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岩心坐在客廳，手裏拿着遙控器不停地調台。從進屋到現在，她都沒有見到楊葵，心中不免有點兒擔心。看了一眼，牆上的鐘已經10點多了，而楊葵卻不知道在哪呢!

回想起自己剛來時，那時她是那麼的討厭這裏，想氣家裏的每一個人。可現在，她卻慢慢地習慣了這裏的生活，而對父親的恨意也慢慢地隨着時間而暗淡。來這裏半年，原來自己已經改變了這麼多，這是連她自己也沒有想到的，而這種改變到底是好是壞，也是要靠時間來說明的。

正當岩心亂想時，耳邊突然傳來腳步聲。岩心立即回過頭，正好看見楊葵穿着睡衣下樓。她驚訝地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啊?」她一直在這等，怎麼不知道他回來了呢?

「比你回來得早。」楊葵冷淡地回答。

那不就說明，他一直都在家?「那我剛才去你房間，怎麼沒見到你?」她一回家，就去他房間找他。

可是都沒有看見他啊?怎麼會一直在家呢?

「噢，剛才我泡澡，泡著泡著就睡著了。」

唉……今天他真的是太累了。做了兩個小時的運動，又陪岩心去訓練，害得他洗澡時都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醒來時，水都已經冰涼了，他還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呢!都快凍死了。

岩心怎麼也沒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自己傻乎乎地在客廳等了一晚上，沒想到人家卻在樓上睡覺，「你去死吧!」岩心激動地站了起來，隨手拿起一個靠墊扔向楊葵。

楊葵根本就沒有心理準備，莫名其妙地接受了炸彈。「你神經啊?我又沒惹你，你幹嗎打我啊?」楊葵把靠墊扔在地上，走到了岩心的面前。

「你才神經呢!你不繼續睡你的大頭覺，下來做什麼?」

「我晚飯沒吃，下來吃點兒東西不行嗎?真是奇怪了，你不是不理我了嗎?怎麼現在又管起我來了。」女人都是這麼善變的嗎?難道他下來吃飯也有罪啊?

聽楊葵這麼一說，岩心頓時感到很尷尬。她狠狠地瞪了楊葵一眼，便轉頭離去。她是說過要不理他的，她怎麼這麼沒記性呢!

楊葵看着岩心離去，氣得渾身發抖，「神經。」

他也沒惹她啊!幹嗎沒事老凶他，做她的弟弟怎麼這麼難啊!算了，生氣容易長皺紋，他才不要和小女人一般見識呢!現在填飽肚子，才是大事。

☆☆☆

隔天楊葵坐在餐桌前、打了20次噴嚏之後，終於嘟噥著叫道：「張媽，有葯嗎?我快不行了。」他真的快不行了，從起床到吃飯，他都在不停地打噴嚏。看來昨晚他是真的受涼了，「張媽……」

「不用叫了，張媽做完早餐就走了。」岩心一邊吃着東西一邊冷冷地說，像對着空氣說話似的。

楊葵不解地看着岩心，「她去哪兒了?」

「她女兒生孩子，所以她請假回老家了。」

「什麼?不是吧!我怎麼不知道。」他……他的頭更暈了。

「你起來得這麼晚，她哪有時間跟你說啊!」其實，她只比楊葵早下來十分鐘。

「那……那她什麼時候回來啊?」楊葵小心地詢問。

「一個月。」

「啊?那我們兩個這一個月要吃什麼啊?」

他……他可是什麼也不會做的啊!

岩心終於抬頭看了一眼楊葵，搖了搖頭，「不，不是我們，而是你。」

「什麼?」他怎麼聽不懂呢!

