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官宋彌尷尬地對他們報以歉意的微笑。

她順勢看了眼牆上的時鐘,這才驚覺,她上班已經遲到了,同一時間,她的電話也響起。

她怯怯地拿起電話,天啊!是向擏!她驚呼。

她開始手忙腳亂,看宋文文哭得這麼慘,她不知該不該接這通電話,也不知該怎麼對向擏解釋。

「文文,你先別哭了,我答應下午陪你,可是我有一個要求。」說完,她拿起電話對着宋文文。「我應該怎麼跟他說?」現在是不是應該換她哭了?

宋文文抬起頭,望了眼手機上顯示的號碼。「那不是向擏的電話嗎?」

宋文文好驚訝,向擏竟然會找她!催員工上班這種事老闆一向是不做的。

官宋彌困難地點着頭。「是呀!我應該怎麼跟他說?」

「嗯……」宋文文腦海里升起一項可以讓他們進展更快的計劃,不過她又猶豫了,這樣做真的好嗎?如果事迹敗露,她可能會被向擏宰了,不過她還是想做耶!

「你不是告訴雷祈去看醫生嗎?那你就跟向擏說你人在醫院,如果他問你在哪家醫院,你就說你人在『婦產科』,知道嗎?」宋文文壞壞地笑着。她巴不得能見到向擏聽說官宋彌在婦產科時的表情。

「喔!好。」官宋彌想也不想便接起電話。

電話掛上的那一刻,她充滿疑問地問:「為什麼要說我人在婦產科?」

「因為……他才不會急着出來找你嘛!」才怪!這樣才會讓他更急,宋文文的笑意全寫在眼底。「嗯,我們去逛逛街吧!一直待在這裏好悶喔!」她逕自拿起帳單往櫃枱走去。

官宋彌仍覺得不對勁,這樣說真的不會被誤會嗎?

晚上雷家不時傳來宋文文的狂笑聲,她坐在沙發上,整個人因笑得太厲害,姿勢有點奇怪。

她沒有這樣笑過,但實在是太好笑了,只要想到她可愛的未來老公||雷祈,求愛尚未成功,還被打入純屬朋友的範圍,她就想笑。

但有人笑,就一定有人哭。

雷祈坐在她身旁,臉色是難堪的一陣紅、一陣白。

「文文,你不要再笑了。」雷祈很想找個洞鑽進去,想不到他努力了那麼久,只被人當成普通朋友,而他那從頭到尾幾乎沒有動靜的朋友向擏,竟然能擄獲佳人芳心。但這些都不打緊,最讓他感到難堪的是,他那可愛的未來老婆竟然全都知道了,這不就代表他以前說的話都是在自吹自擂嗎?

宋文文依然笑個不停,眼角還泛出微微的淚光;看在雷祈的眼裏,他不只想找洞鑽進去,更想一頭撞死算了。

「文文。」雷祈斂起神色。「你再笑我生氣啰!」

「好……好,我不笑。可是,哈……」宋文文話未說完,一看到他的臉更加忍俊不住。

「文文。」雷祈想氣也氣不出來,只得苦苦哀求道:「你真的不要再笑了,等一下肚子會痛喔!」他換別的方法試試,他知道她最怕痛了。

「我……也不想……想笑呀!可是……可是……哈……哈……」跟剛才一樣,她只要看到雷祈的臉,就剋制不住自己。「你……你不要看我啦!我……我會……更想笑……」

「我真的生氣了,什麼看到我的臉你就想笑。」雷祈也被她的話搞得很火大。

「對……不起。」宋文文別過頭不去看他,這才勉強憋住。「我……不笑了,我去上個廁所。」她以跑百米的速度飛奔至廁所,在門關起來的那一剎那,忍不住又笑了出來,而且笑得更為大聲。

雷祈頗為頭大地看着廁所,有點擔心她會不會笑到缺氧。

十分鐘后,宋文文才從廁所出來,她本以為自己已經笑夠了,但當她又看到雷祈時,臉上又浮現笑意;但她這次卻很節制,硬是忍下來,但也因為憋著不敢笑,臉上出現漲紅的現象。

「你確定還要笑嗎?」雷祈不悅地瞅着她。

「不……要了。」宋文文一直調整呼吸,她害怕再笑出來的話,雷祈可能會抓狂。「我們……來討論下一步該怎麼做好了。」她選擇離他約有一公尺的地方坐下來,雙眼仍不太敢注視他。

