,一個不小心就莫名其妙進入了你的圈圈裏,還大搖大擺做起了你妻子。我們上一世一定有很多糾葛吧,所以這一世才會走這般離奇的路。」樓明傲說着輕輕抬了目,卻見司徒早已沉沉睡下,忍不住輕笑了道,「睡吧,不是鐵人,就不要硬撐。這世上沒有人值得你為她這般堅持。」

永逸五年,冬盡春至。

正月初三,帝賜封靜妃。

正月初四,帝召久居長清冷宮的夏後於鳳鳴殿。

夏明初起初本想不出個所以然,只得跟在宮人身後,短短的路程,卻讓已有三個月身孕的她出了一身冷汗。

上官逸端坐於大殿之中,方時霍靜正坐在其膝頭半倚於其懷中,二人共同捏著朱毫信手寫着什麼。見夏明初入內,霍靜正欲起身向其行禮,卻反被上官逸用力一把箍住,他聲音低淺,漫於霍靜耳際:「朕允你……無需行禮。」

霍靜只冷着眼眸看着如今引著自己做戲的上官逸,又小心翼翼打探了夏明初,她無意傷她,實在不是出於本心。她雖愛過上官逸,卻從未忌恨過任何人,甚至於命運的不公。只是此刻,她覺得可笑,她本是個棋子,被上官逸「請」做戲給他的愛妻看。

夏明初見狀,並無半分的不適應,事實上,自己早已習慣。只微微一笑,霍靜的禮節可免,她的自是要周到,微微躬身向上官逸行禮,便退身到一旁等著吩咐。

上官逸似乎並沒有吩咐的意思,全然當其沒有出現過,只一臉沉醉的和霍靜有說有笑的寫着。夏明初依然淡定,立身於一旁,不出一聲,直到上官逸放下了筆,這才悠然的拉着霍靜起身,徐徐走下台階,差人送上檀木長桌。

「朕……聽說皇后的小篆寫的別有風味,這有一篇篆文,想請娘娘抄上十份,朕回頭放給各宮。」說罷,他起身,攬了霍靜於身邊,言於霍靜:「我們先去用了早膳再來。」說罷,二人款款而去,誰也沒有投給身後的女人半個眼神。

空蕩蕩的鳳鳴殿,夏明初立於桌前,只一摞宣紙,一管羊毫,一塊硯台,再無其他。她心裏笑了,只道是上官逸仍孜孜不倦於報復自己,他一心想要打消她的氣焰,懲罰她對他多日的輕視,他想要她回到從前的夏明初,可是任誰能夠回去呢?夏明初從前實不知自己因何留下,真的為了腹中的骨肉嗎?!這個孩子,她從未抱過任何期望,她寧願與其一同魂斷於深宮禁地,也不願苟且活着,如行屍走肉。

上官逸可以將她置之不理,將其趕出宮,但他沒有,實在是愛之深,恨之切。他這般對待她,只說明…..他還在意,在意她看他的眼神。只是在她心底早已萌生了絲絲縷縷的倦意,繚繞於心頭,經久不散。

夏明初面無表情地展開那捲他言中小篆的原稿,原來之前他和霍靜嬉笑着寫下的就是它,似乎每一個字都是寫給自己的。

後宮不得干政,不得恃寵驕縱……

每一個字都似乎細細列數她的罪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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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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