「我吃完了」放下手中的餐具，岩心站起身，「我一會兒要出去，晚上才回來。晚飯就不用等我了，我會在外面吃的。」

「不是吧……那……我怎麼辦啊?」楊葵睜大了雙眼，不解地看着岩心。

「你?」岩心一笑，緩慢地說：「自生自滅吧!」

楊葵當場愣住，眼睜睜地看着岩心離去。「自生自滅」?不是吧!他不要啊……

☆☆☆

拖着沉重的身體，岩心在忙完一天的訓練后，終於回到了家。躺在自己溫暖的大床上，岩心感覺自己不隻身體累，就連心也累得喘不上氣。

今天，她老哥又召見她了，一直沒完沒了地詢問楊葵，簡直要把她氣死了。她就是不知道，楊葵到底是哪裏好，能讓她老哥這麼不肯放手。

伸了伸懶腰，長長地嘆了口氣，岩心嘟囔道：「唉……我真的有點兒懷疑，哥哥是不是有同性戀啊．」要不，他怎麼會這麼中意楊葵。

「真是的，明知道那個傢伙難搞，還讓我弄。」

難道她註定要看那小子的臉色?唉……還真是悲哀。

「美人計啊!你用美人計一定行的，哥相信你。」

「什麼話嘛!竟然讓自己的妹妹用美人計，真是太過分了。」一想起老哥對她說過的話，她就有氣，哪有人引誘自己弟弟的嘛!還真是過分。

起身走到鏡子前，岩心左看看右看看，自言臼語地道：「我有那麼美嗎?那個自戀的傢伙能上勾嗎?」怎麼看，都覺得不太妥當。

可是……她現在又沒有什麼主意。「唉呀!真是煩死了。」

試試看吧!岩心整理了一下自己，對着鏡子溫柔地說：「葵，參加演出好不好?」咦，受不了，真肉麻。換一個——「小葵，參加演出啦!」惡……狂吐啦!

「真是麻煩，怎麼這麼難啊!真受不了，不如殺死我算了。」像皮球似的，她再度躺在床上，一雙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天花板，一動不動。

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麼，連忙坐了起來，「真笨，我怎麼沒想到呢!我可是他姐耶!」就用老哥對付她的那招來對付他不就行了?

再度起身跑到鏡子前，岩心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她哽咽著說：「弟弟，姐從來就沒求過你，你就答應我這一次吧!以後做牛做馬我都願意。」哈

哈，真感動，連她自己都被感動了。好，就這麼辦，現在就去找他。想到此，岩心轉身跑出了房間。

為了讓戲演得真實點兒，她還特意跑到廚房，找出芥末吃了兩口，感覺到眼淚就要奪眶而出了，她才拚命地跑到楊葵的房間。

「咚!」沒人應?

「咚!咚!」還是沒人應？「有沒有搞錯啊？我的眼淚都快流幹了。」岩心這下可急了，她推門走進楊葵的房間。

一進門，岩心就看見楊葵背對着自己，躺在床上。小心地走到跟前，岩心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變態?不，不是，小弟?」咦?沒聲。

慢慢地坐在了床邊，岩心再一次叫喚：「小弟?」伸手推了推，還是不動。

看着一動不動的楊葵，岩心終於忍不住了，大聲地叫道：「喂?你是不是裝睡啊?」

「哼……你不用裝了，我就不信我這麼大聲說話，你會聽不見。起來啦!我有話跟你說。」再度用力地推了推，可惜，楊葵還是沒有聲響。

岩心這下可真是氣急了，她伸手拉起楊葵的衣領，就不信她叫不醒他。

咦?怎麼他的臉這麼燙啊?「喂？」岩心的雙手拽著楊葵的領口，不停地搖晃着．看楊葵依然投有反映，便小心翼翼地伸出右手，放在了楊葵的腦門上。

「啊!」他……發高燒了。收回了自己的雙手，岩心驚訝地捂著自己的嘴巴。而沒有岩心雙手支撐的楊葵，「咚」地倒在了床上。

岩心立即起身，大步地跑出了楊葵的房間，狂喊：「張媽!你在哪裏啊?楊葵要死了。」反覆叫喊，還是沒有找到張媽。岩心這才想起，張媽早上請假回家了。

「怎麼辦，怎麼辦。」岩心反覆地走來走去，不停地拍打自己的頭。

「對了，急救電話。」一想到此，岩心連忙拿起電話，正準備按號時，又停住了。

「急救是幾號來着?我……我怎麼給忘了?」完了，她怎麼一着急就滿腦子空白呢!

「幾號來着?」岩心手裏拿着電話，急得直跺腳，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對了，德叔，德叔。」她怎麼會把看門的德叔給忘了。想到此，岩心扔下電話，就往門外跑。

☆☆☆

岩心站在床邊，看着許醫生給楊葵診治，連大氣都不敢喘。她還真的不知道，原來他們家還有家庭醫生的。要不是德叔打電話給許醫生，她還真的以為要把楊葵抬進醫院呢!