「你一定要離我那麼遠嗎?」雷祈又睨着她,對她的行為感到不滿。

「沒有,我只是想在這裏休息一下。」她假裝沒事地看着天花板。

「算了!你想笑就笑吧!」雷祈見她憋得那麼難過,也有些不忍,尤其在看到她漲紅的臉,心中更是不舍,乾脆讓她一次笑個夠。

「我不想笑了。」宋文文一直努力調整呼吸,她不想笑的原因就和雷祈說的一樣||她的肚子好痛。

「為什麼?」雷祈反而奇怪,現在讓她笑個夠,她又不笑;剛才不准她笑,又笑得跟什麼似的。

「沒有呀!我肚子好痛。」宋文文抱着肚子,一副真的很痛的樣子。

「你呀!」雷祈走向她將她抱起來。「我剛才不是告訴過你嗎?笑太久肚子會痛的,你就是不聽。」

「對不起嘛!」宋文文躺在他的懷裏撒嬌。「我們來計劃一下,下一步該怎麼做好不好?」

「不了。」雷祈抱着她慢慢走向卧房。「我們還有事情要做,等我們忙完再說吧!」

「什麼事?」宋文文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待她看清楚他們已身在卧房時,頓時明白……

清晨,官宋彌特地起了個大早,她獨自一人走在陽明山的道路旁,欣賞著身邊的一景一物。想不到受過露水滋潤的花草,清新自然,較平時更勝一籌。

清晨的空氣,聞起來格外香甜,自己也彷彿沐浴在大自然間,心胸格外舒暢。

她繼續走着,想看看是否能發現什麼新鮮的事物。有人說,在陽明山能看到許多的野生動物,不知道是真是假,說不定她繼續走下去,還真的能讓她發現哩!但希望不要是蛇才好,不然包準嚇死她了。她在內心祈禱著。

官宋彌又繼續前進,看着附近的景物一直在改變,她的心雀躍不已,說不定真能讓她發現新奇的動物,譬如說:穿山甲或是猴子之類的。反正只要不是蛇,什麼都好。

另一頭,尤娜駕着向擏之前送她的法拉利,正以飛快的速度平治在陽明山的小徑上。自從上次和向擏在辦公室吵架后,她再也不曾見過他;為了一解相思之愁,她每天都會到這裏逛逛,看有無機會再見到向擏,久而久之已成習慣。

驀地,她望見前方似乎有個熟悉的身影,她放慢速度打算瞧仔細。

官宋彌感到後方有來車,她自然地轉過身看看。

「哇!好漂亮的跑車。」她不自覺地讚歎。

尤娜看到官宋彌的臉,先是一震,隨後她的嘴角微微上揚,一抹邪笑緩緩浮上她的臉,想不到她報仇的機會這麼快就到了。

想到上次的事情,她就忍不住醋意橫飛,都是官宋彌害她和向擏吵架,是她害得向擏不理她,全都是她的錯;她一個小小的秘書,憑什麼得到向擏,她沒有這個資格!

她越想越不甘心,猛地,她踩下油門,直往官宋彌衝去,沒有半點猶豫。

搞不清楚狀況的官宋彌,看到對方突地向她衝撞過來,嚇了一大跳,她被逼得節節後退,還沒看清楚對方是誰,人已被撞下山崖。

尤娜得意地走下車,只要官宋彌死了,她相信向擏一定會回到她的身邊。她望向崖底,確定高度后才滿意地上車,揚長而去。

崖下的官宋彌強忍着身上的痛楚,慢慢往上爬,由於四周佈滿了青草,減低了衝撞和下墜的速度,她才能保住小命,她感到無比的慶幸。

她尚有意識,在勉強可以動的情況下,當然選擇離開這裏。

不知道爬了多久,她身上的臟污早已分不清楚是汗、是血,還是泥巴?不過這些總比死在這裏好吧!

「爸爸,官媽咪去哪裏了?」小星坐在餐桌上,心不在焉地吃着早餐,她已經習慣每天早上有官宋彌的陪伴,現在她不見了,胃口自然減低不少。

向擏坐在她的對面,雖裝着若無其事的看報紙,但桌上煙灰缸的煙蒂,間接證明了他的擔心。

他也很想知道官宋彌到底去哪裏,早上他問過警衛,他們告訴他她去散步。可這也太誇張了吧!現在都幾點了?難道她忘記她還要上班嗎?

不可能!難不成她迷路了?更不可能,都幾歲的人了,還會迷路?還是……出了什麼意外?