「怎麼樣?他還好吧!」岩心輕聲詢問，眼睛一直沒有離開躺着的楊葵。

「好什麼呀!發了40度的高燒，胃裏又沒什麼東西，所以一點兒抵抗力都沒有。再晚一點，就發展成肺炎了。」

「啊?那麼嚴重啊?」睜大了雙眼，岩心開始有點兒自責。早上她就知道楊葵感冒了，聽他一直打噴嚏，也知道是預兆。可是，她還以為是小感冒呢!也就沒當一回事。誰知道會這麼嚴重啊!40度?天啊!怪不得怎麼弄他都弄不醒，看來是燒暈過去了。

「喂，你別站在那兒，過來幫我扶着他，我要給他打針。」

「什麼?讓我扶他?」一手捂著自己的嘴，一手指著楊葵，岩心驚訝地站在原地。

「是啊!你還不過來。」

「可是……可是，我是女的耶!」岩心的臉瞬間』紅了。

「我知道，我就讓你扶一下，又沒有讓你看他屁股。」她在想什麼呢?現在的小女生怎麼這麼有意思啊!許醫生笑着搖了搖頭。

「哦。」人家都這麼說了，岩心也只好硬著頭皮走上前。

「好了，放開吧!一會兒，我再給他打一瓶點滴。你在這看着點兒，快沒藥水時，要馬上給他拔掉。知道嗎?」

「哦。」岩心點頭答應，心裏卻在暗罵：該死的變態，病了也不讓我好。看你好了，我怎麼收拾你。

幾分種后，許醫生終於再度開口道：「好了。一會兒，我會再給你葯，等他醒來時，先讓他吃點兒東西，然後囑咐他吃藥，知道嗎?」

「哦。」岩心感覺自己都快成傭人了。

看到岩心點頭，許醫生這才收拾自己的東西，

「好了，那我就先走了。有什麼事，再給我打電話。」

岩心再度點了點頭，準備送許醫生出去。

許醫生剛走到門口，忽然又停了下來。轉頭對岩心說：「對了，記住一定要好好照顧你們家少爺。」

少爺?你們家少爺?岩心斜眼看着醫生離去的背影，低聲詛咒：「白痴。」

她就知道，她一定是被認為是傭人了。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裝扮，搞不懂那個笨醫生怎麼會以為她是傭人。

「白痴的一家，連醫生都是這麼的蠢。」做了一個鬼臉，岩心這才把門關上。找了一個椅子，趴在了床邊，眼睛一直觀看着熟睡的楊葵。

他的眼毛真長，不像她就那麼幾根，每次刷眼影，都要刷好久。他的臉型也好標準，不像她圓圓的全是肉。他的鼻子也好高，不像她不高也不矮。不過，還好他的唇沒有她的好看。一想到這，岩心便忍不住笑了。

回想起第一次見面，她還以為他是個女的呢!不過，多虧他不是個女的，要不她會嫉妒死的。其實，她滿自戀的，這一點倒是和他挺像的。但每次面對他，她都有點兒自卑，總覺得他像是天，而她像是地。他不但長得好，學習也一流，還有一個那麼愛他的媽媽。哪像她，學習一團糟，又當過小太妹，還有一個不要自己的老媽，和一個只顧自己的老爸。一想到這，岩心不免嘆了口氣。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岩心就這麼看着，想着。眼睛越來越沉，她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

楊葵在迷迷糊糊中，總感覺手有些僵硬和疼痛，讓他很不舒服。於是，他皺着眉頭，緩慢地睜開沉重的眼皮，看到一盞昏暗的枱燈，一瓶高掛的點滴。楊葵不用想，也知道許醫生一定是來過了。

右手不時地傳來麻木的感覺，讓楊葵感到全身無力。他想換個姿勢，找個舒服點兒的位置。於是，他緩慢地扭動着身體，卻碰到了什麼東西。楊葵轉頭一看，笑了。是岩心，她趴在那裏，一動不動。

楊葵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他還沒見過有像她這樣照顧病人的。病人還沒醒，自己卻睡得那麼沉。