向擏越想越不對勁,他馬上撥通電話,請雷祈先去公司幫他主持早上的會報,隨後他拿起桌上的鑰匙,跑了出去。

他駕着車,不確定早上官宋彌到底有沒有走這條路,他放慢速度,小心地看着路旁,生怕遺漏任何的蛛絲馬跡。而一股不好的預感一直在他心裏盤旋不去,這也增加了他的擔心。

「該死!」他擔心地捶打方向盤,希望不要出什麼意外才好,他內心祈禱著,但是那股不安卻不斷的增加。

這時,他的流動電話突然響起。

「喂!」他不耐煩地接起電話,都什麼時候了,還打電話吵他。

擏。是尤娜打來的。你在幹嘛?我好想你喔。她的聲音甜死人不償命。從她把官宋彌撞下山崖后,就一直想打電話給向擏,但她又不敢馬上打,所以一直忍到現在。

「我現在沒空!」向擏對着電話大吼,他本以為是什麼重要的事,竟然是那個女人。話才說完,他馬上掛上電話,他都快煩死了,那個女人還敢吵。

他繼續往前開,目光小心翼翼地看着附近。驀地,他將車停放路邊,心裏越想越不對勁,為什麼會那麼剛好,官宋彌才剛失蹤,她就打電話來?

思及此,他馬上回撥電話給尤娜。

「尤娜,你在哪裏?」向擏不安地問著,他怕尤娜傷害了官宋彌。

我在家裏呀!尤娜聲音仍是一貫的嬌嗲,完全聽不出來做了虧心事。

「是嗎?你一直都沒有出去?」他仍覺得事有蹊蹺,應該不可能那麼剛好,難道只是巧合?

怎麼了?你該不會想來找我吧?尤娜先是一驚,但很快回復鎮靜。向擏應該不知道才對,早上她要將官宋彌撞下山崖之前,她有注意附近有無行人走動,她是在確定無人的情況下才做的,應該沒有人看到。

「沒事,我只是問問看罷了。」他掛上電話,若有所思地想着,應該只是巧合吧!隨後他踩下油門繼續尋找。

怎麼爬那麼久都還沒到?官宋彌疲累地趴着休息,喘口氣。

雖然她的意識仍很清醒,但這簡直是要她的命,現在她感到全身痛得不像話,尤其是她的腳,好像斷掉一般,根本無法出力;而手也又痛又酸的,力氣也用得差不多了,就算讓她爬上路邊,她也不敢保證能靠自己走回去。她現在唯一能出力的地方,除了手之外,就只剩身體了;可誰能告訴她,不用腳要怎麼走路?難不成叫她發揮「蚯蚓」的精神||用爬的?別開玩笑了!

官宋彌自娛地想着,想藉此忘記身上的痛,可是她越想忘掉,身上的痛楚就越深刻。

她突地想起向擏,向擏到底在幹嘛?她不見了,都不會出來找她?或是他早已忘記她的存在了?

是不是人要死的時候,都會想起心中最愛的那個人呀?就像她現在想向擏是一樣的道理。可是她愛向擏嗎?

官宋彌搖晃着頭,強迫自己不要胡思亂想,現在保命比較重要,這愛不愛的問題,等爬上去再說。她繼續往上爬,不知過了多久,終於給她爬上路邊。

本以為會有車子經過的,可是……該死的!怎麼一輛車子的影子都沒瞧見。頓時,她的眼淚不聽話地掉下來。她一直擦拭著臉上的淚水,可越擦流得就越多,她明明不想哭的。

眼淚佔據她的臉,模糊了她的視線,一股莫名的情緒爬上她的心頭;看着自己落魄的樣子,原來她不只是孤單而已。

到底誰會來救她呀?都過了這麼久,怎麼連個鬼影都看不到!向擏,你在哪裏?雷先生,你在哪裏?怎麼都不來救我?她在心裏呼喚,好希望馬上就能看到他們。

眼淚在她臉上濕了又干、幹了又濕,無助的樣子惹人愛憐。

「宋彌!」

她好像聽到有人叫她,不過她看了老半天,也沒瞧見一個人影。她心想,應該是她的幻覺吧。

「宋彌……」

又有人喚她?她看向來時的馬路,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哪裏來的人?又是幻覺!她火大地擦乾眼淚,試着讓自己站起來,她不知道到底會不會有人來救她,但再這樣等下去不是辦法,她得想辦法自救。

當她雙腳勉強出力時,她痛得又坐回地面。

她不死心地試了好幾次,結果仍是一樣,只不過更增加腳的傷勢。眼淚又在眼眶中打轉,她不甘心地拭去;這次說什麼也不哭了,她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可憐、無助,現在的她只剩自尊,所以不管怎樣,絕對不能哭。

「宋彌……」

又聽到有人喚她,她不耐煩地大叫:「不要再想啦!你這個白痴!」她罵着自己,明明沒有人會來救她,她在期待什麼?現在的她只能靠自己,就算用爬的也要爬回去!

她用雙手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就像剛才從山崖下爬上來時一樣;雖然沒辦法像走的那麼快,但她相信,即使用爬的,速度雖慢,也一定可以到家。

向擏好像隱隱約約聽到官宋彌的大叫聲,立即加快油門。

他確定自己沒有聽錯,她人應該就在附近,轉過一個彎,驀地發現前方好像有人趴在地上,他心頭一驚。當他看清楚對方的樣子時,心臟差點就停止跳動。

怎麼會這樣?

「宋彌。」他衝下車,快速地上前一把將她抱起來。

官宋彌一度以為又是幻覺,但當發現自己的身體竟浮在半空中的時候,她着實嚇了一跳。

待官宋彌看清楚抱她的人是誰后,心裏彷彿放下一顆大石頭。她一把抱住向擏,這是他們第幾次擁抱?第二次嗎?她忘了。

「你早上出門不是好端端的嗎?怎麼一下子的時間就傷成這樣?」向擏滿眼擔憂的神色,看她身上又是血又是汗又是泥巴的,他實在很難想像她到底經歷了什麼,竟會傷成這樣。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剛才我在路邊散步的時候,突然有一輛車……」她抱着他,頓時覺得身上的力氣一點一點的流失,她突然好想睡覺。

車?難道是被車撞了嗎?向擏心想。

「宋彌。」他聽着她說話聲音漸小,又擔心地喚她。

「不要吵,我好想……好想睡覺……好……好累。」話落,她合上眼睛什麼都不想,在向擏的懷抱里她覺得好安心,只想休息。

「好,你先休息一下,我馬上帶你回家。」向擏輕撫着她的背,他的心卻無法平靜。

他強烈地感受到有人要置官宋彌於死地。可是,是誰呢?

雷祈和宋文文接到小星的電話后,立即趕到向擏家。

起初他們以為小星亂說話,但聽到小星哭泣的聲音,他們才發現事情的嚴重性,立即丟下手邊工作,火速趕來。

一進門,只看到向擏一人坐在客廳猛抽著煙,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雷祈和宋文文相視一眼,他們很久沒看到這樣的向擏了。以往的他,冷靜自持,絕不可能會出現這般失魂落魄的反常反應,看來他對官宋彌是很在乎的。

「向擏,怎麼回事?宋彌人呢?」雷祈在向擏對面的沙發坐下。

向擏雙眼無神看着他們,好像大受打擊一般。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緩緩開口:「她人在房間。」

「應該沒事吧?」宋文文不確定地問。

「嗯!」向擏點頭。「已經請醫生看過了,現在她人在樓上休息。」

「怎麼不送去醫院呢?」宋文文又問。

「她堅持不去醫院,我也和她說了很久,她就是不去。」向擏無奈地搖頭。

他本打算將她送到醫院,可是當她聽到要去醫院,反應之大,連他也無力招架;最後是在他的堅持下,她才勉強答應讓醫生檢查她的傷勢。

「我上樓找她。」丟下一句話,宋文文馬上飛奔上樓。

雷祈原本也想跟着去,向擏卻喚住他。

「雷祈,你等一下,我有事和你商量,跟宋彌受傷的原因有關。」

聞言,雷祈回到沙發上坐下來。「什麼意思?」他不懂。

「我在想宋彌的受傷,應該是有人蓄意開車撞的。」向擏揣測道。

「蓄意?不可能吧!」雷祈苦笑。官宋彌不是容易和人結怨的那一型,應該不可能有人會這麼做。

「我只是猜測,因為……」他將今天早上的事仔細地向雷祈說明、分析一遍,包括尤娜的電話及之前在辦公室內發生的事。

「尤娜?」對向擏的話,雷祈半信半疑,向擏身邊的女人實在太多,什麼時候多了尤娜這一號人物他也不知道;不過他唯一敢確定的是,女人一旦報起仇來,都是很可怕的。

「我一直懷疑這件事和尤娜脫不了關係。一切都太剛好了,自從我和她吵架后,她一直沒有主動聯絡,今天突然打電話來,竟然就是宋彌受傷的時候。你說,這一切不會太巧了嗎?」向擏抽絲剝繭地說着,他眼中有着一抹怒意,好像打算將那女人碎屍萬段般。