望着岩心熟睡的臉，楊葵的心中還是升起了暖意。他還以為這個女人真的會讓他自生自滅呢!不過還好，她沒有那麼狠。

自從和岩心相遇，他發現自己轉變了不少。身邊多了一個她，他的骨子不再是孤單的一個人。他曾經認為，他就是那種孤單的人，寂寞對他來講就是享受。可當他習慣眼前不時有她的身影后，他開始移不開目光了，甚至她不在眼前時，他會感到寂寞和無助。他以為自己是真的把她當親人了，可卻又在聽到她約會時，感到不安與煩躁。他的心一直都在矛盾中，不知如何平復。

這就是喜歡嗎?那他是喜歡這個姐姐，還是喜歡寂寞的時候有個伴?或者……是喜歡這個女人呢?

感覺手部再度傳來疼痛，楊葵抬頭一看，頓時張大嘴巴，用微弱的聲音叫喊著：「岩心……岩心……

快醒啦!回血了，回血了。」

睡夢中的岩心，聽到楊葵叫喚自己，嚇得馬上醒來，急急地坐起身，雙手揉着模糊的睡眼。

「怎麼了?怎麼了?」

「回血了……回血了。快把點滴拔下來啊!」楊葵指著自己的右手，激動得聲音都在顫抖。

他……他……回血啦!迷濛的雙眼瞬間瞪得圓圓

的，抬頭一看，驚訝地道：「呀，真的回血了。」

岩心連忙起身，一手按住了楊葵手背上注射的位置，一手拔掉點滴針。她這才鬆了一口氣，扶著胸口，「還好，還好，流的血不是太多。」

「有沒有搞錯啊!你是怎麼照顧病人的啊？」本來腦袋已經清醒一點兒了，可現在看見那些血，他又有點兒暈了。

「對不起，真的太對不起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睡了過去。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呀!

難得聽到岩心道歉，楊葵撇了撇嘴，不再出聲。

「你還好吧!」鬆開了楊葵的手，岩心好心地問．

好?得了吧!被這種人照顧，不死也快了。楊葵在心裏默默地抱怨。

「呀!你臉色好蒼白，還冒了好多汗。你還很熱嗎?」

熱?得了吧，他那是冷汗。

「你等我，我去拿毛巾給你擦擦。」說完，岩心便跑進了浴室。

楊葵看着岩心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他怎麼會喜歡這種人呢!看來真的是眼光不太好。

岩心從浴室里出來，將毛巾扔給了楊葵，「給，自己擦。」

「不是吧!大姐。你看我哪還有力氣呀。」她也太狠了吧！

看着楊葵蒼白地趴在那裏，說話的聲音也無力極了。岩心不忍心地走上前，拿起毛巾，耐心地擦了起來。

「你幹嗎?」楊葵睜大了雙眼，不解地看着岩心。她……她幹嗎脫他衣服?

「你衣服都濕了，能不脫嗎?」真是的，她又不是沒見過他沒穿衣服的樣子，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快點兒，別又涼着了。」

楊葵的臉瞬間由白轉紅，不再多語。

幫楊葵換好了衣服、擦完了汗，岩心又將棉被給楊葵蓋好。做完了一系列的動作后，岩心剛想離去時，又被楊葵叫住了。

楊葵沉默了好久，才緩慢地說：「我……好餓。」

對哦，醫生吩咐過，醒來時要給他吃飯的。怎麼給忘了呢!「好。你等一會兒，我去給你弄。」岩心微笑着說完后，走出了楊葵的房間。

楊葵看着岩心的微笑，整個人痴迷了。她要是永遠對他這麼好，就好了。

☆☆☆

數分鐘后，端著冒着熱氣的白粥，岩心小心翼翼地走進了楊葵的房間。

「等急了吧?」岩心放下手中的白粥，微微一笑。

「對……昨天午飯和晚飯都沒吃。」楊葵眼睛死命地盯着正在冒熱氣的白粥，不停地咽著口水。他真的餓壞了。

「你為什麼不吃啊?」

「沒人給我做啊!」他自己也不會做啊!何況，他一直昏昏沉沉的，根本就起不來。

岩心當場愣住了，她真的不敢相信世界上有這麼笨的人，「你不叫外賣啊?你真是夠白痴的了。」

「有啊!我想過的，當時我不舒服、想趴一會兒，誰知道一趴就趴到了現在。」她以為他愛挨餓啊!他也不想啊!

「快把粥遞給我。」楊葵指著粥，急促地說。

岩心忍住想笑的衝動，嘆息著道：「一天沒吃飯，真可憐!」

楊葵點了點頭，感覺岩心就像天使，太善解人意了，可是她接下來的話，卻將他打進了深淵。

「想吃我的粥，行。你要參加演出，否則想都別想，你餓死算了。」岩心雙手疊在胸前，笑得像個巫婆。

楊葵一下愣住了，眼睛像是在噴火，頭上也開始冒了煙。他用食指指著岩心，「你……」楊葵激動得半天說不出來話。

「給你一分鐘時間考慮。」岩心火上加油地下了最後通牒。

痛苦的呻吟從楊葵干啞的喉嚨里竄出，而他現在腦子裏的火大概可以燒一隻雞了。

岩心看着，確實有些不忍，但不這麼做，以後一定就沒機會了。那她就更對不起她老哥了，為人妹的不容易啊!「20秒……30秒……40秒……」

「你不用記時了，我是不會去的。」被人這麼威脅，他要是同意了，以後怎麼見人啊!那還不如讓他死了算了。

「喂?你不是很餓嗎?你演我就給你飯吃，你為什麼不演啊?」岩心這下可泄了氣，她焦急地問楊葵。

楊葵看了一眼岩心，然後閉上了雙眼，將棉被蓋在頭上，來一個眼不見為凈。

岩心看見這情景，更急了。伸手將棉被拉了下來，不滿又懊惱地說：「你這是什麼意思嘛？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呢!幫個忙會死嗎?」

楊葵苦笑着，沙啞的聲音像是被砂紙磨過一般，

「你是不是想弄死我啊?我都已經這樣了，你還不放過我啊!」他的命怎麼這麼苦啊!沒得吃也就算了。

現在，他想睡一覺也不行。

「唉……算了算了，我不逼你了，你吃飯好了。」真是的，看到他病懨懨的樣子，她還真有點兒不忍。算了，等他好了的時候，再說吧!要不，她還真怕把他弄得病情加重。到那時候，他就更沒希望去演出了。

「真的嗎?」楊葵蒼白的臉頓時有了光亮。

「是啦!用不用我餵給你吃啊?」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是不介意的。」楊葵小心地回答。

「哈!你得寸進尺是不是?」揚起拳頭，她直奔楊葵的臉而去，在還有一厘米時，她停了住，「好了，我喂你好了，看你是病人的份上。」

楊葵連續吃了三碗粥，又吃了醫生吩咐的葯，終於舒服地趴在了床上，頓時感到無限的滿足。於是，他笑着對岩心說：「謝了哦!」

岩心瞄了一眼楊葵，不做聲。

楊葵無奈地搖了搖頭，唉……她又生氣了，「其實，讓我演出也行。」看到岩心開門要走時，楊葵忽然冒出了一句驚人的話，「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去演出。」

「什麼條件?」岩心激動地從門前跑了回來。

「現在沒想好呢!等我想起來的時候，我會告訴你的。但是你不可以耍賴。」

「不會，不會，我不會耍賴的。」岩心連忙許諾。

楊葵點了點頭，「那好，那就這麼決定了。」

「決定什麼?你……你決定要演出了嗎?」岩心

聽到楊葵答應后，整個人都傻了。他同意了?這麼容易，那她還幹嗎那麼傷腦筋。

「怎麼?你不用我演了啊7」看着岩心傻傻地站．在那裏，沒有他預想的那麼高興，楊葵的心中也不免

有點兒失落。

聽到楊葵這麼說，岩心連忙搖頭，「不，不，要你演，要你演。你答應了哦，不許改變主意了哦。我要回房了，你好好休息吧!」說完，岩心恍惚地走出了楊葵的房間。

他答應了!他答應了!她終於可以向她老哥交代了。站在楊葵房間的門口，岩心雙手捂著自己的嘴，樂得臉部都變了形。她要馬上給老哥打電話，告訴他這個好消息。想到這，岩心一路小跑地回了房間。