「擏,你冷靜一點。」雷祈還是覺得不對勁,他不敢篤定這件事和尤娜脫不了關係,但現在這時代,事事講求證據,尚未確定之前,就一口咬定是尤娜做的,這不是很奇怪嗎?就算他報警,警方也不可能採信他的話。

「你叫我怎麼冷靜!你知道嗎?我恨不得馬上將那女人抓來痛扁一頓。」向擏氣得口不擇言。

「擏,你真的……唉!」雷祈搖搖頭。向擏真的失去平時的冷靜了,看樣子,向擏對官宋彌不只是在乎那麼簡單。

只要是男人都不打女人的,除非……女人打女人?他想到一個好主意!要知道真相最好的方法,就是讓犯人自己承認。他怎麼忘記了!

「擏,我想到一個好方法。」他興奮地道。

「什麼好方法?」向擏狐疑地問。

「你忘記了嗎?與其我們搜索兇手,不如讓兇手自己承認。」雷祈一副有十足把握的樣子。

「什麼意思?」向擏還是不懂。

「就是……」雷祈小聲地在向擏耳邊將他剛才所想的計劃娓娓道出。

尤娜滿面春風地走進向家,想不到向擏這麼快就打電話找她,還要她今天陪他一天,真是太幸運了。

和他在一起這麼久,她一直苦無機會踏入他家一步,現在終於讓她等到了;說不定她還有機會住進他家,自此過着少奶奶的生活哩!她得意忘形地想着,一掃前陣子的陰霾,現在的她是眉開眼笑,壓根兒沒想到向擏為何會突然改變態度。

她除去那位女秘書是對的,對於這件事她雖然還耿耿於懷,但只要想到是因為官宋彌擋在她與向擏中間,害得他對自己日益冷淡,她就有氣。如今少了一個和她競爭的女人,她的幸福就快來了。

尤娜自行打開客廳的門,大方的走進去,宛如她就是這裏未來的女主人般。

怎麼都沒有人?她掃視屋子一圈,裏頭靜得可怕。

「擏!」她喚道。

過了一會兒,廚房走出一位婦人。「小姐,你找哪位?」

「擏在家嗎?」尤娜看着眼前的婦人,想不到向擏也請傭人,她一直以為他只有一個人住。

「你找少爺?」婦人不甚熱絡地回應。「你先稍等一下,少爺馬上下來。」話說完她又走回廚房。

尤娜對她的態度有點生氣,怎麼向擏請的傭人一點禮貌都沒有,也不會端杯水出來,就要她坐着乾等。

「喂!你可以端杯水給我嗎?」尤娜使喚道。

「你稍等。」婦人仍是一副愛理不理的表情。

尤娜氣得牙痒痒,如果讓她有機會住進這裏,第一件事就是辭退她。

「你來啦!」向擏此時從樓上走下來,他已梳洗過,換上一套家居服,此時的他較平時少了銳氣,卻多了股帥氣。

「擏,你去哪裏了?我等你好久喔!」尤娜的聲音突然嬌嗲起來,整個人貼上向擏,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

「對不起,我剛才去梳洗了一番,所以拖延一點時間。」向擏忍住想把她推開的衝動,這只是計劃的一小部分,說什麼他也要忍。

「這樣呀!你是不是因為我要來,所以特地去洗澡的?」尤娜頭一抬,便送上一記熱吻。

向擏想閃都來不及,只得乖乖認命接受她的吻。「我們先坐下來吧!」等一下要記得提醒他刷牙,他對着藏在暗處的攝影機,比了這樣一個動作。

「嗯!」尤娜點點頭,但她還不打算放開他。「你抱我好不好?」她撒嬌地提出這要求。

向擏馬上後悔自己答應這個計劃,他不想犧牲自己,他開始顧左右而言它。「嗯……這屋子好像有點悶,我們去後院走走如何?」只要能離開這裏就行。

「好呀!你要帶我認識這裏的環境?是不是以後……」尤娜誤會他的意思,誤以為他打算請她住下來。

「我只是覺得屋裏有點悶。」向擏想也不想就說出來。沒辦法!這是他的直覺反應,他哪有可能要她住下來,他可不想變成她刀俎上的一塊高級牛肉,更不想每天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哦!」尤娜臉上閃過一絲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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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的合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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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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